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夢澤已經坐在前往綠洲飯店的巴士上,窗外旖旎美景從眼前飛馳而過,她倚在車門木然地望着窗外,心中的紛亂思緒無法形成一個完整的念頭——
雲夢澤悄然輕嘆一聲,沒想到爺爺會派她出”公差”,而且還是將東西送到世界著名的賭場飯店;本來她還百般不樂意,但是想到可以乘機出來喘口氣,這等好事何樂不為?
尤其是看見爺爺低聲下氣求她的模樣,她愈想愈是有趣……
“夢澤,想不想出門玩一玩?”
“想呀!”雲夢澤傭懶地響應后,兩眼猛然睜大看着爺爺,”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雲關一派優雅的笑容里藏着一絲詭異,”我自覺近年來忽略了你的生活樂趣,成天把你關在家裏,擔心有一天你會變成井底之蛙。”
“噢?你真是這麼想嗎?很自責?”雲夢澤頓時覺得爺爺的神情怪異,但是卻又說不出怪異之處。
“所以我決定讓你去世界著名的綠洲飯店,讓你大開眼界,你說好不好?”他露出討好她的笑臉。
雲夢澤先是一震,隨即欣喜若狂、天真的看着突然開竅的爺爺;”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雲關的語調也隨之變得柔和。
雲夢澤驚喜不已,忍不住尖聲大叫。手舞足蹈。”好啊,什麼時候出發?”
雲關怔了怔才沉靜的說:”就明天吧!”
雲夢澤不能置信地看着爺爺。他的提議已經夠突然么?明天?”
“對,明天我會派司機載你去機場,到了那邊也會安排司機去接你……”
雲夢澤愈想愈不對,怎麼爺爺話里用的是”你”而不是”我們”?
“等等,爺爺,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一個人出門?”
雲關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對呀,是你出門。”
她反應激烈地狂吼:”我不要!要嘛就是兩個人,不然就兩人都待在家裏哪兒也不去!”
他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不解地看着她。”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就翻臉?”
雲夢澤充耳不聞,只是一昧地怒瞪着爺爺。”我以為是我們一起出門旅行,沒想到是你處心積慮想趕我出門,你該不是想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怕我知道吧!”
“天啊!你不能冤枉我,我根本沒想過要趕你出門,也沒有所謂見不得光的事,我只是伯你在家裏會悶壞。”他急忙解釋。
“是嗎?你會這麼好心?”雲夢澤皮笑肉不笑,不信的哼了一聲”‘董卓進京,不懷好意’,你還是實話實說。”
“世界上沒有對人有利的壞事。”
“賓果!斯陀夫人的‘湯姆叔叔的小屋’。”她本能的接話,隨即頭一偏睨視着爺爺。”當罪過似乎還有機會被人發覺的時候,它就含有新的、真實的恐怖。”
雲關的眼珠子轉呀轉的,大拇指抵着下顎、食指輕拍着上唇沉思着。”嗯,馬克吐溫的‘敗壞了赫德萊堡的人’。”
“你答對了。”雲夢澤習慣性的纖指一彈,”說吧,我洗耳恭聽。”
他實在拿孫女沒轍,喟嘆一聲道:”你簡直就是你奶奶的翻版。”
雲夢澤嬌俏一笑,”爺爺,你這話是褒還是眨?”
他沒好氣的丟給她一記白眼,”兩者參半!”接着,他來到書櫃前拿出一本”風雲人物”雜誌遞到她面前。”我要你去見這個人。”
她愣愣地低頭審視雜誌封面上的男子,”他挺帥的。”她隨手翻了翻內頁。
“他是你那天見到的雷伯伯的兒子。”
“哪個雷伯伯?”雲夢澤心不在焉的脫口而出。
雲關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伸手抽掉她手中的雜誌。”就是半個月前來我們家的雷伯伯!”他瞪着她,沒好氣地提醒。
“噢,是那位雷、伯、伯。”雲夢澤以不滿的口氣響應。
他將奪來的雜誌往旁邊小茶几一撂,正經的綳起了顎。”半年前,他突然拿了一帖古籍秘方,委託我照着秘方製造一種能讓盲人重見光明的葯。”
“世上有這種靈丹妙藥?”
爺爺是位研究發明家,可是她竟不知道爺爺是個煉丹的巫師。
他頹喪地搖頭苦笑,”當時我也很納悶與好奇,難道古人有這方面的技術而我們卻忽略了?所以我便試着煉製。”
“結果如何?”這個話題勾起雲夢澤莫大的好奇心。
“我終於提煉成功了,可是只有5C.C的份量,本來五天前就要交付振遠,但我擔心會失敗而拂逆了他的一片苦心,所以我先用2C.C左右的量在白老鼠身上測試,結果我發現這個秘方不能使失明的人重見,卻可以讓失明的人得到極短暫的光明,實驗雖不能盡如人意但也算成功。”
“噢、噢。”聽到結果,雲夢澤慵懶地連聲響應,”這位雷伯伯為什麼托你提煉這種葯?”
“因為他的兒子……”雲關的手指着雜誌封面的人,”是個盲人。”
剎那間,雲夢澤吃驚不已地望着封面上的帥哥。”你是說,帥哥是雷伯伯的兒子。而且還是個瞎子?”
雲關點點頭,回答她的疑問:”天生的瞎子。”
“哇?”雲夢澤驚呼一聲。
“震焰雖然是個瞎子,但是他的聰明絕不容小覷,不僅榮登今年的風雲人物,還被推選為賭王。”雲關抿着嘴輕笑。
“賭王?一個失明的瞎子會被推選為賭王?”雲夢澤再一次驚愕地瞠大眼睛,隨即無法置信地猛搖頭。”我不信。”
他抿着嘴詭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等你當面見到他,就知道是是假。”
“那我非得驗證一下,”
雲關馬上接活:”太好了,我就等你這句話。”
雲夢澤整個人瞬間僵住、她被算計了!
氣得她鼓起兩頰,故意將視線別開,不想看爺爺眼中的嘲笑。
***
在前來會見傳說中的賭王雷震焰的路上,雲夢澤回絕爺爺妥善的安排,她獨自一人悠哉的搭飛機、坐巴士前往綠洲飯店。
她緊抓着鼓成一團壓在腿上的柔軟黑色皮袋,腳邊則放了一隻僅裝了簡便衣服的旅行袋。一路上她無聊透頂,映入眼裏的全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綠綠的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嚮往旅行?
要不是一時嘴快上了爺爺的當,她寧可選擇舒服的躺在床上吃零食、看電視,逍遙得多。
既然外面的風景吸引不了她,肚子也因飢餓而大發抗議之聲,雲夢澤於脆打開黑色包包,從裏面拿出一包洋芋片,開始喀滋、喀滋大口嚼着。
“最後一站,綠洲飯店。”巴士司機回頭對乘客喊話。
雲夢澤將黑色包包背到背後,一手拎着旅行袋、一手抓着洋芋片的袋子,搖搖晃晃地走下車。
站在綠洲飯店的大門前,她禁不起好奇地仰起頭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讚歎:
“好壯觀。”
建築的雄偉出乎她的意料,頓時眼眸晶亮、笑得甜蜜,看來這趟是不虛此行。
優閑的走進飯店大門,雲夢澤毫不在意一道道投射而來的訝異目光,大搖大擺地來到服務台。
櫃枱小姐帶着專業笑容睡着戴着棒球帽、肩上垂着兩條辮子的雲夢澤。”請問有什麼需要為您服務的地方嗎?
雲夢擇抬頭看清楚對方后,咧嘴一笑,”等一下。”
她將手中的洋芋片袋子往櫃枱上一放,蹲下來拉開黑色包包。
她翻出巧克力、乖乖、洋芋片……地上散放了一包又一包各式各樣的零食,看得櫃枱小姐瞠目結舌。
“找到了。”雲夢澤起身將一信封放在櫃枱上,”你看看就知道。”
櫃枱小姐狐疑地打開信封,不一會兒一雙美眸驚愕地瞠大。”對不起,請你等一下。”她急忙地拿起電話請示經理。
雲夢澤又不疾不徐地蹲下,將散落一地的零食—一塞回包包里,還不忘拿回櫃枱上已吃掉大半的洋芋片,繼續享受洋芋片香脆的好滋味。
須臾,櫃枱小姐恭敬的說:”雲小姐請稍候,我馬上派人帶路,你的房間是頂級的總統套房,希望你在綠洲飯店能享受愉快。”
“嗯。”雲夢澤毫不在意櫃枱小姐驟變的態度”還有我想見你們的大老闆,雷震焰。”
櫃枱小姐再一次受到驚嚇,”你想見雷先生?”
“沒鍺,麻煩你通知他一聲。”雲夢澤回出一個滿意的笑。
“我會盡量安排。”櫃枱小姐以微笑搪塞她。
剛好有個服務生,來到櫃枱前.櫃枱小姐輕聲喚住他:”麻煩你為雲小姐引路,頂級總統套房。”
服務生不多問,溫順地拎起雲夢澤腳邊的旅行袋:”雲小姐請。”
雲夢澤仍不忘提醒櫃枱小姐:”記得知會雷震焰一聲。”
“會的。”櫃枱小姐溫柔響應,手心已經冒出濕淋淋的汗水。
***
臧季珩接到櫃枱的通知,說是有人執着雷老爺的手諭字條住進飯店,他不禁納悶地詢問來者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在知道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時,他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更奇怪的是,她不但指名要見雷震焰,更直呼雷震焰的全名,也沒添上”先生”的禮貌稱呼,她的無禮令人瞠目,這女孩到底是什麼來頭?
近日,飯店為了迎接美國賭王坎尼和一年一度的賭王盛事,他已經忙得不可開交,而今又莫名竄出一名小女孩指名要見雷震焰,為了慎重起見,臧季珩前來請示雷震焰。
聽完臧季珩的轉述,雷震焰也不禁納悶地蹙緊眉頭。”真有此事?”
“大哥是否要接見這位雲小姐?不,應該是雲小妹妹。”臧季珩審視着雷震焰臉上的表情。
“她手中拿着的真是爸爸親筆字條?”他開始懷疑這個雲小姐的身分。
“找櫃枱小姐解釋,是不是親筆她也無法辨認,因為她沒見過老爺的筆跡;但是敢明目張胆地拿着字條前來,她也不敢得罪,況且這位雲小姐還指名要見你。”
“噢?雷震焰突然對她感到興趣,凝肅的神情綻出一抹笑意,”我還真的想見見這位雲小姐。”
“大哥?”臧季珩訝異他會有這個念頭。
“既然她想見我,而且人都到了飯店,我豈有不見的道理?”王震焰不慍不火地說:”季珩,你安排—下,親自代我傳話,今晚我邀請這位雲小姐共餐。”
“這麼快,今晚?”
“不然要等到什麼時侯?別忘了,坎尼明天就會到綠洲,那時我就忙得分不下身去見這位雲小姐了。”
“說的也對,我馬上去安排。”他不禁佩服雷震焰細密的思維。
“別忘了帶一束花去。”
“花?依我看,帶零食比帶花更能博得這位雲小姐的好感。”臧季珩打趣暗喻。
“嗯?”雷震焰不明白話中之意。
臧季珩從鼻中發出一記譏諷嗤笑,”櫃枱小姐說,這位雲小姐身邊帶了一個活動雜貨店,身上背了一個足以令人傻眼的萬寶囊裝滿了一整袋各式各樣的零食。”
“是嗎?”雷震焰聞言,不禁吃吃輕笑。”挺有趣?”
臧季珩忍住笑,雙肩一聳,”只是飯店裏沒附設超商,要不然販賣部就會多一名大顧客。”
雷震焰想板著臉但仍敵不過季珩的幽默,便耐不住地縱聲大笑。
頂級總統套房就是不一樣,雲夢澤一踏入房間,便被它的華麗怔住。
從小許多同學、朋友都羨慕她集家人寵愛於一身,過着有如公主般的日子,擁有個人大房間而且房間內應有盡有。可是這間頂級總統套房的設備、供應都盡如人意,可借唯一令人不滿的就是缺少了她最愛的零食。
雲夢澤兀自拉開大包包掏出零食擺在桌上,細數着這一路前來已經耗去多少寶貴零食。
此刻房間的門鈴聲響起,雲夢澤不悅地撇一撇嘴;”真會挑時間。”
她隨手抓起一根巧克力棒,一邊扯開封口放在嘴裏嚼,一邊前去應門。
打開房門,她疑惑地審視佇立在門前西裝筆挺的男子,手中還捧着一束可笑的花束。”請問你找誰?”
臧季珩伺機打量前來應門、手中拿着一條巧克力棒。嘴裏還大肆咀嚼毫不在意形象的雲夢澤。
“對不起,請問你是雲小姐嗎?”
雲夢澤不置一詞的點頭。
“我是綠洲飯店的經理,奉了雷先生的命令,特地來邀請你今晚共餐。”臧季珩強忍着笑,不疾不徐的說明來意。
她吞下口中的巧克力,”你是說雷震焰邀請我一起共進晚餐?”
“是的。”臧季珩面露微笑,並將手中花束遞到她的面前。”這是雷先生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雲夢澤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皺起眉頭淡淡地回道:”替我謝謝雷震焰。”
他瞧雲夢澤對花束沒什麼興趣,另一隻手的即端出另一份禮。‘’還有這個,也請笑納。”
雲夢澤看到一大包自己最愛的零食,兩眼不由得閃
閃發光,臉上綻出燦如朝陽般的巧笑,並迫不及待地接手。”沒想雷震焰還真善解人意,謝謝他,說晚餐我會準時到。”
她毫不思索地轉身關上房門,卻倏地記起要在哪裏用餐、幾點用餐她全部沒問,她焦急的又開啟房門。
只見臧季珩還挺直胸膛站在門口,彷佛猜出雲夢澤還會開門似的。
雲夢澤羞紅着臉,訥訥的說:”我忘了問——”
他打量着她臉上羞窘的表情,索性提一口氣將話說完:”今晚六點,在雷先生的房間,我會親自來接雲小姐。”
“太好了,謝謝。”她再次毫不考慮就轉身關上房門。
臧季珩望着又一次關門的舉動,他無奈地咧嘴直笑。
而聽完了臧季珩的回報,雷震焰真的很想大笑,也極想認識這位行徑怪異的雲小妹妹。
***
晚上,臧季珩依約準時前往雲夢澤的房間。
再見到雲夢澤時,臧季珩的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此時的雲夢澤與上午所見的模樣有着天壤之別,一襲柔軟的黑色禮服襯托出她迷人高雅的氣質,他不禁暗自思忖,眼前這美麗大方的女人會是他今天下午所見俏皮怪異的女孩?
雲夢澤望者兩眼發直的臧季珩,”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臧季珩慌張地抬頭凝視着雲夢澤,驚訝她判若兩人的打扮。
“沒有,你看起來非常漂亮。”
“謝謝。”雲夢澤優雅頷首。
臧季珩不禁心生疑竇。一個人怎能瞬間做到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可以走了嗎?”雲夢澤催促着臧季珩。
她一心只想馬上完成任務然後打道回府,畢竟外面再好,金窩、銀窩還是不敵自己的狗窩,她已經開始想家。想爺爺,更想冰箱裏囤放的零食。
臧季珩引領雲夢澤來到雷震焰的房間,隨手推開房門。
“大哥,雲小姐到了。”
雷震焰立即從餐桌邊起身,面帶微笑禮貌的頷首。”你好,雲小姐,我就是雷震焰。”
“我已經見過你了。”雲夢澤率直的說。
“雲小姐見過我?”雷震焰微愣地皺一下眉。
看他一臉茫然樣,雲夢澤掩嘴一笑道:”我是在一本風雲人物的雜誌封面見過你的尊容。”
他釋然一笑,”原來如此。”
臧季珩為雲夢澤拉開坐椅,她優雅的坐下來:”謝謝。”
“季珩,你出去吩咐廚房上菜。”
雲夢澤打量着雷震焰,除了鼻樑上戴着一副深色眼鏡之外,舉手投足間絲毫察覺不出來他是個盲人。他有着線條剛毅的臉龐,兩道英氣逼人的濃眉,頎長身材透着狂妄桀騖的氣質。
“雲小姐,很冒昧的請問一句,你手上怎麼會有家父的親筆字條?”雷震焰緊抿的下巴透着堅決果斷的銳利。
她清清喉嚨收回漫遊的思緒,望着倨傲姿態的雷震焰道:”我叫雲夢澤,若是你不嫌棄就請直呼我的名字,別稱呼雲小姐,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好似被可笑的札儀束縛着。
“好,雲夢澤,你能回答我的疑問嗎?”。
他還真會緊迫盯人。
雲夢澤突然想大笑出聲,但為了不辜負這身優雅的打扮,她強抑着笑意,”是你父親寫完交給我爺爺的,當天我也在場。”
“噢?”他大吃一驚,”據我所知,家父目前在日本與鬼冢先生在一起,莫非你家也在日本?”
“我不住在日本,令尊和我爺爺是多年的至交,那天雷伯伯是特地去探望爺爺的。”她意味深長地瞥了雷震焰一眼,仔細揣想他臉上的表情。
“我父親特地去拜訪令祖父?”雷震焰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此時,雲夢澤緩緩打開皮包拿出一隻小紙盒,在她看到小紙盒時有着爆笑的衝動,爺爺到底不是個藝術家,連包裝都顯得力不從心。
她將一個包得皺巴巴的紙盒推到他的面前。”你面前有一個紙盒,是令尊送你的一份禮物。”
爸爸送的禮物?
雷震焰狐疑地揪緊眉頭,”既然是我父親要送我的禮物,為什麼會由你轉交給我?”
對於他的戒心,雲夢澤倒是不介意的呵呵笑了起來。”因為時間上拿捏錯誤,所以延遲了幾天,不過幸好還是趕上你的生日。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生日應該還沒到吧?
“我的生日?”雷震焰沒想到父親還記得他的生日。
“這可是件珍貴的禮物。”雲夢澤嫣然勾唇嬌笑,神秘地暗示着。
雷震焰伸手往桌上摸索着雲夢澤口中所謂珍貴的禮物。
雲夢澤輕嘆一聲,起身拿起桌上的紙盒來到他身邊,握住他的大手,將看似不起眼的紙盒放進他的大手裏,並輕輕推動他的手指,讓他完全握住紙盒。”這玩意兒可是花了爺爺一番心血,也是雷伯伯的一番心意。”
他手握着小紙盒,神情閃過一抹黯然。”你知道這裏面是什麼?”
“神秘靈藥。”她在他的耳邊輕聲回答。
他不由得握緊瓶子,感到不解地道:”神秘靈藥?”
雲夢澤回到座位坐下,”聽爺爺說,雷伯伯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帖古籍秘方,特地拜託爺爺研製。爺爺說只研製5C.C,但是為了證實它的效果,他用了2C.C在白老鼠身上,所以--也就是說,現在你手上只有3C.C的分量。”
儘管雲夢澤已極力轉述,但雷震焰還是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什麼葯?”
“讓你重見光明的藥水,不過你最好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據爺爺說它的功效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雲夢澤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雷震焰感到震撼地鬆開手中的紙盒,任由皺巴巴的紙盒像廢紙團般從他的手中滑出,”短暫光明?”他隨即苦澀地笑說:”爸爸這又是何苦呢?從出生就註定要與黑暗為伍,何必要扭轉命運。”
雲夢澤驚見一抹悲戚之情迅速地掠過雷震焰的臉上,不禁念她起了惻隱之心。
“我說過這是令尊的一番心意。”
“父親的心意,我心領,但我想我用不着。”他平靜的聲音卻像一把刀,冰冷且無情。
她勉強擠出一絲淡笑,”隨便你,反正我只是受人之託,東西已經送到你手中也算任務完成。”
帶着冷淡的表情,雷震焰仍對她致謝,
“我還是謝謝你,特地跑這一趟。”
“性情剛強的人必有自強不息的能力。”雲夢澤沒來由地脫口而出?
“什麼?”
“羅曼羅蘭的‘約翰.克里斯朵夫’這本書的一句話。”她告訴他。
訝異之餘,雷震焰不禁開始對雲夢澤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