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洋深處
掉入海中的剎那，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我會游泳。
可是沒有用。
天運的設計上，就算玩家不會游泳，在渡河時也不會溺水，但就算會游泳，在海中沒有使用道具還是無法呼吸、無法游到海面，而且，血量還會以每秒十滴的速度減少（可以使用藥水或技能補血）。
我在出海前，並沒有想到自己可能會掉入海中，當然就沒有準備那些道具，這附近的海域又是練功區，無法使用回卷回城，現在，我只能瞪着不遠處的海面，無奈地不斷替自己補血。等到SP用完，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問題是，好端端的我怎麼會掉到海里呢？我相信法利斯建造的船是不會出什麼紕漏才對，可是，我又是因為護欄斷裂才會跌入海中……
我困惑地望着頭頂波光閃閃的海面。
海面上漂浮着幾片斷裂的木頭，駛遠的船隻帶出條水粼粼的浪跡。
突然，「刷」的一聲，一道人影躍入海中。陽光穿透海面的斑斕光華，將那人的輪廓暈照得有如天神降臨。
而他，之於我也是如此地存在……
無極游到月身前，迅速地餵給他一顆淚色的水滴狀結晶體。
「這是……」月投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美人魚之淚。」無極鬆了口氣，慶幸地說道：「之前打到幾個，一直沒時間賣，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反射性地跟着跳入海中，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準備在海中呼吸的道具，好險身上還有這個，不然無極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是……」月說道：「人魚眼淚的時效是一個小時，在效用結束之前……好像……不能離開海中吧。」
無極聳聳肩，苦笑，「我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沒準備泡泡。將就一下吧。」
月也回以苦笑。「只能這樣了。」用都用了。
在海底練功的必備道具是，泡泡水鰓跟泡泡水鰾。泡泡水鰓可以讓使用者在海中呼吸（即不會損血），時效一小時：而泡泡水鰾可以讓使用者在海中順利行動、沉浮（要浮出海面就要使用該道具），時效一小時。這兩樣物品海港附近的道具店都有在賣。
美人魚之淚則具有兩種泡泡的功效，並且在水中還可以維持百分之百的敏捷度（一般是降到百分之七十），但唯一的缺點是，使用后在時效內不能離開海水。
美人魚之淚在商店買不到，只有在美人魚（一百零五級，人形水系）的身上才能打到，市價頗高，一個大約一百金幣左右（泡泡一個十金幣）。
「現在呢？」月問道。
無極說道：「我先問問法利斯，現在情況怎樣？」
月點點頭表示了解。海底跟陸地的公頻不同（在海中看不到陸上的公頻），團頻也無法互通，只能使用密語。
過了一會，無極說道：「法利斯說他會先去解任務，一個小時后再回來接我們。」
「這樣沒問題吧……」所有的事情都讓法利斯做，他有點過意不去。
「而且……你其實不用特地來救我，少了我任務還是可以完成……」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無極望着海面，喃喃地說：「我還是會跳到海里救你。」
月看向無極，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時……
「月月！你沒事吧？」
「月大哥……你怎麼樣啊？」
「對不起，害月大哥你掉到海中了……」
耳邊同時響起小葉、千里、小羊的密語，三個人同時出聲，害他的耳朵有點痛。
「我沒事。」月一一回道：「我現在跟無極一起，有事等回岸上再說吧。」一次要跟三個人密談，還真的有點吃不消。
「喔……」千里應道：「那月大哥你小心。」
小羊說道：「嗯嗯……等大哥你出來再說吧。」
「那月月你要小心喔……」沙利葉說道：「我要叫無極好好保護你。」當然，能發生一些「什、么」就最好啦！
無極看月不說話，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月對他笑笑。「剛剛千里他們密我。」
月接著說道：「現在呢？聊天還是打怪？」
「我很想聊天。」無極指着海底，「可是有人不想。」
月往海底望去，隱隱約約看見一道白晃晃的亮光，那正是剛剛被法利斯撞開的巨型鯊魚人。牠張開大口，露出鋒利的尖牙，快速地朝此處衝過來。
呃……不會吧……
月慌張地看着無極。「打嗎？」一百七十二級的怪物，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知道打不打的過。
「不打不行！」無極抽出冥月劍杖，向前迎上鯊魚人。
兩人在海中的速度一定比不上鯊魚人，所以不可能逃跑。真的是不打不行！
無極在鯊魚人近身前，拚命使用光風系（雷系）的單體魔法「極道落雷」猛攻，我也趕緊幫他加上各式輔助魔法。
雖然雷電魔法有震退敵人的效果，可是還是無法阻擋鯊魚人的逼近，幾道落雷過後，鯊魚人已經游到我們面前，無極只好使出魔武技正面與它交鋒。
我一面幫無極補血、一面趁隙使用木系符法偷襲，忙得手忙腳亂，根本沒有時間召喚魔獸或使用結界。
無極看出我的困境，連忙說道：「我喝水補，你先放結界。」
「小心點。」我應道，隨即念起結界咒語。
放完幾種結界，我馬上召喚出十二隻五級的召喚獸「鐵甲劍魚」（在海中會自動召喚出水系魔獸）圍攻鯊魚人。當然，我的SP也瞬間見底。
吃了幾個魔丸補滿SP，我施放起天降甘霖（範圍補血魔法）幫無極跟魔獸補血。
雖然我的召喚獸數量很多，但是等級太低（五十幾級），就算十幾隻圍攻，還是像在幫鯊魚人搔癢一樣。而且精靈族的魔法戰士防禦不是很高，對上攻擊力超高的鯊魚人一定會吃虧。所以現在我是狂幫無極補血，他也狂灌水，戰況非常地吃力。
這種時候，一定要拉開無極跟鯊魚人的距離，讓無極施放威力強大的魔法，才能較有效的攻擊鯊魚人，也能減少無極所受的傷害。所以我必須將鯊魚人的注意引過來。
思及此，我揚聲說道：「無極！退開。」相信以我們的默契，他一定能聽懂我的意思。
果然，無極聞言馬上往後退一步，我也立刻發動威力較強的木系符法。
我低喊一聲：「荊棘之箭！」數十道青綠色的光箭朝鯊魚人射去，順利地吸引了它的注意。
而無極也趁着我跟鯊魚玩追追看時，念起威力最強大的雷電魔法，無上天譴。
鯊魚人在水中的速度果然快得很變態，在我使用人魚之淚保留了百分之百的敏捷，加上已經離它好一段距離又施放過疾風術的情況下，還是不用幾秒鐘，鯊魚就衝到我面前了。
它那白森森的利牙近在眼前，看起來真是可伯啊——
不知道我放了反射結界后，還能不能撐得過它的一次攻擊。
鯊魚人瘋狂地朝我攻來，在不遠處讀咒的無極臉上則露出萬分焦急的神態。威力強大的魔法詠唱時間總是特別長，但無極一定可以在鯊魚人殺死我而轉頭去攻擊他之前將咒語念完。
而我……能看到他這個表情……就已經夠了。
所以我不閃也不躲，無畏地直視着正張開血盆大口，朝我腹部咬下的鯊魚人。
「無上天譴！」無極赤紅着眼，憤怒地劈出一道耀眼的閃電，那刺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陰暗的海底世界。
我看着眥目欲裂，朝我奔來的無極、看着他身上隱隱流竄着的電光、看着漂浮在我面前已經熟透的鯊魚人，不斷地慶幸着……活着真好。
就算現在我的腹部疼痛難當，而且一片血肉模糊都無所謂，只要無極緊緊地摟着我，略帶哭音地說「該死的！我以後不准你這樣！」就值得了。
至少，我是被那個人放在心上的。
「無極……」月輕輕地推着他的肩膀。「你得讓我補血啊。」而且腹部的傷口好像越來越痛了。
「抱歉！」無極趕忙放開他。「弄痛你了。」
他既心疼又後悔。明明自己這麼了解對方，為何剛才就是沒看清他的意圖呢。
「月……」無極溫柔地說著，「以後……」
月趕忙打斷他的話。「好好好……我以後不這麼做了，我們要死一起死，可以吧？！」
「這是你說的……」無極凝視着正在幫彼此補血的月。「你不能拋下我。」
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追上去。你不能……拋下我……
無極的藍眸流露出陶醉、迷戀、深情、不安以及慌亂等種種情緒，這使我不解，一個人的眼中能同時包含這麼多情緒嗎？而他用那樣的眼神望着我，又代表了……
當我正想要說點話來紆解此時有些怪異的氣氛時，原本應該已經被我治好的腹部突然傳來劇烈的絞痛。那種痛楚我非常地熟悉。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發作？！」我懊惱地說著，旋即彎下腰來，雙手緊壓着腹部。
「怎麼了？」無極見到我的異狀，緊張地問。
「胃痛……」我虛弱地說：「老毛病……這幾天作息不太正常，暈船又加上剛剛的衝擊，所以發作了。」
無極扶着我，問道：「你要不要下線休息？」
「怎麼……下線啊……」現在下線，會卡在海中的（注一）。
「那……我扶你到海底休息。」無極說著，便伸手把我抱起來。
覺得他的抱法像在抱女生，正想反抗，耳邊就響起無極的聲音。
「你先睡一下，到岸我會叫你。」他溫和至極地說著。
富有磁性的音線，充滿蠱惑的味道。而我，真的是已經痛到兩眼發黑了，只好聽他的話，閉目休息。
甚至忘記我們還身處在危機四伏的練功區。
無極躲在海底的一座礁岩旁，警戒地環視着四周。
他將懷中的纖細身軀視為無可取代的至寶。
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從他人眼裏看起來必定十分可笑，可他就是這樣戰戰兢兢地守着、護着。
……不願再失去。
突然，無極的藍眸精光一閃，舉起冥月劍杖，整個人戒備了起來。遠方隱約傳來生物在水中遊動的聲音。
幾分鐘后，一隻深褐色、長着八條觸手的章魚怪物出現在視線可及的地方。
無極輕輕把懷中的人兒放到陰影處，溫柔地攏着他飄散在臉上的月白色髮絲。
「同生共死！」堅定地、深切地，無極這麼說著。
冥月劍杖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包圍着兩人，光芒散去后，無極起身，冥月劍杖直指着前方。
「來吧！」他狂傲地笑着，「讓我把你做成生魚片！」
***
「法利斯……」千里伸出顫抖的手指，指着前方。「這……真的是我們要搶的船？」
「是啊。」法利斯叉着腰，神氣地說：「有問題嗎？」
千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足足有這艘船十倍大的「渡輪」。
沒有……才怪……
「咳！」半生輕咳一聲，問道：「請問……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搶』這艘船呢？」光是比例就差那麼多，不知道人數上會差距多少。
法利斯豪氣地說：「用大炮在船身轟出一個洞，然後從破洞中殺進去。」
「會不會變成蜂窩啊？」小羊擔心地問。
「放心啦！那些水手們的等級也才四、五十級，很簡單的。」法利斯說道：「我都搶過四次了。」眼中還閃動地對「海盜」這個職業的狂熱。
「四……四次！」千里訝異地叫道。還真不是普通的執着啊。
「總之……」法利斯燦爛地笑着，「大家開始吧！」他顯得很High。
法利斯利落地指揮着眾人，讓每人負責操作一座炮台。簡單的教導了炮台的使用方法后，他單手按着劍柄，站在船頭。整個人顧盼生風、威風凜凜的。
「各位——」他揚聲說道：「我說開火就一起開炮。」
「好——」
「OK！」
眾人應着。
不久，法利斯的船駛近了那艘「渡輪」，或許是因為船身過於「嬌小」，商船上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
法利斯在船駛進商船一半距離時，藍眸精光一現，興奮地喊道：「開火！」
「碰！碰！碰！」的連續六聲震天巨響過後……
商船完好無缺，空氣中也沒有一絲煙硝味。
「怎麼回事？」千里跟法利斯異口同聲地問着。
「法利斯！」半生說道：「大炮好像有點問題。」
法利斯連忙檢查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座炮台。
「好像被動手腳了。」他說道：「對方做得很隱密，不仔細看還發覺不到。」法利斯暗自決定，回港后一定要找工匠們問個清楚。至於主使的人是誰，他不用想就知道了。
「那現在怎麼辦？」千里問道：「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
發出那麼大的聲音，那些NPC再笨也會發覺。現在商船船舷邊已經圍滿了拿着各種武器的水手，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原本貨物在船中央的貨艙里，我們只要從船肚子炸開一個洞，就可以直接進去把東西搬出來。」法利斯沉思一會後，說道：「現在只能硬闖了。」
「硬闖？！」千里誇張地叫道：「我會變成蜂窩啦！！」道士可是很脆弱的。
「為了完成任務，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半生說道：「大家把寵物叫出來增加實力。」
「上吧！」法利斯抓起他的海龍希多拉，奮力地往天上一丟，喊道。
「希多拉，變回原形！」就見原本臉盆大小的希多拉，在一瞬間變得像汽車一樣大，而放大后的希多拉「啪！」的一聲，不偏不倚地「降落」在商船甲板上，壓死不少水手。
小葉也學着法利斯的語氣，叫出她新抓不久的光暗聖龍。「上吧！小月月。」
小月月？仔細一看，沙利葉的龍寵頭上，金色的小字顯示着「旭月」。
取這個名字……沒問題吧……這是在場所有垠之無成員心中共同的疑問。
「咳！」一方輕咳一聲，拋掉對沙利葉龍寵名字的震驚，翻身躍上他的寵物，獨角獸「夙風」（馬類寵物不需要騎乘術就可以騎乘）。
半生風雲也叫出風火系的BOSS，九尾赤狐「老狐狸」。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看眾人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法利斯興奮地喊着：「大家上！」並抽出腰間的長劍，準備痛快淋漓地戰鬥一番。
「等等！」一方突然開口，「我們到底要搶什麼？」
「你們不知道？」他沒說過嗎？
眾人搖頭的搖頭、聳肩的聳肩。
「西紅柿啊！」法利斯好看地笑着，「裝在麻布袋裏。」
「西紅柿！」千里跟小羊面面相覷。不會吧……是搶這種東西。
「圓圓的、紅紅的那種。」法利斯以為他們的反應是不知道什麼叫西紅柿，他耐心地講解道：「上面還有尖尖的葉子，吃起來軟軟的……」邊說還便用手憑空劃出西紅柿的形狀。
「我知道了。」半生白了千里跟小羊一眼，說道：「那要拿多少？」
「全部。」他之前都一次全拿走。
「全部啊……」有點抽象。
「那麼……沒問題了。」法利斯說道：「我們上吧！」又再度把情緒調整到熱血沸騰的狀態。
其實……半生還想問，放在哪裏？可是看法利斯那麼迫不及待的樣子，也就只能算了。「掩護我！」
法利斯拋下這句話后，旋即跳上懸在船身的錨鏈，一手拿劍、一手抓住錨鏈，以單手攀爬而上。
邪火煌的火球也正好招呼到幾個拿弓箭，準備攻擊法利斯的水手身上。
「小羊，你跟煌還有法利斯一組。」半生立刻指揮起隊友們。「千里跟一方一組、小葉跟我。我們分頭行動。」
「是的！」小羊應道。
一方說道：「得令！」順手拎起千里的衣襟。雙腿一夾，「叱！」地喝道。夙風便後腿一蹬一躍，跳上商船甲板。
垠之無第一次的搶劫行動，在少了無極跟月非離的情況下，正式開始！
——大小狐狸組——
「喂！喂！喂！我只是個手無寸鐵的祭司耶！你們竟然圍攻我！」半生風雲一面抱怨、一面東躲西竄地閃避着水手們的攻擊。只是……怎麼他越閃，圍攻他的人就越多呢？
「哇！越來越多，死定啦！」半生嚷着，並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彎過一個轉角，半生突然一躍，跳到早就在那邊等待的沙利葉面前，而他身後的火車早就全都掉到沙利葉挖好的、埋伏着九尾的陷阱了。在別人家裏挖陷阱，真是有夠絕……
「有找到嗎？」半生風雲一改剛才的狼狽，悠然的問道。
沙利葉聳聳肩，說道：「沒有耶！」
「再去找吧！」半生替她加了幾個輔助魔法，「記得先放好陷阱。」
「好啦……」就會使喚人……
——一方＆千里組——
千里任我行跟在夙風的屁股後面，緊緊抓着牠的尾巴。
「一方大哥……你知道西紅柿放在哪裏嗎？」
天各一方只是瞄了他一眼，不語。繼續他的擋怪重任。
千里放了幾道符法后，不死心地又問：「我們跟這堆水手已經周旋很久了耶！這樣下去何時才能解完任務啊。」
一方維持着初衷……不理他。
過了一會，沒耐心的千里任我行又忍不住開口：「一方大哥……」
這次，天各一方終於被他煩得受不了，不大耐煩地說。
「抓緊了。」
「抓緊？」
他還沒理解一方話中的含意，一方已經一夾馬腹，策馬狂奔。可憐的千里，只能死命地抓着夙風的白色長尾，像抹布一樣在地上拖行着。
「哇嗚！我錯了啦——」
——法利斯＆煌＆小羊組——
法利斯使用潛行或背刺（法利斯是盜賊，只是在服裝上看不出來），在敵人中怱隱怱現地穿梭着。人群中不時傳來他爽朗的笑聲，顯示他正享受着戰鬥的快感。
法利斯的等級高、身手矯健，四、五十級的水手他兩三下就能解決一個，而煌看他打得過癮，也不想打擾他，乾脆就放一些像是石化皮膚、泥沼術（效果類似緩慢結界）、黑洞空間等輔助魔法協助他；小羊則不時地偷射幾道冷箭，以及保護煌的施法不被敵人中斷。
「找到了！找到了！」團頻上傳來千里興奮的聲音，「我找到西紅柿了！」
半生說道：「那就可以收隊了。」
「我們快去接月月跟旭吧！」小葉說道。
「法利斯，辛苦你了。」小羊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可是法利斯仍是打得渾然忘我，難分難捨中。
「小法？」
「法利斯……」
沒反應……
這時，從頭到尾沒說過半句話，一直面無表情的煌開口說道。
「回去了。」他依然面無表情，音調十分平板，可是偏偏……
法利斯燦笑地回道：「搶完了唷！」那笑容完美耀眼得令觀者為之眩目。
就不知他那好看的笑容是為了什麼……
「那就回去吧。」法利斯收回希多拉。「月他們眼淚的時效應該快到了。」
千里說道：「我們快去載他們！」他覺得這次的搶劫任務實在太好玩啦。
「走啰！」
不對勁……恣意隨性的法利斯，竟然會聽煌的話，而悶得跟啞巴似的煌，竟然會開口對法利斯說話。沙利葉的BL天線「登」地豎了起來。
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心）。
他們來到兩人落海的地方，只見到無極抱着月，載浮載沉地漂在海面上。法利斯立刻叫出恢復原形的希多拉，把他們兩個拉到船上。
看着渾身是傷，狼狽不已的旭之無極，半生緊張的問着。
「你怎麼弄得那麼難看……小月怎麼了？」
「月他身體不舒服。」無極面有疲色地說：「我帶他到船艙休息。」
然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法利斯。「法利斯，速回港。」
「沒問題。」法利斯笑道：「全速前進！」
無極小心翼翼地將月輕放在床上，還細心地幫他調整好枕頭的角度。
「老大，月大哥怎麼了？」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千里，忍不住問道。
「小聲點。」無極賞了他一道可以凍死人的眼刀。
千里嚇得趕緊捂住嘴，一溜煙地跑到房間外。
可月非離還是被吵醒了……
雙眼微睜，我隱約看到光線，還有無極模糊的臉。「旭……」這裏是哪裏？
無極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虛擬的網絡，傳到我身上……
「這裏是法利斯的船上。」無極和煦地笑着，語氣溫柔。「你再睡一下，到岸的時候我會叫你下線。」
「嗯……」的確，如果醒來的話又要暈船了。我翻過身，再度進入夢鄉。
無極拿出一條薄被替月蓋上，在確定對方安穩的睡着后，他才悄悄地起身，離開房間。
一出房間，隊友們紛紛圍了上來，關心地詢問着。
「月大哥怎麼了，老大你怎麼渾身是傷？」小羊抓着無極的衣袖，緊張地問道。
千里拉開小羊，也湊上前問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去去去！你們讓開。」
沙利葉把這兩個過分「熱情」的人推走，一把拽過在旁邊涼涼看戲的半生，說道：「你們沒看到無極快沒血了嗎？先讓老狐狸幫他補血啦。」
這時半生才注意到，無極的血條幾乎快見底。嚇了他好大一跳。
「你快死了耶！」半生立刻替他補滿血。「怎麼弄的？」
無極沒什麼表情，看着自己身上的傷口慢慢消失，無所謂地說：「水喝完了。」
喝完了！像無極這種防禦較低的戰鬥系職業（精靈的基礎防禦跟體質都不高），身上最少都會帶好幾百顆的大補丸，更別說是其它補血或加快回血速度的道具。
竟然……一個小時就用完了！半生不可思議地想着，打戰也沒那麼誇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