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天下午一點四十分,汪瑋馥就出現在亞樺金融大樓的管理處。
“伯伯,你好。”汪瑋馥甜笑着與管理員打招呼。
“嗨,小姑娘,你來啦!"管理員起身與她打招呼。“等等要簽約喔?"
“嗯!"汪瑋馥傾身靠在櫃枱上,雙手握住管理員的手,大力揮舞,“伯伯,謝謝你幫我的大忙,等我的店開幕之後,一定每天請你吃蛋糕、喝咖啡,絕對不要跟我客氣喔!"
“欽欽!"管理員被她搖得發暈,“我沒有幫你什麼忙啦。”
“有啊,你幫我將租金砍到十萬耶!這麼大的忙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她感動得快流眼淚鼻涕了。
“我什麼都沒說啦!是老闆自己作的決定。”
“老闆?"汪瑋馥停下快把管理員手臂搖下來的動作,“誰?"
“就是亞樺集團台灣地區的負責人啊!他自己說要十萬塊租給你的。”
“為什麼?"汪瑋馥納悶。
她不記得她有認識到這名大人物啊,要不早就將他拱出來用了。
“不曉得。”管理員聳聳肩,“也許你等等可以去問跟你簽約的秘書看看。”
“好!"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能以十萬塊租到這頂級地段店面,她都是賺到了!
管理員帶她到一樓後方的會客室。裏頭空間不大,一張小型會議桌跟一組沙發,看得出來是給客人暫時等候的地方。
“你在這坐一下,等等秘書就會下來了。”
“好,謝謝。”
坐在會議桌后的辦公椅上,看看錶,尚有十五分鐘,她索性拿出大包包里的素描本,專心的描繪她心目中的店面理想藍圖。
當構圖完成,拿出有色鉛筆準備為黑白圖片上色時,後方的開門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一定是秘書來了。她連忙將有色鉛筆放回筆盒,帶著燦爛微笑轉過頭去,卻在看到對方的臉孔時,笑臉僵凝。
“汪瑋馥小姐?"男子聲音低低的,十分有磁性。
倏地回過神來的汪瑋馥,舌頭不自覺打着結,“呃……是……我是……”
原來他在亞樺集團里擔當秘書一職——那個酷似易稔寰的男人。
汪瑋馥想到她昨天跟溫如司親昵的模樣竟被這個人所瞧見,頓覺不好意思起來。雖然當她發現他的視線時,他立即轉頭離開,她卻仍莫名其妙的介意著。
“這是房租合約,請你先看一下。”男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遞過—紙合約給她,
兩人中間隔着木質會議桌,汪瑋馥卻覺得他似乎跟她是貼近的……
近?汪瑋馥這才發覺她的膝蓋似乎被什麼頂著,低頭往下一瞧,發現他的一雙小腿正抵着她的膝蓋。
“怎了?"男子問。
他沒發現嗎?還是腳長的人神經傳導線也跟着比較長?
“沒事。”汪瑋馥往椅子內側挪了下臀部,避開會讓她精神緊張的碰觸。
他跟“他”真的太像了,像到兩個人獨處在密閉的空間,都會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男子瞥了眼被栘到一旁的素描本,長指輕輕一勾,將素描本轉了個方向。
“你的設計?"
“隨便畫畫而已。”平常的落落大方這會全不知躲到哪去了,她講話有些口齒不清,聲音全鎖在喉嚨里。
她怎麼也想不到,來跟她簽約的秘書竟然會是他,她好想逃開喔!但前提是,得先將合約簽完才行。
她迅速閱覽著合約,但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在跟她作對,老是進不了腦子裏,越急反而看得越慢。
“這桌椅放在這裏,會阻礙動線。”男子突然將素描本放到合約上頭去,指頭指著最靠近大門的桌椅,“你還沒測量過內部空間,裏頭塞不了這麼多組桌椅的。”
“喔,好。”她像被老師指正的學生,乖乖的拿起橡皮擦,將多出來的桌椅擦掉。
“你租這店面要做什麼?"男子以手支頤,純聊天的語氣。
“我想開咖啡屋。”
“以前在咖啡屋工作?”
“不,我是老師,體育老師。”
男子凝視着她健康的膚色,唇邊勾起淺笑。
將橡皮擦的層屑拍掉,“請問為什麼……”抬起頭正好與他四目交接,她不覺倒抽口氣,心臟又是一陣鼓噪。
男子揚起單邊的眉詢問。
“為什麼願意用十萬塊租我?"她強作鎮定的問。
男子但笑不語。
是他也不知道,還是不方便說原因?汪瑋馥想起溫如司的無聊臆測,心頭有些發毛。
推開素描本,她命令自己專心的閱覽合約內容。
對面的男子突然朝她伸過手來,指問碰觸她的發梢,汪瑋馥幾乎是在他碰到她頭髮的一剎那,迅速往後仰去。
“什……什麼事?"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的恐懼顯而易見。
“橡皮擦屑。”男子彈掉指間灰白物體。“你的反應好大!"
“對……對不起,我嚇了一跳。”她慌忙笑了笑,想化解尷尬氣氛。
“沒關係。”男子不在意的一笑。
他常露出和煦的笑容,與她印象中的易稔寰大大的不同,這表示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她用不着那麼介意着他的存在。汪瑋馥暗暗深呼吸了口氣,鎮定心神,繼續翻閱好似永遠看不完的合約書。
“昨天那個是你男朋友?"
合約總算翻閱到最後一頁,男子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汪瑋馥翻頁的動作瞬止。
“交往多久了?"他好似問得不經意,眼眸卻透著股認真。
這是私事,她沒必要回答。“三個多月。”喔!她幹嘛在他面前就像個乖學生一樣,有問必答?
“剛開始而已。”他的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喜色。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將合約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她的眼在接觸到合約書上的簽約人姓名時,整個人呆掉。
他坐往前,小腿與她的膝蓋相抵,手握住捏著紙頁的縴手,“還記得我?"
蒼白的小臉僵硬的拾起,“易稔……寰?"
聽她喊出他的名字,緊抿的嘴角彎出亮麗的弧線,“是。”
怎麼可能!她一個慌亂,摔跌下地,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消失了八年的他怎麼會突然出現,突然來到她面前,突然的即將成為她的房東——難道他又要踏入她的生命,左右她的未來嗎?
易稔寰繞過小型會議桌,紳士十足的朝她伸出手。
她只是瞪着他,沒有將手交出去的意思。
“你一開始就認出是我?"她顫聲問。
既然她人不想起來,易稔寰也陪着她蹲下身。
“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的變化其實不大,至少與他記憶中相仿——肌膚是健康的棕色;如寶石般亮麗璀璨的雙眸炯炯有神;精巧的粉唇微微翹著,似在跟人撒嬌一般;笑容甜美得如鮮嫩欲滴的水蜜桃,讓人好想好想在她圓潤的臉頰咬上一口。她總是活力十足,開朗颯爽如天上的太陽,只要有她在,就像沐浴在晴朗的天空之下,心情好舒暢。
“所以你才願意以十萬塊的低價將店面租給我?"
他輕輕點頭。
“為什麼?"她好想尖叫,好想速速逃離此處,但胸口中盤據的想弄個清楚明白的意圖,鎖住了她的行動。
外頭人來人往,還有慈眉善目的管理員伯伯,若他敢再對她圖謀不軌,她只要大喊,就會有人進來幫她。這樣一想,心頭添了些勇氣,呼吸也平穩了些。
而且,這八年來一直不解的疑問,她今天或許可以得到答案!
“給舊識優惠是應該的。”他笑容淡淡,昔日孤傲、憤世嫉俗的氣質已不復見。
對他而言,她只是舊識嗎?
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湧上心頭。
她想知道八年前他強吻她時,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又為什麼會在隔天不留隻字片語離去?而那句“不要忘了我”又是什麼意思?
他的行為束縛了她八年之久,不管她怎麼努力,始終無法脫困;而八年後的再次重逢,他看起來卻好像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令人為之氣結!
因為他的關係,她無法再接受其他男人,不管對誰都無法心動,不管與誰交往都平淡如開水,沒有緊張、沒有期待、沒有興奮,而始作倆者卻是悠閑自在,情況好得不得了。
說不定他都已經結婚生子了,而她卻還一如他當年的叮囑,無法將他忘記!
“遇到老同學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他輕鬆的一把將她拉起,安置於椅內。“看完了嗎?沒問題就簽名。”拿下口袋中的鋼筆,放到她手上。
這個約她不能簽,簽了勢必又要與他糾纏下去。
“店裏頭的舊裝潢跟桌椅,我明天會差人清走……”
“那些傢具我要!"一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斷舌頭。
她好想好想租下那店面、好想好想買下那些傢具、好想好想靠着自己的手,將它佈置成心目中的理想模樣……如果房東不是他的話,一切的一切將在她落款簽名時,逐漸在她手中實現。
“那我就不動了。”
“那些傢具……的頂讓費用要多少?"為什麼她的理智始終敵不過感情、敵不過心中的慾望?她好想用力的捶自己的頭,看能不能清醒點!
“不用,就送給你吧!"
送她?好贊……不不不!汪瑋馥,你清醒點,俗話說,沒事獻殷勤必不安好心眼,這個禮不能收。
“我不能平白接受。”她嘴上說得很豪邁,心卻在滴血。
“你幫我省了一筆清運費。”
“那些都還可以賣給二手貨商。”
他拉過另外一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那倒不如送你來得實際些,也許可以讓你多繳幾個月租金過來。”
“你不要詛咒我的咖啡館倒閉喔!"鋼筆筆尖惡狠狠地指着他。
“快簽名。”他握着她的手栘到簽名處。
手一接觸到他的體溫,她的呼吸又開始急促了。
“你要放開,不然我怎麼寫?"
“我不會放開了。”
她心一凜,驚愕抬頭。他那雙帶笑的眼眸突然變得深幽不見底,直勾勾的端凝着她。
在他眸中倒映的她變得好小好小,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給吸入……她記得這種感覺,令她下意識想逃。
“不要忘了我。”他勾起她輕顫的下巴。“我們的約定。”話落,唇印了上去。
沒料到易稔寰竟又故計重施的汪瑋馥,腦袋空白了好一會後,才想到要抗拒。在他的舌鑽進唇縫之際,汪瑋馥不假思索的張唇欲咬下,易稔寰卻突然離開了她,害她一個收勢不及,咬到了自己的舌。
“請進。”是門上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一名年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恭謹的說:“總裁,兩點半的會議即將開始。”
“我待會就到。”易稔寰以眼神示意,中年男子立刻退下。
汪瑋馥雙掌搗著唇,疼得眼眶泛淚。
好痛!好痛!口裏蔓延著甜鹹味,她猜測她的舌一定被她咬破了。
易稔寰見到她痛苦的異樣,捧起皺成一團的小臉蛋,“你怎麼了?"
她痛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咬到舌頭了?"八年前,她也來過這招。
汪瑋馥憤恨的瞪他一眼。
“很痛?"他的眼底有笑意,看上去毫無憐憫之心。
“嗚嗚……”汪瑋馥的“廢話”兩字,聽起來反像在嗚咽。
“好可憐。”他摸摸她漲紅的臉頰,“需不需要安慰?"
“嗚嗚……”不用!
“給我看看。”他毫不費力的就拉開她的手,“流血了。”他低頭舔掉唇辦上的血跡。
汪瑋馥胸口一震,想避開他親昵的接觸,易稔寰卻不由她,扣住她的後腦勺,限制住她的行動。
“璋馥。”低沉的嗓音喚着她的名。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喊她的名字,胸口沒來由的心悸。
“你是我的,懂嗎?"
她怎麼會懂?這男人莫名其妙的離開,莫名其妙的又出現在她眼前,霸道強硬的吻了她,現在竟又同樣強勢的宣示他的所有權。
有沒有搞錯啊?這男人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我有男朋友了。”舌頭的痛楚減輕了些,她終於可以說出語意清楚的一句話來。
“就算結婚了也一樣。”他笑,充滿自信的。
“你憑什麼說這種話?"她生氣的嚷着,“你只不過是我的老同學。”
“我不只是你的老同學。”他拉了拉她腦後的馬尾,“你還是一樣喜歡綁馬尾。”
“要你管……”她匆地一愣。他怎麼知道她喜歡綁馬尾?
“我待會有會要開,沒空陪你了。”他鬆開手上的禁錮,將合約輕輕一推,把筆塞進她手中,“快簽名。”
她愣愣的簽下姓名資料,並蓋了章。
收起合約,將店面的鑰匙交給她,“祝你事業順利。”他輕吻她的臉頰,“親愛的房客。”
他走了,可汪瑋馥還是傻的。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從見着他開始,她的腦袋瓜就無法運作了。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想起,她還沒把租金與押金共四十萬元的款項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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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管理員的指示,她搭電梯上了十一樓,告訴笑容和藹可親的櫃枱小姐她的身分與來意。
“繳租金?"櫃枱小姐望着她手上拿着的合約,笑道:“合約上頭應該有註明匯款帳戶。如果您沒有押票的話,只要在每個月初一,將租金匯到指定戶頭就可以了。”
汪瑋馥翻開合約,上頭果然有載明這一條。
她剛剛真的有將合約內容看進去嗎?連她自己都懷疑。
“我知道了,謝謝。”
瞥了一旁裝潢時尚的辦公室一眼,她莫名的胸口有些失落。
還以為可以再看到他呢!當腦中響起這句話時,她嚇了一跳。
看到他做什麼?那傢伙除了會玩弄人,書她不知所措以外,一點好處也沒有!
電梯門在她眼前開啟,步入電梯之後,三面鏡子同時映照出她高挑纖瘦的身影,長度及腰的馬尾在腦後默然垂立,她不由自主的凝視著,想起他說的話。
從小到大,她一直留着長發,國中因為加入田徑隊的關係,她總是綁著馬尾。
他不過與她當了三個月的同學,為什麼他會注意到她的馬尾?
汪瑋馥納悶的將馬尾拉至胸前。
還是,他其實也在注意着她?她失笑搖頭,將馬尾甩到肩后。
她一直注意着他,如果他也同樣對她有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可能會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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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桌椅、櫃枱全部推到了中央,在地板上鋪滿了報紙,汪瑋馥捲起袖子,將臉盆里的油漆攪廠攪,在牆上畫下歷史性的第一刷。
看着雪白牆壁上的一抹淺黃,汪瑋馥開心的咧了嘴。
這是她咖啡屋成立的第一步呢!這麼值得紀念的一刻,怎麼可以不保存下來呢!
放下了手上的刷子,她拿起中間桌子上擺著的數位相機,對著牆壁拍了張照片。接着她又轉身,對著雜亂的桌椅也拍了張相片。
以後這些照片就是述說著咖啡屋成立的歷史,她要讓它成為屋內裝潢的一部分,而身為主人的她,當然也該陳列其中羅!
將LCD視窗輕輕翻轉過來,手臂拉到不能再長,燈光一閃,又是一張。
拍了屋內,也該拍拍屋外。於是她走到外頭,朝大樓拍了張照片,又對著店面拍了張照片,視窗翻轉,閃光燈一閃動時,她感覺到肩膀的碰觸。
“在做什麼?"易稔寰拿下她手上的Canon數位相機。視窗上滯留在剛拍下的景象,燦爛的笑顏旁,是一張好奇的臉。
“拍照。”她拿回她的相機,切掉電源。
“記錄咖啡屋的成立過程?"
“對啊!"她不自在的問:“有什麼事嗎?"只要與他在一起,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過來看看你的準備工作。”他推開玻璃門而入,“牆壁要塗成黃色的?"他轉頭,發現她人仍在門外。“不進來?"
她不想進去。跟他同處密閉空間,會讓她神經緊張。
“怎麼?"他倚門端視着她,察覺她臉部線條緊繃,“你怕我?"
“沒有。”她別過臉。
“沒有就進來。”
汪瑋馥咬了咬牙,舉步踏入。
易稔寰閑步定到中央堆聚的桌椅旁,拿起汪瑋馥細心描繪並著了顏色的佈置圖。
“黃色的牆壁、藍色的桌椅、粉紅色的桌巾?"他笑,“顏色真繽紛。”
“我喜歡亮麗的配色。”
“我知道。”
又是那種瞭然的微笑,好像他很懂她似的。薄薄的怒意在胸口成形。
“你有空在這裏鬼混嗎?"她口氣不佳的說:“大公司的總裁應該沒那個空管房客的閑事吧?"
“我有一批才德兼備的優良部屬。”現在已經不是那種親力親為,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才能拚斗事業的舊時代了。懂得知人善任與放權,才是將公司版圖越形擴張的不二法門。
況且,他也沒那個本錢將自己累得像條狗。
“是喔!"企業經營她不懂,她只想把她的小咖啡館經營得有聲有色;“我要忙了。”她將滑落的袖子再次捲起。
“需要幫忙嗎?"
“我男朋友等等會來幫我。”
他這才想起她還有個交往才三個多月的男朋友。
“你跟他到什麼程度了?”
“跟你無關!"她惱怒的拿起臉盆跟刷子。
“上床了嗎?"他漫不經心的往外一瞧,瞧見溫如司正將摩托車停穩在店門口。
“要你管!"她顫聲低吼。
“我當然要管。”他欺近她,“我叫你不要忘了我。”他拾起她的下巴,“你做到了。你的心裏一直有我。”
“我才沒將你記住!我巴不得早早將你忘記,我恨你!我討厭你!我……”她的憤怒被鎖在他的喉嚨里。
手抱着安全帽定人店裏的溫如司,一開門,就瞧見易稔寰低頭親吻汪瑋馥。他愣了會,隨即街上前去推開兩人。
“你們在做什麼?"他憤怒的吼。
“如司?"汪瑋馥臉色刷白。
“你給我戴綠帽?"溫如司氣得揚起手。
易稔寰一把扣住他欲甩巴掌的手,另一手將渾身僵硬的汪瑋馥擁入懷裏,
“你想對我的女人做什麼?"
他的女人!?溫如司氣得嘴角抽搐。
“原來你腳踏兩條船!難怪……難怪你從不肯跟我有進一步的關係!你……你欺人太甚!你……你水性楊花!"溫如司氣得想找各種難聽的字眼罵汪瑋馥,可很少開口罵人的他,臨時卻想不出半個。
“我沒有!"汪瑋馥用力推開易稔寰,“這一切都是誤會,我跟他……”
“我都親眼看到了,什麼叫誤會?"溫如司甩開汪瑋馥拉着他的手,“我們完了!"
“如司!"汪瑋馥追着他到他的摩托車旁,可是溫如司怎麼也無法將她的解釋聽進耳里,用力一加油門,絕塵而去。
店內,易稔寰一派悠閑的倚立桌旁,微笑看着踩着怒氣沖沖腳步回來的汪瑋馥。
“你到底想做什麼?"汪瑋馥氣惱的大吼,“你為什麼要破壞我們?"
“因為我要你。”他笑,淡如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