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徐嬙騎着她的愛車來到婁御風的辦公大樓前。

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要出現了吧!

她已經有點捺不住性子了,這幾天為了婁御風,她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要是再不快點把他解決掉,她遲早會發瘋。

約莫十分鐘后,婁御風獨自一人走出辦公大樓,徐嬙見機不可失,正要上前去找他一決生死時,赫然發現他不見了。

人呢?上哪兒去了?

她慌亂的四處張望,看見川流不息的人群,就是惟獨不見他的身影。

怎麼才一會兒工夫,他就平空消失了?

“你在找我嗎?”一道渾厚迷人的聲音突然在她背後響起。

嚇了一跳的徐嬙迅速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怎麼可能?他居然就在她背後,而且還坐在她的機車上,可她居然完全沒有察覺!

“好漂亮的車,似乎和你一樣難以控制,有點危險呢!”婁御風跨坐在她的機車上,一派優閑的調侃仍呈痴獃狀的徐嬙。

這個死亡天使挺有趣的,既驕傲又難馴,只要稍微激一下就會氣得幾乎失去理智。她曾在他面前誇下海口要親自動手殺了他,不過依他看,成功的機率似乎不大。

他承認她的殺人技巧稱得上高竿,只可惜她所遇“非人”,所以才會每次都失敗而回,被氣得捶胸頓足。

“怎麼,你今天又來投懷送抱了?”

他的笑容詭譎難測,讓徐嬙看了很不舒服。

“你少耍嘴皮子,我可是有備而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麼嚴重?太認真了吧!”婁御風刻意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見狀,徐嬙差點氣到七竅生煙。

他以為她在唬弄他,還是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能力?

“廢話少說!”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她猛地上前揪住他的領口,那動作優美得就像獵豹撲殺獵物一樣乾淨利落。

“今天你又有什麼法寶?”婁御風仍是不為所動的坐在她的機車上,等着她大展伸手。

“那得看你喜歡哪一種死法再作決定。”

婁御風不發一語的注視着徐嬙,他突然想出一個有趣的遊戲可以和她好好的玩一玩。

“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啊?”徐嬙搞不懂他究竟想玩什麼把戲,也弄不清楚他說這話到底有什麼涵義,他的思考模式快得讓她幾乎跟不上。

“你有任務在身,所以不得不殺我,可是你又殺不了我,這樣下去豈不是沒完沒了,得糾纏一輩子嗎?所以我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解決。”他伸手拉開她扯住自己領口的手,再慢條斯理的整了整有點鬆掉的領帶。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是說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什麼叫作“你殺不了我”?他擺明了瞧不起她嘛!

“我們以賽車來決定我今晚到底是死或活。從這裏開始,終點站設在我的私人別墅,只要你比我先到達終點,我的命就歸你,而且我保證絕不還手,可是,如果你輸了的話,就得上我的床,怎麼樣?”

“什麼!?”這個建議會不會太瘋狂了點?如果她順利的贏得比賽,能一舉解決掉婁御風是很好沒錯,可是萬一她輸了,豈不是虧大了!

徐嬙定定的看着婁御風,心裏猶豫着該不該答應這個瘋狂的遊戲。

看出她的猶豫,婁御風隨即不耐煩的開口諷刺她:“難道你不敢?我到今天才知道死亡天使原來這麼怯懦,難怪來刺殺我這麼多次都失敗。”

婁御風老早就把她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最受不了別人瞧不起她,才會故意用激將法引誘她上鉤。

果不其然,魚兒真的上鉤了!

“你說什麼?誰說我不敢!要比就儘管放馬過來,我徐嬙難道還會怕你不成?”徐嬙氣得杏眼圓瞠,她真恨不得拿根針把他的嘴給縫起來。

婁御風聽到她的回答立刻笑了開來。她還真是好設計,三兩下就中了他的計,要以賽車贏他談何容易?他可是意大利賽車聯盟蟬聯兩屆的冠軍呢!“就這麼說定了?”

“沒錯!”

“答應的事可別反悔。”

“你才等着請人收屍呢!”

“嗯,還是潑辣的女人比較對我的味口。”他凝視着她,彷彿要將她看透似的。

“哼!潑辣的女人會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立刻辛辣的還以顏色。

“好了,我們廢話少說,等我的人把車送來以後比賽就開始。”

“沒問題!”

***

夜晚的涼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婁御風和徐嬙各自跨坐在自己的重型機車上,等着裁判宣佈比賽開始。

這場比賽的裁判是呂穆,一開始他就非常反對他們進行這麼危險的比賽,後來在婁御風的堅持下,他不得不妥協。

他實在搞不懂盟主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明知她是要來殺他的殺手,他卻還笑着和她做這種危險的約定,真是頭殼壞掉了!

算了,反正盟主本人都說沒問題,他就姑且相信吧!

“準備!”呂穆一舉起手,轟隆隆的引擎聲立即在他耳邊響起,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前沖。

婁御風的表情很認真,因為這場比賽他非贏不可!

徐嬙也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只要她贏了這場比賽,婁御風就死定了!

“Go!”

各懷鬼胎的兩人在呂穆的一聲令下勇往直馳,他們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不顧一切的奔馳着。

婁御風為了增加比賽的刺激性,故意以些微的差距緊追在後,這樣的情形讓徐嬙緊張得頻頻看向後照鏡觀察他們之間的距離,生怕婁御風會突然超過她。

婁御風惡作劇的加速來到徐嬙身邊,兩人並駕齊驅的在馬路上狂飆。

“這個遊戲挺刺激的吧!你有把握自己能贏嗎?”他掀開安全帽的擋風板,對着徐嬙說道。

徐嬙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為了獲勝她再度催緊油門,讓自己領先婁御風。

很好,這樣下去她一定能贏!

“想贏我,哪有這麼簡單!”婁御風玩膩了追趕她的遊戲,他加足馬力超越徐嬙。

婁御風超越她的那一瞬間,徐嬙的腦袋頓時呈現空白狀態,她沒想到自己會輸!

不可能的!

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操,她不服輸的趕上,兩人再度並駕齊驅。

“你可真是難纏。”婁御風對她驚人的毅力和不服輸的精神深感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該贏的還是要贏,否則他就等着駕鶴西歸了。

為了甩掉徐嬙,婁御風一個大轉彎超越了前方一輛疾駛的砂石車,成功的遙遙領先。

徐嬙為了趕上他,完全無視身邊的車輛,在馬路上橫衝直撞,就在她將要超越婁御風時,一輛滿載着沙土的砂石車突然在路口轉彎,過長的車尾眼看就要撞上徐嬙……

“危險!”

徐嬙的身子在婁御風發出警告的同時彈離她的重型機車,重重的摔到安全島上。

婁御風立刻停車,衝到安全島去探視倒地不起的徐嬙。

鮮血不斷的自她的安全帽里流出來,這時她已經昏迷了。

他趕緊為她做緊急的急救處理,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多久,一輛救護車來到,醫生小心翼翼的將徐嬙抬上擔架,火速趕往醫院。

***

呂穆在救護車抵達醫院后,便立刻出現在婁御風身邊。

“盟主,還好你平安無事!”當他聽到婁御風出車禍而緊急送醫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冷汗也不停的冒出來。

普天之下能讓呂穆這麼關心的人,大概也只有婁御風一個了。

當他來到醫院后才發現受傷的是徐嬙而不是婁御風,這讓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早說過要你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你偏不聽,好在現在受傷的是她,否則我們不就失去了英明神武的龍頭?”

“你廢話別說這麼多,我要去抽血室,你少妨礙我。”真受不了呂穆,一來就喳呼個沒完,吵死人了。

“抽血?你要輸血給她?”他們的盟主何時變得這麼慈悲為懷了?居然會想輸血救一個女人?看來這其中必有內情!

婁御風不想再搭理呂穆,他逕自往抽血室走去。

由於徐嬙失血過多而需要輸血來維持她的生命,偏偏這時血庫里大量的缺乏O型血,為了救她,婁御風不顧一切的輸血給她,以延續她的生命。

在徐嬙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刻,婁御風還不放心的威脅醫生務必將她救回來,否則就要讓醫生跟着下陰曹地府去。

在經過五個小時的手術后,徐嬙才被推出手術室,轉到加護病房去觀察二十四小時。

醫師說如果這二十四小時裏徐嬙的呼吸系統沒有任何問題的話,就可以順利的轉往普通病房,不過依她的傷勢看來至少也要休養一個月才能完全康復。

聽見醫師宣佈徐嬙安然無恙時,婁御風才安心的鬆了一口氣。徐嬙真是嚇壞他了,他差點以為她就這樣蒙主寵召了,幸好她幸運的存活下來,否則他的生活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等她可以離開加護病房的時候,將她轉送到我的別墅去,我會讓福爸當她的主治醫生。”他下達了命令后便想離開。也許是抽太多血的緣故,他覺得頭暈得不得了,看來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盟主,這不妥當吧!她想殺您……”呂穆擔心婁御風的安全,因此說什麼也得阻止婁御風讓徐嬙住到自己別墅里。

“我說的話你照做就是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婁御風的決定通常是不會輕易變更的,不過他知道呂穆也是為了他的安全着想,所以並沒有真的動怒。

“可是——”

呂穆不死心的還想說些什麼來勸阻婁御風,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讓他給截斷。

“沒什麼好可是的,她好好的時候都無法對我造成傷害,更何況是現在這副模樣?你儘管放心吧,我還沒蠢到會死在一個受傷的人手上;再說,獵豹一旦被除去利爪后,就和家貓沒兩樣了,不是嗎?”婁御風懶得再聽呂穆的勸阻,話一說完便逕自離開了。

而呂穆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嘆氣。既然自己的勸告沒什麼效用,那就只好聽命行事了,誰教他是盟主呢!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很好奇,盟主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救徐嬙的呢?

***

徐嬙一醒來就覺得渾身痛得讓她想大聲尖叫,可是她實在叫不出來,因為她的口好渴、嘴唇好乾,全身都很不舒服。

這是哪裏?為什麼她手上打着點滴?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啊,你醒了!”

一個驚訝的叫聲吸引了徐嬙的注意,她想轉過頭去看說話的人,卻無法順利的辦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幾乎全身都裹着繃帶。

“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很痛吧?”

一名婦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徐嬙基於本能立刻對她產生高度的警戒,但是不久后她那和藹的笑容和不時的關懷,讓她逐漸放下心來。

“我在哪裏?”

徐嬙的聲音細如蚊嗚,可是中年婦人還是聽出她話中的意思。

“這是盟主的房間,你發生很嚴重的車禍,盟主為了救你還輸血給你,到現在他的臉色都還有點蒼白呢!”中年婦人一看見徐嬙清靈的雙眼就對她很有好感,雖然大家都說她是為了殺盟主才受傷,可是從她水亮的眼睛可以看得出她的本質是很善良的。

“婁……御風……救我?”徐嬙說話有點吃力,說得斷斷續續的不太完整。

只御風輸血救她?他有什麼目的嗎?還是有什麼陰謀?

“是啊,你昏睡了三天呢,這三天裏的夜晚都是盟主在照料你,我從沒見過盟主對哪個女人這麼好,因為他是出了名的瞧不起女人!”中年婦人笑眯眯的看着徐嫗,手裏正調着要給她喝的補體素。

她昏睡了這麼多天,突然給她吃太油膩的東西對腸胃不太好,所以現階段她只能讓她喝些流質的食物好補充體力。

“來,喝吧!”中年婦人扶起徐嬙,將裝有補體素的杯子湊近她的唇。

徐嬙乖乖的一口接着一口喝下。

“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就儘管按鈴叫我,知道嗎?”

“嗯。”徐嬙點了點頭。

得到滿意的回答,中年婦人便端起已經空了的杯子笑着離開。

被獨自留在房裏發獃的徐嬙,腦子全充斥着婁御風那詭譎的笑容,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救她。

她試着去猜測婁御風的用意,可是卻越想越頭痛,掙扎了一會兒后,她宣佈放棄了,因為她完全無法理解婁御風的行為舉止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再費心猜測,她索性閉上眼休息,很快的便沉入夢鄉。

***

“水……”

徐嬙發出的夢囈引起專心觀看股市行情的婁御風的注意。

他關掉電視牆,起身來到她身邊。

一聽見她想要喝水,他立刻端了一杯水來,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裏,再以唇度給昏睡的徐嬙。

徐嬙的意識雖然不清楚,但她仍然清楚的感覺到有柔軟得像天鵝絨一樣的東西疊在自己的唇上,更神奇的是那個東西還知道她想喝水,不斷的送水給她喝。

好舒服……

徐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睜開眼,想看清楚讓她覺得舒服的東西,沒想到映入眼帘的卻是婁御風近在咫尺的臉。

他在做什麼?

徐嬙驚訝得瞪大了眼看他,原來……讓她覺得飄飄欲仙的東西是婁御風的唇!

她想推開他卻力不從心,因為她的手根本舉不起來。

“嗚……”

婁御風聽到她抗議的呻吟就知道她醒了,今天他回來時就聽滿姨說徐嬙醒來過一次,所以面對她突然的蘇醒,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醒了?睡得舒服嗎?”他笑着和她打招呼,完全無視她眼中的怒火。

“你做什麼!”

“喂你喝水啊,不然我還能做什麼?”

婁御風真的很氣人,他明知道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卻老是故意答非所問!

“你……”

“又你什麼?你哪來這麼多問題?你出車禍我可是好心救你,醫生說你傷得很重,有兩根肋骨斷了,差點插進肺部,左邊小腿斷了,裏面上了鋼釘固定;左手臂脫臼,還有些微的腦震蕩。受了這麼重的傷起碼也要休養個十幾二十天才會康復,所以這段日子你就乖乖待在我的床上吧!”

這下她還真的應了他的請求,上了他的床呢!

聽到他的話后,徐嬙才知道原來自己傷得這麼重,難怪會動彈不得,連說話都有困難。

“你為什麼輸血救我?”她可是為了殺他而來,如果她死了對他來說不是好事一樁嗎?為什麼他反而要救她?

“因為如果你死了的話,我的生活樂趣就變少了啊!”

聽見他的答案,徐嬙氣得差點吐血。他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就只是個有趣的玩偶嗎?虧她原本還對他心存感激呢!

現在?哼,沒砍他十八刀丟到海里喂鯊魚就不錯了!徐嬙負氣的轉過頭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為什麼不看我?覺得痛嗎?”婁御風突然變得正經八百。

他那認真關切的表情讓徐嬙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怎麼又變了個樣?

他實在是太過千變萬化了,從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起,到現在她受傷躺在他的床上,這段期間她每次見到他,總是可以看到他不一樣的一面,有時他會用嘲諷的神情看着她,嘴裏還不時說出瞧不起人的話;有時候又輕浮得讓人無法忍受,現在居然還會認真的看着她,關心起她的傷勢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不痛。”即使對他的關心感到很不自在,她仍然咬着牙回應他。

“不痛就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複診呢。”婁御風體貼的替她拉好身上的羽毛被。

這個舉動讓徐嬙感到受寵若驚。她並沒有立刻睡着,反而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發獃。

其實嚴格說起來,他也算是對她有恩,她是該報恩沒錯;可是這樣的發展不禁讓她感到左右為難,原本她是可以不顧一切的動手殺了他,現在這樣教她怎麼下得了手?

為此,徐嬙不由得陷入煩惱的牢籠里。

算了,順其自然吧!

思想豁達的徐嬙很快的為自己做下這樣的結論,反正現在她就算有心要殺他也比登天還難,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別想這麼多了。

“喂,謝了!”徐嬙輕輕道了聲謝后,立刻閉上眼裝睡,因為她怕自己萬一聽到婁御風的譏諷會忍不住還以顏色,到時候場面就難看了。

過了好一會兒,仍然沒聽到婁御風回答的聲音,她心想他八成是睡著了,也就跟着閉上眼沉沉睡去。

***

徐嬙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日子,仔細算算也已經過了十來天,這段日子裏她除了晚上的睡覺時間外,幾乎不曾和婁御風碰面;而婁御風一回到房裏通常是立刻倒頭就睡,也不曾和她交談,或對她動手動腳。

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排斥和他同睡在一張床上,誰教她現在寄人籬下呢?

倒是負責照顧她的滿姨為了怕她無聊,經常會告訴她一些有關婁御風的事,她從滿姨嘴裏得知婁御風是個大忙人,他雖然一手創立狩焰盟,可是他們不曾做過販賣毒品、槍炮等非法的勾當,一切的經濟來源全都仰賴婁御風過人的生意手腕和天生的經商頭腦,在國際市場賺進大把的鈔票。

所以,與其說狩焰盟是個黑幫組織,倒不如說他們是個經商的財團還比較貼切。

不過狩焰盟的存在也不是完全不用武力,由於婁御風在道上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不僅道上的兄弟不敢對他們造次,連政府官員都得讓他們三分。

在這樣的情形下,婁御風的事業想不成功也難。

今天,徐嬙還是一個人待在婁御風的房裏,獨自面對潔白的牆和充斥在房裏的冰冷空氣。

“好無聊……”徐嬙已經可以不必注射點滴了,所以行動比以前方便許多,不過還是下不了床,因為她的腿傷和肋骨還沒完全復元。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快生鏽了,以前她習慣每天早上一定要晨跑,還要固定上健身房,現在呢?她只能躺在這張床上和該死的天花板乾瞪眼!

更糟的是,她從發生車禍到現在都還不曾好好的洗過一次澡,身上的污垢少說也有一斤!

雖然滿姨每天總會細心的替她擦拭手腳,還不忘體貼的詢問她需不需要擦個澡,但是她怎麼好意思說要?所以每次滿姨一問她就只能含蓄的搖頭拒絕,天知道她說不的時候心有多痛!

“真的好無聊!”誰來救救我?策會不會找我呢?不曉得他知不知道我受傷的事?

她已經快撐不住了!如果再不動一動的話,她一定會變成新一代的木乃伊。

她吃力的用手撐住自己的體重,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靠坐在床頭,這麼簡單的動作她卻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完成,還弄得自己滿頭大汗。

她休息了一下,才又繼續朝下一個目標行動。這次她打算要拿放在不遠處的白開水。可是她辛苦了好一陣子,那杯開水對她來說卻還是遙不可及,心急的她一氣之下腿便不自覺的用了力。

“啊!”她發出一聲慘叫,隨即痛得不住發抖。

可惡!只不過輕輕用力一下,怎麼會這麼痛?

有鑒於剛才的教訓,徐嬙再也不敢隨便亂動,只好乖乖的靠坐在床沿休息。

沒多久,房門被輕輕的開啟,徐嬙很自然的往門的方向看去,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會是超級大忙人婁御風!

她靜靜的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最後坐到床沿和她面對面互看。

“你幹什麼?”

他不是忙得不得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沒什麼,我才剛回到隔壁的書房不久,是被你的慘叫聲給引過來的。怎麼,躺不住所以開始亂動了?”

徐嬙很老實的點頭承認,因為她再也受不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感覺,她想呼吸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

“那要不要我帶你到外面走走?”

婁御風的話差點讓徐嬙從床上跌下來。這個人真的是婁御風嗎?是冒牌貨吧!真正的婁御風會這麼體貼?他是吃錯藥,還是腦袋壞了不成?

“你……”徐嬙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着他一會兒后,才接著說道:“有什麼陰謀?”

她可沒忘記自己之所以會出車禍有一半是婁御風的責任,要不是他出的餿主意,她哪會落得今日這種下場!不過,就算如此他還算是對她有恩啦!

“我可是好心怕你悶壞了,不要就算了!”婁御風話一說完也不打算繼續搭理她,轉身準備離開。

這段日子裏各幫派的紛爭不斷,他們競相邀他去當和事佬,不過他可沒有這麼多美國時間,所以一一拒絕了。

只是,最近開發歐洲市場這件大Case還是讓他忙得焦頭爛額,每天一回房就倒頭大睡,其實他大可以直接在辦公大樓的私人套房裏呼呼大睡的,偏偏他不知道是着了什麼魔,才會每天特別趕回來這裏和她睡同一張床,這是什麼原因連他自己都弄不懂。

徐嬙見他要離開,急忙開口阻止,畢竟他可是自己目前惟一可以外出的一線生機,若是讓他跑了她一定會後悔的。

“等等!別走!”

“改變心意了嗎?”婁御風回過頭來看着徐嬙,臉上那狡黠的笑讓徐嬙看了頭皮發麻。

“呃……你真的願意無條件帶我出去外面走走?”

“當然。”

他爽快的回答讓徐嬙的雙眼瞬間變得炯炯有神。她剛才真是錯怪他了,原來他也有善良的一面呢!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因為他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徐嬙氣到吐血。

“至少剛才我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嘛,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你!”就知道他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眼。

“你說說看你有什麼條件!”她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違心之論,其實她恨不得一巴掌甩到他那張俊臉上,管他什麼恩不恩人的,先打先贏!

“這麼爽快?不愧是徐嬙!其實條件很簡單,瞧你在我這兒白吃白喝這麼久了,多少也該有點貢獻吧!總不能讓我老是砸錢在你身上而收不到任何回報,不管是醫藥費還是伙食費都是很花錢的;最近又經濟不景氣,養你也很不容易啊!”婁御風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逗她,惹她生氣會讓他覺得很開心,瞧她現在又是一副強忍着怒氣的表情,還挺可愛的!

可愛?他婁御風是何許人也,居然會說女人可愛?她們在他眼裏不都是低賤的嗎?什麼時候升格成可愛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這段日子裏我還挺懷念你的體香,如果你肯讓我抱一抱或者吻一下——”

“下流!”他的話還沒說完,徐嬙便當場破口大罵。他當她徐嬙是誰?

婁御風的表情在她怒罵之後變得很無辜。一會兒他兩手一攤,輕輕說了句算了,就舉步朝房門走去。

“等一下!”徐嬙眼見他又打算離開,又叫住他。要是讓他走了那還得了?她的戶外之旅豈不是泡湯了?

“又回心轉意了?”

可惡!他簡直就是人渣!虧她還以為他轉性了,但事實證明是她想錯了。

“隨便你!”徐嬙自暴自棄的攤開手等着他的擁抱。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她有求於他,就隨便他了!

反正她也十來天沒洗澡,只要他一抱就臭死他!

婁御風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乖嘛!”

他隨即邁步走近徐嬙,在床沿坐下。

原本只是為了惡作劇才開口向她索吻,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期待能再碰觸她甜美的唇。

“你在幹嘛?要就快點!先說好不準碰我的身體,否則我一槍打死你!”徐嬙此刻的心跳仿若擂鼓,她真的很緊張,害怕自己會像以前一樣失去控制,像發情的母貓一樣賴在他懷裏。

她閉上眼,感覺到婁御風正慢慢的靠近她,他先是輕吻她的眼瞼,接着滑過她的耳垂,然後迅速的將唇貼上她的。

“嗯……”在他吻住她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又會失去控制,果然,甜膩的嚶嚀便自她的口中逸出。

他火熱的舌頭不斷的吸吮着她口中的瓊漿玉液,那酥麻的感覺讓她的腰微微顫抖着,那強烈的需求,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她的手環上他精壯的背脊,粉嫩的舌頭緩緩的回吻他,這動作完全是出自於本能的。

“啊……”

徐嬙的唇在他反覆的吸吮下變得有些紅腫,可他仍然不願輕易放手,直到他們都有些負荷不了這個吻帶來的熱度,他才不舍的放開她。

直到回過神,徐嬙才發現自己將婁御風抱得死緊,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真是丟死人了!

“喜歡嗎?”他不懷好意的詢問徐嬙,惹來她一記殺傷力極強的白眼。

“你不要以為我會忘記你曾經在這裏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

“你還在記仇啊?那隻不過是我小小的玩笑而已,何必這麼介意呢?”

“抱歉,我就是小家子氣!”那叫小小的玩笑?如果真是玩笑的話,她有幾條命也不夠他玩!

“對了,我借你的那件皮夾克呢?”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大方借她遮掩的外套,現在該不會已經壯烈犧牲了吧?

徐嬙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回道:“當然是已經千瘡百孔,面目全非了!”

“哈哈!真不愧是你的作風。”婁御風笑得很開心,和她在一起他總是會不自覺的開懷大笑。

“喂,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到外面去?”還在這裏閑扯什麼!

“當然要。”

“可是我們沒有輪椅,總不能要你一直抱着我吧?”麻煩他是無所謂,可是萬一他撐不住讓她掉到地上去,那她豈不是又要受一次傷?她可不能冒這個險!!

“憑我婁御風的本事,會弄不到一輛小小的輪椅嗎?”

她顯然是太小覷他了,他得徹底讓她知道他婁御風到底多有本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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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殺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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