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董樂兒才出來一天就碰上他們這一行最忌諱碰上的事情。

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無端招來一身腥!出氣不成反而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她怎麼這麼倒霉啊!

不就是偷了一把很有來頭的劍,有必要將她當成無惡不赦的江洋大盜通緝嗎?這些江湖大哥大姊們也真是的,沒事盯着人家身上的家當做什麼?看看就算了,還眼尖的認出她身上的寶劍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皇甫公子個人專用的佩劍,害她當下連狡辯的機會沒有,索性帶著寶劍逃之夭夭,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瞧,這下可好,賣不能賣,藏也不知道要藏去哪裏,隨便丟棄又怕被人她說沒有公德心,真是活該倒霉自找罪受。

不過話說回來,這把劍確實是罕見名器,就是劍身上刻了「皇甫」兩個字礙眼些,改明個兒找個鑄劍師傅將這兩字磨掉好了,重新刻上「盜痞」兩字,那才更襯她盜痞小魔女啊。

聽人說江湖三公子即將在忘情闕召開一場別開生面的論劍大會,像這種有助於增廣見聞的武林盛事,好奇心旺盛的董樂兒自然是不會錯過的,說什麼也得去湊湊熱鬧才行。

她拎著名劍招搖過市,實在很難不引起注意,所以她也認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只是,在面對這些不可預知的問題之前,董樂兒決定先找家客棧落腳歇息,順便祭祭五臟廟,萬一打架打不過時,也才有體力逃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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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鎮乃是前往忘情闕的必經之路,眼前論劍大會將屆,不少武林人士蜂擁而至,鎮上客棧間間客滿,甭說是住宿休息了,就連坐下來吃頓飯都得排上老半天呢。

真的是太誇張了,董樂兒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因為吃飯而生這麼大的氣,姑且不論排隊排到火冒三丈,飢腸轆轆就已經是夠教人抓狂的了,這會兒居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胆的插隊引最扯的是掌柜的連攔都不攔,反而像條哈巴狗似地笑咪咪的目送他入席。

可惡!他憑什麼?當他們這些排隊的人都死了嗎?現場沒人敢吭聲,她敢;沒人敢出來說句公道話,她敢!

董樂兒這回是忍無可忍了,二話不說便跳出來伸張正義,對著那高大卓然背影憤然叫道:「給我站住!」

天哪,「他」怎麼敢?尖銳的呼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在場眾人莫不被她大膽的舉措給嚇一跳。

那人冷哼了聲,連回頭一瞧的意願都沒有,只管走他自己的。因為他知道,客棧掌柜的一定會跳出來制止她愚蠢的行為,甚至連周遭的人也會加入勸說的行列,省得自討苦吃。

豈有此理!竟然用背影對着她?董樂兒氣不過,正想再開口咆哮,這時掌柜的突然挨到她身側,並刻意壓低音量小聲地說。

「客倌,那位公子您惹不起的,我看還是算了吧……」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忌憚。

有這麼恐怖嗎?董樂兒挑眉狐疑地睨了掌柜一眼,然而映入眼帘的恐懼卻是無庸置疑的。

雖有一絲遲疑,但董樂兒仍不信邪,就不信那人來頭能大得過她手上的劍,端看日前眾人看到此劍的反應,就知道這把劍的主人在江湖上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既然那傢伙可以要特權擺高姿態,她為何不行?

董樂兒靈機一動,挑眉怒嗔,「什麼叫做我惹不起?掌柜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要比來頭是吧?好,她奉陪,大不了賠上他人的名聲而已,她可是不痛不癢。

掌柜的稍微一愣,說真格的,他還真不知道呢,但基於顧客至上的原則,掌柜的只好從善如流的問。

「客倌,請恕小的眼拙,不知公子您尊駕怎麼稱呼?」這年頭生意不好做,一個客人也得罪不得,要能做到面面俱到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董樂兒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回答:「皇甫公子!」

她並不曉得這四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有多少雙不敢置信的眼睛同時盯着她瞧,八成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大禍臨頭了。

呵,有趣了。倏地,一雙深不可測的俊眸陡然盯住那張大言不慚的嬌顏。

「您是——皇甫公子?」掌柜的瞪大眼睛望着男扮女裝的董樂兒,不禁暗暗捏一把冷汗。

「他」是皇甫公子,那麼適才走進去的那一個又是誰?店內眾人紛紛屏住氣息,連呼吸都不敢放肆。

「怎麼,你不相信?那你瞧我手上拿的是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冒名頂替他人,可董樂兒就是禁不起人家懷疑的眼光,她激動的抽出長劍,鏘地一聲,亮出那刻有「皇甫」兩字的劍身,以茲證明。

「掌柜的……」男子踏着沉穩的步伐走來,他的存在感瞬間強大的令人難以忽視,俊顏揚起一抹似笑非笑。

哇啊,本尊出現了!被這麼一喚,掌柜的全身緊繃,老臉一陣青白交錯,心跳漏了半拍。

他的聲音是不具有任何侵略性的,聽起來很平淡,甚至溫柔迷人,但一切都只是錯覺,凡是聽聞過他之殘、再見識過他之毒的人,絕不會傻得相信這聽起來彷佛無害的聲音沒有半點威脅性。

「掌柜的,勞你清場,我有些問題想單獨請教這位『皇甫公子』。」聲音依然是很客氣的,可那勢在必行的氣勢卻是不容忽視,彷佛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聖旨,不容抗拒。

正牌的皇甫公子開口說要清場,掌柜的哪敢說個不字呢,還不趕緊下去進行清場動作,硬著頭皮一桌接一桌的陪不是,含淚送走每一位衣食父母。

這人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不就是想同她單獨說話而已,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必要將全客棧的人都趕走嗎?

董樂兒就是看不慣他這種仗勢欺人的做法,搞不懂掌柜的為何唯命是從,上門光顧的大爺,難道其他人就不是嗎?如此做法實在令人難以苟同。

她嗤之以鼻,不屑地開口。

「喂,我認識你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跟你單獨一談?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識相的話就趕快滾蛋,省得公子我看了你心煩。」事實上,她一張嘴巴只顧著罵人,根本沒仔細注意對方的長相。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可能也是最後一個了。

邵風面色不改地欣賞她大放厥詞時生氣勃勃的臉蛋,鼓起的腮幫子彷佛是在告訴他她有多麼厭惡他,伶俐的星眸里滿是生氣地控訴他令人髮指的行為,精緻的五官揉合了數種表情,又是皺眉又是瞪眼的,似乎全都是衝著他來,讓他覺得相當有趣。

他不知道自己幾時變得這般惹人厭了,眼前這小妮子甚至不願意用正眼瞧他,輕蔑的態度徹底激起他強烈的征服慾望,他不怒反笑,醇厚低沉的嗓音如風般輕輕從他喉間逸出。

「相逢自是緣,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多麼想看看她在知道他真實身分之後,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追不及待聆聽她低聲下氣向他陪不是的哀響,相信肯定會很有趣。

拜託,誰希罕跟他有緣,敢情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厭、多礙眼了,居然還好意思站在這裏擋她的路,不罵他兩句怎麼對得起自己。

「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為——」董樂兒一抬眸,話全梗在喉嚨里出不來,她突然變成了啞巴,張口結舌,震驚得無法回過神。

眼前這個男人五官深邃得像是用刀刻出來一般,劍眉軒昂凜然,底下分別鑲嵌著兩顆闈黑色、卻如鷹隼犀利的眼珠子,再襯上挺直的鼻樑,鼻尖微翹,往下則是剛毅有型的菱唇,上下兩片唇辦似笑非笑地抿著,充分散發著成熟男人氣息,煞是迷人哪!

厚,去去去!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長得好看又怎麼樣,反正不關她的事,她在臉紅個什麼勁啊?真是花痴!

董樂兒受不了的甩甩腦袋,氣惱自己居然會沉迷色相,一見到帥哥連話都不會說了。

邵風從沒見過像她這麼多表情的女孩,喜怒哀樂全寫在一張臉上,那麼直率、那麼坦蕩、那麼可愛,卻又不盡然是懵懂無知,顧盼間偶爾遺是會流露出一點聰靈慧黠。邵風幽深的眼裏,出現前所未有的矛盾,這女孩實在太教人不可思議了。

「姑娘……」

他甫開口吐出兩字,董樂兒神色倏然一凝,僵著聲問:「你剛剛叫我什麼?」她對自己的男裝扮相可是自信滿滿。

「難道不是?」邵風挑着俊眉,語氣是確定的,迷人的薄唇隱隱泛著一抹邪惡的笑,那表情彷彿在嘲笑她——

喲!好嬌小的個子,而且不及他的肩;瘦巴巴的身材,不如他的精健壯碩;巴掌大的瓜子臉,不若他的剛毅成熟,沉穩內斂……這樣,你真的是男兒身嗎?

好欠揍的表情喔,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火冒三丈的。

董樂兒立刻瞠眼一瞪,氣急敗壞的叫道:「既然知道我是女扮男裝,就應該猜到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女兒身,你這人怎麼這麼故意?」她怒極了,一時口快誤中他的圈套。

呵,她不打自招了吧。邵風回她一記促狹淺笑。

「抱歉,是邵某失禮了,『公子』。」

邵風雖然改口,唇邊笑意卻更熾盛,宛如一朵盛開的邪花刺得董樂兒兩眼隱隱發疼。

他刻意改口,在她耳里聽來全是輕蔑的嘲諷;他的笑容,也只會令她對他的厭惡更加深一層。

邵風倒不介意她怒目相向,一語切入重點,「邵某想跟『公子』打聽一把劍的下落。」

可惡,他說話一定要這麼討人厭嗎?董樂兒氣極了,瞠眼狠狠瞪住他,如果眼神能傷人的話,那他肯定傷重不治身亡了。

「什麼劍?」她態度惡劣的問道,仍然毫無警覺。

「一把刻有『皇甫』兩字的劍。」邵風很有耐性的,一步一步引導她走向陷阱里。

董樂兒猛一駭怔,挑眉斜睨着他,大概明白他的來意了,他根本就不是想向她打聽消息,而是前來尋晦氣的,目的是她手中的劍,他想奪劍!

驚愕之餘,董樂兒居然想笑,還以為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敢打這把劍的主意,看來他膽子也是不小的嘛。

她要是夠聰明的話,就應該要馬上聯想到他與這把劍關係匪淺,而非短視近利的貪婪之徒。可惜迷糊的董樂兒就是少根筋,毫無危機意識,至今還當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覬覦她手中之劍的尋晦分子。

「哈,你問對人了,我手上這把正是!」不知死活的董樂兒居然一笑,大膽示出贓物。

邵風俊目一燦,欣賞她的大膽,也正因為這份激賞之情,所以他對她諸多包容,甚至願意捺著性子陪她閑扯瞎聊。若是以邵風平時果斷速決的作風,這丫頭恐怕不知要死上幾回了。

「喔,原來……」他彷若輕嘆,笑意躍上唇邊。

「原來什麼?」董樂兒不解地看着他。

邵風臉上笑意顯得格外深沉奇特,深邃的雙眼緩緩凝聚成堅定的眸光,然後用一種很溫柔、很溫柔,溫柔到讓人背脊發涼的口吻對她說——

「原來你就是盜劍之賊哪。」

如波蕩漾的笑紋彷若漩渦似地將董樂兒捲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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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她中計了。

靈光一閃,董樂兒決定先發制人,索性揮劍制敵,但她沒料到看似斯文的邵風動作竟然比她還快,三兩下便將她的劍震飛離手。劍被打至半空中飛旋數圈,接着以垂直方式落下,邵風身形一閃迅速接下長劍,等董樂兒回過神的時候,銳利無雙的利鋒已抵住她白皙的頸項。

他他他他他……他幹嘛?想嚇唬人也不是這樣啊,劍這樣亂擺很危險耶。董樂兒斜眼盯着脖子上的利劍,不敢亂動。

「你、你到底是誰?」除了錯愕氣憤之外,她臉上並沒有如邵風原先預期般驚慌失措。

「在下正是皇甫。」是他對她抱予太大的期望了嗎?還是他根本就低估了她?這小妮子除了神經大條之外,膽子也是粗得很,壓根不知恐懼是為何物,只是一逕抬高倔強的下巴,不服氣的瞪着他。

「你就是皇甫公子?!」董樂兒叫道,燦若星子的美眸眯成一道細縫,難以置信的打量着他。

「沒錯,如假包換。」邵風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斂去溫柔的笑臉,替換上絕寒肅冷,薄唇不發一語的抿著,更添一絲肅穆威嚴。

董樂兒皺起眉頭,不知道一個人的偽裝竟然可以如此徹底,前一刻尚且掛著溫柔無害的笑容,下一刻就變成了冷酷無情的大冰塊,他根本就是只老狐狸,她被騙了,這個陰險小人。

「那正好,這把劍現在物歸原主,不打擾你,我要走了。」她話一說完,掉頭就想走,卻發現他的劍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反而帶點恐嚇的成分向前推進了一寸,她倒抽一口氣,當下打消離開的念頭。

好吧,算他狠,她倒霉認栽了,姑且先留下來聽聽他想說什麼好了,反正她也不趕時間,說不準和他混熟了,還能叫他帶她進忘情闕一睹論劍大會呢。

她如意算盤打得精,卻沒想過萬一人家不領情呢?

「你以為將劍物歸原主就算了嗎?」她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要真如此容易脫身的話,「皇甫公子」這四字便不會被冠上殘毒之名了。

有多少人畏懼他的毒,害怕他的殘,她不該連這種基本常識都沒有就蠢到去偷他的劍,她這麼蠢又這麼莽撞,日後要如何在江湖上行走?恐怕是到處樹立敵人了吧。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董樂兒最討厭別人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跟她說話了,她的怒氣就快要被他激起。

誰知道邵風居然冷聲啟口,「依大明律例,竊盜者理當處以斷手之刑。」恫喝的意味又更濃了些。

「你要抓我去見官?」董樂兒大感震驚,爹說那種地方是有命進無命出,光想就覺得可怕,她才不要去咧。

「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盜竊的後果,並順便教教你什麼叫做三思而後行。」邵風冷冷的說。

好有含意的一句話,聽不出來就是獃子。

豈有此理,他居然嘲笑她!董樂兒氣得皺眉瞪眼,悻幸然地叫道:「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喔!你認為我會乖乖就範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死都不會跟你去見官,你最好打消念頭。」

他休想,她也不可能任人宰割。他不放人,不代表她不會找機會鑽他漏洞,她董樂兒別的本事沒有,逃跑技術可厲害得很。

喲,好嗆的姑娘!邵風的興緻徹底被她激起。

「放心,我並不打算抓你去見官,因為,我打算用自己的方法來處理你——」他話還沒說完,董樂兒便激動的大叫:「你想私自扣押人犯?你沒有權利這樣做!」他以為他是誰啊?包青天嗎?還是鐵面判官?厚,別笑死人了。

相信他,他絕對有,而且他保證,落在他手中的下場,會比落在官差手上還要凄慘上十倍,他邵風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折磨一個人向來也只會折磨到他大爺盡興為止,從無例外,這小妮子有趣是有趣,卻不代表她可以例外。

邵風凝目看着她,深邃的眸光漸漸轉柔,緩緩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聲音彷若輕喃。

「不知姑娘是用哪一隻手盜劍?又或者,兩隻手皆有參與?」

他的視線挪移到她那一雙白皙細緻的柔荑,俊眸不由一燦——

好靈活的一隻巧手,想必就是這雙調皮的手盜走他的劍吧?嗯,他該如何懲罰這雙頑皮的小手呢?

意識到他正在打量自己的雙手,董樂兒偏不給看,孩子氣的將雙手縮至背後藏了起來,星眸用力瞪着他,不信邪地啐道:「你嚇唬不了我的,我就不信你真敢這麼做。」

她可不是被嚇大的,他以為這麼說她就會怕了嗎?哼,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重點不是他敢不敢,而是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心,她要是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立刻停止挑釁他,可惜她並沒有,反而一再挑釁他的威嚴,她死定了!

邵風雙眼一凝,用一種堅定眼神看着她,「等你雙手落地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嚇唬你了。」

哇啊!不會吧,他真要砍她的手?董樂兒終於有點危機意識了,小臉微微滲出薄汗。正想着如何脫身才好,忽然察覺到有雙大手正在她身上到處游移,她凝眸一看,嚇得花容失色。

「喂,你幹嘛?」他的手在摸哪裏?哎喲,會癢啦……

「我想知道你的底細,不得已只好搜身。」邵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眼裏沒有半分罪惡感。

「你要知道我的底細直接問我不就得了,犯不着對我毛手毛腳,好歹我也是個姑娘家。」董樂兒氣憤的抱怨,他這種行徑跟登徒子有什麼兩樣。

「如你所說,我眼前所見是一名翩翩美公子,並非姑娘。」邵風回她一記充滿惡質況味的淺笑。

沒人性的自大狂!理智完全被怒焰吞沒,董樂兒直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

「你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變態!本姑娘跟你沒完沒了——」嗚嗚……爹、娘,你們的女兒被人輕薄了。

一口氣罵了這麼多她不會口渴嗎?邵風冷哼一聲,無動於衷地說:「好過你不問自取的行徑不是嗎?」話一說完,他一雙大手毫不猶豫的往她懷裏探去。

「喂!你住手。快住手啦——」完了完了完了,她一生的清白就要毀在他手裏了。

刷!清脆的攤扇聲傳進耳里。董樂兒凝目看去,看見邵風劍眉深鎖,凝望着從她懷裏搜出來的玉扇,目光逐漸轉深轉沉,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冷了起來。

「說,這把玉扇從哪裏偷來的?」

「什麼偷?人家送的。」她用力更正,討厭他的自以為是。

這傢伙怎麼了?董樂兒疑惑地睨了他一眼。

「你說謊。」他駁回。

「我沒必要騙你,那真的是人家送的。」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可憐,說真話居然沒人相信。

「何人所贈?」

「無塵伯伯。」

無塵?是他遁世之後的名嗎?

「荒謬透頂!」那人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送給一個野丫頭?小妮子說謊不打草稿,當他是無知的三歲童蒙嗎?

又來了,她最恨人家用這種質疑的眼光看她了,為了爭一口氣,董樂兒不假思索的提議,「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你知道他在哪裏?」邵風半信半疑。

「那當然,不過見到無塵伯伯之後你要答應無條件放了我,還有連同盜劍的事情也一筆勾消。」

小妮子算盤倒打得精。但邵風握有主導權,不介意一賭。

「可以,但如果你敢騙我的話,後果自負。」

呿,又威脅她了。不過不要緊,真金不怕火煉,董樂兒這回可是信心滿滿呢,她拍著胸脯保證道:「騙你的話我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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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少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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