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或許是因為那杯葡萄酒的關係,這一夜她睡得特別舒服,一個翻身——

身邊怎麼多了一個人?!

她驚惶地掀開被單,赫然發現熟悉的俊臉,沉睡中的他看起來好溫和,她不禁被迷住,但,問題是他昨天怎麼會睡在她身邊?

“你在偷看我睡覺。”他依舊閉着眼睛,唇邊卻漾著一抹好柔好柔的微笑說道。

她嚇得讓被單從手中滑落,羞紅著臉說:“我才不是偷看,是大大方方的看。”

他緩緩張開眼睛瞅着她,唇邊的笑意更加擴大,“看來你酒醒了。”

酒醒?

“我昨天暍醉了嗎?”她有點納悶。

西門深以手肘撐起半個身子,“你是我看過酒量最差的女人,一杯葡萄酒就醉了,還醉得不省人事,醉得胡言亂語。”

“真的這麼離譜?”李晨曦吃驚地張大眼睛。

西門深手指俏皮地指向她的胸,“還春光外泄。”

李晨曦驚慌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發現一切完好無誤后,隨後重重地舒口氣,“你幹嘛要嚇我?我還真以為……”

西門深嘆氣說:“是我幫你拉回肩帶的。”

什麼?!

“那全都讓大家看光了嗎?”

西門深慵懶地笑了笑,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挑了挑眉說:“沒有,只有我看到。”

只有他看到?!

她瞪大着眼,“你再說一遍!”

西門深看向她,嘴邊勾著笑,“對,只有我看到,而且你的胸型還真美……”

頓時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她羞惱得無以復加。

“色魔!”

她怒紅雙頰,雙手緊抓着被單,一腳狠狠地把他踹下床。

西門深氣急敗壞的說:“這是你第二次踹我。”

第二次?

她有沒有聽錯?她什麼時候踹過他?

“踹你算是客氣,況且你為什麼賴上我的床?”李晨曦氣呼呼的興師問罪道。

“記性真是差!是你昨天硬求我留下的。”他咬牙進出話。

是嗎?

“別臭美了,我怎麼可能留你?”

“莎士比亞說過,女人是最嬌美的惡魔,在你身上,這句話用對了一半,因為你是女人中最糟糕的惡魔!”西門深忿忿地將目光別開。

李晨曦本來就已經羞惱不已,聽他這一說更是火!

“那你現在馬上離開惡魔的房間!”她氣得大叫。

“好。”他從地上跳起來,雙手拉拉皺巴巴的襯衫,“不會喝酒就別逞強,下回你不見得能這麼好運。”

她氣惱地從床上跳起來,雙手擦腰站在床上,怒瞪那張自以為是的俊臉,“你還好意思說,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不能喝酒,是你硬要我暍,故意害我出糗!”

呵,翻舊帳?

西門深傭懶地仰起頭看着她,“這麼說來,是我害你的?”

“本來就是!”她氣沖沖的回瞪他。

“就算是我害你,可我也幫了你,沒讓你在大庭廣眾下出糗,說起來你應該要謝謝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可惡至極!

“謝你個頭!”她怒不可遏的撩起一邊裙擺,舉起右腳踹向他。

他機警地伸手握住她突如其來的右腳——

“啊!”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在床上。

“你以為我會乖乖讓你踹第三次嗎?”

“可惡!”她氣紅了臉,雙手憤怒地拍著床。

西門深大手一放,強壯的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向她,凝視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

“別鬧了,昨天你沒在外人的面前出糗,你只是讓我看到你嬌柔的那一面。”

李晨曦訝異地張大雙眼看着他的眼,他的眸底沒有揶揄和譏諷,是再認真不過的眼神,她有些愣住。

他輕輕地嘆口氣,嘴邊倏然逸出一抹輕柔的笑意,“而且,我會記住你那嬌憨模樣。”

嬌憨?又是一個奇怪的字眼……

“你能不能起來?我快不能喘氣。”李晨曦輕聲哀求。

他無奈地哼笑,她以為他非常樂意這樣壓她啊?

真是大錯特錯!身下的軟玉溫香逼得他難受到了極點,高漲亢奮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霍地從她身上躍起,他說:“再過幾天就開始舉行選拔賽……”

“什麼選拔賽?”李晨曦慢慢坐直身子。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跟他裝蒜?

“賭王大賽的選拔賽。”

“賭王大賽就賭王大賽,幹嘛還有選拔賽?”李晨曦懶懶地說著。

“這是歷年來大會的規定,要參加賭王大賽的人必須先經過選拔賽,因為有許多人是代表賭場出賽,所以必須慎重篩選出勝利者參加爭霸戰。”西門深解釋著。

“那你的賭場由誰代表參加?”李晨曦問。

西門深詫異地睜大眼睛看着她,難不成她得了失憶症,過了一晚就忘了她自己說過的話?

“你呀!”

“我?”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西門深不解她臉上的錯愕,“你昨天不是還跟羅勒他們說,要代表我出賽?”

她冷靜地回想,“好像真有此事。”

“難不成你想反悔?”西門深追問。

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倘若她反悔不出賽,那他的面子要往哪放?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會開賭場表示你的賭技應該不差,為什麼你從不參加比賽?”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提出另一個疑惑。

“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想反悔嗎?”

看他一臉急色,她突然覺得好笑。

“我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答應的事情我一定做到,可是醜話先說在前面,你答應我的事也不能反悔。”

“我答應你什麼事?”他怎麼突然記不起來。

“大賽贏得的錢歸我,你還要送我一幢房子。”她細數著屬於她的福利。

“我答應過的事一定做到。”

“嗯,那我會代表你出賽。”她回以同樣的保證,“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不參加任何比賽?”

她的問題刺中了他的痛處,西門深困窘地耙了耙頭髮,“你真的很想知道?”

“我真的很好奇。”

“我說了,你可不許笑。”他要她的保證。

“笑?是什麼理由讓我聽了會笑?”她一臉不解。

西門深嘆口氣,來到她身旁坐下,側著頭審視那張純真的臉,“因為我不賭。”

“開賭場的不賭?!”李晨曦驚訝地抽著氣。

真的還是假的?!

“我不賭,甚至還有點痛恨賭博。”西門深雙手撫著雙頰說著。

“你既然討厭賭博又為什麼開賭場?你的思考模式怪怪的。”李晨曦不信地搖頭。

看到她一臉的質疑和納悶,西門深用力深呼吸,然後才接著說道:“坦白告訴你,我是個逢賭必輸的人,就連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都能讓我輸得灰頭上臉。”

李晨曦立即說:“我才不信。”

“不信是吧?不如我們來猜拳。”既然她不信,他就付諸行動讓她心服口服。

“好,好,十歲以後就沒玩過這遊戲了。”李晨曦興緻高昂的說。

“不過我們要拿什麼打賭?”西門深問。

李晨曦忍不住噗哧一笑,“都說自己沒贏過,還要打賭?”

“沒有賭注的話,只怕我不會認真玩。”

說得也是,如果只是玩,他一定不會用心……

“不如一把十塊。”她提議。

“十塊?!”他不屑地猛搖頭,“小孩子扮家家酒,提不起興趣。”

“那麼……”既然他不同意,只好再想。

他的眼神不經意的落在她身上,最後,凝視她的眼睛閃耀着一種詭譎的光芒,“不如玩親親。”

她驚呼:“玩親親?!”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可惡的傢伙還污衊她!

“誰告訴你,我不是第一次?!本姑娘沒那麼隨便。”她氣得從床上跳起來朝他大叫。

他立即回說:“昨天我就親過。”

什什什麼……

她驚得傻住!

“昨天你拉着我不讓我走,還主動送上吻。”他說的奸像他被強迫似的。

瞬間只見她的雙眼睜到不能再大的地步,一抹火熱紅了雙頰,“我……我昨天……”

昨天她喝醉了,醉得根本記不起來任何事啊!

“你以為我騙你?”他故意再加重語氣。

她挫敗地跌坐回床,“我一定是瘋了。”

早上發現他睡在身邊已經讓她感到窘迫難堪,現在他還說昨晚她主動送上吻?!

天啊!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她要怎麼見人?

“只不過是接吻,又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你有必要苦着一張臉嗎?”他涼涼的說。

她垂喪著臉說:“唉,一世英名全毀了。”

“一世英名?”西門深剎那間捧腹大笑,“別笑死人,只是親吻就毀了一世英名?!”

“你!”李晨曦突然很想一腳把他踹到十八層地獄。

“彆氣了,到底玩不玩?”他話鋒一轉問道。

她怒氣沖沖的斜瞪他一眼,“玩!如果你輸了就讓我踹一腳。”

又想踹人!

“不行,我一定會被你踹到重傷。”他連忙搖頭。

“不然輸的人要被贏的人咬一口。”她惡狠狠的目光直視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他看得出來她滿腹無處發泄的怒氣……好吧,我不入地獄,誰人地獄。

“不過先說好,不準咬臉、手,和任何一個外人看得到的地方。”他先把說清楚。

“好。”她冷笑。

“那如果我贏了,你要讓我親一下。”

又想搞親親?!

李晨曦思索片刻后,回道:“好!你贏了就讓你親一下。”

反正,她豁出去了!

“親哪裏都可以喔。”他賊賊的笑。

“好!”她爽快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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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曦抓着西門深的肩膀,他皺著眉緊咬着牙,霍地發出嘶聲慘叫——

“痛痛痛……”

西門深的手用力搓揉肩膀被咬的地方。

“說好了,輸一拳咬一下,現在還要咬兩次。”李晨曦得意地笑。

“不行,換別的地方,我肩膀已經傷痕纍纍。”西門深求饒道。

“好呀,換地方。”她露出猙獰的嘴臉,目光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梭巡半天,“還有哪裏呢……”

西門深莫可奈何的嘆口氣,“隨便你吧。”

李晨曦笑呵呵的再次抓住他的肩膀,張大著嘴瞄準目標,西門深緊閉雙眼等待行刑——

難得看到他逗趣的表情,李晨曦忍不住大笑出來,小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說:“算了,咬了你八下也夠你受的,最後這兩下就免了吧。”

沒想到她也有大發慈悲的一刻,西門深懷疑地瞅着她問:“真的不咬了?”

“嗯。”

“氣也出完了?”西門深再問。

李晨曦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別再哪壺不開提哪壺,把我惹惱,我真的會再咬你兩口。”

威脅收到效果,西門深不再提。

“話說回來,你這個人還真的不能賭,連最簡單的猜拳你都能連輸十把……唉!”

西門深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所以我不賭。”

“那你為什麼會開賭場?更令我好奇的是……外面那些人為什麼那麼怕你?”一連串的疑問一古腦兒全湧上。

“我之所以開賭場,或許只是想平衡自己的挫敗,至於那些人為什麼會怕我,我也不得而知,也許我天生有張讓人害怕的撲克臉。”

“撲克臉?”李晨曦朝他左瞧瞧右看看,隨後搖頭說:“應該說,你有張惡魔的臉才對。”

“惡魔?!”他摸摸自己的下顎,“有我這麼帥的惡魔嗎?”

他逗趣的模樣惹得李晨曦哈哈大笑,“馬不知臉長,哪有人說自己長得帥的?”

“難道你不認為我帥嗎?”

她眼神態意地在他身上遊走,“帥,帥,帥,蟋蟀的蟀。”

西門深咧著嘴,“可惡的女人,看我怎麼修理你!”

李晨曦嚇得跳下床,滿屋子轉。

“有人生氣了,救命啊!”

她的笑聲像銀鈐般清脆,他坐在床邊雙手環在胸前,欣賞她俏皮可愛的模樣。

“瘋夠了嗎?”

李晨曦停住腳步,好奇的問:“我說你蟋蟀的蟀,你不生氣?”

“這樣就生氣的話,那我早就被你氣得魂歸天國。”他笑笑的應著。

“我還以為你會修理我呢!”她對他淘氣一笑。

“我才沒那麼小心眼,過來這裏坐。”他拍拍身旁的空位。

李晨曦狐疑地瞥他一眼,看到他柔和的眼神后,她放下質疑,徐步來到他身邊坐下。

“晨曦,我有事想問你。”他的聲音充滿溫暖。

她拾眼瞅着他,“什麼事?”

他望着她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麼記下那麼多莎士比亞語錄的?”

“噢,你說這個……”她漾著笑容說。

“你不認識字,如何能完整地背出句子?”他真的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記住身邊每個人說的話,以前在學校老師都認為我是不用心、不用功,其實我是真的無法讀、無法寫。

但,我記憶力卻很好,就拿昨天的莎士比亞語錄來說,你昨天在念時,我就已經將它記在腦子裏了。”

“不過那些句子我只念過一遍,並沒有重複啊!”

“只要我集中注意,聽一遍就夠了。”她得意地笑着。

“一遍就夠了?”他微怔。

“嗯,對了,你說的選拔賽什麼時候開始?”她問。

“下星期開始。”他仍處在一團解不開的疑惑中。

“會很難嗎?”她開始擔心了。

他露出溫馨的笑容,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只要盡心就好,就算輸了選拔賽,我也不會怪你。”

“真的嗎?那你找我來幹什麼?”她又問。

是喔,之前一直期望找到一位賭場高手代表他出戰,不能讓他失面子,然而現在他心裏反而不再重視此事,到底是為什麼?是什麼讓他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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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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