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唇貼合之際,厲嫚婷瞪大了眼。
她下意識掙扎想逃,他竟翻開被褥,雙腳勾住纖腰,將她牢牢固定在椅上,難以移動分毫。雙手被單臂禁錮,整個人被鎖在懷中,連想反抗都難。
他的動作粗魯而野蠻,唇上的吻卻是異常溫柔。
他不急着敲開因憤怒而緊閉的牙關,僅在柔嫩粉唇上緩緩流連、輕舔。
「放開……唔……」有別於上一次的霸道,這樣的溫柔反而讓厲嫚婷無力去抗拒,可女孩子家的矜持讓她仍是開口拒絕,卻不料這一張口反而讓他攻城掠地了。
舌尖碰觸之際,厲嫚婷全身不由顫慄,一恍的失神,使得僵直的身軀鬆軟了下來,原是束縛着她的箝制,反成了避免身子軟滑下地的依靠……
激情過後總是累人,厲嫚婷一鬆掉抓住肩膀的手,就跌入了夢鄉。
蔣嘯風笑着為她蓋好錦被,並在她頰下印下一記親吻。
她是他的了!
羅總管一推門入屋,驚見兩名裸身躺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年輕男女。
怕是自己老花看錯了,羅總管用力揉了揉雙目,再定時一看,果然是厲家小姐。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厲嫚婷勢必得嫁他家少爺了。
羅總管吐了口氣。他終於可以把一宅子的傭僕給叫回來丁,這幾天真是累壞了他這把老骨頭啊!
滿室的陽光驚醒了厲嫚婷,睡眼惺忪的她半坐起身,「羅總管?天亮了啊?」她怎麼睡得這麼晚,還讓人來叫她起床?
被子自胸口滑落,眼看着春光就要外泄,羅總管連忙轉過身去,急急說道:「老夫去準備早膳。」飛也似的跑走了。
羅總管是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壞事,行色如此匆忙?納悶不己的厲嫚婷突然覺得有些涼意,才想拉起溫暖的被子,赫然發現她身上一絲不掛。
「啊!」她尖叫。一定是羅總管看到這模樣,才慌忙離開。這下她可慘了,名節盡失,難不成她得嫁給羅總管?
「大清早鬼叫什麼?」睡在一旁的蔣嘯風因為「忙」了一晚,使得才剛痊癒的頭傷這會更是疼痛不己。
「啊!」又是一聲尖叫,「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而且兩人皆未着任何衣物,難不成……下腹隱隱傳來疼痛,厲嫚婷霍然想起昨晚的情景。
她跟……她跟他未有夫妻之名,卻有了夫妻之實?!
「這是我的床,親親娘子,妳可要看清楚。」蔣嘯風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一把抱住了她。
「我們末拜堂成親,這是不可以的!」厲嫚婷的眼淚撲簌簌掉落。
她失了清白、毀了貞操,她該厲懲眼前的惡人,然後再咬舌自盡的,沒想到當他的手橫過腰際之時,她竟然渴望着它能夠撫摸她全身,讓她再次享受昨晚那欲仙欲死的高潮。
她墮落了,她不再是個好姑娘家了……
「等我傷勢一好,就去妳家提親。」
「不要!」厲嫚婷語音哽咽,「我曾立誓一輩子不嫁,都是你破壞了我的誓言!」哇的一聲,哭得慘絕人寰。
「為什麼一輩子不嫁?」
「因為我要當俠女啊!」
「當俠女也可以嫁人呀!」
「俠女嫁人就不能出外行俠仗義了,夫家一定會把我關在居子裏,當賢妻良毋,把我悶死!」
「我不會把妳關在屋子裏的。」他笑,耐心開導,「我可以跟着妳一起行俠仗義。」
「真的!」梨花帶淚的活靈雙目綻出欣喜光亡。「你沒有騙我?」
「妻到哪兒,夫就跟到哪兒。」他好愛好愛看她笑容燦爛模樣,心情再壞,也會隨着好轉。
眸中的光芒突然隱沒,螓首微垂,不知又有什麼事,絆着了她的心。
「不相信我嗎?」
「不是。」厲嫚婷搖搖淚水不肯停歇的小腦袋瓜,「可是你沒有武功,跟在我身邊會礙手礙腳的。」
蔣嘯風一愕,指着自己鼻尖,「我沒有武功……」
「你喪失記憶之後就把武功都忘了,連我偷偷潛入你的房間都不知道,這樣怎麼跟我行俠仗義?你一定會因為覺得無聊,所以還是把我關在家裏頭,免得出外惹是生非!」
她也知道她那三腳貓功夫只會惹麻煩,幫不了任何人啊!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笑什麼?」厲嫚婷不悅的瞪他,「不會是我剛好說小你的心事了吧?」
「我要沒發現妳潛入我房間,現在妳會是我的人嗎?」他擁住她,埋在她肩頭人笑。
「這麼說,你的武功還在,只是你記憶不在了?」
蔣嘯風猶豫了一下,點頭。
現在不是說破的時候,再過一陣子,他會老實跟她招認。
贖罪般的吻落在粉頰,被親吻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厲嫚婷輕咬了下唇,難以啟齒要他撫摸正發出渴求的身子。
「又想到什麼了?」他察覺她的欲言又止。
「沒有,我想……再休息一下。」厲嫚婷迅速在床上躺平,背對着他。
她好不知羞恥喔,竟然希望他再度佔有她!厲嫚婷雙手摀住燥熱的雙頰。
「正好,我也想休息。」蔣嘯風也躲人被裏,貼上光潔的背,橫過她的手,指尖有意無意的落在峰頂,捏起紅梅,輕輕搓揉……
又是滿室春光……
過了兩天,蔣嘯風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這時厲嫚婷認為她應該回家一趟了。雖然她一直有托羅總管捎信回去,可是家裏那邊不知道為什麼都沒回信來,就連最疼愛她的大嫂也不聞不問,僅要羅總管帶了口信,要她好好照顧患者。
她的家人未免太無情了吧!
還是說,對他們來講,有沒有她都一樣?
厲嫚婷越想越生氣。
她知道她並不是個乖女兒,對於姑娘家該學會的女紅針線還有家事她都差強人意,可說好說歹她總是厲家的獨生女啊,平常爹娘也都很疼她,怎麼這次讓她覺得自己好象是無家可歸的小孩一樣?該不會是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吧!
「妳家的人很好,可能是妳大嫂快生了,所以無暇顧及妳。」羅總管心虛的瞟着低頭咬牙的厲嫚婷。
女兒果然比不上孫子!
「我要回家一趟!」厲嫚婷說道。
「為什麼?」羅總管嚇一跳。
他以為這樣說,厲嫚婷就會因為睹氣而打消回去的念頭。
「我要回去看我的侄子。」
「妳大嫂還沒生。」
「那我回去看顧她。」
「她有很多人照顧,不差妳一個。」羅總管睜眼說瞎話。
前兩天他怕厲嫚婷會問起家裏的一些事,所以偷偷潛入厲家稍微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形。當他看到厲家大夫人大腹便便的模樣,他就打算好要用這理由來應付厲嫚婷的疑惑。
厲嫚婷倏地轉過身來,「我不一樣!」清麗小臉蛋惡狠狠的,雙目紅通通,顯見她正強忍着委屈。
她是大嫂跟大哥感情漸進的幕後推手耶、如果沒有她的話,哪來後面的小蘿葡頭?她的地位豈是那些照顧她的慵仆可比擬的?
臭羅總管,欺人太甚!說話都不看對象的!
「讓她回去吧!」一見蔣嘯風走來庭院散步,厲嫚婷立刻奔過去挽住他的手,「嫚婷應該也想回去見見家人。」
聽到有人站在她這一邊,小下巴立刻昂得高高的,滿臉寫着:怎麼樣,你家主子也認為我該回家一趟。
羅總管點點頭,提着手上的婦把、水桶離開。
少爺仍是不準那些傭僕回來,說是當初決定好放他們一個月大假的,且還叫他不要破壞別人的天倫之樂跟興緻。
那誰來想您他這個老頭子?雖說他沒有家人,可也別這樣折磨他啊!
羅總管輕嘆了口氣。罷了,看到少爺開心他就滿意了,這點腰酸背痛就忍着吧!
「你要陪我回家嗎?」厲嫚婷扶着蔣嘯風走進亭子裏歇息。
「當然。」他捏捏她吹彈可破的雪頰,「我得去請求妳的雙親將妳嫁給我。」
厲嫚婷臉一紅,唇邊蕩漾幸福的笑意。
「拜堂之後,別忘了你要陪我出去行俠仗義喔!」
「記得。」心上人的俠女夢,他當然捨命陪娘子。
「對啦!我一直想不通,你家這麼大,顯見也是當地富豪之一,我聽過姓陳的、姓方的、姓盧的大員外、大商人,怎麼就沒聽過姓姜的呢?」
將嘯風微微笑了笑,「我家其實早些年就己開始沒落,當然不入大富豪之林。」
「原來如此。」怕觸到對方的傷心事,厲嫚婷不好意思的絞扭羅裙。
他好喜歡她的善良。蔣嘯風情不自禁吻住她。
「對了!雖然我沒聽過姓姜的,可是我聽過姓蔣的唷!」厲嫚婷的聯想讓蔣嘯風臉色微變,「他們家是揚州最大錢莊,老是騙窮人的錢,還設賭場,害好多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我爹說這種人是他最看不起的,只會騙別人的錢,從不想好好的做生意!」
「是嗎?」蔣嘯風虛弱一笑,「我平常深居簡出,所以不清楚。」
「聽說蔣家的獨子跟你年紀差不多,可是壞事做盡,泯滅天良,等我們開始行俠仗義之旅后,第一個討伐的對象就是蔣家好不好……」
蔣嘯風突然抱住頭,一臉痛苦的哀鳴。
「你的頭又開始痛了嗎?」厲嫚婷心急的問。
「對……」
「我扶你回房休息。」厲嫚婷起忙扶着臉色蒼白的蔣嘯風回房。
蔣嘯風這一疼又在床上躺了兩天,厲嫚婷回家一事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少爺,您還要瞞多久?」羅總管無奈的望着在花園裏摘花的厲嫚婷。
羅總管刻意壓低嗓子,所以他們的討論只有兩人聽得到。
坐在亭子裏頭,趁着好天氣出來晒晒太陽的蔣嘯風面無表情。
他的頭痛是假的,他的失億是假的,連帶着他的身分也是假的。真實總有攤開在陽光下的一天,謊言無法欺瞞一輩子。
「如果我把蔣家產業賣掉,有沒有可能得到她?」
「少爺?」羅總管瞠大眼,「您不會是說真的吧?有多少人靠蔣家吃飯!」
只不過那都是黑心產業,在厲嫚婷眼裏是容不下的。
蔣嘯風嘴角淡淡一撇,「我只想要她!」
他的少爺果然是被愛沖昏頭了!
為了小姑娘改名換姓,還假裝家道中落也就算了,更故意裝病、裝傷、裝可憐來博取她的同情,在在都讓羅總督誤以為,他其實是將現實與夢境弄混了,要不從小聰穎過人的小少爺怎麼會一反常態,更別提他竟想將蔣家產業變資,一切都為了討紅顏歡心。
羅總管盯着厲嫚婷的眼在轉瞬間變得陰沉。
他得喚醒少爺才行,要不有負老爺臨終託孤,等他百年之後,無顏面對。
「少爺,我想小小姐不會答應的。」羅總管不得不提醒他還有個未婚妻。
男人三妻四妾乃正常,但為了一個女子傾家蕩產,這可又另當別論了。
「關她什麼事!」蔣嘯風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不管何時,蔣嘯風只要一談到他尚未過門的未婚妻,臉色就會一變,不準旁人再討論。羅總管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卻也識趣的不再多談。
手上抱着滿滿花卉的厲嫚婷精神奕奕的跑過來,「這裏的花都長很好漂亮,」厲嫚婷手指輕撫着百合花瓣,眼底有着喜愛。
「再漂亮都沒妳標亮。」
甜言蜜語怎麼都受用。
厲嫚婷難為情的瞧了羅總管一眼,假意嗔道:「不知羞。」放下手中的花、又至庭院摘折。
靜謐的午後,微風輕揚的藍天突然闖入一黑影。羅總管立刻提腳,欲打落不速之客,卻被對方隔擋住了。
「羅爺爺,是我!」清脆嗓音柔柔細細。
羅總管定睛一看,連忙退身,抱拳一揖,「小小姐。」
蔣嘯風看了面前秀氣的女孩一眼,眉間皺褶立起,不歡迎之意顯明。
因為小時候就訂親的關係,所以章潔儀從小就常往蔣家跑。
章潔儀年紀雖小,脾氣可大得很,看蔣嘯風身體弱,無力反擊,只要一找着機會就借故欺負他,如有不順心也找他發泄,卻又威脅他不準跟大人告狀。所以長年關在屋裏的蔣嘯風一直以為,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個樣的惹人厭。
這惡夢直到雙親將他送往高人住處學武調養身體為止,卻也讓蔣嘯風一直都很討厭女人。
在他回家之後,章家人想在百日之內讓兩人完婚,卻讓蔣嘯風一口拒絕,說他無心成親,一切等三年之後再說,如果章潔儀捺不住寂寞,也可另嫁他人,他無所謂。
蔣章兩家有親戚關係,蔣家的產業章家也有一份,只是都握在蔣嘯風的手裏。是故章家心裏雖怒,表面仍平靜無事。反正了不起再等個三年,章家不信時間一到,蔣嘯風會違背雙親意思毀婚!
章家心裏打的如意算盤,蔣嘯風瞭然於心。
三年。三年後章家得到的,恐怕只足一個難以實現的夢想。
揚州城現在對蔣家產業的種種謠言,他可是清楚的很,因為謠言就是他散佈的,為的就是趁人不備將這些黑心事業全都收起來。為防節外生枝,連羅總管都被蒙在鼓裏。
他的眼轉往花園中的厲嫚婷。還好他遇到了她,溫柔、可愛又天真的小婷兒。他在她路見不平時,就發現了她與其它女孩的不同之處,那種想將她留在身邊的渴望,卻又怕自己的身分嚇跑了她,所以讓他不惜編謊演戲。
「聽說嘯風受傷了,我爹要我來探望。」章潔儀蓮步輕移,體態婀娜,精靈大眼裏彷佛只有蔣嘯風的存在,對於因為有陌生人突然闖入而驚異的厲嫚婷連瞧都下瞧一眼。
她是誰?厲嫚婷愕然望着女子的背影。雖然她看不清楚空中交手那一幕誰勝誰負,可光她的輕功底子之好,就讓厲嫚婷佩服萬分了。
這裏真是卧虎藏龍啊!厲嫚婷全身忍不住發起抖來。不論是誰當她師父,都可以讓她樂上好半天。
蔣嘯風瞧了張口結舌的厲嫚婷一眼,他當然沒忘記現在的他巳失去所有記憶,故冷着一張臉,詢問「不速之客」。
「妳是誰?」
章潔儀的腳步愕然停住。
「我是潔儀,」章潔儀的媚笑扭曲了一下,「你的未婚妻,別說你不認帳!」
她剛說什麼?未婚妻?誰的未婚妻?厲嫚婷一臉獃滯,傻傻的聽着他們之間的應對。
「我不認識妳。」蔣嘯風別過頭去,懶得多瞧一眼。
「羅爺爺,」章潔儀面色闃黯,「他難不成又想找借口毀婚嗎?」蔣嘯風不把她這個未婚妻放在眼裏,早就讓她記恨在心,所有的復仇計畫都等着成親那一天實現!
「不是的,小小姐,」羅總管連忙解釋,「少爺傷了頭,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怎麼會?」章潔儀急急忙忙的一個大跨步,想審視蔣嘯風的傷勢,卻被蔣嘯風揮手阻擋。
「我說我不認識妳,男女授受不親,請留意妳的舉止。」
他也懂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她終於把他教會了?厲嫚婷依舊是傻愣愣的。
他有未婚妻……他竟然已經有未婚妻了?!
「蔣嘯風!」一向心高氣傲的章潔儀火了,「我不管你失憶是真是假,我們的親事是爹娘訂下來的,你一輩子都賴不掉。」
「我的爹娘已經不在了。」
「所以你就要違背他們臨終的遺言?」
「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遺言,」蔣嘯風冷冷的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還真希望他真的是喪失記憶了,或者,乾脆拋下一切,與厲嫚婷共赴天涯,完成她行俠仗義的俠女夢,將秘密永遠埋葬。
章潔儀氣得幾乎快把牙齒咬斷了,「我跟我爹說去!」她氣呼呼的一轉身,與來時樣匆匆。
「少爺,您這樣做太過火了。」難不成他打算利用這個機會退掉婚事?羅總管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蔣嘯風與章潔儀是表兄妹,章潔儀的娘親是他的姨娘,這婚事絕不可能有反悔的餘地。
「我說過我不認識她!」蔣嘯風還回演得徹底。
「那位姑娘……」厲嫚婷踩着虛無的步伐走來,「是你的未婚妻?」
「我不認識她。」蔣嘯風搖頭。
「可是羅總管也這麼說。」她隱隱發抖的手幾乎拿不住花束,「她是你喪失記憶以前的未婚妻?」她的心臟像被人用手緊捏,幾乎快爆開來。
「婷兒,」蔣嘯風握住她冰冷的手,「那跟我無關!」
「怎麼會無關!」厲嫚婷倒退一步,脫離了他,「萬一有朝一日你想起來了呢?」
「即使如此,我想娶的妻子也只有妳一個!」該死約章潔儀!不過是為了探他傷勢的虛實,卻害他得苦心開解。
在他身上,厲嫚婷恍恍惚惚瞧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的大哥厲幀延。
他曾為了青樓女子而折磨冷落溫柔婉約的大嫂,害她嘗盡了苦頭,還差點丟了性命。
而她,正處於橫刀奪愛的角色嗎?
她不可能甘願為妾,更不可能容忍他與另一個女人調情、纏綿。光是想像她就無法忍受!
「我不會嫁給你!我早說過我一輩子不嫁人!」
厲嫚婷將手中花束往蔣嘯風身上狠狠一甩、轉身哭着跑開。
她才下定決心跟着他,想不到轉眼間就冒出個未婚妻來。他現在是喪失記憶,所以把未婚妻忘了,可是萬一他記憶恢復,想起他跟未婚妻之間的感情呢?那麼她將被置於何地?
她不想當第二個楚怡濃,更不想當迫害正妻的雪兒,她不要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的感情與溫柔!
她要離開他!讓他走出她的生命!
厲嫚婷走進房裏,拉開柜子,翻出她的衣裳。
她這幾天穿的衣服都是羅總管幫她帶回來的,除了衣裳外,還有一些姑娘家的髮帶跟胭脂,她只須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現在是白天,她應該可以走出蔣家門前的那片大森林。
她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了!她要專心跟黃師傅學武功,然後獨自一人行走江湖!
蔣嘯風一進屋來就看到她在整理衣物。「妳要走?」
「對!」她背對着他抹掉眼淚,不想讓他看到她在哭。
「我不是說我……」
「我不要破壞你跟你未婚妻之間的感情!」
「妳……」
「不要再說了!」厲嫚婷奮力大吼,「我是揚州首富厲家獨生女,只有十六人大轎抬進門的名媒正娶,不可能為妾。」
「我從沒這個想法!」
「我不會讓另一位姑娘因為我而傷心的!」
「婷兒!」蔣嘯風扳過她的肩,厲嫚婷立刻抬手摀住淚雨滂沱的臉。「章潔儀並非真心想當我的妻,她另有所謀!」
「你不是說你不認職她,把她忘了?」
蔣嘯風似笑非笑,「我想起來了。」
「什麼時候?」厲嫚婷瞪大眼。
今天怎麼都是令她連連驚愕的事?
「前兩天的事。」蔣嘯風打算用擁抱矇混過去。
「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喜歡妳的照顧。」再來一個親吻。
可他懷中的小妮子可不領情,「你騙我!」她氣得哇哇大叫,小小粉拳不住擊打他的胸。
「小力點,我傷勢未愈!」蔣嘯風立刻裝出痛苦不堪的模樣。
「你的傷在頭部,跟這裏有什麼關係?」怎麼想,怎麼氣。竟然記憶己恢復還跟她裝傻、欺騙她,厲嫚婷忍不住又補了幾拳。
「謀殺親夫啊!」蔣嘯風哀嚎。
「我還沒嫁給你,罪名不成立!」厲嫚婷停下手來,老大不高興的轉身背對着他。
「別這樣。」蔣嘯風自背後抱住她,手指不安分的挑逗敏感部位,「我不是存心的!」
她用力把掉他的手。「你剛說她另有所謀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安分的手爬回原處。「我等一下就跟妳說明清楚。」探入前襟,攫起一隻柔軟,「別再生氣了。」
「還是生氣!」她緊咬住唇,不去感受胸的蕩漾的激情。
「生氣傷身。」蔣嘯風含住她的小巧耳垂,熱呼呼的氣息噴在敏感耳後,引得厲嫚婷渾身輕顫,「要不,為夫的今晚賣力伺候娘子,作為賠罪如何?」
「你……」這聽起來有點心動,「休想這樣打混過去。」
「明晚也是!」
「不……」下巴被扣,緊接着拒絕的唇就被密密封住了。
「不然就從現在開始好了。」他低笑,解開了礙手礙腳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