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最初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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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馬海洋被逼着學習是好事,但這個時候有四個鳥人就不樂意了,硬是找一些開玩笑的借口不讓他學習,這四個鳥人就是後來和馬海洋在一起三天兩頭作惡的於大飛寧浩楊濤張波.他們加起來,就是馬海洋在QQ空間那篇小文章上提到的頓頓吃老乾媽的五個人.不可否認,這五個人是十八班最為團結的五個人,一天三頓飯,五個人都結夥在學校里晃,吃飯是小事,重點是在晃,畢竟幾個人在一起扎堆是一件很起眼的事,這樣的兩個月下來,五個人都把自己晃成別人眼中的不是什麼好鳥.
那位吃到拉血的人就是其中的寧浩.寧浩外號耗子,緣由十有**和長相有關,終年架着一副沒人知道度數的大眼鏡,裝的很是文縐縐.爸爸媽媽都在上海打工,開一家據說很現代化的雜貨店.每當有人拿寧浩開涮,馬海洋就幸災樂禍的從旁幫腔,用一聽就能聽出來的刻薄反話說:"搞什麼搞,是不是不想混了,知不知道浩哥一家子都是在上海灘混的.說起來,馬海洋在他們四個人中最早認識的就是耗子.剛開學那一陣子,學校里掀起一股補課風潮,剛開始是強制補課,一大批人都去補了,半路改成是自願補課,每個班都零零星星有幾個不補的,難得的巧,馬海洋和寧浩剛好是十八班兩個唯有的不補課分子,宋志橋諷刺性的讓他們找出來幾個不補的理由,兩個人裝作沒能聽出來話中的暗示,居然一本正經的整出來三個理由:
一.沒錢補課,
二.不想補課,
三.自己給自己補課.
這樣,一到周末,別人都去上課了,兩個人沒事可干,便在一起琢磨怎麼怎麼去玩,這一琢磨不打緊,兩個人一時間現彼此有着共同的嗜好,都喜歡文學音樂和乒乓球,最喜歡的男演員和女演員分別是古天樂和劉若英,巧到不能再巧,什麼叫志同道合,這就叫志同道合.
張波,是個胖子,哪種呢,就是一起洗澡的時候一巴掌打在**上面整個澡堂都能聽到尖銳的震屋響的那種,一米八左右,留着一字胡和一指平頭,擺在照片里活脫脫就是一個沒拿菜刀的殺人犯,爸爸好象是個糧管所的所長,在糧管所紅紅火火的那幾年,曾經投機倒把賺過不少錢,所以說,張波是五個人中最有錢的.每個周六,張波的爸爸媽媽總會帶着一大堆雞魚肉蛋之類的東西來看張波,等他爸媽走了,其餘四個人就聞風而至,一陣純屬不要臉的掃蕩.完畢,馬屁亂拍,耗子最常說:"真好吃",馬海洋附和:"大家都聽着,每個人回去以後都要寫一篇兩千字的論文評價評價張波***手藝.兩個"的"字說的抑揚頓挫,好象在裏面藏着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楊濤是五個人中最會惹事的一個.耳根子一熱,大事小事說翻臉就翻臉,爸爸是個村長,沒什麼大的新聞可講,用一句文明的話概括就是,不是什麼好村長.同時楊濤是五個人中最有型的一個,穿厚鞋底的時候和張波同高,關於他的那些破事,所謂的愛情占的要比朋友義氣多,而且是多出來很多;比較擅長撒謊,時間觀念不強,是"有了異性沒了人性這句話"的鐵杆實踐者.
於大飛的年齡最大,和馬海洋的家境相當,典型的溫飽家庭;論相貌,不怎麼高,不怎麼帥,不怎麼壯;人緣很好,認識很多痞氣四溢的人,處事冷靜;有很大的煙癮;進過局子,原因是一伙人群毆鬧事,不知是誰在無意中把對方的神經打的不太正常;感情上受過傷,一次喝酒過度,醉到胃傷,而感情上的問題很簡單,一個女生很喜歡和他搭訕,給他東西吃,經常找一些輕易就能識破的借口向他借東西,他從來沒碰過愛情這個東西,以為那個女生很喜歡他,於是告白,說: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很顯然,這樣的強迫的不浪漫的好感沒能讓那個女生說幾句類似我也喜歡你或我也一樣之類的話,更何況這年頭女生越是喜歡你越是說不喜歡.
至於馬海洋，這是一個雙重性格的新垮一代，五個人在一起胡扯時，他很擅長製造氣氛的幽默，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想說，而在其他本班其他人面前，卻總是一副很冷的表情，別人難以靠近，其實自己的內心很豐富，自卑者都是這樣。剛和他們玩的時候，馬海洋就在錢的問題上有過障礙，他們四個人是帶錢吃飯那類人，錢多，而馬海洋是帶飯吃飯那類人，每個星期錢都是精打細算的只夠花，這是兩類截然不同的學生，問題是這樣，譬如剛開始時五個人一起出去吃飯，輪番付帳，馬海洋付不起幾頓小帳錢就沒了，堅持撐不到兩天，所以幾頓飯吃過之後，馬海洋就意識到自己玩不起這種方式，索性就跟他們四個講清原委，寧願自己頓頓吃自己從家裏帶來的煎餅和鹹菜，不成想，四個人一聽不樂意了，一來五個人晃總比四個人強，二來他們四個人沒怎麼吃過煎餅，再加上那時侯有一些人經常到學校的市裡偷老乾媽出來賣，原價五六塊錢的只賣兩三塊錢，五個人於是擬出來一個解決辦法，每個星期的前兩天買老乾媽吃完馬海洋的煎餅，然後在餘下的幾天裏誰有錢誰就拿出來請客。
就這樣，五個人互相改變各自的生活；
就這樣，五個人血性叛逆的在一起混；
就這樣，五個人在一起度過最難忘的半年，
這一天，中午放學的電鈴一響起，教室里八十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很快就散了。受着宋志橋手裏那本《人生》的壓力，馬海洋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默記一些英語單詞，筆**被咬壞的圓珠筆在一張白紙上來來回回的寫着。
楊濤從教室的後面向馬海洋走過去，說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百二十七條規定，嚴禁高中生裝逼。”
耗子從一排凳子上走過來，接着話茬說：“子曰：‘裝逼糟雷劈，雷劈完再電擊’”。
馬海洋把筆捏在手裏一邊轉着一邊笑。這時，張波和於大飛聽到熱鬧從教室後面起鬨着湊過來，廢話一陣，五個人一起出去吃飯，晃到哪裏，不懷好意的笑聲跟着到哪裏。
期末考試很快來了，好象每回都是一樣，雨是老天最擅長弄出來的背景。
對於馬海洋來講，九門破課考的很順，在考完的時候，走出教室還挺自信和洋洋得意的和上文提到的那四個鳥人互相做了一個雙手交叉的動作，意思是一切ok。
可是，到晚上的時候，馬海洋內心的擔憂就把自己外表的囂張給蓋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馬海洋正嘆息着試卷上幾個粗心犯下的錯誤，力勸自己下次考完試一定不要和任何人對答案。說來也巧，當天夜裏，馬海洋夢見自己的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紅色差號，英語和數學加起來一共才四十五分，正念叨着慘了慘了就醒了，第二天又自我分析一番，按照夢是相反的原理這應該是白天過度的擔憂造成的，正如解夢學所講，一個人夢見自己考的糟糕，現實中可能成績很優異，相反，一個人在夢裏門門高分，現實的考場上很可能是個常敗將軍。
待到期末成績出來的時候，是一周之後的某天，幾家歡喜幾家憂，而馬海洋心裏無比愜意，一整個上午都在心裏設計見到宋志橋時怎麼要書的台詞：
“宋老師，書”，這是提醒的意思；
“宋老師，我的書呢”，這是得意的不滿；
“宋老師，把書還給我吧”，這是謙虛的態度，順便給宋志橋一個台階下。
一切好象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