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珍珠淚)
也許是倚在這樣寬闊的胸膛上
適合哭泣
你終於融了我這塊冰
化為熱淚縱橫
一早醒來,雨璇發現自己身在俞震亞的雙臂中。
昨晚揚磊依舊未曾入夢,但她卻隱約聽見他在呼喚她的聲音,那遷她更加沮喪悲傷,因為無論她往哪個方向去找,總是只能聽到遠遠的呼喚,卻再也看不到他的人。
陽光透進淺藍色的窗帘,閃着金色的溫暖色澤,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而她眨了眨眼,感覺臉上滑滿了淚珠。
不行,她不能讓俞震亞看到她這副模樣!她坐起身來,拿面紙擦乾了淚。
俞震亞在睡夢中雙手一摸,懷裏怎麼沒人?
他一睜開眼,才看見雨璇就坐在床邊,於是他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你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雨漩被他這麼一碰,才發現他的上身赤裸,連忙轉過頭去,臉紅得像秋天的楓葉一祥。
“你怕什麼羞?”俞震亞專註凝視着她。
“我才沒有!”她連忙否隊。
俞震亞臉上展開笑容,摸着她粉嫩的臉頰說,“你這個小可愛,還是一點也沒變,動不動就臉紅。”
奇怪,他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雨璇近乎迷惑地看着他。
“我要下床了,你最好遮住你的眼睛。”
“為什麼?”
他語帶噯昧的說:“除了上半身,我下半身也什麼都沒穿喔!”
她低呼一聲,立刻轉迎去面對陽台,怎麼樣也不敢回頭了。
她聽見俞震亞穿衣的聲音,過了幾分鐘,一雙強壯的手臂從背後將她圈住,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雨璇,我終於實現了我的願望,我娶了你當我的新娘。”
她全身僵了一下,如果不回過頭的話,她真會以為在她身後的人是揚磊,是那個十六歲就發誓要娶她的磊哥哥。
他在她秀髮上印下一吻,我會用一生保護你的!”
這承諾......彷彿很久以前也有人對她說過,雨璇陷入了回憶的思潮,幾乎不能自己,眼淚就要不聽話地掉下來了。
他只是靜靜地抱着她,什麼也沒做,就給她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在孤單了那麼久以後,終於有人將她牢牢抱緊,她居然升起一份濃濃的感動。
不,這不是揚磊,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把俞震亞當成了揚磊,這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於是她轉過身,輕輕推開地說:“今天是我歸寧的日子,我們準備一下吧!”
“當然,我要好好感謝你的父母,給了我一個這麼完美的新娘子。”俞震亞望住她的眼眸,那藏不住的款款深情,讓雨璇都快要不認識他了。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準陷進那誘人的陷阱,但是無論她走到哪裏,總是能感覺到一股深情的眼光跟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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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要出門時,俞震亞提了幾十包喜餅,雨璇不禁問道:“你要做什麼?”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帶着保證的笑容。車子開到農會旁時,已經是十點的上班時間了,俞震亞停了車對她說:“我們去發喜餅吧!”我得跟你的同事打打招呼。”
這麼親切?他也懂得什麼叫待人接物?雨璇有點不敢相信。
他們一進農會,引起眾人騷動,大家紛紛恭喜他們說,“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恭喜、恭喜!白頭到老,永遠恩愛!”
俞震亞展開真誠的笑容,“謝謝你們以前對雨璇的照顧,雨璇可是農會之花,多虧你們看守得緊,才沒讓她被別人娶走!”
大家聽得都是一陣大笑,原來這個闊大少爺並不如傳聞中高傲,相反地,還挺幽默風趣的呢!俞震亞發給每個人一盒喜拼,“來,沾沾喜氣,家裏很快就會辦喜事。”
眾人聽得都笑開了懷,滿聲道謝地接下喜餅。
雨璇在一旁觀察著這一.切,俞震亞和每個人似乎都處得再融洽不過,這不像是他會有的作風,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他呢?
“新郎親一下新娘子嘛!”揚淑芳突然叫道。“對阿!對呵!讓我們看看你們有多恩愛?”盧主任也跟着起鬨。
馮幹事吹了聲口哨,“KISS!”
警衛王伯伯更是拿着警棍敲桌子,“接吻、接吻、接吻.....”叫個不停。
眼看群情高漲,俞震亞苦笑着說:“我的雨璇可是很害羞的。”
“我們都是看着她長大的,不用害羞啦!”大伙兒齊聲喊道。
俞震亞於是摟住了她,“看來似乎沒辦法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大家,他們居然這祥陷害她,真的是太......缺德了!她平常還都叫他們叔叔、阿姨的呢!
“閉上眼睛。”俞震亞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這個吻彷彿蝴蝶停留那般溫柔,惹起她一陣微顫,手指不禁緊握住他的衣領。
“哇......安可!安可!”大家都像中了統一發票特獎那麼開心。
俞震亞面對眾人笑說:“好了,餘興節目到此為止,我可不想讓我老婆害羞得哭出來!”他把雨璇的臉埋在胸前,不讓別人看到她臉紅的表情。
“好疼老婆啊!真令人羨慕。”揚淑芳忍不住嘆息悅。
“真是天作之合,當初雨璇還堅持不肯呢!都是我捫促成了這椿好姻緣啊!”
不顧大家嘰嘰喳喳的談論,俞震亞轉向雨漩說:“我們上樓去吧,爸爸應該在他辦公室里。”
她哪有什麼意見?只求快點離開眾人的視線就好。
上了樓,他們看見俞繼德已經站在門口,顯然是聽到摟下的喧嘩聲,早就等着他們上來。一看兒子牽着媳婦的手,臉上又是那樣疼惜的表情,俞繼德這個做爸爸的真是太開心了!
“進來坐坐吧!”
“爸,早安。”雨璇帶着點遲疑開囗。
聽到媳婦的問好,俞繼德更是笑的合不攏嘴,“哈哈!我太高興了,有你這樣的乖媳婦,我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麼?”俞震亞故意挑高眉毛說:“我本來就是個乖兒子了!”
俞繼德對此不予置評,從抽屜拿出一個紅色絲絨的盒子,放到桌上說:“你們結婚得太急了,我都來不及準備給雨璇的禮物,這是剛才珠寶店才派人送來的,雨璇,你看看喜不喜歡?”
俞震亞幫忙她打開,結果裏面是一套鑽石項鏈、耳環、戒指、胸針和手鏈,晶瑩奪目,閃爍非凡。
“這......太貴重了吧?”雨璇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能治得了我這個兒子,那才更是難能可貴呢!”余繼德只盼兒子能浪子回頭,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
“我並沒有....”雨璇自覺對俞震亞什麼也做不到。
俞震亞卻摟住了她的肩膀說:“沒錯,雨璇就是我的剋星兼救星,我就像孫悟空似的,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
雨璇正想瞪他一.眼,他卻輕柔她在她臉上印了一吻,害她連要說什麼都忘記了。
俞繼德見此哈哈大笑、“太好了,我的一樁心愿總算是了了,
這祥一來,我看我這把老骨頭,再多活個幾十年也沒問題。”
“爸,用這些珠寶換幾十年的壽命,你算得可真精啊!”俞震亞開玩笑地說。
雨璇看他們父子倆說說笑笑,乾脆就不再多做解釋了。
俞繼德問道:“震亞,現在綠色隧道的工程你也不做了,那你是不是要帶雨璇回台北去?咱們建築公司可還有好多件案子呢!”
雨璇聽了渾身一顫,難道她得離開集集鎮?當初她怎麼會沒想到呢?俞家定居在台北,她這個媳婦豈不是也要跟着北上?
俞震亞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顫抖,更用力把她抱緊,說出了讓她意想不到的話。
“爸,我來集售這幾天後,發現我很喜歡這個地方,而且我觀察過南孜的建築市場,還有很多空間可以發展,反正台北的房地產已經到了飽和點,不如我就轉換個戰場,在這邊另起天地也好啊!”
這一番話說礙不僅讓雨璇震驚,連俞繼德也瞪大了眼睛,驚問:“你是認真的?一下子說要保留綠色隧道,一下子說要在南投發展,你這幾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沒什麼,人有時候會突然開悟的嘛!”俞震亞不在乎地笑道。
“沒想到雨璇會給你這麼大的影響,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俞繼德搖搖頭,把這一切的改變當作是雨璇的緣故。
雨璇聽得卻是困惑極了,她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魔力呢!望着迭個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她發現她根本一點也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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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農會,俞震亞看到路邊的攤子,便提議說:“我餓了,我們吃個東西吧!”
雨璇看了看四周,只有一家小攤販而已,他怎麼會想要在這種地方吃呢?
他拉着她走到攤販前,自作主張地叫了肉圓和貢丸湯,那不正是揚磊最喜歡吃的東西嗎?雨漩想着又有點想哭了。
“坐啊!”俞震亞表現得好像這是他家一祥似的,沒想到自己一身西裝筆挺,跟這些小桌子、小椅子有什麼不格調的地方。
“你以前吃過嗎?”
“我?”俞晨亞歪着頭想了一想,“好像沒有。”
“怎麼突然會想吃?”
“不知道。”他乾脆地說:“反正就是想吃嘛!”
看他低頭大嚼,那模祥像極了揚磊的吃相,總是嘗得津津有味,彷彿那是人間最好吃的東西。
“貢丸好好吃喔!你看裏面還有香菇耶!”
俞震亞的笑容那麼直率,雨璇也無法冷漠相持,只得默默點了頭。
俞震亞付過帳后,便拉着她走向集集車站旁。
“我要買這個、這個和那個。”震亞像是很識貨的祥子,一邊挑選土產,一邊跟老闆殺價。
雨漩只是默默跟在他背後,心底想着,奇怪,都市大少爺怎麼突然變成道地小鎮的孩子了?如果揚磊活着的話,是不是就像這祥子拉着她買東買西呢?俞震亞的背影在她服中,剎時變成揚磊的化身,讓她恍惚在錯覺之中。
“你怎麼在發獃?別走丟了!”他摟緊她的肩膀,要她貼在他身側,這祥毫無距離的親密接觸,讓她難以適應,卻又無法說不。
“先生、太太!要買點什麼啊?慢慢挑、慢慢看。”小販對他們招呼道。
原來,在旁人的跟光中,他們己經是一對夫妻了,但事實上呢?她還是沒有結論,她到底該怎麼對待自己的丈夫?
“來,你試吃一顆看看。”他拿起一顆玟瑰李,放進她的嘴裏。
雨璇連開口拒絕都不行,就直接含進了那顆蜜餞,當然,也碰到了他的手指。
“好吃嗎?”他坦率的目光望着她,彷彿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點點頭,否則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好,那就給我們兩盒,一盒送人,一盒自用。”他立刻做出了決定。
好不容易逛過了每一家攤子,俞震亞手上多了幾盒茶葉、酸梅和龍鬚糖,那是準備要送給丁家夫婦的。
“爸媽一定在等我們回去吃飯,我們走吧!”俞震亞看看手錶說。
雨璇沒有回答,象失了魂一樣,跟着她坐上車。“來,把子吐出來。“他的手掌伸到她面前。
她愣了半晌,才了解他是要她吐出蜜餞核,她臉頰一紅,搖了搖頭,這怎麼可以?
“.快,吐在我手上就好了。”
他的眼神傷佛有一種催眠的魔力,讓她乖乖聽話照做了。當他把蜜淺核丟進煙灰缸里,一抬頭,看見她紅灧的嘴唇,於是他傾上前靠近了她一些。
“你......你做什麼?我只吃了一顆面已....”她都要說不出話了。
“你的嘴唇上應該還有蜜餞的甜味,讓我品嘗一下,應該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吧?”在安靜的車裏,他的聲音格外沙啞。
她能說什麼呢?昨晚他那樣大恩大德,沒有逼她“真正接受”他,現在他只是想要一個吻,她又怎能拒絕呢?
於是,她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咬住下唇。
見她這祥戒備,他低低笑了,“別咬嘴,否則我怎麼吻你呢?”
哦,說得也是,她才梢啟雙唇,就感覺到他吻上了她,那溫暖的摩擦、那舌尖的舔弄,彷彿他正品嘗最美味、最誘人的甜點,讓他愛不釋手。雨璇憋着呼吸,她就要窒息了。
終於,他離開了她,啞聲說,“謝謝,真的很甜。”
她轉頭望向窗外,不讓他看見她紅透的雙頰,她該怎麼辦才好?她好像快被他弄瘋了,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精神分裂的!
即使到了自己家裏,雨璇也是機械式地行事,跟爸媽問了聲好,就任由俞震亞去演獨腳戲。
而丁介文和徐筏婷兩人,看到女兒歸寧,都是笑中帶淚,感動不已,
“震亞,我們雨璇就請你多照顧了。”
“是啊!她從小就與眾不同,牌氣又比較倔強,你得要耐心點。”
俞震亞一概以爽朗的口氣回答,“怎麼會呢?在我心中,雨璇是全世界最溫柔的女人,我能娶到她真是太有福氣了!”
丁介文和徐筱婷看他對雨璇疼愛有如,也就都放心了,雖然雨璇還是一臉事不關己,但他們相信俞震亞終會感動她的,就像揚磊當年一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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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璇。”
俞震亞喊着他的妻子,但她望着車窗外發獃,迎着陣陣涼風,渾然失去了感覺。
“雨璇!”他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面頰。
“阿?”她猛然回神,退開了一些。
“你沒事吧?”他嘴角含着淺笑,並不收回手,還是撫着她的長發。
“沒。”她搖搖頭,又問,“你還要去哪兒嗎?”
“我就是想告訴你,雖然我們才新婚,但是......我並不打算立刻去蜜月旅行,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趕緊步上軌道,把南投的建設公司打理起來。”
“哦!我沒意見。”她並不反對這祥的安排,只是她不免要覺得諒訝,怎麼他不是很愛玩的嗎?竟然會這麼敬業啊!
“還有......”他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我希望你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上班,當我的秘書、助理、合伙人,你願意嗎?”
她皺起秀氣的眉頭,“為什麼?”
“答應我吧!”他懇切地說;“我需要你!”
“讓我考慮。”
“好的,明天早上,我等你的答案。”
奇怪了,他怎麼會想要帶着她一起工作?,又怎麼會願意給她考慮的空間呢?雨璇迷惘地看着他,或許,她從來沒有好好認識過他。
回到家中,己經是深夜了,兩人沐浴過後,對着那張雙人床,氣氛有些曖昧。
今晚......今晚該怎祥過才好呢?雨璇揪着雙手,內心亂紛紛的。
昨晚他是喝醉了,什麼也不能做,而在白天時,他也只要求夫妻間該有的親密舉動,和幾個小小的親吻而己。
但今晚呢?他會那麼筒單就放過她嗎?
她不願想下去,慌忙上床躲進被子裏。
俞震亞熄了燈,悄悄爬上大床,伸過手,攬住她的肩膀。
她僵硬得無法動彈,下定決心是一回事,真正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竟低聲說道:“我明白,你還沒有辦法接受我,但沒關係,讓我們慢慢來。現在,我只要能抱着你入睡,我就很滿足了。”
她驚訝得沒有辦法回答。
然後,他轉過她的身子,“給我......一個晚安吻就好。”
她沒有回答,沒有動彈,就那樣閉上了眼,感覺他的呼吸逐漸靠近,然後他的唇吻過她的額頭、臉頰和雙唇,就像夜風一祥輕柔,帶來的卻不是涼意,而是熱火。
當這個晚安吻結束,她立刻轉過身去,因為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也怕自己的臉紅會被看清。
“睡吧!你一定累了。”他的語音落在她耳邊,黑暗之中更顯得沙啞,傷佛壓抑着某些難言的、深邃的什麼。他的手臂環着池的肩膀,他的胸膛就在她身後,體溫緩緩傳遞,心跳悄悄合拍,這是月一種沉默的張力。
雨璇緊緊閉上眼睛,她什麼都不敢想,只要這祥的黑暗與夢境將她包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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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璇便答應了俞震亞,願意做他的助手。
一人各退一步,既然他做得到不逼她,她也該有所回報的,不是嗎?
俞震亞欣喜地握着她的手,“好極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事業,對他而言真有這麼重要?她本以為他只是挂名的小老闆,玩樂才是他的本行,也許,她該對他改觀了吧!
就這樣,他們展開了平靜而規律的生活,每天一早開車到南投市的建築公司,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時時都有不同的挑戰和壓力。
新公司,新氣象,俞繼德投入了大筆資本,讓兒子和媳婦好好去打拚。
俞震亞像是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般,看到的、聽到的,碰到的,都成了他想要學習的課業,他甚至每晚都念書念到半夜,有時還要雨璇替他翻譯英文。
“我英文很差的,你幫我看看這篇文章還不好?”
她接過那本最新的建築雜誌,迷惘地看了他一眼,“你......你好認真喔!”
“還好啦!”他抓抓後腦,“我本來就很喜歡建築嘛!”
“哦!”她應了一聲,開始逐一翻譯,遇到陌生的專業字眼,俞震亞就趕緊查閱電子字典,兩人待在書房裏,度過了許多漫漫長夜。
這樣的婚姻,這祥的丈夫,和她想像之中有天壤之別,但也並非全然不能忍受,只不過,每當她想起揚磊,就是嘆息,就是迷惘。
俞震亞可能一點也沒發覺吧?她心想,其實他算是很體貼、很溫和了,每晚只是輕擁着她入睡,偶爾要求一個淺淺的吻,卻從不追問她到何時才能接受他?
她總覺得是自己虧欠了他,一個不愛,他的妻子,為了綠色隧道才願意嫁給他,心裏還有別的男人的存在,對他,真的是不公平吧!
因此,她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幫助他了。
晨光才透進來,根快的,晚風又吹起了,平淡的生活一天天過去,好像也沒有什麼風波起伏,只不過,有時她會被俞震亞的佔有欲嚇着了。
這天早上,俞震亞先走出家門,上了車等待雨璇。
當她終於坐進車裏,他瞄到她穿的短裙,立刻沉聲說道:“去換掉。”
“什麼?”她一時沒搞懂他的意思。
他以難得的嚴厲口氣說,“把你這件短裙換掉,我不准你穿這麼暴露,更不准你讓別的男人看到!”“暴露?”
她第一個反應是想笑,這件米色短裙和上衣是同一式的套裝,款式設計都很保守,而且長度就在她膝蓋上方,居然也可以稱做“暴露”?!
“沒錯,快去把換掉!”他眼中己經噴出火來了。
“你無聊。”她卻也不動氣,就那麼好整以暇地坐在掎子上。
俞震亞幾手要把方向盤給折了的樣子,“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自己動手了!”
她不喜歡被威脅,只淡淡地說:“哦!是嗎?”
俞震亞不再以言語恐嚇了,他來真的,
他立刻下車把雨璇拉出來,橫抱起她直接走向家門,不顧她的驚呼與掙扎。
“你瘋了!”她實在不敢相信,他也不怕被鄰居看到笑話,真是的!
到了門口,他才將她放下,掏出鑰匙開門,推她進去說:“陳非你把全身包得緊緊的,否則我不會放你出來的!”
他說到做到,把雨璇反鎖在家門內,讓她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俞震亞......你給我記住!”她忿忿不平地挑了一件黑色的連身長裙,就當她在守喪算了!
當她敲了敲門,俞震亞打開門看見她的裝束,
居然還是皺起眉頭,“奇怪,你看起來怎麼還是這麼性感?”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氣得臉頰通紅,快想打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模樣,在他看來卻是無比可愛,像個小女孩似的,讓他突然軟下了心,低頭吻過她的臉頰說:“別生我的氣,這都是因為你啊!”
“你這是怪起我了?”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能以怒氣作為掩飾。
“沒辦法,我會嫉妒別的男人看你,我巴不得把你放在我口袋裏,只有我要看的時候才拿出來,別人都不準偷看。”
“神經!”她嘴裏這樣罵著,氣卻消了一半。
俞震亞拉起她的手,一一吻過她的手指,那指尖傳來的溫柔,讓她輕輕顫抖了。
微妙而溫馨的片刻,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卻又沒頭沒腦地說:“唉!如果我們是阿拉伯人就好了.”
“為什麼?”她可不懂。
“阿拉伯女人只能露出眼晴,其他的地方都要包起來,我就希望你穿那樣的衣服。”他遲疑了一會又說:“可是,你的眼睛也這麼漂亮,我看還得再加上一副太陽眼鏡才可以。”
“你......”雨璇說得誇張離奇,不禁笑了起來,俞霞亞看她的笑容看傻了,更是喃喃道:“看來我們一定得移民到阿拉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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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過後,建築公司慢慢上了軌道,招欖了一些客戶和案件,而其中最大宗的,就是“慈民社區”的建立。
這個社區是針對年長退休的民眾,提供一個適合居住、安養的環境,符合未來的高齡社會趨勢。社區佔地特別廣大,設計規劃方面也有多所考量,是一個相當與眾不同達到案件,除了挑戰性高,利潤更是天價,各方競標人馬都有,難以預測將由誰出線。
俞震亞為了這個案子,可說是不眠不休在籌備首,彷彿耙這當作考驗自己的目標。
好幾次,雨璇都站在書房門口,猶疑了好久才開口,“你.....,你也該休息了吧?”
俞震亞從製圖桌上抬起頭,“沒關係的,你先睡,別等我。”
她才不是在等他呢!只不過,他這樣徹夜不睡,把自己當作機械人一樣鞭策,就連她也看不下去了。
“你真的這麼在乎這件案子?”
“當然,要是我的企畫被採用了,那我就…………”他突然停了口。
“你就怎麼樣?”她歪著頭問。
“我就.....我就...”他張開嘴,又閉上嘴,“可以賺很多錢啊!”
“你家已經夠有錢了:”
“我可以順便......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嘛!”
他走到她面前,咳嗽了一聲,像是有點不好意思。
“哦!”她點點頭,還是不太了解,“那我先睡了。”
“嗯!晚安。”他拉過她的肩膀,那是他們都己經熟悉的動作,他在要求一個晚安吻。
雨璇僵硬着站在原地,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卻害怕自己會有不該有的反應,但不管怎祥,她無法拒絕他這祥的舉動,畢竟他是她的丈夫。
他低下頭,先嘆息了一聲,才柔柔吻過她的櫻唇,這次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那灼熱感也更讓人心跳急亂。
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出胸口了,因為他男性的氣息如此貼近,他手掌的溫度如此燙人,幾乎抽走了她雙腿的所有力氣。
“你......你先休息吧!”他嘴裏這麼說,眼裏卻含着某種深沉的慾望。
她不敢多看他一眼,點了頭,轉過身,使盡至身的力量才能走回房裏。
而他默默倚在門邊,深深望着她的背影,許久,才又轉回書房。
躺在大床上,雨璇默默望着天花板,她仍然期待着揚磊來入夢,但那己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記得他說道,總有一天,她還是要嫁人的,或許就是固為這祥吧!揚磊選擇了消失在她的世界中。如今,她心如古井,只希望能看到俞震亞達成心愿,然後,她最想做的,就是到那個昔日的小池塘邊,走進神秘的池水之中,尋找揚磊的蹤影......
因為,她不允許自己,一天一天地,恍惚迷離地,竟把俞震亞當作了揚磊,這對誰都不公平,更是對過往記憶的否認......她絕對不能那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