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汪瑋馥的咖啡館正式開幕,但成績並沒她預期的好。

尤其到了中午的用餐時間,上班族們都殺到便當店或餐飲店去了,只賣咖啡跟蛋糕的咖啡館自然門可羅雀。

當第一個月的營業額出來時,汪瑋馥的臉綠了。恰恰只可付房租的營業額,怎麼生存下去啊?

第二個月更慘,連房租都交不出來。

她得想點其他的生財之道,可是卻連半個好點子也想不出來,

坐在櫃枱里,汪瑋馥咬着筆桿發愁,桌上的素描本被塗抹得亂七八糟,上頭統統是她覺得不可行的點子。

她必須賣點吃的,好因應中午宅檔時間,可是她的廚藝普通,加上此地段的高額租金不可能平價銷售,在這樣的劣勢之下,怎麼贏得過巷子裏的便當店啊!

她好想哭喔!汪瑋馥抱着一籌莫展的腦袋趴在桌上,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你怎麼了?”

每天都要想辦法擠出空檔過來看汪瑋馥的易稔寰,一走進櫃枱,就看到某個哀戚的身影,頭上籠罩着層層烏雲。

“稔寰。”一瞧見男朋友,汪瑋馥兩手立刻抱着他的腰,將泫然欲泣的臉埋入他的西裝內。“我的生意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易稔寰拿起桌上的素描本,從被鉛筆亂畫一通的塗鴉上,尋找可辨識的文字。

“不好到房租都交不出來了。”

“乖,不哭。”她會流露出弱態,表示她真的無計可施了。“要我幫你想法子嗎?"汪瑋馥的自尊心強,非不得已,他不會主動獻計。

“要。”她眼眶含淚的點頭。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裏?"

“我贏不過巷子裏的便當店。”她哽咽道:“早上跟下午都有人來喝咖啡跟吃蛋糕,可是該是最熱鬧的中午,反而只見小貓兩三隻,晚餐也一樣。”

“你不想賣簡餐?"

“我只會作簡單的炒類。”

“炒類?"

“蛋炒飯啦、炒蛋、炒麵之類的。”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據我所知,外頭餐館所謂的簡餐,都是使用料理包。”

“不!"她用力搖頭,“我不想賣那種東西。”冷凍食品,多噁心啊!

“你想以新鮮現作當訴求?"

她用力一點頭。

“給我一點時間幫你想想。”

“好,謝謝你。”她忙不迭送給他一個感動的親吻。

她的咖啡館全靠他救亡圖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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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公司,人才出了電梯,就見到莫夏冶面色凝重的朝他走過來。

“總裁,小小姐來了。”

“珞心?"易稔寰皺眉,“她來台灣幹嘛?"

“來看你啊!"小小的頭顱自厚厚的木門后探出來,精巧五宮堆出調皮的笑,“媽咪叫我來看你好不好。”

“放暑假了?"易稔寰抓住她的頭一轉,推她入辦公室。

“當然是放暑假才能來啊!"易珞心捧著被抓疼的頭,小嘴不滿的嘟起,“你都不知道爹地媽咪多擔心你。”

“我好得很。”易稔襄淡道,“況且還有夏冶在旁邊照顧我。”

當初他回台灣時,莫夏冶就是母親堅持隨行在側的秘書兼保護者。他擁有藥劑師執照,有他在,易母才願意放手讓易稔寰一個人回台灣。

“他又不能二十四小時盯着你。”細跟露趾涼鞋在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踩出細碎噪音,跟着易稔寰沉穩的步伐直到紫檀木辦公桌前才停止,“媽咪要你下個月回美國作檢查。”

“我固定每個月會上台大定期檢查,情況良好,不用這麼麻煩了。”易稔寰打開電腦,觀看各部門傳過來的簡報。

“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咪天生愛操心,當初你堅持要回台灣接掌台灣的事業,你忘了她有多反對?"

“這一年來,我的健康情況一直很好,你跟媽說,要她不用操心。”

他回台灣除了是為汪瑋馥而來,另一個原因就是躲避母親讓人喘不過氣的關心。

他明白母親是關心獨生子的安危,可是與監視無異的保護,讓他幾乎快要窒息。

“我知道啦!"易珞心朝他皺皺可愛的鼻頭,“你最近交女朋友了,所以家人都不要了。”

易稔寰的眼凌厲的一瞟佇立門前的莫夏冶,心虛的他立刻低下頭。

“你不要怪他,他是職責所在,什麼事都要跟媽咪報告的。”

她傾身向前,一臉好奇,“那個女生長什麼樣?今年幾歲?在哪裏認識的?是不是她追你的?"

從來只有女人倒追她哥,這女人自然也不例外。她比較好奇的是,易稔寰一向心如止水,再美的女人他都無動於衷,不曉得這名台灣女孩是用什麼伎倆追上她哥的?

“珞心,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請不要問無意義的問題。”

“喔。”不說沒關係,反正她早就握有相關資訊了。待會她就要去“探查敵情”。“可是我很無聊嘛!"

“五百公尺外有家百貨公司,自己去逛。”

“沒錢啊!"她無奈地聳聳肩。

易稔寰很乾脆的將皮夾丟給她。“提款卡密碼4385,不夠自己領。”

“謝謝哥!"她抱着他的頸,給他一個大大的響吻。“最愛你了。”

“等等!"易稔寰叫住往門口移動的易珞心,“你不在家吃飯的時候,通常都吃什麼?"

“不一定耶,”她想了想,“義大利面、牛排……什麼都吃,不過蠻常吃沙拉的,因為怕胖。”

“OK,你可以滾了。”

利用完就丟!易珞心做了個鬼臉之後才離開。

“夏冶,你很盡責。”

短短一句話,不慍不火,卻已讓莫夏冶冷汗直流。

易稔寰不管對任何人都親切有禮,絲毫沒有居高位者的高傲氣焰,這也是他贏得人心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以,當他笑容不見時,就是當事者皮要繃緊的時候了。

“我以後不會再跟董事長夫人報告與您健康無關的事。”莫夏冶臉上佈滿悔意,只希望總裁大人可以手下留情。

“你可以下去了。”

“是!”鬆了口氣的莫夏冶,立刻欠身退下。

易稔寰抬頭望向玻璃帷幕外的廣大藍天,想到好強的汪瑋馥第一次抱着他,向他訴說她的困境,他不由得微微笑了。

他覺得兩個人的心一下子拉得好近,他成為她所願意依靠的男人。

電腦鍵盤上的手抬起,擱於胸前,在筆挺西裝之下,有條醜陋的疤痕盤踞,裏頭安裝的是隨時有可能因一點小病小痛而報銷的心臟。

可是,為了她,他要活得更長更久。

他要與她,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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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珞心在咖啡館外鬼鬼祟祟的張望。

“馥馥襲人?"這咖啡館的名字真拗口,要不是母親一直逼迫她讀中文書,這麼多筆劃的店名她一定念不出來。

全透明的玻璃使得店內情景一覽無疑,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名身材高挑修長、一身健康的淺棕膚色、笑容甜美亮麗的女孩,殷勤的招呼著客人。

“好黑喔!"易珞心皺皺眉。

台灣女孩哪個不奉行“一白遮三丑”,可是這女人卻反其道而行,那膚色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在太陽下運動造成的。

難道她哥喜歡運動型女孩?易珞心手指抵著下巴,用力回想倒追易稔寰的那一票女生有沒有運動型的。

潔西卡擅長滑輪、愛麗絲有潛水執照、隔壁鄰居沈南薰是州競賽的游泳選手……一堆運動型女孩啊!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易洛心實在看不出來眼前的咖啡館老闆娘,哪裏特別了。

店內的汪瑋馥很快就察覺外頭鬼祟的人影。

她放下托盤,迅速栘至門口,拉開掛著鈐鐺的玻璃門。

“你好,要進來喝杯咖啡嗎?"

她的笑容甜美,嗓音如鈴鐺般清脆,易珞心不得不承認,這名女孩給人的第一印象極好。

難道她哥是被這笑容給拐定的?

“只有咖啡啊?我肚子也餓了。”國小一畢業就移民到美國的易珞心,說話有股美語腔。

“還有蛋糕跟三明治。”

“那給我三明治好了。”易珞心一腳踏進咖啡館。“還有曼特寧咖啡。”她直接坐在吧枱,好就近觀察汪瑋馥的一舉一動。

吧枱后,汪瑋馥細心的在烤好的吐司上疊起生菜跟雞肉,易珞心則熱絡的與她攀談。

“你這問店開多久啦?"

“才兩個月而已。

“生意好嗎?"

“過得去。”

“這地段租金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汪瑋馥拿起刀子,在疊好的吐司上切了兩刀。“還好房東是舊識,算我便宜點。”

“舊識?"哇哇,讓她挖到一個新情報了,“什麼樣的舊識啊?"

“高中同學。”

“哇,那你高中同學不是年紀輕輕就很有成就羅?"

汪瑋馥臉上流露一絲不自在,“好像是吧……”她猶豫一會,改口:“應該是。”

“怎麼了?你不清楚你高中同學的家境嗎?"幹嘛裝不清楚啊?

事實上,她的房東還是她的男朋友咧,或者可以說是未婚夫,因為她已經在口頭上答應他的求婚,只不過條件是得等她的咖啡館營業步人正軌之後。

可是汪瑋馥不想讓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知道這麼多,她不想讓別人存有跟溫如司同樣的想法——她是因為易稔寰有錢才跟他在一起的。

“那是屬於房東的私隱,房客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你說,對不對?"汪瑋馥將裝好三明治的餐盤,置於易珞心面前,“請梢等一下,我馬上為你煮咖啡。”

怪了!難道是莫夏冶情報有誤,這名女子跟她哥哥其實只是很單純的屋主與房客的關係?

“我問你喔,你跟你房東既然是高中同學,他家又那麼有錢,你難道不想將他釣起來作金龜婿嗎?"

敲擊咖啡粉的手略震了下,“不會啊。”

“我知道了,”易珞心一擊掌,“他是不是長得很醜,還有禿頭,又有大肚腩,所以你不喜歡他?"

“你想太多了。”汪偉馥將溫杯的熱水倒掉,“喜歡這種事跟外表無關的。”

“那跟什麼有關?"

“心。”她笑着將熱咖啡擱在三明治旁。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什麼原因,就只是不喜歡你的房東而已?"

“我也沒說過我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羅?"

這女孩怎麼搞的,為何一直探問她的私人感情?汪瑋馥深感不悅,卻又不好對客人發脾氣。

“我很謝謝他願意以較低的租金將店面租給我,就是這樣而已,沒有你猜測的那一大串問題。”

“只是感謝?"

“對。”汪瑋馥白書報架上拿起最新的時尚雜誌,“最新期的Voguo,要不要看?"

“我比較喜歡聊天。”

可是她一點都不喜歡跟她聊天。

“好,不過除了你心目中的金龜婿房東以外,其他都可以聊。”

不聊她哥哥還有什麼好玩的?"那我看雜誌好了。”

“好。”汪瑋馥笑着將雜誌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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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她這一趟咖啡之旅算是獲得了一項重要的情報,那就是——那個老闆娘與她哥哥什麼特別的關係都沒有,是那個莫夏冶年紀大、眼睛花,看錯了。

哎呀呀……真是無趣極了!

易珞心坐在大樓前的公園椅上,晃着兩條腿,旁邊堆了數個紙袋,全都是她今天下午的戰利晶。

“動作好慢喔!"等著哥哥下班一起回家的她,有些不耐煩的打開手機,撥電話催人。“好了沒啊?"

“我就在你後頭。”易稔寰掛上電話,用手機輕敲她頭頂,“你有帶行李回台灣嗎?"

“又不是發神經,需要的來再買就好啦!"她調皮的一笑,“我只帶護照。”她連錢都懶得帶,兩手空空準備來給哥哥養。

“百貨公司八成被你搬空了。”

“我有留一些我不喜歡的給別人。”她臉上一點愧色也無,花她哥哥的錢花得理所當然。

“皮夾還我。”他實在拿易珞心的敗家沒轍。

“在這。”不過都被她花光光了,她還用他的提款卡提了一大筆錢。

“不知道哪個男人養得起你。”他為她未來的丈夫畫十字。

“你呀!"易珞心抱住他,“有你在,我一輩子不愁吃穿。”

“我看除了我也沒人敢養你!"

“最愛你了!"每次要求得逞,易珞心必會給易稔寰一個大大的響吻,表示感謝。

“你每次說愛我,就是我破財的時候。”

嘴上念歸念,唯一的妹妹仍是他最疼愛的家人。

“一點點小錢而已,好愛計較。”易珞心不滿嘟起嘴。

“好啦!"他笑着拉開她的手,“車來了。”

“夏冶!"易珞心朝下車來的莫夏冶揮手,“快來幫我拿東西。”

“是。”莫夏冶立刻上前幫忙搬東西。

趁兩人忙的空檔,易稔寰朝汪瑋馥的咖啡館走去,卻只看見晚班工讀生,沒瞧見汪瑋馥的人影。

“汪姊去買東西羅。”夜班工讀生小甜如此告訴他。

去買東西啊!那晚點再打電話給她好了。如是想的易稔寰與易珞心一塊回信義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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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汪瑋馥走到忙着擦桌子的工讀生旁,輕聲道:“衛生紙快沒了,我去家樂福買,店先麻煩你照顧。”

“好。”

汪瑋馥一走出咖啡館,就看到坐在大樓門口旁的休閑椅上,狀似等人的易珞心。

雖然她有點煩人,但畢竟也是客人,她該過去跟她打聲招呼才是。

腳步方動,她就看到易稔寰自辦公大樓走出,在易珞心的身後停住,並用手機敲打她的頭。

汪瑋馥下意識的閃到一旁的樑柱后,將身影遮住。

他們兩個認識?這點讓汪瑋馥有些驚愕,不由得聯想到易珞心今天纏着她詢問有關於易稔寰的事來。

兩人的對話聲音雖不大,但汪瑋馥仍可辨聞,也看得出他們兩人感情挺好,易稔寰望着易珞心的眼神是充滿疼寵的。

他們是什麼關係?汪臻馥心中隱隱有不安撥酵。

她瞧見易珞心將他的皮夾還給他,這表示他們的關係已好到可以任意使用對方金錢的地步了?

“不知道哪個男人養得起你。”她聽到他這麼問,像是在打情罵俏。

“你呀!"易珞心抱住易稔寰,“有你在,我一輩子不愁吃穿。”

她們未免太親昵了。汪瑋馥的身側悄悄緊握成拳。

“我看除了我也沒人敢養你!"

“最愛你了!"她親眼看到易珞心的唇吻上他的頰。

“你每次說愛我,就是我破財的時候。”

她還要再看下去嗎?

汪瑋馥深吸了口氣,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朝另一個方向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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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巧可租賃的小套房裏,兩名女生手上各拿一杯清涼飲料,坐在木質地板上。

在聽完汪瑋馥的敘述后,宋巧可問道:“然後你就來我這裏了?"

汪瑋馥點點頭。

“你沒有上前質問他們的關係?或扁易稔寰一頓嗎?"

宋巧可誇張的揮著拳,可汪瑋馥怎麼也扯不出一絲笑意。

“你覺得,他們是什麼關係?"輕得不能再輕的語氣裏帶著哽咽。

宋巧可沉默了會,“你想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汪瑋馥身子震顫了一下,面色略為蒼白。

“那……那個女生下午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這是她百思不解之處。

“這我就不知道了,”末巧叮聳聳肩,“也許是為了示威,也許是想看看情敵長什麼樣吧。”

汪瑋馥聞言苦笑,“那我沒直接承認反而是對的羅?"

如果她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是不是就會有一場廝殺展開?

宋巧可定定的望着她,“其實你可以跟她搶啊!你條件又不差,幹嘛退讓?"

汪瑋馥咬着唇,搖頭。

她從來不會要別人的東西。而那女孩……他們之間的親密絕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造成,易稔寰眼中對她的寵愛也不是假……

她閉上眼,感覺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挖走了,好痛、好痛,痛到她連喊痛的力量都沒有了。

“你唷!"宋巧可真受不了她的“古板”。“我說句不客氣的老實話,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身旁,一定會有一些鶯鶯燕燕,風流花心的多的是,你要跟着他就要有心理準備,不是忍耐,就是將他旁邊的女人驅逐乾淨。不過我比較贊成後者啦!又不是占時候女人只能三從四德,有什麼好忍的?"

她猶豫了一會,說道:“他曾經跟我求婚。”難道這會是騙她的嗎?

“他是不是在求婚之後跟你上床?”

汪瑋馥一呆,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那是欺騙純真女孩的伎倆,想不到你竟傻傻的被騙了……”察覺自己說的話太重,宋巧可連忙放柔語氣,“如果你無法忍受,就跟他分手吧,還好交往時間不長,現在分手不會太痛。”

不會太痛?她可是喜歡他喜歡了八年啊……

“有人說,分手之後要忘記傷痛的時間,大概是交往時間的兩倍,你們才在一起兩個月,冬天一到你就會把他忘記了。”宋巧可拍拍她的肩,“如果你需要人陪你,我都在,嗯?"

兩倍時間,那她豈不是要花上十六年,才有辦法將他忘記?

“璋馥?"宋巧可輕搖了她兩下,“你還好吧?"

“我很好,謝謝……謝謝你陪我……”

“老朋友客氣什麼。”她跳起來,自一旁的櫥櫃拿瓶紅葡萄酒出來,“要不要喝點酒?"

望着深色瓶子裏輕晃的液體,汪瑋馥點了點頭。

“酒最好了,醉了就什麼都忘了。”

宋巧可在玻璃杯里注滿酒紅色的液體,將其小一杯遞給汪瑋馥。

“要嘛就將他從其他女人手上搶走,要嘛就將他忘乾淨,懂嗎?"

“嗯。”

她懂,可是她知道,她兩樣都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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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嗆之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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