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能動！

意識漸漸地回來，覺得嘴裏有麻醉藥退去時的乾渴感，葛雷想要挪動雙手卻覺得無法動彈。

「懷特先生，醒來了就睜眼啊！不然你會錯過我為你安排的遊戲喔！」說話的人嗓音陰柔，語氣多了些裝模作樣的誇張

葛雷張了張手，又緊緊握拳，他睜眼，發覺墨鏡遺留臉上，就更加肆無忌憚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人。

略嫌華麗的金色長發，鋪散在眼前的人身側，就像要量出一層光似的。碧綠色的瞳孔、小巧堅挺的鼻子以及紅潤的唇。身上的服裝和他的模樣十分搭配，但殺風景的是——他手上拿着條鞭子。

金髮麗人細緻的五官搭配出典雅的美貌，讓他無往不利的生存在這個不適於一般人生存的世界，但他無法讓葛雷心動，一是因為這個人在葛雷的印象中不過是個靠身體存活的男孩，再則是身邊就有一個更加優質的男人在，他已經看習慣了這種美型的人了。

「你的『乾爹』知道你現在做的事嗎？」葛雷不隱藏自己心中的疑惑，直接以言語反映出他所想的。

刷的一聲！馴獸用的鞭子，在葛雷身上深深的刻劃出一道傷痕，葛雷哼也不哼的望着眼前的金髮麗人，如果拿下他眼上的墨鏡，甚至可以發現到他眼中的情緒是平靜的。

「這是教訓你的出言不遜。」金髮麗人牽動嘴角，笑得甚為險惡。

傷口漸漸傳來熱辣辣的疼痛讓葛雷莫名的心情大壞。

湯瑪士應該不知道這小子做這件事……如果知道，現在我就不會弔在這了。

「你想做什麼？」葛雷語中漸漸露出了不耐煩的情緒，但他仍努力掌握住現在的狀況。

顯然這件事是這小子獨斷獨行，和死對頭湯瑪士最近仍然有交易在進行，所以就算他想這麼做，也等到交易完成才對……以雙臂肌肉的疲乏程度來判斷，顯然自己沒被懸挂多久，那應該可以速戰速決。

葛雷腦中閃過種種念頭，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你怕了吧！」金髮麗人洋洋得意的甩了甩鞭子。

問這話難道不嫌自己幼稚！葛雷從鼻間發出哼聲。

啪！鞭子迎面直擊而來。葛雷雖想偏頭避開，但鞭子仍擦過眼鏡邊緣，讓眼鏡脫去，碎裂的鏡片劃過上眼瞼，血液在張眼的同時滲入眼睛。

鞭子揮下的力道並不大，而且為了撐起全身的重量，肩膀的肌肉早因僵硬而感覺不到疼痛，但視線被遮住讓葛雷不悅的皺眉。

「這樣對做你沒好處吧！」葛雷沉穩的聲音透露出威脅，聽在眼前麗人耳中，倍感刺耳。

「現在不是你可以說話的時候。」金髮麗人斥道。

葛雷鏡片下的眼睛清澈得讓人覺得無害，所以他習慣蹙着眉，這樣多多少少可以帶點威嚇感。

葛雷雖蹙着眉望着金髮麗人，但表現出的態度顯然不覺得自己受到威脅，這更是加深了金髮麗人的屈辱感。這樣他想起葛雷上次見到自己時，那副漠視且瞧不起的眼神，還有現在一副碰到無理取鬧的小孩的模樣。

這些在在都讓金髮麗人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金髮麗人上前狠狠的甩了葛雷一巴掌，這巴掌的力道重得讓葛雷側過頭，嘴裏嘗到一絲血腥。

葛雷側頭的那一剎那，無波動的眼中終於無法遏止的出現怒氣，但一回頭，表情卻已回復平靜。

鐵制的腳鐐環在腳踝上的冰冷觸感，讓葛雷判斷自己雙腿可能被灌了鉛的鐵球壓制，所以他不進行攻擊。他向來就奉行「要攻擊就得一舉成功，不可以讓敵人發覺自己有失措的舉止」這個信條。

但葛雷忘了，眼前的人是殘虐的孩童，越是覺得自己被忽視，越是會盡己所能的玩弄捕獲物。

＊＊＊

葛雷第一次後悔為什麼不接受被刑求時的訓練，他清楚的感覺到傷口的血液點點滲出，沿着鞭子劃過的痕迹，彙集，而後被長褲吸入。

鞭子抽在身上的痛楚已經麻痹，失血過多的熟悉感覺讓他深覺不妙，但他就是不昏厥。

早在不久前他問了「你的手不會酸嗎？」這句話，眼前的男娼突然發瘋似的又揮起鞭子時，他就知道自己不適合開口。

但……這裏不是自己應該死的地方啊！

「賽納，夠了！」隨着聲音響起，賽納的手也被來自身後的人抓住。「你快弄死他了！」

聽到這句話，賽納才不情願的放下手上的兇器。「吉爾，那是他欺人太甚嘛！」賽納身體整個往後倚丟，語音甜蜜得讓人無法聯想起剛剛他揮鞭時表現出的兇狠。

「你的手不會酸嗎？」吉爾疼惜似的問着。

葛雷聽到這句，視線飄到賽納臉上，果不其然的看見賽納臉色一變。

「對啊！人家的手好酸。」吐出的話語卻又完全不同。

「那先去休息一下嘛！」吉爾誘哄似的說。

賽納狀似不悅的在吉爾懷中一蹭，卻還是乖乖的往鄰室走去。

「懷特先生，真是辛苦您了。」目送賽納離開，吉爾意味深長得說著。

吉爾是湯瑪士的左右手，外傳他是個十分幹練的人，而且八面玲瓏，誰也不得罪，頗得其它幫派幹部的好感，但曼斯克很討厭這個人，常常跟葛雷抱怨這個人是個笑面虎。

「……」沉默好一陣子。「有煙嗎？」葛雷嘆口氣。

今年戒煙的成效毀於一旦了……

「有。」吉爾從口袋掏出萬寶路，將一根煙塞進葛雷嘴裏，為他點上火。

「這煙太重了吧！」葛雷嘴裏叨念着，卻還是深深的讓肺接受尼古丁的刺激，不方便的抽煙姿態，讓他嘴角的裂傷微微抽痛。

空氣突然沉靜下來，葛雷看得出吉爾暗藏在笑臉下的不懷好意，所以他不願先出聲，比起賽納的頭腦簡單，吉爾的出現更讓人心生警訊。

葛雷靜靜的抽着煙。

「懷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沒辦法幫您。」吉爾受不了這種無言的壓力，率先開口。「需要我幫您什麼嗎？」

葛雷不說話的繼續抽着煙。煙霧被咬在牙齒中間的煙所阻斷，從葛雷的嘴中噴出兩道白煙。

「這樣就好了嗎？」吉爾揚揚手上的煙。葛雷靜靜的點頭。

表明不想談話的態度讓吉爾沒輒，只能選擇離開。

但在背對葛雷的同時，吉爾原本和善的表情終於一變。嘴裏喃喃自語的話像是在說：「這次，你肯定是完了。」唇角跟着浮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

吉爾推開門走入緊鄰這間房的室中，和門同側的牆上鑲有大片的特殊玻璃讓葛雷的慘樣在鄰室也能見到。

賽納整個身體陷入皮質的沙發，舒舒服服的斜倚在椅子上喝着清涼的飲料，即使看見吉爾進來，姿勢依然不變，慵懶得像頭貓。

「賽納，你打算要怎麼做？」吉爾臉上的表情變為無奈，但聲音中卻隱隱含着惡意。

「你說他嗎？」賽納舉杯致敬似的將杯子往葛雷的方向推了推。

「是啊！他畢竟和老大有生意上的往來啊！」

「哼！乾爹只是在讓他，我知道乾爹也受不了他了。」賽納想起葛雷對自己那副冷淡還有不屑的態度，就想狠狠的給他下馬威，讓他也嘗嘗屈辱的味道。

「可是……」

「沒有可是啦！等等把他那副模樣拍下來，寄給城裏四大幫，他一定會臉上無光的，哈哈哈哈！」賽納光是幻想着葛雷將對這種削麵子的事情會做出如何的反應就覺得愉快。

「可是，我倒覺得他這樣還真是條漢子，不愧是葛雷，都這個模樣了，臉色還是不變。」吉爾一副佩服至極的表情，成功的煽動了賽納。

「你說什麼？」賽納不客氣得把飲料潑到吉爾的臉上。他的語氣激動，葛雷這副吃了鰲的模樣，居然還會讓人佩服！

吉爾伸手抹去臉上的甜膩液體，臉色變也不變。賽納接着問：「那怎樣才夠讓他被人瞧不起，你說啊？」

上勾了！

吉爾壓抑着想要上揚的唇角。

「葛雷是一個非常有氣概的男人……」他的語氣微微一頓。

「所以，只要能讓他做出沒有氣概的表現就可以了。」

「什麼意思？」

「外傳……葛雷和他的老大曼斯克有一腿。」

「那又怎樣？」

「葛雷看起來是個主導性很強的人。個性也很高傲……」

「如果讓他不能主導情況的話……」賽納知道吉爾想說的話了，他異常興奮的接口。「那他必定覺得很屈辱，如果這件事又讓所有人知道……」賽納唇邊勾起讓人驚心動魄的微笑。

可是賽納沒看到的是，低着頭的吉爾臉上剎那間出現的惡毒表情。

在另一邊的葛雷並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他觀察着眼前的鏡子，直覺告訴他，這面鏡子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時間靜靜流逝……

門又被推開，葛雷看到走進來的人不禁輕輕的嘆口氣，這時他注意到賽納一副吃定他的表情，和先前暴躁易怒的樣子不同，他心下微覺不妙，但無法確定賽納是否又想出新的怪招來整人。

「聽說……你和那個曼斯克有一腿？」賽納的聲音中透出一股讓葛雷背脊發冷的甜膩。

葛雷不吭聲的看着賽納。

虧他們想得出來，「和曼斯克有一腿？」又不是不要命了！葛雷皺了皺眉，想說的話仍沒出口。

「默認了！」賽納瞇起眼，他伸出舌頭潤了潤唇瓣，神態有如盯着盤中鮮魚的貓。他緩緩的靠近葛雷，走到他身後。

葛雷仍舊不說話。

門輕輕被推開，葛雷盯着推門而入的吉爾。看到肩上架着拍攝用的大型攝影機的吉爾，讓他增加了不少不祥的感覺。

「你們是要拍片嗎？」顧不得牽動傷口，葛雷揚了揚唇角。

「啊！你真是聰明。」賽納讚歎似的輕呼一聲，從葛雷身後環抱住他的身體。「那你再猜猜主角是誰？嗯？」

「應該是我吧！」葛雷看着眼前的吉爾一臉希望他能諒解般的無奈表情。

雖然表情未變，但這時他已不想掩飾眼中的嫌惡。

「真不愧是東區的地下老大。」賽納將葛雷身上的衣服碎片撥開，雙手的力道並不因葛雷身上遍佈的傷痕而減輕。

「唔！沒想到你的身體比想像中纖細呢！」賽納的手撫上葛雷的背脊，自背部慢慢的向前推去。「胸部也不如想像中的厚實……」

葛雷表情變也未變得忍受疼痛，這時葛雷聽到吉爾肩上的攝影機發出卷片的轉動聲，但葛雷還是正對着鏡頭，毫無避開的意圖。

為了讓圍繞着葛雷身體的雙手好活動，賽納緊緊貼住葛雷，他的手向下挪移，一找到系在長褲上的皮帶固定扣，便毫不猶豫地解開，緩緩抽出皮帶。

賽納又伸手向長褲的鈕扣。

啪！長褲被脫下。

鬆脫的褲子，順利的被扯下，直到碰到腳踝上的鏈銬。

「哇……好性感！」賽納笑着站起身，刻意用較大的音量讓聲音能被錄入。

葛雷穿着藍色的緊身內褲，他臀部的線條及鼻前的隆起因緊束的絲質材料而被刻劃得一覽無遺。

「多謝你的稱讚，這樣會讓我害羞。」葛雷冷漠的看着攝影機，緩緩的說著。

「不客氣……」賽納在葛雷身邊繞了一圈，停在他身後。拿出口袋裏的小刀，冰涼的刀刃在葛雷的背後巡梭着，從背上向下，而後停在股溝。「不知道刺進去會是什麼感覺？」賽納墊起腳尖在葛雷耳邊低語。

本來仍無表情的葛雷在察覺刀刃刺破衣料時，忍不住身體一震。

刀刃準確的從兩股間將葛雷最後的蔽體衣物劃為兩半。賽納收起小刀，用手將內褲剝除。

「你剛剛緊張了。」他從後方握住葛雷裸露在鏡頭前的男性象徵，滿意的察覺另一隻手撫觸的地方，肌肉變得僵硬。

「嗤……」賽納悶聲輕笑，從背後繞到葛雷身前。

被賽納的身體擋住鏡頭，吉爾移動到兩人身側。

這時賽納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取出裏面的針以及小瓶藥物，將針頭刺入藥瓶封口吸取出透明無色的藥劑。

葛雷看着賽納的動作。

那是什麼？不像是迷幻劑……

賽納完成手上的動作時，得意的看了葛雷一眼，蹲下身體，伸手捉住葛雷的右腳，針頭刺入腳上的血管，送入了一點藥物，而後挪到左腳上如法炮製。

「這是肌肉鬆弛劑。」賽納解開了葛雷的疑惑。

賽納又取出方形的物體，接住其中一個鈕。鐵鏈的絞動聲傳出，葛雷覺得自己的腳碰到地面了。

賽納若無其事的靠近葛雷，並非他不怕葛雷的反擊，而是根據藥物的劑量，葛雷現在膝蓋以下已經是無法動彈的狀態。

賽納又將針頭刺入葛雷的左右手臂，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后，他收起小盒子。

「你很緊張？」賽納看着面無表情的葛雷，伸出舌頭潤了潤唇。「等一下你就會覺得很舒服了。」

賽納身子一低，跪在葛雷身前，毫不猶豫的含入……

賽納在享受着打擊葛雷內心的愉快。

葛雷突現的驚慌讓賽納掌握到葛雷的弱點，他示意吉爾要用攝影機好好的拍下葛雷這副不同於往的狼狽模樣。

手腳完全不聽使喚！

不過短短十公尺的距離，如今在葛雷的眼中，長得讓他覺得無能為力。

他奮力的想抬起手臂。移動膝蓋，但依舊是徒勞。

賽納突然欺身到他前方，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扯向後揚。

「不用白費力氣了。」賽納揚起唇角。

這一刻的賽納，在葛雷眼中如同往日那個人的化身一般，葛雷突然覺得腦中一陣暈眩。

葛雷驚懼的眼神讓賽納覺得自得。

復仇的快意在賽納心中漲的滿滿的。

「時間，還多得是呢！」賽納將唇靠近葛雷的耳邊，猶如惡魔般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