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打開客廳的電燈,孟琳脫下長褲隨手往地上一丟,將整個人往懶骨頭上拋去。

突然一隻白色毛茸茸的小狗從房門鑽出,咚咚的衝到她懷裏。

“嗨,寶貝今天有沒有想媽咪呀?”她寵溺的親了親猛搖尾巴的愛犬。

“哇!瞧你,小盼盼快變成老盼盼嘍!”撫弄着它嘴邊逐漸泛白的短鬍鬚,她的思緒飄向記憶深處。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父母在前往拿取她生日蛋糕途中,不慎被超速的大卡車撞死,之後,她搬進舅舅家,直到考上大學才又搬回台北,住在以前與父母同住的公寓。

有天,當她如往常般躲在公園溜滑梯下,望着天空下着綿綿細雨,她突然看見一隻狗發著抖在她面前,她二話不說抱起它,小狗緊緊偎着她。讓她頓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

至此,她將它帶回家,一起生活到現在。

似乎不滿主人停下動作,盼盼舔舔孟琳的手。

“好、好、你乖乖。”回過神,她重新撫摸着愛犬,看着一雙因舒服而逐漸閉上的眼睛,她寵愛的親親它的額頭。

突地一種奇妙的感覺滑過心底,輕觸微微開啟的唇,一個男人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漸漸浮出。

她不禁對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感到訝異,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今晚卻因為一個不經意的吻悄悄泛起漣漪。

輕輕將愛犬放入它的小睡墊,她為自己泡了杯濃濃的黑咖啡,走向卧室旁的小房間,看着裏頭滿地散落的電腦書籍她滿足的走進。

這裏是當初她和白芊芊共同成立的小小工作室,也是許多同業大感不可思議的精密程式孕育之地。

打開電腦主機凝聚目光在液晶屏幕上,她想專心投入熱愛的工作,拋開腦中不該出現的身影。

深沉的黑夜逐漸轉白,黎明的曙光從遠方綻放。

捶捶微酸的脖子,孟琳在伸個懶腰之後,晃着有點渾沌的腦袋走出工作室,轉進卧房,隨即鑽入溫暖的被窩中。

“鈴……鈴……”不識趣的電話在她沉睡半分鐘后響起。

將棉被搗住頭,她選擇繼續和周公下棋。

“鈴……鈴……”清亮的聲音依舊在空氣中回蕩。

掙扎的睜開眼,她一把抓起床頭的電話,“喂?”

“你又熬夜寫程式了啊?”白芊芊嬌柔的聲音由話筒另一端傳來。

“知道還打來。”翻個身,她繼續閉上眼。

似乎早已習慣她不耐煩的語氣,白芊芊仍繼續說:“誰叫我昨晚招呼完客人後就一直找不到你,害人家好擔心。”

“那你怎麼不昨晚打?”這也叫擔心?

“哎呀,你知道的。”想到昨夜的纏綿,她的臉就像燙熟的蝦子。

孟琳當然明白這話中的含意,把裸露的腳丫縮回棉被裏,她考慮把電話掛回去。

“唉!早說過不要勉強那冰棒臉去的嘛。”

駱開遠突然冒出的挑釁語氣,讓她渾沌的腦袋一下清醒不少,“麻煩請那大醋桶閉嘴!”

推推身旁的男人一把,白芊芊知道表妹的下床氣可是非同小可。

她趕緊導入正題,“你該不會忘了我要介紹客戶的事吧?”

孟琳呆愣一下,她本來是想打個小盹后再進入會場的,誰知半途會殺出個程咬金,在報完一踢之仇后,她一心只想趕快回家把濕褲子換掉,所以便忘了有這檔事。

“對不起,我忘了。”她囁嚅的說著。

“好啦,我又沒說怪你。”她瞭然於心的低笑着,“算你幸運,有個大客戶對你的才華感興趣。”

大客戶?那不是代表她不用再煩惱餓肚子的事了?她眼睛倏的一亮,迅速將殘餘在腦袋裏的幾隻小瞌睡蟲全部趕跑,“哪家公司?”

“杜氏科技集團啊。”

“拜託,想開玩笑也別拿我當對象。”這幾個字讓孟琳的熱情立即冷卻。

難道表姐忘了當初她是為何解約的。

“傻妹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知妹莫若姐,雖然孟琳不是她的親妹妹,但她們的感情卻比手足要親。

“那你還逗我開心。”她沒好氣的說,“該不會又是那位整日想報復我的表姐夫搞的鬼吧?”

“哈啾!”在一旁貪婪的撫摸未婚妻細白頸子的駱開遠突然覺得鼻子好癢。

好笑的把衛生紙抽出,遞給蹲在地上不住打噴嚏的男人後,白芊芊輕咳一聲。

“怎、怎麼可能呢,開遠平時是愛鬧了點,但他還是挺疼你的。”她說得連自己都感到心虛。

“是嗎?我這冰棒臉他不是嫌得很?”孟琳的語氣透着懷疑。

駱開遠的噴嚏才剛停,卻換耳朵開始發癢。

“再說,公司的事不都是他在掌管?”

“這回可不同哪,杜氏的總裁特地從美國回來參加我們的訂婚酒會,無意間聽到你的事後,便執意要開遠重新把合約拿給他過目。”

“什麼叫做無意間聽到我的事?”她找到話里的漏洞。

一時語塞的白芊芊接收到愛人張大嘴無聲的暗示,“……恰巧,對,是恰巧!”

“也未免太恰巧了吧?”嗯?好像有古怪。

“反正你別管那麼多。”白芊芊的語氣開始顯得着急,“反正到時候你可得自己去簽這個約順便談價碼。”

談價碼?她怎麼懂?

以往這些事都是由表姐出面解決的,她只負責把人家要的程式做好就行了。

“表姐你不跟我去?”不是只要她露露臉當個活廣告來拉生意就可以嗎?

“別忘了我已經退出工作室了。”

“那總可以當個臨時顧問吧?”她可學不來她在商場上的高明手腕。

“我倒無所謂。”白芊芊趕快把罪人的帽子扣給愛人,“可是你表姐夫那關恐怕過不了。”

“那不是他頂頭上司嗎?”不會連這個也要計較吧?

“別忘了當初他可是連盼盼的醋都吃哪。”

“喔,拜託!”想起那笨蛋亂灑酸醋的豐功偉績孟琳就頭痛,她開始認真的考慮着是不是別再執着於熱愛的電腦,出去當個小店員可能還比較實際。

“我可不准你再有放棄的念頭。”見另一端不出聲,她知道這傻妹子又想退縮了。

所謂懷才不遇正是孟琳的寫照,她對工作的熱情與堅持只有長久生活在一起的白芊芊明白。

“要知道表姐現在沒辦法再幫你,但總不能眼睜睜看你因才華被埋沒而開始勉強自己做些不喜歡的工作,況且爸媽交代我要把你照顧好……”

把話筒移離耳朵數公分,孟琳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好啦!我,去就是了。”草草答應后,孟琳順手將話筒掛上,卻瞥見床底下滿坑滿谷的臟衣服。數年前她以考上大學為由請求舅舅同意后,便搬到台北父母往生前貸款買下的房子,沒想到她前腳才剛踏入大門,後頭便跟來了提着兩個大皮箱的白芊芊硬是吵着要和她住。

雖然白芊芊僅僅年長孟琳幾個月,但她對孟琳無微不至的照顧卻十足像是個小媽媽,原本孟琳還嫌她煩,沒想到現在她真的不在了她還真有點不能適應。

“汪汪!”思緒被拉回現實,盼盼站在床邊用一對圓圓的大眼看着她,在她的點頭示意下,它跳上床。

“對不起,把你給吵醒了。”將手貼住它渾圓的小肚子,孟琳輕輕安撫着。

沒了她的照顧孟琳才知道自己根本是個生活白痴,環顧凌亂的四周,她無奈的嘆口氣。

唉,算了!反正總是要習慣這種日子的。

“盼盼,我們一起找周公下棋吧。”抱緊愛犬,她鴕鳥心態的閉上眼繼續尋夢去。

輕輕掛上電話,白芊芊高興的撲向愛人親了他一下。

“親愛的,你真聰明。”

“那還用說。”攬着她的纖腰,駱開遠意猶未盡的低下頭想再索討一個吻。

“你正經一點!”雙頰染上緋紅的她推開他一溜煙跑到廚房準備早餐。

“可是那杜總裁真的如你說的那麼好嗎?”把倒滿牛奶的杯子遞給隨後走進來的男人,她微笑的臉上顯露出些許不安。

安撫的吻了吻她微皺的眉心,駱開遠笑着說:“小傻瓜,我再怎麼愛捉弄琳琳,但總不會害她吧?況且浩天也是我的好朋友啊,雖然有點愛乾淨,咳!”他用輕咳聲掩飾自己的心虛,“但他可是當今美國華人界最知名的黃金單身漢呢。”

“那為什麼還不結婚?”

“沒人敢……不是啦,是他太忙了!”

他怎能說是因為杜浩天那獨特的潔癖性格關係,而把眾多愛慕追求她的名媛淑女給嚇跑。

“喔……可是這個理由好像有點牽強耶。”白芊芊的頭腦可是比外表要精明的多。

“親愛的,你就別管那麼多,相信我的判斷吧。”他自知露了餡,“想想昨晚浩天說起琳琳時的神情,和他堅持要再簽約的牽強理由,我敢保證他肯定是被愛神的箭射到了。”

雖然他和杜浩天已有許久未見面,但兩人的友誼並沒有因此而淡漠,所以當他看到好友異於平時冷酷的舉止時,他心底馬上有了譜。

“再說咱們不快幫琳琳華這條紅線,以她那山頂洞人自居的性格恐怕以後真會變成老處女。”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真好,駱開遠暗自竊笑着。

如此一來,杜浩天有了愛情的滋潤便不會一天到晚想把他丟到非洲,而他也能把愛人老是掛記在孟琳身上的心給完全搶回來。

至於那稍稍有礙畫面的潔癖問題,嘿、嘿,反正愛情需要有點小火花才好玩嘛,對不對?

“好吧,就信你一次。”敲敲他的額頭,她點頭同意。

並非真的相信愛人的話,而是因為昨晚她從杜浩天的眼神里看到一抹似曾相識的光彩。

在駱開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在她低頭沉思之際,冷不防被頸后酥麻的感覺嚇一跳。

“你別這樣,人家好癢!”

“寶貝,你再一直想着那冰棒臉,我可是會打翻醋罈子的。”駱開遍邊吻着她柔嫩的肌膚邊解開她上衣的扣子。

“好啦,啊,對了!你不是要拿合約給杜總裁嗎?”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但卻在身體騰空后宣告失敗。

“不急,讓我先享受完你這美味的早餐再說。”食色性也,反正還早嘛。

“鈴……”

“親愛的,有電話耶。”推開他的臉,白芊芊喘了口氣。

繞過客廳的桌子,駱開遠一把將電話線扯掉,“瞧!這不是解決了嗎?”

他可不容許有閑雜人等來擾亂他們的快樂時光。

“鈴……鈴……”咦?見鬼了,電話線不被他拔掉了嗎?

“親愛的,是你的手機在響。”白芊芊指指一旁的玻璃桌。

“真煩!”他沒好氣的抓起手機,看也沒看便想把電源切斷。

“那麼努力不懈的想找到你,說不定是杜總裁喔。”甜甜的聲音讓他停住手上的動作。

他看了小小的屏幕一眼,耶?果然是杜浩天的電話號碼。

唉!這男人也未免太積極了吧,嘆口氣,他無奈的按下通話鍵。

“你很忙嘛?”杜浩天的聲音比北極還冷。

“沒……沒有啊!”

“那還不快來上班!”

駱開遠瞪大眼瞧着掛在牆上的時鐘,“總裁大人!不好意思,現在才六點半耶。”

杜浩天愣了一下,難怪他在飯店一直睡不着,原來是時差還沒調過來,也罷,反正他現在只想趕快看到那份合約。

“誰是老闆?”

“當、當然是你。”駱開遠的心在滴血。

“有老闆上班,員工還躲在被窩裏偷懶的道理嗎?”

“可是……”他百般不舍的將眼光留戀在懷中的人兒。

“沒有可是,限你在半小時內出現在我眼前,否則別說是現在,我保證你以後都會因為忙於公事而無法再享受快樂時光。”他怎麼會不知道這男人的腦袋在想什麼。

“遵命!”

輕輕放下愛人,在她偷笑的臉頰上深情的一吻后,駱開遠忍着下腹的痛苦哀怨的轉身往卧室換衣服。

紐約

在一座高級的花園洋房裏,情報販子哈維坐在游泳池邊的白色躺椅上,一邊看着手下們剛呈上來的一疊資料一邊拿起雪茄。

站在一旁的渥克討好的替他點火,“老大,是不是要我們馬上去抓那名駭客?”

“對啊,這點小事根本不需勞駕你出馬。”一旁的傑夫也附和着。

“你們知道那名駭客是誰嗎?”

“嗯!不知道。”渥克呆愣了一下,隨即又似乎想到什麼,“不過資料上不是有說,他的居住地應該是在台灣。”

“你是豬啊!”哈維惡狠狠的咒罵著。

“對不起,可、可是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渥克被罵得有點摸不着頭緒。

哈維拿着雪茄的手開始顫抖,“你知道台灣有多少人嗎?”

見同伴有難傑夫好心的想幫忙,雖然充其量他也只知道那是個小島國。

“應該只有幾萬人吧?”憑老大的勢力要把這些人的背景資料查清楚,應該不是件難事。

“我怎麼會養了你們這群笨蛋!”重重捶了一下椅子,哈維的眼冒出兩團火球。

“把這裏頭的字仔細看清楚!”他把資料的最後一頁撕下扔到地上。

渥克怯怯的將紙張拿起,傑夫跟着把頭湊過去,兩人的嘴隨着看到的內容而逐漸成大大的O字型。

“什麼!兩千多萬人?”他們同時為一塊小小的蕞爾之地,居然能擠那麼多人而驚呼着。

渥克面露難色的說:“老大,那我們該怎麼辦?”

“哼!我當然有辦法。”吐出一口煙,哈維在腦海里計劃着。

在得到杜氏科技的軍事機密保管系統被人入侵併竊取所有資料后,他便馬上動員大批手下追查這名駭客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買通FBI的人取得這份機密文件,要他放棄這大好的賺錢機會門兒都沒有。

“你們兩個聽着。”他用手指輕輕敲了下雪茄。

“老大,你有什麼吩咐?”傑夫迅速托起手,把欲落地的煙灰接住。

“等會你們隨即動身前往台灣。”不理會手下疑惑的眼神,抽口雪茄他繼續說:“我要你們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蹤在杜浩天的身邊,注意他和什麼人接觸,並隨時向我報告。”

“老大,為什麼要這樣做?”傑夫終究忍不住心中的疑問。

“中國人有句諺語,借力使力有沒有聽過?”

“什麼是諺語啊?”頭腦簡單的渥克這下更迷糊了。

“笨蛋!”哈維為之氣結,讓他們學中文全都白學了!“你們忘了杜浩天這回去台灣的目的,無非也是為了要追查駭客的下落,所以你們跟着他只要他找到人,我不就省了找人的工夫。”

恍然大厝的傑夫佩服的說:“老大真高明!”

哈維驕傲的抬高尖下巴,“廢話!不然怎麼當你們老大。”

遊走於黑白兩道多年,他能因販賣雙方機密情報致富而不被挾怨報復,靠的就是他那狡舍邪惡的頭腦。

“反正只要那名駭客一現身,我們便搶先一步將他擄走,到時還怕拿不到那份軍事機密嗎?”想到已經有人願意出高價買那些機密,他的神情多了份貪婪。

“達令!”一個戴着太陽眼鏡的金髮美女從屋裏走出,“人家穿這樣好不好看?”

她狐媚的彎腰展示着身上的泳衣,只見那小一號的白色比基尼幾乎快包裹不住她那雄偉渾圓的雙峰。

“哈、哈!好看!真好看!”哈維色迷迷的一把將她攬到腿上,正想把手探向那誘人的酥胸時,他瞄到一旁口水早已流滿地的兩人。

“你們還有事嗎?”

“沒、沒有!”傑夫趕緊擦去嘴角的口水,順便推推眼珠子快掉下來的同伴。

“那還不快給我滾到台灣去!”兩隻不識相的豬。

“是老大!”兩人驚慌的同聲回答后,便迅速消失在游泳池邊。

審視着舊合約書和有關孟琳設計過的程式資料,杜浩天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你竟然有膽把一個這麼難得的人才從杜氏踢出去。”

打個大哈欠,正想偷溜回家的駱開遠嚇得縮回腳步,“報、報告總裁大人,不是我狠心,是那冰棒臉的交貨速度實在太慢。”

“慢又如何?”他一直是個惜才如命的人。

原本還頗在意那晚孟琳把他推下游泳池的事,但在知悉她所設計出的幾種特殊程式皆是業界嘖嘖稱奇的精密軟體后,不知是因為愛才還是私心作祟,他對她的怒意竟不知何時已消失殆盡。

“可是她不但慢,還很龜毛耶。”

“你上次說過了。”放下手中的資料,杜浩天將頭緩緩抬起,“我倒覺得她是精益求精。”

駱開遠邊苦思着借口邊拿衛生紙猛擦冷汗,他開始覺得這個如意算盤有點難打。

隔着開啟的們縫,他忽地瞥見門外的電梯,靈機一動他眉開眼笑的把衛生紙揉成一團隨手一扔。

“你瞧,那直達頂樓電梯的視網膜辨識系統,就是她蘑菇了一年才交出的。”他刻意將門縫推大。

“你應該知道,那系統是杜氏科技目前最重要的內部防護之一。”杜浩天冷冷的站起身。

“知道啊。”廢話,不然他幹嗎花大錢請孟琳來設計,……當然那時為了追求身為業務的白芊芊也是原因之一啦。

“你更應該知道,我是個重視才能勝於一切的人。”杜浩天冷冷的身子閃過辦公桌。

“咱們從小穿同一條內褲長大,你的想法我怎麼可能不明白。”

“既然如此你還能擅作主張把她解約。”他冷冷的身子在皮椅旁停住,把礙眼的一團白色物體撿起。

慘了!沒事幹嗎自已搬了個大石頭砸腳啊,駱開遠痛苦的呻吟着。

“沒、沒有啊,是她自……”

“第一、別跟我說是她自願放棄的。”冷冷的身子來到他旁邊,強扳開他緊縮成拳的手把那團衛生紙塞入,“第二、你的公德心依然薄弱得令我難以接受。”

愣愣地將垃圾塞入口袋,忘了要例行性大笑的駱開遠終於知道啞巴吃黃連的滋味為何。

看來,現在即使他說實話肯定都沒人會相信了,深吸口氣他為自己多舛的命運祈禱,打算把孟琳自願解除合約的事全盤托出。

“其實我是騙……”像個做錯事的好寶寶般,他低下頭囁嚅的開口。

“假如沒有你從中作梗的話,她應該會是軍事機密保管系統的設計成員之一。”沒注意到他說話的杜浩天,轉身坐在會客用的沙發上靜靜的說著。

而那系統說不定就不會如此輕易遭人入侵了吧?他的語氣多了份私心的惋惜,或許他還能因此早一點認識她,而不是在那樣狼狽的情況下。

提到這件事駱開遠就有氣,忘了原先的懺悔,倏的把頭一抬,他咬牙切齒的說:“對啊,由孟琳來設計,我相信那可惡的駭客鐵定碰壁。”

原先以為那名駭容會如那些情報販子般,在黑市放出要求贖金的風聲,然而剛剛向友人打探之下的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

有沒有搞錯!天底下居然有這麼怪的人,竊取了這麼個價值連城的資料后卻消失無蹤,不願藉此換得任何財物,這、這也未免太詭異了吧?

“你還有臉說?”杜浩天白了他一眼。

“我、我只是就事論事。”他又開始懺悔。

撇開說謊的事不說,雖然當初是孟琳堅持這麼做的,但他確實沒有極力挽留她,替杜氏盡到延攬人才的責任。

“駭客的事,仍舊沒有下落?”杜浩天知道這句話應該是白問。

“放心,我已經派人依照國安局及警政置所提供的全國駭客資料,分北中南區全力搜尋。”這樣滴水不漏的尋人法,再找不到人他也認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駭容,竟能把強大的杜氏給擊得潰不成軍,看來我們砸下大筆經費的成效似乎不大。”他的眉頭微攏。

思緒至此,他快速下了決定。

“明天上午十點,請孟小姐過來一趟。”於公於私,他都希望她留在杜氏。

“喔,談續約的事啊?”他拿起口袋裏的PDA,準備將時間記錄在行事曆上。

“不,我打算把今年杜氏的長期合約簽給她。”

“嘎!”駱開遠驚愕的撐大眼,手一松,剛買的新款PDA就在落地的瞬間報銷了。

不……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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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潔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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