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大紅喜字貼滿了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亭台樓閣。
皇宮裏所有太監、婢女,都在為這座華麗壯觀的琳宮巍闕,裝飾得更為隆重華麗;再過幾天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因此整座皇宮都在為太子大婚的盛事張羅準備。
御花園中一座蓮花池畔,建着一座雅緻的池上飛樓,連着一座精雕細琢的木橋,延伸到池畔一角。
飛樓上建有二亭,名為邀月、憐星亭。
右為邀月亭,一座圓形鑲着白玉般的特殊琉璃屋瓦,在日光下,閃耀着瑩瑩絢麗彩光。
左為憐星亭,為一座六角形鑲着黃金般的琉璃瓦,折射着萬道金光。兩亭各自散發著璀璨光芒,瑩瑩爭輝。
亭下皆設有精緻的圓形石桌石椅,頗為悠閑高雅。
邀月亭中,正坐着一個眉宇軒昂、氣質儒雅的男子,他愁眉深鎖的靜坐亭下,好像在煩惱些什麼事情似的。
突然間,一位衣着華麗,頭戴金鳳冠,身着黃金錦服的高貴女子,後方尾隨數名美麗綵衣的女婢,一路浩浩蕩蕩走來。
“皇後娘娘駕到!”
儀態萬千的皇后,轉眼間便走上了蓮花池上的邀月亭。
原本靜坐亭下的英挺男子,立即屈膝一拜。
“兒臣叩見母后!”
皇后溫柔的牽起了太子的手。
“皇兒,近來為何悶悶不樂?難得我辛苦扶養你多年,終於等到你要大婚的時刻了。”
說罷,她一派雍容華貴的坐在石椅上。
“怎麼,在這個應該開心的日子裏,你為何眉頭深鎖呢?”
太子沉默的低垂下頭,半晌才抬起頭來。
“母后,孩兒並沒有不開心。只是……”
皇后把隨身女婢遣退後,才對氣質軒昂的太子說:
“現在人都遣退了,咱們母子倆可以好好談談了。皇兒,你的心事,哀家並不是不知道,只是為了安定咱們皇室,也只有委屈你了。”
“母后,其實兒臣倒不是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擔心。兒臣自小就領受母后教導,自然知道身為東宮太子,乃上國之君,本該以國之大體為重。今日父王為安定天下,安排兒臣與雪櫻郡主成婚;兒臣本該義無反顧順從聖意,只是……”
皇后嘆了一口氣道:
“皇兒,我也知道,以雪櫻郡主那頑皮刁蠻的個性,跟你這沉穩內斂,以大局為重的溫厚個性,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硬要把你們倆撮合在一起,實在是有點勉強。”
端莊美麗的皇后微蹙着眉頭道:
“只是,如今那八賢王兵權在握,再加上現今外患林立,個個虎視眈眈的想要問鼎中原。咱們皇室想要安定天下,就非得仰仗八賢王的龐大兵力與皇室大軍互相聯合,方足以抵禦外敵。”
太子躬身一揖道:“兒臣明白父皇的用心,故早將兒臣一己之喜好置之度外。只是,先前夏御史突然逝世,再加上此刻大婚前夕,外面卻依然有不少風風雨雨。傳聞八王叔其實並不想交回兵權,反而想藉機--”
“皇兒!此言切不可當真。一旦此事傳入你父皇和八賢王耳中,後果將不堪設想。更何況,你父皇雖與八賢王不合,畢竟手足之情血濃於水,再怎樣衝突,也不至於兵刃相向。”皇后急道。
“兒臣明白,只是需將此事稟明母後知情。若真有陰謀小人想趁機挑撥離間,咱們可得制敵機先,先將對方的狐狸尾巴揪出來才是。”
皇後點點頭,欣慰說道:
“皇兒果然有仁厚愛民的本性及沉穩應對的能力;未來社稷重任交託於你是萬民之福啊!”
溫文仁厚的太子,從容說道:“是母后謬讚了,兒臣愧不敢當!”
皇后牽着太子的手說:
“皇兒和雪櫻郡主大婚之日已近,今日吉時一到,你就該出宮去迎娶雪櫻郡主了。如果你所言不差,那麼,那些在背後散佈謠言的陰謀亂黨,很可能會利用你出外迎娶時有所行動。皇兒今日出宮,務必要萬分小心。對了,要不要加派禁軍人馬隨行呢?”
“母后請放心,這點孩兒早已備妥。”
皇后終於安心的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皇兒差不多該準備出宮了。”
“是的,那麼兒臣就先告退了。”
接着,太子再度躬身一揖,隨即轉身昂首闊步走出了邀月亭。
為著現今不安的天下局勢,皇后幽幽嘆了口氣。“不知怎的,這幾天心中一直抑悶非常,好像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之後,皇后在侍女的陪同下,蓮步輕移,緩緩走入了皇宮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