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快地流逝。
范鈺菱從小學五年級開始，再也擺脫不掉祁晉剛的糾纏，原本她以為他畢業后，兩人念不同學校，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但她太小看祁晉剛的決心和毅力了。
每天他們總是一起上下學，即使到了國中，他也早早起床等她，先送她到目的地后，再去他的學校。
如今，兩人都上高中了，而且，還是同一間著名的私立高中。范鈺菱已經不再打算擺脫祁晉剛了，因為即使她想，她也無計可施。她不像他那樣詭計多端，只好任憑他一意孤行了。
時間沒有改變兩人的個性，除了被祁晉剛激怒的時候，她依舊是溫柔可人的小淑女；而祁家的搗蛋鬼，私底下頑皮的個性沒變，但霸道自負的性格卻有增無減，儼然從一個小霸王變成大霸王了。
此時，范鈺菱正埋首在書桌前認真準備明天的數學小考，現在的她已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了，當年那個有着可愛大眼睛的小女孩，如今長成一位娉婷少女，一頭及肩的直發，小小的瓜子臉，加上粉粉的紅唇和白皙的肌膚，讓她走到哪裏都是注目的焦點。
她專註着眼前的數學習題，小手握着筆在紙上計算，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走進房間。
祁晉剛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身後，高大的身軀越過她的腦袋瓜看着桌上的數學習題，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題這麼簡單，你不會嗎？”他一出聲，立刻嚇了她一跳。
范鈺菱一回頭，發現他悄無聲息地立在她身後，俊朗的五官有着笑意。這幾年他的身長不斷抽高，加上他喜歡打籃球，大量的運動使他的體格精壯，看起來高大挺拔。
發覺是他，她又把注意力放回數學上。由於兩家人已非常熟悉，對於他的不請自來，她早已習慣。
“我在思考。”
聽到這句話，祁晉剛朗聲大笑，擺明了一點也不信。
“我教你吧。”不等她同意，他逕自拉過椅子坐在她旁邊，開始細心講解。
念高三的祁晉剛，身材高大，濃眉大眼，頂着好整理的五分頭，皮膚因長期打籃球而曬得黝黑，開朗愛笑又帶點自負的他，是標準的陽光男孩。
范鈺菱聽着他的解說，心裏暗自納悶，平常看他都不怎麼讀書，放學后花很多時間打籃球，一打就是兩三個小時，功課都是趁着下課時間寫，直到考前才努力個幾天，好成績就呱呱落袋。
反觀她，總是按部就班地勤讀、苦讀，一點也不敢鬆懈，就怕趕不上進度。
聽他解釋完習題，她仍在思索兩人讀書態度的異同，沒發現身旁的大男孩正專註地看着她。
祁晉剛看着她發獃，也不喚她回神，只是靜靜地注視她，灼灼的目光里滿是深意。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星期六校隊比賽，一起來吧。”
這個星期六是明星高中的籃球比賽，也是他最後一次代表學校參賽。他已是高三生，聯考的壓力讓每個人都不敢輕忽，他也準備將注意力放在課業上，好好拚一下，雖然父母有其它打算，但他還沒做好選擇。
范鈺菱回過神，對他的提議默默嘆口氣。
“……我對籃球沒有興趣。”她悶悶地說。
她真的不喜歡看運動類的比賽，什麼籃球，足球、棒球、網球等，她一向不感興趣，偏偏他極度熱愛。
其實他熱愛運動本不關她的事，但他總喜歡拉着她到處看比賽，尤其是籃球和棒球，即使她抗議也沒有用，他總是可以用各種理由逼她坐在場上，陪他觀看各種比賽。
但她覺得好煩呀，坐在那裏總讓她有浪費時間的感覺，她比較喜歡在家裏看書、聽音樂，偶爾逛逛街、踏踏青、看場電影，這才是她想要的休閑活動。
“喂，你忘了那天是我要下場比賽耶！你不幫我加油行嗎？”祁晉剛橫眉豎目地說，小霸王本性表露無遺。
她抿起嘴無奈地望了他一眼，對上他堅決的眼神，立即轉移視線。
“……知道啦，去就去。”她視而不見地盯着桌上的數學習題，不甘不願地應好。
祁晉剛見她答應，開心地咧嘴一笑，漂亮的黑眸里儘是滿意。他知道她不喜歡看比賽，但他喜歡有她陪，所以不管怎樣，他就是要她來。
“星期六早上我再來接你。”他頓了一下，看着范鈺菱姣好的側臉，又說：“這是最後一次下場了，以後我就要用功讀書拚聯考了。菱菱，你有想過出國念大學嗎？”
她抬起頭，略帶訝異地看着他。
“出國念書要花很多錢的，我沒想過。你要出國嗎？”她家雖然環境不錯，但出國念書仍是一筆不小的負擔。不過，祁家就不同了，祁叔叔經商成功，生意蒸蒸日上，原本幾年前就要搬到天母的豪宅去，不知為何又留了下來，若是祁叔叔想送晉剛出國念書，根本不需考慮金錢問題。
望着那雙溫柔又略帶好奇的眼眸，祁晉剛扯開嘴角淡淡一笑，“沒有，問問而已。”他往後靠向椅背，蹺起二郎腿欣賞房裏的玩偶及娃娃。
范鈺菱的房間裏充滿甜美的粉紅色，洋溢着少女的氣息。大大小小不同的娃娃及布偶擺滿了整個房間，所有的擺飾跟他的房間大大下同。
“如果你能申請到好的學校，出國念書也好，學費對你而言根本不是問題，你猶豫什麼？”她井井有條地分析，心裏知道他不是隨便問問。
“我猶豫什麼？”他聳聳肩，笑了笑。“我是捨不得離開你呀！”他似真似假地說，一雙黑眸亮得出奇。
范鈺菱當他在說笑，看也沒看他一眼。
“別鬧了！明天還要考試，我要看書。”她委婉地下達逐客令，希望他識相的自動離開。
祁晉剛沒有離開，反而眼睛一亮。“我可以教你數學，保證你輕鬆考滿分。”數學他最拿手了，毫無問題。
聞言，她只是蓋上數學習題移向一旁，素手打開抽屜，拿出國文參考書。“你要教我國文？”她揚眉看他，語氣十分冷靜。
“呃……”他搔搔頭。可惡！這該死的國文向來是他的致命傷，他最恨國文了，老是要背背背，背個沒完沒了。最討厭的還是國文老師，好像嫌課文不夠多，還抄了一堆唐詩宋詞，繼續叫他們背，有沒有搞錯啊？數學隨便一題的分數都比國文高，也不用背得死去活來，他最愛數學了！
“我要背書了。”翻開課文，范鈺菱心無旁騖地朗誦出聲，不再理他。
一聽到文言文，祁晉剛立刻投降。
“明天見！”語畢，他立刻閃人，趕緊逃離文言文的魔咒。
確定他離開后，范鈺菱唇邊揚起一抹笑，總算也有制他的法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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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上午，偌大的操場上人潮洶湧，準備上場的籃球校隊隊員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痛宰對方；而一旁的拉拉隊也蠢蠢欲動，打算開場造勢。
范鈺菱坐在祁晉剛為她特別挑選的最佳位置上，他一帶她進來后，就立刻被隊友拉去角落商討戰略，留下她一個人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人群。
她無聊地看着，正打算從書包里拿出英文課本背背單字時，不期然瞥見迎面走來一位活潑有朝氣的少女，穿着拉拉隊的亮色小背心，加上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充分顯露姣好的身段。
她注視青春少女帶着滿滿的自信，拿着一袋礦泉水及運動飲料，朝着球隊的方向走去，大概是迷上校隊的哪位籃球高手了。她笑了笑，收回目光轉向手上的英文課本。
一發現有辣妹走近，一群人高馬大的熱血青年立刻起鬨。
“喂！玫瑰又來了！”
“別流口水啦，阿道，人家是來找晉剛，看不上你的咧！”旁邊的隊友推了推他，大聲嘲笑。
這位美女是高三的學生陳玫君，外號叫“玫瑰”，因為她最愛玫瑰花，長得也和玫瑰花一樣美麗，暗戀祁晉剛早已不是秘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祁晉剛一點也不買賬，總是與她保持遠距離。
不過，雖然祁晉剛不領情，其它隊友可是愛死了陳玫君。美女誰不愛呢？加上她一來，總是帶許多飲料請大家喝，真是太上道了！
被稱作阿道的年輕人聳聳肩笑了笑，一點也不以為意。“唉，那她註定要失戀了，晉剛早定啰！”
一旁的祁晉剛聽見了，但笑不語，往范鈺菱的方向瞧了瞧，發現她正低頭看書，對這裏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看見陳玫君又拎着飲料往這裏跑，他眼裏閃過不耐，對身旁的隊友交代一聲稍後回來，便大步走向觀眾席。
“幹嘛假認真啊？放輕鬆嘛！”他一把抽走范鈺菱手上的英文課本，對她的微惱視而不見。“你今天來這裏是幫我加油，怎麼K起書來了！”他自動在她身旁坐下，沒理會周遭的竊竊私語。
“比賽又還沒開始，我先背單字打發時間。”她解釋，悄悄地往旁邊挪一下，試圖拉出距離。
每次在籃球場上，只要他一接近她，身邊就會有人開始揣測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她不喜歡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也不想變成流言的中心，更不想和他扯在一塊。
對她而言，兩人是“好鄰居”，最多只到“好朋友”而已，絕對不是“男女朋友”，但不曉得為什麼，總是沒人願意相信。她在心裏嘆口氣，非常明白祁晉剛在女生的心目中是英挺帥氣的學長，但他真的不是她欣賞的對象啊！
她比較喜歡溫文儒雅，有書卷氣息的男孩子，就像“他”一樣。
“你幹嘛坐過去？”發現她竟然坐遠，祁晉剛火大地低吼，大手一伸，攬住她的肩膀，硬是貼近她。
“這裏人很多，你不要發神經！”她想講理，卻發現他根本聽不進去。她暗暗使勁要甩開他，沒想到他摟得更緊，她只好板起臉瞪他。
看她不高興，他心中更火。“你再躲，我就當著大家的面親你！”
“你敢？”這下她也生氣了。
祁晉剛沒有回答，但冷硬的眼神說明了他的確敢。
范鈺菱全身僵硬，一臉不敢置信。
“你到底想怎樣？”
“不爽你當我像瘟疫一樣，看到就跑！”他惡狠狠地說。別以為他粗枝大葉，一點都沒察覺近來她總是保持距離，他早就不爽很久了。
“說話別那麼粗魯。”她糾正。
“‘不爽’又不是髒話，是多粗魯？”他仍是一臉乖戾。
“你！”知道辯不過他，范鈺菱只好生氣地別開臉。見他仍不放開，她用手肘使勁頂向他的腰側，希望能讓他痛到放手。
承受重擊，祁晉剛不但沒有鬆手，反而微微眯起眼睛，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峙。
“晉剛，快開始比賽了，隊友們都在等你。”陳玫君站在他們面前，咬着唇輕聲開口。其實她本性活潑外向，只是聽說祁晉剛喜歡溫柔的女生，因此在他面前，她總是輕聲細語。
祁晉剛沒打算理會，但身旁的乖乖牌見他沒有應話，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要有禮貌。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伸手去揉腰側的衝動，咬着牙開口，“等一下就過去。”
聽見他的回應，陳玫君紅潤的臉頰露出一朵笑容，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說話。
“那、那要不要先喝點礦泉水還是運動飲料？我、我有帶……”她討好地說，不料又被粗魯的打斷。
“我不渴。”他擰起眉，直截了當的拒絕。
“那、那、那……”還沒找到第二個借口攀談，就見他神色不善地盯着她，嚇得陳玫君不敢再多說。
“你到底要幹嘛？有話快說。”不耐煩這個外號叫玫瑰的女生老是結結巴巴，祁晉剛皺着眉，大聲催促。
范鈺菱看到青春少女一臉尷尬，於心不忍，轉頭訓斥身旁的小霸王。
“你有點禮貌行不行？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講話不要那麼大聲，這樣很霸道。”
他眉頭打了個死結，再度深吸一口氣，勉強放低音量，“我跟你並不熟，你要沒事，煩請以後不要打擾我，謝謝合作。”這夠有禮貌了吧！
這斬釘截鐵的拒絕，讓陳玫君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挖個地洞跳下去。見心上人對那位甜美女孩百依百順，對她卻從沒給過好臉色，她好想哭，但又不願再讓自己難堪。
就在她泫然欲泣的同時，一隻帶着善意的大手朝她肩上一拍，引她回頭。
“嗨！玫瑰，站在這裏幹什麼，拉拉隊表演要開始啰！快去快去，等一下我們贏了，我請你喝飲料！”阿道在她身後笑吟吟地開口，黝黑的臉上笑露出一口白牙。
陳玫君看着這個笑得傻氣的男孩，明亮的陽光照在她身上，讓她原本冷到冰點的心瞬間溫暖起來。
她牽唇一笑，謝謝他的解圍，再回頭瞥了一眼祁晉剛，見他早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回那位甜美女孩身上，她忍住心中的落寞，強顏歡笑。
“好，那等會兒就讓你請客了。”
“沒問題！”阿道比個OK的手勢，等到她離開，這才偏頭看向祁晉剛。
“喂，你是坐夠了沒啊，準備上場了！”他喊道。
“好啦！”祁晉剛不甘不願地放開范鈺菱，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她，“不准你先走，比賽完等我一起回家。”
“……知道了啦！”最討厭他這樣命令來命令去了，范鈺菱隨便應了聲，打發他走。
她真不知道剛剛那個女孩子是看上他什麼，雖然他偶爾也有細心的時候，但大部分都是粗魯霸道，常常不管她喜不喜歡，就拉着她到處跑。
最可惡的是剛剛竟然還敢威脅要親她，她直覺以為他發瘋了。
親她？虧他說得出來，她的初吻才不要給他這個小霸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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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過去，春天悄悄來臨。
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范鈺菱穿着一身甜美的粉色洋裝，滿懷期待地來到學校的圖書館。
她在圖書館裏的固定位子坐下，在桌上攤開英文課本，邊讀邊等待。
三個月前，她在圖書館常常遇見高三的學長陳弘文，他外表俊秀，看起來溫文儒雅，給人感覺如沐春風。一開始，兩人互不相識，只是每個星期天都會到圖書館看書，時間一久，兩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卻不曾說過話。
有一回下雨天，她忘了帶雨傘，站在圖書館門口無奈地看着外面的傾盆大雨，他適時地伸出援手。
在那一天以後，他們見到面總是會短暫交談幾句，他彬彬有禮的態度令她印象深刻。她知道他學識豐富，口才極佳，曾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還拿到冠軍，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十分謙虛，未曾驕矜自誇。
她從未告訴祁晉剛有關他的存在，這是屬於她的秘密。她將這個秘密守護的非常好，因為她有預感，一旦被他發現，將會掀起驚濤巨浪。
“菱菱，今天提早來呀！”
陳弘文一見到她，微笑地打聲招呼后，隨即在他固定坐的位子坐下，心無旁騖地看書。
范鈺菱揚起甜笑，好心情藏也藏不住。她準備中午的時候請他吃午飯，兩人多談一談，好讓她更了解他。
她小心翼翼又滿懷興奮地等着中午十二點趕快來臨，飛揚的心情讓她根本無法專心看書。
沒多久，她的手機開始振動，一見到來電顯示，咦，是祁晉剛。奇怪，今天沒要幹嘛呀！
她悄悄接起手機，走到人少的地方低聲說話。
“你在哪裏？”電話一接通，祁晉剛劈頭就問。
“我在學校圖書館。”
“我過去找你，再見。”言簡意賅，毫不啰唆。
“等、等一下……”她慌忙地說。
“幹嘛？”
一時之間，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可以叫他別來的理由。“我要看書，你不要來啦！”
“你看書就看書，我去又有什麼關係！圖書館不准我去嗎？”他反問，語氣咄咄逼人。
即使沒看見他，她也可以想像此刻他一臉堅決霸道的模樣。
“你……反正你別來就是了啦！你來我也不理你！”她急得跺腳，決心不讓他得逞。
好長一段時間，祁晉剛都沒有說話，就在她以為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他宣告——
“我、要、去！”語畢，立刻掛掉電話。
范鈺菱盯着手機，想到今天的好機會又被他破壞掉了，她心情就很鬱悶。而讓她更悶的是，弘文學長若是看到晉剛，不曉得會不會想歪了？
唉，好煩呀！祁晉剛真是個討厭鬼！
她苦着臉回到座位坐下，視而不見地看着桌上的英文課本，瓜子臉上滿是懊惱。想了許久，發現根本無計可施，她輕嘆口氣，只好放棄今天的計劃，改天再約弘文學長了。
“菱菱，怎麼啦？愁眉苦臉的，有事情嗎？”陳弘文見她鬱鬱不樂，不禁關心地問。
“啊，沒有，我沒事。”她勉強笑了笑。
陳弘文點點頭，“沒事就好，若有什麼問題，儘管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見他就要離開，范鈺菱連忙輕聲喚住他，看他一臉疑惑地揚起眉，她一時間慌了手腳。
“那個……我、我……”本想問他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飯，但現在那個小霸王也要來，一定會破壞她精心設計的約會。
“嗯？”見她遲遲不說，他極有耐心地等待。
“那個、那個……我想，呃，原本是想今天中午……”哎呀，到底要怎麼說才好？這是她第一次想約個男生出去，她又羞又急，不曉得如何是好。
陳弘文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低下頭靠近她以便聽清楚時，忽然背後一隻手掌重擊拍在他肩上。
“喂！你幹嘛靠這麼近？”一道惡狠狠的聲音傳來，頓時讓空氣冷到結冰。
陳弘文和范鈺菱回頭見到來人，表情不一。
“祁晉剛？”陳弘文微訝地認出人來。
“對，我是祁晉剛。你在幹嘛？騷擾女生啊！”他語氣不善的質問。
一掛上電話，他立刻衝來圖書館看她在搞什麼鬼，沒想到卻撞見這個看起來像書獃子的男生正在騷擾他的菱菱。
“我？”很意外被他牽扯到，陳弘文無奈一笑，仍是保持風度地解釋，“我沒有騷擾她，是菱菱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適，我過來問問。”他的口氣一派溫和，友善的態度完全不同於祁晉剛的氣勢凌人。
“嗯哼！”祁晉剛冷哼一聲，極度不滿這個書獃子竟然直呼“菱菱”，讓他很不爽。他又撇過頭一臉懷疑地看向范鈺菱，一雙精明的黑眸仔細審視着她有何“不適”。
范鈺菱又氣又惱地瞪着他，“不是叫你別來嗎？”
“我為什麼不能來？”他一臉不馴的反問。她要他別來他就真的不會來嗎？愛說笑！他祁晉剛才不管別人咧！
陳弘文看他們似乎在鬧脾氣，淡淡一笑，“既然兩位有事要談，我就不打擾了。”
范鈺菱無奈地看着他離開，而後緩緩轉頭瞪着這個從小到大的“芳鄰”，心情由失望轉為氣悶。有他在，也不必讀什麼書了。
她悶悶的收拾書本，準備回家。
“你怎麼啦？要去哪裏？”看她一副要走人的樣子，祁晉剛忍不住開口問。
對他的問話，她乾脆聽而不聞。
祁晉剛搔搔頭，不解她為何突然生氣了？為了她，他也帶了書準備來苦讀一番，結果椅子都還沒坐到她就要走了？他的目光瞥向不遠處的陳弘文，那個書獃子看起來不像是要追菱菱，因為他並沒有感受到半點敵意。
他跟着她走出圖書館，一路上小心打量她的表情，發現她一直繃著臉，神色陰鬱。想起剛剛書獃子說她不適，他皺了皺眉。
“嗯，你身體不舒服嗎？”
范鈺菱抿緊嘴不說話。
“是不是……是不是月經來……”他繼續追問。
她臉一紅，瞪他一眼，“要你管！”
“那就是啰。”
“……要你管！”她板著臉不理他。
“你到底怎樣了？”他仍然不死心，高大的身軀緊跟在她身後，踩着她的影子不斷追問。
霍地，范珏菱停下腳步，轉過身瞪着破壞她“好事”的兇手。
“祁、晉，剛！”
“怎樣？”他咧嘴一笑，見她氣沖沖的模樣，他仍是覺得好可愛。
“我想打你！”話一說完，她掄起小拳頭朝他揮去。
祁晉剛精神一振，邊笑邊閃，兩人打打鬧鬧地走出校門，初春的正午，和煦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驅散了種種不愉快，帶來一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