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葉香菊手足無措地望着坐在一旁的沈若蘋，不知該如何告知兒子的去處。天嵐這孩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害她陷入如此難堪的處境。
沈若蘋定定地看了楚夫人一眼，神色自若地說：“伯母不用再隱瞞了，我知道他去了哪裏，我可不希望自己成為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是嗎？”葉香菊尷尬地笑了笑，等天嵐回來她一定要好好把他罵一頓。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往醉紅樓那種地方跑，婚事都還沒定下呢，他就不能再多忍耐些時候嗎？
“伯母別在意，我不會介意的。男人嘛，到那種地方都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沈若蘋雖笑着說，其實她還是有些失望的，原本以為楚天嵐與其他人不同，可終究還是與一般男子沒什麼兩樣。她並不想要成為尖酸刻薄的善妒女子，可是這種事還真讓人難以容忍。
沈若蘋說得坦白，令葉香菊更無話可說了。雖然她很欣賞沈若蘋這種爽朗的個性，但在這種時候她也無法不覺得尷尬啊。
“星兒呢，有好幾天沒見到她了，能不能請她過來和我聊聊？”
說到星兒，葉香菊有了笑容。“星兒回去了，不過再過幾天她就會回來了。”
“回去？”沈若蘋壓低聲音問：“您是說回那個無夢樓嗎？”
“是啊。”葉香菊跟着小聲回答。“原來你也知道啊。”
“天嵐跟我提過。”沈若蘋繼續問：“既然回去了，幹嘛還要回來呢？現在不是另外有人在保護天嵐嗎？”
“是這樣的，我打算收星兒當義女，這次她回來后就會一直留下來了。”
“原來如此。”沈若蘋點點頭，忍不住問：“伯母為什麼說話要這麼小聲？”
葉香菊一笑，回復正常的音量：“我配合你的呀，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我……”沈若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無夢樓不是個殺手組織嗎？江湖上的事我是不大懂，可是那種組織聽起來就很神秘，我以為……”
“才沒那回事呢。”葉香菊笑着說：“你可以大聲說出來沒關係呀，而且我們只是普通人家，根本沒人會在意這種事。”
“星兒還會再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歡她呢。”
“我也很喜歡她呀。”葉香菊笑眯眯地說：“所以我才想收她為義女嘛。”
“好羨慕喔，星兒的武功很好呢，真希望我也能有這樣的姐妹。”沈若蘋一臉欣羨地說。
“那沒問題呀。”葉香菊笑着說：“只要等你和天嵐成了親，星兒自然就成為你的妹妹了。”
她倒沒想到還有這個好處呢。原本她已經對這樁婚事感到有些後悔，她發覺自己和楚天嵐或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卻不一定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這與她原先所設想的完全不同。只是她已到了適婚年齡，而放眼杭州城也沒有比他更好的對象，只好將就了。
“嗯。”沈若蘋點頭附和：“說得沒錯，真希望星兒能早點回來。老實說，我對天嵐還真有點生氣呢，不過看在星兒的份上我就原諒他的行為吧。”
葉香菊感到很好笑，沒想到在沈若蘋的心目中，天嵐的地位似乎還及不上星兒呢，不知他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
“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你想出辦法了嗎？”一看見楚天嵐，李憐憐便急急地開口詢問。
楚天嵐微微頷首，逕自坐下來。這段日子他實在是很忙，與楚天逸勾結的那些盜賊，官府已經派兵圍剿，這當然是在他努力之下才促成的。官兵捉了不少人，但楚天逸並不在其中，也不知他目前是死是活。
他要處理楚天逸留下來的爛攤子，要配合官府的行動，要煩惱憐憐的事……必須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而他真正想要做的事，卻沒有辦法去做。
“是什麼？”
“直接找王景新談。”
“什麼？”李憐憐一臉訝異。
楚天嵐笑眯眯地說：“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我可以和他談條件，我想他的目的也不外乎是如此吧。”
“可是……”
“我已經約他在酒樓碰面，所以等一下我就要走了。”
“這麼快？”
“我早該這麼做了，只是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真是不好意思。”
“別這麼說。”李憐憐微微一笑：“你願意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楚天嵐笑着說：“我們是朋友啊，別這麼見外。”
李憐憐低下頭，他這句話刺痛了她，她多希望他們不只是朋友；但他肯為自己的事這麼用心，或許，她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我該走了。”
李憐憐抬起頭來，露出千嬌百媚的一笑：“那就預祝你此行順利了。”她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只要這件事能解決，她就可以實行她的計劃了。
楚天嵐離開醉紅樓后，先去與葉思人會合，兩人一同來到約定的酒樓。他們並沒有等很久，王景新準時的出現，身邊跟着打手、護衛一如往常一般。
王景新年約二十五六歲，王家是杭州的大地主，家中恆產不少，但王景新卻是個不學無術、喜好遊樂的紈絝子弟，仗着家族的勢力在地方上橫行霸道。他的長相其實不差，只是那雙細長的眼睛總是閃爍不定，使他的人看起來顯得陰狠冷酷。
楚天嵐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說道：“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知道關於憐憐的事你是衝著我來的，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她？”
王景新陰陰一笑：“夠爽快！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唆，想要拿回李憐憐的賣身契不難，只要你接受我提出的條件。”
“什麼條件，說吧。”
“很簡單，首先你必須把運河的工程分出來給我做。”
“沒問題。”楚天嵐一口答應，不理會葉思人對他皺眉擠眼的。
王景新得意一笑。“很好，接下我要你付錢買回那張賣身契。”
“多少錢？”
“一萬兩黃金。”
“什麼？”葉思人忍不住跳腳，喊道：“這太誇張了，就算李憐憐是杭州第一名妓也不值這這個身價，王景新，你別在那裏異想天開了！”
楚天嵐沉默不語，雖早料到王景新會獅子大開口，但這個價錢也太離譜了。他笑嘻嘻地說：“王公子，就算楚家是開錢莊的，家裏堆着金山銀山，但你要我為一個娼妓付這麼多錢，你想我有這麼敗家嗎？”
王景新陰惻惻地一笑。“我知道你和李憐憐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這筆錢你也不是拿不出來。”
楚天嵐以商量的語氣說：“這樣吧，我把運河的工程全部讓給你做，你覺得怎麼樣？”
“阿嵐，你瘋了！”
“不。”王景新一口回絕。“我要一萬兩黃金，一分錢也不能少，而且我不收銀票的。”
楚天嵐輕嘆口氣：“真沒得商量？”
“除非你不顧李憐憐了。”王景新笑的志得意滿。
“別答應他，阿嵐。”葉思人試着要阻止。“這個價錢太離譜了，說什麼也不能給他，我們可以另外再想辦法。”
“哦，那你有什麼辦法？”楚天嵐意興闌珊地問。
“我……”葉思人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卻無一可行。
“所以我們還是乖乖付錢啦。”楚天嵐輕拍着表弟的肩，安慰道：“沒關係，反正我們倆很會賺錢，這些錢總有一天賺得回來的。”
“可是……”葉思人不明白為什麼楚天嵐還可以表現出這般輕鬆的模樣，他們被人坑了耶，他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那個李憐憐對他真有那麼重要嗎？
“楚天嵐，算你識時務。”
楚天嵐微微一笑，說：“但這麼多錢，即使是楚家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拿出來，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把錢湊足交給你。”
“好，我就等你三天。”
＊＊＊
離開酒樓后，葉思人一路上抱怨個不停。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相信你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被人坑。一萬兩黃金耶，我們要賺多久啊，嫌自己家錢多也不用這樣嘛，你可以把錢分給我啊，我絕不會跟你要這麼多的。”
楚天嵐聽他這麼說，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原來你也很想要分楚家的財產啊，錢太多了果然不是好事，大家都想要分一杯羹。”
“不——我不是！”葉思人立刻紅了臉，急忙辯解道：“我才不是那種人呢，你以為我會像天逸一樣嗎？我只是覺得與其把錢給王景新那種人，還不如……”
“還不如把錢給你。”楚天嵐截斷他的話，笑得不懷好意。“你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才不是！”葉思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是那種人嗎？我想說的是還不如把錢拿去救濟災民。”
“咦，有哪裏淹水了嗎？我記得今年沒鬧水災也沒鬧旱災呀，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
看着楚天嵐一臉笑謔的模樣，葉思人恍然大悟他又被這位表哥給耍了，忍不住低聲咒罵：“可惡，總有一天我要好好整你一頓！”
“我會拭目以待的。”
“那你究竟有什麼打算，”葉思人問：“乖乖的付錢嗎？”
“我要你想辦法買通王景新府里的人，看能不能把那張賣身契偷出來。”
“沒問題，我立刻去辦。”葉思人說完轉身便要走。
“等等。”楚天嵐喊住他。
“還有什麼吩咐嗎？”
楚天嵐略一沉吟，說道：“我們還是必須準備好那一萬兩黃金，老實說我對能否偷出賣身契沒什麼把握，錢還是要先準備好。”
“我明白了，錢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麻煩你了。”楚天嵐說道：“我得回醉紅樓把這件事告訴憐憐。”
聽到這個名字，葉思人皺起眉。“我真搞不懂你幹嘛這樣幫她，她只不過是個妓女罷了。”
“總是我的朋友嘛。”楚天嵐笑着回答。
“朋友？算了吧，難道你對沈若蘋也這麼說嗎？”
“她從沒問起，我用不着對她說什麼。”
“她的教養太好了才問不出口呢。”
“快辦事去吧。”楚天嵐趕快將他打發走，省的他又開始長篇大論。
楚天嵐去到醉紅樓對李憐憐說了事情經過，但並沒有在那裏多做停留，很快便離開了。步出醉紅樓時，天色已暗了下來，天邊高掛着一些稀稀落落的星子，楚天嵐停下腳步，仰望夜空。
星兒已離開半個月了，這段期間他完全沒有她的消息，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的傷應該完全好了吧，會不會又去進行其它的任務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一緊，不能再讓她留在無夢樓那種地方！他無法忍受她處在生命隨時會遭受威脅的環境，這次他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換他來保護她了！
但首先他必須先將她找回來才行。他至今依然沒有行動是因為飛雲還在，只要飛雲在，他與星兒間的連繫便尚未中斷，他會想辦法自飛雲身上找到星兒的下落，雖然他知道飛雲絕不會輕易泄露給自己的。
是誰？
楚天嵐察覺到一股視線，四下張望了一下，路上人來人往的，剛剛是誰在看着他呢？不是飛雲，因為飛雲始終掩蓋着氣息不曾讓他察覺過，那麼會是誰呢！
最近他老覺得有人在看他，但每每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瞧見，難道又有人盯上自己了嗎？
＊＊＊
楚天嵐一返抵家門，便被葉香菊找了過去。
“天嵐，你今天去了什麼地方？”葉香菊板着張臉質問道。
“我和人談判去了。”楚天嵐照實回答，雖然只是事實的一小部分。
“談判？”葉香菊輕蹙着眉，瞪眼問：“老實說，你是不是去了醉紅樓？”
楚天嵐笑着回答：“娘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問我呢，”
葉香菊輕哼一聲。“你這樣太不像話了，下午若蘋來找你，害我快尷尬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人家說，這件婚事你到底還想不想要啊！”
楚天嵐沒有回答卻逕自沉思起來，葉香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怎麼沒有回嘴呢，這太不像她兒子了。
“喂，你在想什麼，你也說說話啊！”
楚天嵐看向母親，微微一笑。“我在想和沈家的親事先緩一緩會比較好。”
“你在說什麼？”葉香菊訝異極了，連忙說：“都什麼時候了，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你們雖然尚未正式訂親，但杭州城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件事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才打消念頭。”
“不能嗎？”唉，他早該和母親提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和沈若蘋結婚的念頭。“既然還沒正式訂親，我看不出有什麼不能的，只要沒成親都可以不算數。”
“天嵐！”葉香菊生氣了，站起來指著兒子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了，若蘋有
哪一點不好，難道你就一定要醉紅樓的那個姑娘？要知道若蘋不計較這些事，還是看在星兒的份上，你別不知好歹了！”
楚天嵐一怔，急急地問：“娘，您剛剛說星兒怎麼了？”
“星兒？”葉香菊困惑地說：“我沒說她怎麼呀，她好端端地怎麼會有事。”
“娘——”楚天嵐上前一步。“您一直都知道星兒的下落，對不對？”
葉香菊勉強扯出個笑。“我當然知道啦，她在無夢樓嘛。”
“我不是指這個。”楚天嵐逼問道：“星兒她究竟還會不會回來！”
“這……這個嘛，應該會吧。”葉香菊心虛地低下頭，不明白兒子的態度為什麼如此咄咄逼人。
“會還是不會？”
葉香菊偷瞄兒子一眼，他的模樣看起來很認真，大有她不照實回答，這裏就會有發生弒親慘案的可能。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想說，用力地搖了下頭。“我不知道啦，你娘我又不是無夢樓的人，我是很想要星兒回來，可是我也不知道無心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呀。”
“這樣嗎？”楚天嵐皺着眉，心中覺得很失落，還以為有星兒的消息了，結果還是空歡喜一場。
兒子的模樣看起來很失望耶，葉香菊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絲罪惡感，他幹嘛這麼難過啊，星兒又不是他什麼人……咦，難道？葉香菊恍然大悟地看著兒子走出去的落寞背影，哎呀，她早該看出來的！
“天嵐，沈家的婚事你究竟打算怎麼辦啊？”
楚天嵐停步，回頭冷淡地看了母親一眼。“娘這麼喜歡沈姑娘的話，就自己去娶她好了。”
真是，說這什麼話！原本還覺得兒子有些可憐的，但還是繼續欺負他好了。
＊＊＊
次日，葉思人一大清早便過來找楚天嵐，他在迴廊上匆匆地趕上楚天嵐，開口說：“他死了，今天一大早屍體在城門外被人發現。”
聽到葉思人說出這個消息，楚天嵐變了臉色。“沒想到他的手段這麼狠毒。”
“你早知道王景新是什麼樣的人，現在該怎麼辦？”
楚天嵐嘆口氣：“想辦法將人好好安葬，另外如果他有家人的話，給他們一筆錢送他們出城去吧。”
“好，我會處理得很妥當。”葉思人又問一次：“接下來呢？”
“我還在想。”
葉思人訝異地看着他。“明天就要交錢給人了，你還沒想出辦法？”
“你當我無所不能嗎？”輕瞪他一眼，楚天嵐負手而立，面對着迴廊中央的荷花池逕自沉思起來。
葉思人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候。
“這麼麻煩做什麼，直接把人殺了不就好了嗎？”
葉思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轉頭望去，附近並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名男僕在樹下低頭掃着地。
楚天嵐轉身面對那名男僕，笑着說：“飛雲，沒想到你居然願意跟我說話。”
飛雲？那個無夢樓的殺手！葉思人再仔細地看了那名男僕一眼，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的僕役啊。
那名男僕抬起頭來，一雙黑亮的眼瞪着楚天嵐。“你早知道是我？”
楚天嵐笑着點點頭。
“可惡！”飛雲將掃帚丟到一旁，伸手抹去臉上的偽裝，不悅地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楚天嵐笑嘻嘻地回答：“因為家中所有的僕人我都認識，突然多了一張生面孔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而且你的眼神在看我的時候實在太銳利了，我還沒看過哪個僕人敢這麼大膽的。”
飛雲很不情願地說：“下次我不會再被你認出來。”
“難得你肯現身一見，有事嗎？”
“你們的事我都知道，而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楚天嵐挑起眉。“那又如何？”
飛雲一笑。“我可以幫你們殺了王景新。”
“不要。”楚天嵐一口回絕。
“為什麼？”飛雲皺眉瞪着他。“那種人渣死了也無所謂，而且殺那種人我不會跟你們收錢的。”
葉思人眼睛一亮。“天嵐，聽起來不錯耶。”
楚天嵐淡淡一笑。“這件事不能用殺人來解決，這樣是不對的。”
飛雲斜睨着他，諶笑道：“看不出你還挺迂腐的嘛。”
“只是原則問題罷了。”楚天嵐對他的嘲笑不以為意，微笑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解決。”
“怎麼解決？送上一萬兩黃金嗎？”
楚天嵐微笑頷首。“沒錯啊，這樣就可以解決了。”
“我倒寧願付一萬兩請人殺掉王景新。”葉思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說。
“你要當凱子就隨你吧，我不管了，反正我也該走了。”飛雲朝他們揮揮手。
聽到他的話，楚天嵐立刻有所警覺。“等等……”
但飛雲早已不見蹤影，他的輕功果然很好。
“可惡！”楚天嵐低聲輕咒，心中開始感到緊張起來，飛雲真的就這麼走了，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嗎？怎麼這麼突然，那麼星兒呢，她會回來嗎？飛雲這麼一走，他要找誰問去？
＊＊＊
“娘！”
葉香菊被突然闖進來的楚天嵐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濺出汁液。
她放下茶杯，輕撫着胸口：“做什麼這麼大聲啊，你差點嚇死娘了。”她輕聲責備着。
楚天嵐直接走到母親身前，俊秀的臉上滿是焦慮之色。“娘，請您告訴我無夢樓在什麼地方？”
“我不是說過我不知道。”葉香菊不明白兒子何以一副如此緊張的模樣。
“那您告訴我，無夢樓是不是還會再派人來。”
“喔，你說這個啊。”葉香菊回答道：“應該是不會吧，現在又沒有人要殺你了，沒必要再讓人保護你啊。”
楚天嵐的臉色更難看了，略一思忖，又問：“那要怎麼跟無夢樓聯絡？”
“你想做什麼？”
“我要把星兒找回來！”
“不行。”葉香菊搖頭：“你沒事找人家回來做什麼，讓她繼續當你的丫環嗎？要搞清楚，她可是個殺手，不是一般的姑娘。”
由母親的話楚天嵐明白她一定有方法可以和無夢樓聯繫，心中很快有了主意。“我想請星兒回來繼續當我的保鏢。”
葉香菊忍不住笑道：“你沒事請保鏢做什麼？現在你沒有生命危險了，我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人家。”
“我可以付錢啊。”
“很貴的，兒子。”
“我付得起。”楚天嵐很是堅持。
“好吧，我幫你問看看。”葉香菊不打算告訴兒子，無心已經答應讓星兒做她的義女，星兒遲早是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