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大利——心理研究社。
空闊的屋內四方所盤踞的能量,在實驗完成之後,逐漸散開。
德多、李奧、樊野三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實驗室。
尾隨在他們身後的,則是十多位集合自世界各地的科學家,臉上帶着複雜而難以置信的表情,與他們三人的閑散態度,大相逕庭。
這一年一度的超能力測試大會,總是能讓他們這群凡事實事求證的科學專家,給看的目瞪口呆。
用科學儀器來測試超能力,並證實了超能力的存在,也更加肯定在這人類存活的空間中,的確存在着一股肉眼所無法看見,能在時空中產生傳遞波動的能量和現象波。
德多·狄克遜所掌控的是思維傳感,他可以收受信息、遙感念波,亦即感應生命的思維,不需透過語言,便能了解他人心中的想法。
李奧·塞利奧斯則擁有透視和預知的能力。
來自中國的樊野,則能用念力移物、傷人,並聚合能量將物質引爆。
今天參與實驗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觸發他們更深的潛質,將他們體內極限的能力引發出來,而他們也都完美的達成了任務。
然而,研究社裏集結了那麼多異能者,卻獨缺漏了一項測驗,也就是念力催眠的證明——
麥拉德教授跟在後頭,努力邁開肥短的腿,追着健步如飛的三人,好不容易跟上他們的步伐,但圓胖的身體,跟三人高大順長的體魄相比,看起來顯得格格不入,滑稽又好笑。
不過,麥拉德教授,可算是三個人的潛能開發老師,對他們的了解,比他們自己還多,所以才能誘導三人將體內的念能發揮到極限。
所以,嚴格說來,他們三人對麥拉德教授,還是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尊敬。
“坐.下、坐下……找個地方坐下來,你們三個手長腿長的,我就算用跑的也追不上你們。”麥拉德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便往裏頭走去。
看着麥拉德教授矮胖的身軀,搶先着走進休息室,他們三人互望了彼此一眼,德多一臉詭怪的表情輕低詢問道:
“這次,不知又有什麼事了?”
李奧露出慣有皮皮的笑意,伸手搭上德多的肩,帶着頑劣的語氣說道:
“八成沒好事。”
冷漠的樊野則倆手一攤,保持着一慣的酷味,微微牽動之下嘴角,不置一言。
他們信步走進休息室中,麥拉德教授一旦有事找上他們,是怎樣也賴不掉的;所以,他們只能暗暗祈禱自己別被麥拉德教授給盯上,否則,又有他們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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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予雅一臉鬱悶的走在紅磚路上,鞋跟被拌了一下,她恨恨的將鞋下的硬石子往前一踢,誰知,才大了半寸的涼鞋,就這麼從她腳上不安份的“飛”了出去。
她愣了一下,看着飛了老遠的鞋子,又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看見后,她縮起身軀,抱着頭三步並兩步的沖向前去,趕緊將那隻鞋穿上;簡直是丟臉丟到家了,還好沒人看見。
為什麼會這樣?她已經夠背了,居然連一隻鞋子也要欺負她!?
自從六個月前被公司開除之後,衰神就開始眷顧着她,她已經連續找了好幾份的工作,卻每次面試都失敗,積蓄也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老實說,她最近總是三餐並作一餐吃,而且,餐餐都以泡麵在裹腹,她幾乎已經要忘記肉是什麼味道了。
民生富裕的中華民國,就要出現第一個因營養不良而被餓死的饑民了!居然還沒人肯伸出援手來救助她。
想起被開除的原因;就令她懊惱到極點,如果她不是在公司支票上多寫了那麼個零頭,把兩百萬寫成了兩仟萬,那麼,她現在還可以求個溫飽的賴在那個公司里;反正,她生平無大志,就算一輩子都當個小職員,她也會任勞任怨的。
本來就沒什麼嘛!多寫個零而已……唉!
行經一間飯館,聞着由抽油煙機管所冒出的炸雞肉香味,她倏地停頓住腳步。
她仰高了鼻子,努力、再用力的吸了一大口很油很香又不膩的“油煙”,嘖——嘖——簡直是人間美味!吃不到肉,聞聞香總可以吧!?
受不了了!她掏了掏口袋裏的零錢——三十塊?去買只炸雞來吃吃吧!
唉!不行歹三十塊可以買五包科學面來泡,可以讓她吃五天哩!難道要為了這麼只雞腿,多餓四天嗎!?太不划算了……
想着想着,又把錢送回了口袋裏去。
工作、工作啊!她渴望一份安定的工作,誰能幫她?
翁予雅傻傻的望着店門口,腳跟思緒彷佛不受控制的,被那股香味誘惑住,不管了!她一定要吃一份雞腿便當補補氣力,否則,那有精神來找工作呢?每次主考官看她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先打了回票,她才會沒機會打敗那些競爭者的,嗯!——定是她看起來太瘦弱了,所以才會屢戰屢敗,如果她強壯一點、精力充沛一點,要得到工作的機會一定大得多——她說服着自己。
然後她走向櫃枱,終於不顧一切大聲的說道:
“老闆,給我一份雞腿便當,雞腿要大隻一點的哦!不然,我不付錢。”
她忍耐着飢餓感坐在桌邊,五分鐘后,熱騰騰的餐盤送到她面前,她瞪着那隻二十公分長的雞腿,口水流成了河,埋頭苦幹起來……
好餓!這間店的雞腿飯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
她快餓昏了!沒片刻鐘的時間,她就幹掉了一整盤的雞腿飯,舔舔油油的唇舌,滿足的摸了摸肚皮。
“哦!真好吃。”她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肚子像在回應她的善待,居然咕嚕嚕的發出一道響聲,害得她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張望了一下四周。
距離自己有數步之遠的地方,一個剪着俏麗短髮的女孩,朝自己眨了眨眼,不知是她太敏感還是怎麼地,總覺得那個女孩似乎是聽見了她肚子發出的聲音,她不好意思的朝那女孩點了點頭,沒想到對方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就撇開了頭,盯着掛在牆上的點萊招牌,又令她一陣的尷尬……
“不理我!?還是我自己神經過敏?說不定她根本沒在看我。”翁予雅喃喃自語的說道,沒想到女孩又轉過頭望着她,臉上流露出令人無法捉摸的笑意。
像是遭到捉弄般,翁予雅慍怒的撇開頭,不再理會那個怪異的女孩。
她站起身來,懶得再看女孩一眼,準備走向櫃枱付帳,將全身上下找得到的雩錢全掏了出來,居然只有——五十塊!?招牌上的雞腿飯要八十元,而她卻只有五十元,其他的三十塊呢……
該死的!她怎麼這麼蠢!?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錢帶得不夠,她已經夠窮困潦倒的了,就剩這一身的骨氣,現在居然要被冠上吃“霸王飯”的美名了。
“小姐,要付帳了?”老闆圓咚咚的臉上掛上顧客至上的微笑。
翁予雅僵了一下,又東摸西找了一番,上衣、牛仔褲口袋無一放過,卻怎麼挖也挖不出半毛錢來。
她找了老半天,老闆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收斂,唇瓣慢慢抿上,眯眯眼眯得更小,以為翁予雅故意要賴帳,他將兩臂環在圓胖的胸前,一語不發的望着翁予雅慌忙找尋的動作。
老天!真要絕她嗎?這會兒,她連那身傲骨都沒了。眼角餘光還撇見方才那個女孩,正笑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羞窘着一張臉,她支支吾吾的點頭賠不是,“老闆,對不起,我是真的忘了帶錢包,不是故意要賴帳的,我可以現在回去拿錢來給你——”
“哈!你人都跑了還會回來嗎?到時候,我去那裏找人付帳!?”老闆嘟着一張臉,氣呼呼的說道。
“可是我是真的……”她吸了口氣想爭辯,但因理虧聲音也跟着收了回去,“忘了帶……”
“我可不管那麼多,你吃了飯就要付帳。不付帳的話,”老闆伸手捉了捉圓圓的下顎,“就在我這裏打工,現在是一點鐘,作到五點,這頓飯就算我請你的工資。
“啊?四個小時——八十塊。”黑店!虐待職工。
“我這的規定是:吃霸王飯的一律賠償五倍;現在才讓你打四小時的零工,是我今天心情好、你走運,還不知足?是不是真要鬧上警察局你才高興?去那裏,每一餐都不必花錢。”老闆擺出一副狠硬的表情。
“我——你——”翁予雅指着自己又指着老闆,最後無奈的垂下了手臂。
“好吧!我做。”她認命的回道。誰要她這麼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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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人,他要你做你就做?”
突兀地,耳旁傳來細柔的女孩嗓音,接着女孩走了過來,挑釁的對着肥老闆開了口。
“小鬼,難道你要替她付帳?還是要替她打工?”
女孩眨了眨靈活的黑瞳,轉而撒嬌的說道:
“老爸,你有點良心嘛!沒看她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嗎?”
翁予雅聽了女孩的話,才知道原來她是老闆的女兒,孰知這個念頭才在腦子裏形成,便聽見老闆咆哮道:
“你在叫誰爸爸?你這小鬼,連爸爸都能亂認的嗎?”
她是他的女兒?她不是他的女兒?翁予雅偏了偏頭,愣了一下。
“我說你是,你就是了!”女孩澄澈的眼眸,直直的瞅視着老闆的眯眯小眼,彷佛傳着一股奇異的魔魅吸引力。
翁矛雅看傻了眼,覺得自己的腦子也開始昏眩,不一會兒她聽見胖老闆機械的腔調緩緩說道:
“乖女兒,你請朋友吃飯嗎?算老爸請客好了!”
他還拍了拍胸口。
“呵!那就謝謝你的慷慨啦!”說著,女孩揪住了翁予雅的手腕,連拖帶拉的將翁予雅帶出了飯館。
跑了大老遠的距離,翁予雅喘着氣,甩開了女孩緊捉不放的手,然後,她看見女孩一臉笑意,邊喘氣邊抱着肚子狂笑。
“真好玩,哈!真是太好玩了,你說,是不是很刺激?”
“你……幹嘛拉着我一直跑?”她又喘了口氣,“他不是你爸爸嗎!?”
“拜託!他是我爸?憑他長得那副豬樣,生得出我這種優秀血統的女兒嗎?”想起那個胖老闆渾身的肥肉,可能炸得出一桶的豬油,她就忍不住冷嗤了一聲。
“啊——他不是你爸,那我……我不就真的吃了霸王飯?”翁予雅手指着唇,聽見女孩的話,着實呆愣在原地。
“哎呀!這有什麼了不起?我每天都在那吃免錢飯,雖然那個老闆長得怪惡的,不過,他們的雞腿飯真的是很好吃。”女孩得意的說道。
“不行、不行!我就算窮,也要窮的有骨氣,這種不道德的行為,我翁予雅做不出來!”說著,她甩過頭,準備沿路回去。
“喂!你發神經呀!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你幹嘛還要回去,難道你真的想在那打工?”女孩捉住了翁予雅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我、要、回、去、道、歉!”翁予雅試着甩開她,一字一字氣憤的說著。
“沒用的啦!別浪費時間力氣了,除非他們那裏有錄影,否則,那個老闆根本就不記得你的臉了。”她兩手環在胸前,施施然看着翁予雅。
她轉頭瞪住了女孩,逼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才離開幾分鐘而已,那個老闆怎麼可能不記得我?”
“你這個傻瓜!因為我有——催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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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李奧、樊野你們兩個居然這麼不顧朋友道義!把這種爛攤子全推到我的身上……”
話還沒說完,一箱行李扔了上來,他忙着抱住后,又繼續抱怨:
“見鬼了!台灣?我在世界地圖上找了半天,也看不見小鳥蛋,教授真是太不夠意思了,竟把我弄到那個鬼地方,要我去找什麼催眠者?”
嘴上被漢堡包給塞住,他氣憤的“呸”了出來,又罵:
“研究社的人一堆,哪個人不好派,居然派我去……見鬼的!我這回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楣!”
“你乖乖上路吧!我祝福你平安到達,我有預感,這架飛機絕對能升空,而且能安全抵達目的地。”李奧悻悻地笑着,拍了拍德多的肩膀。
“你少在那假好心,你別詛咒我飛機失事,我就感激不盡了。”揮開了李奧的手,德多一點也不領情的說道。
“這份是我用網路找來的台灣地圖,希望對你有點幫助。”看箸德多氣得跳腳的模樣,樊野搖頭一嘆。
“台灣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嘛!你可以把這段行程當作是渡假呀,只是要你找個人而已,不會太困難的。”李奧又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是啊!簡單嘛——這種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你不去做?偏偏要推到我的身上。你看,樊野都還替我準備了一份地圖,你呢?除了在一旁扇風點火之外,還會替我做什麼事!?”
機場內的擴聲器傳來準備登機的訊息,德多還在原地躑躅着,不打算進登機門。
“好吧!別說我不夠朋友,你德多的夢中情人將在台灣出現,你再拖拖拉拉下去,就要被人捷足先登啦!”李奧笑着說道。
“鬼才聽你的屁話!我德多可以追遍世界各國的女子,就是不可能會喜歡上那種營養不良的東方女人。”
他氣憤的說完,懶得再和李奧多廢話,和樊野揮手道了再見之後,他捉起兩隻行李箱,踩着無奈卻又憤然的腳步,步上了台灣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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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這是什麼房子呀?能住人嗎?這麼小間,還亂成這副德性,你是女人耶,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像狗窩一樣,如果有人來的話……”
“我這裏向來不招待客人的。”聽了女孩的嘲諷,翁予雅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是客人嗎?”她回頭睨予雅一眼。
“至少不是我請來的客人,小妹妹,是你硬纏着我,跟我回來的。”
“我姓顏,單名一個憶字;你可以叫我小憶,就是別叫什麼‘小妹’,我都十八歲了。”顏憶抗議的說道。
“其實不管你叫顏憶也好、小憶也好,我都沒有多大的興趣知道。我只想問你,現在都九點多了,你還不打算回去?你爸媽會擔心的。”
“爸媽?我六歲的時候,他們就死得不見人影了;後來有人收養了我,大概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擺脫了他們,自立更生。基本上,爸媽這個名詞對我沒有多大的意義。”顏憶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那你——”看顏憶閑適的窩坐在她房裏的沙發床上,翁予雅的同情一下子就被理智給蓋過了。
她簡潔明了的又道:“這這裏可不提供流浪者住宿,你別想賴在我這裏。”
聽了翁予雅的話,顏憶埋怨的回道:
“喂,你這人怪沒同情心的!”
要命,這個顏憶不會真的想賴住她吧!?
“我不管,你千萬別以為我讓你來我家,就是要收留你,我自己都快養不活自己了,這邊的房租費……”
“停、停!”顏憶伸手擋住了翁予雅的話,“我什麼時候說要住你這狗窩了?我自己有房子,是我那善良的養父買給我住的,大概有四五十坪吧!我會希罕你這種小地方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要住——這裏又臟又小。”
聽了顏憶的話,翁予雅明顯的噓了口氣,低低的咕噥着:“那就好。”
“喂,你不吃飯的啊?看你中午把那整盤雞腿飯全掃光的模樣,簡直像是從非洲來的難民,連顆米粒也不剩的。還有,你這裏堆了一堆泡麵,還是最便宜的那種,難怪你會吃的這副皮包骨的模樣,你也未免太虐待自己了吧?”
“我已經快半年沒工作了,之前存的薪水因為沒有妥善處理跟運用,早就所剩無幾。沒想到,後來又被公司開除,老實說,我的存款只剩不到一萬塊,這裏的房租一個月要兩千,唉……你就知道我要多省吃儉用了”
“真可憐,呵!交到我這個朋友,算你運氣好。以後,你中午都來找我,反正我也都是去那間飯館吃飯,多你一個也差不到那去。”
你又要用你所謂的‘催眠力’去騙那個老闆?”翁予雅瞪着跟睛。
催眠力?她壓根不信信顏憶下午所說的話是真的。
“說騙多難聽呀?他自己都說啦,他是自願請我們吃的。反正,那間飯館那麼大,一天少了兩隻雞腿,也差不到那裏去。說不定改天我還可以請你去晶華吃一頓,不過,那有點困難度和危險性就是了,腳底的油要抹多一點——溜得比較快。”顏憶樂呵呵的笑說著。
聽在翁予雅的耳里,只覺得這個顏憶實在太會說笑了,吹牛不打草稿。
“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麼騙術啦!反正,你說你有催眠力這件事,我是不會相信的。”
予雅搖了搖頭,眼眸試探的看了顏憶一眼,誰知她整個人從沙發床上氣憤的跳了起來,彷佛翁予雅污辱了她似的。
“喂,你小心點,那套沙發床很貴的,別弄壞了。”她急急的叫道,這屋子裏最貴的就是這張床了。
“你這人真是固執!我從來都不跟外人說我有這種能力的,告訴你是把你當成朋友,沒想到你竟然不相信。”
“我只看過電視的馬丁催眠,對於那種催眠遊戲,我都不相信了。又何況是你?
“我比馬丁還厲害!我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需要經由訓練的過程,我甚至連動物都能夠催眠!”
“哈哈哈——真好笑!”翁予雅伸手指着顏憶的鼻尖,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說自己的催眠能力勝過馬丁大師!?簡直是世紀大笑話。
“你——你——!”顏憶氣極了,在原地跺腳,遂而踩上那張寶貴的沙發床,嚇得翁予雅連忙搗住了嘴,急急忙忙的拉住顏憶,阻止她的破壞。
“喂,你這小女孩也太無賴了吧!我信不信是我的事,你幹嘛虐待我的床?我晚上還要睡這上面,你踩髒了,我怎麼睡!?”
“哼!誰叫你不信我!”顏憶瞪了翁予雅一眼,十足孩子氣的個性,又問了一次,“現在你信不信?”
“呃——這個……”她又猶豫了一下,但見顏憶又準備把腳踩到床上去,她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又道:
“不然,你證明給我看好了,如果成功了,我就相信。”
趕快把這無賴小孩哄出她家,那一切就風平浪靜了。
“這——那你要怎麼實驗?”顏憶認真的低頭思考起來。
“我們出去再想吧!你總不能催眠我吧?這樣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催眼的能力。”
“嗯,好!我們出去找人來證明。”說著,顏憶跳下床,開心的說道。
“好、好!”
“好還不快一點,你還站在那幹嘛!?”
聽着顏憶精力充沛的叫喊聲,翁予雅無力的吐了吐否頭。
天啊!她招誰惹誰了啊!就算顏憶具有催眠力,她也沒那個好奇心知道,更不想證明什麼,她現在只擔心自己未來的日了,到底還能不能過得下去——
“好——啦——!”懶懶的應了一聲。
翁予雅拖着疲累而沉重的身軀,任由着顏憶興高采烈的拖着她的手,再度步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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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小時,百貨公司就要關門了,就趁這個時候,衣服到手之後,我們就快走。”顏憶試穿着衣服,低頭俏悄的在予雅的耳旁說道。
“你這麼做是違法的,如果失敗了呢?”
看着顏憶從試衣間中走出來,纖瘦玲瓏的身材,穿上H20專櫃的少女服飾,一襲粉藍色的無袖連身裙,紮起了馬尾露出一張精緻小巧的臉蛋,再背起背包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適合她,透露出青春活力的氣息。
連專櫃小姐都不覺眼前一亮,卯足勁的慫恿顏憶買下這件衣服,拚命的讚美着她,簡直將顏憶說成了天仙下凡一樣。
“對不起哦!我跟我姐商量一下,畢竟要兩千多塊,也不便宜。”
說著,顏憶將翁予雅拉向角落,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撕成三份;用筆在上頭各寫了三個1000的數字,然後交給翁予雅。
“幹嘛拿給我!?”翁予雅嚇的將字條塞回顏憶的手裏。
“你不相信嘛!由你自己把錢交給她,如果那個小姐收下了,你就會相信我的能力了,你放心啦!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顏憶保證的說道。
“不要!不要!萬一出事了,被捉的人是我!”
“不會出事的啦!你怎麼這麼膽小,畏畏縮縮的。”
廢話,現在做壞事的人是她翁予雅,又不是顏憶,她當然可以一副不關事己的模樣。
“你把衣服換下來,我相信你有催眠力,這樣行了吧!?”
“我才不管,這件衣服我很喜歡,一定要買,去付錢吧!”
說著,顏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翁予雅推了出去,讓她和專櫃小姐面對面,沒有逃竄的空間。
“小姐,喜歡嗎?買下來吧!這個款式只剩這一件了,而且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
“我……我……這個……”翁予雅顫巍巍的把捏在手裏的‘三千塊’遞了出去,然後閉起眼睛,等待對方的責罵。
誰知幾秒鐘過後,手上的字條被拿了起來,她睜開眼睛,看見專櫃小姐快快樂的跑去給結帳,並在三十秒內快速將衣服包好,送到她手裏。
“走吧!謝謝你啦。”說完,顏憶捉起還愣在原地的翁予雅的手,立刻往眼前的手扶梯走去——閃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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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從走出專櫃之後,顏憶就一直感覺到一對注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她們身上,一刻也不放過。她們彷佛成了獵人相中的目標,一舉一動都被掌控住了,沒有逃遁的空間。
顏憶倏地回頭,看見一雙深沉的褐色眼眸,一名英俊逼人的男子,正站在她們的身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翁予雅。對方看見自己注視的目光,唇瓣微微揚起,帶着玩味的笑意。
她臆測着那人的身份,懷疑方才的行徑被逮個正着了。也許,他是這間百貨公司的保全人員,發覺了她們詐騙的手段,正準備將她們繩之以法。
該死!對方挾帶興味的眼眸,彷佛透析了她的想法,此地不宜久留。
“予雅,有人跟蹤我們,你別再發獃了!快逃吧!”說著,捉住了翁予雅的手,顏憶拚命往前直奔,往一樓的方向逃離。
男人緊追着她們不放,翁予雅也感覺到後方緊跟不舍的腳步,慌亂的隨着顏憶抱頭鼠竄似的逃難。
當她們衝出百貨公司,兩人不顧來往的車輛,安全的穿越過馬路后,翁予雅回眸看見那名高大的外國男子,被幾輛為了躲開她們倆人而撞成一團的車子所困住,無法再前進。
那雙銳利而幽沉的褐眸,緊緊的鎖住了她回望的黑瞳,彷佛傳遞着——你逃不掉——的意念。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招惹他了嗎?
都怪顏憶,居然為了證明自己的催眠能力,拿她當替死鬼。
現在她相信顏憶真的擁有催眠人類的能力,但她卻再也擺脫不了偷竊這個罪名。
她心驚膽顫的轉回頭,連忙跟着顏憶的步伐向前逃跑,再也不敢多看那個外國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