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早上十點半,紀采妍正要出去,打開大門,竟意外地發現彤千璦坐在門外的樓梯口。

“千璦,你坐在這裏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進去?”采妍來到她身旁坐下。

失魂落魄的千璦將頭靠在采妍肩上。“采妍,我好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采妍轉過身,雙手抓着她的肩膀。“你別嚇我,發生什麼事了?昨晚你不是和尹學長在一起嗎?”

千璦一夜未歸,采妍以為她是去找尹仲威。

千璦搖搖頭。

“那……一整夜,你去哪裏了?發生什麼事?你快點說,急死人了。”

“你上次說,你姑媽在士林有套房要出租,現在還有嗎?”

“我要問才知道,做什麼?”

“我要搬離這裏。”

千璦淡淡地道。

“為什麼?”

千璦的情緒在剎那問崩潰了,她擁着采妍痛哭失聲。

最近一連串的謠言、照片的事、被白亞琪指為小偷、如今逼不得已的休學……

這些委屈,她都忍下了,唯獨她和仲威這才剛剛明朗化的感情讓她得到安慰,深信仲威會陪她一起面對這些事,也因為有他,才能讓她依舊抱有一絲希望。

而就在昨夜,她的希望破滅了。

當她跑出尹家時,她幾乎無法思考,腦子裏出現的是張月伶跨坐在仲威打赤膊的身上,月伶正卸下睡衣,露出大半截的肌膚。

這樣的畫面反覆地出現在她眼前。

接着一陣噁心湧上,令千璦在路邊吐了好久,吐過之後,她不是哭,反而是一陣大笑,笑得有點歇斯底里。

她是走着回到這裏的,回來后她就這麼呆坐在樓梯口。

她覺得這一切加起來的傷害都不及仲威的背叛,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絕不原諒他。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這麼醜陋、齷齪到令她作嘔。

千璦心灰意冷地發誓,她再也不要看見尹仲威這隻大淫蟲,她絕不會再相信他。

大淫蟲!大淫蟲!大淫蟲……千璦在心裏一直反覆着這三個字。

他和月伶的這種行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千璦開始覺得自己好笨,沒能及早看出來,她責怪自己竟然瞎了眼地愛上仲威。

她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假紳士,今天她總算看清他的真面目。

彤千璦雖然非常鄙視他這種行為,竭盡所能的咒罵他,可是為什麼她還會覺得心痛呢?

不,不會的,一定是她看錯了,仲威不是這種人,是她看錯了。這是一場夢吧!

千璦一度想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

經過了漫長的一夜,天色漸亮,陽光穿過窗戶照射到樓梯,萬念俱灰的千璦競異想天開地希望自己只是一具適合黑夜的靈魂,在見到陽光后,可以馬上蒸發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采妍的出現,證明了她必須面對這個殘酷不堪的事實。

千璦將她在尹仲威家中,看到他和張月伶親熱的經過告訴了紀采妍。

忿忿不平的采妍馬上說要去找尹仲威,不過卻被千璦擋下。

千璦沉痛地告訴采妍:“我要拜託你,別去找他,即使不小心遇到了,也別和他吵。”

“這怎麼行,那太便宜他了!”

“不然能怎麼樣?是我自己笨,沒早發現。”

“這……”

“總之現在不論是罵他也好,揍他也罷,都於事無補,何必呢?”千璦淡淡地道。

“你該不是到現在還要護着他吧?”

千璦嘆了口氣,揮掉又將掉下的淚水。“從這一刻起,我和他只會是兩條平行線。”

采妍看她已這麼傷心了,也就不再多說。

“采妍,別讓尹仲威知道,我發現了他和月伶的關係好嗎?”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他怎麼會知道他傷你多重?”

千璦站起來,看向刺眼的窗外。“別讓他知道我為他哭過、別讓他知道我是這麼心痛,那不值得。”

采妍突然想了一個可以報復他的方法。“千璦,你說的對,為那種男人難過、傷心是很不值得。”她來到她身旁又說:“乾脆你馬上搬走,讓他找不到你,也不要讓他知道你是發現他和張月伶的事,才傷心的離開他。我就告訴他,是你厭倦他、嫌他煩、討厭他了,所以才離開他的,讓他面子掛不住。大情聖被甩了,那可是大新聞耶!”

千璦無動於衷地說:

“無所謂了,總之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唉!說的容易,我看你這次慘了。”采妍看得出來,千璦傷的不輕。

“……”

千璦無力否認,也無法否認。

尹家客廳聚集了尹漢青、白亞琪、張嬸、張月伶、江翠萍,還有正在打電話的尹仲威。

“仲威,你到底要公佈什麼事?”尹漢青問。

仲威放下電話,他打了十餘通彤千璦住處的電話,就是沒人接。

“爸、媽,再等一下,姨丈和阿姨應該快到了。”

“哪個姨丈、阿姨要來?大阿姨還是小阿姨?”白亞琪以為是她大姐或妹妹。

“不是,是千璦的爸媽。”仲威答道。

尹漢青和白亞琪相互看了一眼。

“仲威,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見面不是很尷尬嗎?”

“等事情弄清楚之後就不尷尬了。”

不久,特地從台中上來的彤日騰和何彩秀到了。

在一陣寒暄之後,仲威還是聯絡不上千璦,於是他決定先開始替千璦洗刷冤枉的審判大會,等事情結束后,他再去她的住處找她。

“最近千璦的事,相信大家已經都很清楚了。”

“仲威,是不是千璦又惹出什麼……”何彩秀忐忑不安地急着問。

“阿姨,你先別緊張,今天的聚會的確是為了千璦,不過是要還她一個清白。”仲威道。

張月伶心頭一怔,她側過頭看了坐在仲威身邊的江翠萍一眼。

而江翠萍一直是低着頭,不發一語。

“你是說哪一件事?”白亞琪問。

“從千璦被指為小偷,再去PUB喝醉酒被拍照的事,及在學校,有人故意發傳單造她的謠。”仲威在說這話的同時,一直盯着坐在他對面的張月伶。

“你是說……千璦是被陷害的?”彤日騰驚訝地問。

“沒錯,而且陷害千璦的人也在場。”

在場的人,除了月伶和江翠萍外,大家都露出很意外的表情。

故作鎮定的月伶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仲威會找江翠萍來,而且江翠萍一直不敢看她,難道是翠萍向尹仲威告密?

“是誰?誰要陷害我女兒?”何彩秀氣岔地站起來。

“翠萍,請你向大家做個解釋。”仲威道。

何彩秀瞪着江翠萍。“是你?是你陷害千璦的?”

張嬸也站起來,不信地看着她的外甥女江翠萍。“翠萍,你怎麼會……”

翠萍站起來,滿臉無辜地看着張嬸。“阿姨,不是我,這一切都是……都是月伶,我只是幫她……”

“你住口!江翠萍,你別胡說八道。”月伶也站起來。“你好卑鄙!事情一穿幫,你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好,既然你要這麼害我,我就實話實說。”

“月伶!你在說什麼?”江翠萍錯愕不已。

“其實是翠萍喜歡尹大哥,尹大哥拒絕了她,她才要我幫她忙,用各種恐嚇、威脅、陷害的手段阻止和尹大哥交往的對象。”

“那……偷我東西的是……”白亞琪問。

“是我,不過是表姐叫我偷的。”月伶道。

白亞琪還是有點不明白。“可是……我房間的香水味明明就是千璦的。”

月伶竟然得意地笑了笑。“千璦送我一瓶她常用的香水,是我故意去噴的,不過這也是表姐教我的。阿姨,對不起,翠萍是我表姐,我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不是。不是我,月伶,明明是你,你怎麼反而……”

“PUB的事呢?這又是怎麼回事?”何彩秀問。

“是我帶她去的,到PUB之後,我打了電話給表姐,表姐要我把千璦灌醉,她帶來幾個朋友和相機,然後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千璦安排成和那些男孩子跳舞的樣子。”月伶把所有的事都推給江翠萍。

一旁不發一語的仲威終於開口了。“月伶,昨晚你喝了酒.你還記得嗎?”

“我……”月伶愣了一下。

“你昨晚告訴我,你的助手是翠萍,你忘了嗎?”

月伶一時語塞。昨晚?原來那不是作夢,她真的跑去仲威的房間!?

“張月伶,你太狠了!虧我這麼幫你,你竟然還要害我!”江翠萍怒道。

“不……我喝醉了,醉話怎能當真?”

“你還不認錯?難道要我把昨晚你來向我表白說的話,當大家的面說出來嗎?”

仲威緩緩起身。

月伶重重地坐下,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反駁了。

張嬸自覺慚愧地落下淚。

“翠萍,請你把真實的情形向大家解釋一下。”

“嗯!”

江翠萍這才把近年來,月伶請求她幫她驅離所有喜歡仲威或仲威想追求的女孩子的事,一一向大家說明清楚。

而彤千璦是下場最慘的一個。

打從千璦住進尹家之後,月伶就時常在千璦不在時進入她的房間,不僅查看衣櫃、抽屜,還翻合她的日記、信件,甚至放了兩隻蜈蚣嚇她。

T大再次來了許多媒體,而這次是校方出面澄清了“大學生兼職PUB公關小姐”的事,彤千璦的冤枉是洗清了,可是也令大家好奇起校內風雲人物的感情世界。

甚至有記者想採訪這次事件的男主角——尹仲威。想訪問他,風雲人物的感情困擾。

“采妍,為什麼見了我就跑?”尹仲威這次終於堵到紀采妍了。

“因為我不屑!”

采妍不客氣地道。

仲威很納悶。“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你沒得罪我,不過你得罪了千璦,得罪了千璦就等於得罪我。”

仲威更納悶。“我得罪千璦?”

“沒錯,你這個……”心直口快的采妍突然把話打住,然後雙手環胸,差點說溜嘴了。“你是不是和張月伶吵架了?”

“什麼意思?”

“報紙上說陷害千璦的主凶是張月伶,這是你抖出來的,這不就表示你和張月伶鬧翻了。”

“可以這麼說。”

“變化還真大,不過幾天的工夫。”采妍心想,尹仲威也真恐怖,和性伴侶鬧翻了,就把對方的醜事挖出來。不過管他的,只要洗刷千璦的冤枉,他和張月伶反目成仇那是他們家的事。

“你在說什麼?”

“算了!沒事。”采妍從背包中拿出一串鎖匙。“這是千璦要我拿給你的,你這個大情聖,她已經沒興趣了,以後你也別再找她,簡單地說,就是她把你這個大情聖給甩了,懂了嗎?”

仲威十分錯愕,這怎麼可能?

“千璦人呢?”

“搬走了。”

“給我住址,我得見她,她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麼?為什麼會突然一走了之?”

“誤會。哈哈哈……親眼看到的,還算誤會?”

“看到什麼?”

“沒什麼,我不知道,反正你別想找她,也找不到的啦!”采妍覺得自己該走了,再和他多說的話,萬一把不能說的也說出來,那就慘l“。

“采妍,拜託你!請你告訴我,千璦搬到哪?”

“我不知道。”采妍留下這活,然後跑步離開。

尹仲威緊握住鎖匙,心想,采妍一定知道千璦的住處,而且她也一定知道千璦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

親眼看到?看到什麼?仲威仍然不明白。

於翔和紀采妍一起到KTV唱歌,兩人叫了一瓶玫瑰紅和一些小菜,又買了一大堆零食。

“你點玫瑰紅做什麼?你又不能喝酒。”

“這是替你點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喝點酒慶祝一下。”他替她倒了一杯。

“嗯!也對,有點酒意,唱歌會比較有感情。”她突然又說:“不對呀!”

“啊?什麼不對?”於翔緊張了一下。

“生日蛋糕呢?”

於翔這才鬆了口氣。“我已經訂了,晚點會送來。”

“喔!什麼口味的?”

“芋頭水果。”

“好吃嗎?”采妍喝口玫瑰紅。

“當然,我同學在那家麵包坊打工,他推薦的,等一下他會把蛋糕送來。”

“嗯!那好,我們先唱首生日快樂歌。”

於是於翔和紀采妍開始點歌,兩人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情歌,連生日快樂歌也唱了十幾遍。

一個小時后,桌上的玫瑰紅已剩不到三分之一。

采妍突然問:“蛋糕咧?”

“我再打電話催一下。”

於翔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采妍,他正在停車,馬上到。”

采妍放下麥克風。“好慢喔!我都快掛了。”

“你還沒醉吧?”

“當然,我清醒得很,只是……有點困。”

不一會,尹仲威提着蛋糕走進包廂。

“生日快樂!采妍。”仲威將蛋糕放在桌上。

采妍背貼着沙發,眯着眼看着尹仲威。“你……尹仲威?”

“沒錯,是我。”

“於翔,你叫他出去,我不想讓……他吃我的蛋糕。”醉言醉語的采妍拉着於翔說道。

“為什麼?多個人比較熱鬧啊!”

“不要,他是個……渾蛋!大渾蛋!”

“采妍,你在胡說什麼?”於翔皺起眉。

“我沒胡說,他和那個張月伶上床……又和千璦談情說愛,害千璦傷心。”

“你在說什麼醉話?我哪有和月伶上床?”仲威不悅地道。

“千璦親眼看到,你還不……承認?”

於翔看着仲威,滿臉疑惑地問:“你和張月伶……”

“別聽她說醉話,我怎麼可能和……等等,她說千璦親眼看到我和月伶上床?”仲威想起月伶喝醉酒的那一晚。“我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他這才豁然開朗地笑了。

“喂!你搞什麼鬼?”於翔問。

“沒什麼,待會兒再跟你解釋,趁她睡着前,得問出千璦搬去哪裏了。”

“看你出這什麼餿主意,要是讓她知道是我把她灌醉了好套話,她會把我宰了。”於翔擁着已經快睡着的采妍。

仲威苦笑道:“我相信。”

一個月後

彤千璦回到住處,從她的信箱中拿出三封信,而令她驚訝的是,其中一封竟是她許久未看到的淡紫色信封。

這顆“奇異果”到底是誰,竟然能找到這裏來?千璦拿着信。他會不會也在四周?她走出大門口,望了望四周的街道。

除了來往的汽、機車,沒半個行人,千璦又回到她住了一個多月的小套房。

千璦按下電話答錄機,聽取留言。

“千璦,韓政又來打聽你的消息了,要不要給他你的電話?給他電話沒關係嘛!當個朋友又不會怎樣,回來的話給我回電。”

“千璦,我是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仲威已好久沒打電話來問你的事,我想他應該不會再打來了,你是不是可以找個時間回來?”

聽過留言后,千璦趴在床上,看着淡紫色信的內容。

花了點工夫才知道你住這裏。相信你應該已經從朋友口中或報紙上,看到你已洗刷冤屈的消息了,真的很替你感到高興。

不能常常看到你,感覺好像少了什麼。而知道你一切平安,是我唯一感到安慰的。

附上我的網址,如果你想和我做雙向溝通,可以試試。

彤千璦看完這封電腦打字信件后,心中滿是疑惑。

這個人也太神秘了,不露臉,也不留姓名,是他其貌不揚,還是……這個神秘人是女的!?

鈴……鈴……電話聲嚇了千璦一跳。

“上哪兒去了?”打電話來的是紀采妍。

“面試”

“你要找工作?不念大學了嗎?”采妍問。

“當然不是,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回T大念書了,所以我要開始準備明年的考試,今天我是去應徵一家超商的收銀員,想要打工賺點生活費。”千璦答道。

“超商的收銀員?現在搶超商的案子那麼多,你還跑去當超商收銀員?不要命啦!咦?你說你不再回T大?那麼你是想參加明年的大學多元入學?”

“嗯!”

“可是明年的多元入學制,我覺得有點混亂耶!你何必去攪局?還是回T大來當我的學妹吧!”

千璦翻了一下白眼,“你少做夢了。”

“唉,我知道啦!你不回T大,是因為尹仲威吧!何必呢?”

“別再提他。”

“你告訴他,請他另尋芳草吧!告訴你一件事,那個‘奇異果’寫信給我了。”

“‘奇異果’?那個見不得人的電腦高手?”

“嗯!他竟然知道我搬到這裏。”

“他不會是派了私家偵探找你吧?否則怎麼可能知道你住哪裏?不過他既然那麼有心。你就和他交代看看嘛!而那個韓政.你也給他個機會,認識一下,可以從中做個選擇。”采妍熱心地建議着。

“你沒搞錯吧!同時和他們交往?”

“對呀!這叫‘分散風險’,有句話說: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就是這個道理。舉例來說,你一年只和一個人交往,過了三年,你只看清三個人,而如果你一年同時和兩個人交往,三年內你可以認清六個人,這樣找到好男人的機會是不是大多了?”

“采妍,現在我誰也不想交往,只想好好地準備明年的考試,重新再念大學。”千璦根本沒有心情再談感情。

一個月前,父母告訴她,尹仲威已將張月伶的所作所為公佈出來,還她一個清白了,張嬸也因此向尹家辭職。帶着月伶離開尹家。

不過千璦的看法和采妍一樣,她們倆還是認為,尹仲威和張月伶原本就一直有性關係,而在仲威發現月伶暗中破壞他在外的感情生活后,他和月伶撕破臉了,才把月伶的所作所為抖出來。

所以在千璦和采妍的眼裏,仲威仍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仲威和月伶上床的那一幕,至今仍時常出現在千璦腦子裏,甚至是夢中。

千璦不知道自己還得被這樣的惡夢纏多久。不過她知道。這輩子她是絕對不會原諒尹仲威了。

彤千璦和紀采妍講完電話后,收起那封附有網址的淡紫色信件,將它和其他的信件放在一起。她真的很好奇,這顆“奇異果”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要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道他的存在?

另一方面,在彤千璦回到樓下大門口時,尹仲威正在附近,但他只是遠遠地看着她。

一個月前,仲威從酒醉的采妍口中問出了千璦的住址后,就一直在思考着。

他和月伶那晚的情形,任誰看了也不會相信他們倆什麼都沒做就結束了,如果他現在就貿然地向她解釋,說那天他是為了想套月伶說出真相,不得已才和她演出床戲,他不確定她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就他所認識的千璦,他覺得事情會更糟的機率比較大。

所以仲威決定給彼此一些時間,他想用另一種方式追求彤千璦,讓她明白他對她的真心,等她的怒意稍微平息后,再向她解釋。

而這種方式,就是——寫信。

他露出了一個頗具深意的微笑,相信這件事一點也難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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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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