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從客廳里不斷傳來嬰兒哭泣聲,吵得在書房內批閱文件的巫璟熾心煩意躁,沒有心思再去看文件。

他火大地打開書房的門走到客廳去。

“懿柔,你在幹什麼,哄個孩子都不會嗎?他哭了多久了,你居然無法把他哄乖,你是怎麼做人家媽媽的?”他一開口就是對書懿柔劈頭大罵。

書懿柔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抱起孩子從他身邊經過,打算回房間內。

“等一下,我在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孩子是怎麼了?為什麼哭個不停?”他拉住她的手臂冷問,“你知不知道他吵到我沒心思看文件?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被他這麼一吵,我還要不要做?”

“工作應該在gon公司里做,沒人叫你把工作帶回家裏做。”她邊哄孩子邊抽空回了他一句話。

“今天是假日,公司放假,再說如果我這事若忙得完,我何必要拿回家裏做?”

“如果你平時少到外面應酬,花天酒地,我相信你的工作就做得完。”

“你在教訓我?”他眯起眼。

“我豈敢。”

“書懿柔,我警告你,你不要以為為我生了個孩子,就可以爬到我頭頂上撒野,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幫我生孩子,你不是唯一一個,所以你並不代表什麼,你懂不懂!”

該死的女人,從生下孩子后,她對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她再也不是從前年那個溫柔體貼的小女人了。

“這句話你不需要一而再的提醒我,我知道我在你眼中如同陌生人,我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她冷道。

看着孩子天真的臉龐,她就想起她在開刀房內跟死神搏鬥的時候,巫璟熾居然為了一通說有重要公事要他立刻處理的電話,就狠心拋下她們母子倆,回公司去了!

她們母子在他心中永遠占不了一絲一毫的地位,她覺得自己好可悲。

原本他送她到醫院時的溫柔讓她好感動,她甚至一度想原諒他對她父母所做的一切,但是她發現,他根本不值得原諒。

她在生死邊緣遊走時,他卻渾然無所覺,這樣的男人,居然就是她愛的男人!

她的眼光怎會那麼差,她怎會愛上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惡魔!?

“翔翔如果吵到你,那我帶他出去,等你工作完,我再帶他回來。”她回房收拾一些尿布和奶瓶、奶粉等嬰兒用品,然後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去。

“你要抱他去哪裏?”他叫住她。

“哪都可以去。”

“看你要去哪,我送你過去。”看着她們母子二個孤單的背影,巫璟熾心生不舍,遂開口提議。

頓了一下,她泛紅着眼眶轉身望着他,“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什麼?”他眯起眼,聽不懂她的意思。

“為什麼你明明那麼惡劣,卻偶爾會流露一些溫柔?你為什麼要不斷的給我希望,以為你有可能會愛我,讓我好像飛上了雲天,然後卻突然做出一堆傷害我的事,把我從雲頂上狠狠的推下?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你覺得欺負我是一種樂趣嗎?”

“是你自己太敏感,我並沒有其他意思。”他不自在的調開目光,不敢面對她憂傷的臉龐。

“你明知道我是一個很容易感動的人,你所認為的那些不足道的小動作,對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你要嘛就對我狠到底,不咬突然莫名其妙的濫用你那少的可憐的惻隱之心,讓我以為你——”

她哽咽的說不下去,頓了一下她才又道:“我母親已經為了你并吞掉我爸公司的事而不再理我了,她甚至連家門都不讓我踏進一步,我失去了我的家人,我只剩下你和翔翔而已。我是真的很渴望你能把我當成你的親人、是你生活里的一分子,縱使你不愛我,也不要把我排拒在外,我們是夫妻,翔翔是我們的孩子,我很想讓我們一家人過着像別的家庭那樣的正常生活,可是……我是不是太過奢求了?我的心是不是太大了?否則這小小的願望為何遲遲無法實現?”

“你要擁有一個正常生活的家庭就不該嫁給我。”他承認他愛她,但是她還是無法和他追求的名利相比。

他的話像一道雷,直往她的心頭無情的劈下,她目光一縮,心痛不已。

她深吸了口氣重新開口:“你不愛我沒關係,那翔翔呢?你也無法愛他嗎?他是你的親生骨肉。”

“我沒說我不愛他,我只是很討厭小孩子的哭鬧聲。”

“可是從他出生至今,你不曾抱過他、哄過他,你把他視如蛇蠍般,能閃多遠就閃多遠,不咬告訴我,這是因為他是被我所生的,所以你也無法接受他。”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只是沒空理他罷了。”

“你有空和一堆女人打情罵俏、談情說愛,你就是沒空抱抱你的兒子,哪怕只是需要你幾秒鐘而已?”

她最近聽到一些傳聞,聽說他在外頭養了個情婦,他不同以往只是和女人逢場作戲,他這次是認真的固定了一個女人,養她做情婦。

也許再過不久,她這個挂名的巫太太就要拱手讓人了。

“你很煩膩知不知道!我現在就抱抱他行不行?他才幾個月大,誰抱不都一樣,他又認不得人。”面對她的指責,他惱羞成怒的反過來把錯推到她身上,對她發火。

“誰說他不會認人,他會認的,翔翔給沒看過的人抱,他會哭的。”

“鬼扯。”他扯着嘴角,不信邪的從書懿柔懷中接過孩子。

原本已經哭累不再哭泣的翔翔,一到巫璟熾懷中,居然又開始放聲嚎啕大哭,巫璟熾錯愕的瞪大了眼。

“我說過了。”

他瞥了她一眼,手忙腳亂的搖着不斷哭泣的翔翔,“翔翔乖,爸爸抱!不咬哭了,給爸爸抱怎麼可以哭,而且你是小男生,男生是不能隨便哭的,翔翔乖哦!”

他把臉貼在翔翔小小的臉上,這才發覺小嬰兒身上的奶香味聞起來是這麼舒服,他的皮膚也嫩的讓人愛不釋手。

翔翔可能是習慣了父親的味道,被巫璟熾哄了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他睜着圓溜溜的大眼,不斷地盯着巫璟熾直瞧,彷彿要人清楚,現在這個笨手笨腳抱着他,讓他很不舒服的男人就是他的父親。

“呵!不哭了哦!翔翔最棒了,不哭了。”巫璟熾見他不哭,高興的露出喜悅的笑容,他空出一手,用手指輕輕的逗弄着翔翔的下巴,“不哭了,笑一個給爸爸看啊!爸爸還沒看過你笑耶!嘟嘟嘟,笑啊!嘟嘟嘟!”

不曉得是翔翔很乖,還是他覺得他父親逗他笑的模樣很可笑,他倒真的咧開小嘴開懷的笑着,並從嘴裏發出稚嫩的童稚嗓音。

看見他那如天使般的甜美笑容,這一瞬間,巫璟熾居然感動的紅了眼眶,他心一緊,更加擁緊了翔翔。

他的孩子,這是他的孩子!

“有人說孩子是天使,是最甜美的負荷,我不曉得你對這又說明看法,但對我而言,我覺得的確如此。”書懿柔也加入逗弄孩子的行列,惹得翔翔笑得更大聲。

巫璟熾沒有答話。

“你不覺得看見翔翔的笑容后,心靈會變得比較平靜?”她問。

“嗯…….”

“你會喜歡翔翔吧?”

“我沒說過我不會喜歡他。”

“但你從不正面回答你愛他、你喜歡他。”

“你別得寸進尺。”他睨着她。

她伸手從他懷裏將翔翔抱過去,“不打攪你了,你去忙你的工作吧!”她抱他轉身離去。

當翔翔被抱走的那一剎那,他的心頭好像感覺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人拿走了般,有些悵然若失。

他開始質疑,外在物質真有那麼重要嗎?

他現在要什麼就有什麼,名、利、女人,他什麼都有,但他真的很快樂嗎?

這些東西比得上翔翔和懿柔給他的一個真心微笑嗎?

如果不,那他以前為什麼會如此汲汲營營?

他茫然了,他分不清他的價值觀究竟是定在哪裏?他捉不出來了……

時間多過一分,巫璟熾的心就多一分擔憂,在書懿柔為了不打攪他工作而抱着孩子暫時離開家裏的這段時間,他根本就靜不下心來批閱文件。

他滿腦子都想着她會把孩子帶到哪裏去,她們母子出去會不會被人欺負,不曉得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尤其現在社會治安那麼亂,書懿柔長的那麼漂亮,外頭的小混混不曉得會不會打她的主意,而且她還抱着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小嬰兒,她應付得了要欺負她的人嗎?

等一下,如果被人認出來她是他的妻子,會不會突然又認心生歹念,綁架她好向他勒索!?

想到這,巫璟熾再也坐不住,他拿起鑰匙,飛快的沖了出去,準備把她們母子給找回來。

可當他衝到外頭時,卻愕然的發現書懿柔抱着小孩就坐在家門口。

“出了什麼事?你那麼緊張是要去哪裏?”看見他像火車頭一樣急沖而出,書懿柔嚇了一大跳,忙站起身關心的詢問。

“你——你怎麼會在這!?”他緊瞅着她,看見她平安無事,一顆高懸的心才得以放下。

“我……我沒地方去……”她心虛的低下頭,“可是翔翔沒有哭,應該沒吵到你。”

“該死的,我快被你嚇死了。”他低咒了一聲,“你們二個座在這好像被人給遺棄般,要是路過的人不曉得,以為我真把你們母子給趕出門。”

“我很抱歉,我沒想到別人會怎麼想,我只是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所以只好做在家門口。”

“隨便找家咖啡廳坐你也不會?抱着孩子在這裏吹風,你不怕翔翔會受寒感冒?”他斥責她的不小心,“趕快進去。”

“你要去哪裏?”她看見他手上拿着車鑰匙。

沿着她的目光看下,他收起鑰匙,“沒有,我哪也不去,你趕快把翔翔報進去,外頭風大。”

“可是年剛才那麼急……”

“沒什麼事。”他不耐的打斷她的話,打死也不承認他剛才是因為太過擔心他們,所以才會像火燒屁股一樣衝出來。

“可是我們進去會打攪你工作,等下你有發飈怎麼辦?”

“不會了。”他情願聽見翔翔的哭聲,也不搖一直為她們母子的安全提心弔膽。

“那我把翔翔哄睡好了。”她把翔翔抱回房間。

“等翔翔睡着,幫我準備一些吃的,我餓了。”

“嗯!”

“來,來,翔翔過來爸爸這裏,趕快,過來呀!”巫璟熾在幾步遠的地方不斷誘哄着剛學會走路的翔翔走向他。

“爸爸……爸爸……”翔翔開心的揮舞着肥嫩嫩的小手,口中喊着他最喜歡的發音,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父親那裏。

“來呀!趕快,爸爸在這裏哦!趕快過來。”

“爸……”一個不穩,翔翔整個人往前趴去,立刻發出震的哭聲。

見狀,巫璟熾心疼的立即上前把他抱入海里輕哄着,“不哭不哭,翔翔最棒了對不對?”

“你應該任由他在那裏哭,不該保他起來,”書懿柔端了幾盤菜從廚房裏走出來,“你這樣,他永遠學不會走路。”

“你沒看他哭得那麼傷心,你捨得讓他在那一直哭下去?”他抱着翔翔走到餐桌前坐下。

“這是每個小孩子都必須經歷的過程,來,翔翔讓我抱,你先吃飯。”

“嗯。”把小孩抱給書懿柔,他開始盛飯來吃。

書懿柔把孩子抱到客廳去看電視,電話鈴聲響起,她順手接了起來。

“喂?璟熾在家嗎?”對方傳來一陣嬌滴滴的嗲聲。

“你哪裏找他?”聽見女人的聲音,書懿柔心中一緊。

“哎喲!你是璟熾的那個黃臉婆對不對?我是璟熾的情婦,你好啰!”對方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很正大光明的公佈出來,“璟熾在家對不對?叫他聽電話,今天是我生日,他說好要來為我慶祝的,怎麼還不見人影?”

“他已經在吃飯了。”

“拜託!家裏的飯怎會比大飯店的好吃,你廢話少說,叫他來聽電話。”

“你……”

“誰的電話?”巫璟熾走到她身邊。

她別開臉,把電話放在桌子上后,抱着翔翔作到另一邊去。

巫璟熾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曉得她為什麼又突然不高興了,他接起電話,“喂?我是巫璟熾。”

“璟熾!我是娜娜呀!”

聽見對方對聲音,巫璟熾臉色丕變。

“你怎麼知道我家電話的?”他質問。

“憑我現在的身份,我隨便問一下你的員工們就告訴我了啊!”

巫璟熾首開特例,養她做情婦,可想而知她在他心裏的地位有多高,巫璟熾公司的人都很識相,不敢得罪她,因為他們知道,搞不好,又一天她會成為他們的新任總裁夫人。

“該死的!”要是被他查出是誰把他家的電話透露出去,他非讓那個人回家吃自己不可。

“璟熾,今天是人家生日,你說好幫我慶祝的,你忘了嗎?”

“我是忘了。”

“哎呀!你真愛開玩笑,年怎會忘了?”

“娜娜,年似乎愈來愈不知好歹了。”當初他會養她做情婦,完全是想逃避自己愛上書懿柔的事實,他沒想到他這種行為,居然會引起別人的誤會,以為他準備換老婆了。

看來,他又必要結束掉這個謠言了。

“你現在人在哪裏?我立刻過去。”

聽見他的話,書懿柔的心像被人一層一層剝開般,疼痛得難以呼吸。

掛掉電話,巫璟熾立刻起身,準備出去。

“你要去幫她慶祝生日?”她抬起受傷的眸子望着他。

“我是要去見她,不過不是去幫她慶祝生日。”他是要去結束他和她之間的可笑關係。

“你能不能不要去?”她希翼的問。

“我非去不可。”不把他們的關係結束掉,這個娜娜不曉得又會仗着他的名義到哪裏去亂作怪。

“璟熾,不要去!”她擋在他面前,懇求着他,“你不要去見她好不好?”

“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去那裏並不是如泥所想,我是要去和她解決問題的。”

“她是你的情婦對不對?你現在去找她,就等於是去找你的情婦,我求求你,不要去!”

“你別鬧了。”他推開她,逕自走到車庫,把車開了出來。

“璟熾!”她不甘心的追到馬路上,整個人擋在車子前,就是不讓他在前進。

“你瘋了,快走開!”他斥道。

“那個女人真的比我還好嗎?你為了她要留下我們母子倆?”

“你在胡扯什麼,趕快走開,這裏是馬路,車子那麼多很危險。”

“你不要去我就回家。”

“懿柔,你不要說不聽,我真的去一下就回來了。”

“不要,你每一次都騙我,生翔翔的時候你也說你會一直陪着我,不會丟下我,結果你還不是接了一通電話后就走了,你都在騙我!”她聲淚俱下的指控他,“現在你還要為了外面的女人丟小我和翔翔,璟熾,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你!”和她有理說不清,巫璟熾索性下車直接把她拉到一旁,“我警告你,我現在立刻就走,你再擋着我,別怪我翻臉。”

她拉住他,打死都不肯放手,“這裏有我和翔翔,你不要去行不行?”

“懿柔!”他被她的固執惹火,“放手。”他沉下聲命令道。

“爸爸……抱。”待書懿柔懷裏的翔翔突然伸手要他抱,巫璟熾閃了開。

“快把翔翔抱進去,你聽見了沒有!?”他對她低喝。

“你不抱他嗎?”看他躲掉翔翔伸過去的手,她心寒極了。

“我現在要出去,抱他做什麼?”他硬推開她們,走進車內。

誰知道書懿柔腳步一個沒踩穩,整個人連同懷裏的翔翔一同摔到馬路上,而後面正好駛來一輛車,巫璟熾只來得及拉住她,而翔翔卻脫手飛了出去,後頭迎面而來的車來不及踩煞車,硬將翔翔撞飛的更遠。

刺耳的緊急煞車聲加上四周人們驚呼的聲音,還有東西重重落地的砰然聲充斥在書懿柔的耳里——

“不——不——”當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後,她發出凄厲的慘叫聲,“不要——”

巫璟熾爺當場傻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書懿柔推開及時拉住她的巫璟熾,跌跌撞撞的奔到翔翔身邊,看着他已無生息的躺在血泊中,她顫着手,遲遲不敢觸摸他半下,就怕摸到他受傷的地方,他會更痛。

“翔翔,媽媽在這,你睜開眼睛看着媽媽,翔翔,睜開眼睛看着媽媽,你睜開眼睛看着媽媽啊!翔翔——”她哭倒在翔翔身邊,“你怎麼可以離開媽媽?媽媽只有你而已,你怎麼可以離開媽媽——”

翔翔緊閉着雙眼,他再也無法對他們露出可愛天真的笑容,也無法在賴在他們懷裏撒嬌,他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也無法用他可愛的小嘴親吻他們,無法帶給他們任何歡笑,他離開了最疼愛他的父母,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要,不要離開我,翔翔,你捨不得媽媽的對不對?”她將翔翔報起,緊緊的摟在懷裏,痛哭出聲,“我可愛的翔翔,媽媽最愛的翔翔,你最棒了,你和媽媽最好了,所以你絕對不會離開媽媽的對不對?”

“懿柔……”巫璟熾試着想觸碰她,卻被她大力揮開。

“你不要碰我!”她含恨的瞪着他,“你走啊!我不再阻止你了,你去幫你的情婦慶祝生日,去啊!我這輩子再也不會阻止你了。”

“我不是,我……”

“我恨你,我恨透你了,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答應嫁給你,我恨你——”

她激動地對他大喊:“你害我失去了翔翔,你去追求你的名利,去追求那些冷冰冰沒感情的東西,我不要再對你付出我的心了,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了,我要離婚,我要離婚!”

“不,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

看見翔翔從他眼前死去,他才知道以前的他又多傻,才知道什麼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無力挽回了。

翔翔上一秒還對他伸出小手要他抱的,如果那時候他抱起他,沒推開他的話……可是…….他失去他了,他真的失去他了……

“巫璟熾,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對我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你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深深刻在心底,我會時時刻刻拿出來告誡自己,我要拿這些記憶來提醒自己,你是一個多麼可惡至極的男人!”她咬牙切齒的怒道:“我要恨你一輩子,我要恨你一輩子——”

聞言,巫璟熾瞬間臉色慘白,“我已經失去了孩子,你也要離我而去?”

“你在乎過我們嗎?你在乎的永遠只有錢,你的眼底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也只由錢,錢!錢!錢!錢是你的生命,你就抱着你的錢陪你渡過一輩子,抱着錢進棺材吧!”

巫璟熾打擊甚重的退後了幾步,解釋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被書懿柔的恨意給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失去他們了?他悲嗆的心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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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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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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