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臭人!等他數到一百,她就已經回到家了。只要她大哥出馬,就算是羅總管來,也抓她不得!

厲嫚婷腳下急奔,心想奔回市街、奔回溫暖的家,卻忘了她現在身處的是一個陌生環境。腳才剛路入幽暗的森林,她就呆愣箸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這地方,白天來時是一個樣,晚上又是另一個樣,陌生的可以。

難怪他那麼自信她走不出去,根本就不用羅總管出馬,光是迷路、就有可能讓她葬身於此。

身後數數聲仍不絕,再過一會,蔣嘯風就要前來抓人了。怎麼辦?厲嫚婷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了。厲嫚婷張望四周,強迫不讓對黑暗的恐懼進駐心裏,深吸了一口氣,她決定上樹找尋庇護。

上了樹,原本被枝葉阻擋而殘缺的月兒整個顯靈,柔和的光照在她因奔跑而漲紅的小臉蛋,四周變得明亮起來。

厲嫚婷往來時路望去,在層層枝葉間找到了蔣家大宅。

那宅院在黑暗中看起來更是荒涼、一點也喚不起讓人住下的渴望,數數聲己到九十,厲嫚婷猛然心一跳,覺得自己好象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她凝眉細想,卻抓不到端倪。

「九十九、百。我來了!」

數數聲一停,靈光乍現,厲嫚婷苦惱的腦袋瓜驚慌的昂起。

為什麼距離這麼遠,她還可以聽到他的聲音?不可能啊!除非他的內力深厚,能千里傳音,可足他蒼白的瞼色怎麼看也不像武林高手啊!

底下傳來細碎聲響。

厲嫚婷驚喘一口氣,低下頭,他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躲藏的樹下。她還來不及驚愕他奇快的腳里,彷佛心有靈犀一般,他抬起了頭,與之對視。

他漾開勝利的微笑,「我找到妳了。」

厲嫚婷心一慌,忙站起想往更高的樹梢躍去,不料腳下踩空,整個人往下跌落。

她連聲救命都來不及喊,就感覺自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接住妳了,」他的嗓音溫柔的出奇,「不怕。」

她眨了眨眼,眼前滿滿是他放大的俊美臉龐。

她跑得那麼辛苦,仍是落入他手中?

「我才不要你救!」她用力一推他,本以為該着地的腳下卻是一片虛無。

她一驚,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是在半空中,人根本沒着地。

「該死!」俊美的臉龐扭曲變形。蔣嘯風腳倏地一蹬、惜力使力、向下俯衝,在她摔跌地面的瞬間用力一拉,她的身子轉而被拋起,改跌在他身上。

「有沒有摔傷?」他撫着她因為驚懼而發白的小臉蛋,心疼的問。

驚懼猶存的厲嫚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待她心神一鎮定,氣立刻湧上來。

「你會武功!」這可不是問句。

「我從沒說我不會。」瞧她會生氣,就知道沒事了,蔣嘯風忍不住揚起放心的微笑。

「可是你不是說,你小時候練武差點把小命練丟了?」

「那是有一次因為我頑皮,師父罰我到瀑布底下靜坐。瀑布的水打在身上很痛,我又坐不住,等帥父一走,我就想趁機開溜,誰知道那顆石頭滑不溜丟的,我人就摔到水裏,差點淹死。」無辜的笑臉又出現,「我說的都是事實,沒騙妳喔!」

「你……」厲嫚婷氣得雙拳緊握。「算了,反正你是不是說謊都與我無關,我要回家,如果你敢阻止我,我就死給你看!」她從他身上爬下來,奇迹的發現他這次沒再動手動腳阻止。

「妳不等天亮再走嗎?晚上危險。」

「跟你在一起才危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對她毛手毛腳!再多待上一個時辰,恐伯她的貞節就不保了。

「好吧!」他微微嘆口氣。

他當真放她走了?厲嫚婷稀奇的瞠大眼珠子。既然如此,他剛才為何不幹脆一點,還差點害她丟了小命!

「不過妳可不可以先幫我個忙?」

「不要!」有前例可證,幫他忙絕對不會有好事。

「妳只要幫我叫羅總管來就好了。」

「你不會自已去叫!」幫他叫人豈不是自投羅網,她厲嫚婷可沒那麼笨。

「我也想自己來……」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很厲害,會千里傳音,隨便喊喊,羅總管就會來了。」

「哈!妳還是一樣的好玩。」

什麼嘛,故取笑她!要不是忌憚他的武功比她高上許多,她非踹一直賴在地上不肯爬起的他幾腳,泄恨不可。

「不過我真的不行,」他喘了口氣,語音迅速弱了下去,「最後一次……麻煩妳……」

「我不要!」停頓了會,怪了,這次怎麼沒再堅持下去?堅持不看他的眼轉了回來,這才發現他早就將眼閉上,神情有絲痛苦。

「喂?」她蹲下來,推了推他,「你不要又裝死喔!」他演得跟真的一樣,動都不動。

正好,你演你的,我溜我的,省得等一會就走不掉了。

厲嫚婷站起身來想走,可胸口不知怎麼沉匈匈的,放不下心來。

幾經猶豫,她無奈的蹲下來,依了他的意,「好啦,我幫你去叫羅總管,你不要再裝了。」見他仍固執的沒有反應,厲嫚婷火大了,抓住他的頭,才想用力搖下去,突然手上一陣濕意。

「什麼東西?」舉手至眼前,微弱的光線使她分不清手上液體的顏色。湊近鼻尖一聞,頓時臉色大變。

她慌慌將他的頭抬起來,這才發現他在墜下來救她的峙候,後腦勺撞着地上的石頭,早破了一個大洞。汨汨冒出的血液濕透了頭髮,就連她的鞋都是踩在血跡里。這個傷很明顯的比她昨天下午的一擊,還來得嚴重許多。

「喂,你……」心焦慌亂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想把他放在這裏回去求救,又怕森林裏的野獸把無力反抗的他給吞食了。

厲嫚婷心下一轉,撕下裙襬的絹布,將他的上半身費力抬起,將布纏繞在仍冒發血的頭上。

這一次的傷口不比昨天,她層層纏繞仍無法止住血流。他的氣息十分微弱,好幾次厲嫚婷都以為他已經停止呼吸了,嚇得她停止忙碌的手,急急的作確定。

「不要死,不要死啊……」厲嫚婷急得眼淚終於墜落。

她邊哭邊祈禱,將傷重的他扛在肩膀上,咬着牙,拖着幾乎將她壓垮的體重,使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前進。

當她好不容易看到蔣家的大門,如崩潰般的求救哭喊,立刻引來才剛上床安寢的羅總管。

「好嚴重的傷啊!」大半夜被找來的大夫一看到蔣嘯風頭上的傷,眉頭立刻皺起。「我怕我能力不及……」他話還沒說完,頸子倏地一緊,以為要被殺的他翻了白眼,差點昏過去。

「你要救他,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救活他!」驚惶無措的厲嫚婷想也不想,緊緊抓住大夫的前襟,奮力的在他耳邊大吼。

發現抓住他的是小姑娘,而不是一直冷着一張臉,讓人看了寒毛盡豎的羅總管之後,大夫鬆口氣。

「他的傷很重啊!」大夫為難的看着他剛不過一鬆手,止血穴道一個沒壓緊而巳,即刻冒湧出來的鮮血就足以將十幾個姑娘家嚇昏的蔣嘯風。

這麼重的傷,除了揚州有名的神醫許大夫以外,他一個只會治風寒的小藥鋪老闆,哪行啊!

可是許大火早就退休,不管世事了。除了首富厲家與他因為有親戚關係,沒人請得動他。

「小姑娘,妳先放開我……」他沒嚇昏,也快窒息了,「有一個人……可以救他,你快請他來,就有救了。」

「真的嗎?」喜出望外的厲嫚婷沒鬆開手﹒反而更用了點力,「那個人是誰?」

「是……」不行了,他快沒氣了。

「是誰,你快說啊!」人命關大,他在賣什麼關子啊!

「姑娘,」羅總管稍稍一用力,就扳開了厲嫚婷的手,「妳抓得太緊了。」

厲嫚婷這才注意到,大夫因為難以呼吸而發青的神色。

她沒時間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或赧然,她現下只有一個急迫的想法,那就足此刻躺在床上,令她感到胸口一陣揪緊的蔣嘯風絕對不能死!

「他是誰,你快說!」厲嫚婷暴躁的大吼。

「許……咳咳……許大夫。」他就知道進入蔣家絕對沒好事,這裏的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凶神惡煞,嗜錢如命、無心無肝無肺無血無淚的吸血鬼!就連眼前這位清純可愛的小姑娘,都是外表良善、內心邪惡!」

「許大夫?」厲嫚婷眼睛一亮,「只為厲家人看病的許大夫?」

「對。」大夫點點頭。所以妳一定請不到了。

厲家人跟地方官的關係良好,饒你蔣家人再惡霸,也動不了厲家人一根寒毛,當然許大大更不可能為聲名狼藉的蔣嘯風出診。

「太好了,那我現在就回去請他。」

什……什麼?大夫一皺眉,這小姑娘未免太不自量力的吧!

不過……大夫轉頭看了似乎有些動作的蔣嘯風一眼。這都不開他的事,等她碰了釘子回來,床上這人大概也到陰間報到了。

「羅總管,」厲嫚婷想起她無法自己走出森林一事,「你帶我回去好嗎?」

羅總管頓時面有難色。他關心少爺的傷勢,可是他也知道,少爺絕對不願意讓厲嫚婷有任何回家的機會。蔣嘯風這傷的確重,他心裏也十分擔心,但這輕重……他猶豫了會,點頭。

「你幫我看顧他,」厲嫚婷轉頭吩咐大夫,「如果我回來之前,他有何萬一」,可愛的面容轉為猙獰,「我知道你家在哪裏!」

怎……怎麼可以這樣!大夫頓時面色如上。

「羅總管,我們走吧!」

「是!」

「等……等等……」

「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厲嫚婷有些不耐煩的轉過頭去,卻發現大夫臉驚奇地轉向了後方。

「我不要緊……」蔣嘯風一口氣喘不上來,停頓了好久方續道:「妳不用去請……大夫。」

「怎麼會不要緊!」奔到他床前,觀察傷勢的厲嫚婷否決了他的話,「你看你傷得這麼重,血流了這麼多……」瞧他連雙唇都慘白如紙,厲嫚婷胸口一緊,眼淚決堤,「許大夫醫術很好,他一定可以救你的,你乖乖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擦掉淚水,厲嫚婷正要起身,小手猛然被拉住。

「真的不要緊。」蔣嘯風微微側過頭,「妳看,血已止住了。」

厲嫚婷定時細看,果不其然,傷口的血已凝成凍狀、表示血已止住好一陣子了。

「真的嗎?」不太敢相信的厲嫚婷怕是一時眼花,錯看了,放十分仔細的端詳傷口好一會,才確定當真已止血。

「你把我嚇死了……」她嚶嚶哭泣着,胸口暴漲着莫名的情緒,悲痛的讓她怎麼也無法停止哭泣。

「怎麼我沒事,妳反而哭得更傷心?」他輕嘆一口氣,「看樣子,妳似乎巴不得我死。」

「你胡說八道什麼!」厲嫚婷氣得大吼,「我是喜極而泣,你這個大笨蛋!」

「那我活着……妳很高興啰?」那狡黠的眼神擺明挖了個陷阱讓她跳。

「不高興!」她忿忿站起身來,「一點也不高興!」

這個節骨眼他還故意鬧她!

「大夫,我送你出去!」心頭老大不爽的她像跟誰生着氣般,用力踹開了大門,把跟在後頓、慶幸終於要脫離苦難的大夫,又嚇得像只驚慌小兔。

厲嫚婷一走,蔣嘯風強撐起來的精神立刻消失殆盡,頭上那明明已止血的傷口又開始流出血來。

「羅總管……」蔣嘯風話還沒說,羅總管就曉得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了。

他快步走了過去,將蔣嘯風的上半身撐起來,提氣運掌貼於蔣嘯風背上,幫助他將內力運至止血穴道上。

蔣嘯風寧願用掉最後一絲氣力,也不要讓厲嫚婷有機會回去,所以他表面談笑自若,暗中運氣止血好讓厲嫚婷放心。

從小身體就欠佳的蔣嘯風習武首重養身,所以他的醫術其實比街坊的一些大夫還來的高超,只是這一次的傷實在太重,所以非借羅總管之力不可,等血完全止住,羅總管扶蔣嘯風躺下時,已陷入半昏迷的蔣嘯風知道他眼這一閉,恐怕好些天醒不來,故殷殷囑咐:「別讓她走……」

羅總管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蔣嘯風這才放心闔眼。

送走了大夫的厲嫚婷快步的奔回來。

羅總管望着她嬌小的身影,眉眼顯露焦躁。

他從小就在蔣家長大,是蔣家將無父無母的他養大,所以不管蔣家人在外頭的傳言再壞,絲毫不曾動搖他對蔣家的忠心,因此對於少爺的吩咐,他當然不會有任何違逆。

可是這女孩對蔣嘯風的影響當真太大,她在他心上地位太重,十足讓人擔心啊!

一進屋來,厲嫚婷就發現蔣嘯風已經沉睡,連忙放輕了腳步。

「他睡著了嗎?「厲嫚婷不放心的問,怕他是昏過去。

羅總管點點頭。「姑娘,妳先去歇息吧!」

「呃……我想留下來照顧他。」因為難為情,厲嫚婷的聲音小得出奇。

「有老夫在,姑娘不用擔心。」

「可是……」沒見到他完全好轉,她的心就無法安穩落地。

「未出嫁的姑娘家不該晚上待在男人房裏。」

厲嫚婷一愕,突然感覺到了羅總管的一絲敵意。

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嗎?厲嫚婷稍微想了下,豁然開朗。

蔣嘯風連着兩次頭破血流都是因為她的緣故,而且還一次比一次嚴重,這也難怪忠心護主的羅總管會看她不順眼了。她說要留下來照顧他,說不定羅總管還會怕她趁他熟睡之時下毒手呢!

「好、我去休息,他就麻煩你了。」不願跟羅總管起爭執,厲嫚婷乖乖的順他的意。

「老夫的職責。」羅總管的態度恭謹而冷淡。

回到了隔壁房間,厲嫚婷因挂念着蔣嘯風的傷勢而輾轉難眠,可是又不敢跨過一門之隔去觀看。

外頭天色幽暗,離天亮怕還有些時辰,可是她怎麼也睡不着啊!

翻身下床,走到門口,隔壁的燭火未熄,應是羅總管怕蔣嘯風夜裏有所動靜,所以點燃防備吧!

抬手觸及門板,猶豫了會,想推門而入的手改含到了嘴裏,弄濕指尖在淺色門紙上戳了個小洞,滴溜溜的眼珠子瞧了瞧,羅總管人坐在椅上,就着圓桌假寐,床上的人雖看不清面容,但看羅總管敢打瞌睡,應該沒大礙吧!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可不知怎地,仍是忐忑。她有些無奈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托着腮,想她明天還是叫許大夫來幫他看看吧!

頭枕着門板,籠罩天際的黑色布幕遲遲不肯離去。厲嫚婷不禁有些煩躁,手指無意識的在地上畫著,心裏不住叨念着天怎麼還不快亮啊!

這丫頭究竟是有什麼魅力,讓蔣嘯風魂縈夢牽?羅總管心裏實在納悶。

她不是絕色,只不過長相圓潤可愛,很得人疼,想討厭都難。她也不是溫柔賢淑的大姑娘家,甚至還有點小脾氣,而且什麼沒興趣,偏偏就愛習武,這兩天將他纏得受不了,直要他教授一招半式,否則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從里黏到外,從屋子黏到庭園。

「姑娘家學武作哈?」被纏功纏得招架無力的羅總管沒好氣的問。

「防身啊!」

「妳現在學的就足夠了。」

「不夠,不夠!」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顯見她有多不贊同他的話,「如果我功夫像你一樣好的話,就不會將花瓶誤砸你家主人頭上啦!」

她是故意的嗎?明知她說這話他聽了下爽,卻又忍不住在心裏認同。

她如果功夫好一點的話,就不會因為力道控制不宜,傷到無辜的人,雖然其實他並不無辜,而且他還是她真正該聲討的罪魁禍首……

「你也這麼想對不對?」那一雙古靈精怪的靈活大眼,看穿他眸中的小小認同,立刻打蛇隨棍上。「為防還有其它無辜者出現,幫助我提升等級可是積陰德喔!」

「不!」羅總管冷聲否決,「等妳功力再精進一點,我懷疑妳會使用更具殺傷力的物品傷我家主人。」

厲嫚婷瞠大眼,不可思議的盯着羅總管。

她不曉得平日不笑的羅總管還會說笑話,而且還是那麼一臉正經,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

「唉,」她抓抓頭,「我又不是故意的,所巳你再換另一個角度想,如果我功夫好一點,就不用他費神救我,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啦!」說到蔣嘯風的傷,厲嫚婷心裏難免又起波濤。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她在一旁等得好心驚,可是羅總管又堅持不讓她回去請許大夫。

她不懂羅總管在堅持什麼,他不是最護主的嗎?怎麼她要出動神醫、他反而不領情?還是他們跟許大夫有仇呢?

等他醒來,等她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問清楚根由。

厲嫚婷千方百計的勸說,絲亳打動不了羅總管冷硬的心,他一直用一種「災星」的眼神望着她,好似巴不得她快快走,可在行動上又想盡辦法不讓她走出蔣家一步。

這點厲嫚婷當然沒注意,因為她一直對蔣嘯風的傷掛懷於心、所以心裏只希望他早點康復、早點醒來,壓根兒沒想到回家的事。

纏了兩天,羅總管態度始終堅定,厲嫚婷只好放棄。但這不表示她就放棄了精進武功的想法,因為她還有另一個師父人選,只不過這人此刻躺在床上,只是他眼裏根本沒有任何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跟着他習武,危險重重啊!

每天,羅總管總會熬一壺葯守在蔣嘯風身邊,等他一醒來就可以馬上將葯喝下。如果那天蔣嘯風未醒,羅總管便將葯倒掉,隔天再重熬十壺。

而當他做這事的時候,跟屁蟲自然也在他旁邊,學他瞪大着眼注意火候,一點女孩子家的秀氣都沒有。

問她又要幹嘛,她說要把煎藥的方法學起,以後這工作由她來就好了。

「妳如果當真感到愧疚,以後就少出點岔子。」羅總管毫無感情的說。

厲嫚婷臉紅了紅,那雙總是靈活燦亮的眼眸暗了下去,低着頭,直直盯着葯壺。

突然覺得有些愧疚,他的話傷到她了,羅總管微動了動唇,掙扎了一會明天妳幫我煎藥。

神採回駐眼瞳,她笑着用力點了頭。

他忽然覺得可以理解,為什麼蔣嘯風會喜歡上她了。

「進屋去吧!」提起煎好的葯壺,羅總管走在前頭,而跟屁蟲,當然跟在後頭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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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心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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