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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蕭慎又來教室找我:“考完古文了,要請你吃飯的呀。”
“不用……”我連忙搖頭。舉手之勞,騙碗面吃已經很夠本。
“那怎麽行,我答應過你的,一定要做到嘛。”
我在日記里寫,真喜歡蕭慎,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只有他做到不欺騙,即使是對紀念這樣的傻瓜。
(突然放聲大哭:555哇哇……藍藍是壞人!
眾鄙夷地:陰謀家……)
三)
自然而然和蕭慎親密起來。四方都是密不透風的冷淡與嘲笑,如果前面能有一個溫暖的出口,所有壓抑的情緒都會自然而然向它奔涌而去。我幾乎是把所有的溫情和友善全傾注在蕭慎身上,這個俊朗文雅有着暖洋洋笑容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他關心我,尊重我,從來…………不……欺騙我。
與蕭慎的友誼似乎莫名地助長了我的勇氣。再被人,尤其是李少非欺侮的時候,雖然還是做不了有效的抵抗,但起碼可以憋足力氣目標明確地給他們一瞪。
為了避免再發生午睡時被鎖在宿舍里鬧劇,我漸漸省略了那段睡眠時間。午休的兩個鍾頭就在口袋裏揣幾張抄好的單詞表,爬到校廣播站的陽台上去背。這裏離教學樓和宿舍區都頗有距離,除了廣播時間以外都相當清靜。陽台上能享受到冬天寶貴的陽光,周圍密密環繞著四季都枝葉繁茂的榕樹,說不出來的安逸舒適,當然如果牆上沒有惡狠狠刷上去的“不準在此地大小便”的話,情調會更好。
背完所有單詞,坐在地上背靠欄杆有些昏昏欲睡。
“小……白。”
聲音陰森森從腳底下冒出來,嚇得我一身冷汗連滾帶爬後退好幾步。
“小~~~~白~~~~~~~”
還增加了顫音效果。我倉皇四顧,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是大白天的吧?……只,只聽說過會在這裏踩到米田共,沒聽說過會撞到鬼啊……
“小,白!”鏗鏘有力落地有聲之後便是得意的大笑。這回我看清楚了,李少非正踩在樹上仰頭沖我擠眉弄眼。那棵榕樹頗有資歷,青翠的枝葉有不少蜿蜿蜒蜒越過欄杆伸進陽台里來。
“干什麽。”我鼓起勇氣給他一個“你真討厭”的表情。
“不睡午覺原來是跑來這裏,害我到處找你。”
他來找我絕對不會有好事。我警覺地豎起耳朵和他拉開距離。
那家夥身手敏捷,雙手搭住欄杆,一個漂亮的起躍就翻上來,穩穩落在我身邊:“你最近和蕭慎走得很近嘛,恩?”
“關你什麽事哦。”
“喂,你這是用什麽態度和我說話?”他狠狠捏我鼻子,我“啪”地打掉那隻討人嫌的大手,他變本加厲改用雙手扯我的臉,扯得我齜牙咧嘴,劈里啪啦拚命拍打他胳膊都沒用,“對我這麽凶,恩?我看你明明對蕭慎就挺溫柔的嘛。”
“他是好人。”我言簡意賅。
李少非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他?蕭慎根本不是好東西,你少被他那副假惺惺的樣子騙了。”
“你才不是好東西!”聽他詆毀蕭慎我比自己受欺負還要憤怒。
“你……”他剛要發火,頓了一下,搖搖頭放軟口氣,“好了,不說那個掃興的男人。小白,這次溫書假我要出海玩玩,你也一起來。”
“不要。”說不定一上船就給你們推進海里養魚了。
“為什麽。”他口氣又硬起來。
“不……想去,我要溫書。”
他看了我一會兒,問:“是蕭慎叫你去的話,你去不去?”
我本來不想回答,但沒有說謊的習慣,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去。”
李少非英挺的眉毛慢慢皺起來。忽然伸手撈住我的腰往腋下一夾,不顧我驚聲尖叫又從欄杆翻回樹上。“乖乖在這裏獃著。”那混蛋我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往腳下看的我一個人撂在樹枝上,“給你二十分鍾想清楚,願意跟我出海了我再放你下來。”
然後這個面目可憎的人就滑下樹大搖大擺走開了。
我又氣又怕地抱着樹枝,這個人……他明明知道我恐高……
東張西望了一陣子,確認這時候不會有人經過這裏,我差點哭出來,算了,就算有人看見我這副模樣也不見得就會救我下去,被當成猩猩展覽倒是比較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