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這一切的轉變,她想來想去,還真的是從那晚開始。

話說前晚她開車上山要回到這兒,他卻堵在半路吻她……呃,的確是這樣沒錯吧!也不知兩人吻了多久,她感覺有一世紀那麼的長,然後……然後她就一陣暈眩腿軟,之後還是他開車載她回到白色小屋。

由於她暈茫茫的,加上載阿牛伯回家后因某事忙了好幾個鐘頭,累壞的地,回房直接倒頭就睡,隔天一醒來,就聽見廚房和浴室有敲打聲,是他請人來裝熱水器和瓦斯爐,工人忙,他也不知在忙什麼,反止從她回來到現在,還未和他「深談」過,向他交代她多日末歸的原因。

把甜菜根汁喝光光,她想,乾脆裝作沒這回事,反正他也沒問,況且現在兩人相處得很好不是?若把她滯留在家末歸的原因說出口,會不會讓他誤會她是在氣他,屆時,反倒在他們之間增添一層尷尬氣氛。

「阿雄他媳婦、阿雄他媳婦……」屋外,阿牛伯的聲音由遠漸近。

聞聲走出,只見打赤腳的阿牛伯提了一盒水果,朝她站的涼亭走來,身後跟着霍天雋。

雖然相隔有段距離,但她仍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直盯着她。

糗大了!那天載阿牛伯回家,湊巧碰上他的兒媳婦陣痛要生產,他兒子載母親回娘家探望生病的大舅,家裏沒人幫忙,阿牛伯也不知該怎麼辦,她便自告奮勇跟着救護車一起到醫院,他媳婦叫一聲,她也跟着唱和,因為他媳婦從頭到尾都一直抓着她的手,掐得她的手都快瘀青。

在那等驚慌失措期間,她哪還記得要跟阿牛伯解釋她不是「阿雄他媳婦」。

「阿雄他媳婦,感謝你那天載我回家,要不然我媳婦要生,都沒人幫忙。我的第一個金孫能順利出生,都是靠你幫忙……」說著台灣國語的阿牛伯笑咧着一口金牙。

「不,不……不用客氣。」她窘得不敢抬眼看後頭的霍天雋,一顆小頭顱垂得低低的。

「怎麼可以不用客氣!啊這個水果給你吃,等我金孫滿月,我會再送油飯給你吃的。」阿牛伯轉頭對着霍天雋說:「天雋,啊你當時要請阿牛伯吃油飯?你娶到這個某,有夠水,人有夠好的,你有福氣啦、福氣啦。」

阿牛伯能如此和顏悅色和他說話,一來是喜獲金孫,二來是方才他已狠狠罵過他一頓,在聽他解釋急着下山沒注意,阿牛伯才不再計較那天他沒和他打招呼一事。

「阿牛伯,恭喜你,有孫可抱了。」霍天雋的視線落定在那顆始終低垂的小頭顱。

她一直低着頭,自然也沒看到他唇角揚起的笑意。

「阿雄他媳婦」,這個頭銜,挺適合她的!

阿牛伯一走,夏瑞希窩在房裏好半天都不敢出來。

她這下真的糗大了!一直到阿牛伯離開前,她都沒機會解釋她不是「阿雄他媳婦」,每每她想開口,霍天雋似乎都故意打斷她的話,不讓她向阿牛伯解釋。

但,糗大的可不只她一人,他也一樣。

方才阿牛伯說他來到屋前的菜園和霍天雋聊天,提及她去醫院,他嚇得直問兩人前晚是不是發生擦撞?因為他在山路邊看到阿牛伯的機車。

總之,她得到一個結論就是——前晚他像「中邪」一般飄汗的跑下山,是以為她和阿牛伯相撞被送到醫院,他才急着下山,所以他的行為不是「中邪」,而是,他在擔心她。

他擔心她……所以一見到她平安歸來,才會把她抱得快喘不過氣來,還……還吻了她。這該不會是代表,他喜歡她?

兩朵紅雲飄來貼上臉頰,夏瑞希羞答答的笑着。

門突然被推開,她嚇了一跳,意識到他可能靈感豐沛,又想脫她衣服,頰上的紅雲紅似火。

「我只是要問你,你喜歡奶油嗎?」他習慣了不敲門,之前沒特別感覺,現在情感充沛,萬一她正脫衣,難保自己不會失控撲上去,嗯,他在內心告誡自己以後要記得敲門。

「奶油?」為什麼突然問?

「我想做奶油野菇義大利面,如果你不喜歡奶油,我就不加……」

「不不不,我喜歡,超喜歡的。」她起身走向他。

他點頭,「那中午就吃奶油野菇義大利面。」

「老師,我幫你。」她跟在他後頭,他突地停下腳步回頭,她整個人煞車不及,直接撞進他懷裏。

他反射性地伸手將她圈住,一股曖昧的氣息瞬間籠罩住兩人。在理智還未失控前,他終於清楚自己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是什麼——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師?」就這地方怪!

抬眼,羞怯怯的水眸罩上一層疑惑。「可是,媽咪要我這麼稱呼你,她要我向你學習——」

「我並沒有教你什麼。」他兩手仍圈在她的柳腰上,不放,不願放,不想放。

「這……這倒也是。」除了挑柴生火,她還真的沒學到什麼。「那,老師……不,呃,我要怎麼稱你?」

「身為「阿雄他媳婦」,你應該知道如何稱呼「阿雄他兒子」。」他促狹一笑。

「呃,這個,其實是阿牛伯誤會了,我跟他說的是「老闆」,他誤以為我說的是「頭家」,然後我一直沒機會解釋清楚……」她抬眸,匆地見他一臉笑意,知他在開她玩笑,微嘟嘴,掄起粉拳朝他胸膛槌打,這一槌,撾出了他積壓在胸口的澎湃情愫。

他將她摟得更緊,緊到她兩手無法做出槌打動作。

彎翹的睫毛往上一揚,對上他熾熱的眼,她柔柔怯怯的低下眼,心口,有種叫做「戀愛滋味」的東西在發酵。

「夏瑞希,你聽好,我待在山上這段期間,不可能教你任何關於設計的東西,我們約定的期限一到,我也未必會如你所願到荷真H.Z當首席設計師。」低啞富含濃烈情愫的嗓音,自她頭頂降下,「所以,如果你不想浪費時間,你可以……馬上離開。」

他把她摟得這麼緊,她想離開也很難好不好!

而且重點是,誰說要離開了?如果她想離開,就不會回來了。

該不會是前幾天她滯留在家未歸,也沒打電話向他報備,他才因此誤以為她不想回山上?

「其實前幾天我是因為……因為人不舒服才會留在家裏。」說出善意的謊言是不希望他誤以為讓她氣騰騰的「紅蘿蔔事件」是他的錯。

「我指的是現在。」

「嗄?」

「如果你不想在山上陪我虛度時日,你就走吧!」

虛度時日?她又不是要陪他住山上過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是她想像力太豐富嗎?為什麼她覺得這句話,有種求婚的Fu?

低頭羞笑。如果問她目前的想法,她可以給他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霍天雋,我現在不想走!」驕傲的昂高下顎,不過,她也不知這決定有什麼好驕傲的就是。

她驕傲的舉動,卻換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狂吻。

她的話才說完,熱騰騰的決定甫端出,他就低首瘋狂的吻她——這算是對她的驕傲決定做出的懲罰,還是……福利?

沒辦法思考,她的心情隨他瘋狂的熱吻漸趨亢奮,心跳破百——

自從夏瑞希做出了「驕傲」的決定后,霍天雋的話和笑容變多了,連帶的,吻她的次數,也與日俱增。

她本以為他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沒想到這幾天她發現他挺幽默的。

「給你喝,玉米口味的血紅素。」

他跟她說,他到夏家找她遇到大廚煮了甜菜根湯要他試喝,她很好奇,雖然之前他用甜菜根打汁給她喝,但她想,煮湯的滋味應該不同。應她要求,隔天他就煮了一鍋甜菜根湯,端到她面前。

這個人,可以說他是冷麵笑匠。

翻看雜誌,瞥見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她要去煮中餐。雖然他堅持以後三餐都由他張羅,但是他一早就在菜園裏忙,而她閑閑的躺在床上看雜誌,怎麼好意思讓他再下廚煮飯。

見他還在菜園忙,她微微一笑,偷偷來到廚房。今天中餐吃什麼好?對了,前幾天他煮的奶油野菇義大利面很好吃,那應該不難,她也來試試。

找到一包義大利面后,她打開冰箱,把裏頭可用的食材一一拿出,奶油、洋蔥、番茄、大蒜,還有一些菇類,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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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力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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