第九章 幸福

第九章 幸福

拜察完福伯,商震霆和御景宮繪回到了莊園。

御景宮繪回到房裏剛解下外套,就見商綺羅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熱騰騰的湯水進來。

“綺羅。”御景宮繪有點無奈,“以後不要讓廚房熬雞湯給我喝了,好嗎?”她不喜歡雞湯里那濃油味。

“二哥叫我一定看着你喝下去。而且老媽說讓你多補些,你中槍的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是元氣大傷,要多補補身子,才好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給她。”商綺羅說得頭頭是道。

“綺羅。”御景宮繪微紅了臉,“胡說什麼。”

“怎麼,你不想和我二哥生孩子啊,可是你們連戒指也戴上一對的了,你想賴也賴不掉啦,註定是商家的人了。”商綺羅眼尖地盯住御景宮繪手上的紫戒,忽然笑得很曖昧地湊近她,“說真的,我二哥有沒有對你不老實呀?”

見御景宮繪的臉更紅了,商綺羅心想是八九不離十了,於是她更大膽地問:“他‘吃’了你啦?”

“綺羅。”御景宮繪更羞了,又回想起那晚的熱情纏綿,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哇,我猜中啦。”御景宮繪的臉早已給商綺羅明確的答案,她忙把雞湯送到御景宮繪面前,“那你更要喝了它,我可要我未來的小侄子健健康康的喔。”

拗不過商綺羅,御景宮繪只好把雞湯喝了。

“二哥既然已經把你‘吃了’了,那他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要去告訴老媽,準備讓你們舉行婚禮。”商綺羅說著便往門外跑。

御景宮繪忙喊:“綺羅,不要……”天哪!這種事要是讓伯母知道,怎麼好意思啊。

商綺羅在門口撞上了商震霆。

“哎喲。”她被彈得踉蹌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站穩腳。

“我們的事不勞煩你插手。”商震霆抱胸交叉雙臂,斜眼瞪着妹妹,警告著:不要多管閑事。

商綺羅撫著被撞疼的額頭,嘟起嘴不滿地道:“我好心幫忙嘛,難道你要讓宮繪姐姐大著肚子穿婚紗呀,那樣很醜耶。”

“你只會越幫越忙,看來克萊斯並沒有教好你,讓你閑著沒事亂闖禍,待會我打個電話叫那兩個老傢伙為你們早點舉行婚禮,讓你生個孩子解解悶。”

“好啦,好啦、我不多事了,OK。”商綺羅最怕老爸老媽迫她和克萊斯快點結婚,她才不要這麼早就當上黃臉婆了呢。

對商震霆做個鬼臉,她把空間留給這對戀人。

“綺羅和你太像了,說風就是雨的,和她漂亮純真的外表根本不搭配。”御景宮繪實在拿她沒法子。

“我比她好對付多了是嗎?”他邪氣一笑。

“你比她更難纏。”她走上前,小手攀上他的胸膛,馨香柔軟的身子偎近他。

她仰起頭,紅唇微敞,發出邀請他品嘗的誘人信息。

就在他欲攫住她的甜美時,商綺羅又攪亂了美好的浪漫氣氛。

“宮繪姐姐,御景太君在樓下,她要見你。”商綺羅用不算小的嗓門喊道。

御景宮繪和商震霆聽到后都一愣,很是意外。

“奶奶她……”御景宮繪激動地扯住商震霆的手臂。

“不用擔心,她這次來絕對沒有惡意。”他安慰她的不安,輕鬆地道,“下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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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津澤智子坐在沙發上,她低頭理了理和服的領子,眼睛滿是期待地看着樓梯口。

“奶奶。”

御景宮繪的輕喚讓津澤智子頓時老淚縱橫,她衝過去抱住孫女,既難過又欣慰地哭道:“宮繪,我的好孫女,奶奶今天厚著臉皮來,就是要替御景家向你請罪,你解除了御景家百年來的詛咒,希望你能饒恕御景家過去對你的無理行為,請你回到御景家來吧,原諒我們的愚昧無知……”說著,便要跪下。

“奶奶!快起來。”御景宮繪忙阻止,“傷心的往事就讓它成為過去吧,我已經不再是御景家的禍害了,是嗎?奶奶。”

津澤智子不住地點頭,“一個叫‘暗影’的男人告訴我真相,宮繪,你的確不再是魔女了,你是御景家失蹤多年的大小姐,現在是我的孫女。”

津澤智子親口的證實讓御景宮繪放開心中最後的死結,她無法制止湧出的喜悅淚水,“奶奶,其實……我好高興……好高興你能認我……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宮繪。”

祖孫倆再次哭擁著,重聚的親情無法再用言語表達。

“恭喜、賀喜。宮繪能認祖歸宗,實在是件大喜事啊。”商磊笑着從內廳走出來,白楊也抹着眼淚跟在他身後。

商震霆驚詫地看着父母,“你們這兩個老東西什麼時候來的?”他轉頭瞪向商綺羅,“你怎麼沒說他們要來。”

商綺羅無辜地眨眨眼,“你沒問我啊。”

“混蛋!”他有被耍的感覺。

“霆。有長輩在場,說話文雅一點。”白楊輕斥他,轉身熱情地招呼津澤智子,“請坐。”

“我們是一道來的。”商磊解釋,“剛才沒出來是多給她們祖孫相認的時間,但最後也被他們感動了,所以馬上就出來趁‘熱’商量大事了。”

“‘商量大事’?”商震霆不屑地挑起眉,三個老古董聚在一起會有什麼“大事”好商量的,莫非是──他的心猛地一沉。

“就是你和宮繪的婚事呀。”白楊樂呵呵道,“我們可要選好日子讓宮繪過門呀。”

“不必費心了,這事我會和宮繪商量著決定的。”果真被他料中了,他的婚禮如果真要交給父母做主操辦,到時也許會把他折騰到累得只剩半條命才能娶到宮繪。

“這怎麼行,我們可不能委屈了宮繪。”白楊反駁兒子,“何況上次你把宮繪‘拐’跑也不說一聲,這賬還沒跟你算呢。”

“就是,你把我們這些長輩的臉放哪呢?”商磊也附和。

天知道你們的老臉厚得可以去擋子彈,商震霆暗咒在心。

“讓您見笑了,犬子不懂事。”商磊對滓澤智子笑道,“宮繪和震霆的婚事,您不會怪我和白楊擅自做主吧?”

“震霆是個好男孩,我很高興宮繪能把終身託付給他,一切就交由親家去辦吧,我沒有一點反對的意見。”津澤智子微笑着點頭,“宮繪以後就拜託兩位親家多多指教了。”

“客氣了,呵呵呵……”津澤智子一聲“親家”簡直要把商磊和白楊樂翻天了。

“這樣吧,她們祖孫一定有好多話要說,不如讓宮繪回日本認祖后再多留些日子陪陪奶奶吧。”白楊道。

“不可……”商震霆剛想反對,便被白楊暗擰了一把。

“呵呵,震霆有工作,就不和宮繪一道去了。”商磊也插嘴道,擺明了是要整他。

御景宮繪溫柔地回頭看着商震霆,跟里滿是期待,“霆……”

“去吧。”他覺得自己的笑很虛假,雖不願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但也不忍見她受思鄉之苦,他應給她自由。

御景宮繪得到他的允許,開心地依靠着津澤智子,此刻的她無比幸福,因為最大的真愛已經降臨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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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御景宮繪終於回到了闊別二十五年的家。

隨著津澤智子下了車,御景宮繪抬頭仰望着傳統日式的房子,在外一層鏤花鐵門內的是兩扇年代悠遠、略有斑紋的紅木門,往裏看去可見長長的走廊向無盡頭延伸,不愧有百年歷史,歲月的流逝絲毫無損它往日輝煌氣勢,長廊兩旁的庭院裏種植了一株株青竹,帶著淡淡竹香與輕霧為宅院的莊嚴平添清靜與優雅。

“宮繪,我們進去吧。”滓澤智子挽著御景宮繪走進家門。

數十位身穿和服的男女僕人分兩排站在走廊邊上,在御景宮繪踏進門檻后便齊齊躬身行禮道:“大小姐。”

第一次被這麼多人行禮,御景宮繪為難地看着津澤智子,“奶奶,他們──”

“家裏的禮儀你會慢慢習慣的,走吧,進屋裏去。”滓澤智子和藹地拉着她穿越過長廊,往主屋裏去。

“宮繪!”

御景崎浩一見到進入屋裏的妹妹,忙難掩興奮地上前來用力摟住她。

“哥。”看到許久未見的兄長,御景宮繪也哽咽地叫一聲,緊緊回抱。

御景崎浩放開她,上下看了妹妹一番,“聽說你中槍了,該死的商震霆,那小子在幹什麼?他沒好好保護你嗎?”他氣憤地吼道,

“不,沒有。”御景宮繪連忙壓制住他的怒氣,“霆他很愛護我,為了保護我他甚至也中彈受傷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嗎?而且──”她親昵地挽住津澤智子,“奶奶也認回了我,我可以回家了。”

御景崎浩緩下了臉色,憐愛地扶住妹妹瘦弱的肩道:“一切苦難都成為過去了,歡迎你回家,宮繪。”

御景宮繪眨了眨因喜悅的淚濕潤的眼,不經意地發現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還沉默地坐着。

她離開奶奶與哥哥的包圍來到面有愧色的御景和郎身前跪坐下來,在他面前輕聲溫柔地喊了一句:“三爺爺……”

“宮繪,請你原諒我的固執。”御景和郎帶著由衷的歉意,向御景宮繪行了一個跪拜禮。

“快別這麼做,三爺爺,我受不起,您是我的長輩啊。”御景宮繪忙扶起御景和郎。

津澤智子抹著淚說:“宮繪,你一定累了吧,我叫人幫你準備了房間,先休息一會兒吧。”

“奶奶,我不累。”這麼多人對她道不完的歉意與難得的關懷讓她激動萬分,她還想多感受這難逢的珍貴親情,生怕它又會是一個飄渺的夢,幸福來的太突然,她好害怕夢一醒,這分幸福又會離她而去。

重新投進津澤智子的懷抱,御景宮繪笑着輕嘆:“奶奶,請您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一切都是真的。”

“傻孩子。”津澤智子慈愛地撫著孫女如絲的一頭烏髮,道:“奶奶確定你不是在做夢。”這一時刻她已等了好久好久,從此她便可以當一個平凡普通的祖母,可以感受一分彌足珍貴的祖孫親情,再也沒有痛苦與怨恨的束縛。

御景家的夢魘,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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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很恐怖。”克萊斯饒富興味地盯着辦公桌后畫稿的商震霆。

商震霆陰沉着一張俊臉,沒有回應克萊斯。

對他的不爽表情視而不見,克萊斯又逕自故意問道:“這杯咖啡太苦了嗎?怎麼沒見你喝半口,藍山咖啡不是你在工作的最愛的‘伴侶’嗎?”

動作停頓了一下,商震霆望向桌上那杯仍冒着熱氣的咖啡,若有所思著。

“是太酸了吧。”一旁的商綺羅哼笑道,“自從宮繪姐姐回日本之後就一副快要死的樣子,要不就擺著那張‘鬼見愁’的死人臉。哎,簡直比守寡的寡婦還凄慘。”

御景宮繪回日本已將近一個月了,其實任誰也看得出來,商震霆等著佳人歸來都快發瘋了。但一方面礙於面子,他拉不下臉和放下身段去日本把她接回來,只用電話傳送相思之苦,另一方面他也想給宮繪多點時間與久逢的家人共享親情。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厭煩了等待,他好想她,發了瘋地在心裏想她,想她的人,她的美,她溫柔的雙眸以及粉紅的誘人唇辦……老天!他真想立刻把她摟在自己懷裏,狠狠地吻住她。

“怎麼,我說對啦,你想死宮繪姐姐啦?”見商震霆仍盯着咖啡發獃,商綺羅綻開一個得意的笑容,“乾脆去日本把宮繪姐姐搶回來吧。”

“是呀,省得奶奶捨不得放宮繪姐姐回來,那又有人要打翻醋罈子了。”克萊斯附道。

商綺羅和克萊斯逮住這個機會,一唱一和地損著商震霆。

商震霆冷瞪了他倆一眼,“你們這兩個傢伙很閑是嗎?誰准你們在我工作的時候來找碴的?”

真是可惡至極!

商綺羅好兄弟地拍拍克萊斯的肩,笑得既詭異又燦爛,“我們一向都很閑的。哦,對了,小斯斯,再過三天就是最浪漫的情人節了,你有沒有什麼節目為我安排呀?”

商綺羅突然撒嬌嗲氣地對克萊斯說道,一句甜嗲得膩死人的“小斯斯”讓克萊斯聽得全身寒毛直立,但仍配合著她演戲。

他也肉麻地道:“不如我們去日本看櫻花好不好,順道也可以去探望宮繪姐姐,她現在可是御景家的千金大小姐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排著隊等她交往吧。”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商震霆一拍桌案,大聲喝止住他們。

“當然沒夠。”戲演完了,商綺羅也難得認真起來,“你明明這麼想着她,幹嘛不衝去日本把她娶回來綁在身邊呢?反而裝什麼‘君子’縮頭縮腦地呆在這裏干吃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氣死我啦。”她氣得大聲叫囂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把宮繪帶回來嗎?可是你要知道,她等了整整二十五年才能回家。”商震霆也把心中最大的顧慮說了出來。

“說到底,如果御景家那老太婆不放人的話,你就一直等下去吧。宮繪姐姐下半輩子可是要跟你過的耶,你在浪費她的青春嗎?”商綺羅也吼過去。

“你……”

“好了,你們停戰,讓我說幾句吧。”克萊斯忙出聲制止這對兄妹的獅吼,兩人的脾氣都是一樣臭,再讓他們這樣大獅小獅地對吼下去,他不是被噴得滿頭口水,就是去買份保險,以免房子被吼塌了砸傷他。再說,這麼個吵法也沒什麼結果出來。

“綺羅說得沒錯。”克萊斯對商震霆道,“你給宮繪姐姐的時間夠多了,經過了七年的等待,我不相信你會在這種時候退縮,要知道,宮繪姐姐比任何人都深愛着你,難道你也要讓她也苦等着你嗎?”

是啊,他不能再等了,他厭倦了等待,他已經失去了七年愛她的時間。他曾發過誓,要緊緊鎖住他的愛,愛她,就要守護在她左右。

“也許,我是該把她從御景家‘搶’回來了。”沒錯,他決定了,商震霆恍然領悟,這段時間來的鬱悶也隨之一掃而光。

“這才對嘛。”商綺羅釋懷了,然後不慌不忙地告訴二哥一個消息,“忘了說,老爸老媽他們已經和老太君決定你和宮繪姐姐的婚期了,就在情人節過後不久。”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說。”他必須在被當成父母的玩偶擺弄、舉行那古板無趣的婚禮之前儘快把宮繪娶到手,為她進行一場別具意義的婚禮,讓佳人完整地成為他的人。

商震霆心情大好,扔下畫稿便走出工作室。

“戀愛中的男人都會變得像二哥一樣傻乎乎的嗎?一點也不如從前一般精明。”商綺羅睨一眼端起咖啡輕啜的未婚夫,看着他十分享受的表情,心裏竟漾起一股淡淡的甜蜜。

“沒錯,而且女人比男人更笨。”克萊斯突然說道。

煞風景的傢伙!

“那有一天你也會為了我變笨嗎?”商綺羅有點開玩笑地問他。說實在的,在親眼目睹二哥與宮繪姐姐之間如此強烈、至死不渝的愛情后,她也被感染了。

克萊斯慢條斯理地放下咖啡杯,極俊美中性化的臉帶著一抹少見的溫柔。

“我也很好奇。”他說,“到底我們這兩個天才的組織搭檔里,誰先變笨呢?”相處久了,他也發現這個野丫頭未婚妻挺不錯的。

也許被他方才的溫柔表情給嚇住,商綺羅清了清思緒,隨即又變回原先的頑皮淘氣樣,道:“好啊,我們就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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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宮繪一身紫色華美的和服打扮,托著粉腮倚坐在窗邊,清亮的黑眸凝視院外的青竹。

輕嘆一口氣,她微蹙黛眉,低首陷入沉思之中,連院裏飛來歡叫雀躍的鳥兒們也無法令她回神。

已經一個月了。她離開巴黎,離開霆的身邊已經一個月了,可她卻感覺彷彿過了好久似的。除了屈指可數的幾次電話互通思念之外,他沒有問她半句何時回來的話,她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但她相信他,也相信他們之間經歷苦難后更加堅固的愛,只是,他不想她嗎?

心中這個念頭在反覆琢磨著,不可否認,她很想他,很想回到他身邊,靠着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以及他依附在她耳邊輕訴的呢喃愛語,真的好想好想他。

“小姐。”女傭拉開樟紙門,恭敬地向御景宮繪道,“‘淑女’報社的武原美奈子記者想採訪您,他們想請您當任他們新一期雜誌的封面模特兒。您的意思?”

自從御景宮繪認祖歸宗回到御景家后,滓澤智子便大肆向各商界媒體透露這一高興的消息:找回了失蹤多年的孫女。由此,御景家多年來有關殘殺女嬰的傳言就此不攻自破,御景家族也掀去了往日神秘的黑紗,向世人顯露它顯赫的家業。同時,更多的話題還是圍繞著這驚艷一現的美麗女子──御景家的“新”成員御景宮繪。有關她的美麗脫俗的外表,優雅的談吐、溫柔似水的性格……一切的一切都令外人耐以尋味。她一夜之間變成了商界媒體爭相探知的對象,上鏡率絲毫不遜於明星們。

可名與利並不是她所想追求的。

“請她進來吧。”溫柔的個性使她不忍拒絕別人的來訪。

“是,我現在就去叫她進來。”女傭行了行禮,退了出去。

女傭退下后,御景宮繪稍微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她雖是日本人,可卻已在國外生活了七年,除了會說母語外,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是這個國家的人,所以她好不習慣這身和服的拘束感以及下人們的恭敬。日本的繁雜禮儀讓她有點喘不上氣來,但為了不讓奶奶和哥哥失望,她只好忍耐。

不一會兒,女傭領著武原美奈子進了廂房,奉上茶水后又退了出去。

武原美奈子精明幹練,她在看見御景宮繪時眼裏閃過驚艷之色,隨後躬身,道:“御景小姐,冒昧打攪您了。”

御景宮繪也站起身回禮,“幸會。武原小姐,請坐吧。”

溫柔如水,惹人猶憐,果然是個毫不做作的大美人。武原美奈子笑着坐下,在心裏對御景宮繪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御景小姐,聽說您是在五歲時外出走丟的,而在偏遠的孤兒院生活,直到現在才被找回,是吧?”根據御景家向外界敘述找到御景宮繪的經過,大致是這樣的。至於關於御景宮繪過去生活的諸多事實,御景家則三緘其口,而記者們也無從考證。

御景宮繪輕點頭,“是的。”奶奶為了她的歸來特地編造一個可以說服大眾的好理由,雖說是欺瞞世人,但也不完全是謊言,她確實是在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日子的。

“可是……”武原美奈子掏出筆記本,“據我們了解,日本幾十家孤兒院內都沒有御景小姐的入院記錄,關於這個,您能不能給大家解釋一下呢?”

“這些事情都是哥哥和奶奶替我佈置好的,我想目的也是想保護孤兒院的聲譽吧。況且,奶奶已經為我資助了孤兒院,也算為我積福了,求不求證又有什麼必要嗎?”奶奶資助孤兒院,為的也是讓為她逝去的那些孤兒院的亡靈安魂。

武原美奈子看着對桌的女子,開始佩服起她來,她不只擁有美麗的外表,優雅的舉止,心思也非常的縝密,尤其是由她身上無形中散發的貴族氣質,更是讓人不禁敬服。

“恕我失禮了,御景小姐。”武原美奈子真摯地向她道歉。

“言重了,其實我也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御景宮繪也禮貌地回答。

“那,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吧,我想了解問一下您的私人問題好嗎?”武原美奈子問道。

御景宮繪微笑同意,“請說。”

“其實大家一直很好奇,像您這樣一位優秀的淑女,是非常受男士們青睞的。目前為止,您有沒有固定的男友呢?”關於這一點,連武原美奈子本人也非常有興趣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男人能如此幸運地擁有佳人呢?

商震霆的俊臉又一下子浮現在御景宮繪的腦海中,帶著甜蜜幸福的笑容,她對武原美奈子確定地承認道:“是的,我有。”

“傳聞御景家將和某集團的青年才俊喜結連理,那位幸運的先生是不是就是您口中的‘那一位’呢?”武原美奈子充分發揮記者的職業本能繼續追問,“能談談那位先生是個怎樣的人嗎?”

“他……很霸道,做事都會按自己的計劃實行,不容許別人反駁,可他並不武斷魯莽,相反,他所做的都能考慮周到。有一點兒孩子氣,很愛吃醋,但是很會照顧我、保護我、寵愛我,他是個好男人……”說著說著,御景宮繪的眼裏產生了霧氣,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是如此愛着他、想着他。

好想回到霆的身邊去。

看到她的眼角濕潤,武原美奈子也有點震住了,她從來沒見到過一個人如此思念另一個人,思念到一提到對方便情緒激動,可見,他們之間的愛必定經歷了不少磨難,才能這樣地深刻。

“那位先生很幸運,我衷心地期望您和他能永遠幸福。”武原美奈子誠心地祝福道。

“謝謝。”

這時,女傭在門外說道:“小姐,有人送花給您。”

“哦?”御景宮繪納悶地看了武原美奈子一眼后道,“拿進來吧。”

會是誰送花給她,哥哥嗎?

門開了,女傭送上一束紫玫瑰與一張賀卡。

看到那紫色花朵,御景宮繪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一拍,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花並不是哥哥送的。

會是霆嗎?

有些驚喜地接過花,嗅着那熟悉迷人的花香,她纖巧的手緩緩打開精緻的紫色卡片──

想你!等我!我會來找你!

愛你的人:霆

飛揚有力的字簡單地寫了一句話,卻勝過千言萬語。御景宮繪綻出燦爛的笑,把卡片小心地收在內襯裏。

“是他嗎?”一旁的武原美奈子在御景宮繪臉上找出了答案。女人,戀愛中都是最美的,“他很浪漫喔,我很羨慕你,御景小姐。”

御景宮繪完全沉醉在紫玫瑰帶來的幸福消息里,已無暇回應武原美奈子。

採訪該結束了。武原美奈子深深地再望御景宮繪一眼,滿足地收拾筆記,無聲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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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商家莊園

“老頭!快來看啊,咱們的兒媳婦這回可出名了。”白楊手拎着一本雜誌,遞到商磊的面前。

商磊放下報紙,定睛一瞧。

名為《淑女》的日本商界名媛雜誌,其封面上印着一張御景宮繪的近照,她低垂着眼瞼,眼睛裏充滿愛意地望着手中的紫玫瑰,動人的神情使人移不開視線,而書本的大標題上則寫著:愛之魔女的紫玫瑰情人,永恆的神秘戀人。

“乖乖,不得了。宮繪可真厲害啊,真為商家爭氣。”商磊樂道。

白楊很是興奮,馬上說:“婚期定在情人節過後,趕快叫兒子去日本求婚吧。”

“這次一定要開它幾天幾夜的狂歡派對才行,呵呵!”

愛熱鬧的兩人都樂成一團。

沒想到一旁的商綺羅硬是潑了一盆冷水,“這場婚禮留着你們自己辦吧。”

“綺羅,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白楊嗔責女兒。

“二哥才不會讓宮繪姐姐被你們倆設計的婚禮折騰死呢,他們要自己來辦婚禮。”商綺羅得意道。

“什麼?”商磊緊張地跳起,“這小子太過分了,婚禮都由父母操辦,怎麼可以自己來做,他去哪兒了?我要去跟他說清楚。”

“二哥昨天就去日本了。”商綺羅涼涼地插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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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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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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