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古意盎然的豪華別墅里,主人聶寒和心愛的妻子姿妤正在庭院裏,享受着一天最重要的早餐。

“寒,我們就這麼出門旅行,將‘寒雲藝舍’交給烈雲,你真的放心?”姿妤憂心的問老公。

“當然!烈雲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他對美的鑒賞力可不輸我們,絕不在你我之下,放心啦!”聶寒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低啜了口香醇的咖啡。

“這倒是真的,他的審美觀確實是不俗。”姿妤將手邊的蜂蜜,優雅地淋在吐司麵包上,溫柔地遞到聶寒面前,“別光喝咖啡,吃點麵包。”她疼愛地說著。

聶寒面帶微笑,放下手中的咖啡,聽話地撕了一小塊麵包放進嘴裏,“真甜,尤其是經過你的手……”

姿妤被他逗得忍不住嬌笑,“你呀!都已經這麼老了,還這麼油嘴滑舌的,羞不羞?幸好烈雲還沒下來,否則他不笑你才怪。”

“才不會!如果他看到我們感情這麼好,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聶寒笑嘻嘻的說。

“你呀……”姿妤微笑地瞅他一眼,“我早晚會被你氣死。”

“那可不行!我們說好的,要相守一輩子,直到頭髮白了、牙齒掉了。”聶寒深情的看着姿妤。

“到時只怕我的頭髮比你早白,牙齒比你早掉。”一想到自己年紀遠比聶寒大許多,她不由得感傷起來。

“傻瓜!放心,如果你的頭髮白了,我就幫你染成時下最流行的顏色;牙掉了,大不了花點錢再做新牙,只怕到時候你看起來比我還年輕吶。”聶雲嘻皮笑臉地道。

姿妤被他逗得咯咯笑個不停,“你真是貧嘴。”

突然,門邊出現—位年輕男子,他有着聶寒刀削般的臉,還有着姿妤姣美的五官。他走到姿妤的身邊,先親吻了下她的面頰,“媽咪,早。”隨即又抬頭望着聶寒,“爸,早。”

姿妤疼愛地牽着他的手,“烈雲,怎麼這麼晚才下來?快坐下,早餐都快被你爸吃光了。”

“哇!兒子來了就不要老公了,當心我會吃醋喔。”

“這句話我都聽二十幾年了,可是家裏的醋也沒見你喝過。”姿妤調侃地道。

聶寒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媽咪就是這樣,好象巴不得我去喝醋……”

“又貧嘴了。”姿妤柔媚甜美的輕嘆一聲。

聶烈雲早已習慣父母之間溫馨的玩笑話,雖然媽咪比父親大了許多,但是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媽咪,你們今天不是準備去歐洲,要不要我送你們去機場?”聶烈雲故意提醒他們。

“不必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倒是你,寒雲藝舍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聶寒嚴肅地道。

“行了,才說烈雲的審美觀和我們不相上下,怎麼現在又擔心了?”姿妤故意譏諷他。

“我才沒擔心,只是擺出一點做父親的威嚴罷了,我當然相信烈雲的直覺與他這方面的天分。”聶寒說得振振有辭。

“我知道了,爸,我相信藝舍在我的手裏只會更好。”聶烈雲漂亮迷人的大眼閃着自信。

“天啊!瞧你們父子倆說話的神情和口氣,簡直是如出一轍的狂妄!”姿妤搖搖頭,擺明受不了他們父子倆。

聶寒和聶烈雲被她的話逗得相視而笑。

“說真的,烈雲,今年秋季展,你準備要推出什麼樣的展覽?”聶寒神情正經地問。

“還沒下決定,不過這一次我想推出一個不一樣的……”聶烈雲微蹙着眉,一本正經的說。

姿妤輕推聶寒的肩膀,“這些事,我們就別過問,相信烈雲自會有主張。”

聶寒看了一下妻子,隨即開心的說:“對,反正我們只要盡情的去玩,其它的事就交給烈雲了。”

聶烈雲雙手緊握抵在下顎,一雙眼在父母之間梭巡,感受他們彼此之間濃郁的感情。他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笑容,母親的真情融化了父親的狂傲,而父親也心甘情願地臣服在母親的溫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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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寒雲藝舍,彷彿走進一間小型的故宮博物院,每—樣藝術品都令人賞心悅目。

包羅萬象的藝術品,讓它揚名國際,尤其是寒雲藝舍每年所舉行的春、秋兩季特展,更是國內、外不論是收藏家或是藝壇人士所矚目的焦點。

寒雲藝舍在聶寒和姿妤經營之下,有着極佳的風評,如今在聶烈雲接管之後更是佳評如潮,尤其他的鑒識力,連蘇富比拍賣會和故宮博物院鑒賞家都佩服不已。

年僅二十四歲的他,便擠進世界十大鑒賞家之列。

“聶先生,外面有一位小姐想見你。”助理王小姐進來通報。

“什麼樣的小姐?”聶烈雲頭也沒抬,仍埋首在面前的作品。

“她有畫想請你鑒賞,她說她目前急需要用錢,但是不知道手中的畫可以拿到哪裏賣……”

聶烈雲抬起頭,神情狂傲地看着助理,“王小姐,你又不是初來寒雲上班,你知道我們不做中間皮條客,你大可回絕她。”

“可是那畫我方才看了一眼,我認為聶先生你或許可以給她—些建議。”助理似乎有意幫地。

“好吧,那讓她進來。”聶烈雲相信她的審美觀,或許她真的發掘到好的東西,若是他就此錯過豈不可惜?

片刻,助理領着一位年輕、打扮時髦的女孩進來,那女孩雙手握着一張捲成圓筒的畫布,神情顯得惴惴不安。

她的眼睛先是掃視着聶烈雲的辦公室,隨即—臉疑惑地看着俊俏的聶烈雲,如果不是那位助理小姐言明要帶她見這裏的負責人,她還當他是電影明星或者歌星呢!

“你就是這裏的負責人?”

聶烈雲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凌厲地看着她,“我是這裏的負責人,聽王小姐說,你有畫要讓我鑒賞?”

夏文靖看着面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不禁一臉好奇的看向身旁的助理,“他真的會鑒定畫嗎?”

聶烈雲突地臉色—沉,緊繃著臉說:“如果你懷疑我的能力,你大可拿回去!”

助理心急地對夏文靖說:“聶先生真的很行的……”

夏文靖似乎比較相信助理說的話,她又看着一臉傲然的聶烈雲,“好吧!看在必須拜託你的份上,就麻煩你看一下。”她將手中的畫放在他面前。

助理立刻焦急地將畫攤開,“聶先生……”

就在攤開那一剎那,聶烈雲即被畫中的荷花吸引,雖然它是一幅油畫,但仍不難看出畫此畫的人有着深厚的國畫功力。

“這絕對不是你畫的,是誰畫的?”聶烈雲低頭欣賞着畫問。

夏文靖微微一怔,“哇!你真的好厲害,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我畫的。”

聶烈雲抬頭看着她,“這幅畫,我能確定是出自女人之手,但絕不是像你這種個性的人畫出來的。”

“厲害!佩服!”夏文靖笑嘻嘻的說:“這是我姑姑畫的。”

“你姑姑?”聶烈雲頗為驚訝。

“我姑姑最愛畫荷花,她每天都面對荷花池不停地畫……”夏文靖怕他不明白,滔滔不絕的說道。

“這麼說來,你姑姑手上還有許多畫嘍?”聶烈雲打斷她的話。

“沒錯!要不是姑姑急着用錢,她才不捨得拿出來賣。”夏文靖惋惜地說。

聶烈雲忽然對助理說:“王小姐,你拿這幅畫站到那邊去,我再仔細瞧一瞧。”

助理立即拿起桌上的畫,依着聶烈雲的指示走到牆邊,讓他仔細欣賞。

夏文靖—臉茫然地看着兩人,只不過是一幅畫,為什麼要看這麼久?

“喂!你看得怎樣?這幅畫我到底可以拿到哪裏去賣?”她已有些不耐煩。

聶烈雲看了一眼夏文靖,“我可以買下這一幅,不過……”他又瞄了一眼畫上的落款處,“我還想看雨荷小姐其它的畫,你能不能留下雨荷小姐的住址,我想擇日登門拜訪並看看她其它的作品。”

機靈的夏文靖心裏不免驚喜,“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我姑姑這幅畫你出多少錢買?”這才是重點。

聶烈雲手指摸着下巴思索着,最後伸出二根手指。

“二千!?”夏文靖不屑地皺起鼻子。

聶烈雲搖頭。

“二萬?”她的心情稍稍緩和。

聶烈雲還是搖頭。

她這下子不禁睜大眼愕視着他,“該不會是二十萬吧?”

他終於點頭,“就是二十萬,相信這價碼對一個默默無聞的畫者來說,已經是最高的了。”

夏文靖錯愕得說不出話,只能猛點着頭,“嗯、嗯、嗯……”

聶烈雲從抽屜里拿出—本支票簿,迅速寫下一張二十萬元的支票,遞至夏文靖面前,“為了表示我的真誠,這是一張即期支票,你隨時可以到銀行領錢。”

她簡直不敢置信,傻愣愣地伸手準備要拿那張支票,此時聶烈雲卻又抽回手。

“你反悔了,還是故意要戲弄我?”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留下雨荷的住址。”聶烈雲的眼底有抹饒富興味的笑意。

夏文靖終於安心的從他手中拿到支票,放在嘴邊親吻了下,“—定!一定!”

當她準備趕回去將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姑姑時,聶烈雲驀地又喚住她:“小姐,我還沒請教你的芳名,還有,你姑姑貴姓?”

夏文靖盈滿笑意的眼看着他,“我叫夏文靖,我姑姑當然也姓夏嘍!謝了。”她揚揚手中的支票,隨後塞進褲袋裏,興高采烈地步出他的辦公室。

聶烈雲忍不住念着:“夏雨荷……夏雨荷……”名字很雅緻,就不知人是否真如其名。

“聶先生,這夏雨荷的畫,價碼能有這麼高嗎?”助理一臉疑惑地問。

“有!絕對有,如果可以的話,今年的秋展我想以夏雨荷的畫為主題。”聶烈雲喜出望外地說。

當初他就想今年的秋展打算展出不一樣的東西,這回果真讓他找到了!

一個新的畫家,完全新的風格,相信今年的秋展將會有爆炸性的轟動和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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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夏文靖一手揮着聶烈雲開的支票,掩不住內心的狂喜,扯着喉嚨大喊。

夏雨荷老早就聽到她的聲音,站在迴廊上等她衝過來,忍不住取笑道:“都已經這麼大了還這麼瘋,你爸爸給你取名字真取錯了,你一點都不文靜,應該叫‘瘋丫頭’來得貼切點。”

“你先別取笑我啦!”夏文靖氣喘吁吁地說:“你看……”她將手中的支票遞給她。

夏雨荷看着支票,不禁嚇一跳,“二十萬?哪來的?”

“是你的畫……賣了二十萬!”夏文靖難掩興奮之情,拉着夏雨荷。

“你是說……我的畫……賣了二十萬!?”夏雨荷不敢置信,驚愕地注視着她。

“是真的!我沒騙你。”夏文靖相信姑姑也被這個消息嚇住了。

“你將畫賣給誰?”夏雨荷為了想確定是否屬實,進一步追問。

“賣給寒雲藝舍的聶先生。”夏文靖據實以告。

“寒雲藝舍!?你怎麼會拿到那裏賣?據我所知,他們從來不會隨便買畫的。”夏雨荷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支票上的印章。”夏文靖提出強而有力的證據。

夏雨荷看了眼手中的支票,上面果然是蓋着寒雲藝舍的印章,她這才不得不相信。“你還沒說,你怎麼會找到那裏的?”

夏文靖聳聳肩膀,“我跑了好幾家畫廊,他們開的價錢都好低,最多只有五千元。我當時心想這畫是姑姑的心血,怎麼可能只值那些錢!直到我碰到—家畫廊老闆,很拽的說除非寒雲藝舍鑒定值得收藏,否則任何一家都出不了高價錢,我一氣之下就直接找到寒雲藝舍,沒想到聶先生就出了這個價錢。我就說嘛!姑姑的畫絕對很高價。”

“我也聽說過聶寒是一位很嚴格的鑒賞家。”只是她萬萬也沒想到,自己的畫竟然會得到聶寒如此高的評價。

“我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他真的很厲害,竟然能一眼看出那幅畫是女人畫的……”夏文靖微笑地回想當時的情形,“而且他長得好帥、好帥……”

見她—副沉醉的樣子,夏雨荷忍不住說:“人家聶寒早就有妻子了,而且聽說他的孩子鑒賞能力比起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文靖滿臉疑惑地注視着她,“不對,姑姑,今天我見的那位聶先生年紀和我差不多耶。”

“難道你今天見到的聶先生,是聶寒的兒子?”夏雨荷頗為訝異,看樣子她真的是孤陋寡聞。

“我不知道,不過我敢確定那位聶先生的年紀真的很輕。”

“那可真是虎父無犬子。”夏雨荷喃喃低語。

“對了,姑姑,那位聶先生還說要親自拜訪你。”夏文靖脫口而出。

“拜訪我?你知道我一向不見訪客的。”

“但是他說想看姑姑其它的作品……”夏文靖心虛地說著,當時她一高興便忘了姑姑向來不見客的習慣。

夏雨荷微慍的瞄了她一眼,“你呀!腦子總是記不住我的交代。”

夏文靖連忙捱近她身邊撒嬌:“姑姑,我不是故意的嘛!”

夏雨荷忍不住噗哧一笑,“真受不了你,長得都比我高了,還跟我撒嬌。”

“其實姑姑你疼我,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你也只比我大八歲,撇開姑侄的關係不談,你就像我的大姐姐一樣。”夏文靖甜甜地說。

夏雨荷嬌美一笑。文靖說得一點都沒錯,她與文靖之間除了輩分上的稱呼外,她們的感情就如親姐妹般親密。

“說真格的,那位聶先生要是來了,你真的會不見他嗎?”夏文靖的表情有些緊張。

夏雨荷纖細的心思感覺到了異樣,反問:“你認為我要不要見他呢?”

“見啦!我還想多看他一眼吶!”夏文靖一想到他,雙眼又迷濛起來。

“依我看,根本是你想見人家!”夏雨荷故意調侃她。

夏文靖聽出她的弦外之音,臉頰一時燥熱不已,“姑姑,我幫你忙,你卻取笑我!”

夏雨荷不放過她地道:“瞧你,臉都紅了。”隨即優雅地捂着嘴笑。

“姑姑——”夏文靖羞赧地跺了跺腳。

第一次看到夏文靖羞紅了臉,夏雨荷忍不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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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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