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親終於願意開刀了,顏初穗連續好幾天都在熬夜摺紙鶴,她對於摺紙鶴就能許願的說法深信不移。
“希望爸爸的手術能夠圓滿成功,我也能順利的嫁給阿勛。”許完願,她的心情變好了,不再那麼憂心,而且她相信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不如到醫院看看爸爸吧,順便和依帆換班,好讓依帆回家休息。
顏初穗換好衣服,打開大門,就見段書勛站在門口。
“有那麼靈驗嗎?”她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走。”段書勛丟下一句話,掉頭就走。
走去哪?他想找她去約會嗎?
顏初穗反而猶豫了。“不對啊,阿勛,今天你不是要上班嗎?而且我還要到醫院照顧我爸,沒空跟你去約會啊!”
段書勛發現她還愣在原地,回頭,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阿勛……”實在太意外了,顏初穗看着他沒有表情的側臉,猜不出他的想法。
他會主動來找她,是撞邪了嗎?
管他的,他難得牽她的手耶,太棒了,她今天不要洗手了!
“上車。”段書勛為她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他的舉止看似紳士,眼底卻沒有一絲熱絡。
“阿勛,你今天是不是發燒了?”平常他躲她都來不及了,居然還想開車載她?他一定是發燒了。
顏初穗踮高腳,擔心地想摸摸他的額,可她的手卻被他一把拉下。
“上車。”段書勛加重語氣,警告她別亂碰他。
“好啦,上車就上車嘛。”顏初穗一副小媳婦的哀怨臉,不過坐上車后,下一秒她笑了。
原來阿勛那麼急着想跟她約會啊,他一定是開竅了,想回報她對他的好。
“安全帶。”
“喔。”顏初穗聽話的想繫上安全帶,但他就坐在她身邊,太令她緊張了,所以她一時手忙腳亂,找不到安全帶。
“我幫你。”段書勛傾身幫她系起了安全帶,也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顏初穗紅透了臉,她幾乎聞得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羞到連動都不敢動。
段書勛發現到她的臉紅,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有絲嘲弄。
“阿勛,你要帶我去哪裏?”顏初穗聲音發著抖,因為她太期待了。
段書勛沒有回答她,接下來也不吭一聲,穩健流暢的開着他的車,直到車子停在某個熱鬧的服飾街前。
“下車吧。”
顏初穗解開安全帶,蹦蹦跳跳的下車,以為他一定是帶她來挑生日禮物的。
呵!阿勛好體貼喔,她一定要好好挑衣服。
選定目標,顏初穗準備溜入其中一間服飾店,段書勛卻在這時伸出了長臂,從容不迫地揪住她的衣領,拖着她走到對面。“不是那間。”
顏初穗哇哇叫。“可是我喜歡那件衣服……”
“這間才對。”段書勛把她丟入了一間知名的婚紗館。
“咦?”顏初穗訝異的張開小嘴,好久都合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段書勛擠出一絲微笑,眼底卻沒有笑意。“就挑你喜歡的婚紗試穿吧!”
“試穿?連婚紗都能試穿?”顏初穗更不懂了。
“小姐,麻煩你帶她去試穿婚紗,價錢不是問題。”段書勛吝於解釋,此時他的情緒很複雜,他想在自己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速戰速解的解決所有事宜。
店員小姐最喜歡這種出手大方的客人,尤其對方還是個賞心悅目的帥哥,她當然要使出渾身解數撈錢了。
“小姐你好,敝公司這幾天送了不少新貨過來,看你喜歡什麼款式或顏色,應有盡有,而且小姐的身材這麼好,穿起婚紗一定是最美麗的新娘。”
“最美麗的新娘啊!”顏初穗聽得心都泛起甜意,躍躍欲試。
阿勛帶她來婚紗館試穿婚紗,該不會是想讓她過過當新娘子的癮,好讓這美好的回憶成為她的生日禮物吧?
愈想愈有道理,顏初穗忙不迭地點頭,然後突然興奮的抱住段書勛,在他頰上一吻,笑得好不燦爛。“阿勛,我要去換婚紗了,你等着看吧!”
段書勛就這麼被她強吻了,他的手指劃過了頰上的吻痕,心底閃過了一種甜上心頭的情愫,他刻意去忽略。
顏初穗樂壞了,換好第一套婚紗,便拉着裙襬在他面前轉圈圈,白色的薄紗,美麗的花邊款式,讓她像換了個人似的,突然變得好淑女。
“阿勛,你覺得這套婚紗如何?我穿上去漂不漂亮啊?”
“漂亮。”段書勛原本只想敷衍她的,但當她換好婚紗站在他面前時,他便不自覺地倒抽了口氣,驚艷到說不出一句適合她的形容詞。
她好美,揉和着少女的清純和成熟女人的嫻雅。
剎時,他像是被她吸引了,再也移不開眼神。
捫心自問,他有那麼討厭她嗎?不,他喜歡她的善良、她的笑容,還有她的傻氣,他只是下意識的逃避她的感情罷了!
顏初穗笑眯了眼,沒多久,她又換了套較時髦、流行的婚紗,露出了一雙均勻白皙的小腿。“這套好看嗎?”
“很漂亮。”段書勛仍是惜字如金,卻是打從心底稱讚她。
多一個很字,也讓顏初穗開心的要命,她換了一套套婚紗,在他身邊擺pose、轉圈圈,一個不小心,她踩到了裙子,眼見就要跌倒了——
“啊……”
“小心點。”段書勛扶住了她。
他一抱住她才發現她的腰很細,骨架也很纖細,整個身材穠纖合度,由上往下看,一襲低胸的婚紗貼着她豐盈的胸線,雪白的乳溝若隱若現……
他稍稍別開臉,平穩住太過急促的呼吸。
他一直都忽略了,她是個二十二歲的成熟女人。
“謝謝。”被他抱個滿懷,顏初穗臉都紅了,心底洋溢着無比的幸福感。
“如果我們能拍個結婚照就更好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別做夢了!
“選好婚紗,我們就去拍結婚照。”段書勛緩緩推開她,說得像是真的。
他不懂,為什麼她會欣喜若狂?她就那麼喜歡他,喜歡到非他不嫁嗎?
罷了,他們都快結婚了,他不想費心去思考。
“呃……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基本上,穿穿婚紗過過乾癮,她已經很滿足了。
“阿勛,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吧?謝謝你。”
“不,我們下星期就要結婚了,我們的爸媽也都在準備婚禮了。”
轟——平地一聲雷,顏初穗怔住了。
“結婚?”她不確定的重複念着,差點以為他說的是外星球語言,不然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這一定是夢,是夢吧!
她許的願怎麼可能成真了?
她的表情很蠢,段書勛忍俊不住地敲敲她的頭。“快去選婚紗吧!待會兒還要拍結婚照,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顏初穗分不清她此刻的感受,她沒有勇氣追問這是怎麼回事,只是傻笑的挑了套她最喜歡的婚紗,就怕慢一點他會改變主意。
“阿勛,你覺得這套婚紗如何?”她快瘋了,連聲音都在顫抖。
“很美。”
“那我就選這件吧!”她從頭到尾都掛着笑容。
段書勛就這麼注視着她那從震驚、錯愕,到傻呼呼笑着的表情。
她的笑容很甜,看在他心底卻很複雜。
如果她知道她家發生那樣的變故,還笑得出來嗎?
雖然她父親並沒有強迫他娶她,用聯姻的方式并吞顏氏只是一項提議,但他看得出他眼底的期待,加上他父親總是嚷嚷着他欠顏家一份人情,非要他這個兒子以身相許不成,還說他若是拒絕,就連繼承段氏的資格都沒了。
他很不甘心,他一直都把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做好繼承公司的準備了,可他爸卻拿公司來威脅他,逼他不得不從。他的下半輩子就這麼荒謬的被個女人套牢了,而且還是他向來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女人!
所以,當他看到她那麼一心一意想嫁給他,他的心情複雜到難以理解,然而,他卻同時很想撕毀她燦爛的笑容,告訴她一切殘酷實情,但他忍住了。
反正這次的結婚只是權宜之計,等時間一到就結束了。
“我去開車,你在這裏等我。”
拍完結婚照后,顏初穗心裏仍有種輕飄飄踩在雲端上,隨時會失足的不切實感。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和她結婚。
“阿勛,等等我!”顏初穗加快腳步想追上段書勛,沒發現她一踏出馬路,不遠處就有一輛黑色轎車發動引擎,尾隨在她身後。
段書勛轉頭一瞧,他震住了,眼見一輛黑色轎車在迫近她的同時,加快了車速——
“初穗,小心後面……”
“什麼?”顏初穗回頭一看,換她震住了,一雙腿像是凍僵了般,動彈不得,連求救都喊不出口。
“笨蛋!”還不知道要跑!段書勛心一急,不假思索的朝她奔去,在轎車撞上她的前一秒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安全的帶到行人路上。
失敗了,駕駛加快車速逃逸,一切像是恢復了平靜,什麼事都沒發生。
顏初穗回過神,嚇出一身冷汗,發抖的偎入了段書勛的懷裏。
“那個人是衝著你來的。”他慶幸他動作夠快,不然她就沒命了。
“可、可是我沒跟任何人結怨……”向來膽大妄為的顏初穗也結巴了。
“也許是你家哪個人得罪了人。”這個答案至今仍無解,“你還記得當年那個綁匪的特徵嗎?”
“嗯,雖然他們都蒙面了,我看不到臉,但那個發號施令的綁匪,手臂上有個星型胎記。”當時她被擄上車,死命咬着那人的手臂不放時,恰好被她看到那個胎記。
“記住那個胎記,只有你知道當年的綁匪是誰。”段書勛的表情異常凝重,這同樣也是顏父想把她嫁給他的原因,他希望有個人能好好保護他女兒。
但他卻不得不懷疑,他真的能夠時時刻刻的保護她嗎?畢竟她是他極力想甩掉的麻煩啊!
他在擔心她嗎?這算是他對她小小的在乎嗎?
顏初穗心底暖暖的,他一個關心的語氣,一個擔心她的表情,都足以讓她開心了好半天。
對於他倆倉促的婚姻,她原本還有點退卻,很想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想跟她結婚,但在看到他不懼危險的救了她,還那麼擔心她之後,她不再仿徨了。
她不想多問理由,不管他愛不愛她,就是嫁定他了。顏初穗真不敢相信,她已經成為段書勛的新娘了。
婚後,她和段書勛搬到新買的大廈,即將過着甜蜜的婚姻生活。
可惜婚禮有點低調,一切以簡單為主,她原本還想來點勁爆的婚禮呢,例如在熱氣球上結婚啊,或者來場海底潛水婚禮,不過段書勛絕不會讓她這麼做的。
算了,只要能成為他的新娘,她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最令她緊張的是,待會兒她的新婚之夜,雖然平常她很敢秀身材,玩起來也很瘋,可是一遇上這種事,她還是會害羞的。
顏初穗紅着臉浸入了熱水,熱水中還加入她帶來的特殊沐浴乳和玫瑰花瓣,好讓她洗過的肌膚更加水嫩、晶瑩剔透。
熱水好舒服,也紓解了她當新娘一整天下來的疲累,一不小心,她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時已經過了四十分鐘,她的皮膚都泡到皺了,她緊張的想自浴缸起身,沒想到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失足滑入了水底,嚇得她失聲尖叫——
“啊!”
段書勛待在外頭看報紙,一聽到她那凄厲的尖叫聲,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敲着浴室的門。“初穗,你怎麼了?”
浴室內毫無動靜,她該不會是淹死了吧!
段書勛更加緊張了,他試着扭動手把,沒想到門還真的被他推開了,一踏入浴室,他沒看到她的人,只看到水面上的白色泡沬和玫瑰花瓣。
怪了,她人呢?
嘩!
顏初穗在這時衝出了水面,赤裸裸的站立在浴缸中,身上沾滿了泡沬和花瓣。
她臉色很蒼白,喝了好幾口水,不斷地咳嗽着,差一點就這麼淹死了。不過當她看到段書勛就站在浴缸前,她更想淹死算了!
“阿勛,你、你怎麼可以偷看我洗澡……”她抱着胸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張羞怯的小臉。
“我聽到你的尖叫聲。”段書勛一臉若無其事的說道。其實他早就看她看到傻眼,忘了別過臉,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喉頭有些緊繃,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該死的,這小鬼想刺激死他嗎?要不是他定力夠,他早就對她……
“對不起,我不小心滑倒了。”好蠢喔,她被他看光光了。
“你慢慢洗。”段書勛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還幫她把門關上。
顏初穗看他跑得那麼快,心都涼了一半。“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差啊,不然阿勛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討厭啦!”她再度把臉沉入水底,不敢出去見他了!
直到十分鐘過去,她才悄悄推開門,戰戰兢兢地來到卧房。
此時,段書勛正坐在床上看報紙,神情自若,彷彿只有她惦記着方才的情景,她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拿吹風機吹吹頭髮。
然後呢,就這麼發獃下去嗎?不行,他們的新婚之夜都快蹉跎完了!
顏初穗鼓起勇氣跑到他面前,清了清喉嚨。“阿勛,我們……”上床吧!
“什麼事?”段書勛的態度太過冷淡,她那一絲不掛的誘人模樣,還鮮明的留在他腦中,他必須極力剋制才能不對她有所邪念。
顏初穗緊張得要命,豁出去了。“我們來玩撲克牌吧!”
咦?她剛剛說了什麼?
段書勛倒是驚訝,看她的臉都紅到像快煮熟了,他還以為她想把他拖上床呢!“好啊,我有撲克牌。”也好,用來打發時間。
“不是啦……”笨蛋!顏初穗挫敗到真想ng重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段書勛當真拿來撲克牌了。“要玩什麼?二十一點?撿紅點?心臟病?”
“都好啊!”顏初穗真是有苦難言,不得不玩了。
段書勛開始發牌,顏初穗玩得心不在焉,可以說是從頭輸到底。
“你又輸了。”
“不會吧!”太丟臉了!顏初穗決定認真玩牌,再輸下去她面子都沒了,接下來的心臟病她絕對要贏。
但她的動作還是太慢,段書勛早就伸出手覆住牌堆了,她的手才覆上去,重重的打在他手背上。
她輸了,應該馬上抽回手的,但不知怎地,看着她的手迭在他手背上,那麼的親密且引人遐想,她的心就不住地咚咚跳着。
“初穗……”段書勛的嗓音突然壓低。
“對不起,我們繼續玩吧……”顏初穗回過神,笑笑的想抽回手,卻被他那略帶深意的眸光震住了,她不禁發起抖來。
氣氛太過曖昧,段書勛沒有立即拉開她的手,他的視線早被她佔領了,此時她的睡袍稍稍鬆開,露出了她那黑色蕾絲的內衣邊緣,還有一大片雪白肌膚。
他盡量不去盯着她的胸口看,還想告訴她,她春光外泄了,但一抬頭,卻和她那張太過清純的臉蛋相望,呼吸變得有點困難了。
新婚之夜要開始了嗎?要不,他怎麼會這麼看着她?
“阿勛……”顏初穗心跳如雷,乾脆閉上眼睛,噘起紅唇。她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來吧!
“你頭髮上有隻小蜘蛛。”
顏初穗瞠大美眸,花容失色的倒抽了口氣。“啊!有蜘蛛!還不快幫我捉下來!”她最討厭昆蟲了啦!
她這麼亂叫一通,新婚之夜的旖旎氛圍都沒了。
段書勛也被她徹底叫醒了,方才當她噘起誘人的唇時,他還差點吻了她,這隻小蜘蛛出現得還真是時候。
“我幫你捉下來。”
“快一點啦!”顏初穗又尖叫了,她動得很厲害,因為小蜘蛛跑到她的鼻子前,正和她大眼瞪小眼。
“別亂動!”她再動的話,睡袍肯定會掉下去的。
段書勛想捉住蜘蛛,那一瞬間,他發現她的眼睛好美,靈黠剔透得像是會微笑般,快將他整個人吸納進去了,他還是深深吸了口氣才得以移開眼光。
“捉到了。”
顏初穗鬆了口氣,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這才發現她領口都鬆了,露出一大片肌膚,她連忙拉好衣襟。
阿勛剛剛看到了嗎?看到她為他特地穿上的黑色內衣……
“喝點柳橙汁吧。”收拾完蜘蛛后,段書勛到廚房拿了飲料過來。
“謝謝。”顏初穗不太自在的接過,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她不禁胡思亂想着,喝完柳橙汁后,該不會才是真正的新婚之夜吧?
她傻笑着,等着和段書勛含情脈脈的對看,然後被他推倒在床,可是喝了一口后,她總覺得不太對……
“這杯柳橙汁的味道好奇怪……”
“這是我爸從國外帶回來的柳澄汁。”段書勛難得有耐心的哄她,眸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國外的橙子難道跟台灣的橙子不一樣嗎?”顏初穗疑惑的再喝了口,甘甘苦苦的,有一點柳橙味,又不太像柳橙汁……
“我剛剛加了點我媽養顏美容的偏方。”
“養顏美容好耶!”顏初穗衝著這點又喝了口,可是她還是覺得味道很奇怪,再喝一口入喉,她的喉嚨就燒熱着,好像喝了酒……
段書勛深怕被她察覺,放柔了嗓音。“快點喝完,我們早點睡覺。”
睡覺……早說嘛,原來他比她還急!
顏初穗眼睛一亮,一口氣的咕嚕下肚,喝完她才驚覺到不對勁。
頭好暈啊!段書勛在她面前變成好幾個人,她的眼皮愈來愈重……
“這是怎麼回事……”眼一閉,她就這麼昏睡過去了。
段書勛見目的達成,取走了她手上的杯子,還替她蓋上棉被。
她喝的確實是柳橙汁,只是他又加了點烈酒,故意讓她睡着的。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他早就決定好了,等他父親過些日子把總裁的職位交給他后,他就跟她提離婚,所以他不會碰她。
再說和顏氏合併,等於接收了它的負債,他必須全神貫注在公事上,還得花很多時間處理一些後續問題,才能讓合併由虧轉盈,他也沒心思應付她。
看着她稚氣的睡容,段書勛想起了曾經他也看過她入睡的模樣。
當時她才八歲,從綁匪手上逃脫后,連續好幾個晚上她都作噩夢,哭着不敢睡,於是他一個十三歲的男孩陪她睡覺、講童話故事給她聽,還帶了她喜歡的棒棒糖哄她,直到她爸媽覺得對他不太好意思,才要他不用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除了內疚外,也是真心想陪伴她的吧!
“阿勛……”顏初穗睡著了,像是作了好夢,喃喃自語着。
有點熱,她踢了踢被子,及膝的睡衣撩到了大腿,露出一大片雪白春光。
段書勛屏住氣息,回想起方才他在浴室看到的活色生香,說沒有被她誘惑是騙人的,但既然決定不碰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今晚他是準備睡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