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顏初穗睡得好熟,還是因為太陽的熱度射在窗帘上,她才熱醒的。

她眼睛腫痛着,昨天被段書勛帶回來后,她就躲在房間裏哭了好久,發獃了好久,連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清楚。

看了下時鐘,已經早上九點多了,原來她睡了那麼久……等等,那她不就來不及為阿勛做早餐!

stop!他們都吵架了,她為什麼要幫他做早餐啊?再說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去上班了,她用不着那麼費心。

咕嚕咕嚕——

唉!想賴床也不行,就算傷心得快死掉了,她的肚子同樣會餓。昨天哭過就算了,今天的她不想再為情所困,她想煮個豐盛的大餐好好犒賞自己。

砰!

一陣奇異的聲響,讓已在廚房的顏初穗嚇了一跳,正持着菜刀切菜的她,差點砍到自己。

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啊,剛剛那是什麼聲音?有小偷闖進來了嗎?

她持着菜刀,小心翼翼地檢查每個房間,直到推開了客房的門。

“你不要過來喔,小心我跟你拼了……”咦,茶几上的保溫瓶怎麼摔到地上了?定眼一瞧,段書勛正衣着整齊的坐在床上。

他不是已經出門了嗎?

顏初穗一愣,有點摸不着頭緒。

“我要去上班了。”段書勛瞄了她一眼,再看了眼摔在地上的保溫瓶,不作解釋。“麻煩你處理一下。”

顏初穗呆若木雞的愣着,就這麼看着他,不知該說什麼比較好。

“你的領帶。”對,一定是他的領帶沒有打好的關係。

“謝謝。”段書勛整理了下,動作比平常遲緩。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阿勛臉色也不太對勁……

“阿勛你……”

“我沒事。”段書勛回答得太快,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他急着越過她,走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大手捺住她的肩膀。

顏初穗心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半倒在她身上。

他的呼吸急喘,冷汗直流,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顏初穗忍不住將手覆上他的額,這麼一碰,她嚇壞了。“阿勛,你發燒了!”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燒,難不成是昨天淋了雨的關係?她記得他送她回家后,沖個澡又跑去上班了,一定是那時候着涼的!

“我沒事,我要去上班了。”段書勛緩緩推開她,想走出房間。

“上什麼班啊,你連拿個保溫瓶都沒力氣!”顏初穗氣他的逞強,硬是把他扶到床上坐好。“躺好,生病的人就要好好休息……”

段書勛還是滿腦子工作,他向來不輕易請假的。“可是我還有工作……”

“我會幫你請假!”顏初穗擅作主張的幫他脫下西裝外套,好讓他睡得舒服,然後慌張的找起體溫計。“體溫計我是收到哪去了……”

“你放在第二個抽屜。”段書勛見她那麼認真,沒多想的就說出口了,加上他的身體真的很不舒服,頭暈目眩的,去上班也辦不了什麼事吧。

“喔。”顏初穗找到了,強作鎮定道:“別看我手忙腳亂的,為了成為一個好妻子,我可是學會了一點護理常識喔!我先幫你量個體溫好了。”

她不敢看他,也不敢讓他知道她有么多麼擔心他,差點衝動的叫了救護車。

是她害他生病的,如果昨天她順從的跟他回家,他就不會淋那麼久的雨了!

她好沒用啊,昨天說過多少氣他的話,還為他哭腫了雙眼,現在一看到他病倒了,她整顆心都向著他了。

無論他對她做了什麼令她心痛的事,她還是愛他,好愛好愛他……

“天啊,三十八點九度,我幫你請醫生來吧!”他發高燒了!顏初穗連忙打電話給她家的家庭醫生。

段書勛就這麼看着她忙進忙出的,電話打完就幫他準備冰枕,還不忘幫他擦汗,焦急的模樣彷彿病的人是她,不舒服的人也是她。

他實在無法想像昨天才哭着打他,說恨死他的她,現在會為了他那麼忙碌,而他該趁這時鐵了心把她趕出房間的,這麼一來,她或許會氣得跟他提出離婚。

但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大概是因為病了吧,他沒有力氣說話。

他很疲倦,而在她的照料之下,他總覺得可以安心的入睡……

二十分鐘后,醫生趕來了,替段書勛打了幾針后,還慎重的叮嚀顏初穗要注意他的情況,小心引起肺炎。

送醫生出門后,顏初穗就一直守在段書勛的身邊,幫他擦汗,換下濕衣服,冰敷和量體溫,但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有明顯的退燒,她急了。

顏初穗握住他的手,忍不住哭出聲。“為什麼生病的人不是我?”

她滿腦子掛慮的都是他的病情,已經沒辦法去責怪他了。

不要哭……

段書勛很想休息,卻被她的哭聲驚醒了,看着她握着他的手,他很想撥開,不知怎地卻遲疑了,又閉上眼睛。

算了,她喜歡握就讓她握吧。

她的手軟軟小小的,卻很溫熱,彷彿能帶給他什麼力量……

“阿勛,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死……”

不要詛咒他!

段書勛很想跳下床罵她幾句,或是狠狠地敲痛她的頭,但當她的淚水滴在他的手背時,他的心竄過了暖意,有些澎湃。

她就那麼擔心他會死掉嗎?別鬧了,他只是發燒而已,死不了人。

她不該一遇到他生病就猛掉眼淚,那他會渾身不自在,覺得好像欠了她什麼,又多在意了她一分。

“我不怪你了,阿勛,我再也不怪你了……”

不怪他?她是說真的嗎?

段書勛明知自己不該去在乎她的想法,但他還是鬆了口氣,彷彿她早已影響了他的情緒,他不能再裝成若無其事了。

當他再度陷入夢鄉時,他沒發現他唇角微微揚起,笑了。

“阿勛,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顏初穗並沒有發現他醒來過,她留戀的把臉枕在他的胸前,好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她真想分擔他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話,請把病傳染給她吧!“喝薑湯可以去寒退燒,我怎麼忘了呢?”顏初穗在廚房忙進忙出的,煮完薑湯后,她還熬了稀飯,想等段書勛醒來讓他補補元氣。

她搜尋着記憶中看過的食譜,只要是能補充病人營養的粥全都煮,什麼蛋粥、草魚粥、雞肉粥、皮蛋瘦肉粥等,應有盡有。

“糟糕,我會不會煮太多了?”阿勛吃得完嗎?管他的,生病的人就是要多吃一點食物,這樣病才會好得快。

房間裏,段書勛已經緩緩醒來,睡了一覺的他也舒服多了,想必是退燒了,只是他流了好多汗,很想沖個澡。

顏初穗想到房裏量量他的體溫,見他下床,趕緊把他拖回床上。“阿勛,你不能起來啦,快點躺好!”

“衣服是你幫我換的?”段書勛這才發現他穿的是休閑服。

“因為你一直流汗,所以我……”顏初穗支支吾吾的,臉都紅了。

“是嗎?”段書勛倒不以為意,直想下床沖個澡。

“等等,你不能下床!”他才剛退燒,要是一下床又着涼了怎麼辦?顏初穗硬是爬上床,兩手一推他的胸膛,就把他壓倒,不准他下床。

段書勛挑眉,瞧她整個人都撲倒他了,她想做什麼?

她好香,身上有着食物的味道,她煮了些什麼?光想着他就餓了,尤其是她那大膽的行徑,天真清純的表情,太秀色可餐了,讓他的心蠢蠢欲動……

他記得她是怎樣盡心儘力的照顧他,握着他的手哭着要他別死,那樣認真的表情有多麼叫他動容……

她是不是對他施了什麼魔法,讓他這麼這麼的想親近她?

他想做什麼?那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是不是要吻她?

顏初穗心一顫,這種太過親密的氛圍讓她無所適從,但她並不以為他對她的觀感會在一夕間改變,只當成錯覺。

“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麼,你別誤會了!”她連忙跳下床,離他遠遠地。

就算不怪他了,她還是有她的自尊在,怎麼能對他表現出一副花痴的模樣,她不想再被他看輕了!

“我只是想去沖個澡。”段書勛不疾不徐地道,下了床走到浴室。

其實剛剛他是真的很想吻她,他必須平緩一下亢奮的情緒才行。

他肯定是因為病過一場,才會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口。

房間只剩她一個人了,顏初穗的心仍狂跳個不停。她很清楚他對她有怎樣的影響力,就算是一個眼神,也能讓她誤以為他愛上了她。

“我在想什麼?他對我根本沒有一點感情啊!”她拍了拍臉蛋,要自己振作些,轉移心情到廚房忙了。

不一會兒,她把她先前煮好的粥端到餐廳去,扣去薑湯,她至少煮了五、六種不同口味的粥。

“你想撐死我嗎?”段書勛一踏入餐廳,就見她一桌的豐功偉業,實在是讓他嘆為觀止。

“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所以冰箱裏有什麼吃的,我都拿來煮,不過在吃粥之前,你得喝完薑湯,這對治感冒很有效的。”顏初穗很自然地接下話,還端着薑湯到他面前,不過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怪了,他們不是該冷戰才對嗎?她幹嗎對他那麼好?

段書勛沒說話,只是接過她手上的薑湯,喝了口。

“好喝嗎?”顏初穗端詳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嗯。”段書勛點點頭,一口氣就把薑湯喝完了。

“太好了。”顏初穗看他那麼捧場,開心的拍手叫好,稍後又想到什麼的捂住嘴,她似乎太多話了。“那我去幫你洗衣服,你換了好多濕衣服。”再和他單獨相處下去,什麼冷戰啊她一定全部忘光光的!

“初穗。”段書勛喚了她一聲,表情難得的柔和。

顏初穗頓住,她有點忐忑不安,他該不會想跟她說,他喝了薑湯肚子痛吧?

“後天你有空嗎?”

“咦?”顏初穗很意外他會這麼問。

“陪我去參加一場慈善晚會吧!”所謂的慈善晚會其實就是募款活動,段書勛捐了一筆錢,為企業作形象。

可陪着他和同業寒暄的顏初穗,都快無聊到打哈欠了。

“嘴巴合起來。”

顏初穗閉緊了嘴,但還是忍不住想打瞌睡。

段書勛敲了她一記響頭。“不準睡。”

“你還敢說,是你要我來的,我都快悶死了啦!”顏初穗發火了,她真不明白他怎麼會帶她來這種地方!

她還以為從他們撕破臉的那一天起,他就會徹底漠視他,然後提出離婚,但出乎意料地,他對她的態度和往常一樣,彷彿那天的爭執並不存在。

她一點都看不出他葫蘆里賣着什麼葯!

“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有義務陪我應酬。”段書勛說得極為冷淡。

他怎麼可能對她承認,就因為看她那樣為他欣喜為他落淚,她的世界像是只繞着他旋轉,真摯到撼動了他的心,他才會想帶她出來透透氣、散散心。

他還記得她是他的妻子啊!

顏初穗諷刺的笑了幾聲。“那你的妻子我肚子餓了,可以去吃點東西吧!”

段書勛哪敢虐待她讓她挨餓。“去吧,不過別離我太遠,知道嗎?”

能出入這大廳的只有同業人,而且身份都有登錄過,加上這裏的保全系統做得密不通風,他才敢放心帶她前來。

只是他沒想到,她的耐性這麼快就用光了,當不上他稱職的女伴,不如放她自己去找樂子。

段書勛一放行,顏初穗當然樂得跑去色拉吧吃東西了,不過她吃得有些咬牙切齒。“什麼慈善晚會嘛!好無聊喔,我為什麼要答應陪他來啊!”

她該不會是認為他主動約她是個轉機吧?

如果她這麼想的話,那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了!她怎麼能被他牽着鼻子走?他帶她出席慈善晚會,只是想為公司做形象而已!

顏初穗吃得很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她噎到了,難受的猛拍着胸口。

天啊,誰來救救她,她快噎死了啦!

“小姐,喝一杯好嗎?”

救世主出現了,顏初穗想都沒想的喝下去,鬆了口氣。“太好了,得救了。”

“小姐,你一個人嗎?”男子見她年輕貌美,其企圖很明顯。

“不,我是跟我……朋友來的。”哼,她才不要老實說她結婚了,最好讓段書勛看到她被搭訕,這麼一來他才知道她身價有多好。

存着報復的心態,顏初穗就這麼和對方聊着,好不愉快。

段書勛也看到了,他握緊拳,臉色有點難看。原本他在看到她被食物噎到時,還有意替她遞茶水,看來是不需要了。

他帶她來是想讓她散散心,可不是要她來招蜂引蝶的,他不准她對那個男人笑得那麼燦爛!

他吃醋了嗎?不,再怎麼說她都是他的妻子,她本來就不應該和其他男人那麼熱絡,忘了他的存在……

“原來段副總裁也來了,真是湊巧啊,喝一杯吧!”

某個富商喊住了他,段書勛回過神,這才發現他太衝動了,他試着冷卻情緒,接過酒杯,不想再被她給影響了。

“王董事長,好久不見了。”他禮貌性的和對方寒暄起來。

其實自他結婚後,他們的合作關係就中止了,其中的緣故是因為他女兒暗戀他,新娘卻不是她這種老套戲碼。

“原來那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啊,長得真是年輕貌美,難怪你會心動,還跟她閃電結婚。不過恕我直言,在這種場合上,當太太的應該要陪在丈夫身邊才對,她卻和其他男人有說有笑的,看在外人眼底不太端莊吧!”王董事長尖酸地道,到現在還在為他的寶貝女兒打抱不平。

“我太太她自有分寸的。”段書勛簡扼道,盡量不被他的話給影響。

王董事長不放過這次的機會損他,“聽說顏氏是發生了財務危機才會和段氏合併,我想你一定是被你爸逼着和顏氏聯姻的吧,我可憐的女兒,就這麼平白被犧牲掉了……”

“沒這回事,我太太是個好女人,我很慶幸我娶了她,請你別再批評她了。”段書勛眸一沉,語氣透露着幾分嚴厲。

說完,他把酒杯塞還給王董事長,顯然和他已無話可說了。

顏初穗並沒聽到他為她說的這番話,見他完全不在乎她跟其他男人聊天,她的表情難看到像是快噎死了。

“小姐,我再去幫你拿杯柳橙汁吧!”

“謝謝。”顏初穗咬牙一笑,提着包包想到化妝室補妝,好沉澱一下被冷落的心情。

就在這時,她看到有個穿着工作服的人,匆匆跑入了安全門。

是她眼花了嗎?她怎麼覺得那個人看起來好像陶叔……

顏初穗好奇的跟了過去,想確定她是否認錯人了。

“人呢?怎麼不見了?”顏初穗在樓梯間找了幾分鐘,連一個人影都沒瞧見,“一定是我看錯了,回去吧。”

這時,電力像是出了什麼差錯,啪的好一大聲,照明燈閃爍個不停。

顏初穗心一驚,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時,安全門就被用力推開了,一群人爭先恐後的湧進來,她好幾次都被擦撞到了,幸好她機靈的抱緊欄杆,才沒有滾下樓梯。

可是她的腳好像不小心扭到了,好痛!

“小姐,快逃啊!大會準備的鮮花里居然藏有毒蛇,連電梯都因電力不足無法載人,這分明是存心致人於死地!”有個好心人提醒着。

“什麼?”顏初穗心驚膽戰的倒抽了口氣,除了昆蟲,她最怕蛇了!

“阿勛還在大廳啊!”她不能把他丟下,她要看到他平平安安的才行!

然而大多數的人都想跑下樓逃難,她根本上不去,還發生了人推人的現象——

“啊……”有個老人被推倒,滾到了下一層樓梯。

“喂,你們怎麼可以推人啊!”顏初穗原想往上爬的,但她一看到有人摔傷了,便不假思索地忍痛跑下樓察看老人的情況。“老伯,你哪裏受傷了?”

“你不是段書勛的太太嗎?”老人一驚。

顏初穗沒仔細聽他說話,只專心察看他的傷勢。“伯伯,你的腳受傷了!”

“滾開,你不用管我!”老人也就是王董事長,他原本還挺感謝她的關心,一見到她的人便豎起戒心。

“你還站得起來嗎?”她沒辦法丟下這個老人不管,她拚命的告訴自己,阿勛比她機靈,運動神經又好,他一定早就逃走了。

一定是這樣的!

“你跟別人一起逃吧,不要管我了!”王董事長的腳痛死了,站不起來,但他又不想接受她的援助,決意排斥她到底。

都是她害他的寶貝女兒傷心……

顏初穗受夠了,她可沒時間和他慢慢周旋。“臭老頭,你很頑固耶!有人肯幫你就不錯了,你還嘀嘀咕咕個沒停,要是毒蛇爬下樓梯了怎麼辦!”

“你叫我臭老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王董事長正想發威,卻慘叫了一聲。“痛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顏初穗沒空解釋,撕下了她禮服裙襬的布料,好綁住他的傷口止血。

“你的裙子……”她瘋了不成,有哪個名門少奶奶會做出這麼不得體的動作,太丟人了,還露出了大腿?

“好了,這樣就能止血了。”顏初穗抹了抹汗珠,鬆了口氣。

“你實在是……”王董事長不知道該罵她還是感謝她,當其他人都急着逃命時,就只有她伸出援手。

段書勛的新婚妻子還真是特別啊!

“老伯,我扶你走吧!”大家都跑得差不多了,他們也該走了。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扶!”

“可是你不快去看醫生,你的腿會爛掉的。”顏初穗連恐嚇都說出口了,還玩笑性地道:“還是我背你好了……”

“初穗,你在這裏做什麼!”

段書勛嘶啞一喊,顏初穗抬起頭,興奮得差點抱住他,但她不能跑,她扭傷的腳愈來愈痛了。“阿勛,太好了,你果然平安無事!”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不見了,害我……”段書勛說不出他當時的心情,她可知當他看着一條條的毒蛇爬行,他卻找不到她時有多麼焦急!

幸好在仔細觀察后,他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毒蛇,可是當時所有人都慌了,沒有人聽得下他的話,只顧着逃命。

在慈善晚會上發生這種事,他懷疑這是個警告,而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想害死顏家人的兇手。

“阿勛,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顏初穗其實很慌,剛剛她還有心思救人只是逞強而已。

“那不是什麼毒蛇,不用擔心,我已經報警了。”段書勛愣了下,發現她有點異狀,“你的腳怎麼了?”

顏初穗並不想讓他知道她扭傷了,強顏歡笑着。“我好得很啊,你快點背這個老伯下樓吧!”

段書勛心口一震,看着她笑得那麼勉強,裙子還撕破了,那塊布料就纏在王董事長的小腿上,他大概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是很喜歡他送給她的這套禮服嗎?怎能這麼無所謂的就撕破裙子?她知不知道她想救的這個老人,剛剛還大肆批評過她?

“那你呢?”她有想過自己嗎?

“我跟在你後頭走下去就好了啊!反正那也不是什麼毒蛇,沒什麼好怕的!”顏初穗笑着說。總不能他扶她下樓,把老伯一個人丟在這裏吧。

她怎麼還笑得出來?一般的女孩子看到蛇都是會怕的,何況她的腳還受傷了!

段書勛臉色異常陰沉,連青筋都爆出了,很想直接扛着她就走。

“你老婆還說要背我下去呢,真是自不量力!”一直都不吭聲的王董事長開口了,表面說得很損人,卻飽含深意。

段書勛定定看她,銳利的眼光像是快殺死人。

顏初穗直滴着冷汗,真怕他出口罵人。“你們快點走吧,我會跟上去的!”

“我會回來接你的。”段書勛承諾道,這才背着王董事長下樓。

雖然他和王董事長鬧翻了,但好歹他是他的長輩,不能丟下他不管。

段書勛走後,顏初穗則扶着欄杆慢慢走,沒想到才走個幾階樓梯而已,她的腳踝就腫得像饅頭似的,她的心也格外不安了起來。

“好痛!”她好後悔,為什麼她要那麼逞強的叫他先走?她這個笨蛋!

“阿勛,你真的會來嗎?”不,他不會丟下她的,他會來的……

啪!先前閃爍不明的照明燈突然全暗了,安全門內等於一片烏漆抹黑!

顏初穗陷入了恐慌當中,比起蛇,她更怕黑,她被綁架的當晚連顆星星都沒有,她就趁着綁匪睡着時逃走,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裏死命跑着。

砰!一個沒站穩,她整個人從樓梯間摔了下來,重重的撲倒在地上,痛死她了,猶如當年她跑到一半摔入了坑洞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最絕望的時刻,她想起了那個綁架她的兇手,想到他是那麼想致他們一家人於死地,這次的放蛇事件該不會也是衝著她來的吧?

“阿勛……”快來救她啊!

十來分鐘后,段書勛才帶着借來的手電筒回來了,一看到她橫躺在地上,他連忙扶起她,察看她還有哪裏受傷了。

“初穗,我來接你了。”

“阿勛……”顏初穗一看到他,終於安心了,她破啼為笑的撲入他懷裏,大概是等太久了,她累到好想睡。

“對不起,我站不起來,我的腳好痛,好累啊!”他來了,他真的信守諾言,太好了!

她愛他,她好愛他,她好怕他這麼一走,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就好好睡一覺吧。”段書勛嗓音出奇的溫柔,等待她緩緩的閉上眼,才背着她走下樓梯。

對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話,我不該批評你的妻子,她確實如你所說的是好女人,而且還是個比誰都善良的女人。

我想我女兒是比不上她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啊!

王董事長說的話浮上心頭,段書勛倍感複雜,難以想像連這麼驕傲、難搞的老人,都被她征服了。

而他呢?他也被她征服了嗎?要不然為什麼當他安全的下了樓后,會不顧消防隊的阻止,非得親自來接她,實踐他的承諾不成?

在跑上樓梯來的那一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她五音不全的歌聲,她為他做的愛心便當,還有她握住他的手,拚命要他別死的哭聲,深深的烙印在他心底……

面對她赤裸裸的感情,他真的有辦法不動心嗎?

恐怕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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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浪漫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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