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歧卓,快將圓圓送去給大夫診治,一定得醫好她。”徒單飛眸光似箭地直逼向海連琪,面不改色地說道。
“是。”
歧卓立刻將圓圓抱出屋外,這時,屋裏只剩下徒單飛與海連琪。
“你會武功?”他眯着眼問。
事實上,這是早在認識她的第一天就知道的,只是自她失去記憶后,她仿似也失去了武功,但這時候怎麼會對圓圓動手呢?
難道……難道她想起了什麼?
“我不知道。”她坐在椅上,雙眼無神地望着前方。
“為什麼要對她動手?圓圓又沒惹你。”徒單飛走近她,用力掐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
“她……”海連琪緊抱着自己,頻頻發抖。
“說,她怎麼了?”他狠戾地瞪着她,“我不知道你過去的一切,但我不希望你是一個不定時發作的危險人物。”
“我不是……別再這麼說我……我不是廢物,不是——”她像發了狂似地跳起身,欲奪門而出。
“你要去哪兒?”徒單飛用力拉住她。
“我要走……我要回家……”她拼了命的掙扎,“別碰我……你別碰我……你們都好可怕。”
“你別衝動,”他憤而拉住她,“告訴我,是不是想到什麼?不準隱瞞我,快說——”
“別抓我,你抓得我好痛,放開我——”她滿臉淚痕,濕熱的淚滑向雙腮,熾燙她的肌膚也灼痛了她的心。
她已一無所有,信的、愛的只有他,為什麼老天還要這麼對她?
而別人又怎麼看她,只當她是個沒有過去、沒有記憶的廢物?
“你到底是怎麼了?別裝瘋賣傻了!”徒單飛恨得摑了她一耳光,頓時震醒了她,也讓她停止了一切掙扎。
“你!”
海連琪撫着面頰,臉色發白、呼吸抽緊,心口帶着傷痛,一股陌生的感覺攫住她,此刻佔據她心頭的是全然的慌亂、迷惘,和無法釋懷的緊繃——
“我——”
徒單飛瞪着自己的手,眉頭皺得像打了好幾個死結,望着她那對含淚星眸,他心底居然產生一絲絲的自責?
“我並沒有想起任何事,當時為什麼會對圓圓出手,其實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出於一種潛意識,或許我就是屬於那種心性殘忍的女人!”海連琪盯着他,看似平靜地回答他。可她一雙柔荑緊握,早已泄露了她心思的波動。
“你別這麼說,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喜歡看你變得這麼捉摸不定。你這樣的個性教我以後怎麼派人伺候你。”他冷硬地說。
“我從沒要任何人來伺候我,我也不需要,我一個人可以打點好自己的一切,就算沒有從前的記憶,但我不是廢人,你又何苦派一個人來侮辱我?”只要一想起圓圓那咄咄逼人的話語,她便止不住的戰慄。
“你還真難伺候,我好心派個丫頭照顧你,想不到你還嫌東嫌西的,現在可好,圓圓被你打成重傷,你卻連一點歉意也沒有?”他英武剛冷的臉龐微微閃過了一絲抽搐。
“對,我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我就是一個生性殘暴的人,所以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海連琪悍然推開他,跨出房門,腳步絲毫不停歇的拚命往前走。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只知道她得走,走得遠遠的,別再成為別人的累贅與笑柄。
“站住,別意氣用事了,行嗎?”徒單飛快步追上她,用力握住她的肩頭。
“謝謝抬愛,從今而後我再也不是你的負擔了。”
海連琪轉身欲走,可是才跨出一步,她的身子便被鉗住,緊接着徒單飛低下頭,將溫熱的唇覆上她的,輾轉綿吻、兩舌糾纏,那吻剽悍、狂浪到無以復加!
“唔——”海連琪的身子扭動了下,卻推不開他粗獷的身軀。
“嗯……”她舉起拳頭,槌着他的胸膛,可是徒單飛仍是如此強硬且屹立不搖。
慢慢地,海連琪在他強烈又熾熱的吻下逐漸軟化,身子也轉而依附他,就連心也投降了……
徒單飛這才撤離唇,眯着眸凝睨着她。
“你明明恨我,氣我傷了人,為什麼還要我回去?”她心房悸動地問。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喜歡你。”他薄逸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可不知為什麼,在海連琪眼底卻沒有他溫柔深情的倒影。
“可我什麼都不會,除了給你找麻煩,還會莫名其妙的傷害別人,更何況是傷了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算了,我不想在做你的女人中的其中之一。”
她斂下眼,說她不吃圓圓的醋那是騙人的,說她心裏沒有疙瘩那也是虛偽的,她貪心的想要擁有一份真情,一種唯心而愛的真情,卻不是他那寬大為懷的博愛。
“我有過很多女人,這事我從沒瞞過你和欺騙過你,我不懂你還要我對你允諾什麼?”徒單飛眯起狹眸,那低首俯視她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桀傲不馴的獵鷹。
而海連琪當然就是他的獵物!
“可我要的是——”
“我知道。”他伸手溫柔的堵住她的唇,截去她的話,“給我時間,總有一天我的生命里會只有你。”
瞧他說的多麼動人,令人心折,可唯有他明白自己所說的話里的真實性有多少。
因為愛他而早已迷亂心思的海連琪,這時候連理智也鈍化了,禁不住他如此溫柔的誘語,她對他點頭了……
“好,我給你時間,讓你能全心全意的愛上我。”
她抿唇微笑,主動投入他的懷抱,“其實我真的好怕……好怕離開你,好怕你不要我……”海連琪淚盈於睫,小手緊揪着她的衣襟,哽凝着聲調說。
“你這丫頭,害怕還硬要離開,這教我怎麼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他撇撇嘴角,一雙手緊揉着她的肩頭,笑意盎然地說。
她羞赧地垂下秀顏,“其實我不是真心要走,只是不希望你討厭我,寧可選擇離開,至少還留下一絲絲好印象給你。”
“小傻瓜,你要是真走,我會更恨你呀。”他輕柔地撫弄着她的背部,“好了,我們進屋吧。”
“對了,對於圓圓姑娘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我懂,其實仔細想想她也有錯,她跟了我那麼久,我哪會不知道她?她一向心直口快,說話又不經大腦,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惹惱了你,我希望你別怨她。”
“她跟了你很久嗎?”光聽圓圓這麼說她已經很難過了,如今又聽徒單飛不經意的承認,她想要漠視就更困難了。
徒單飛斂起笑容,眯起眸望着她一直的那麼在意?不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的確很久了。”
海連琪聞言,只能默默的掩下眼睫,好克制住自己的滿腔酸楚。
“怎麼,又嫉妒了?”他勾起她的小臉,恣意哂笑。
“沒……沒有,你去看看圓圓吧,我想回房去了。”
經過這番風浪后,海連琪已想通了——她本就是個沒有記憶的女子,他能夠這般照顧她,她是該心滿意足,為什麼還會有剋制不住的野心呢?
“那麼快就想趕我走?”他眉一揚,對她開着玩笑。
“我不是——”她垂下秀顏,喃喃地說:“我倒是希望你能永遠的陪着我,哪兒也不去;除了我,不再關心任何人。可是!可是我知道你辦不到……”
“你還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
徒單飛一把將她摟進懷,輕撫着她的背部,磁性的嗓音輕拂她耳畔,“別緊張,在我心底你是最重要的。你不是允諾過我,給我時間嗎?既是如此,就別太急,我想終有一天我會屬於你的。”
海連琪心一動,偎在他懷中不言不語。她告訴自己要有信心等着這一天來臨,她一定要有信心才成……
***
俞快步地往朝海連天的房間邁進,一推開房門,他便急急說道:“大公子,一切都準備好了,不知何時出發?”
“這挑戰書給徒單飛了嗎?”侮連天瞪着案上的進攻策略,他發誓這回一定要將小琪救回不可。
無論她認不認得他,不可否認她永遠是他的親妹妹,做大哥的又怎麼能受得了兩人相見不相識呢?
“挑戰書已發,就怕他不敢過來。”俞重重地哼了聲。
“他會到的,我有把握他絕對會到。”海連天雙拳緊握,心底的憤恨與不滿可一點也不比俞少。
“我早已打定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如果真救不回小琪,就與徒單飛同歸於盡!只要上天憐憫,能在死之前和小琪相認,我也瞑目了。”
俞聞言,一張老臉驀然轉白,“不會的,我們的目的只是救回大小姐,又不是要找人拚命,大公子您不會有事的。”
“這可難說,徒單飛這個人向來居心叵測、手段狠毒,我必須要有這心理準備。”
“公子……”俞已老淚縱橫。
“別哭,我又不一定會死啊!”海連天真拿他沒辦法。
“別再說死這個字了。老奴相信七彩火球的厲害,公子必能安然的將小姐救回,如果真要有人犧牲,死的也該是老奴,不會是您啊。”俞拚命拭着淚,嗓音哽塞不已。
“你也更是的,瞧你緊張的。”海連天搖搖頭。
但他心底卻有個聲音不停吶喊着:小琪,等着我……等着哥來救你了!
***
“大人,這是戰帖。”
歧卓立刻呈上今兒個剛收到的挑戰書。
“是海連天,他約我在‘黃沙岩’見面。”徒單飛看了看內容,不禁笑道:“想不到他還真急,竟然就約在午後,想必是有萬全的準備了。”
“大人,要不要我派人去黃沙岩查探虛實?”
“不用,他們此刻一定是戒備森嚴,這時派人過去只是找死。”徒單飛伸手阻止。
“可我又擔心海連天要詐。”歧卓一向護主心強,凡事都不敢掉以輕心。
“難道你忘了誰在我手上?”徒單飛抿唇道。
事實上,在他篤定的笑容背後暗藏着某種不定的煩憂,每每一想起她將離開他,或是自己正在利用她,他心底便酸澀的不得了!
“屬下知道有海連琪這個人質,可還是不能不防呀。”歧卓忿忿又道:“偏偏他們似乎心裏有鬼,今早才送的戰帖,時間竟定在午後,離現在只差兩個時辰,根本就是不給我們準備的時間。”
“別慌,兵來將擋永來土掩,我們只管見招拆招。”徒單飛明白對方了心置他於死地,他不得不防。
“我懂,屬下定會小心的。”他拱手道。
“吩咐下去,我們這就出發。”徒單飛遂道。
“是。”
歧卓領命挑了數位精壯敏捷的士兵跟隨前往,當然海連琪也在其中,只是她並不知道此行的目的。
於是一路上她都提心弔膽地問,“飛,你們是要去哪兒?為什麼要帶這麼多人?”
“去會敵人。”他淡漠地說。
“敵人!”
“對,就是那位自稱是你大哥的男人。”他回首笑看她,卻見她怔忡着表情,滿臉憂色。
“怎麼?怕他真是你大哥?”徒單飛與她共乘一騎,單手緊緊圍攏住她的纖腰,帶笑的語氣是如此不尋常。
海連琪心口一提,轉首問他:“真是他嗎?”
他的表情回復冷淡,“不是。”
“那麼我有大哥嗎?”她突地一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徒單飛望着她的後腦勺,“無論你有沒有大哥,可這個自稱海連天的人並不是,他只是想藉由你來消滅我的敵人。”
“這個你說過了。”海連琪悠悠沉吟,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個沒記憶的女人,為何大家都要利用她呢?
她過去是誰?究竟是誰?
“別想太多,只要記得你是我的人就行了。”徒單飛對她扯開嘴角,冷岸的眉宇間凈是笑意。
“可是……”她真的覺得好茫然呀。
“就快到了,我們可與他對質看看,到底我說的是真還是假了。”於是海連琪就在這份茫然中來到了黃沙岩。
一到該地,徒單飛立刻舉手命令大伙兒停止前進。
“歧卓,看看他們來了沒?”
歧卓正想拔聲詢問,突見對面岩石上出現對方的大批人手,海連天正好站在這群人的中間。
當海連天一見到海連琪,連忙激動地喊道:“徒單飛,快將我妹妹放過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徒單飛揉揉鼻子,低頭笑說:“別演戲了,你以為幾句話,她就會聽你的嗎?”
“為什麼不會聽我的?我是她的大哥。”海連天揚聲說。
“哦?可為什麼她不認得你。”徒單飛一手抓住海連琪的柔美,回首對她膩笑了下。
“是不是你對她下了蠱?”海連天氣得渾身顫抖。
“下蠱?!哈——虧你想得出來!”徒單飛直搖頭。
這時俞不知從哪兒沖了出來,一看見海連琪,立即老淚縱橫地嚷着:“大小姐,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們,他是大公子,我是俞管家呀。”
“俞管家……”海連琪揉着太陽穴,腦子似乎在剎那間劃過一道不甚清晰的影象。
徒單飛見狀,擔心她會因而想起什麼,於是拔聲一喊,“你們這些延禧的餘孽,還不快束手就擒?”
“好,你就等着吧,看看是我們被擒,還是你們被逮。”
海連天右手高舉起七彩火球,對着徒單飛道:“快將海連琪放過來,否則我這顆球一扔出去,你們必死無疑。”
徒單飛利眼一眯,立刻將海連琪拉到身前,“你不是說她是你妹妹,她就在我身邊,你下得了手嗎?”
“小琪——你可是用七彩火球的高手,應該知道怎麼閃避,你快閃!”海連天對着她拔聲喊道。
“七彩火球……”海連琪看着它,突然腦子一陣重晃!
好似想起了什麼?可又連貫不起來——
徒單飛驚見這情況已偏離了他所能掌控的範圍,於是打斷他們說:“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不算是英雄好漢吧?”
“英雄好漢不是由你嘴裏說出才算數,我現在只求要回我妹妹,是你劫持了她,你說,誰才是道道地地的狗熊?”侮連天氣得渾身發熱,拿着七彩火球的手也頻頻顫抖。
“那好,現在你可以動手了。”徒單飛緊鉗住海連琪目光露出佞笑。
“飛——”海連琪震愕地轉首看他。
“噓……別急,我會解釋。”他柔柔一笑,但笑意卻如此冷酷。
“好個徒單飛!”海連天上前跨出一步,雙方人馬各展開攻勢,對峙不下。
“為什麼……難道他真是我哥?”她的心頓時大亂。
徒單飛猛地伸出一手橫隔在她咽喉處,“少廢話,兵不厭詐你聽說過嗎?除非你要我死。”
“你!”海連琪心一擰,看向對邊的海連天。
那位是她的大哥……她的大哥嗎?她該怎麼辦?該往哪邊走?又該相信誰?
徒單飛這男人不能信,那她又能信那個她完全沒有感覺的海連天嗎?
蒼天在上,幫幫她,救救她吧!
“小琪、小琪……別慌!”海連天深吸了口氣,緩下氣慢慢說:“還記得咱們師父的交代嗎?七彩火球的威力與逃脫方式?”
“師父!”她恍神地想掙脫徒單飛的鉗制。
“別動。”徒單飛緊抓住她的胳膊。
或許被鉗制太緊,海連琪心底倏然升起一股反抗意識,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赫然提氣對徒單飛出手,招招強勢、寸寸逼近——
徒單飛在沒有心理準備下,已被她揮開,只見她身形飄忽、捉摸不定,可以想見她的輕功定是不錯!
海連天見狀心中暗喜,見機不可失,他立刻向徒單飛執出七彩火球。
那七彩光芒倏然從天而降,凝住了海連琪的心神!見火球直向徒單飛方向飛馳,她心底一驚,猛地拔高身形,倏降在他面前打算為他擋下那火球威力!
“不要啊!大小姐——”
俞沖向前,回身運氣發功擊向火球,剎那間火球光焰四散爆裂,強大的威力全被俞內力所吸收——
砰的一聲,他五臟六腑均移了位,最後七孔流血地撲倒在海連琪眼前。
就這一聲巨響,將海連琪失去的記憶全給震了回來,當她望見躺在地上,凄慘無比的俞時,禁不住淚流滿面,“俞伯——俞——”
她想沖向前看看倒地的俞,反被徒單飛給抓住。
她激憤得迴旋反擊,可這次他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海連琪幾次出手都無法脫身。
“重拾記憶后怎麼又變得這麼火爆,想想,我還是喜歡你失去記憶時,依附在我懷裏讓我輕憐蜜愛的模樣。”
徒單飛拎住她一隻細腕,俯身壓制住她,曖昧地與她對視,還語出狎肆。
“放開她,”海連天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琪兒,你大哥要我放開你,你說我有這麼笨嗎?不過……我倒要謝謝你剛才捨命救我。”他對她眨眨眼,抓着她皓腕的手指還不懷好意地直往上爬。
“你……你……我好恨!”
海連琪強忍住淚,絕沒想到她禁錮的一顆心卻在喪失記憶的這段期間卸了防,竟會……竟會愛上他這個敵人!
倘若她死了,她又怎麼有臉去見義父?
“別恨,因為你根本恨不了我……”
徒單飛雙眼狠戾的一眯,對海連天道:“我要帶她走,畢竟她現在是我手中的籌碼,而我也奉勸你趕緊打道回府去,該放她回去的時候我定會放開她。”
“徒單飛,你不是人!”海連天對着他吼道。
“隨你罵,無妨。”他笑着回應。
“放開我,我要看看俞伯,他為了救我而受傷,我不能不管他。”海連琪不停扭動着身子。
“不用看,他已經死了。”徒單飛面無表情地說。
“啊!俞伯……”海連琪已是淚流滿面,瘋狂喊道。
“別叫,我們走——”
徒單飛對海連天投以一抹勝利的笑容,這才鉗住海連琪離開了黃沙岩。
可一路上海連琪已不如來時那般恬靜,不時做出反抗、掙扎的動作,這一切看在徒單飛眼中只覺好笑。
“你就要這麼瞪着我才舒服嗎?”他拿出一根粗繩捆緊她的雙臂,“嗯,這樣要安全多了。”
“當初我落崖時,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救我只是為了打擊我們,那你就錯了。”她冷着聲,眼中有悔有恨。
她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當初為何不死得徹底些?
“你說像你這麼美的女人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
徒單飛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地打量着她,手指還不軌地在她細緻的臉蛋上遊走。
海連琪趕緊別開臉,“別碰我。”
“人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麼不能碰的呢?”他嘶啞低笑。
“你別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來侮辱我,當時的我是付出真情真愛,不像你——不像你一直都拿我的愛戲侮我、控制我!”
海連琪抑制不住滿腔情淚,尤其在見到他臉上那道自得且毫無溫暖的笑容時,心脈間的抽動更遽、更深。
“這話可是你說的,又怎麼知道我對你不帶情愛?”他的雙眼眯成一條線,一字一字道。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她冷冷一笑。
“我當然有了,而已是愛你愛的不得了。”徒單飛恣意哂笑,那炯亮犀利的眼神足以令她受不了。
“算了。”海連琪抿抿唇,淡然地說:“或許我該換個說法,這全世界只要是姿色尚可的女子你都愛。”
“哈……”徒單飛赫然大笑,“你真是了解我,想想有你這個小女人跟在身邊,可一點兒也不會寂寞了。”
“我會想盡辦法逃,逃得遠遠的。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帶着你的頭顱一塊兒回去見我大哥。”海連琪目光含仇的凝睇着他。
“好,我等着這麼一天。”
徒單飛猛一揮鞭,載着心思各不同的兩個人的馬兒即迅速往前直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