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烈焰般的吻幾乎耗光了她體內的氧氣,讓她站不住,虛軟的偎在他懷裏,卻仍戀着他的吻,不願須臾鬆開。
陶伯夫移開唇,讓兩人都能好好呼吸,他埋首在她頸畔,汲取她醉人的芳香,放縱自己這一回。
頸旁輕微的刺癢使得郝艷碎聲輕笑,「夫哥哥。」緊抱住他,他的反應較以往都來得激烈,教她心裏歡喜。
「我想通了。」他低低的嗓音響起。
郝艷的心震動,「你想通了?」
他微嘆氣,「對,我想通了,我們之間的情況應該有些改變了。」
「什麼改變?」她急急問,帶着期盼。
「你會知道的。」
苦於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想他說個明白,「夫哥哥,你告訴我嘛。」
陶伯夫的回答是再次低頭吻住她,柔情似水,成功堵住她的所有疑問。
其實不用再問了,他的舉動不就是最好的回答?郝艷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她終於是得償所願了。
「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聽錯了。
「我在市區買了棟公寓,已經裝潢得差不多了,過兩天我就會搬到公寓住。」在二樓的小客廳里,陶伯夫冷靜的將消息告訴郝艷。
她勉強的笑問:「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搬過去?」
她的神情令陶伯夫心疼,但是仍硬着心打碎她的希望,「不,只有我一人,公寓離事務所很近,我上下班比較方便,不用再塞車……」
郝艷憤怒的打斷他的話,「借口,借口,全是騙人的借口,我不准你這麼做。」這竟然就是她等了兩天的答案,太殘酷了。
「艷艷,我搬出去並不是不回家,我還是可以時時回家吃晚飯,你也還是能看到我,生活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
「不,你搬出去了就是不一樣,是因為我這段日子的關係你才要搬走嗎?那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去夜店,也不晚歸了,夫哥哥,你別搬走好不好?」郝艷抓住他的手哀求。
陶伯夫搖頭,「艷艷,不是因為你,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遲早你要嫁人、我會娶,我們還是會分開,你終要適應這一切。」
「我說過,我只要嫁給你,我不會嫁夾別人,夫哥哥,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把我的話當真?我的心愿從來沒有改變過啊,你若是還不能接受,我可以給你時間,我不逼你,我們慢慢來,只要你別搬出去,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的。」她盡一切力量只想留住他。
陶伯夫卻還是搖頭,「我也說過,我們是兄妹。能有的就是兄妹關係,不管經過多久時間,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我不能再讓你沉迷於一個不可能的結果,所以我才要搬出去,最初你會難過、會不適應,但你終會想通的。」
「原來你想通的事就是丟下我,搬出這個家,那你的吻是假的嗎?那些熱情狂烈的吻都是假的嗎?如果你從頭到尾只想甩了我,為什麼要吻我?」她抓住他的手,大聲質問。
陶伯夫無法直視她哀戚的眸子,只能道歉,「那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很抱歉。」無法說出的是,搬出去也是為了剋制越來越無法掌控的情感。
郝艷落淚痛吼:「我不要聽你的道歉,你明明就是對我有感情,為什麼你不敢承認,你到底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世上的男人這麼多,你一定會遇到能給你幸福的,那不會是我。」他沉重也平靜的說出結論。
郝艷大力的推開他,淚眼迷濛的瞪着眼前最愛的男人,痛徹心扉的厲喊:「我恨你,我恨你……」轉身奔離。
陶伯夫追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下,既然做出了選擇,他就要放手,只是她含悲帶怨的神情令他好心痛,這個他一直捧在手掌心上的丫頭,想不到最終傷她最深的人竟是自己。
他做錯了嗎?
他沒有解答,一切就留給時間來證明吧。
幽暗的房裏只聽得到細微的哭聲,除了哭泣外,她找不到更適合她現在心情的反應,她不讓任何人打擾,睡醒哭,哭累了睡,成了她的所有生活。
想安慰她的人都被拒於門外,她聽到許多人的聲音,連泰哥和心心都來了,唯獨漏了讓她哭的男人,表示他真是鐵了心,不會再為她改變。
郝艷趴在床上,哭腫的雙眼好痛,哭啞的喉嚨也好痛,因哭而缺氧的頭更痛,但是最痛的心還是不甘,難道她除了哭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女人真這麼脆弱?她的幸福只能等男人施捨嗎?
咬咬唇,她緩慢的爬起身,想想從小到大,自己所花的心血,就算被叫牛皮糖、小惡魔也不曾放棄,現在她又怎能就這樣被打敗!
小惡魔是嗎?她長大了,就該變成魔女了。
她有辦法挽回一切,只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三個小時后,她拿到了東西。
「祝你成功。」布萊恩俊臉含笑。
她有些意外,「你不會不齒我的舉動?」
「為達目的,極盡所能,這是愛情的唯一法則。」
郝艷漾開了笑,挺起了胸膛。不管是不擇手段,還是極盡所能,她只要不後悔。
手段用盡,就不後悔。
【第八章】
陶伯夫看着搬運工人將傢具一一搬入屋裏,酒櫃靠牆放下,擺上電視,L型的沙發、玻璃制的茶几,原木的餐桌,同型的餐桌椅,還有一個小巧的吧枱,房間裏的床組、衣櫃昨天就入駐,床上已鋪好了床單,枕頭、被子也已備齊,讓他明天下班進門就能有個舒適的家。
一切就緒,工人打聲招呼后離開,屋裏登時寂靜了下來。
他環顧這個嶄新的家,突然有種空虛的感覺,明天要入新居,他卻沒有一點的歡喜,腦里一直重播着郝艷傷心哭泣的臉。
他狠下心不去看她,不願她的淚水影響了他,可是他也無法輕鬆,心沉重得像灌了鉛,他離開家是想讓兩人過得更好,但是適應期卻是出乎他預料的痛苦難熬。
但是腳步都已跨出,就沒了退路,他只好硬着頭皮承受,更希望艷艷能早日走出陰霾。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
陶伯夫走去開門,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人兒就出現在眼前,讓他有一時間的失神。
「不歡迎我嗎?」郝艷嬌笑的看着他。
「呃……歡迎,請進。」陶伯夫退開,看着她優雅的走入屋裏,對她一副沒事樣是驚訝又疑惑。
郝艷將屋內擺飾看了一遍,微笑的稱讚,「佈置簡約,很不錯,有你的風格。」
「謝謝。」陶伯夫只能這麼說。
「呵……夫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了?」
他臉上有些不自然,「你不再生我的氣了嗎?」
郝艷看他一眼,逕自在沙發坐下,從帶來的提袋裏拿出兩瓶酒,「我想喝酒,你陪我。」
這話馬上讓陶伯夫忘記不自在,連忙阻止,「女孩子學什麼喝酒,不行。」
「你不陪我,我就找別人,想陪我喝酒的男人多的是。」
陶伯夫皺眉,只好讓步,從吧枱拿來兩個玻璃杯,「我陪你。」
郝艷將兩瓶酒都打開,各倒出一杯,選了杯放到他面前,「我帶了兩瓶酒,威士忌和香檳,為了慶祝你新居落成,你就喝香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