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連日來家裏醫院兩頭奔波,今日陶惜誓終於有空在客房整理自己的行李。

公公開刀出院后,提出要住到山上祖屋的決定,一來養病兼養老,二來語重心長的說,該是回山上陪父親的時候。

天問哥雖然回公公一句“人都死了還回來陪誰”,但她看得出來,天問哥被公公的決定嚇到,並且有一點點感動。

她想,現在天問哥正式從天英建築設計集團的代理總裁升格為副總裁,應該能了解公公以前扛起一家公司的責任有多重,他不是不回山上陪老父親,只是人生在世,有很多時候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面面俱到。

而且公公並不是沒有回去過,雖然每回回山上都被爺爺趕出門,但之後他依然越挫越勇、再接再厲,一次又一次的回去,由此可見,公公還是很孝順的。

公公的這個決定,連她都無法動搖。但她又擔心才開完刀的公公一個人住山上,萬一身體不適沒人在身邊很危險,沒想到天問哥馬上另找一個管家,還找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看護……

嘴角不禁掛起微笑。天問哥其實很關心公公,只是這兩頭老牛大牛,一見面總是不免爭吵一番,真是拿他們沒轍。

“惜誓,你在做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一陣低音,把她嚇一跳。“我嚇到你了?”一進門,戰天問便張開雙臂,把受驚的小兔擁在懷裏。

“天問哥,門……門沒關。”她羞得低下頭。這幾天,不管在家裏或醫院,餐廳或病房,他總是旁若無人的緊摟她,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夫妻似的。

她雖然已不排斥他的靠近,並且越來越喜歡窩在他懷裏的感覺,但在大庭廣眾下擁抱,還是讓她很害羞。

“那就關上。”腳一踢,客房的門乖乖順他的意。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沒讓她把話說完,戰天問用滿腔的熱情封住她的嘴,將一整天的想念源源灌入。

在她被吻得快窒息之際,一陣敲門聲適時響起。

“少奶奶,你在裏面嗎?”雲中君在門外喊。

“我、我在。”用力推開他,她努力穩住喘息聲。

“可以用晚餐了。”

“好,我知道……我馬上下去。”

“少奶奶,請問你有看到少爺嗎?”

“呃,他……我——”還是別讓雲管家知道他也在裏面,免得雲管家有過多聯想。兩人窩在客房又關上門,想來就很曖昧,雖然他們是夫妻,但讓雲管家知道他們關在客房內搞曖昧,還是令人很羞窘。

“我沒……”

“找我什麼事?”兩人同時出聲,他的低音厚嗓立刻蓋過她那蚊蚋的細聲。

“少、少爺,你也在裏頭?”

門外雲管家的聲音明顯一頓,陶惜誓當下窘得埋首在戰天問胸前。她沒臉見人了啦!

“什麼事?”戰天問不悅的低音透過門板傳出去。這個老雲什麼時候不來,非得挑他和惜誓卿卿我我時來打擾,真不識相,早知道就將他發配邊疆,去山上照顧老頭。

“可以吃晚餐了。”原來少爺也在客房裏,難怪他在屋裏上上下下和新房內都找不到他。

他早該料到,少奶奶在客房整理行李,少爺一回來肯定會來找少奶奶……看着一直關上未開的門,他懂,此地他這顆老燈泡不宜久留。

“少爺,少奶奶,我先下去了。”

聽到雲管家匆匆離去的腳步聲,趴在戰天問寬闊胸膛上的陶惜誓不禁哀叫了聲。

“你怎麼了?”

“天問哥,你……幹嘛出聲,雲管家知道你也在裏頭,那他……”她一張小臉整個燙紅。

“我在裏頭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回得理直氣壯。現在,他可是這個家的主人,愛窩哪就窩啦,老雲可不敢管他。

“可是,我們倆在客房裏,又關着門,雲管家說不定以為我們在這裏做……做……”羞死人了,她說不下去。

而戰天問臉也倏地漲紅,不是害羞,而是想入非非。在客房……如果她不排斥,他倒是很樂意配合,畢竟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他們一直都還未做。

挑了挑眉,“我們是夫妻,就算我們真的在客房……那個,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反倒我們什麼都不做,說不定雲管家會替我老爸煩惱。”

“這麼說也對啦,可是……”陶惜誓仰首,見到他黑眸閃着邪惡笑意,忽覺自己接的是“兒童不宜”的話題。

他們雖已有夫妻之名,但還未有夫妻之實,討論這個話題,對她來說太麻辣。

“所以說,你不反對……”心喜,他笑咧一口白牙。

“討厭啦,我不跟你說了。”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推開他,她羞得奔下樓。

“幹嘛害羞——”他滿臉笑容,她嬌羞的模樣最是美麗。

回頭,看着方才她在整理的箱子,從裏頭拿出一個熟悉的娃娃,他記得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個生日禮物,當時他挑了很久,看到這個娃娃跟她長得很像,當下便決定買下送她。

箱子裏還有其他物品,他倍感熟悉,因為全都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戰天問心頭盈滿感動。原來她還是很在乎他的,才會將他送給她的禮物細心的——保存。

他想,她並不是討厭他,也不是因為長得太帥又高壯的他不是她的菜,可能是一時無法把他從哥哥的角色變成丈夫。

想必這段時間他們在醫院照顧開刀的老頭,讓她對他的好感逐漸上升,大概已調適好心境,願意接他是她老公這件事實。

莞爾,不管他是她的天問哥或是天問老公,他都會照顧她、呵護她一輩子。

肚子咕嚕叫了聲,他邊走邊嘀咕着,“惜誓,你真是不及格的老婆,要吃飯應該找老公一起去吃嘛,怎麼自己先跑下去了?”

不過就算她一輩子都是不及格老婆,他也一樣愛她,因為,她是他心目中最可愛、最迷人的女人。

“天問哥,你還記得這個娃娃嗎?”

餐后,戰天問滿心期待的回房,想一園洞房花燭夜之夢,可他的小妻子卻念念不忘她的行李,反正時間還早,他這個大野狼就先陪小紅帽一起整理。兩人一起整理速度也快些,到時……嘿嘿嘿!

“我當然記得,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她長得和你簡直一摸一樣,”把娃娃貼近她的臉,仔細一看,“你現在還是和娃娃很像,只不過頭髮變長了,如果你把頭髮剪短,就可以當這個娃娃的代言人了。”她額前覆上的平齊劉海,一整個可愛到爆。

“你希望我把頭髮剪短嗎?”她張着大眼看他。

“都可以,不管長發短髮你都很可愛。”戰天問着迷的看着她,“你的嘴型比這個娃娃更可愛。”微噘的菱角嘴,讓他時時刻刻都想湊上前親吻一下。

眼睛盯着,他已情不自禁的靠過去。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陶惜誓害羞的蹲下身躲開。

撲了個空,他只能尷尬搔頭,轉身整理,假裝沒發生任何事。

見狀,她低頭偷笑。

“對了,天問哥,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你在非洲旅行的故事?”拿出今年他送她的禮物,一把非洲的土,她突然好想知道他的旅行故事。

“當然好。”他隨口問,“你要看照片嗎?”

她點頭。聽故事,搭配照片才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照片在房間,我們去房間裏看。”他拉起她,赫然想起“房間”代表的意義,心中不免竊喜。他發誓,照片在房間是事實,並不是因為想“圓夢”,才拉她去房間的。

“可是這些東西還沒……”

“那個明天再整理。”他迫不及待想和她……說故事。他在國外的單車旅行體驗,除了曾向好友正俊善說了一些,並未和別人說過。

那是他的私人體驗,他不想和陌生人聊這些。但面對惜誓,他興緻勃勃,想讓她知道自己曾經歷的所有一切,因為她不是別人,是他最親愛的老婆。

“來,惜誓,你坐這兒。”一進房,戰天問挪動房內椅子,想讓兩人坐得近一些,回頭,卻見她明顯一嚇。“怎麼了?”

“我……”她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搖頭,“沒、沒有。”

他眼露狐疑。不過,這不是第一次了,好像每回他彎身幫她拉椅子或挪椅子,她都會有這號驚惶表情。

“惜誓,你最近是不是有看恐怖片?”他合理懷疑她可能看到“鬼魂躲在椅子”之類的恐怖片,要不,挪椅子有什麼好怕的?

陶惜誓納悶的搖頭,“沒有啊。”公公住院,她每晚都在醫院,哪有時間看電視?

“還是,曾遇到靈異或恐怖的事?”該不會他家的椅子會飛吧?

認真的想了想,她是有聽護士說了一些醫院的靈異事件,但沒遇到。如果說恐怖的事……她下意識地抬眼看他,最近她遇到最恐怖的事,應該就屬和他結婚這檔子事,不過,那是之前認為的,現在已經沒那麼想了。

“有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不要憋着心裏。”他炯亮雙眼盯着她,試圖鼓勵她說出心中恐懼。萬一她真的看到椅子在飛又不敢說,只會一天比一天害怕,他不要她處於恐懼中,他要她快樂。

陶惜誓張嘴,差點說出心頭害怕多年的事,但最後仍是笑容一揚,決定不說。

她已經決定原諒他當時失去理智差點拿椅子咋她的行為,不再提,是因為不想這事讓他介懷,雖然見到他彎身拉椅子,難免會有一點小驚嚇的反射動作,但她會努力掃光心中殘影,做到完全沒在怕的表情。

“沒有。”甜甜一笑,“天問哥,你不是要說非洲的故事給我聽,快點,我想聽。”

“噢,對。”

經她催促,他自抽屜里捧出幾本相簿,拿到小桌上。

“這麼多本?”她算一算,有十來本。

“非洲非常大,每到一個地方,我至少拍了一、二十張,有一些照片還沒洗出來。”提起那些經歷,他得意揚揚。

她翻開第一本相簿,第一張是一個年輕黑人女人赤裸上身,身下只圍一塊布站在河邊的照片,臉上及身上還有些水漬,看來她似乎剛游泳完上岸。

“這個……”

“這在非洲很平常的,非洲女子大都是這種裝扮。”

她點頭。“嗯,我看過非洲的動畫,很多非洲婦女都……都是這樣。”只是她還是不太習慣女生裸着上半身在外走動,打死她都不敢這麼做。

快速翻過,第二頁彷彿到了野生動物園,全是動物照片,獅子、大象、犀牛、斑馬、長頸鹿……

見她看得入神,戰天問笑問:“惜誓,你想去的話,等過一陣子我爸身體康復,公司沒那麼忙,我就帶你去。”

她猛搖頭,一臉驚恐,“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喜歡非洲嗎?”他還以為她興緻勃勃想聽旅遊故事,是嚮往非洲的事物。

陶惜誓用力搖頭,“我不想去,那裏太陽很大會晒黑,也沒有我喜歡吃的食物,而且,有好多動物,這個,還有這個,我都很怕它們……”她指着獅子和豹的照片。“不過只看照片就不會怕,而且感覺它們很可愛。”

他聽了不禁苦笑。看到實體會怕,看到照片反而覺得可愛,他老婆的思考方式還真是異於常人。

“對了,天問哥,你有和它們面對面,或曾經被它們咬過嗎?”她抬眼,眼露驚懼的問。

“它們不敢咬我,因為……我長得比它們還兇猛。”他開玩笑,拍着胸脯逗她,“遇到它們,我就告訴它們我是台灣來的黑熊,千萬不要惹我,否則我會賞給它們一頓台灣黑熊拳。”

“台灣黑熊拳?我沒聽過這個。”

“就這樣,黑熊、黑熊、黑黑熊。”他雙手握拳,先舉左手再舉右手,之後兩手齊發做毆打動作。

陶惜誓頓時笑彎了腰,“這不是黑熊,明明是招財貓的手勢。”

“是嗎?那就當我是招財熊。”他兩手高舉臉前,身子微蹲,逗趣的摸樣讓她笑得飆淚。

見她歡樂的表情,讓他心頭倍感滿足,也隨之欣悅。原來,隨心愛的人的情緒一同起伏是這種感覺。

一瞬間,他突然覺得世上有她陪伴就夠了。

他喜歡她把專註力集中在他身上,喜歡看她對着他笑。他繼續說著旅行的故事,為逗她笑,還不時穿插手舞足蹈的表演。

兩個鐘頭后,喝了三杯茶、翻了十本相簿,面露疲倦的陶惜誓笑聲漸歇,停下表演的戰天問則坐到她旁邊,猶津津樂道,滔滔不絕的說著——

“……那天,我突然想到再過半個月就是你的生日,要買禮物也不是沒有,可是,我想送你一個很特別的禮物,一個有紀念意義的禮物,當時我人在非洲,非洲代表性的東西不少,我低頭想着該送什麼,就看到它,沒有任何東西比它更能代表非洲,於是我決定送它給你當生日禮物……”

偏頭,就見她趴在相簿上,湊近一看,原來已經睡著了。

他淡淡一笑,她睡着的模樣更可愛,即使嘴角流出一些口水,還沾上他的相簿——

他向來最討厭別人動他的私藏品,尤其這些旅行拍下的珍貴照片,別說口水,連摸都不準摸……可見她的口水沾染在相簿上,他非但不生氣,還笑了。她甜美可愛的睡容,令他望得着迷。

輕輕撫摸她柔細的發,戰天問眼露深情。當初,他送她一把非洲的土,除了代表他人在非洲,也覺得有黏性的土,代表她從小就愛黏在他屁股後跟着他走。

現在它又多了一層意思,這把又黏性的土,冥冥之中將他和她黏在一起,他很樂意牽着她的手,一輩子緊緊黏着,永遠不放。

“惜誓,好好睡,”輕輕地將她抱上床,他在她噘起的菱角嘴上親吻一下,淺笑看着她熟睡的容顏。“我愛你。”

今晚,洞房花燭夜之夢是圓不了了,但無妨,能這麼看着她熟睡的甜美摸樣,他的心頭一樣滿足。

天英建築設計集團的副總裁辦公室里,只見戰天問臭着臉。天冷,他多想擁着妻子窩在棉被中享受新婚生活,可偏偏他家老頭身子在這時出了毛病,他若不來公司坐鎮,這麼龐大的集團恐怕早晚被人蠶食鯨吞,啃得連一根鋼架都不剩。

“副總裁,最近‘梁氏建築集團’似乎刻意和我們競爭搶標,幾乎每一個建案,梁氏都會插一腳。”特助吳大招憂心忡忡的報告。

戰天問抬眼,悶悶的反問:“對梁氏來說,我們不也是刻意和他們競爭搶標,她們想標的建案,天英不也都插上一腿?”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他的不以為然,讓吳大招憂心加倍。

副總裁在領導方面絕對沒話說,撇開他擁有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企業管理博士學位不說,他一站起身,隨便悶咳一聲,就能讓每個幹部都乖乖聽從他的意見只是大學主修建築的副總裁,在本業的專業能力無人質疑,可就是商場經驗少了些,通常遇到這情況,老總裁早就提高警覺,要他們去好好調查一番。

“總裁之前和梁老頭有什麼過節?”見吳大招一副愁得像便秘好幾天的屎樣,戰天問意思意思的問一下。他是很大一隻沒錯,但不代表神經大條,再蠢的人也看得出來,梁氏和天英杠上了。

“沒有。”吳大招很篤定的回答。雖然同行競爭在所難免,但老總裁和梁氏的總裁梁思忠皆是以禮相待,十多年來兩家公司相安無事,算是良性競爭。

“你得罪梁老頭?”黑熊斜眼一望,吳某某嚇得直搖頭。

“沒有,我絕沒有。”他又不是吃了豹子膽,敢私下去得罪人為公司招橫禍。

“副總裁,現在梁氏領軍的不是梁總,而是他兒子梁守志。”

“梁守志?什麼時候的事?”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小子小他一歲,小時候很沒膽,比女生還內向,常躲在別人背後只露出一半的臉,活像背後靈。

“就是老總裁住院那段期間,因為你兩頭忙,所以這件事我還沒向你報告,不過有以公司名義送祝賀花盆過去。”

“做得好,這種小事的確不用向我報告。”

吳大招會心一笑,看來除了商場經驗少,副總裁在做人處事上還需多加強。

“呃,副總裁,其實總裁和梁總的關係還不錯,若是當時總裁沒住院,而梁氏有發邀請函,總裁或許會親自去或是派個人前去道賀。”特助難為呀,得小心翼翼的點出上司“不足”之處,希望他日後遇到同樣情形能改進一下。

濃眉一挑,戰天問默不作聲半響,就在吳某某心驚膽跳已準備受死之際,他突然出聲,“邀請函呢?”看看也無妨。

才鬆一口氣,吳大招陡地又愣住,“這個,沒……沒收到邀請函。”他也很納悶,以梁總和總裁的關係,加上兩家又是同行,不管是禮貌性告知或想宣示,照理說都會發邀請函,可是,真的沒收到。

“沒?”濃眉挑動了下,那方才某人苦口婆心了老半天,是在唱歌給他聽嗎?

吳大招只能幹笑。

“算了,不用太在意,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大概不想讓公司董事認為他是第兩千零一十代劉阿斗接班人,總要做些什麼讓人家以為他不是坐領乾薪的蠢人。”想和他斗,那個梁某某死定了!

“對了,有幾件事去幫我辦一下。”那個阿斗的事暫擱一旁,日後再去找機會踹他一腳,現在辦“正事”要緊。

“是,副總裁請交代。”吳大招必恭必敬等着領命。

“去幫我找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

“啊?”有沒有聽錯?他以為副總裁要交代公事,道士和公事可是兩回事。

“因為今天雲管家要到山上去看總裁,我又有一堆會要開沒辦法分身,所以只好麻煩你了。”

“是,可是,副總裁請道士做什麼?”吳大招一臉驚嚇,以他對副總裁的了解,副總裁絕不信道士作法那一套。

“我懷疑我們家的椅子……不太乾淨。”雖然他壓根不信椅子裏面有鬼,但惜誓那麼害怕,肯定就是有。

吳大招糊塗了,他不確定副總裁說的是字面上的意思或是字裏的含意。

“總之你去請就對了。還有,把我們家的椅子全部換掉,包括客廳、餐廳、主卧房、客房,只要有椅子全部換掉。”既然有鬼敢躲在他家椅子裏,他就把它們全換掉,免得嚇壞惜誓。

吳大招呆住,心中猜測副總裁會不會是接下重任,一時無法適應,所以……精神有點錯亂?

“另外再請木工師傅做一個木櫃——吳大招,我在說話你有沒有在聽?”在茫然什麼呀他!

“有,有,我都聽進去了!”還是照做好了,他相信副總裁只是壓力太大一時錯亂,很快就會正常了。

“木櫃我自己打電話跟熟識的木工師傅訂好了。”那是要給惜誓放生日禮物用的,不管材質或樣式都要訂做。“我的公事包……”

“副總裁的公事包在這兒。”吳大招立刻把公事包遞給他。

打開公事包,戰天問翻找着手機,結果手機沒找着,卻掏出一個遙控器。是新房裏的電視遙控器,它為什麼在他的公事包里……

他想起來了!一早雲管家來敲門提醒他上班時間到了,他極不願起床,是惜誓推了推他,催促他快點去梳洗,眼睛還閉着的她還堅持起床幫他收拾公事包,等他換好衣服,她就把公事包遞給他,說她整理好了,該放的東西全放進去了——

記得電視遙控器和手機擺在同一張桌子上,半夢半醒的惜誓一定是隨手抓了就放進公事包,未注意它的按鍵超大,鍵盤上雖然都有數字鍵,可沒有液晶熒幕也不能撥出……戰天問徒地失聲笑開。他的妻子不但長得像迷糊娃娃,連個性也挺迷糊的,這樣的她既可愛又迷人。

見狀,吳大招目瞪口呆。副總裁連家裏的電視遙控器都帶來,還對着它笑,顯然壓力超乎他想像得大——

“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麼,我交代的事快點去做!”

“……是,副總裁。”壓力大,連吼人都特別大聲。啊……要不要也請道士來給副總裁作一作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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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不二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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