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跟着地網三號踏入“城邦總廈”,卓絕不免訝異於這個年代的進步與發達,超過一百層的大樓在此時已經不是一件特別的事。

只是,當人們越住越高,離地面越來越遠時,人心會不會越來越不踏實,甚至不知道平凡的地上物是什麼?卓絕沉思着。

他看着透明的高速電梯在十秒內將人送上一百樓,暗暗驚嘆。要是有人被電梯一摔,絕對必死無疑,可能會連屍骨也不存,全碎散成灰了。

他望一眼地網三號,正巧迎上她投遞而來的冷眸。

唉!像這般美麗的女人若能有一雙多情的眸子就更好了,否則連鬼都怕她三分呀!卓絕忍不住慨嘆。

出了電梯,他將冷凝槍抵住地網三號,地網三號來到“統領室”前,將手掌印在一個小熒幕上。

“身份確認:編號76B2H3P,識稱:地網三號。”

小熒幕里傳出一個優美的聲音,不久,厚重的大門打開了,卓絕押着地網三號進入門內。

門在他們身後邊關起,這是一間極大的辦公室,卻冷冰冰地毫無人氣,其中三面牆被電腦熒幕滿滿佔據,另一邊則是一片玻璃牆,可以看見樓外的空中軌道上有無數車輛飛來飛去。

“放下她!”冰冷的槍口陡然抵着卓絕的後腦,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說道:“我才讓你的忘憂活命。”

卓絕一驚,身後的女子真是可怕,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他!

不過一聽到忘憂的名字,他的心神立刻一振,接着哈哈大笑,十分乾脆爽快地推開地網三號,同時動作迅捷地將冷凝槍一轉,槍口瞬間的反向指着身後的女子。

“好!我們來比一比是誰的槍法快?或是誰躲得快?”語畢,手一按,卓絕迅速來個後空翻。

光影槍聲幾乎同時發出,卓絕閃身躲過女子的攻擊,而那女子也利落地避開他的光束。

兩人同時落地,遠遠遙望,將槍指向對方,氣氛緊張至極;卓絕發現自己身後悄悄多了幾個包括地網三號在內的人影,全用冷凝槍指着他。

“你的人多,這樣勝之不武吧!”他冷冷笑道。

眼前是一個東方女子,年約三十五,想不到身手竟如此輕靈。她的臉是標準的中國古典美人模樣,十分漂亮,她應該就是目前地球上的最高領袖,號稱統領的帝女吧。

“是啊!我也不想勝之不武,所以你不妨放下冷凝槍,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帝女將槍隨手一扔,直接坐在椅子上。

“好,既然帝女如此乾脆,我又怎麼能夠太∷裟兀俊弊烤也將槍一擲,甩到牆角。

“終於見到你了,卓絕。”帝女望着眼前外形十分出色的男子淡淡說道。

這男子令她想起五年前另一個跨越時空的女子——卓然,他就是卓然的三哥卓絕,光看長相就知道,要找到同樣出色的一家人並不容易。

卓絕微微一驚,帝女怎麼會知道他?難道她早就在等他?

“卓絕,我可是等了你五年,本來以為你會與當時的天羅一號,被卷進二一○○年,想不到你被甩過了頭,誤闖入二一○五年。”帝女朝他微微一笑。

卓絕挑起眉說道:“原來帝女諸事皆知,那麼你一定知道天羅一號及忘憂的下落。”

“沒錯!天羅一號已經被我放逐到一九九九年,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她的笑容里多了一分神秘。

卓絕一驚,他知道天羅一號被放逐了,卻怎麼也想不到天羅一號是被放逐到於自己的年代。那麼卓然一定可以再找到天羅一號!他不禁替妹妹高興起來,這對有情人終於有成為眷屬的機會。

“這一點我要謝謝帝女!”卓絕立刻懂得帝女眼中那一抹神秘笑意有什麼意涵。

“至於你今天要找的忘憂,我不能交給你。”帝女說道,“因為她是個罪犯,罪犯是不能隨意放走的,何況她犯的是‘盜取國家機密’這種嚴重至極的罪名,我怎麼也不能放走她。”

“我知道!不過至少讓我見她一面,讓我知道她很好。”卓絕說道。

“想不到你並不貪心嘛!辛辛苦苦來到我面前,卻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願望真小啊!”帝女的笑更深了。

“因為我知道,在帝女面前即使有再多的願望也沒有意義,我的願望是大是小得由帝女做決定!”卓絕乾脆來一句帶有幾分奉承的真心話。

帝女掩嘴而笑,開心地朗聲說道:“你還真會說話,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你們一家人全都這麼有趣嗎?”

帝女記得自己五年前還曾經與卓然有過一段激辯與對話,卓然讓她很開心,她很少遇見這麼有趣的人,今天又來了一個,竟然也是卓家人。

看來,逃亡的天羅二號與地網四號所私自生產的下一代,全是相當優秀且有趣的小孩。由此可見私自遺傳下一代未必完全是不好的事啊!她不禁想道。

“如果帝女想找人鬥嘴,我理當奉陪,只是現在我沒有說笑的心情。”卓絕不卑不亢地說。

“你已經知道她犯下的罪,我也說過我的立場了。”帝女揚起眉。

“是,我還與她一起進了‘電腦操控室’,一起做了不法之事。”他乾脆實話實說。

“喔?你膽子很大嘛!”

“如果膽子不夠大,被時空門甩進陌生的時空裏也得學會變大。只不過我本來就不怕,我一直相信自己會回到二○○○年,所以陪忘憂同闖難關也不算什麼驚人之事。”卓絕說道。

“看來你還滿擔心她的!怎麼,你與她愛得難捨難分,愛到可死可恨了?”帝女想起卓然與天羅一號之間千折萬磨、百轉千回的變故與遭遇。

帝女的問題讓卓絕愣住了。

愛?!他愛忘憂嗎?這問題他一時也答不出來。她給他的是不同的一種境界,不是肉體上的糾纏饑渴,不是自在隨意的聚散隨喜,是另一種更神奇的東西;他想擁有她,他想佔有她,他希望她只是他一個人的。

可是,這就是愛嗎?他不曾想留住任何一個女人在身邊,他不曾想要有彼此拖累不清的感情關係,他只要那種開心則來、不悅則去的感情。可是忘憂不同,他珍惜她,難道這就是愛嗎?

“說不出來?可見你並不愛她,你只是同情她的可憐身世與自卑平庸。”帝女淡淡一笑,“虧她還為了救你而傷到手臂,真是傻!”

“她的傷怎麼了?”卓絕擔心問道。

“她好得很,在我的手下從未死過人,尤其是罪犯,未審先死對我而言是一種屈辱,表示罪犯不信任我的公平與判斷。”

“讓我見她。”卓絕冷冷說道,真不知帝女和他扯這麼多做什麼?難道忘憂已經遭到不測?

一想到忘憂可能遭到不測,他的情緒就糟起來。

“她就在這層樓的另一個地方,你着急也沒用,她不會因為你的心急就瞬間出現。至於你自己,想不想回到二○○○年?”帝女意味深長地望着他。

卓絕長發一揚,想不到帝女會主動問他這件事。

“你來到這裏是一件意外,所以我們絕對會送你回去二○○○年,讓你恢復舊有的生活。”帝女簡單說道。

“謝了!”卓絕嘴角一揚,“帝女真是個明理的人。”

“你說對了。而且像你這種時空遊玩者要離開的時候,我還會送你一件禮物當成紀念品帶回去喔!”帝女的笑中帶有神秘。

五年前她可是送給卓然一個“超級大禮物”,那便是“天羅一號”。帝女看着眼前十分出色的男子,不知他會得到什麼?

“你想要什麼紀念品?”她直接問。

卓絕一愣。紀念品?這裏沒有一件“東西”是他有興趣的。

“看來你一下子也想不出來,好吧,等你走的時候我再隨意送你一樣東西就可以了。”帝女有些失望於他的發愣。

這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任何東西?害她期待他的答案老半天,還以為他會要求得到一個人呢!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卓絕根本不將“禮物”放在心上。

“只要你願意,現在也可以。”帝女答道。

“現在?”他眉一揚,“不,等我看見忘憂安全后再說。”他還是將話題扯回忘憂的身上,因為他無法不去想到她。

“要我給她安全?”帝女眼光一閃,沉思半晌,“你知道她是專門替皇子做事的叛黨吧?”

“我知道,她替皇子做了不少事,但她是無辜的,她從小就被灌輸錯誤的觀念,希望帝女明察。”卓絕看得出眼前的女人十分明白事理。

“我已經問過她了,也大約明白了一些。”帝女腦海里浮現出昨天見到“小女孩”。

說她是個“小女孩”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她還好年輕,即將滿十九歲的青春臉龐秀氣而靈巧,一雙眼睛清亮有神,最美的是那一身令女人嫉妒的香肌雪膚,簡直是完美無瑕、吹彈可破。

“假如你真的希望她平安無事的話,我可以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帝女說道。

“喔?”

“讓她出來,再為皇子出一次任務,讓我們乘機將皇子的人馬一舉捕獲。”帝女平靜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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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獨坐在這間像是臨時牢房的地方,沉默不語。

不知道卓絕怎麼了?他會不會被地網人員抓起來?他有沒有逃走?逃走了的卓絕會不會再回來?也許他就這樣一走了之,棄她於不顧了。

卓絕走了也好,最好走得遠遠地,別再锳這淌渾水了,為她冒險是不值得的,他該離開,逃得越遠越好……

不,不會,卓絕不會是這種人,她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他不會逃,他會救她。假如他要離開她,早就離開了,不會陪着她一直到現在,甚至陪她一同犯罪。可是他若救不到她,會不會被抓到?她擔心他的安全、擔心他的近況,心情就像鐘擺,搖來盪去,無法安定。

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有多在意他、多想念他。她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她想要知道他的所有心思,所有感覺,想知道他是不是和她有同樣的感受……

聽他說過,他在二○○○年時有數不清的女性朋友,她沒有多問,可是心裏卻閃過一絲莫名的抽痛,讓她很難受,有一股不高興的情緒在心裏奔騰,有一股壓着人的冷空氣在身體裏竄過。

她無法剋制自己的胡亂猜想。他是不是對每一個女朋友都一樣溫柔、一樣體貼、一樣親吻,甚至像上一次對待她那般,脫去那些女人的衣衫,然後又吻又撫她們的身體,做一些她從來也不明白卻又隱約知道的事?

一陣更強烈的痛在心裏狂扯着,只要一想到這些事,她就有說不出的難過。她是怎麼了?她覺得腦子快脹裂了。

聽說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叫做“愛”,它無遠弗屆,可以超越遙遠的時空;它魅力無窮,可以讓人瘋狂痴醉;它神奇美妙,可以將許多東西改變。她是不是對卓絕產生了“愛”……

忘憂又是心酸又是喜悅,這些情緒在她的內心深處交織,形成一張又濃又密的網,罩住了她,讓她再也分不清心的方向,讓她再也化不去眼裏的憂愁與情意,讓她再也放不開這雙想緊緊拉住卓絕的手,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瀟洒地看他回去二○○○年。

如果可以,請不要讓她親眼見到他轉身離去,看着他遠遠離自己一百零五年之遙,或許她會好過一些,她會捨得一些……

忘憂的眼裏起了一陣霧。她聽說這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就是這麼來的,如此濕濕暖暖,滋潤了幾乎乾涸的心田與眼間。

“526G7,出來。”一個地網組織的成員開了門,打亂她的遙想與眼中的輕霧。

忘憂望着門扉。走出這扇門之後,她是不是即將被處死?是不是會有一個讓她害怕與痛苦的結局發生?

她遲疑着,半晌才跟着那個地網人員緩緩步出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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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膽敢傷害忘憂,我會要你加倍償還。”卓絕跟在地網三號身邊,朝她冷冷說道。他對地網三號臉上那股冷漠與高傲感到十分不順眼,嘴巴上就多威嚇了她幾句。

地網三號並不答腔,只是走在卓絕身邊,依奉帝女的命令帶領他前往關着忘憂的臨時牢房。

卓絕邊走邊觀察眼前的事物。一條又一條轉彎曲折的長廊,在同一層樓面里設計得無比巧妙與精細,若沒人帶領而沖闖進來,絕對會迷路失向,以為是“鬼打牆”了!

“原來你並不愛那女子嘛!”地網三號突然說道,聲音里充滿了譏誚。“那麼你千辛萬苦跑來救她做什麼?你很無聊嗎?”

卓絕不理她,深知地網三號不過想出言嘲諷刺激他,“別以為我會因你的話而放棄救忘憂,我還是要救她出來。”

“就為了那個平凡的女人?你可真有勇氣與時間做閑事,為何不直接回去二○○○年?少一事豈不更好?”地網三號彷彿想要挑起他的怒意才甘心。

怎麼,這會兒連唇舌也想與他杠上?卓絕瞥一眼地網三號的絕麗艷容,他倒想看看她有幾分能耐。

“偏偏我這個人就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那種多事人!怎樣?沒見過吧!”他無賴地笑道。

“我是沒見過。因為多事人往往因多事而惹禍上身,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地網三號接口。

“可惜我命大,三番兩次總死不了。”卓絕笑道。

“那是因為有一個又笨又普通的女人救了你。”地網三號暗指忘憂。

“是啊!我向來很受女人歡迎的,不論美的丑的、老的少的,都會為了我做一切事,在所不惜!”卓絕得意一笑。

“是嗎?可惜也有些美麗女人想殺死你。”地網三號眼光朝他一望。

“是指你嗎?”卓絕當然知道地網三號對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你一定恨不得剝我的皮、啃我的骨、喝我的血,讓我成為你的一部分,永遠不分開。”他相信這一串話一定會令她氣瘋了。

果然,地網三號陡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着卓絕,死盯着他半晌。

“很奇怪,二○○○年的男人都如此無賴惡劣、無恥自負到令人反胃嗎?”地網三號緩緩啟唇,褐色的眼光越來越深沉。

“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怎樣,不敢去嗎?”卓絕決定跟地網三號好好杠上一回。他濃眉高揚,挑釁地望着她,真想看看到底是誰的推功一流、損功一極棒!

“誰不敢?我是不屑,怎麼樣落後的時空就出產怎麼樣落後的男人。”地網三號直直望進他的眼睛,眼裏充滿輕嘲。

“是嗎?我有多落後?說來聽聽,也許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能讓我醍醐灌頂、如同棒喝、恍然大悟、痛改前非。”卓絕將所有隱忍的怒意與擔心全化成口舌利箭朝她出招。

“無知地自以為厲害,無禮地對人嘲笑動粗,無恥地侵犯他人身體,真是低劣的犯罪行為。”地網三號恨恨回答。

“侵犯他人身體?啊!”卓絕恍然明白地網三號是指昨晚他送給她的“強吻”,他陰邪笑道:“我記得你很喜歡啊!那可是我送給你的紀念品,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送她們熱吻呢!”嘿,這一招絕對讓她“臉紅脖子粗”。

果然,地網三號的臉翻紅又轉白,陰沉說道:“噁心死了!誰會喜歡你的臭嘴?我看是你想救的那個發育不良、低智無能的平庸女孩吧,原來她很喜歡你的臭嘴啊?看來她果真是個未完全改良進步的劣質品,喜歡你對她做那種無恥低等的動物行為。哼!”

卓絕臉色頓時一沉,伸臂將地網三號的背緊緊推壓在牆上,冷冷說道:“我說過別將忘憂貶低,別輕視忘憂,更別用言語傷害她。我告訴你,你並沒有比忘憂優秀到哪裏去,至少她比你像個女人,一點也不尖酸冷傲,比你可愛千百倍。”

地網三號下巴一仰,“怎樣?你竟然為了那樣一個女孩生氣?我就是瞧不起她,你能對我怎樣?”她的眼眸里充滿挑釁與刺探。

卓絕嘴角一勾,望着她那勾着冷笑的性感紅唇,“我能怎樣?打你你會回手,揍你你會回揍,那麼這樣總行了吧!你敢對我做同樣的事嗎?”他十分惡劣地將自己的嘴壓在她唇上,然後猛力狠吻,再得意地抽離。

“怎樣?不敢吧!”他賭她百分之百不敢。像她這種自負得要命,冷傲得要死的女人,怎麼可能上這個當?嘿嘿,他準備凱旋而歸了。

誰知卓絕才說完,地網三號的眸光一閃,雙臂就猛勾下他的頭,兩片熱唇主動貼上了他的,死命吸吮他的唇,還緊緊氣拴住他,不讓他有躲避的機會。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竟然被“強吻”了,索吻者還是一個美艷尤物!卓絕直覺地伸出手想推開她,可是她那濕潤又熱烈的唇舌挑起了他的男人本性,觸燃了他心頭渴望的火苗,那荒唐又不受控制的本能慾望讓他推不開地網三號。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享受過女人火熱的激情了,而眼前……不,是“懷裏”這個女人還真像豁出去一樣,雙臂拚命地攀住他,軀體熱烈地貼上他,在他懷裏挑逗着他體內每一個壓抑許久的細胞。

唔!不行了,他幾乎就要投降了,他的本能需求即將戰勝理智,這樣火熱的身軀,這樣火熱的挑逗,他相信如果當初衛國的南子夫人就是這樣狂野激情地挑逗孔子,或許孔子也會抵擋不了吧!

卓絕再也無法剋制地將手環住地網三號,狂烈地回應她的火熱。

如果這是忘憂該有多好……如果這是他最想要佔有卻又不敢佔有的忘憂有多好,他要這樣深刻熱切地親吻她、擁抱她、撫觸她,他要教忘憂許多她不曾體驗的極樂與滿足,他要讓她懂得另一種幸福的定義……

忘憂……我的忘憂!

卓絕猛然一震,忘憂的名字與身影讓他細胞里的狂野放肆與縱情亂性頓時消失不見,忘憂抽動了他的理智神經,他不自覺停下動作,避開地網三號熾熱的唇,轉頭瞥向一旁。

卻見走廊盡頭有一個纖瘦而略顯孤單的白色身影,正與另一個金色身影緩緩朝他走近,那張小巧的臉滿是蒼白,那雙清澈的眸寫滿了疑惑。

卓絕腦海一焚,身體差點炸開來。天啊!是忘憂,那是忘憂!該死的!他的心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就這樣,就在這一秒,忘憂從走廊的另一端冷眼看透了他的惡劣本性與不堪。

忘憂的眼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卓絕,她緩緩走近,當距離越來越近,眼裏的畫面越來越真實,她的心就越來越冰沉。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與另一個地網人員從囚室出來,她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將被如何處置,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誰知走廊一轉,盡頭就出現了她想也想不到的震撼畫面。

那是兩個讓人瞧見后心頭也火熱的糾纏軀體。卓絕將地網三號壓在牆沿,他的身子緊緊地貼着地網三號,一雙手還抱着她那性感惹火的身軀;至於地網三號,也用雙手纏着他的頸,兩個人正激情渴飲般地熱吻着,到達渾然忘我的境界。

忘憂聽見一個小小的碎裂聲在內心深處傳來,漸漸擴大,然後將她的心撕扯成碎灰,讓她幾乎沒有勇氣走得更進。她的腳步略微遲疑,她希望自己看錯了,她希望自己還能承受,可是當卓絕驚訝地轉頭望向她,與她的眼眸交接,她就再也無法承受,只能千分困難、萬分痛苦地轉開頭,不再看那雙沉淪在慾火里的雙瞳。

好痛!內心最深處的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讓她的心幾乎榨出血。

“忘憂!”卓絕用力拉開地網三號緊纏的手,脫離地網三號的蠱惑,急忙步向忘憂。

忘憂直覺地躲開了卓絕的視線,卓絕心一涼,就這麼一瞬間,他知道忘憂又回到了兩人初識時的冷淡與疏遠,她在逃避他。

“忘憂,傷口怎樣了?”卓絕拉住她的手,想用手感覺她還是溫暖的,想看她手臂上的傷勢。

卓絕的碰觸猶如一把冷絕的刀,猛力割痛了忘憂的心,她不假思索地甩開他的手,腦中一片空白,完全說不出一句話。

她的心門關上了,唇也緊閉了。

“忘憂!”卓絕的心第一次真正慌了,他企圖再次拉住她的手,剛才的輕握,他發現她的手好冰冷。

忘憂卻身子一旋,避開他的手。

“喂!你們兩個別急着問候彼此。”地網三號冷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臉上的神情恢復到以往的淡漠,“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別浪費時間了!”

卓絕恨恨地瞥一眼地網三號。

我們?指誰與誰?卓絕與地網三號嗎?他們兩人已經如此親密了嗎?如此一想,忘憂覺得自己的心已快碎成粉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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