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只好到前院坐在搖椅上,搖啊搖,滿心的鬱結沒減輕,反而弄得她頭昏腦脹,折騰了許久,最後她再回到客廳,縮在沙發里,焦心的等着他回來。
隨着逐漸拉長的光影,越來越昏黃的光線,她不用看時鐘也明白近黃昏了,同一個姿勢擺久了讓她腰酸背疼,她不適的挪移身子,再換個坐姿,心卻是一寸寸的沉入寒冰里。
他真這麼狠心,將她丟在屋裏,不擔心留她在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遠地方會有危險?不擔心她可能會發生意外?也不擔心她害怕孤單,難過哭泣?
只為了個誤會,他不聽自己的解釋,就無情的丟下自己離開,教她痛心的懷疑,他對自己到底有多少的真心?他又抱着何種的心情與她在一起?
無數的想法爭先恐後的進入郝晴的腦里,全都報憂不報喜,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受不了的跳起身,衝出別墅。
夕陽西落,柏油馬路經過一天的曬烤,仍散發著溫熱,雖然太陽威力減弱了,但是仍讓郝晴蒸出一身熱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在澎湖,她無親無友,只能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希望身體的勞累能逼使腦袋休息一下,別再胡思亂想。
不知道走了多遠,她在一棵路樹下休息,看着遠處的太陽降入海平面,天色暗下,路燈一盞盞亮起,青白的燈光更照得她身影孤寂。
她好想家,想回家,這時她才想到,她可以回家啊,有了目標,郝晴撐起疲憊的身子往回走,她想家,想台北,應該是美好的假期,至少在今天中午前是這樣,現在卻成了她的傷心惡夢,她不要再留在這裏了。
好不容易,在她筋疲力竭的快倒地前,那前院有着綠竹的白色別墅終於出現在眼底,郝晴加快腳步,推開鐵門,她小跑步穿過院子,手還沒碰到大門門把,門就被大力拉開,門后是她等了一下午的男人,他一臉的氣急敗壞。
「該死的,你跑去哪裏了?」
郝晴抿緊唇,強壓下狂涌而上的酸楚,不發一語的推開他,直往樓上沖。
「娃娃……」安德烈隨後追着。
回到卧室,她從櫥里拿出自己的旅行袋,將自己的衣服、物品雜亂的塞入。
「你在幹嘛?我們明天才回台灣。」安德烈連忙拿走她的旅行袋。
郝晴搶不過他,索性不要了,她抓起自己的背包,裏面有證件和錢包,也足能讓她離開,她往外走。
安德烈丟下旅行袋,在她踏出房間前抓住她。
「放開我。」她被逼出聲,奮力要掙脫他困住自己的臂膀。
「娃娃,不要鬧脾氣了。」
他竟敢這麼說?!郝晴忍氣冷笑,「既然你認為我對你居心叵測,為什麼還要留我?我肯自動離開,你應該開心慶祝。」
「抱歉,是我口不擇言。」安德烈將她擁得更緊了。
他一冷靜下來就懊悔了,他話說得太重了,有居心的人說是郝晴,不如說是他,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單純,她只是不小心刺中了他心底最傷痛的部分,就讓他像猛獸般反擊,他又失控了,這真不是好現象。
「是怒后吐真言才對,我無法和懷疑自己的人同處一室,我要先回台灣,放手。」她使勁要扳開腰上的鐵臂。
鐵臂再鎖緊三分,「我可以道歉,但我絕不會讓你離開。」
郝晴又氣又怒,大力捶打着寬闊的胸膛,「莫名動怒的人是你,一走了之的人也是你,丟下我不管的人還是你,為什麼你可以我就不行?放開,我不想看到你,放開我……」卻氣力不繼的腿一軟癱倒,一整個下午她滴水末盡,情緒沮喪,又在太陽下行走了不短的時間,嬌嬌女的她怎麼受得住!
安德烈緊張的趕忙將人兒抱上床,看她粉唇乾裂,快手快腳的倒了杯水給她,「喝點水。」
郝晴將臉兒一轉,不看他。
「娃娃,你可以生我的氣,但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乖,喝水。」
她乾脆轉過身去,擺明了不想看到他。
她虛弱卻又倔強,令他心疼,「小傢伙,我不能讓你因為賭氣而苛待自己。」
郝晴甚至連眼睛都閉起來,不願面對他故作的關心,下一秒,突來的大手競抬起她的下巴,她連抗議都還來不及發出,他的唇便罩下,吻住她的同時,也強行將水哺喂入她嘴裏。
被迫吞下一大口的水,雖然滋潤了乾涸的喉嚨,但更讓郝晴怒火中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是侵犯,你走開,快走啊……」
「喝水。」安德烈將水杯拿到她面前。
「我喝了水,你就肯走開嗎?」
「把水喝完。」
看看水再看他一眼,她不想再被佔便宜,郝晴半坐起身,拿過水杯一口氣將水全部喝下,再將杯子塞回他水裏,「水喝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安德烈放奸杯子,輕撫她有些蒼白的臉頰,「身體好一點了嗎?還想不想再喝水?」
她不高興的拂開他的手,「你走啊,難道你想食言?」
棕眸里滲入笑意,「我並沒答應你任何的事,我也不會離開你。」
郝晴瞪着他,怒紅了眼,「玩弄一個人很有趣嗎?我不是你的玩具。」她手腳並用,再次要離開。
「娃娃。」健壯的手臂又成功囚住纖細身子。
「放開,讓我走,放手啊……」她努力抗拒,卻像小娃兒對上大力士,半點用都沒有,淚水終於潰決。
「為什麼不放我走?你還要欺負我到什麼時候?你為何要來招惹我?我討厭你,嗚……」揪着他的襯衫,她嗚咽的哭着。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很抱歉,對不起……」安德烈俯臉吮着她的淚,也吻着她的唇。
郝晴搖着頭閃避他的溫柔攻勢,「傷了我再對我好,我不要……唔……」沒說完的話被封在熾熱的吻里。
她不能沉迷,不能,想想自己所受到的委屈,想想他惡劣的行為,不行……她不可以這麼沒用,不……不……
「別拿我當洩慾的對象,不要……」在理智離散前,她用力擠出最後的聲音。
瞬間,唇上的壓力不見了,她由醺然飄浮的雲端跌落,得回了她的自由,卻有些悵然若失。
「我從沒當你是洩慾對象。」濃眉嚴肅蹙起。
郝晴垂下眼,不語。
「就算事隔多年,尼克的死猶然是我無法釋懷的痛,也是我的禁忌,所以我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讓你受了傷害,真的很抱歉,對不起。」他柔柔在她發上印下一吻。
纖細的身子靜默了下,又妄動起來。
「娃娃。」她還是無法消氣嗎?
「我一身汗,想洗澡。」總不會連這也不行吧?
「我抱你到浴室。」安德烈馬上抱起人兒下床。
放郝晴在潔白的磁磚上站好,安德烈打開蓮蓬頭,調好熱水溫度。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讓我幫你,你不願意做的事,我絕不勉強。」他認真誠心的提出保證。
郝晴只看他一眼,不置可否,逕自走入淋浴間。
安德烈當她是默許,尾隨而入。
不想示弱,她忍着羞怯脫去外衣,一雙手伸來,幫着她褪下其餘的衣服,扶她到水柱下,拿起海綿倒入浴沐乳,輕柔的擦拭她細膩的肌膚。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