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唉!”戰起蝶垂頭喪氣的走進慕王府,在院落里遇見了閑閑沒事、正嗑着瓜子的後娘們。

“小蝶兒,我們在撲蝶,要不要一起來玩?”三娘好奇的望着頻頻蹙眉的戰起蝶。

她意興闌珊的抬了一下眼,再度重重的嘆息,“我沒興趣。”

“是不是和你相公吵架了呢?”好管閑事的大娘馬上由椅子上彈跳起來,湊近她的身邊問道。

提到慕行雲,戰起蝶立即想到暗巷裏的那一幕,嫣紅驀地撲上了她的粉頰。

她忙不迭地否認,“誰、誰要跟那種壞胚子吵架!”她別過頭,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那我們就別提那個傢伙,一起來玩躲貓貓好不好?”三娘噙着笑容道。

“躲貓貓?”說到玩樂,戰起蝶的水眸驀地一亮,馬上把“身染重疾”的事拋至九霄雲外了。

“你當鬼來抓我們好不好?”二娘掏出袖中的手絹。

“好啊!”戰起蝶興奮地點點頭,“好久沒人陪我玩躲貓貓了。”

二娘用手絹蒙住她的雙眼,牽着她的手在原地繞了幾圈,便開始玩起躲貓貓的遊戲。

“小蝶兒,在這裏、在這裏。”大娘拍手道。

“來抓我啊!我在這裏。”二娘也加入戰局。

戰起蝶豎起耳朵,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倏地,她的小手撫到一具結實的身軀。

“抓到了!”她用力的環抱住這具身體,興奮地喊道:“讓我來猜猜,是大娘還是二娘?搞不好是三娘呢!”

她伸出小手摸索,首先來到平坦的胸膛,“怎麼會平平的呢?”

她納悶的拉開手絹,想要知道是哪位後娘的身材如此“悲慘”

“是你?”她瞠大水眸,怪叫一聲。怎麼會是她的好色相公呢?這會兒可真是摸到大白鯊!

慕行雲的眸中閃爍着促狹的笑意,長臂一伸,圈住她的纖腰,“親親小娘子,怎麼不會是我呢?”“放手啦!”她扭動身子,眼底凈是戒慎,試圖與他保持距離。

“你對我這麼冷淡,讓為夫的好傷心。”

“難不成你奢望我對你有多熱情嗎?”她一臉嫌惡的表情。

“我們是夫妻,本該相親相愛啊!”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再見!”她亟欲擺脫他的鉗制。

他的手臂一縮,將她圈得更緊,另一手撫着她柔嫩白皙的粉頰,“說得好,只不過這個‘大難’還沒來臨,我只好委屈一點與你親熱!”

“誰要與你親熱?少不要臉了!”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抗拒他的親近,“大娘、二娘、三娘,救命啊!有人要非禮我!”

戰起蝶轉過頭,看到後娘們全都端起茶盅,涼涼地坐在一旁看戲兼呷茶。

“後娘們,我正在跟我的小娘子培養感情,你們最好別破壞我的興緻。”慕行雲對她們投以警告的一眼。

後娘們對戰起蝶聳聳肩,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你這個下流胚子最好離我遠一點,否則休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求救不成,理當自救。

“來吧!親親小娘子,我一直期待着你對我‘不客氣’,千萬別對我手下留情。”他笑道。

他燦爛如陽的笑容讓她甚覺反感,她低下頭,使出吃奶的力氣咬住他的手臂。

“啊!”慕行雲慘叫一聲,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慌亂中鬆開了手,讓她逃脫。

“活該!”

她做了一個鬼臉,拔腿就跑,卻在荷花池旁被他逮住。

“娘子,往哪兒去呀?”他一步步地逼近,將她的退路堵死。

“不用你管。”她往後退了幾步,前有好色相公,後有荷花池,難不成真要她跳下去?

“你再退就要掉進池裏了,乖乖來這裏,相公疼你。”他軟言勸誘。

“我情願掉進池裏,也不要你疼。”她側身欲躲開他伸過來的魔爪,沒想到腳下的泥土一松,整個人往後跌進池子裏。

她跌個四腳朝天,全身濕濃濃的。

慕行雲揚起一抹笑意,“原來我的娘子想要洗鴛鴦浴,那相公理當奉陪。”

他話一說完,池邊又濺起一片水花,戰起蝶還來不及逃跑,濕淋淋的身子馬上被他擁進懷裏。

“天啊!”她忍不住放聲大喊,“誰要跟你共洗鴛鴦浴!”

“鴛鴦自是多情甚,風風雨雨一處棲。你說是池裏的鴛鴦情意深,還是咱們的感情好呢?”他撫着她冷冰的小臉道。

“誰、誰跟你有感情來着!”她全身顫抖,分不清是被他所激,還是池裏的水太冷。

“我們都成了夫妻,你就別這麼含蓄了。”烈女怕郎纏,他決心一路纏到底了。

“誰在跟你含蓄!”她憤恨地瞪着他,“你少在那邊肉麻當有趣。”

“能與美人共洗鴛鴦浴,何止有趣!簡直是幸福極了!”慕行雲不把她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反而十分享受。

這回他不但要使出纏功黏住她,還要祭出獨門絕活,雙管齊下,讓他的親親小娘子早日愛上他。

“惡!”戰起蝶還沒吐,倒先打了個噴嚏。

慕行雲將她打橫抱起,“哎呀!這鴛鴦浴竟讓我的小娘子染上風寒,那相公我更要加倍地疼惜你了。”

“放手!”她在他的懷中掙扎、抗議。

天啊!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讓這種好色男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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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戰起蝶窩在棉被裏,冷不防又打了個噴嚏。

慕行雲眼底凈是疼惜,體貼的坐在床沿說:“我替你把把脈。”

她冷漠的別過頭,“誰不知道你嘴裏說是把脈,其實心裏是想吃我豆腐。”

“我給你印象就這麼差嗎?”他一手鑽進被窩裏,按住她的脈搏專心把脈。

“何止是差勁,根本就是爛透了!”她投給他一記衛生眼。

慕行雲闋黑的瞳眸閃過一絲狡黠,“你生病了,你知道嗎?”他憂心忡忡的望着她。

她猛然抽回手,惡狠狠地瞪着他,“拜你所賜,讓我得了風寒。”

“不。”他嘆氣,語帶玄機的說:“除了風寒之外,還有另一種病。”

“病?”戰起蝶馬上聯想到早上他說的話,他說女人喜歡女人肯定是有病,而且還病人膏肓,難不成……

她頭搖得如波浪鼓般,立即辯駁,“你才全身都有病哩!”

突地,他表情深情又凝重地捧住她的小臉,“但願是我診斷錯誤,雖然機會微乎其微,不過,要是你的身體有什麼異狀,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異狀?”她一臉疑惑,從沒見他這般認真過。

“比如心會覺得悶悶的、呼吸不順暢,甚至見到‘某個人’會臉紅心跳、呼吸急促……”

她驚愕的瞠大水眸,張嘴久久無法言語。

“少爺,這湯藥我已經熬好了,還照您的吩咐加入……”小雀兒正滔滔不絕地要解釋藥材的同時,卻看到慕行雲的眼中迸出殺氣,趕緊住口。

“放在桌上,你可以退下了。”慕行雲道。

“是。”小雀兒趕緊退下去,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慕行雲起身端起葯碗,溫柔的坐在她的身邊,撐起她的身子。

“小蝶兒,把嘴張開,這葯喝下去保證藥到病除,明天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戰起蝶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材味,瞄了碗裏一眼,那黑黑濁濁的顏色一看就不怎麼可口。

“不要,那一定很苦。”她別過頭,打算拒喝到底。

“良藥苦口嘛!快喝下去,別鬧彆扭了。”他捺着性子勸誘着。

“不要!”

“難不成要我喂你?”他挑挑眉。

“就算你喂我,我也不喝。”

“那可不一定。”慕行雲拿起葯碗,大口的喝下湯藥,單手扣住她的纖腰。

他的唇覆上她的檀口,將湯藥灌入她的口中。

起初,她在他的懷中抗拒、掙扎着,那苦澀的湯汁混雜着他濃烈的熱情,穿過喉嚨,直達胃部,溫暖了她冰冷受寒的身軀。

如果每回都用這種方式吃藥,感覺也不怎麼壞!

她幾乎沉浸在他的熱吻中,思緒混混沌沌的,整個人也顯得虛軟無力。

“小蝶兒?”慕行雲離開她的唇,撫着她統紅的雙頰。

“嗄?”她的瞳眸開始凝聚焦距,“你占我便宜!”

“這叫同甘共苦,你不覺得這葯變得不怎麼苦了嗎?”

“好像是耶!”她撫着紅腫的櫻唇道,愣愣的抬起頭凝睇着眼前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注意他的長相,其實他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兩道濃濃的劍眉,一雙深黑色的瞳眸正直勾勾的望着她,似乎可以看穿她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小蝶兒?”

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冥思。

“嘎?”她又一臉痴獃相,原來男人也可以好看到令人垂涎。

“你在想什麼?”

突地,她再度感到全身燥熱難安,她羞怯的移開目光,趕緊否認,“沒、沒什麼。”

原來她的相公也算是男人中的極品,“姿色”一點都不遜於他的後娘們。

“如果你覺得身體有任何不適,一定要馬上告訴我。”他體貼的扶她躺下,替她蓋上被子。

在藥性的作用下,她覺得腦袋昏沉沉的,眼皮十分沉重,沒多久便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慕行雲黑如墨石的瞳眸閃過一絲狡黠,唇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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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在風寒痊癒之後,戰起蝶發現自己的胸口常會覺得悶悶的,還有一些奇怪的徵兆,都和慕行雲所說的一模一樣,難不成她真的得了曠世絕症嗎?

“小蝶兒,想不想一起去撲蝶?”後娘們綻着絕艷的笑顏,信步走來。

戰起蝶忐忑不安的絞着衣袖,紅着小臉,躲避後娘們的目光。

“不……要。”糟了,她暗自叫慘,小手緊緊抓住胸口,心跳劇烈。

三娘甚覺詭譎,伸手摸她的額頭,“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趕緊別過頭,閃避三娘的碰觸,“沒有。”

“還說沒有,看你臉紅成這樣,不是病了是什麼?”大娘道。

“我……”她轉過身,可憐兮兮的抬起小臉,喝嚅道:“你們也覺得我病了嗎?”

“對啊!”二娘點點頭,“要不要我叫親愛的兒子替你把把脈,順便開幾帖藥方?”

她傷心的搖搖頭,清靈的秋眸浮起一片無助水光,“我自己會想辦法,你們不必為我擔心。”

戰起蝶撫着胸口,傷心欲絕的掩面哭泣,直到在院落里撞上一具結實的胸膛,才制止了她慌亂的腳步。

“怎麼了?”慕行雲按住她纖細的肩頭,抬起她淚眼汪汪的小臉問。

“嗚……”她淚眼模糊地搖搖頭,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裏痛哭。

他的胸膛好溫暖,靠起來好舒服,可惜她“來日不長”,無福消受。

“小蝶兒?”他輕撫她的青絲,在她的耳畔輕喚。“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哭得如此傷心?”

他溫柔的呼喚在她的心底掀起了陣陣漣漪,也喚起了她沉寂已久的陌生情僥,她目光氤氳的緊緊瞅着他,久久不語。

終於,她開了口,“我……我有個朋友的朋友生了病,我心裏難過。”

第一次,他在她稚氣的瞳眸中看到了隱隱約約的情榛與依戀,當然也見到她因說謊而赧紅的雙頰。

“傻丫頭。”他萬分憐惜的拭着她臉頰上的淚痕,“你忘了我的身份嗎?我可是揚州神醫,放眼天下,還沒有任何疑難雜症可以難倒我,不如讓我替你的朋友醫病吧!”

對呀!她怎麼忘了她有個神醫相公呢?真是笨啊!

“呃……”她心虛的別過頭,不敢注視他犀利、彷彿洞察一切的目光,“她、她很……”

“她很怎麼樣?”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是說她、她是個閨女,很害羞,不敢見陌生人。”對,這個理由不錯。

“你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互相介紹認識,就不算是陌生人了。”

“不行!”她悍然的拒絕到底,“她很怕生的。”

“這樣啊!”他撫着下巴思考,“不然咱們來個隔簾診病,這樣總成了吧?”

“隔簾診病……”她局促不安的扭絞着衣袖,深怕自己不小心露了餡,“這個方法可行嗎?”

“當然可以,你安排好時間與地點,到時候再通知我去診病,這樣好不好?”

“好啊!”她破涕為笑,“不過,我朋友的朋友家境不算寬裕,可能無法支付醫藥費,怎麼辦?”

“這個……”慕行雲故作為難狀。

“相公,我朋友的朋友也算是你的朋友,不如你就當成做一樁善事,別跟她計較,行不行?”她抱着他的手臂,賴在他的懷裏撒嬌。

“只要我的小蝶兒開心,怎麼樣都行。”他的眼底凈是籠溺的笑容。

“相公,你真是大好人。”她灌着迷湯,“我最喜歡相公了。”

“小蝶兒,你最喜歡的人是我?”慕行雲覺得全身飄飄然,他只是牛刀小試一番,竟輕而易舉的擄獲美人的芳心。

“對啊!”她笑咪咪的點點頭,“除了後娘們之外,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

慕行雲聽到這句話,一顆心當場涼了半截。原來人家的最愛還是他的後娘們。

“哎呀!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要趕緊去通知我朋友的朋友,等約好時間再安排你為她診病。”

“等一下!”這女人翻臉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還有什麼事嗎?”她停下腳步,語氣有些不耐煩,“我還有要事要忙耶!”

慕行雲指指自己的臉頰。她起碼該給他一點獎賞才對!

“相公,救人一命,勝進七級浮屠,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刻,我們應該慧劍斬情絲,不應該在這裏兒女情長。”

“你的意思是……”慕行雲一頭霧水,這關慧劍斬情絲什麼事?

“我是說,我們應該將個人情愛置於度外,專心的救人,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所以,我就是那個該被犧牲的‘小我’?”

戰起蝶俏皮的彈了彈手指,“賓果!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相公也。你實在好聰明喲!”

“小蝶兒……”慕行雲萬般無奈的看着她嬌俏的背影漸漸遠去。

“我得趕緊去辦要緊的事了。相公,後會有期!”她頭也不回的踩着愉悅的腳步離去。

而她的“要緊事”,居然是跑去和後娘們一起撲蝶、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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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客棧

慕行雲隔着帷幔把脈,墨黑的瞳眸閃爍着促狹的笑意,不斷地長吁短嘆,教簾內的人兒聽得膽戰心驚。

“慕王爺,我、我的病到底要不要緊?”戰起蝶捏着鼻尖,偽裝成陌生人的聲音。

“唉!姑娘,你好自為之吧!”他鬆開她的手,轉身收拾藥箱。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戰起蝶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不敢輕舉妄動。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她聽得一頭霧水。

“身後事。”

身後事?!戰起蝶轉過頭望向自己的身後,“我身後沒什麼東西,只有一面牆壁。”

慕行雲強忍住想狂笑的衝動。這種蠢話也只有他的親親小娘子才說得出來。

“我說的不是你身後的那面牆,而是你來日不長,有什麼心愿未完成,最好趁這幾天交代一下。”

來日不長?她勉強牽動僵硬的嘴角,小臉倏地一片慘白,“你的意思是,我離死亡不遠了?”

“嗯!”他背對着她,掩嘴悶笑。

“那我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她痛不欲生的撫住胸口,深怕自己會崩潰。

“這種病症十分罕見……”

戰起蝶“咚!”的一聲跌跪在地上,“我聽我朋友的朋友起蝶說,你是神醫,沒有什麼病醫不了的,請你一定要救救我。”

“這病也不是沒藥醫,只是……”

她慘白的小臉突地綻放一線曙光,情急的打斷他的話,“只是什麼?你快點告訴我,我不想死啊!”

“這味藥引十分特別,可是你是閨女,我不能誤你清白,所以……”

“不!我不是……”她驚愕的閉上嘴,發覺自己差點泄了底。

“你不是什麼?”慕行雲緩緩地眯起狹長的眼眸,打量她的反應。

“呃……我……”她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我不怕,只要能活下去,要我散盡家產、賠盡名聲也在所不惜,懇請慕王爺開出藥方。”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就姑且一試。再把你的手伸出來。”慕行雲一派正經的端坐在椅子上。“好!”戰起蝶重新坐回原位,將小手伸出帷幔。

“姑娘身為女體,乃屬純陰之身,近來又接近‘特定人士’,才會使病情加重。”

“我不懂。”她一臉疑惑,“什麼特定人士?”

“姑娘可有心上人?”

戰起蝶咬着下唇,硬着頭皮承認,“有。”

“在下斗膽猜測這個人並非男人,是不是?”

“是!”神醫就是神醫,連她的心事都料得到,讓她着實甘拜下風。

“自開天闢地以來,陰陽本是一體,若要強求,則違反天地運行之準則,必遭禍端。”慕行雲語重心長地道。

“慕王爺,那我該怎麼辦?”她心急如焚地問。

“惟今之計,只有……”

“快說!”

“與令你臉紅心跳的‘特定人士’保持距離,盡量避不見面。”

“這個簡單。”她點點頭。

“還有……”

“慕王爺,你可不可以一口氣把話說完?免得我提心又吊膽的。”她忍不住發牢騷,這個男人何時變得如此溫吞?

“你需要一味葯?!”

“你剛才就已經說過了,快開出藥方。”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彈彈指尖,不耐煩地催促。

“這味藥引就是男人。”

“男人!”她失聲尖叫,眼珠差點迸出眼眶。

“是的,你必須和一個男人培養感情、互生好感、相親相愛、陰陽調合。”

戰起蝶再度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你要我跟又臭又凶的男人培養感情!”

慕行雲隱忍住怒氣,在心中無奈的嘆息。這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

她驚覺失態,趕緊端坐,“慕王爺,對不起,我一時過度激動,你也知道,我是個閨女……”

他哼笑,“沒關係,我能諒解。”

“那你還沒說要怎麼陰陽調合?”

“行周公之禮。”他墨黑的眼眸閃爍着笑意,這場戲愈玩愈有趣了。

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原來這“周公之禮”這麼厲害,居然能治得了她的“曠世絕症”,她一定要好好學習才行。

“明白了嗎?”

“我明白,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在下不才,只能想到這個方法。姑娘,保重了。”慕行雲背起藥箱,眼底含着笑意匆匆離去。

“慕王爺,後會有期。”

戰起蝶拉起帷幔,看着他離去之後,才偷偷吁一口氣。

“幸好,沒有露出馬腳,我這個朋友的朋友的角色扮演得還不錯。”她的唇邊噙着一朵得意的笑花。

接下來,她必須將個人榮辱置之度外,為了她這條小命着想,她一定要儘快找到“藥引”

而這味“藥引”當然不是別人,就是她的好色相公。

她乾笑道:“相公,千萬別怪我心狠手辣,人不為己,天誅地減,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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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當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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