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才短短三天時間，連無名終於明白了「江湖事」，更親眼見到了「江湖人」的無恥。
大廳里，連城坐在首座上，冷眼看着第三度來訪的不速之客。
「連老爺，今日前來是來要個結果，不知連老爺的決定為何?」岳為尹手上拿着把扇子輕搖，語氣閑適。
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相貌平常，但是一身衣著作工精緻，連頭飾也綴上了光燦奪目的寶石，全身裝扮得貴氣這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富室少爺。
沒錯，岳為尹便是「岳山莊」的少王。
岳山莊曾經是天下首富，可惜近幾年來，天下第一的名號被江湖的新興勢力「龍商會」取代了，而龍商會更挾著有如滾雪球般的勢力鯨吞蠶食岳山莊的產業，讓岳山莊旗下的事業不但減少了一半，還不斷地持續損失，這令當家作主的岳為尹又氣又急，就想出了下猛葯的方式想救回家業，那方法的關鍵人物就是楊洋，而楊洋現今在連府里，他自是要上門討人了。
「要我交出楊洋是萬萬不可能，岳公子請回吧，不必再浪費口舌了。」連城淡漠的拒絕。
「連老爺此話說差了，楊洋與我岳山莊有過承諾，岳山莊救他出官府大牢，他就要為我做一件事，在事情未辦成之前，楊洋都算是岳山莊的人，連府沒資格包庇楊洋。」岳為尹態度強硬。
「楊洋有無失信，你心裏明白，他的確去執行你交代的事，雖然是失敗了，但也算還了承諾，他和岳山莊已無牽連。」連城正色表示。
岳為尹撇撇嘴，「連老爺，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失敗就不能算數，成功才是完成承諾的條件，楊洋仍欠岳山莊人情。」
「楊洋失敗，就代表能力不足，你強逼他再赴險境，下是要置他於死地嗎?岳山莊這等作法未免太狠毒了。」連城冷厲指控。
「倘若楊洋做下到，當初就不該答應與我岳山莊合作，既然岳山莊做到了承諾，楊洋也必須完成，要不，他仍會成為官府的通緝犯。」岳為尹語帶威嚇。
連城輕冷一笑，「區區官府，有何可懼，這點小事不勞岳公子擔心。」
「以連老爺的身分，官府之力自然不放入眼裏了。不過岳山莊也不做吃虧事，楊洋會失敗是因為受到同伴連累，否則以鬼盜之能，怎可能下成功?若連老爺能助好友一臂之力，要成事是輕而易舉，畢竟『神偷鬼盜』可是最好的搭檔。」岳為尹的話裏有話。
連城神情不變，淡淡回應，「我並非江湖人，也不是什麼神偷，更沒有如此大的能力，你認錯人了。」
「瞞者瞞不識，識者不能瞞，連老爺何必再隱藏呢?由你救人時所使出的武功，我就懷疑起你的身分，正巧岳山莊和朝廷有些交情，特地探聽後，便能確定連老爺就是昔日的神偷江風。
「當年神偷江風和醉鳳公主之事鬧得天下人皆知，而後神偷便突然從江湖上消失，其實是與醉鳳公主雙宿雙棲退隱去了，更改了名字，改邪歸正成了造福鄉里的善心人，真是讓人想不到啊，莫怪全江湖人都找不着神偷江風了。」岳為尹一臉做作的吃驚神情。
連城儒雅地笑了，身子往後靠入椅背里。「岳公子，你想威脅我?」
雖然他在笑，但是眸光卻冰寒得嚇人，岳為尹不由得瑟縮了下，但是想到連城有把柄在他手上，自己何須怕他呢?於是他又挺起胸膛，扯著笑說：「連老爺這麼說就太傷感情了，我只不過想找到讓我們雙方都能滿意的方法，連老爺喜歡助人，一定不忍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失信於人，岳山莊也不願失去應得的利益，那何不讓『神偷鬼盜』再聯手合作?只要完成承諾，岳山莊保證不再為難楊洋，連老爺是神偷這個秘密也會如石沉大海，永遠不會泄漏出去的。」
「若我不答應，你就要讓全部人都知道我的身分是嗎?」連城還是一臉平靜。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龍商會欺我岳山莊太甚，步步進逼、下留喘息空間，帳本是生意人最重要的東西，要了解龍商會，要打擊龍商會，就必須從帳本下手，不管花多少代價，我都要得到帳本，即使是下擇手段。連老爺是聰明人，應該不會把事情弄得那麼難看才是，否則後果就要閣下自行負責了。」岳為尹不再客氣，撂下重話。
「天殺的!姓岳的、你這混蛋，你要找的人是我，別牽連別人，大爺跟你走。」楊洋忍不住了，暴怒地沖入大廳。雖然他答應下出面，讓連城為他處理一切，可是他真看下下去了。
連城站起身，輕暍一聲，「楊洋，別衝動。」
岳為尹露出個虛假的笑容，「楊洋，你要聽你好朋友的話，不可以衝動，這是為了你好，省得你逞強送命。」
楊洋怒斥，「岳為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不會拖不相千的人下水，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和連府無關。」
「楊洋，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遲了嗎?若非因為你，連老爺的身分也不會泄漏。現在事實已造成，你若想了結這事，就是儘快完成你對岳山莊的承諾，可惜這點你沒有能力獨立完成，我只好請連老爺幫你了。」岳為尹得意的說。
「混帳，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賠上我的命，我也不求人幫忙，你最好死心，別再打連府的主意。」說什麼他也下讓好友為自己再入江湖。
岳為尹輕哼一聲，狡猾地轉著話說：「若下能成功，即使賠上你的命也沒用，那也算是你沒完成承諾，到時還是要連老爺替你收拾善後。」
楊洋氣壞了，下顧身上的傷勢尚未全好，掄起拳頭就要揍人，「該死的小人，你竟敢這麼說……」
連城快一步擋下他，「住手，退一旁去。」
「老大。」楊洋氣憤下，往日的稱呼順口而出。
「退一邊。」連城沉着臉下令。
楊洋滿心憤懣，但還是順從地退後。
「別惹我生氣，我要殺你易如反掌。」這種話他已經太久沒說了。
連城的氣勢讓岳為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陰惻惻地反駁，「我早想過你們會有這種反應，所以我若有個意外，連府的秘密會在最短時間裏被散播開來，往昔的『神偷鬼盜』可不是善心人士，叱吒江湖時也樹敵下少，一定有許多人會很高興知道神偷的下落，到時連府還能平靜度日嗎?」
「你以為這麼說會讓我害怕嗎?」連城臉色更是陰霾得嚇人。
「你可以不怕，但是我記得你還有妻子女兒，她們都是無法自保的弱女於，能在殘酷的江湖鬥爭里活下去嗎?我想你不會想讓自己所愛的人冒這種險吧。」家累就是連城最大的致命傷。
連城靜默了下來，沒有回話，楊洋氣得再次破口大罵·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和連無名一起躲在側門偷看廳里情形的芳華忿忿不平地咒罵著。
連無名貝齒輕咬着唇辦，她心裏當然很生氣，不過她看得出情勢對爹很不利。那個姓岳的小人拿她和娘去威脅爹，爹什麼都可以下在意，但絕對不准她和娘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岳小人真的抓到爹的弱點了。
該死的混球!她在心裏暗罵著。
該怎麼辦?她要怎麼做才能幫爹?爹對娘發過誓，這輩子不再踏入江湖一步，爹是絕對不能食言的，但是岳小人又咄咄逼人，楊叔卻只會和人對罵，沒半點肋益，而爹所結交的友人都是平凡百姓，根本派不上用場，怎麼辦啊?連無名陷入沉思里。
芳華見她一直沒出聲，關心輕喚：「小姐，小姐……」
連無名回過神看着她。
「小姐，你在想什麼啊?」
腦海里有個主意逐漸成形，連無名看着她慢慢說出：「芳華，如果由我出馬去偷龍商會的帳本呢?」
芳華吃驚地張大嘴，「小姐，你……你在開玩笑吧?」
「不是。」
「什麼?小姐，你瘋了嗎；：」芳華直言叫出。
連無名竟然愉快地笑了，「對，就是這種反應。」
下定決心後，她即大方地走入大廳，清亮的嗓音掩蓋了吵罵聲。
「別爭了，讓我去，我去偷帳本。」
一時間所有聲音都消失，靜得針落可聞，眾人的目光都定在連無名身上。
靜默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有人從驚愕里發出聲音。
「胡鬧。」連城嚴斥。
「亂來。」楊洋也不客氣地出聲責備。
連無名看向目下轉睛地盯着自己，連嘴巴也訝然張開的岳為尹，這種表情與其說是被她的話嚇到，倒不如解釋成驚艷到目瞪口呆較適合。對於這種反應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她輕咳幾聲，對他開口，「你說呢?」
岳為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壓下見到絕麗佳人的興奮心情，努力漾出最真誠的表情，「這不是遊戲，實在不適合小姐去冒險。」
「這就對了，因為大家都這樣想，所以沒人會對我有戒心，我要偷帳本就容易多了。」這理由絕對充足。
「這事和連府並無關係，我沒同意要瞠這渾水。」連城忙說明。
「爹，事實擺在眼前，你該比我更了解是避不過的。」麻煩上身，已經甩不掉了。
「寶寶，你根本就不明白偷帳本是多麼危險的事，你也不懂武，如何進得去守衛嚴密的龍商會?不要說孩於話了，還不快進去。」連城的臉色很難看，他不隨意讓外人見著女兒的花容月貌，免生事端，尤其是岳為尹這種下流的人。
「爹，誰說要會武功才能偷帳本的?而且在經過楊叔的事之後，我相信龍商會絕對
會將帳本藏得更好，派更多的守衛看護，想憑武功去偷，一定不會成功的，但若是換成個不會讓人起疑的人混入龍商會，再伺機行動，還怕帳本不到手嗎?這個方法更棒吧。」連無名心裏暗暗佩服自己能想出這個好法子。
「方法不錯，但應該另選人去做，而不是你。」他不會讓寶貝女兒去做這種事。
「爹，方法是我想的，當然由我來執行最好了，畢竟龍商會下是普通的地方，一般人哪可能混得進去，我卻有辦法可以進入。還有，那個龍臨威也非尋常人，若沒足夠的智慧與冷靜，一定會被看穿企圖的，我的頭腦有多好，爹是很了解的，而且這事關係到連府和楊叔，只准成功不準失敗，敢有這個把握的人，恐怕也只剩下我一人，所以捨我其誰呢?」她詳細地分析並做出結論。
「侄女啊，你可有想過萬一東窗事發失敗了，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楊洋大聲提醒她。
連城低暍，「別說了，我下會讓寶寶去的。」他連想部下敢想像。
連無名卻笑着回答，「我也想到了呀，不就是沒事離開嗎?楊叔，你和爹都知道，龍臨威還算是個正派人士，龍商會會規更規定不得傷害弱小，如果下幸我的計畫失敗，龍臨威頂多斥責我一番便放人，我不會有性命之憂，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寶寶，不管你有再好的理由，爹都不准你涉足江湖事，我絕對不會答應。」連城再次硬聲拒絕。
連無名神情和父親一樣堅決，「爹，你會答應的。」一定會的，因為別無選擇。
她終於可以為家人做一些事了，連無名臉上悄然揚起一朵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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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降臨人間，白天的溫度仍教人感到悶熱，但是夜裏已有濃重的涼意，樹木也開始轉變顏色，代表這個季節的菊花，更是態意的開放，準備招搖一季。
這一日午後，雖然還是太陽高照，不過倒吹起了陣陣秋風，是個難得的秋高氣爽天氣，正適合到郊外踏青遊玩。
兆城郊外，遠遠地，就看到三名男子騎著馬緩緩而行，優閑的姿態和四周美麗的景色很相配。
走在後頭的一名大漢，愉悅地伸展着四肢，「難得可以放鬆一下，真舒服。」
「王左，也沒見你做什麼，應該喊累的是會主吧。」他的同伴出聲嘲笑。
「會主身強體壯，才沒那麼容易疲累。不過人不是鐵打的，再強壯還是要休息，你看會主的心情不也一樣很好。」王左回應道。這麼好的天氣本就該輕鬆享受。
走在前面的灰衣男子聞言淡笑不語。即便侍衛沒有叫出稱謂，但他那一身卓爾不群的氣質早已點出主子的身分。粗獷的瞼形，五官分明，尤其濃密的劍眉下那雙墨黑的眼眸，散發著懾人的沉穩光芒。他的相貌雖稱不上俊逸，卻散發出一股凜然正氣，高姚碩實的身材彷佛蓄滿了力量，讓人望之生畏不敢靠近，但是又能得人好感，讓人打從心底相信他絕非是個奸險之徒。
他是誰?他便是名動天下的龍商會會主龍臨威。
龍商會是當今天下最有勢力的組織，其勢力橫跨黑白兩道，擁有的產業從酒樓、飯館、賭場、銀庄、客棧、布莊、藥鋪……舉凡能說得出的行業，龍商會都有涉入，財勢大到連朝廷都忌憚三分。
龍商會的崛起雖不過是近五年來的事，但勢力擴張的速度卻叫人咋舌，最大的功臣便是會主龍臨威了。他聰明冷靜，行事果斷，作風強悍，是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又有識人之明，覓得一群忠心精明的手下，上下一心為龍商會打下了傲人的基業。
明白了他的身分，便會不由得讚歎，能建立出如此大功業的男人，合該是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有雲、有風、有野花綠蔭，一行人適意地欣賞著四周的美景，這時卻有刺耳的尖叫聲殺風景地響超，不遠處有兩名女子正狼狽地相偕奔逃，在她們身後有五個大漢嘻笑地追着，一看便知道又是惡霸調戲弱女的戲碼了。
「救命!救……救命啊……誰來救人……救《叩!」
青衫婢女扶著嬌弱的主子踉艙而逃，亟欲逃開身後的惡徒，可是主子一個不穩摔倒了，連帶讓主僕兩人都跌倒在地，惡漢輕輕鬆鬆便追了上來。
「美人兒，我說你跑不了的，何必多此一舉呢?乖乖地陪大爺樂一樂，大爺會疼你的」惡漢之一邪笑的說。
「別過來，不要過來，不准你們傷害我家小姐，下可以!」忠心的婢女張開手臂護住身後的主子。
「小丫頭，大爺們對你沒什麼興趣，滾到一旁去。」一個大漢不客氣地大力推開
她，涎著臉要貼近坐在地上的雪衣女子。
「走開，不要……不要過來，走開、走開啊……」雪衣女子邊揮手邊掙扎著向後退，無助地想擺脫惡漢。嬌柔的嗓音帶著顫抖驚恐，令人聞之不忍。
「小美人，別躲，你這麼漂亮，大爺決定要娶你做老婆!」較急色的惡人已迫不及待地向美人撲了上去。
「走開，不准你碰小姐，滾開……」危急時刻，被甩到一旁的婢女趕緊衝上前擋在主子之前，對惡徒拳打腳踢。
「賤丫頭，你攪什麼局啊，滾!」大漢不留情的揮拳揍去，婢女被打得凄叫一聲，毫無招架能力的整個人飛起摔下，這次就無法再爬起身了。
「啊!」雪衣女子驚叫，掙紮起身急奔向前，抱住婢女焦急呼喚，「芳華，你怎麼樣了?芳華、芳華……你有沒有事?嗚……芳華……」她無措的哀聲痛哭。
「美人，只要你肯聽話，那死丫頭就不會有事。來，讓大爺抱一個，別不好意思，來啊……」
為首的漢子大聲淫笑着，魔掌再次伸向無力反抗的女子，眼看就要將到美人抓入懷裏，卻在下一刻抱着被暗器射中的手跳腳痛叫。
「天殺的，誰敢暗算本大爺，快滾出來!」
一道人影飛躍到惡漢們面前，「就是你爺兒我。」王左冷笑出聲。
「你是誰?竟敢管你大爺的事，不想活了。」大漢瞪着王左怒叫。
「是有人不想活了，不過不是我，而是你們這些在光天化日下欺陵弱女的惡徒。」王左平靜地駁回。
為首的漢子一臉陰狠，「小子，你知道多管閑事的下場嗎?就是討打，兄弟們上!」
一個手勢，五個大漢一起攻向王左。
王左哈哈一笑，掄起拳頭應戰，就見他身形俐落地在那幾個惡漢中移動，這邊出一拳，那兒踢一腳，每一招都沒落空，引來一陣陣的哀叫聲：反觀惡漢對他的攻擊卻是落點不對，不但沒招呼到他身上，有的還被王左引得打中自己人，殺豬般的叫聲此起彼落的響著。
屬下的表現讓龍臨威搖頭笑了。
鄭右見狀，沒好氣的叫道：「王左，和一群下三濫有什麼好玩的，快點解決，還是你不夠力要我幫忙?」
「不用、不用，馬上就好了!」王左話語一停，五名大漢一致慘叫，分別從五個方向被打飛出去，砰!重重的落地哀號。
「閉嘴，幹壞事前你們是下足應該要先弄清楚兆城是誰的地盤呢?」王左一臉的兇惡。
其中一名惡漢忍痛從地上爬起，臉色蒼白地擠出話，「你……你們……難道你們是……龍商會的人?」
鄭右冷冷點頭，「你們很幸運，剛好遇上敝會的會主。」
惡漢們瞪大眼珠子看向還在馬上的沉穩男人，對上他冰冷的目光後，顫抖得有如寒風中的落葉，驚喊一聲：「快逃啊!」隨後便沒命般的手腳並用逃命去了。
「竟嚇成這樣，真沒用!」王左嫌惡地撇撇嘴。
「芳華，你醒醒，芳華、芳華，你別嚇我啊，快醒來，芳華……」女子哭泣的聲音拉回王左等人的注意力。
芳華咳了幾聲，啞著嗓子回答，「小……小姐，我沒事，你……別擔心，我……我們是不是……獲救了?」
雪衣女子哽咽地點點頭，「好像是，我們該要謝謝人家。」
主僕兩人艱難地互相扶持站起，垂著頭向王左道謝，「謝謝壯士的搭救，小女子感激不盡。」說完，兩人還倚身行禮。
王左忙搖着手，「小姐，你們謝錯人了，該要謝謝我的主子才對。」
她們再轉個方向，恭敬執禮，「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龍臨威淡應。
雪衣女子在婢女扶助下站直身子，她緩緩的抬起臉，看向眼前的男人，立即聽到訝然的抽氣聲，龍臨威幽深的眸子裏浮上了一抹驚艷。
她再垂下臉，柔弱堪憐地說：「公於雖是舉手之勞，卻救我們主僕免於萬劫不復，只說謝謝實在太輕微了，可是小女子身無分文，除了謝意外也提不出更有力的感激了，對不起。」
好個清麗脫俗的美人，絕美的容顏就算是天仙也比不上，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從不輕易為女人動心的龍臨威也下禁心神蕩漾起來。他連忙壓下怪異的感覺，平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