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是個好妹妹。」布萊恩真心喜歡眼前這個不做作又美麗可愛的大明星。
「喂,你可別愛上我哦。」郝艷對他眨眨眼。
這回換布萊恩仰頭大笑。
玉女紅星陷愛河,金髮帥哥隨侍左右。
真命天子出現,郝艷鳳心大悅。
愛相隨,難捨難分,飯店共度一夜,郝艷想婚了。
聳動的大標題,連着兩天佔去報紙好幾個版面,放大的照片可以看到女明星和緋聞男友親密相依,俊男美女賞心悅目,燦爛的笑容印證了戀情的美好。
「布萊恩長得真俊,和艷艷站在一起簡直是金童玉女,真相配。」餐廳里,郝思嘉看着報紙點頭。
陶亮將塗好果醬的麵包放到妻子的盤子上,「這是報紙在亂寫,你也隨着鬧。」
郝思嘉覷了眼坐在對面的兒子,「那可不一定,你什麼時候看到艷艷和男人走得這麼近,還勾肩拉手笑得好開心?反正小夫一直也無法接受艷艷,若艷艷能想通不是更好嗎?我是樂見其成。」
匡當一聲,咖啡杯傾倒,咖啡流泄在桌上,郝逑忙亂的閃避,「好燙……」
「逑兒,有燙傷嗎?」郝思嘉拿過面紙,為女兒擦拭胸口的咖啡漬。
陶亮揚聲,「好嫂,麻煩你來收拾一下。」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將咖啡弄倒了。」郝逑笑說。
「你這兩天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沒啊,媽,我回房換件衣裳。」郝逑連忙走出餐廳。
「逑兒是怎麼了?小夫,你知道嗎?」看著兒子抬起頭,郝思嘉順口問。
陶伯夫搖頭,「嘉姨,爸,我吃飽了,去上班了。」打聲招呼也離開。
「這兩個孩子怎麼都怪裏怪氣的?」
「逑兒我是不知道,不過小夫的問題可能和報紙徘聞有關。」陶亮說。
「小夫不是一直覺得艷艷很煩人嗎?現在有個給他脫身的機會,他應該很高興啊。」
「老婆,你這是真話還是氣話?」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愛看艷艷苦追,小夫又閃又躲的戲碼?上演十年了,還不膩嗎?」尤其女兒對愛情的執着,做媽媽的當然會心疼。
「你覺得布萊恩當女婿會比較好?」陶亮微皺眉。
郝思嘉嘆口氣,搖了搖頭,「不好。」
陶亮的眉頭馬上鬆開,「你還是比較中意小夫吧。」
郝思嘉白了丈夫一眼,「我是捨不得兩個女兒都嫁得那麼遠。」小晴嫁到美國已經像割掉她一塊心頭肉了。
陶亮忍不住笑了,擁着愛妻,「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還是別管了。」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奔馳,但是陶伯夫的心卻像陷入壅塞的車陣里,煩躁鬱悶,原因他清楚,但不願承認,更難以啟齒,那丫頭何時開始能影響他的心情來着?
只是報紙上的親匿相片如走馬燈似的一幕幕在他腦海里播放,讓他關不得、拋不開,身為當紅明星,有緋聞是稀鬆平常的事,他向來不放在心裏,甚至連關心都懶,但是這回他竟無法輕鬆面對。
布萊恩。克雷的來頭不小,身為玩具王國TC企業的創意總監,他清楚布萊恩不是只有一身好看的皮相,加上會玩,又懂得討女人歡心,讓布萊恩一向在女人堆里吃得開,憑着兩家是姻親的關係,布萊恩對艷艷的感情肯定多了份真誠,不是玩玩而已,這應該是好事吧,卻令他坐立難安。
他不是一直想甩去牛皮糖,現在機會來了,他反而放不開,只想將人藏入懷裏,他到底怎麼了,難道真被她的吻迷住了?
手指下意識的撫了撫唇瓣,失聲笑了。那叫吻嗎?清澀笨拙,倒比較像小娃娃在啃棒棒糖,不過倒真獨特得教他難忘。她也會用這傻愣愣的方法吻布萊恩嗎?陶伯夫心口一窒,雙手抓緊了方向盤,面容陰霾。
這時他才真確感覺到艷艷對自己的重要性,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丫頭,不管交給哪個男人,他都不會放心,這代表他對艷艷的感情不同了嗎?他又遲疑了。
現在,或許一通電話能讓他的心境完全改觀,可是……陶伯夫看了眼手提包,手機就在裏面,他已經三天沒接到丫頭的電話了,她每回出門總是電話打不停,因此他都會習慣性叮嚀她不準打電話吵他,往昔她照打不誤,但這次她突然聽話了,一通都沒打,他卻若有所失,好盼望能接到她的電話。
艷艷,我該拿你怎麼辦?抑或,拿自己怎麼辦?
陶伯夫為了感情事傷透了腦筋。
晚上近十點,疲憊卻滿臉笑容的郝艷才回到家。
「媽咪,爹地,我回來了。」她撲入母親懷裏。
郝思嘉笑着抱住女兒,「怎麼這麼晚?我記得你今天不是沒工作嗎?」
「我從沒好好逛過高雄,就趁今天好好玩了一天。」
「不會是一個人吧?」
「當然不可能啰,我拉着泰哥、心心陪我,還和狗仔隊捉迷藏,很好玩。」她開懷笑答。
「看你笑得這麼甜,應該有護花使者吧?」陶亮出聲。
郝艷改賴在爹地懷中,「爹地是指布萊恩嗎?他比我還慘,南部女生好熱情,竟然有人偷摸他的屁股,呵……」想到就讓她笑不可抑。
「剛才是他送你回來的嗎?怎麼不請他進來坐坐?」
「是泰哥送我回來的,布萊恩說今天太晚了,改天他再登門拜訪爹地、媽咪。」
陶亮有些擔心,「艷艷,你和布萊恩是玩真的嗎?」
嬌脆的笑聲響起,郝艷說:「爹地,你想得太嚴重了,布萊恩來台灣玩,身為地主兼親家,我好好招待他也是應該的。」注意到站在樓梯上的身影,她再加以補充,「不過,布萊恩的確是個好男人。對不對,大姊?」
郝逑嚇了一跳,腳步踉蹌了下,差點摔下樓。
「逑兒。」郝思嘉看向樓梯。
郝逑漲紅臉,心虛的說:「我……我不知道他的事,我去睡了。」飛快的沖回房間。
夫婦倆對看一眼,一頭霧水。
「艷艷,這是怎麼回事?」郝思嘉問小女兒。
「問大姊啊,不過,爹地、媽咪,感情這種事我們還是別管了。」她很懂似的拍拍媽咪的手,然後拿着背包起身。「我也回房了。」
說完,郝艷輕快的上樓,留下被弄胡塗的父母。
【第七章】
她回來了。
陶伯夫坐在書桌后,手邊放着法律字典,面前攤着厚厚的訴訟狀,怎麼看都像是認真在辦正事的模樣,只是他拿在手上的筆好久都沒寫下一個字,從特意沒合密的門縫中,他能聽到樓下的動靜。
只是他越聽眉頭就蹙得越緊,這趟南部之旅她真的玩得這麼愉快嗎?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他連忙收斂心神低頭看訴訟狀,想必接下來是門被用力推開,她又要像刮颱風般撲入自己懷裏,這是她的習慣動作。
腳步聲來到門外,把手被輕聲轉動,低頭的陶伯夫唇角微揚,不過接下來門沒被推開,反而是悄聲帶上,腳步離開門前,聽見隔鄰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笑意頓住,陶伯夫感到心底狂涌而上的失望和氣悶。她為什麼改了習慣?又是為誰而改?大手握緊了筆,力道大得幾乎將筆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