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美國三藩市

“總裁,聽說你今年又將展示重點放在台北,為什麼?”張揚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喃喃念着,“歐洲時尚界不是多次與你聯絡嗎?”

“話是沒錯,可歐洲市場現在已趨近飽和,而台灣的名牌熱度正在上揚,應該有不錯的發展空間。”古昊東自然有他的道理。

“說的也是。”張揚點點頭。

“已和台灣聯絡上了吧?”發出一封Mail后,古昊東順口問。

“聯絡了。日期定在八月二十。”

“八月二十!”古昊東怔忡了下,拿筆的手一滑,不小心在資料表上畫出一條線。

“怎麼了?”張揚愕然地看着他的反應。

“同一天。”他沉重的閉上眼。

張揚這才懂得總裁是在愁啥,於是安撫道:“都三年了,你還沒忘了那事呀,別想了。”

“我怎能不想呢?”一條命平白無故就這麼沒了,他能不歉疚嗎?

這期間他找尋過她,更曾在半夜三更睡不着時,拿着那件襯衫盯着她的唇印傻傻看着、想着,可每每映上腦海的,全是她離去時驀然回首的凄楚容顏。

“但是至今仍沒有她的下落呀!或許她被人救了,現在活得好好的!”

“問題是沒人知道她是誰,甚至不曾聽過誰報的失蹤人口與她相仿,在完全不確定的情況下,你要我怎麼放心?”古昊東深鎖着眉,三年來歲月的洗禮,讓他看來更成熟、更具男人味。

他搖搖頭,輕笑了聲,“對了,這次的會場在哪裏?聽說台北新蓋了好幾處展覽地點。”

“可是那些地方都被訂了,只剩下一處。”張揚有點為難地說。

“哪裏?”他抬起臉,已有不好的預感。

“就和上次同樣的地方。”他當然知道總裁顧忌什麼,只是事過境遷,他如果還記掛着這事,永遠都不會快樂的。

“我不是堅持要在‘立風廣場’的三樓展示場嗎?那可是我在半年前就物色好的地點。”他發火了。

他知道自己有心結,如果是同樣的地方,他一定會心亂如麻,肯定會再想起她……那個不知姓名的女人。

“可是那地方,半年前就讓人給訂走了。”張揚無奈道。

“你別告訴我是同一天。”古昊東冷哼。

“不單單是同一天,而是整整半年……天天都租。”瞧總裁那大冒肝火的模樣,張揚直想着等會兒該怎麼逃。

“每天?是誰這麼大手筆?!”古昊東一臉的不可置信。

“KLDD。”既然總裁問了,他只好答了。

“KLDD!”他震驚地站直身軀。

難怪古昊東會這麼意外了,因為KLDD與Lave

JU向來是死對頭,兩方皆是以開發男女服飾為主,在國際時尚評選上也不相上下,只是他們很有默契的從不相互叫陣,為何今年他們也會挑在台灣?而且似乎是有計劃地將最佳地點給包了。

“總裁,你彆氣,經我打聽,他們今年應該是在巴黎舉行服裝發表會,但森何要在台灣包下一整年的場地,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對方不用,你情商一下,他們應該會出讓吧。”

“好,這事交給你辦。”古昊東坐了下來。

“啊?交給我……”張揚一愣。

“再十天左右,雅嵐就要回美國了,到時候我一定抽不開身,你不去難不成我去?”

說起這個雅嵐,古昊東就有着滿滿的無奈,因為她父親是他母親的大學同學,七牽八扯下,他們也被硬拉在一塊,可她卻不知,他可讓她纏得很頭大!

“什麼?她不是在法國念書?”張揚細想了下。

“畢業了。”他暗吐了口氣。

“哦,那我還是得一個人去台灣了?”這任務還真棘手。

“你是覺得你無法勝任?”

“總裁,聽說KLDD總裁的個性很怪,不太好搞,我怕——”張揚抓了抓後腦,有些局促不安。

“你就試試吧,不行我再去台灣一趟。”揉揉眉心,古昊東發覺自己的一顆心,竟沒來由地陷入一股不曾有過的感覺中。是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了嗎?

“好吧,我全力以赴。”不這麼說也不行了,但願老天能庇佑他呀!

◎◎◎◎

廚房裏傳來濃濃的菜香,客廳里坐着三個女人,不停揉着肚子。

可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菜被端出來。

“烈兒呀,快點好嗎?”小喬受不了地喊着。

“來了、來了……慢工出細活嘛,煮東西也一樣得細熬慢燉。”烈兒邊說邊將一鍋香噴噴的大骨湯端上。

“哇……好香呀!”芸芸深吸了口氣,“但怎麼只有湯呀?”

“菜還在裏面,你們誰幫我進去端呀!”烈兒對着這幾個死黨笑了笑。

“唉……如果林伯伯還在,他可會招待咱們,不會讓我們那麼辛苦了。”淑倩想起以前,不禁懷念起烈兒的父親。

就在年初,他突然中風,送醫后不治,讓她們這幾個乾女兒哭了好幾天。

想起父親,烈兒的心不免一沉,可她仍強顏歡笑着,“那我就對你們不好呀?”

“好,當然好。”大夥也換上笑容,“快,大家快幫忙吧。”

“對,大家快幫忙吧,亞森叔叔就快來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東西端了出來,這時候主角也現身了。

這位“亞森叔叔”不是別人,正是KLDD總就亞森·威廉斯。三年前不慎撞上烈兒的,正是他的司機,而他也在車中。

當他將烈兒抱上車時,只見烈兒不顧身上的傷,直抓住他的手喊道:“快帶我走……帶我走……”

幸好亞森身旁坐着翻譯,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看着她淚盈於睫的容顏,他於心不忍,便囑咐司機儘速開往醫院。可她卻堅持要回家,不去醫院,弄得他萬分為難,最後見她傷得不重,才依了她,但事後基於道義,仍天天到她家中看她。

所幸正在念大四的烈兒英文能力不錯,他們可以做簡單的溝通,時間一久,他漸漸了解烈兒是個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還有她心底那道不為人知的傷口。

“亞森Uncle——”烈兒一見到他,立刻撲進他懷中。“你終於來了……”

“傻孩子。”記得上次見面是在烈兒父親的告別式上,如今一年了,感覺還真久呀。

“哇!亞森叔叔,你中文變得好棒哦,比上次咬字清晰多了!”小喬驚訝地發現。事實上,她們也是經由烈兒才有幸認識他的。

“我在美國特別學的,近來想將事業觸角轉向日本、中國,日語我本就沒問題,因此用心學了好一陣子的中文。”他笑了笑,再用更字正腔圓的中文說:“我好想你們,你們想我嗎?”

“想——尤其是烈兒,她可想了你一整年喲。”芸芸說。

“是嗎?那我這次是來對了。”亞森笑望着烈兒。

烈兒拭了拭淚水,拉住他的手,“亞森Uncle來,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中國菜,快嘗嘗看。”

“真香呀!”亞森一坐進餐桌,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而後笑着對她們說:“筷子也是我跟着烈兒學的,現在拿得可好了。”

“以後我們都可以教亞森叔叔拿筷子。”幾個女孩子於是圍着餐桌,與他一塊兒開心吃喝了起來。

“亞森Uncle謝謝你,幫我們介紹了工作不說,這次還專程來帶我們過去。”烈兒突然抬頭說。

就在前陣子,亞森曾向烈兒提及他已在日本成立分公司的事,想請她和她這些死黨一塊兒過去幫忙。

在烈兒詢問后,除了淑倩之外,她與小喬、芸芸都答應了。

“我在日本的分公司正缺人手,你們都是我需要的人才,雖然讓你們離鄉背井有些遺憾,不過我真的需要你們。”他很誠懇地說。

“你給我們的福利這麼好,我們才喜歡呢!再說,日本離台灣也不算遠,一天就可來回了不是嗎?”小喬笑着說。

“那就好,這我也放心了。”亞森點點頭。

“其實我們也知道亞森叔叔是衝著烈兒的面子才幫我們的,不過我們已經很感激了,也感激烈兒無論有什麼好處都沒忘了我們。”芸芸與小喬對視了眼說。

“瞧你們說的,亞森Uncle可會生氣的。”烈兒點了下她們的額頭。

“對,再這麼說我真生氣。”亞森搖搖頭地笑了。

“唉,只有我不能去,我媽的小吃店還要我幫忙呢,你們這一走,可得記得回來看我哦。”淑倩萬分不舍地說。

“一定會的,你放心吧。”小喬拍拍她的肩。

“對,我一定會勤放她們的假,至於你哪時候想去,隨時都可以過來。”亞森做着保證。

“真的?那太好了!來,乾杯吧!我們一言為定。”淑倩高舉酒杯,與他們幹了一大杯啤酒。

就這麼,大夥開懷飲酒,暢意說笑,一頓飯下來,小喬她們三個都醉倒了,惟獨清醒的烈兒將她們給抬進客房歇息。

當她再度回到亞森對面坐下時,卻是一臉凝重,“我不去日本了。”

“為什麼?”亞森揚起一道眉。

“聽說他要來了。”烈兒閉上眼,“我想你們同為流行界先趨,一定也聽說了吧?”

“沒錯。這次我來,正是打算告訴你這件事。”亞森眯起眼,“怎麼?對他的恨還沒消失呀?”

“沒辦法,我忘不了!我好心拿東西還他,他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下嘲弄我?甚至還讓記者給照出來……還好我打扮成那樣,沒人認出我,我……”說起往事,她忍不住緊握雙拳,當時受辱的感覺令她至今仍忘不了。

車禍后她曾告訴亞森這件事,而他自願幫她打聽,這才查出當時讓她下不了台的,正是LaveJU的總裁古昊東。

“唉!當時他太年輕,沖得太快,雖然打響了LavaJU的名聲,卻也無形中得罪不少人。”亞森悠悠說來。

太年輕……太年輕就能將別人的自尊踩在腳下,戲弄別人對他的真誠?!”她的肩膀無法控制地抖着,“還記得當時我為何不肯就醫,急着要你載我離開嗎?”

“為什麼?”

“我怕……我怕那些記者會追出來,我不想再見到那些鄙視的眼神,我……”她搶着臉,強忍了三年的委屈,終於破閘而出。

“不哭、不哭。”亞森上前輕拍她的肩,“沒事的,已經事過境遷了。”

“沒過去,永遠不會過去。”烈兒深蹙起眉,“亞森Uncle,你能幫我嗎?”

“你是要……”

“我要見他一面,當然,我不會再是三年前那個穿着三流禮服、戴可怕假髮與深色大墨鏡的林烈兒。”她非常堅決地說。

亞森點點頭,能明白她心裏的怨,“其實我老早就替你布了局。這不是想借你的私人恩怨,來幫我除掉對手;而是真心為了你,想替你解除心底的痛苦。”

“什麼局?”

“早在半年前,我就聽說古昊東可能會到台灣舉辦發表會,而且對新成立的立風廣場展示場極感興趣,於是我就把那展示場租下來。”亞森淡淡一笑。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感動得又快哭了。

“因為三年前,我就當你是我女兒來疼愛。你也知道,我年紀與你父親相仿,卻無兒無女,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他揚起嘴角,“不知我是否有這份榮幸?”

“我——”明白他的心意,可她又怕引人閑話,“你這麼有錢有地位,我怕……”

“只要說你肯不肯就行了,何必為別人而活?”亞森說了句真心話。

對,只要問心無愧,何必為別人活?

她動容地走近他,張開雙手抱住他,哽着聲喊道:“爸……”

他笑了,“我終於有女兒了。放心,爸爸會幫你的,在名義上你就是KLDD的在台發言人,如此一來,你就能名正言順與古昊東見面了。”

得到這份許諾,烈兒趕緊拭去淚,對亞森嫣然一笑,“謝謝爸,我會加油,我一定會討回顏面,你等着看吧!”

◎◎◎◎

他怎麼會用那麼無能的助理,還一用那麼多年?

得知張揚鏘羽而歸的消息,古昊東只好撇下所有事物,提前趕來台灣,洽談展示他事宜。

出了機場,見到姍姍來遲的張揚,古昊東不禁睨了他一眼,“公司上下都在為這次展示忙碌,你卻連該做好的事都做不好。”

“對方可不好惹,你待會就知道了。”張揚聳營肩。

“待會兒?什麼意思?”古昊東坐進車內,立刻從行李袋中拿出一支Ray-Ban太陽眼鏡戴上。台灣的烈陽,讓他睜不開眼。

“我之所以遲到,就是因為剛剛對方來電,要我立即前去商議,否則他們要回日本了。”張揚邊開車邊說。

“現在?!那你還來做什麼?”

“我聯絡不上你,怕你久等啊。不過,不礙事,他們約的地方離機場不遠,馬上就到。”總裁來了,他不用再去應付那個難纏的女人,真樂!

“我這副樣子,能見人嗎?”這個張揚,老是會找麻煩。

“無論你是哪一種面貌見人,都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就算不穿衣,也不會有女人有意見的。”張揚咧嘴笑說。

古昊東擰眉轉向他,乾笑兩聲,“謝謝你啊。”

“呵呵……”知道總裁不爽了,張揚也只好抓抓後腦,不敢再多話。

半個多小時后,他們抵達相約的餐廳,古昊東拿着幾份重要的資料,便下了車。“對方什麼名字?”

“Tina,她是亞森的乾女兒。”

“哪門子的乾女兒?不會是情婦的別稱吧!”古昊東撇嘴冷笑。

張揚聳聳肩,不予苟同,“看來不像呀。嗯,對了,在七號廂房。”

“OK。”他帥氣地走進餐廳內。

這是間著名的日本料理店,裝潢十分典雅,隱約中還聽得見舊時的演歌,讓人好像置身在那遙遠的舊時代。

一走進七號房,才發現原先以為的洋妞,竟是位道地的東方女子。“Sorry,I——”無法確定她是來自哪個國家,他只好先以英語打招呼。

“我叫Tina,諸多指教。”沒想到她說的竟是流利到不行的中文!

“我是古昊東,很抱歉,剛剛路上塞車。”他調整了下領子,而後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

“沒關係。剛剛因為怕你餓了,所以已經替你點了餐,可以嗎?”她指着他前方的豐富料理。

“可以,謝謝。”古昊東點點頭,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與她似曾相識,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直接進入主題吧。”她為他斟了杯清酒。

“據我所知,貴公司八月二十日在立風廣場,並沒有任何節目。”他微眯起眸端詳着她。

這女人舉手投足是如此風情萬種,然而無表情的面容,卻又冰冷的讓人不敢接近。但憑他看過無數的人,他總覺得她的冷漠,似乎有些“刻意”。

Tina笑了笑,順手將細柔微發的髮絲撥到耳後,“你是打聽得很清楚,但是……若我說我們臨時有了節目呢?”

“貴公司是打算……”古昊東挑起眉,已能感受到她的蓄意刁難。

“我打算召集在台經銷商,在那開一個化裝舞會,呃——對了,我們不會限定只有貴賓才能入場,一律對外開放。那時正值暑假,我想一定很熱鬧。”

說時,她不忘掩唇低笑,塗著最新款蓿丹的指甲撫在唇角,配着她一排潔白貝齒,還真是誘人無限!

“如此一來,不是有損貴公司一向秉持的高格調?再怎麼說,也得保住自己的格調和品牌吧?”他冷眼睇凝着她。

“話是沒錯,可總比因此害了人要好吧?”Tina勾起漂亮的唇線,淺淺一笑。

古昊東錯愕地望着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Tina淡淡一笑,那雙無人能解讀的黑眸閃着幾許寒光,“我會有什麼意思?別想太多。”

“Tina——你中文這麼流利,應該是中國人吧,可否告訴我你的中文名?”他實在不希望回到台灣還得說英文。

“我姓林,叫林烈兒,朋友都喊我烈兒。”說著,她便拿起皮包,從裏頭拿出一包涼煙,“要不要來一支?”

古昊天東眯起眸看着她,最後搖搖頭,“女人抽的,我不習慣;再說,這是包廂,抽煙似乎不太好吧?”

“你在意?”她挑眉笑問,接着作勢要將它放回皮包內。

可這時候她卻聽見他說:“不在意,請便。”

烈兒恍神了會,眼珠子轉了幾下,“好吧,那就抱歉了。”

她點燃了它,可就在吸了一口后,就被那涼得嗆人的味道,刺激得猛咳嗽。

討厭!是誰說這種涼煙一點味道也沒有的?

“你怎麼了?”古昊東起身走近她,輕拍了下她的背脊,“不會抽就別抽,抽煙並不能代表一個人成不成熟。”

烈兒撫胸的動作瞬停,驀然仰起臉瞪着他,“是呀,會不會抽煙是不能代表一個人成熟與否;有沒有錢,也不能表示他是否能狗眼看人低。”

古昊東蹙起眉心,仔細探究着她的表情,“你到底想說什麼?”

“有嗎?”她抬眼睨着他,“該不會我的無心之語,擊中某人要害,讓他惱羞成怒了吧?”

“林小姐!你就非得這麼字字挖苦嗎?我們過去認識嗎?為什麼你對我好像有深仇大恨呢?”

即便LaveJU和KLDD在商場上是對手,但他們向來和平共處,十幾年下來,也都相安無事的各在流行界佔有一席之地,可她為何要這麼做?

這女人除了會胡鬧外,完全不懂得做生意的困難。再說,她或許就是亞森的女人,故意弄個“乾女兒”的名稱,以掩人耳目。

“我……怎麼會呢?”她坐直身子,再度拿起筷子,夾了塊生魚片放入口,“除非有人行不正、坐不穩,非得對號入座。”

他回到座位后,也大口吃了起來。看來有意思,他當真遇上對手了,既要對抗,他不吃飽喝足怎麼成?

烈兒頓覺疲累地揉揉眉心,從不曾在商場上打過滾的她,從沒這麼辛苦過。

為何這男人會這麼難纏?她暗地裏的調侃與挖苦,難道他聽不出來?或是他壓根沒人性,對於三年前一個陌生女人車禍后的下落,完全沒放在心上?還是他那時正興奮於展示會的圓滿結束,根本不知道被他趕出去的女人出了事呢?

搖搖頭,看來她這三年來的恨與痛,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如他身上任何一樣名牌重要!

“林小姐——”

“什麼事?”她收斂情緒,抬起臉對着他微笑。

他狠狠一窒!為什麼這微笑那麼熟悉……好像……曾在哪見過?

抹了抹臉,他企圖將心底的浮躁給抹掉,“你該知道我來的目的,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她點點頭,“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回答,不需我再重複一遍了!是吧?”

“我想,今天的見面是多餘的。”她笑了笑,“你可以繼續用,後面還有小點心,這些東西我都已付了賬。”

“喂,你——”他怎能讓她就這麼跑了?這女人不但蓄意刁難地,還有意戲弄他,他要讓她明白,他古昊東可不是隨意任人玩弄的!

他立刻起身,追隨着她的背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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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屬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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