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色的迷霧中，一根大大的香腸吊在藍色的天空上，往左晃、往右晃，她抬起頭，看見了紅紅的太陽照着美味的香腸，倏地，香腸變香蕉掉了下來，砸在她的頭頂上。

"砰!"

映菊跌下床，張開眼，這才發現她剛才是在做夢。

"好痛哦!"

映菊摸着跌痛的額頭，爬起來，然後整個人撲上床，打算繼續睡覺，這時她瞥見了床頭的鬧鐘。

"七點三十分。"

映菊再一次揉揉自己的雙眼，想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真的!

"慘了，我遲到了，姊姊們呢?"

映菊從床上爬起，並拿起床頭上的鬧鐘，這時發現了在鬧鐘下壓着一張紙條，她急忙拿起一着。

"小妹，今天是你國中生活的第一天開學日，我和大姊打賭你會遲到，而大姊說不會，當你着到這張紙條時，我想我贏定了，嘻!"二姊竟然這樣做!她慘了，今天是開學日耶!映菊急忙起床，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進了浴室快速地梳洗完畢。

映菊迅速地穿上制服，然後快速地跑下樓，正當她跑到門口要穿鞋子，從餐廳響起映蘭閑散的聲音。

"小妹，你要去哪裏?"

二姊!?

映菊放下鞋子往餐廳衝去，赫然發現她的姊姊們正在餐桌上用餐。

她睜大雙眼說:"姊姊，你們怎麼都在這裏。""對呀!現在是中原標準時間六點三十八分，吃早餐的時間呀!""二姊，你好壞哦!欺騙我。""如果不把你的鬧鐘提早一個小時，那你一定又到最後一秒才肯起床，今天從你起床到下樓才花八分鐘，創下紀錄哦!"難得小妹今天沒有當愛麗絲。

"二姊，你真壞。"映菊撅着嘴坐在椅子上。

"我這是為你好，免得你不僅叫做小白豬，還被叫做胖烏龜。"家裏的胖烏龜只喜歡賴床、不喜歡起床。

映菊悶悶不樂地說:"二姊，你取笑我。""我是為你好，也免得你又害我們大家遲到。"今天可遲到不得，因為今天是重新編的日子，她希望和江旭焰編在同一班。

映菊撇撇嘴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唉!二姊知道，是床像強力膠把你黏住，不是你不起床。"映蘭的話一完，惹來了餐桌上一陣陣笑聲。

"二姊,你別像凌翼雲一樣拿我尋開心，今天是開學日，我昨天已經祈禱好久，希望老天爺不要將我和他分在同一班。"映蘭取笑地說:"小妹，你這麼怕他。""我才不會怕他，我只是好女不跟惡男斗。""那麼姊姊也會幫你祈禱。""祈禱什麼?""祈禱凌翼雲和你同班。""討厭，二姊，你的荷包蛋我吃了。"映菊將映蘭的荷包蛋一口塞進嘴裏。

"耶、耶、耶。"

"二妹，小妹，別鬧了，上學會遲到哦!"***風華國中----四姊妹一進入校園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映蘭帶着映菊到一年級的告欄。

她對映菊說:"小妹，你在這裏看你的分班結果，姊姊們要到另一頭着新年級的分班。"上一學期她的成績不太好，說不定這一學期會和映竹不同班，不過希望能和江旭焰同班。

映菊安心且放心地說:"沒問題，剛才來這裏的路上，我已經用銅板算過了，正面是我會和凌翼雲同班，反面是不會，銅板顯示的是反面，我想我一定不會和凌翼雲同班。"萬歲，她的噩夢終於可以擺脫了。

"小妹，丟鋼板只是機率問題，正確的機率只有二分之一，這也就代表說有二分之一是錯的。"小妹的數學一向不好，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

映菊的嘴嘟得高高地看着映蘭，映蘭着着妹妹的表情，捏捏她粉嫩的臉說:"上帝會保佑你的。"映蘭滿意地看她紅撲撲的臉蛋，然後拉着映竹一起離開。

映菊着着漸行漸遠的姊姊們，這才不再嘟着嘴巴。

壞壞二姊，就只會欺負她。

她才不會像二姊說的那麼倒霉呢!

映菊專心地和一群學生看着佈告，冷不防地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略皺眉頭回頭望。"誰呀?"

在看見她身後那個人時，她睜大圓瞪的雙眼，不敢置信。

翼雲露出一口白齒燦爛的笑容看着映菊說:"小胖妞，真難得你今天沒有遲到呀!""你……"不會吧!她國小的夢魘又要重演了。

映菊的雙手合在胸前，心裏直想着上帝一定要保佑她，千萬不要和翼雲同班。

翼雲巡視一遍告欄，然後嘆息地說:"唉呀!真可惜我在一年一班，上面找不着你的名字。""真的!太棒了。"上帝真的有在保佑她。

映菊拍着手，然後在公告欄上找尋她的名字，但是她找了許久，就是找不到她的名字。

這時，一名課務組的人跑了過來。

"抱歉，這一班我們最後一名學生漏掉了。"不!不會是她吧!在映菊充滿期待的目光下，那名課務組的人員將她的名字填在一年一班的最後一個。

她不是在做夢!

是真的!

她和愛欺負她的傢伙被分到同一班級。

映菊霎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的身子往後傾斜了過去。

翼雲靈敏地接住了她，並將她抱起，英俊的嘴角上揚道:"想被我抱，就早說嘛!"在場的女生，皆羨慕地看着被凌翼雲抱在懷內的映菊。

***

在保健室中----

"護士阿姨，她沒關係吧!"小胖妞這麼胖，身體怎麼這麼差。

"小夥子，你對你的女朋友做了什麼?她怎麼會暈倒。""拜託，我的眼光才沒那麼差，喜歡上小胖妞。"喜歡他的女生那麼多，他何必挑一個最胖的。

原本暈過去的映菊這時清醒了過來。

映菊醒過來后，四處張望着說道:"誰?是誰在叫我小胖妞。"翼雲在一旁綻放大大的笑容說:"除了我，還會有誰呢?"完了!國中三年的生活她又要重蹈過去的噩夢。

一定是她昨天將二姊放在冰箱的梅子綠偷偷喝完，所以上天要懲罰她，才讓她和大壞蛋分在同班。

早知道，她昨天就不將那杯梅子綠喝完，只喝三分之二就好。

***

在二年級的告布欄----

"二姊，你和我不同班。"她在二年一班而二姊在二年二班，而且她還和江旭焰在同一個班級，他討厭她，可是他現在卻和她在同一個班級里。

"對呀!我們不同班，而且你還和江旭焰同班。"真可惜!她沒有機會可以看他酷酷的睡臉。

"二姊，我讓給你好了。"她好怕和他同班，她還記得那時她無意碰到他的唇瓣，他唇瓣上的熱度彷彿是火山快要冒出熔漿，那種滋味她很難忘記的，但是他討厭她，要她走開。

映蘭羨慕地說:"如果分班是可以讓的就好了，可惜不行，和江旭焰在同一班沒有那麼可怕，現在還有人出高價要買他的相片，但是他的照片是非賣品，我只留給自己欣賞。對了，三妹，你要幫我留意江旭焰的身旁有沒有出現不該出現的女孩子。"映蘭說完后，接着附到映竹的耳旁小聲地說:"我快要向他告白，現在可別讓別人把他追走。"很多女生都被江旭焰拒絕了，她可要選在最好的時機向江旭焰告白。

映竹無奈地看着映梅，她該告訴二姊，她也喜歡江旭焰嗎?好像不必說了，在那一場賽跑會，江旭焰就將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二姊，你還在賣他們的相片呀!"江旭焰喜歡的是二姊，那麼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告訴二姊，她也喜歡江旭焰。

"只有當我缺錢的時候，不然我都留給自己欣賞。"獨享的感覺比和人分享的感覺好，等時機成熟，江旭焰就會是她一個人獨享的嘍!"快要到禮堂集合聽演講了，我們到禮堂去吧!"既然二姊很喜歡江旭焰，那她不用再多說什麼。

"對!我們聽一段偉大的校長訓話就溜走。"去年的訓話和今年的可能差不多，聽一遍就好。

"二姊，你要做什麼?"

"今天天氣那麼好，別浪費時間在學校內。""蹺課嗎?""是呀!今天不上課。"映蘭和映竹一起離開公告欄，走向禮堂。

看着映竹和映蘭離去的背影，一直站在另一端的柏蒼和旭焰走了出來，柏蒼拍拍旭焰的肩膀說:"為什麼看到'她'你還這麼酷?不過去和她說說話。"旭焰應該是"有點"喜歡她，不然不會偷偷地看她。旭焰除了睡覺外，最常做的就是這件事，還有三不五時會在大熱天帶着一條圍巾上學，那個女孩在他心裏應該和其他女孩不同。

"我忘不了那一件事。"他在她面前跌倒了，他還沒在女生面前這麼丟臉過，想到那一天發生的事，他就很想讓時光倒流，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找機會吧!聽說三班的葉嘯飛對她有意思哦。"需要刺激，才有反應。

"他不會比我好。"雖然他在她面前跌倒過，但他在其他方面不會輸給其他男孩子的。

柏蒼拍着旭焰的肩膀說:"那就鼓起勇氣追求她呀!"喜歡就必須要行動!"不了，或許她很討厭我。""你沒有試，怎麼知道。""是嗎?"她會喜歡他嗎?他在她面前發生那麼丟臉的事。

學校內的戀人池撲通地跳進了一隻青蛙。***在學校的禮堂內，校長正發表一篇冗長的演講稿。

四姊妹悄悄地從禮堂後方溜了出去，她們一起走到車棚準備牽車，這時在車棚旁發現了傲風他們四個人。

映蘭手插在腰上，上前開口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今天是開學日耶!"傲風揚起一抹趣意的神情說:"那你們又是在這裏做什麼?校長正講到我們的校史呢!"映蘭甩甩頭說:"沒有興趣，去年已經聽過了。""那你們想到哪裏去?""還沒想到好地點。""要不要一起到你們曾偷窺我們的河邊去。""那才不是偷窺!"傲風着着映蘭的臉莞爾地問道:"不然該將你們那樣的行為稱做什麼?""當時我們只是在看風景，更何況那件事已經過了那麼久，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這樣哦!那如果我們邀請你們到那裏烤肉、郊遊，姑娘們意下如何?""這……大姊，你覺得怎樣?"江旭焰也會去，多好!不過她可不要這麼快同意，以免着見冷傲風得意的表情。

映梅凝着他一眼后說:"你們總不會無緣無故要請我們烤肉吧!""的確沒有什麼緣故，只因今天是個饒課的好天氣。"就算是有緣故，也不能在這時承認呀!"小妹，三妹，你們的看法呢?"問問妹妹的意見，着見冷傲風的眼神，她沒有辦法專心思考一件事。

映菊率先開口說:"我們可以去，但凌翼雲今天不準提任何有關胖的字眼。"翼雲的手斜揉着鼻尖后說:"今天是好天氣，和平相處。"小胖妞就是胖，還怕人說，唉!映菊滿意地說:"大姊，那我就沒有什麼意見了。""三妹，你呢?"在映梅詢問的同時，江旭焰也在看她，等待她的答覆。

映竹低着頭說:"我……沒有意見。"江旭焰為什麼這麼看她?她的心彷彿不受自己控制般跳動得很快。

"大姊，既然小妹和三妹沒有意見，那我們到郊外郊遊也不錯。"映蘭的目光注視着江旭焰，發現到他正着着映竹。

映蘭審視地看着兩人。意識到映蘭的目光，映竹走到映菊的身旁對她說話。

"你們這麼說!那大姊也沒什麼意見。"

映菊高興地說:"出發!"

一行人騎着單車正要離開校門，沈柏蒼着到了頭髮斑白的教官在警衛室內，於是大嘴道:"騎快點!"在他們身後傳來了嘩嘩聲。

在自行車車輪的轉動下，微藍天空中的白雲燃亮青春的臉龐。

***

八輛腳踏車排成兩列在路上騎着，映蘭想騎到旭焰的身旁，但可惜傲風的車子，一直不讓她靠近旭焰。

她只好向傲風問道:"這裏離你要帶我們去的河邊有多遠?"很久沒有去，她有點忘了。

"就快到了。對了,小學的時候你們為什麼要偷窺我們?"他很難忘記赤裸着身子，在她們車后追拿衣服的情景。

映蘭鼻子仰得高高地說:"都才不是偷窺。""不然那是什麼?"她驕傲的模樣彷彿去做偷看的事是他們。

她倔強地說:"我不用向你解釋我的行為。"冷傲風又不是江旭焰，她何必跟他說那麼多話。

傲風着着她美麗而驕傲的臉龐，不禁搖了搖頭。

映菊騎到映梅的身旁問道:"大姊，為什麼二姊和冷傲風騎得那麼靠近?""我不知道。"她的心感到酸酸地，映梅單手騎着車;另一手拿起相機轉過身對冷傲風照了一張相片。

這時冷傲風加速騎到映梅的面前對她說:"別將我的相片拿給小惡女，免得她又將我的相片賣給別人。"映蘭在他們身後，聽到他們的對話於是說道:"喂，你說誰是小惡女!"傲風揚起眉頭說:"我可沒指名是誰?"映梅看着他們，心裏默默地想着，她真羨慕他們可以談笑自若地說話，而她卻只能默默地對他拍照。

翼雲着見路旁有一家超市，於是對他們說道:"我們去買一些烤肉用具吧!"眾人將車停在超市旁，旭焰這時看着路旁賣帽子的攤販，再看着映竹泛紅的臉頰，於是他趁着大夥走人超市內，跑到了攤位前。

映菊一進人超市內，看見琳琅滿目的食物，滿足地說，"凌翼雲，是你們四個大男生要請我們烤肉哦!那我可不客氣了。"翼雲看着映菊想着，她的身材還能再吃嗎?"你不怕變成我們的晚餐。"'映菊手插腰向翼雲質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我覺得吃烤乳豬也不錯，可借肥油多了點;可能有點消化不良。"要烤乳豬之前，可能要讓乳豬去跑跑步。

映菊向前逼問:"你是什麼意思?"

看着向他靠過來的大圓臉，翼雲急忙投降地說:"和平相處，和平相處。"還沒吃到烤乳豬，就被乳豬壓到，也是挺難受的。

映菊拉長語調說:"那還差不多!"他可是答應過，今天不提到那個字的。映菊跑到冷藏區，----數着架上的食物說:"我要吃雞翅、雞腿、雞血、雞屁股。"她最喜歡吃雞肉，好棒哦!今天可以不用用到小豬撲滿，盡情的吃。

翼雲跟在她身旁，不禁張大雙眼說:"你不怕吃了不能消化嗎?"映菊吐了吐舌，對翼雲扮了個鬼臉說:"不怕。"吃別人的東西，她的胃特別容易消化。

旭焰在這時靜靜地走人了超市，在他的手上拿了頂白色的帽子，他跟上他們的步伐。

一直留意他突然消失的映蘭，看見了他身後拿的帽子，於是走到他的身旁，將帽子拿了過來，綻放美麗的笑靨說:"送給我的，謝嘍!"她戴在頭上，向旭焰擺了擺手。

旭焰不悅地將映蘭頭上的帽子拿了過來，粗魯地說:"不是給你的。"他在眾人的面前，將帽子拿到映竹的身前說:"給你的。""我……"二姊正在看她，映竹為難地說:"給二姊好了，我不需要。"她真怕二姊會生氣。

旭焰不理會她的拒絕，硬是將帽子戴到映竹的頭上。

他們之間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映蘭的雙拳緊緊地握着。

凌翼雲打破沉默地說:"小胖妞，你想要帽子的話，等一下我買給你。""哦!你不遵守約定，叫我小胖妞。"映菊追打着翼雲，兩人在超市內追逐了起來，只有旭焰以無言的眼神注視着映竹。

映蘭不悅地看着映竹，這時傲風走到映蘭身旁，遞給她一瓶梅子綠的飲料。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梅子綠。"

"我猜的，你覺不覺得他們之間有電流?"她該認清一個事實，旭焰喜歡的是江映竹。

映蘭甩過頭倔強地說:"不覺得。"她喜歡江旭焰可是喜歡了好久的時間，三妹也是知道的。

"不屬於你的，就彆強求。"

映蘭轉過身來對他問道:"你是什麼意思?""你知道的。"傲風抓起她的手。

映蘭仍是一味倔強地着他，眼中儘是不服氣。

映蘭看着傲風說:"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手呢?"

映蘭看着傲風冰冷的眼神，然後她用力地往他的左手咬了下去。

傲風先是不為所動，然後他的手有些鬆脫，這時映蘭用力掙脫，在傲風的手上留下深深的齒痕，皮膚並滲出血來。

映梅在他們身旁看到這個情景，禁不住眼淚滑落臉頰。

映菊看到姊姊的異樣，跑了過去對她說:"大姊，為什麼二姊咬冷傲風，你卻在哭。"二姊對男生本來就很兇，她不懂大姊為什麼在哭?翼雲跑過來拉起映菊的手說:"小胖妞，你還想吃什麼，我們去買。"情況好像愈來愈複雜，小胖妞別進去攪和。

映菊先是跟他走着，然後若有所覺地說:"凌翼雲，你不遵守約定叫我小胖妞。"兩人在超市內又追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