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天亮了。
綰書徹夜不眠等“哥哥”,可是等到天亮了,還是不見它蹤影,她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自己去找‘哥哥’回來。”她掀開被子,起身關上一夜沒關的窗,然後套上外套,走向門口。
就在她手握住門把的時候,身後響起研輔的聲音:
“綰書,你要去哪裏?”
“‘哥哥’一夜沒回來,我要去找他。”
“等一下!”她連忙起身阻止。“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要上哪去找?別忘了,船夫不肯上那座島。”
“那要怎麼辦?”綰書甩開她的手,急得在房間裏繞圈子。“難道要我丟下‘哥哥’不管?”
“當然不是,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想辦法。”
“我坐不住了。‘哥哥’它一夜沒有回來,有可能出了什麼意外,等着我去救它……或者可能迷路了,也或許——”她愈想愈慌亂:“或許給人捉起來了?!”
“你冷靜點,沒事的。”
她們正喧亂着,研翡揉着眼睛坐起來。
“大清早的,你們在吵什麼?”
綰書衝過去一把捉起她。
“研翡,你懂泰語,去想法子租艘船來,我們自己上那個島去找‘哥哥’!”
“哥哥?”剛睡醒的研翡迷迷糊糊的。誰的哥哥呀。
“要是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租,我就不信整個泰國沒有一個人會講英語。”
“你在說什麼啦?”研翡聽得一頭霧水。
“租艘船,找‘哥哥’!”
“租船?”她眨眨眼睛,這會終於弄懂“哥哥”了。“可是我們沒人會開船啊。”
“那就學呀!”綰書行動力十足地說:“反正我一定要找到‘哥哥’!”
“噢!天啊!”研翡又倒回床上。
“這是油箱……”研翡研究着儀錶板。
“滿的!”綰書喊:“快走啦!”
“好啦!你別趕嘛。”研翡邊發動引擎邊前咕。
她們誰也不會駕船,自然不敢租長尾篷船,探聽到普吉島有人擁有遊艇,於是花了三分之一的旅費租它三天。
遊艇三個人都會駕駛,是她們大學時代一同出遊時所學到的一項技能。
“懂不懂啊你?救人如救火,你叫我不要趕?!”
救鳥又不是救人!研翡在心裏說。
“鳥也是動物!”綰書看出她的心思,吼她:“你有生物歧視是不是?”
“哇,真行!連我在想什麼你都知道。”這句話無異承認,綰書怒火更熾。
“黃研翡!”她大叫。
“好了,你們倆一天不吵會怎麼樣啊?”研輔不悅地說:“找鸚鵡要緊,別吵了,啊——研翡,小心哪!”
“啊——”遊艇一個傾斜,她們東歪西倒,差點翻船了。
“你在搞什麼?”綰書一把椎開研翡。“我來!”
“你來就你來。”研翡放棄駕駛,走開去倒水喝。“我還樂得輕鬆。”
綰書看到她正在喝水,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突然方向盤一扭,遊艇往左大傾斜,研翡站不住,手一拐,整杯水都往臉上潑去。
“哈哈哈……”綰書放聲大笑。
“祈綰書!”研翡丟開杯子,雙眼冒火,大有衝上前廝殺一場的架勢。
“研翡……”研輔憋着笑,忙調停:“算了,別和她計較了,你快拿條毛巾擦於頭髮和臉吧、不然水流到衣服里那就糟了,我們又沒帶衣服來換。”
“研翡想想也對,雖然天氣很好,但一身濕答答也不好受。
“哼!待會再和你算帳。”
綰書得意洋洋,研輔敲一下她的頭,罵聲:
“頑皮鬼!”
就在這時,遊艇駛近外海,已經可以看到那座豎著牌子的私人島嶼。
“到了,看我靠岸!”綰書喊着,遊艇直朝私人島而來。
不過她顯然技術不良,遊艇整個撞上岸,發出一碰地”一聲巨響,艙內的物品東歪西倒,好一陣忙亂。
“喂!你小心點,遊艇是租來的,弄壞了可賠不起的!”研翡抓着兩隻高腳杯揮舞。
“反正又沒壞。快走啦!”綰書跳下遊艇,就想上去找“哥哥”,研輔攔住她。
“等一下,綰書,這是私人領地,我們隨意擅闖不好,還是先拜會地主。”
“對啊!”研翡接口:“也許住在這裏的人有看到鳥,有他們提供線索,這樣找起來也比較省事。”最好能趕快找到,她還有好多地方沒去玩呢。
“好。”她點點,攤攤手問:“請問地主在哪裏?”
“呃……”兩姐妹對看一眼,又左右望了望,四野雜草蔓生,怪石憐憐;別說人了,連只蟑螂老鼠也不見。
空氣似乎停滯了,她們尷尬互望着,最後研輔開口:
“我們到處走走看看吧。”
“哼”綰書沒好氣地轉身走開。
要往前走也不容易,荒山野嶺,佈滿了形狀奇怪的石灰岩,根本看不到一條道路。
綰書站到一塊岩石上,觀察“哥哥”飛進這島的方向。
“嗯,‘哥哥’是從這裏飛進去的。”她手指着,跳過岩石上前。
“等等,前面沒有路耶!”研翡叫着說。
“我們找路走。”
“綰書,拿着。”研輔遞過來一根長樹枝。“用它探路,草叢裏往往是蛇最好的藏身處。”
“我明白了。”綰書用樹枝點着野草,手攀上一棵樹木,騰身前進。
“姐,我也要去嗎?”研翡盯着她的絨布長褲看。
“你可以留在這裏。”研輔解開兩條髮帶、綁住寬大的褲管,然後學着綰書,將身子往上抬。
研翡猶豫地看看四周——
“我看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好了”她跳起來說。
在荒山間行進實在困難,山路是陡的,手往往得比腳先着地,偶爾還來棵大樹擋道;不到十分鐘,三女已走得氣喘吁吁。
“等等……我走不動了。”研翡坐在一塊岩石上拭汗。炙烈的大太陽當空,烤得她叫苦連天。
“拜託,走沒幾步你就嫌辛苦。”綰書仰望枝頭,希望看到她熟悉的鳥影。“‘哥哥’、‘哥哥’,你聽到我說話嗎?‘哥哥’?”
“姐,你的第六感成真了,瞧那隻笨鳥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了。”
研輔苦笑,沒說話。
“哥哥’不是笨鳥,更不是麻煩!”綰書不許別人罵她心愛的鸚鵡。
“不是嗎?它害我累得像條狗。”
“又沒人叫你跟來,是你弄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重,累了還敢怪別人。”
“你是說,我不識好歹?”
“對!
“好了!你們再吵下去天就黑了,我們還要不要找鳥啊?”都什麼時候了還吵?研輔有些動氣。
綰書啞口,看了研翡一眼、瞄見她長褲上沾了泥土,她突然覺得很愧疚。
“研翡……對不起啦,你好心陪我來找,我還對你大呼小叫,對不起。”
研輔微笑。綰書或許得理不饒人,但相對來說,她亦是明理的。
“哇!你向我道歉?!”認識她以來頭一回,研翡好訝異。
“是!我實在有點不識好歹。”
研翡攀上前,拍拍她的肩。
“衝著你這句話,我一定幫你找到那隻鳥為止!”她豪氣地說。
“真的?太好了!”
“快走吧。”
“嗯!”綰書用力點頭,把兩姐妹逗笑了。
樹林深處。
“主人,她們找來了。”一扇門慢慢被推開。
“打發走。”黑暗中,有人傳出聲音。
“是。”門再關上,室內又恢復完全的黑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伸手掀開一塊布,布上覆著的竟是一個鳥籠,“哥哥”就被關在裏面,那一抹白在黑漆漆的房間裏顯得觸目驚心。
“看來你還滿重要的。”男人對着鳥說,輕輕笑了。
“哥哥”拍動翅膀,想衝出牢籠。
“救命!救命!”
“小心!這裏有個洞。”研輔提醒着。
“哇!”研翡蹲下來研究:“這一定是蛇洞。你們看,表面光滑,又不大,啊!這是大蟒蛇的洞!”她跳起來。
綰書扯着她上前。“管它什麼洞,我們要找的是‘哥哥’,是一隻鳥。”
她們又往前走了好一會兒,突然,一大片刺桐擋住前路,三女目瞪口呆。
“有樹木是這樣長的嗎?”研翡表情扭曲地問。
“愈來愈奇怪了……”綰書盯着刺桐看,似乎想看穿它。“我一定要揭開謎底。”
“綰書。”研輔拉住她。“事情很明顯,這座私人島有着不想被揭發的秘密,我們不該探人私隱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這裏回頭?”她叫:“我絕不!‘哥哥’還沒找到,而照這情形看來,它被人捉起來的可能大大提高了。”她回看刺桐。
“也可能它陷在裏面,出不來……哎喲!”她突然被刺給刺到了。
“是啊,姐,我也不想走到這兒才說放棄。”反正這套衣服肯定毀了。
“你們……”研輔看着綰書一臉的堅毅,無奈地嘆口氣。“好吧!別用手摸。拿樹枝砍開這些刺桐吧。’,“聰朋!”綰書贊道,在地上撿起一長條的木塊,一把砍過去,頗有劈山之勢。
砍桐為路異常困難,烈日當空,曬得她們直喘氣。
“呼!”研翡抬起袖子擦汗,幽默地打趣:“看過睡美人嗎?我覺得我像屠龍王子。”
“希望能救到‘公主’。”綰書手持木塊,打得刺桐歪七扭八。“不過‘公主’是我的……我的天!”
“怎麼……啊!”
穿過刺桐,眼前是一片青草坡地,坡呈凹字形,底部矗立了一座純白色的古堡。
一瞬間,她們有誤人歐洲那些造型優美的古堡的錯覺,純白的堡壘,外觀建構得美輪美奐,外圍着清爽的綠色草坪,和由刺桐細縫間射人的點點陽光,更使古堡有一種朦朧之美。
問題是,這座古堡為向建在海外孤懸的島嶼上,還以高大濃密的刺桐層層遮掩,讓人由外完全看不到古堡?再者,如此優美典雅的古堡,為何刺桐外面卻是一片荒涼、形似荒山野嶺呢?
事不尋常!
綰書咽了下口水,給自己定定神,用力敲打古堡大門。
“有人在嗎?”
隔了一會兒,裏頭傳出聲音,木製的笨重大門被推開,一顆花白的頭顱探出來,用泰語問:
懷疑她們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你們是怎人進來的?”
“我是從那兒進來。”一聽對方會說中文,綰書趕緊插話,她指着破開一個大洞的刺桐。“我們是來找一隻鸚鵡的,請問老先生,你有看見嗎?”
儘管對這幢古堡有很深的疑惑,但綰書最關心的還是她的“哥哥”。
“鸚鵡?”他搖晃着花白的頭顱。
研翡一看,又問:“老先生,你們這裏好奇怪啊!你一個人住嗎?”
“呵……”老先生微笑“不,我和老婆子一起在這裏問候小生人。”
“小主人?”
“我們家小主人,性情古怪,不喜歡見陌主人,所以才會一個人住在這麼隱密的地方。”他主動解釋,希望能杜絕她們的探索。“事實上,老頭子在這兒住了十幾年了,你們還是第一位訪客呢。不過,請原諒我不能請你們進去坐,實在是因為我家主人不歡迎訪客。”
“老先生,你太客氣了,事實上是我們太冒昧了。”研輔有禮地回應:“還毀壞貴府的籬笆、請見諒。”
“沒關係,那會自動長回來。”
“我來是想找回‘哥哥’。”綰書又插口,心急地問:“那是一隻全白色的鸚鵡,會說人話,老先生,你有看見嗎?”
“會說人話的白鸚鵡?”他低頭想了想,"啊,有,有,就在昨天它飛到這兒來,還停在那個欄杆上。"他指着高處,一根突出的欄杆。
“那鸚鵡呢?”綰書急急追問。
“飛走啦。”
“飛走了?”她大受打擊,一臉落寞。
“對。在窗台上停了一下就飛走了。”老先生悄悄觀察她。“小姐,那隻鸚鵡是你養的?”
“嗯。”綰書輕聲自語:“那為什麼沒有飛回來……是迷路了嗎?”
“小姐,我看你似乎和那隻鸚鵡感情很好喔,是你教它說人話的嗎?”
“嗯。”她抬頭,扯了個笑。“老先生,你看見它往哪兒飛去嗎?”
“喔,好像是那個方向。”老先生指了指東邊。
“東方!”把握線索,紹書邁步就想走。
“等等。”研翡拉住她。“我渴死了,喝杯水再走吧。”轉而對老先生說“老先生,可以跟你討杯水喝嗎?”
““好,你們等等。”他轉身走進去,順手拉上門。
研翡蹙眉。“這些有錢人真是奇怪,住得這麼隱密,還防我們像防賊似的,真見不得人嗎?”
綰書不想聽她發表意見,走上坡地去查看刺桐,她怕“哥哥”會被困在裏面,也希望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姐,你猜那個小主人,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男的女的?為什麼不見生人呢?”研翡有滿腔好奇。
“不要隨意探測別人的秘密,這不道德。”
忽地——
“救命……”好像有人在喊叫。
“哥哥’!”綰心一驚,連忙奔回來。
“哥哥’!是‘哥哥’!
“喂,你冷靜點,不要發神經好不好?”研翡瞪了她一眼。
“是‘哥哥’!我聽見‘哥哥’的叫聲了,它在裏面!”綰書急切地想衝進古堡。
“你聽錯了。”
“不會的!
“那為什麼我們沒聽見?”研翡反問。
“研輔,你相信我!我真的聽見‘哥哥’的聲音了,它在裏面,它在叫救命!綰書一把抓住研輔的手臂,慌亂地喊。
“綰書,綰書,你冷靜點。”研輔反手抓着她,安撫道:“你神經綳太緊了,先放鬆下來。你再仔細聽聽,並沒有任何聲音啊。”
綰書茫然四顧,只聞風聲、鳥叫聲和樹枝擺動的沙沙聲,她沮喪地垂下頭。
“可是我剛剛真的聽到‘哥哥’叫救命……”
“那是你神經過敏!”研翡沒好氣地說:“我看你是思鳥情切,得了妄想症了。”
綰書沒心情和她斗目,她仰高了頭,細觀古堡每一扇窗。就在這時,門又被打開。
“小姐們,請用吧,冰涼的水果茶。”
“謝謝。”研翡牛飲一口。“哇!味道真好。老先生,謝謝你了。”大熱天能牛飲的喝冰水果茶,棒透了!
“嗯。”他俏眼觀察綰書,見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喚飲茶水,眼睛卻不時探向古堡里。她起疑心了!老管家決定快快打發她們走。
“不早了,下去的路不好走,我看你們還是快快回去吧。”他邊說邊收回杯子。
“你說得對。”研翡呻吟一聲:“噢,一想到還要走下去,我就腳酸手軟了。”
“打起精神,小姑娘。”他微笑道:“下山遠比上山容易多了。”
“嗯。”研翡振作起精神。“老先生,謝謝你的水果茶,有機會我回請你。我們走吧。”拉了綰書的手就走。
“可是……”綰書頻頻回看古堡。“哥哥”真的飛走了嗎?為什麼她會聽到它叫救命……
“別可是了。姐,走嘍!”
“謝謝,打擾你了。”研輔點頭為禮,跟上她們。
老管家目送她們穿過刺桐,愈行愈遠,直至看不見。
“希望你們不要再來了,這裏很危險啊!”他輕聲自語,然後走進古堡。
笨重的大門合上,再次與世隔絕。
“我覺得那座古堡怪怪的。”回程中,綰書說道。她心裏有濃濃的疑心,怎麼會聽到一哥哥”叫救命呢?她確信她不會聽錯,可是老先生卻說“哥哥”飛走了“你少疑神疑鬼了!”研翡翻翻白眼,“那個老先生看起來那麼慈祥,他不會騙我們的。”
“可是我真的聽到‘哥哥’在叫救命呀。”她堅持。
“拜託!”研翡受不了地叫:“你以為那隻鸚鵡是什麼身價?難道真有人會偷它嗎?”
“‘哥哥’是一隻很聰明的鸚鵡!”綰書強調。
“那是你的認為!”
“好了!不要一碰頭就吵。”研輔冷靜地說:“綰書,研翡說得對,那位老先生和我們素不相識,他沒有理由騙我們。”
“那‘哥哥’會跑去哪去呢?”她懊惱地揪着頭髮。
“鬼才知道!”研翡沒好氣地應一聲。那隻笨鳥害她毀了一套衣服,她巴不得永遠別找到它!
“對了!老先生說‘哥哥’往東方飛了,那個方向回不了旅館的,搞不好‘哥哥’迷路了。我們駕遊艇去找它吧!”
“怎麼找?”
“駕船搜遍每一座島嶼!”綰書堅定地說。
“什麼?”研翡大叫:“攀牙灣里的大小島嶼,至少有四十座耶!”
“所以我們要快一點。”綰書叫着,衝下海灘。
她改變主意了,研翡握緊拳頭。她要找到那隻笨鸚鵡,然後把它烤來吃!
“哥哥’!聽到我在叫你嗎?‘哥哥’!綰書立在遊艇最高處,吼聲傳遍攀牙灣,讓遊客盡皆側目。
研輔爬上階梯,把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先喝口水吧。”
綰書扭開瓶蓋,一口飲盡。
“我叫得這麼大聲,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會不會已經飛出攀牙灣了?”研輔推測。
“那它應該會來找我啊!
“然後它飛人城市?”她繼續推理。
“可是卻迷失在城市裏。”綰書下結論。“那我們該怎麼做?報警嗎?”
“也可以登報。”
“嗯。”綰書重重點頭。“怎麼做都成,總之我一定要找到‘哥哥’。”
“放心吧,我們會找到它的。”研輔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當然。”綰書放下曠泉水,又喊起來:“‘哥哥’,聽到我叫你……哎啊!"遊艇一個傾斜,她險些摔出去。“研翡在搞什麼啊!”
“可惡!”負責駕船的研翡恨恨扭轉方向盤,氣惱地咒罵:“笨鳥!臭鳥!專惹麻煩的笨鸚鵡!”
那一天她們搜遍了整個攀牙灣,尋過大小四十多個島嶼;綰書吼得聲嘶力竭。研翡也因握方向盤而握得手指都發麻了,研輔更是累得幾乎站不住腳。
可是海面始終沒有那隻鸚鵡的影子……她們一無所獲,直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