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
無端想吻誰
在風花雪月里
無端想到皺着眉
想你想你想你
七年後,台灣的演藝圈裏出現了一位天後,她是影星藍湘琴的女兒。
但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藍雨萍能歌能演,在國際影展頻頻得到影后的獎項,在流行歌壇上也有銷售百萬張唱片的佳績。一時之間,似乎無人能出其右。
在她就讀藝術學院時,即拍攝過幾支化妝品廣告,因為在廣告中她從來都是不發一言,只靜靜看着窗外,任由風吹,展現吹彈可破的肌膚,卻引人注目,使她贏得冷艷模特兒的美名。
大一時,受到星光唱片公司的青睞,藍雨萍開始發行專輯,但從未上過電視、電台宣傳,完全由音樂錄影帶來展現歌喉,這種反宣傳之道,竟然奇迹似地造成轟動,而且更惹得歌迷殷切的關心。從影以來,她的角色也都較為沉默內斂,造成她的形象冷漠不可接近,地更為影迷所熱烈探討。
她的安靜,被視為氣質,她的高不可攀,凸顯其他明星的俗不可耐,藍雨萍象顆明星般高高升起,供人崇敬,卻無可捉摸。
這天,在一場演唱會之後,藍雨萍坐在後台,她的化妝劉嘉惠正在替她卸妝,併除去身上所有的飾品及行頭,這可是一項大工程。
而她的經紀人葉其峰,則背對着她向她報告,“那個變態傢伙又寫信來了,堅持說他是你前世的戀人,你一定要見他一面,否則你很快會事業失敗,而且還會紅顏薄命。”
化歸室里的工作人員都哄堂大笑,“這個人是瘋了還是怎樣了?什麼前世戀人啊,真是笑死人了!”
葉其峰卻又說:“這是他寫來的第十三封信了,而且都用電腦打字,好象怕人家查出字跡,搞不好上面的指紋也除掉了,我看他是專業的心理變態者,恐怕真會做出什麼事來。”
劉嘉惠聽了點點頭,“這種事情還是小心一點好,前幾天祥隆電影公司不是被放了炸彈嗎?我有個朋友在那裏工作,就被炸傷了眼睛呢!”
大家談起治安敗壞,都議論紛紛,尤其是在演藝圈,藝人的安危更是難以保障。
葉其峰最後下結論道:“我們應該要請保鏢,那些保全人員,都已經是中老年人了!我看還是要請專業的保鏢,我有個朋友很熟這一行的,我去跟他探聽探聽!”
“嗯,這倒也是有理。”劉嘉惠轉向藍雨萍,“雨萍,你覺得呢?”
“你們決定就好。”卸妝完畢,她穿上簡單的白衣白裙,戴上黑色的太陽眼鏡。“我想回去休息了。”
葉其峰聽了連忙以行動電話聯絡司機,“車子準備好了嗎?雨萍要走了,那邊沒有觀眾吧?好等會兒我們就出去了哦!”
葉其峰轉向藍雨萍說:“雨萍,可以走了。”
於是由葉其峰和保全人員帶頭,藍雨萍默默跟着走在後面,她的精神不太集中,因為今晚她太累了,什麼事也不想做,只想回家。”
但不在他們走到出口時,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突然沖了出來,拿了一瓶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罐子,就往他們這邊灑過來。
那液體撒在身上,有種疼痛的灼熱感,大家驚叫了一聲,還來不及反應,那個黑衣的男子已經揚長而去,霎時就不見蹤影了。
“哎呀!痛死我了!“走在最前面的保全人員叫道。
“我的臉好燙,這是怎麼一回事?”葉其峰也隨之哇哇大叫。
藍雨萍由於走在最後面,臉上又戴着太陽眼鏡,只有手腕微微被潑到,情況並不嚴重,此時她反而是最鎮定的人,逕自走到停車場叫司機開車過來,“把他們扶進車裏,小心不要碰到被潑到的地方,免得你自己也受傷。”
司機小王看到剛才的那一幕,早就嚇呆了,藍雨萍叫他做什麼,他便不假思索地照做。
兩個保全人員和經紀人被扶上車后,藍雨萍上了前座,從容地吩咐小王說:“台大醫院急診室,走吧!”
小王答了聲,“是!”立刻驅車前往目的地。
一到醫院,醫生、護士們把傷患抬到病床上,迅速送進急診室治療。而藍雨萍的出現,她大大驚動了醫院,病人和在場的民眾聽到消息,都趕出來一睹大明星的廬山真面目。
“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情簽名或拍照。”剛剛才受到襲擊,她可擺不出笑春來。
可惜,如潮水般湧來的歌迷、影迷,還是把她團團包圍了。
藍雨萍正尋思着該如何逃走,一支有力的手拉住了她,她一抬頭,看見一位身穿白袍的男醫生,臉色和悅,“這裏有休息室,請進來坐坐吧!”
藍雨萍掙脫了他的手,但點了點頭,在他的開路之下,跟着他走進休息室,但一進到裏面,她發現這不是休息室,卻是一間個人辦公室。
“抱歉,我想不出有哪裏可以讓你避難。”那醫生充滿歉意地笑了笑。
藍雨萍無所謂地聳聳肩,“電話借用一下。”不等他回答,她就拿起電話打給星光唱片公司,向經理林怡慧說明他們被襲擊的事情。
“我們在台大醫院,三名受傷者在急救,我在……”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明白她的問題,回答說:“外科主任傅敬輝辦公室。”
藍雨萍照着說了一遍,林怡慧便說:“好,你就在那裏別動,我們報警以後立刻就來。”
藍雨萍放下電話,逕自坐到皮椅上,椅子很寬大厚實,她坐得很舒服,但並未詢問椅子的主人。
不過傅敬輝也不惱怒,臉上仍是那樣溫和的微笑,彷彿站着看她就是一件愉快的事。但他隨即皺起眉頭,“你的手受傷了。”
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有幾個斑點一樣的傷口,對比的顏色十分強烈,但是藍雨萍只淡淡地說:“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誰知道那個人灑的是什麼液體?很可能是致命的化學藥品!”傅敬輝從容的神色變得緊張,拉着她便要往外走。
“不用了。”她很累,只想睡覺,開演唱會不是人做的工作。
“我是醫生。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傅敬輝把她帶進急診室,時而的護士正在給剛才那三個傷患裹藥包扎,看到他進來一起喊了聲,“主任好!”
“他們受的是什麼傷?”
護士長賴素貞回答:“劉醫生說是稀釋的硫酸鹽,濃度很低,所以我們先給他們上藥,至於傷到眼睛的部分,劉醫生正在準備開刀,等一下就要送他們到手術房了。”
傅敬輝點了點頭,拉着藍雨萍在病床邊坐下。
賴素貞在一旁看了,趨向前說:“主任,我來替她上藥吧!”她想這應該是她的工作才對。
“不用了,我自己來。”
傅敬暉的回答讓其他護士都嚇了一跳,因為一位堂堂的主任,親自給傷者上藥,這實在是有點不尋常呢!尤其對方是藍雨萍這樣的明星,更是不禁惹人臆測。
但見傅敬暉低着頭,專心仔細地為藍雨萍療傷,宛如在動外科手術一樣謹慎小心,唯恐一有閃失,就會弄傷了她的肌膚。
傅敬暉並不介意她的冷漠,默默做着這一切,等到處理完畢以後,才抬起頭對她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藍雨萍這才回過神,看了看手腕上的繃帶,只說了兩個字:“好醜。”
護士們聽了都大感意外,要知道傅主任是她們眼中的黃金單身漢,能讓他如此照料簡直象中了第一特獎,應該大呼萬歲的!但是這位藍雨萍,不但不感激涕零,還嫌傅主任技術不好,說他把好的手包得在丑了,真是太過分了。
傅敬暉聽了以後卻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說著他又拉起她的手,住急診室門外走,護士們個個都瞪大了眼,目送他們離去。
藍雨萍想要掙脫開他,但這時她已經毫無力氣了,只得乖乖跟着他走。一回到他辦公室,她完全不顧他的存在,坐在椅子上,拿掉太陽眼鏡,雙手往桌子一趴,就閉上了眼睛。
傅敬暉看她睡得象支小貓,不禁微笑了一下,坐到她面前,手托着下巴,靜靜地端詳着她的睡臉。
“叩叩。”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傅敬暉起身開了門,看到星光唱片公司的人員,有七八個左右,他把食指放在嘴上說:“噓,小聲一點,她在睡覺。”
經理林怡慧看了看傅敬輝,“醫生,請問醫生雨萍她沒事吧?”
傅敬輝搖頭,“只是小傷,已經處理好了,不過她好象很累,睡著了。”
“哦?”林怡慧略感驚訝,藍雨萍難道認識這位醫生嗎?否則怎麼會就這樣睡在人家辦公室里?
這時藍雨萍睜開了眼睛,她睡得不好,一下子就被吵醒了。
林怡慧看她醒來了,立刻衝上前去問,“雨萍,你還好嗎?”藍雨萍可是他們公司的鎮山之寶,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就完了。
藍雨萍嘴角微揚,就算是微笑了,“我沒事,保全人員和經紀人都受傷了,你們去看看,我,要回家了。”
林怡慧用力點頭,“好,我叫司機小王立刻送你回去,所有的事都由我們來處理,你趕快回去休息。”
林怡慧扶着藍雨萍往外走,並不斷向傅醫生道謝,”多謝醫生照顧,我們這就先告辭啦!”
傅敬輝笑着說,“沒什麼,這是我該做的。藍小姐,希望還有機會見到你。”
藍雨萍完全不回答他,只默默走着,一直到離開辦公室以後,林怡慧才小聲問她說:“你認識這個醫生嗎?”
藍雨萍搖頭。
林怡慧呼了一口氣,“還好,我以為你要傳緋聞了呢!不過,那醫生的條件不錯,我看我來追他好了。”
藍雨萍不置可否,反正那也不關她的事。
小王已經開着車在前門等她,林怡慧特別交代說:“要把雨萍平安送回家喔,路上有什麼意外立刻跟我聯絡。”
“是的。”小王說。
藍雨萍從進富豪轎車裏,隨即閉上了眼睛,默默等着回到家的那一刻。
當藍雨萍打開家門時,十二點的鐘聲剛好響起,她綞完全跟外界隔離了。
小貓“橘子”走到她面前,挨着她的小腿摩擦,像訴說寂寞似地跟她撒嬌。她倒了貓食跟乾淨的飲水給“橘子”,便讓它自己去忙碌了。
她一面走,一面脫掉衣服,直接走向浴室,放了一缸熱水,讓自己全身都沉浸在溫暖的水流中。
這個二十坪大的房子,就是她的小城堡,即使她買得起更大的房子,她也不願意離開,因為她住怕了一百多坪的房子,尤其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
七年前她的母親藍湘琴和江柏弘去了澎湖,拍完戲要飛到美國結婚度蜜月時,卻因飛機失事而罹難,留她一個人住在那一百多坪的房子裏。
那一年裏,她受夠了房子裏的空洞荒涼,總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裏面,但是依照她母親生前所立的遺囑,她必須十八歲才能處理她的財產,因此當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已經找好買主,立刻把房子賣掉,又買了一間小房子,就一直居住到現在。
她喜歡這裏,她喜歡小小的空間,她想自己是患了“畏懼空曠症候群”的病。
洗完澡后,她坐到床上,看着床頭上的東西,那是她的兩個寶貝。
第一個是一台答錄機,那裏面有她母親給她的最後遺言,只要一按下鈕,就會傳來她愉快的聲音:“小萍,媽媽人在澎湖啦,我們來這裏出外景,不知道要拍戲多久耶,就看柏弘的意思了,後天是中秋節,自己去買點月餅、文旦來吃,還有你和小威要好好相處,互相照顧,拜拜了。”
她對母親沒有太大的愛或恨,只是淡淡的懷念。她很高興母親在她心中最後的印象,是在那次最後的晚餐中,母親幸福撒嬌的模樣,一直還刻在她心中,感覺上母親能和江柏弘一起死,其實應該也很美的。
第二個寶貝是她的照片,那張被江振威撕碎了又黏好的照片。從那天分別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李奇樺說他退學了,跟他母親去了香港的娘家,沒有留下任何聯絡的方法,江振威房中的東西都沒拿走,其實裏面根本也沒有什麼,她只拿了這張被壓在枱燈下的照片,把它放進相框裏。
當她搬家時,除了隨身的用品之外,就只帶了這兩樣東西,所有傢具都連房子一起賣了,她拎着一個小皮箱,就來到這間小房子,一住就是六年了。
她悠悠嘆了口氣,這些年來的生活,她雖活在水銀燈下,卻也象活在象牙塔中。
促使她繼續演戲、唱歌的最大動力,一個是天生的興趣,一個是因為……她希望江振肆看得到她,在電視、電影上看着她,並且回想起他們那段為期只有五天的戀愛……
隔天,經理林怡慧打了電話給她,“雨萍,昨晚睡得還好嗎?”
“嗯。”她懶懶地拉了拉睡袍。
“今天早上我們又收到了一封怪信,就是老說跟你是前世戀人的那一個,我們已經跟警方溝通研究過了,他們認定這就是那個寫信的人所做的,應該要對他多做提防,剛才公司緊急召開臨時會議,我們決定給你請個保鏢,而且要找最專業最頂尖的好手。”
“噢。”她從被窩裏抓出“橘子”來,它熱呼呼的,好象睡得挺好。
“我們下午要召開記者會,嚴厲譴責暴力,你不用出席,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我會替你發言的,明天你不是要到香港領獎嗎?到時你就可以看到你的終極保鏢了,哈哈……”林怡慧自以為風趣地說。
但是藍雨萍並沒有笑。
“咳,好啦。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今天你在家裏休息,我會幫你料理好一切的事情,不用感謝我了,明天見。”
“拜。”藍雨萍掛上了電話。
好棒,今天放假,藍雨萍抱着“橘子”端詳,它剛睡起,眼睛不大睜得開,卻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
她是一支流浪貓,在一個下雨的夜晚,差點被司機小王輾過去,當小王下車去看清楚時,抱回了這去橘黃色的小貓,她立刻就決定要它了。
因為它有一雙迷離的眼睛,看起來象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一樣,而那無依的感覺跟她自己很像……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藍雨萍身穿一襲米色長裙,戴着帽子和太陽眼鏡,從車子上走下來,保安人員和公司人員都緊緊包圍着她,不讓任何人接近。
歌迷和影迷們早就團團圍在機場門口,因為藍雨萍這一去香港就是三天,他們連三天都無法忍受,直呼着:“我們捨不得你。”
藍雨萍低着頭,匆匆走過人群中,連招個手都沒有,但是大家仍然尖叫着、呼喊着,像是她做了什麼讓人興奮的事一樣。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獲得消息的,星光唱片公司從未宣佈過藍雨萍要去香港,也沒有泄露出發的時間,但這些迷哥迷姐總有辦法探聽到正確的消息,讓工作人員也不得不佩服。
又是一場你推我擠的戰爭,保全人員好不容易才讓藍雨萍進了候機室,工作人員又尖叫說,“天啊,候機室裏面也有!難道他們也跟着要到香港去?”
沒錯,那些拿着花和禮物的帥哥辣妹,正是要跟着到香港去的。
“真會跟啊!可以去當偵探了。”經理林怡慧搖頭說。
藍雨萍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鬧劇,讓工作人員去排解人潮,她只象個機械人一樣,在眾人的簇擁下,快步走過登機道,進入頭等艙,坐到角落的位子裏坐下。她就拿出隨身CD來聽,忘了外界的一切。
有些熱情的歌迷不顧勸告,還是想走過來請藍雨萍簽名、拍照,但是一一都被阻擋。最後,還是由空中服務員出面,才讓所有的人都乖乖地坐下。
機長用廣播跟大家問候過後,飛機便開始在跑道上加速前進,即將起飛,林怡慧看藍雨萍還望着窗外發獃,不禁說:“不管坐車還是坐飛機,你每次都不扣安全帶,真讓人操心。”說著她就幫藍雨萍扣上了安全帶。
藍雨萍還渾然不覺,只專心聽着音樂,看着窗外的景色,起飛以後,陸地上的景物就象小人國的模型一樣,慢慢地變小變遠。
而飛到雲層中以後,彷彿是到了天堂,儘是一片白茫茫,等飛機的高度穩定了,他們就身在雲朵上方,宛如另一個世界,潔凈、純真,無所紛擾。
藍雨萍最喜歡的就是這上面的風景,打開皮包找東西,“咦,我那盒頭痛葯呢?糟糕,我好象沒帶耶!”
藍雨萍聽了幾乎不敢相信,沒有頭痛葯,她可能必須立刻下飛機,她連坐電梯都會頭暈,更別說是坐飛機這麼可怕的事情了。
林怡慧東找西找就是找不到,連忙問其他工作人員是否有記得帶,但每個人都搖了搖頭,給了否定的答案。
林怡慧也問了空中服務員,但他們並沒有藍雨萍常吃的那種牌子,而藍雨萍吃別種葯都沒有用,林怡慧只能自己粗心大意。
“算了。”藍雨萍皺着眉頭,不想多說什麼。
這時,從前方走過來一個男人,“你們是不是在找頭痛葯?我這裏有一盒,不知道你們需要嗎?”
林怡慧一抬頭,高興地叫道:“咦,你不是台大醫院的傅敬主任嗎?你怎麼會在這裏?好巧,這剛好是我們雨萍吃的牌子,真是太棒了!”
傅敬暉微微一笑,“我要到香港開會,沒想到跟你們同一班飛機,剛才聽到你們在找痛葯,剛好我身邊有帶,所以就拿來毛遂自薦了。”
林怡慧拿了開水和葯遞給雨萍,滿臉討好地轉向傅敬暉,“相逢自是有緣嘛!我我旁邊有沒有人坐?我去跟人聊聊好不好?”
“我旁邊有空位。”
“哦,真的啊?實在巧到讓人家受不了呢!”林怡慧心中暗自竊喜。
但傅敬暉卻回答說:“我看藍小姐的臉色很蒼白,不如你和我交換位子,我來給她量一下脈搏好了,讓我看看她的情況如何,畢竟我是醫生啊!”
林怡慧碰了個軟釘子,不禁嘆口氣,看看藍雨萍真的是頭疼難當,也只好讓賢說:“好吧,麻煩醫生給我們雨萍診斷吧!可以不用收挂號費吧!”
傅敬暉搖頭笑說:“當然不用,這只是我做醫生的職責而已。”
林怡慧站起來走到前方的位子,傅敬暉則坐到藍雨萍身邊,看刀吃過了葯以後,握起她的手測量脈搏。
藍雨萍沒興趣在飛機上還看醫生,想要掙脫手,傅敬暉卻緊握住她的手,“讓我看看,你總不想要在這兒昏倒吧!”
藍雨萍昂起下巴,以靈秀烏黑的眼眸瞪住他,他卻保持一貫的微笑,表情深沉。兩人對望了片刻,傅敬暉已經量出她的脈搏,含着笑意道:“以生氣的情況而言,你心跳得實在太慢了,而且也不夠亂。”
藍雨萍收回手,懶得跟他再鬧下去,藥效發揮得很快,她開始有些昏沉的睡意,靠着窗口閉上眼睛。
這時她感覺到有東西放到自己身上,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傅敬暉拿外蓋在她身上,他把冷氣孔調到另一邊,低下頭跟她說:“如果你着涼了,不能唱歌,會有很多人傷心的。”
藍雨萍不說話,對他投以冷眼,她不喜歡任何一個陌生人。
“你的手好一點了沒?我有帶醫藥箱,我幫你再包紮一次吧!”他非常熱心的自動開始替她療傷。
藍雨萍看着他低下頭的模樣,那輪廓有一點象當年的江振威,這讓她的心軟了,不再掙扎的,任由他去擺佈自己的手。
傅敬暉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包紮,臉上一直帶着疼惜的表情,但是藍雨萍並未發現,因為她已轉過頭去看窗外的藍天,慢慢沉進了安詳的夢鄉。
香港新機場。
飛機降落到跑道上時,藍雨萍才悠悠醒了過來,外頭不再是只有白雲的世界,又成了五光十色的現實世界。她一坐直身體,身上的外套便掉了下來,旁邊的傅敬暉替她拾起,披到她肩膀上。
“剛才機長說,香港的氣溫只有十向度,比台灣冷很多,你還是把這外套披上吧!免得受涼。”傅敬暉還是一臉溫和,見她不願回答,便先行起身。“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大家紛紛下機,不少人好奇地跑來看明星,但是藍雨萍只看着窗外,不管他們的叫喊,一直等到所有人都下機了,林怡慧才跑過來找她,“怎麼樣?頭還痛嗎?”
藍雨萍搖了搖頭,她睡得很好。
“那個醫生真是熱心,又長得一表人才,我覺得我好象喜歡上他了耶!”
“噢。”藍雨萍點了點頭。
“下次我就藉看病去找他,你說怎麼樣?他會不會喜歡我啊?”林怡慧都邁入三十大關了,還是像小女孩那樣浪漫。
“大概吧!”藍雨萍什麼也不知道。
在工作人員和保全人員帶領之下,兩人終於下了飛機,一路上林怡慧都在吱吱喳喳,藍雨萍只是應了幾聲。
“哇,機場的風好大,冷死了!”林怡慧抓緊領口說。
藍雨萍聞言,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這是他忘記拿走的。”
“他?你是說傅醫生?”林怡慧尖叫了起來,“帥啊,我又有藉口可以去找他了,謝謝雨萍,我愛死你了。”
機場照例有許多記者、歌迷和攝影機,但是藍雨萍在工作人員重重包圍之下,還是順利離開了機場,搭上飯店的豪華禮車,直驅目的地,當然,後面還是跟了一長串的電視台採訪車。
到達香格里拉酒店之後,藍雨萍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讓林怡慧他們去召開記者會,說明這次來香港的計劃和表演,在房裏,她把音樂的聲音開到最大,在落地窗前看着香港的景色。
敲門聲響了,她沒聽見,一直到外面在踢門了,她才猛然轉身,辨認出聲音的來源,上前開了門。
“進一步你要把我嚇死了啊?我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呢!”林怡慧臉色慘白,後面站着五六個流着大汗的服務生。
“我在聽音樂。”她淡淡地說。
林怡慧苦笑說:“我想也是。”除非是死人才聽不到!
林怡慧把音樂關小,給了服務生小費,才關上門對藍雨萍說:“記者會差不多開完了,你要不要出來露個面?”
“不要。”藍雨萍簡單俐落地回答。
林怡慧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她在沙發上坐下,拿出一份契約,“這是要和保鏢簽的約,你先看一下吧!”
“你決定就好。”
林怡慧又是嘆氣,“我也知道你會這樣回答,這合約我看是挺公道的,沒有問題了,等會兒我們去跟他們簽約,再去參加頒獎典禮。”
“我們去?他們為什麼不來?”藍雨萍覺得奇怪。
“人家亞洲保全公司是很有名的保鏢集團,現在有空跟我們簽約就不錯!”林怡慧解釋說。
“我叫化妝師進來了哦!”
“嗯。”藍雨萍視線又回到窗外的風景,海,好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