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兩手撐在辦公桌上，風情萬種的貼近沈堯，「沈總裁，我不喜歡你，也不暗戀你，更不需要你的包養，若在平時，你根本就無法碰觸到我一根寒毛，但現在你有機會擁有我，因為我有求於你，這不更顯得我對你是不同的嗎？」

沈堯大笑，看穿她是在以退為進。「果然是律師，很會說話，不過，你以為我會願意當別人的墊腳石嗎？」沒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壓下自尊，歐以靈諂媚的說：「就算我成了律師合伙人，也遠不及沈總裁，你何不幫我一把呢？就當是培植一個對你有用的人。」

沈堯收斂笑容，眸光變得冷淡，「可惜你少算了一個重點，我對你沒興趣。」朝她潑了一盆冰水。

歐以靈俏皮的眨眨眼，「沒興趣才好，若沈總裁對我有興趣就麻煩了，一夜情要的是男歡女愛，不是兩情相悅。」

她的機智讓沈堯再次哈哈大笑，「你確實與眾不同。」他不得不承認。

稱讚還不能讓歐以靈鬆口氣，沈堯的前未婚妻郝逑是陶伯夫的妹妹，多數人都以為沈堯與陶氏的合作生變和郝逑解除婚約有關，只有懂內情的人才明白，沈堯不但沒因此傷心憤怒，還從上一段婚約里取得了利益，而德安律師事務所的介入才是合約變化的主因，精明的商人都愛選擇價廉合約，聰明絕頂的沈堯自然也是。

「沈總裁過謙了，新合約所有的條件一如之前的合約，沈總裁若有任何問題儘管提出，我能給與最詳盡的解答。」她明白不能逼沈堯作決定，尤其像他這樣的大老闆，他喜歡自己做選擇。

沈堯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已經介紹得很詳盡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靜候沈總裁的佳音，不過還請沈總裁答應一件事。」歐以靈提出要求。

沈堯看着她。她還想要什麼？

「這項交易是我提出的，我就擁有‘原版版權’，若別人盜版，還請沈總裁愛護原版。」歐以靈加以叮嚀，以免心血被盜。

「這也有版權？」沈堯又想笑了。

「這個合約的構想是我所提出，所以版權理當屬於我。」

「身為女人的優勢。」沈堯話裏帶着調侃。

「也是身為女人的缺點。」歐以靈撒嬌的笑着，掩飾心底的感嘆，優雅的穿上裙子、上衣，手指穿過長髮捲成髻，拿起髮夾靈巧的夾起，整理衣衫，她又變回完美的知性上班女郎。

她穿衣時揚起一陣香風，其實一見面時他就聞到了，淡淡的，很好聞，沈堯卻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倒滿配合她的，他靜靜的看着歐以靈穿上衣服，心思鎖在眼裏，只有他自己明白。

穿好衣着，歐以靈亮出甜美笑容，「但願能聽到好消息，我不打擾沈總裁的時間了。」拿着公事包轉身離開，還能感覺到沈堯精銳目光的注視，她挺直背脊一步步踏出辦公室。

她已經盡了全力，就不知沈堯滿意她的「演出」嗎？

歐以靈坐在辦公椅上，邊處理着公文邊聽秘書報告。

「歐律師，你早上十點要見鴻聖的錢副董，商討仿冒的賠償金額，中午有餐會，訂在會議室，由陶律師主持，下午兩點半到法庭，聽孔麗玲小姐的繼承判決。這是你今天的行程。」連家琪說，她從一個星期前升任歐以靈的法務秘書。

「謝謝。」歐以靈微笑，有秘書幫忙的感覺真不錯。

連家琪接着遞上便條紙，「共有五通電話找你，我分類記錄了下來，有三通是離婚官司，都指明要找你。」

歐以靈看了看，自嘲一笑，「這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她還沒結婚，卻老是打離婚官司。

「你為雷凱的邱總打贏了離婚官司，傳出了名聲，大家自然都找你。」連家琪嘴甜讚美。現在歐以靈可是事務所的風雲人物，她到陶氏工作不過才一年，表現突出，業績優良，最近更與沈氏企業續約成功，打破沈氏要和德安律師事務所簽約的謠言，除了拿到一筆可觀的獎金外，更升任律師合伙人，前途看好。

歐以靈可不會沾沾自喜，她希望自己能精通其他類的案件，成為全能律師，這也是她努力的目標。將手邊資料移交給秘書，她吩咐：「上面的卷宗列明了我要的報告，你今天整理給我，下面兩份是國漢和光良的開庭紀錄，交給助理打字，而這些關於着作權的案子我已看過了，請幫我歸檔。」

連家琪驚訝，「這裏有五件舊案呢，歐律師，你一個晚上就看完了？」

「找重點就看得完。」她不覺得困難。

連家琪這下子相信歐以靈真的沒有男朋友，否則晚上光約會就不夠時間了，哪還能抱着舊案猛啃，投以敬佩的眼光，她抱起了資料離開。

歐以靈放鬆身子偎向椅背，環視着獨立的辦公室，她露出笑容。她辦到了，她得到了沈氏企業的合約，也榮升為陶氏最年輕的律師合伙人，她達成了自己的心愿，她做到了。

與沈堯談過交易的第三天，沈氏企業就傳來了好消息，事務所上下一片歡欣鼓舞，大家都對她如何談成合約很好奇，她當然只能說假話，真實的情形只有當事人知道，她有信心沈堯也不是多話的人。

可惜簽約那天，她要開庭無法出席，陶伯夫親自到沈氏企業簽字，所以從那次談話后她和沈堯就沒再見面，至今也近十天了，卻一直沒有後續消息，她不曉得要如何完成交易，唯有被動的等他通知。

當然，她不會天真的認為沈堯忘了這項交易，她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沈堯也不是肯吃虧的商人，既然談成了，她就不會後悔。

現在的成就讓她很滿意，雖然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但她了解自己無憑無恃，要想成功，唯有付出代價，這一切是值得的。

歐以靈讓自己沉溺的在歡愉里一會兒，馬上又提振精神工作，剛升上合伙人，她要好好做出一番成績。

這一天歐以靈都保持着高昂鬥志在忙碌着，下班前她難得放鬆緊繃的情緒，端着秘書沖泡的咖啡輕啜，手徐徐翻着助理送上來的報告，這些天她總是最晚離開事務所的人，今天決定早點下班，讓自己好好休息。

桌上的電話響起，她放下咖啡杯，伸手接起。

「歐律師，一線電話，沈氏企業。」總機甜美的聲音傳來。

歐以靈微愣一下，吸口氣，鎮靜的開口，「歐以靈，你好。」

「歐律師，我是沈總裁的秘書羅拉，總裁有事與你相約在今晚，不知你有沒有空？」

聽到是秘書打電話來，歐以靈疑惑，「沈總裁有什麼事嗎？」

「總裁沒說明事由，只交代了時間和地點，晚上八點，在S路一段66號。」羅拉說。

歐以靈連忙拿筆記下，「就這樣？」

「總裁只簡單如此交代，請準時，總裁不愛等人。」羅拉吩咐。

「我明白，謝謝。」

掛上電話，歐以靈看着便條紙皺眉，只是時間和一個地址，又叫秘書傳話，她還想他會親自打電話來呢！大老闆做事果然架式十足。

只是今晚甭想好好休息了。

下了計程車，歐以靈睜大眼看着矗立在面前的建築物，下意識的再對一次手中的地址。沒錯，就是這兒，薇薇汽車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