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謝謝惠顧，歡迎再度光臨。”
貝知果踏出巧果屋蛋糕坊，手裏拎着蛋糕，等着古勁烈從停車場開車過來，站在店門口聞着飄散的香味，她滿足地吸了口氣。
巧果屋的麵包和蛋糕都很好吃，距離公司又近，自從若君姐介紹給她后，她變成這裏的常客了。
“貝小姐。”
旁邊突然有聲音響起，貝知果偏過頭一看。
“啊，吳先生！”她驚訝地問。會議在四點就開完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吳笙天有點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才帶着歉意地開口，“對不起，貝小姐，今天下午……我……我……”說到最後，他又結巴起來。
看他一臉尷尬，貝知果微微蹙起眉道：“吳先生，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委婉地暗示，以為他又想的她出去。
“我知道，我是想請你……呃……幫個忙。”吳笙天連忙解釋。
“什麼忙？”原來如此，不過，她能幫他什麼忙呢？
看她沒有拒絕，他鬆了口氣。
“是這樣的，因為下午的事，我怕古總經理對我有點誤會，所以……想請貝小姐幫我向他道歉，順便澄清一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苦着一張臉說著。
原本開會時他還覺得這件合作案應該會很順利，如果他能爭取到的話總經理一定會升他的職，只是現在……唉……
“哦，我明白了，你放心，他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否決你們公司的。”她明白對方的言下之意，立刻保證道。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貝小姐，真的謝謝你。”他誠摯道謝。
“謝什麼？”
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吳笙天和貝知果錯愕地抬頭看向來人。
古勁烈一開車出來，遠遠就看到吳笙天又站在貝知果身邊，頓時一股無來由的怒氣竄上心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保護自己的女人。
他凌厲的眼神射向仍站在貝知果身邊的吳笙天，突地一伸手摟過她貼在身側。
“古……古先生。”吳笙天一見到臉色嚴峻的古勁烈，連忙倒退一步，拉開他和貝知果的距離。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當面跟我說，不需要透過她。”古勁烈嚴厲地開口。
剛剛聽到他們談的最後幾句話，他馬上明白對方的來意，啐！連這種事也要小果幫忙，不知存什麼心！
古勁烈鄙夷地睨視他，沒等他回答，轉過身拉着貝知果上車加速離開。
一路上貝知果看着古勁烈繃緊的臉龐，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常常接到一堆愛慕阿烈的女人打來的電話也都沒生氣，更何況人家吳先生對她並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想道歉而已。
貝知果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從沒見過阿烈和哪個女人靠近過，即使面對那些愛慕者他也是保持一貫的冷然態度，所以她不曾想過這種心情會是如何。
“你別生氣了，他又沒怎樣，剛剛他一直對我說抱歉，你根本沒必要……這麼在意。”她小心開口，手上捧着蛋糕盒。
古勁烈握緊手中的方向盤，半晌才吐出一口氣。“我不喜歡別的男人靠近你，尤其是那種人。”
“我也常常接到別的女人打電話給你，可是我從沒生氣也沒要你解釋啊，所以你也別生氣了。”
“你從不要我解釋，是因為……”你不像我這麼愛你。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因為他不想太早顯露自己強烈的情感，在她還未真正交出她完整的心時，他不想說。
貝知果嘆了口氣，不懂他鬧什麼脾氣，她輕觸他的手臂，柔柔的說：“阿烈，我說過我相信你，所以才不要你解釋的，同樣的，你也要相信我，別人約我我也不會跟他們出去。”
古勁烈沒再開口，他憤怒不是因為不相信她，而是心中的獨佔欲作祟，他根本無法忍受別的男人對她有企圖。
他將車子轉了個彎，再度提起之前的話題。“以後不要再理那個男人。”他獨斷地命令。
貝知果知道他指的是吳笙天，在心中嘆了口氣。雖說他護衛的態度讓她覺得很甜蜜，但好像過頭了吧！
“好，以後不理他。阿烈，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將他們公司排除在外吧？”忽然想起吳笙天拜託的事，她趕緊開口。
“哼！”
他滿不在乎的態度引起她的追問。
“到底會不會啦？”
“你別管了，這種事不是我一人決定的，還要聽聽公司里各部門的意見。”他含糊其詞，不想告訴她他早已將希煌踢出名單外了。
“喔。”她小心地回答，心裏卻鬆了口氣。
幸好不會，不然她也覺得對吳笙天很抱歉，畢竟他並無惡意。
感情的世界還是兩個人比較好，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來攪局，連她也緊張起采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發生的好。
“方成告訴你我要去美國處理公事了嗎？”他轉了個話題。
“有啊，他還說我也要跟着去。”貝知果頓了頓，又繼續說：“可是我們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外好嗎？”
聞言，他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怕我對你心懷不軌？”
貝知果漲紅臉，“沒有。”兩人交往以來，他一直很有禮貌，保持君子風度。
“我知道了，待會見了你父母我會先行請示，等他們批准，這樣沒問題了吧。”他眼睛盯着前方路況，嘴角向上揚起。
聽他這麼一說，她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牽手的情形，不禁笑了出來。
“不跟你說這個了。對了，這個星期六晚上是我們大學同學會，我們要聚一聚。”
他頷首，“我知道了。美國的行程就定在下星期一，也許我們還可以多待幾日，我爸媽一直想見你，還有我妹妹，她古靈精怪的，見了她要當心。”
聽他說得斬釘截鐵，好像她一定會去似的。
她睨了他一眼，噘着嘴說：“我爸爸還沒說好呢！”
“絕對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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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方成一踏進總經理辦公室，就看見開發部的張主任如臨大敵地坐在古勁烈面前，瞧五十多歲的張主任頻頻冒汗幾乎快濕了一張臉，方成忍不住莞爾。
“張主任，你怎麼啦？擦擦汗吧。”方成抽了幾張桌上的面紙，笑着遞給他。
張國棟尷尬地苦笑了下，倉惶地接過來隨意擦了擦臉。
古勁烈面無表情地看着張國棟，看他緊張地擦完臉才開口，“張主任，再把事情解釋一遍。”
張國棟一收到那冷冽的眼神，立刻正襟危坐看向方成，趕緊解釋，“是這樣的，上回方特助交代的那件……和遠升的科技合作案，現在……出了一點問題，對方想……呃，提高條件。”
“提高條件？不是已經簽約了，現在才要更改，這可是要付違約金。”方成挑起濃眉看向張國棟。
提到這個，張國棟羞愧地瞥了古勁烈一眼，才轉向方成道：“我……我還沒簽約……”
“什麼？”
方成大吃一驚。和遠升合作開發科技產業不是早談妥了嗎？
“因為當時已有口頭協議，所以……我想緩個幾天也沒關係……”張國棟面紅耳赤地說。
“這樣啊。”方成恍然大悟，腦中開始思索對策，眼角瞥向古勁烈冷漠的表情。
“撤銷這件案子，讓財務部的宋經理接手評估損失。”古勁烈露出冷酷的笑容下達命令。他最厭惡貪婪的人，原本以為遠升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極有潛力，因此才願意和他們合作，想不到對方竟敢在最後關頭獅子大開口，他寧可受點損失也不受人要脅。
“是。”張國棟戰戰兢兢地回答。
“你可以下去了。”古勁烈朝張國棟看去，冷聲說：“記住，下不為例。”
“謝謝總經理，謝謝總經理。”張國棟直點頭道謝，心裏明白古勁烈是顧念他多年來的辛勞才放他一馬，他感激地再望了望他一眼，才快步走出寬敞的辦公室。
方成等到關門聲傳來，才開口說：“遠升一定不敢相信你會選擇放棄那些前置作業和大筆資金，而不答應他的條件。”
“我有說我要放棄嗎？”古勁烈靠向椅背，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啊？”
“做生意難免有風險，這些資金就當作是投資吧，只要短時間內能找到合作對象，損失就能減到最低。”古勁烈語氣果斷。
“這樣啊。”方成腦中快速打轉。“那希煌倒是不錯的選擇。”
他就事論事，完全不理會古勁烈投來的嚴厲目光。
“你知道的，希煌有產品研發部門，產品品質佳且退貨率又低，唯一不利的條件就是沒有創造自有品牌，但這點我們可以補上，古氏集團的品牌早有固定市場，雙方可以達到技術交流並共同獲利，誰也不吃虧。”方成分析得頭頭是道。
古勁烈沉默了一會兒，黑眸微微眯起。“就我所知，台灣有名的科技公司可不只希煌一家，你剛才所說的優點別的公司也未必沒有，你心裏想什麼就老實說，別拐彎抹角的。”他開門見山地戳破好友的算計。
聞言，方成帶笑的臉僵了下。“嘿，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希煌那裏的人一天到晚來煩我，尤其是那個吳笙天，三天兩頭打電話問候，誠意感人哪！再說，他們的條件和配合度也不差，你說是不是？”
古勁烈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
“好吧，我明白了。”方成吐了口氣，心裏暗嘆，看來他只有繼續接受希煌的騷擾了。“對了，去美國的行程要儘早安排，最好星期六就起程，別等到星期一了。”臨走前他出聲提醒。
古勁烈皴眉，“星期六恐怕不行，星期日早上吧。”
方成點頭，“我出去告訴小果要她訂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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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有點嘈雜的餐廳里，貝知果愉悅地看着昔日的同學，有的上研究所，有的投入職場，有的則補習準備高普考，大家開心地聊着彼此的近況。
“哇！小果，你在揚勁公司上班啊！真厲害，那裏很難進的耶！”陳蓉亞坐在貝知果身邊，佩服不已地稱讚。
貝知果笑望着她大學時代的好朋友陳蓉亞，對她豪邁的作風早就習慣了。
“你讀研究所不是更厲害？T大企研所可不是那麼好考的，等你一畢業，自然也有許多公司要請你進去。”
“哈哈，你從以前就這樣說，到現在也沒想個新的出來。”爽朗的陳蓉亞笑了笑，精明的眼睛溜溜地在貝知果身上轉。“小果，一陣子不見，你變漂亮了耶！是不是戀愛了啊？”剛見面她就覺得小果有點不一樣了，臉上洋溢着光彩，一副甜蜜的模樣，憑着女人的直覺，她猜答案一定是。
被好友這麼一說，貝知果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呵呵，對方是什麼來頭，竟然可以擄獲你的芳心？”陳蓉亞打趣道。
認識小果四年，小果一有空就是讀書，單純善良的個性讓她對異性總少了點敏銳度，所以才不明白十分照顧她的學長的心意。
看來今晚學長註定要傷心！
“我們小時侯就認識了，畢業后在揚勁公司見面才開始交往的。”貝知果一語帶過，畢竟若真要說明的話，恐怕要費去不少時間。
“這樣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唉，難怪學長沒機會。”
貝知果不明所以地看着陳蓉亞。“學長？關學長什麼事？”
陳蓉亞眼角瞄到一個斯文的男人走來，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沒什麼。你知道學長也來了嗎？”
“學長有來？”貝知果連忙環顧四周搜尋，卻因人多看不到。
“哎呀，別看了，他一定會來找你的。其實，今晚的同學會就是他主辦的，奇怪吧！”
聞言，貝知果點點頭，“對啊，學長又不是我們班同學，怎麼會是他辦？”
“待會你問他呀！”陳蓉亞挨近貝知果身邊。“小果，學長照顧你這麼多，待會你可別讓他太傷心哦！我要再去拿點東西吃了。”話一說完，也不管貝知果聽不聽得懂，她就離開了。
貝知果蹙起眉，納悶着好友的話，突地眼前一個人影出現。
“小果，好久不見。”高修文在她面前坐下，微笑地注視她。
剛剛她一進餐廳他就發現了，兩個多月而已，她似乎變得更美麗了，眉宇間的純真依舊，卻乎添了一抹自信光彩，讓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學長？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蓉亞在開玩笑呢！你剛剛怎麼不過來，現在聚會都快結束了才來找我說話，不覺得晚了點嗎？”貝知果笑道。
高修文是她的直屬學長，對她一直很照顧，兩人一向聊得來，尤其學長的成績很好，在功課上幫她很多。
“不晚，待會我送你回家好嗎？我有些事想對你說。”高修文誠懇地說。
貝知果看着他略帶請求的眼神，直覺以為他有事想請她幫忙，遂點點頭。“好啊。”
高修文放鬆了心情，站起來說：“那我待會找你，等我。”
高修文一走，陳蓉亞立刻坐了回來。“喂，我看學長好像很開心，你們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啊，學長有事請我幫忙，我說好而已。”貝知果一邊說，一邊找手機。她得告訴阿烈不用來接她了，不過，她得小心點，阿烈要是知道她讓學長送回家一定又會氣得火冒三丈，根本不理會她說什麼。
“這樣啊。”也許溫文的學長想開了吧！“不管了，來，小果，吃吃這個蛋糕，甜點時間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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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的時刻終於到了，大家笑着互說再見，高修文忐忑不安地走近貝知果身邊。
“小果，我們走吧，我車停那裏。”
他須着她走向車子，一路上不斷想着該如何開口，緊上安全帶，他吐出一口氣，然後發動車子上路。
“學長，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都會幫你的。”貝知果偷偷觀察了高修文許久，忍不住開口。她知道男生向來很重面子，這點她從阿烈身上就十分了解了，也許造就是學長有困難卻又難以放齒的原因。
聞言，高修文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倏地抓緊，“幫我？幫我什麼？”
他苦笑搖頭，他都還沒說，小果是想到哪去了？憶及以往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他驀地笑出來。
“小果，有件事一直放在我心裏很久了，以前不說是因為你說要專心讀書，現在你已經畢業了，我想我可以坦白了。”經過方才一笑后，高修文的心情也鎮定多了。
呃？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
貝知果突然明了學長想說什麼，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學長畢業后在做什麼啊？工作順利嗎？”她僵着嘴角，努力想轉移話題。
“我一直都在貿易公司上班啊，你不是早知道了？”高修文好脾氣地笑道。
“喔，這樣啊！”她努力思索着其他話題，想東拉西扯地度過這尷尬時刻。
“那學長有想換工作嗎？”話一出口，貝知果懊惱地垮下肩膀。她怎麼會說這種話，真是的……
高修文轉過來瞅她一眼。“目前沒有。”
“學長，我……我……”她想着該如何開口，兩手指頭不知不覺拱成了一個尖塔。
高修文看了眼她坐立難安的表情，突然輕聲笑了起來。“我想你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是不是？”他輕聲問，一如以往的溫和。
被猜中了心事，貝知果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她從沒遇過這種情形，短暫的沉默籠罩在車中。
貝家到了，高修文將車子停在巷口，熄了火，轉頭微笑道：“小果，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這點我很清楚，但我想，我們依然是朋友對吧！”
“當然，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聽她堅定的回答，高修文垂下眼睫巧妙掩飾自己的落寞。
“你的男朋友一定很特別，才能讓你明白他的用心。”
提到古勁烈，貝知果不自覺笑得甜蜜。“是啊，他是很特別，特別到非常霸道專制，簡直讓人受不了！”想到之前的事，她嬌笑地埋怨着。
“改天一起吃飯吧，我想看看打敗我的人是誰。”
“學長，你……”
看她愕然的表情，高修文哈哈一笑。
“我開玩笑的，瞧你緊張的，你學長我在公司里也算是一根名草呢！我想以後我可以放心和別人約會了。”
貝知果一聽釋懷一笑。“好，那我們改天一起吃飯，我介紹他給你認識。我下車了，再見。”
高修文也打開車門下車。“我陪你走到門口，現在治安不好，看你進門我比較放心。”他走到她身邊，讓她靠內側走。
“學長還是那麼體貼。”她抬頭嫣然一笑。
放鬆了心情，兩人彷彿又回到大學時代，不多久又嬉笑起來。
“原來你在揚勁上班啊，看來你男朋友很可能是幕後黑手哦！”聽完她和古勁烈的重逢巧遇，這是他的直覺。
一直在商界工作的高修文一聽到古勁烈的名字，馬上就猜到他的來歷。沒想到那個從來只能在商業雜誌上看到的大人物，竟然就是讓小果動心的人。
“其實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雖然他一直否認，但我猜八九不離十了，他現在專制個性雖然收斂了點，但有時也很不講理，我小時候就是受害者了。”
想到他近來在她面前不再像以往那樣霸道，她一直偷笑在心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以為他將他的自負掩飾得很好，但她貝知果可是從小就認識他了，怎可能被騙？不過對於他的苦心她一直很感動，因為他沒忘了一開始的承諾，尊重她也給她適度的空間。
兩人彎過一條巷子，貝家門口已近在眼前。
“他是用心良苦。”高修文下了結語，心中徹底服了。
“我知道，所以我都聽他的，至少表面上嘛！”她開玩笑地說。
“哦，想不到古總經理也被你騙得很慘嘛！我就說嘛！這愛情的魔力還真——”
乍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陰暗處現身，一雙黑眸冰冷地注視他們，高修文猛然住口，在聽到貝知果一聲驚呼時，他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身後。
“你要做什麼？”看眼前的男人渾身充斥着肅殺之氣，高修文緊張地問。
“你不是說要和陳蓉亞一起回來，為什麼和他一起？”古勁烈劈頭就問，沒理會高修文的問題，看到對方護着貝知果的動作，心中怒火狂燒。
今日一整天他都待在公司處理事情，直到時間晚了他才順道繞過來看看小果回來了沒，沒想到一下車都還沒按門鈴，就聽見她愉快的說話聲傳進耳里，而在她身旁的卻是一個男人！
他忍住驟然升起的怒氣直盯着他們。
“我……我……”貝知果心虛地不敢抬頭看他。
完了，先前她為了避免他見到學長又生氣，所以騙他說要搭蓉亞的車回來，可現在情況好像更糟了！
高修文回頭看了貝知果心虛慌張的表情一眼，心中猜到這男人是誰了，對古勁烈一身難掩的暴怒也明了了。
“小果。”他站開一步將她拉到身旁，輕聲的說：“我想你男朋友可能誤會了，要我替你解釋嗎？”
貝知果搖搖頭，偷偷瞄了古勁烈一眼。“你先走，我們改天再見。”
古勁烈見他們兩人一副無視他的存在，還在那裏輕聲說話，心中妒火燃燒更甚，他大跨兩步上前握住貝知果的手臂。
“你解釋清楚！”他因突如其來的不安和嫉妒交雜，聲音也更形冷冽。
貝知果咬住下唇，不安地着向他。“阿烈，你別生氣，他是我學長，因為……因為……怕你生氣，所以我才……才……”
“才騙我說要和好朋友一起回家順便多聊聊？”他冷笑一聲替她接下去，手上力道不知不覺加重。
一旁的高修文看古勁烈聽了解釋似乎更加憤怒，他踟躕了一下，又看了眼貝知果慌亂的表情。
“呃，古先生，其實整件事都是我引起的，小果只是為了避免誤會才暫時隱瞞，她沒有惡意的。”聽到貝知果悶哼一聲，他下意識地想拉開古勁烈禁錮她的大手。“你先放開她，她……”
古勁烈在高修文觸及的到那，猛地放開緊握住貝知果的手臂狠狠一拳揮去，高修文狼狽地退了幾步還未站穩，古勁烈的身形已如鬼魅快速欺上前攫住他的脖子，沉如暗夜的眸子冷冷逼視他。
“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對她。”古勁烈的語氣充滿了冰冷和憤怒。他已經氣到極點，連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也崩潰了，他一心只想狠狠教訓眼前這斯文敗類。
高修文之前受古勁烈一拳就已經痛得齜牙咧嘴了，現在被又他的大掌緊掐住脖子，更是難受得臉色發白喘不過氣，只能慌亂的要拉開掐住脖子的手，卻又讓加重的力道逼得快不能呼吸。
“阿烈，你先放手，學長快喘不過氣了！”貝知果焦急地大喊，見古勁烈仍是無動於衷地緊盯着高修文，她忍不住用力拍打古勁烈結實的臂膀，怕練過功夫的他會做出可怕的事。“放手！”
砰的一聲，高修文猛地被古勁烈甩到地上，原本斯文儒雅的外表變得慘不忍睹，貝知果想要上前去攙扶學長起身，卻讓古勁烈一把拉任纖細手腕。
“學長，你沒事吧？”
高修文忍着痛勉強從地上站起來，露出了苦笑，“我沒事，你不用過來了。”說完，他看向一臉冷漠的古勁烈。“古先生，今晚的事的確是個誤會，請你不要責怪小果，剛才的事也算是我活該，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高修文誠懇地說出心裏話。他早有耳聞古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個性精明強悍，今日一見，果然……他絕對終生難忘。
不過這能怪誰呢？誰教他對小果念念不忘……
古勁烈聞言，冷冷一笑。這人真是會演戲，不過是挨了一拳就裝出一副受重傷的樣子，現在說這些話擺明了是要引起小果的同情。
古勁烈鄙夷地瞪視高修文直到他踉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