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施捨笑容
清晨時分,家齊走出二樓卧房,發黑的眼圈說明了他有個難眠的夜。
來到一樓,薛婉玲正在準備早餐,抬起頭對他微笑說:“畢先生,辛苦你了,請來用早點吧!”
家齊害羞的握緊雙手,“呃……我等等就來;我先去叫希磊起床。”
古尚傑在一旁幫忙妻子,提醒道:“希磊可是很會賴床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哦!我知道了。”家齊還不習慣跟他們閑話家常,總覺得自己昨晚待在女主人的卧室里,這時說什麼都有點噯昧不清。
走進希磊的房間,家齊發現牆邊有一整櫃的書本,恐怕他一輩子都沒念過那麼多書,而且看起來各種語文皆備,他兒子果然是個奇葩!
“希磊……希磊……”他先輕輕喊了幾聲,看兒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只好用力大吼,“畢希磊,你該起床了!”
這是生平第一次,畢希磊在父親的呼喊聲中醒來,當他看到老爸那張認真的熊貓臉時,不禁心生捉弄,故意翻過身去,“我還想睡,你別吵我嘛———”
家齊心急得很!“已經七點了,我怕你會遲到,今天不是有比賽嗎?”
哈哈——多緊張的口吻,希磊暗想,如此的對話早該發生了,害他這九年多來都做個沒爹的孩子,現在怎能不好好把握?
於是,希磊坐起來,伸伸懶腰、打打阿欠,“遲到又怎樣?比賽又怎樣?反正我是天才,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你不能這樣說,天才是來自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智商只佔了百分之一而已,你不當早起的鳥兒,可就要沒蟲吃了!”家齊擔心兒子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小時了了、大而不佳,那就糟糕了!
果然,希磊又暗自偷笑,老爸說起話來就像老爸,這種被碎碎念的感覺可真棒!
“好啦好啦——你好煩喔!”他假裝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拉開衣櫃準備行頭。
“我是為你好,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做人要腳踏實地心存感激,懂不懂?”家齊還是苦口婆心,嘮嘮叨叨個沒完。
“你說話好像我老爸似的。”
“呃……我……我……”家齊突然口吃,惟恐自己露出馬腳。
希磊卻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說:“我從小就沒有爸爸,你做我乾爹好不好?”
“這……這個……”家齊嚇一大跳,不知如何反應。
“你不願意呀?那就算了,我不喜歡勉強別人。”希磊冷哼一聲,姿態高得很,心裏卻亂委屈一把的,這笨蛋老爸竟敢有所猶豫?
“不是的,我是怕……你媽生氣……”他不認為小玉兒會樂見如此。
早說嘛!希磊這才稍微平衡些,“就當作是我們的秘密,只有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才喊你老爸,好嗎?”
“當然好!”家齊求之不得,他簡直樂壞了。
這還差不多,希磊抬起下巴,理直氣壯的要求,“老爸,幫我打領帶!”
家齊細心的為他打好領帶,由衷的讚美道:“希磊,你穿什麼都好看。”
希磊得意地笑道:“那當然,看看是誰的兒子嘛!”
“你先吃早餐,晚點我送你去才藝班。”
“不用啦!古伯伯會載我去,你就留在家裏照顧我媽,公司那邊我會幫你請假。”希磊雖然想跟老爸多相處,不過,留他下來另有用處,反正來日方長,這九年來的賬再慢慢算清就是了。
“哦,謝謝你。”家齊不知不覺就乖乖聽他的話,看來兒子真的很有王者風範呢!
“甭客氣啦!”希磊拍拍老爸的手,做出彼此是同一戰線的表情。
二十分鐘后,希磊坐在自家的高級轎車中,把玩手中最新的電動遊戲,若無其事的問:“伯伯,你和伯母都認識我老爸,對嗎?”
古尚傑點點頭,“當然認識,畢老爺生前是個大好人,捐了很多錢給慈善機構。”
希磊還在玩電動,一派的悠閑寫意,“我才不管那老頭,我是指……畢家齊。”
古尚傑原本手握着方向盤,聞言,雙手差點沒打滑,連忙鎮定心神,“希磊!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伯伯你就別辛苦演戲了,家齊要不是我老爸的話,我就在我臉上寫個白痴上課去。”
“唉——”古尚傑明白這孩子鬼靈精怪,什麼事都瞞不過他,“這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最喜歡聽伯伯講古了。”希磊放下電動,專心聆聽。
“呃……該從三十年前說起,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畢老爺他……”
***
敲過門,家齊走進玉卧室,看到勝玉已經醒:來,坐在床上用早餐,一見他就皺眉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被她那雙美目一瞪,他怯怯不安的答道:“小少爺他說……管家有很多事要做……所以要我留下來照顧你。”
“用不着。”她繼續喝粥,當他不存在。
“可是……”他不放心她呀!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她忽然咳嗽起來,他緊張的上前為她輕輕拍背,關懷地問:“你還好嗎?要不要緊?”
“別管我!”她極少動怒,在這男人面前卻難以自制。
“叩!叩!”門口傳來敲響,兩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薛婉玲提着行李站在那兒,神情慌張的說:“小姐,我想請兩天假,我女兒快生了,我得去醫院照顧她。”
勝玉自然點頭,“你快去吧!”
“謝謝小姐。”薛婉玲轉向家齊,拜託道:“畢先生,這兩天我和我丈夫都不在,家裏就多麻煩你了。”
家齊連忙鞠躬答應下來,“我會的,請放心。”
“那我走了,明天晚上就回來。”薛婉玲露出祝福的微笑,心想,自己跟老公好久都沒去度假了,這次到墾丁去一定要玩個過癮。
多虧小少爺的“英明睿智”,否則他們哪有放假的福氣呢?
房門一關,家齊吶吶地道:“董事長,請您……請您讓我留下來,可以嗎?”
眼前已別無選擇,勝玉只得勉強點頭。
YA!他真想跳起來歡呼,不過,這時不該太囂張,還是安分守己為上策,因此,他乖乖端起餐盤說:“我去切水果,請您先休息一會兒。”
她看都不看他,躺回床上,翻過身去,真希望這只是場夢。
家齊並不介意,這對他已是極大的幸福,他不敢再奢求什麼。
一整天下來,勝玉都躺在床上,偶爾起來吃飯、喝水、服藥,總是默默無語,彷彿身旁的男人是個隱形人。
儘管如此,家齊還是盡心儘力的伺候她,希望她蒼白的臉色能早點恢復紅潤。
傍晚,希磊打電話回來,一開口就問:“老爸,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老媽?”
聽到兒子的呼喚,家齊心中甜滋滋的,“有啊!我有煮飯、切水果、洗碗盤!還坐在床邊看她睡覺。”
“乖老爸!”希磊非常滿意,“我跟你說,今天我要住在我同學家,我同學家是開情報局的,你和老媽不用擔心我。”
“哦!那你記得要有禮貌!別讓人家說我們沒家教。”家齊深怕兒子人小鬼大,鬧得雞飛狗跳就慘了。
“安啦!小case而已!祝你好運!Bye!”
掛上電話,希磊拍拍死黨的肩膀,“喂!你真的有辦法潛入你老爸的電腦?”
同為天才的藍文蔚一臉老神在在,“拜託,他的防衛系統都嘛是我在管的。”
“為了讓我和親爹早日相認,一切就拜託你了!”
“包在我身上,順便連你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電腦桌前的兩個小鬼,就這樣玩起了真實的密探遊戲,不到水落石出絕不罷休。
***
“董事長,小少爺說他今晚要住在同學家。”
勝玉原本坐在床上看書,這時放下書本嘆了口氣,看來天時地利人和都要讓她和這男人獨處,憑她區區一己之力實在無法抵抗。
“董事長,您怎麼了?”家齊不喜歡看到她嘆氣。
“我想出去走走。”待在家裏一整天了,她悶得很。
“好啊、好啊!您想散步還是兜風?我都奉陪。他答應得太快也太開心,引來她警戒的注目。
他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我只是想為董事長做點事而已,沒別的意思。”
勝玉也不想拆穿什麼,“你先去開車,我要換衣服。”
“是!”他立正站好,一百八十度向後轉,一板一眼的走出屋外。
十分鐘后,家齊在屋外等到了一位清秀佳人,只見勝玉放下一頭長發,身着一件淡紫色的洋裝,荷葉邊的設計讓她看起來更為飄逸動人。
“看什麼看?”她不習慣這樣讓人盯着,那視線幾乎快燙傷了她的肌膚。
“抱歉,我……我一時失神了。”他敲敲自己的後腦,連忙為她打開車門,“董事長請上車。”
她不發一言的坐到後座,顯示他們兩人還是有距離的,即使在這無人打擾的夜裏,依舊不能跨過那巨大鴻溝。
家齊手中握着方向盤,心中卻是毫無方向,不知身後的人兒在想什麼?她對他就像一個謎,從來都無法解開,卻又深深的吸引他。
勝玉按下車窗,任夜風吹拂她的長發,今天她很難得的沒有綁髻,家齊從後照鏡里看得一清二楚,此刻,她美得就像風中女神。
沿途景緻不斷倒退,在這初秋微涼的夜裏,滿城燈火有如繽紛火花,帶給人一種夢幻不真實的感受。
半小時后,勝玉終於開口了,“你要開到哪兒去?”
“我……我也不知道。”他老老實實的回答,繼而又說:“對了!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如果董事長不嫌棄,我泡杯咖啡給您喝好嗎?”
她靜靜地看他一眼,心想,他應該不敢亂來,考慮幾秒鐘后便點了頭。
“謝謝!”他就像通過面試的學生,對她這位主考官充滿了感激。
沒多久,家齊把車停好,引領勝玉來到公寓前,頗為愧疚的說:“對不起,我們這公寓沒有電梯,還要讓你爬上五樓,真不好意思。”
她聳聳肩,神情平淡,“無所謂。”
“總算到了,請進!”他打開門,歡迎她來到這小天地。
她的視線很快地掃過屋內,心想,原來這就是男人的房間,佈置得簡潔而大方,完全沒有不該有的東西,而那張軍人床說明了他確實是單身的。
“地方很小,沒什麼好參觀的,請坐。”他亂不好意思的。
勝玉坐到小沙發上,雙手交握在膝頭,突然不太明白自己怎麼會在此。
“啊!糟糕,我的糖包用完了!”家齊拿出咖啡豆和奶精,“不過,我記得你喝咖啡不加糖的,對嗎?”
“嗯!”記得她第一次喝到他泡的咖啡,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你等等,我馬上就好。”他對她的口味早已了解透徹,就算閉着眼睛也不會弄錯。
當他在小廚房忙着張羅時,她隨意瀏覽室內,發現有不少英文書,大多是跟市場行銷有關的,看來他是個頗為上進的人才。
除此之外,桌上放着兩本相同的商業雜誌,都有被剪裁過的痕迹,這讓她疑惑的皺起眉頭。抬頭一看,柜子裏有好幾本大型剪貼簿,她忍不住好奇的抽出一本,想知道他究竟都在收集些什麼,為何需要買兩本一樣的雜誌?
“讓你久等了,請嘗嘗看我泡的獨家咖啡。”當家齊端出兩杯香濃的藍山咖啡,她卻背對着他默不出聲,讓他不禁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勝玉打開剪貼簿,轉過身直接問:“這是什麼?”滿滿都是她的照片和報道!
多年來的秘密突然被人揭開,他頓時滿臉通紅,支支吾吾的說:“呃……呃……那是我在大學念書時,第一次寫報告,跑去圖書館找資料,發現雜誌上有你的照片,從此以後我就開始收集了……”
說到最後,他甚至害羞的垂下視線,心想,自己早就是個成年人了,還做這種有如追逐偶像的事,可不只是有點孩子氣而已。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溫度也隨之升高許多,十年前的回憶不需承認或否認,兩人都默認了彼此曾經的存在。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坐回小沙發上,隨手翻閱剪貼本,裏面有不少親筆“註釋”,寫着“好美!”“超美!”、“美到不行廠等評語。幼稚!她搖搖頭,又看到三個字,皺眉問:“小玉兒?”
說到這個,家齊可有“滿腹經綸”迫不及待的要告訴她。“我很早就想到了,勝玉這名字很難取昵稱的,若叫小白像在叫小狗,叫小勝像是男孩子,叫小玉又像小丸子的好朋友,所以怎麼想都該叫小玉兒。以前滿清有個大玉兒,現在你就是小玉兒!”
這-—這是什麼狀況?勝玉突然有種領悟,這男人很可能十年如一日,仍抱着那顆純情的心,繼續痴痴愛着她不變。
“你……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沒有!”他堅定的搖頭,像在發誓一樣說:“我這輩子只有你,我不會變心的!”
這正是她最怕看到的狀況,當初為了懷孕而找他來當“種馬”,花了五百萬的代價非常值得,她果然如願的生下畢家的繼承人。
然而,凡走過必留下痕迹,凡“做”過也必有後遺症,她竟招惹到一個不會變心的男人,這對普通女人來說該是莫大的幸福,但對她而言卻是個大麻煩。
她試着委婉的勸說,“其實……你長得很好看,條件也不錯,應該找得到適合你的女孩。”
聽出她話中有話,他立刻表白心意,“你放心,我不要名分,也不要錢,我只希望幫你和希磊做點事。”
如此“識大體”的男人最適合當情夫了,可惜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
當他用那深情雙眸望着她時,她不得不問自己,她這是在做什麼呢?明明不想沾染塵埃,卻又來到最不該來的地方,難道她心中還有一絲火花未熄?
“我要走了!”當她猛然站起,只見眼前一片昏黑。
“你怎麼了?”家齊順手將她抱住,讓她依偎在他懷裏。
“我頭暈……”她向來有輕微貧血,久坐站起就會不舒服,加上這兩天感冒發燒,體力自然又消退不少。
“你閉上眼睛,我幫你按摩。”他對照顧病人頗有心得,在兄弟姐妹眾多的育幼院長大就是有這種好處。
感覺到他適度的撫慰,她不禁輕輕嘆息了,這種被呵護的時刻多麼奢侈。
家齊原本只是想讓她好過些,不料低頭一看,卻看到她領口內春光無限好,那白嫩的肌膚似乎在呼喚他的雙手!
“我好多了。”她抬起頭,發現他眼神怪怪的,還有他的呼吸也太急促了點!
他緩緩撫過她的臉,期期艾艾的問:“我想……想吻你,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看他逐漸逼近,她一時心慌,只得以手指抵住他的唇。
不料,他卻將她的手指含進嘴裏,好仔細、好煽情的吸吮着,還用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眸望着她,有如餓壞的小狗等主人賞骨頭吃。
“痛!”她突然被他一咬,連忙收回指尖,放進自己嘴裏。
這一來,兩人就算是間接接吻,她不小心竟嘗到了他的味道。
他的吐息越來越暖、心跳越來越急,啞聲喊着,“小玉兒……”
“你別過來!”她想退縮,卻無路可逃,兩隻小手抵在他胸前,不像抗拒,卻像挑逗,再加上她那紅唇微啟、眼神迷離,教他如何按捺得住?
他貼在她耳畔,表情又痛苦又甜蜜,“一下下就好了,我好想好想吻你……”
“不準!”她的唇碰到了他的臉頰,只是輕輕一觸,卻電流激烈。
“你對我好壞。”他發出類似小狗嗚咽的聲音,“我不管,我一定要……”
“你敢?”她伸手想給他一巴掌,但在那之前,他已吻上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太小,她的手甚至無處可放,只能搭在他寬厚的肩上。
他的嘴唇好燙,那樣急切、那樣渴求,像發了狂似的吸吮她,這狂潮洶湧澎湃,教誰還能平靜得了?其實,她也不知自己是要拒絕,還是接受,理智和情感兩方各有主意,就是難以達成共識,只好一會兒冷漠以對,一會兒又害羞的回應了。
家齊又激動又陶醉,不敢相信她真的在他懷裏,這讓他幻想了十年的美夢呀!
“等等,你弄得我不能呼吸了……”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他,雙峰不斷起伏,貼在他胸膛上顯得嫵媚極了。
“對不起!”他稍微離開些,仍是留戀不舍,吻過她的眉毛、臉頰和鼻尖。
“你不是說一下下就好了?你放開我呀!”她那嗓音柔柔嫩嫩的,說起話來根本不像抗議。
“對不起,我放不開你……”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明知不準,卻又貪吃。
“你好過分!”她可火了,這男人出爾反爾,簡直任性之至!
“你別生氣,不,你還是生氣好了……”他含住她的耳朵舔弄,“因為我可能會做出……讓你很生氣的事情。”
“什麼?”她正目瞪口呆,就讓他封住了雙唇,除了呻吟外,不能發出別的聲音。
累積十年的能量非常驚人,他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不斷吸取她的甜蜜,他需要徹底的佔有才能滿足。
在他性急的探索中,她的上衣早就被拉到腰際,她的裙擺也至少上升了二十公分,兩人之間肌膚相貼,引起更強烈的電波流竄。
“你不知道,我常看着你的照片幻想……”
“你閉嘴!”她才不想聽他的性幻想,尤其還是以她自己為對象!
無奈,他堅持要跟她分享,繼續傾訴道:“我會想像你在我懷裏呻吟、顫抖,有時候推開我、有時候抱緊我,你的表情就像現在一樣可愛……”
“夠了!夠了!”看她滿臉羞紅,他該滿意了吧?
“我還會想像你的手放在我身上,只是輕輕一碰,卻讓我深深震撼……”他說到做到,拉起她遲疑的小手,來回撫弄在他的胸腹之間。
他的體格雖是白瘦了點,但長期勞動造就了結實的肌肉,此刻,那毫無贅肉的年輕身體,正散發出男人特有的性感。
不!她在想什麼呀?她不能陷入這漩渦,她得懸崖勒馬、及時回頭。
於是她收回手,用力推開他的懷抱,但他如何能讓她離開?等待多年的渴望難以壓抑,即使現在地球就要毀滅,他也不能放開她一些些。
她掙脫不了,只能口頭警告,“我是你的上司,我可以控告你,還可以辭了你!”
“不如這麼說吧!”他嘴角揚起淡淡哀傷的笑,“你是我的女神,你可以毀滅我,也可以拯救我,我的命運就任憑你發落。”
這教她無言了、動容了,凝望片刻才說:“你不用這麼傻的。”
“我沒辦法,我生來就這麼傻,可是……我傻得很快樂。”他說著又笑了,溫暖的呼吸輕拂在她肩上。
她咬咬嘴唇,說不出是心酸,還是感動,如此被愛遠超過她對人生的預期。
“小玉兒……”他的親吻落在她眉間,“你別皺眉,別煩惱。”
她默默感受他的撫慰,心中已沒了主意,到底該懦弱的逃開,或是勇敢的接受?
他以為她的沉默就是允許。
兩人在小沙發上糾纏着、搖晃着,終於一起跌到木頭地板上,家齊及時將她擁進懷裏,才不致摔傷了她嬌弱的身子。
“抱歉,這沙發太小了,我抱你到床上喔!”
“我……”她來不及說不,又讓他奪去了雙唇的自由。
單人床上,一男一女無處翻滾,必須感謝這床的狹小,才讓擁抱親吻變得更加熱切。
意亂情迷中,他褪去了她最後的衣衫,即使她故作冷淡、反應平靜,他還是連連讚歎:“你真的好美,比我記憶中的還要美。”
她轉過頭去,半推半就的,那為難神情更讓他心折。
“對不起,給我半分鐘的時間,我馬上好!”他跳下床,飛快地扯去自己的衣物,隨手丟到一邊,立刻又回到她身旁。
“小玉兒……”他從背後擁住她,喃喃道:“可以讓我愛你嗎?”
她依舊不言不語,卻也沒拉開他的雙臂,隨着他小心翼翼的試探,她甚至還發出細細的嬌喘。
她不再說話,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又是難過、又是沉醉,好矛盾的感覺。
“小玉兒,你怎麼了?你臉好紅。”他發覺她全身微微發熱,不確定她這是因為感冒,還是激情?
“你不準看我!”她就怕自己的表情泄漏出融化的秘密。
“可是你好漂亮,我捨不得不看你。”
“你這人真是……”她給他纏得沒辦法,迷離的眼波、發燙的雙頰、紅腫的嘴唇都落入了他視線,那完全就是他幻想中的畫面。
他益發加重力道,得寸進尺的問:“我還想聽你喊出來,可以嗎?”
“你休想!”她才這麼宣佈,卻因他接連的猛烈動作,忍不住低吟起來。
“小玉兒,我愛你,我想一直這樣愛你,求你讓我繼續愛你……”他不等她回答,直接吻住她的唇,帶她攀上極樂的天堂。
她閉上雙眼,暫時讓自己不要看得清楚,就沉迷在這狂亂的、暈眩的、欠控的片刻,不管事後將有多少後悔,她確定自己曾經真正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