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徐又瑋和大夥圍坐在一起,黎景鴦帶邢郁霄回去之後,徐聖宣就打電話叫他來,他們全都因為他揭穿了景鴦的面具而向他乾杯致敬。

「你會原諒景鴦吧?」范璇期待的問。

「原諒?她騙了我這麼多,我要做的不是原諒,我要報復。」徐又瑋露出陰狠的一笑。

「又瑋……」

「放心吧!我所謂的報復就是把她追到手,我非要讓她承認自己的感情不可!」

「一旦事情明朗化後,你就變得該死的自大,我大概可以了解景鴦的心情。」范璇稍微鬆了口氣。

「你大可以不用操心我和景鴦的事情,顧你自己和瑞琛就行了,我看你們真的打算每天在家裏辦同學會了。」徐又瑋嘲笑的看看瑞琛,簡瑞琛憶起了他曾經說過娶范璇之後,形同家裏天天開同學會的話。

「你還敢說我?」簡瑞琛不客氣的反駁:「等你和景鴦在一起了,那跟我和范璇有什麼差別?難道你忘了我們四個以前是同班同學?」

「就是嘛!」范璇應和著,有趣的看着徐又瑋的臉紅起來了。

「喂,別欺負又瑋了行不行?」身為徐又瑋的迷,徐聖宣挺身說話,但瞼上笑嘻嘻的。

「景鴦回來了。」夏煒宸說,他們全看向門口,看着黎景鴦緩步走向他們,她的笑容因看到徐又瑋而凍結。

徐又瑋本來很高興看到她的,但一瞧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和紅腫的雙唇,他整張臉幾乎垮了。他氣惱的發現她這模樣,彷佛剛和情人纏綿繾綣完似的。

「景鴦,你的衣服……怎麼一下子掉了兩顆扣子……」范璇愕然的看着她。

「被人扯的。」景鴦不耐的解釋,坐在空出的座位上,仰頭灌下范璇杯里的啤酒。

「被誰?」發問的是徐又瑋,他瞼色陰沉,看起來隨時都會爆發。

「這不關你的事!你在這裏做什麼?擾亂我喝酒的興緻。」景鴦皺眉,不客氣的瞪着他,他們兩人之間頓時佈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也擾亂了你剛離開邢郁霄的床的好心情?」徐又瑋的問題教所有人大吃一驚。

黎景鴦二話不說,將另一杯啤酒灑向他,徐又瑋渾身濕透,但沒有反擊。

「媽的!我不是坐在這裏讓你侮辱的!」

「那你怎麼解釋你現在的模樣?尤其在剛送邢郁霄回家之後!」又瑋失去耐心的咆哮,還好PUB里音樂聲、人聲鼎沸,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我剛下誰的床甘你屁事?這至少是我心甘情願!不像你,自負自滿的王八蛋!」心一橫,景鴦決定引他步入歧途,他不相信她,居然還誇口自己愛她!

「景鴦!」范璇想制止她,但這兩人像受了傷的野獸,除了保護自己而死命攻擊對方外,其他事一概不理。

「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徐又瑋大聲駡道。

「你可以拈花惹草,我就不能水性楊花嗎?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閉嘴!不用暗示我十年前犯了什麼錯,我心裏清楚得很!」

「我沒有暗示你,你自己要想到那裏去,不關我的事!」

「你連沒有感情都會和人上床嗎?」徐又瑋問得心裏好痛,但景鴦的感覺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徐又瑋!」范璇和簡瑞琛齊聲警告他。

「你不也是嗎?」景鴦的火爆脾氣真非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徐聖宣和夏煒宸「瑟縮」在一角,不敢出聲。「愛一個人卻又懷疑她?你根本不了解我,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愛我?」

「我沒有大言不慚,我是真的愛你!可是你一直拒絕我!你要我相信什麼?你一直在欺騙我!」徐又瑋眼中的痛苦清晰可見,其他四個人都噤聲了,他們兩個看起來像發怒的貓,隨時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你可以什麼都不要相信!」景鴦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寧願你別自欺欺人,一再說服自己說你愛我。」

徐又瑋憤怒的拍一下桌面,起身走出了PUB,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景鴦了解自己把他逼到瀕臨崩潰的地步,她的心是該死的痛,但她的眼淚卻一滴也流不下來,她真懷疑自己的心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景鴦?」范璇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溫柔的詢問。

「我沒事,拿酒來!我要喝酒!我說過今天要喝通宵的。」

沒有人移動、沒有人開口,景鴦梭巡過他們的表情。

「我說拿酒來!」她怒吼一聲,他們全驚跳了一下,夏煒宸趕忙叫來服務生。

「景鴦……」范璇怯怯的開口,狂怒之中的黎景鴦是她最害怕對付的角色:「你送邢郁霄回去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醉得一塌胡塗,情不自禁把我給『撂』倒了。」景鴦一杯喝完,接着一杯。

「你……跟他……」

「上床了?」景鴦冷冷的瞄她一眼。「沒有,他沒來得及做完前戲,就被我一腳踹下床了。」景鴦又灌下一杯酒。

范璇和簡瑞琛登時鬆了一口氣。

「那你是故意讓又瑋曲解了?大姊……」夏煒宸此時不太識相的開了口。

「再多說一句,我會割了你的舌頭!」景鴦怒目一瞪,煒宸馬上噤若寒蟬。

之後的兩個小時內,沒有人敢再討論這話題,景鴦盡其所能的豪飲,當她解決了第十大杯啤酒,她的意識已被酒精搞得迷迷糊糊。

令命令

徐又瑋怒氣沖沖的踏進家門,瞧見徐孟輝夫婦和簡瑞瑤時,突然愣了一下。

「徐大哥!」簡瑞瑤一見到他,立刻從沙發上坐起身,臉上笑容因看見他而漾開。

「你在這裏做什麼?」徐又瑋不悅的問,他現在的心情壞得沒心思去對付難纏的簡瑞瑤。

「又瑋,別這麼沒禮貌,瑞瑤特地來找你的,她也好久沒來了。」徐太太笑咪咪的攬著簡瑞瑤的手。

「她的確是好久沒來了,」徐又瑋面無表情的坐進沙發。「大小姐她忙着失蹤,忙着問一個不愛她的人什麼時候娶她。」

「又瑋,你今天怎麼搞的?」徐孟輝盯着他濕黏的衣服和頭髮。「你的衣服怎麼濕了?」

「摔進水溝里了。」徐又瑋根本不想說實話。

「又瑋!」徐孟輝被他的態度搞得莫名其妙。

「徐伯伯,不要怪徐大哥,他也許是公司的事太忙了。」簡瑞瑤看似善體人意的說,她的舉動讓徐又瑋突然感到作嘔。

「多謝你的體貼。」他不帶感情的說。

「聖宣呢?沒和你在一起嗎?」徐太太拉着簡瑞瑤坐下。

「還在跟朋友喝酒。」

「你們兩個最近老是往酒吧跑,放鬆一下是不要緊,但千萬別給我膛渾水啊!」徐孟輝告誡他。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徐又瑋另有所指的瞧著簡瑞瑤。

「徐大哥,我哥哥最近也常去酒吧,可不可以請你帶我……」

「休想!」簡瑞瑤還沒說完,徐又瑋便不留情的回絕了。「我不想當育幼院院長。」

「又瑋!」對於徐又瑋的明白暗示,徐太太驚叫一聲,簡瑞瑤的臉不知是氣紅的,還是因為他的侮辱。

「又瑋,你今天實在太反常了,我想你該跟瑞瑤道歉。」徐孟輝力持冷靜的說。

「我倒希望她來跟我道歉,或是去跟景鴦道歉,有機會我希望你們聽聽看她最近惹出了什麼事,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外表甜得像天使,內心卻狠毒得像魔鬼的女人。」徐又瑋一點也不客氣,隨即在徐孟輝夫婦錯愕的注視,和簡瑞瑤佯裝委屈的吸氣聲中,起身走出門口。

「瑞瑤,」徐太太連忙安慰她:「請你別介意,又瑋或許是有心事。」

「我知道,我很了解徐大哥。」簡瑞瑤心裏雖然憤怒,卻沒有表現出來,早在多年以前,她就學會順從徐孟輝夫婦,表現得一副羞答答的樣子,目的就是希望他們把她當媳婦看,她知道徐孟輝夫婦對徐又瑋而言,是一對仁慈的養父母。

「剛剛他提到一個女孩的名字,好像叫什麼景……」徐孟輝試著回憶。

「是黎景鴦,我聽徐大哥說過,他是在酒吧里認識她的,我見過她,很活潑、熱情的女人。」簡瑞瑤笑得像天使,看着徐孟輝夫婦面面相覷,她知道他們把黎景鴦幻想成放蕩的女人了。太好了,這正是她的目的。她滿意的想道。

「她和又瑋……」徐太太有點擔心的看着她。

「他們只是朋友,不過黎小姐對徐大哥很有好感。」

「又瑋知道嗎?」徐孟輝夫婦的擔心表現得更明顯了。

「不知道吧!據我所知,他一直把她當朋友看。」如果真有十八層地獄,簡瑞瑤一定常光顧專門割舌頭的那一層。

夠了。簡瑞瑤心中沾沾自喜。這樣足夠讓徐孟輝夫婦擔心了,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干涉徐又瑋繼續和那個女人來往,這樣一來,她就能如她所願的獨佔他了。

「呃,我該回去了,」她站起身。「徐大哥心情較好時,我會再來找他。」

「真是抱歉,讓你受委屈了。」徐孟輝愧疚的說。

「剛這麼說嘛!徐伯伯,我相信徐大哥不是有意的。」她再次展現天使般的微笑,在徐孟輝夫婦擔心及安心交替的表情中,離開了徐家。

出了大門,她得意、勝利的笑容忍不住漾開。

命令令

衝出家門的徐又瑋,並不清楚他該往哪兒去,但他的身體幫他決定了,他開著車,又回到了ROCK。

我回來這裹幹嘛?挨駡嗎?他莫名其妙的想着,手依然不由自主的推開了門,步進昏暗、嘈雜的PUB。

「又瑋?」最先看到他的是面對大門而坐的徐聖宣,「你怎麼又折回來了?」

徐又瑋一言不發的打量他們,在他衝動的離去之後,並沒有任何人起而效法,尤其是黎景鴦,她反而待在這裏喝光了全店的酒,現在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她是怎麼回事?」他皺眉問道。

「她……從你出去後就一直喝個不停,干光了十大杯啤酒,支持不住就倒了。」簡瑞琛回答他的問題。

「這女人!從十年前開始酗酒到現在,居然還不肯學乖!」又瑋咕噥道,隨後拉起黎景鴦的手臂,想把她扶起來。

「你要幹什麼?」范璇和簡瑞琛異口同聲的問。

「帶她回家,她醉成這樣,不可能自己開車回家吧?」又瑋翻翻白眼。

「我們待會兒可以送她回去啊!」夏煒宸故意說道,即使心裏調皮的想捉弄他一下,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反正我閑得很,而且我相信沒人比我更了解她喝醉時是什麼模樣。」

「大吼大叫嗎?」就連范璇也沒看過黎景鴦喝醉酒的樣子,除了十年前那一夜。

「比大吼大叫更慘,她會吐得七葷八素,而且把你當成馬桶或臉盆,然後你會發現自己比她還凄慘。」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簡瑞琛拍拍胸膛,還好他不曾料理過酒醉後的黎景鴦。

「現在你了解了那天晚上為什麼我和她會在……」又瑋話說了一半便停住,夏煒宸和徐聖宣好奇的望着他,簡瑞琛和范璇一副真相大白的模樣。

「我送她回去。」又瑋乾脆一把抱起黎景鴦,在眾人興味盎然的表情下離去。

「你想明天他們會不會又在某個不該去的地方醒來?」簡瑞琛感到有趣的問道。

「不會吧!徐又瑋可沒喝得半醉。」

「我倒是懷疑又瑋會把她送回去。」簡瑞琛的笑容有點暗示性。

「什麼意思?難道又瑋會帶她回自己家不成?」

「有何不可?景鴦的徹夜不歸在她爸爸來講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嗎?」

范璇了解似的點點頭,從頭到尾一直愣著,聽不懂半句話的,就只有夏煒宸和徐聖宣。

⑨令命

徐又瑋抱着黎景鴦上車,車開不到一半的路程,景鴦突然醒來,不顧車子正在行駛,一直敲著車窗,彷佛急着要下車。

徐又瑋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將車子停在路邊,讓她衝下車去吐個痛快。

他下了車,靠在車門上盯着她狼狽的模樣,三更半夜裏,除了幾輛零星的車迅速急馳而過的加速引擎聲,也只有黎景鴦的陣陣嘔吐聲。

他嘆了口氣,來到她身後,輕拍她的背。

又一個醉倒的夜。稍稍回復一點意識,黎景鴦暗自思忖。她對著水溝嘔出她的壓力,肚子逼她作嘔的酒氣,和令人不舒服的作嘔聲侵佔著寂靜的地盤。

好不容易平息了反胃的浪潮,景鴦保持原來的姿勢大口的喘氣,她沒有注意到一隻大手正在輕拍她的背,直到另一隻大手溫柔的遞出一方手帕。

「謝謝。」她直覺的伸手接過,稍微整理過自己狼狽的模樣後,才抬起頭來面對那個她以為的友善路人。

「你……」眼前杵著的不是友善的路人,是滿臉狂怒的徐又瑋。

「你要是敢開口發出一點聲音的話,我會親手掐死你!」黎景鴦不懂他為何如此威脅,她的腦子無法發揮思考的作用,她的雙眼無法對準焦距,徐又瑋在她面前變得模糊。

就在此時,他攔腰抱起無法站穩的她,景鴦已醉得無法做任何抵抗,她似一灘泥般的偎在他懷裏,感覺全然的舒適與安全。

即使滿身酒臭,徐又瑋依然無法拒絕她在他身上激起的狂潮,他抱着她上了車,往徐家的方向駛去。

「這是怎麼回事?」在家等着他和徐聖宣歸來的徐孟輝夫婦,驚訝的看着他懷中的女人,同時也震驚於撲鼻而來的濃厚酒氣。

「她喝醉了,在路邊吐得像個酒鬼!」徐又瑋沒有停止往樓上邁去的步伐,徐孟輝夫婦跟着他,徐孟輝替他開了他房間的門。

又瑋將黎景鴦放上床,脫掉她的鞋子,隨後衝進浴室放熱水。

「你要做什麼?」徐太太問,看着他又從浴室里跑出來,打開衣櫃翻弄著。

「替她洗澡。」又瑋直截了當的說。

「替她洗澡?」徐太太驚訝的重複他的話。「你要親自替她洗?」

「有何不可?她是我的女人。」又瑋從衣櫃中拉出一件自己的襯衫。「可以麻煩你幫我泡一杯咖啡嗎?濃一點,我要讓她清醒點。」

「當……當然。」徐太太結巴的說,然後走了出去,又瑋抱起景鴦往浴室走。

「又瑋,」徐孟輝站在浴室門口。「那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沒錯。」又瑋讓景鴦坐在馬桶蓋上。「我要替她洗澡了,出去時請幫我關上房門,謝謝。」不再多說,徐義瑋關上了浴室的門,徐孟輝滿心疑惑的照他的話做了,下樓去看看妻子煮咖啡的情形。

要心平氣和的替黎景鴦洗澡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尤其是在他很清醒的狀況下。

他咬着牙,強壓下蠢動的慾望,強迫自己以一個和尚無欲的心境替她寬衣解帶,並且抱着她放進溢滿溫熱洗澡水的浴缸裹。

他拿起泡棉替她刷洗,一邊還詛咒自己的反應,黎景鴦比十年前更豐滿,此刻在他眼前的是成熟、誘人的女性胴體,而非一個十八歲少女青澀、稚嫩的身軀。

他努力壓抑,尤其是在景鴦不時發出不知是痛苦或舒適的呻吟時。好不容易,她身上終於不再有酒味和嘔吐過的臭味,他從浴缸里抱起她,不理會熱水也濕透了他的衣服,將渾身赤裸的她抱到床上,上面已經鋪著一條他先前準備的大毛巾。用大毛巾包裹住她全身後,又瑋才呼出一大口氣,他全身緊繃得像伸展到極限的橡皮筋,隨時有可能斷掉。

接下來的事並不比在浴室里幫她洗澡更容易,他得擦乾她的身體,並幫她穿上他的襯衫。等他完全弄妥,他的嘴唇已快被自己的牙齒給咬破了。

「又瑋,」門上響起一陣輕敲聲,徐太太的聲音傅來,「咖啡煮好了。」

徐又瑋趕忙替她蓋好被子,她睡得可真沉啊!他全身濕淋淋的,不知道是汗水的哎分多,還是洗澡水的。

「謝謝。」他打開了門,接過徐太太手中的濃咖啡。

「她睡得那麼沉,怎麼喝得下這麼燙的咖啡?」徐太太往裏面探了一下。

「我怕她還會再吐,讓她清清腸胃也好,我不是第一次應付她這醉態了。」又瑋將咖啡擺在茶几上。

「這小姐長得很漂亮呢!叫什麼名字?」徐太太走進來,立在床邊仔細打量床上沉睡着的可人兒。

「黎景鴦。」

「黎……」徐太太瞪大了眼。「你在酒吧認識的女人?」

「誰告訴你我在酒吧認識她的?她是我高中同學,幾天前我才又在酒吧里遇到她。」徐又瑋不明白徐太太為何有那種擔心的表情。

「但是瑞瑤說……」

「瑞瑤?」徐又瑋的雙眼生氣的眯了起來。「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黎小姐很熱情活潑,對你很有好感,不過你只把她當朋友。」徐太太不安的看着他。

「我要割掉她的舌頭!」又瑋喃喃咒罵,瑞瑤已經不是他原先認識的那個調皮的小魔女,她根本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

「又瑋,瑞瑤是關心你啊!她不希望你跟不三不四的女人……」

「不三不四!」又瑋憤怒的吼道,徐太太瑟縮了一下。「你相信簡瑞瑤滿嘴的謊言嗎?她一直在等我娶她,我不要,因為我不愛她,她在我心中充其量只是個妹妹,我真正愛過的女人就只有她——黎景鴦!」他指著床上的女人,激動的說道,這時徐孟輝聞聲走了進來。

「怎麼了?你幹嘛這麼生氣的對你伯母吼?」徐孟輝的眉心不悅的皺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又瑋真心後侮的向徐太太道歉。「景鴦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十年前她失身給我,當時我向她求婚,她不要。」

「我的天哪!」徐太太看起來像要昏倒了。「又瑋,你怎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來?」

「我們兩個都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她吐在我身上,剛好附近有一家旅館,本來是想進去把我們兩個都洗乾凈的,可是……我也不太有印象,我們兩個都醉得一塌胡塗,我本來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哪知道是真的……」

「為什麼她不肯嫁給你?」看他說不下去,徐孟輝接口問。

「因為我有女朋友。還記得拖雨妁吧?景鴦認為雨妁不能沒有我,所以要我回她身邊,她向我保證她不會懷孕,我差點說破唇舌,她還是堅持不肯嫁給我。」又瑋柔情似水的撥著景鴦濕濡的髮絲。「可是雨妁看出來了,她主動提出分手,不想為難我,我又去找景鴦,她還是固執得不肯答應。後來我考上輔大,雨妁一年後也病死了,景鴦則一直在躲我,她認為雨妁的死是她造成的。」

「真是個儍孩子,雨妁的身體本來就很弱呀!」徐孟輝讚賞的看着又瑋對景鴦充滿愛意的動作及眼神。

「我想我快要失戀了,我那麼愛她,她卻不肯接受,除了雨妁的死,我真的猜不到她還在意什麼事。」

「別那麼沒信心,又瑋,」徐太太慈愛的拍拍又瑋的肩膀。「我看得出來黎小姐是個聰明的女人,有一天她會了解你的用心的。」

「但願如此。」又瑋凄涼的笑笑。

「好了,你渾身濕透了,快去洗個澡吧!免得着涼。」徐孟輝再看景鴦一眼,和妻子一起離開了又瑋的卧房。

壓制不住的愛意讓又瑋低頭輕吻了景鴦的唇,滿意的聽到她有規律的呼吸,他進了浴室,等他出來,景鴦依然在沉睡。他習慣裸著上半身睡覺,雖然景鴦躺在他的床上,他也沒打算打破習慣。

脫了上衣,他鑽進被子底下,伸手將景鴦攬近,也許他會被慾火焚得睡不着覺,但他可不想吵醒她,她寧靜、甜美的睡容比她張牙舞爪攻擊他時更吸引人。

等她醒了,就讓她去想入非非吧!這樣更有利於他,於是,在她的幽香和折騰一晚的疲累中,他也沉進了夢鄉……

命令命

黎景鴦被灑進屋裏的刺眼陽光驚醒,她搖搖沉重的腦袋,眼睛對準了焦距,看到的是一間陌生、豪華的卧房。她一手遮在眼睛上,以阻擋太陽的熱力,她的頭痛得好像有人在打鼓,而她搞不清楚這兒是哪裏。

「范璇?」她掙扎的坐起身,試探性的呼叫,儘管聲音微弱的像蚊嗚,「邦詠?」

沒有迴音,然後她遲鈍的發現有東西壓在她的肚子上,她低頭一瞧——一隻男人的手,粗獷、有力。老天,她又犯了跟十年前同樣的錯誤嗎?為什麼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男人的襯衫?

她不安的回頭去望身邊的床位,赫然發現徐又瑋表情陰鬱的看着她。

「你……你該不會又把我拐進哪間旅館了吧?」雖然嘴裏這麼問,但看到身邊躺着的男人是徐又瑋,卻讓景鴦鬆了一口氣。

「邦詠是誰?」他沒理她的問題,直接問這個令他心寒的問題。

她不解的眯起眼睛,徐又瑋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襯衫下的赤裸胴體,陽光照在地身上,地看起來跟全裸沒什麼兩樣。

「他是你的情人嗎?」他又問。

「情人?」她的怒氣倏地上升。「就算我有情人也不關你的事!」

她抓開被子下床,稍微搖晃了一下,又瑋坐直了身體,看到他赤裸的胸膛,景鴦的臉紅了,難道她又在酒醉的情況委身給他了嗎?

「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她強自鎮定的說。

她不回答他的問題,還急着想逃,這令又瑋怒火中燒,他不想放她走,一點世不想!

「扔了。」

「什麼?」

「我說扔了!」他伸手一把抓住她,將她拖回床上,景鴦驚叫一聲,害怕會看到他的裸體,但是她赤裸的腿卻碰到衣料,霎時她明白他有穿褲子。

「你為什麼臉紅?」他俯在她身上,兩手牽制住她的雙手,景鴦掙扎著,卻只是使她身上的襯衫下擺往上撩。「你有情人,又那麼放蕩,怎麼會才看到我的上半身就臉紅成這樣?」

景鴦更加堅決的掙扎,她奮力的掙脫一隻手,憤怒的往他臉上摑去。

又瑋怒不可遏的瞪着她,將她惹怒他的手定回原處。

「邦詠是我弟弟!」她吼道。

「那邢郁霄呢?你昨晚送他回去,還被他扯掉了兩粒扣子。」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又瑋心襄的石頭放下了一些些。

「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沒讓他得逞!放開我!」為了脫身,景鴦不斷掙扎,但又瑋始終不肯放,他的心裏正在歌唱。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一直在欺騙我,之前你還-直要讓我相信你是個放蕩的女人。」但他的言語卻毒害着她。

「你不相信我就不要說你愛我!我承認我騙了你,我錯了,可是我不要你每次都為了懲罰我、報復我而吻我,甚至……在我醉得不醒人事時和我上床!」景鴦的淚水流了下來,又瑋有點訝異,本想稍微鬆開掌握,但有了上一次在雨妁墓前的經驗,他不敢掉以輕心。

「如果我不以強迫的方式,你會心甘情願讓我吻嗎?你每次都掙扎,每次都傷我的心,但是每次我吻你時,我又都發現你也在回應我,難道你可以跟你討厭的人接吻、上床嗎?況且你還曾經說過你不愛我。」又瑋苦澀的說。

「你認為我是隨便的女人嗎?」景鴦抬起淚眼瞧着他。

「我不想相信,可是你要我相信,」

「那你最好相信,因為我在沒感情的狀況下又跟你上了一次床。」景鴦咬牙說道,又瑋嚇了一跳,旋即領悟了景鴦以為他們昨天晚上……

「既然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我倒不介意再多一次!」他說完,低頭吻了她,景鴦猛烈的掙扎,但卻躲不開徐又瑋火辣的攻擊,他的吻帶點絕望,景鴦寧願懇求他別這麼折磨她,她討厭自己的身體和意識主動的回應他,但是她承認這種感覺很銷魂,她從來沒在清醒時和他做愛,在她過去十年的生命中,她也拒絕接受其他男人。

「求求你,不要……」她虛弱的懇求,卻仍回應着他的吻。

「太遲了。」他駁回,離開了她的唇,他的唇舌吻上了她敏感的頸部肌膚。「我愛你太久了。」

「又瑋……」她的懇求轉換成呻吟,當又瑋的手解開她衣服上的第一顆鈕扣時,她拱起身,彷彿在索求什麼,又瑋看着她迷濛的眼睛,明白她已經對他降服了,他低頭,吻上她胸前細嫩的肌膚。

她溢出另一聲呻吟,已經自由了的雙手纏上他的頭髮,當又瑋丟開她身上唯一的一件蔽體物,張嘴含住她胸前的一朵蓓蕾時,景鴦仰頭驚叫,她從來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令她如此心醉神迷的慾望。

他的雙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遊走,他愛撫着她修長的大褪,卻發現她緊緊夾著自己的雙腿,又瑋不禁納悶,這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女人應有的表現嗎?他有過女人,但景鴦比那些女人要笨拙,也性感許多。

或者,這又是她另一個謊言?

他緊繃的慾望不允許他再想太多,他堅定但溫柔的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跪起身開始脫褲子,景鴦仍浮在激情的浪潮中,又瑋知道她不會拒絕他,甚至無法拒絕他。

當他渾身赤裸,景鴦原本燃燒著慾火的雙眼倏地圓睜,又瑋更加疑惑了,她何必表現得像個處女?她不是一直很明白的告訴他,她是個深諳激情的女人嗎?

「我……我不知……我從沒……」她結結巴巴的,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你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裸體。」他溫柔的吻她,感覺到她的僵硬與顫抖。

「又瑋……」她想扭過頭,這令又瑋氣憤,為什麼她可以毫無感情跟別的男人上床,卻不肯跟已經和她有過一夜經驗的他在一起?難道這是她遊戲的規則?永遠只有一夜情?

他狂猛的吻她,一時教她喘不過氣來,這一吻燃起了她的熊熊慾火,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麼野蠻,也害怕即將發生的,但卻又無庸置疑的渴望他。

「又瑋……?」她不確定的呢喃,又瑋的吻一路從她的唇狂飆至她的乳房。

「你為什麼老是折磨我?」他毫不留情的肆虐着她的肌膚。

折磨他?景鴦模糊的想,現在反而是他在折磨她啊!

「景鴦……」他埋在她胸前的嘴巴呢喃著,他的雙手正性感的攻擊她的身體,折磨着她的靈魂,教她因激情和慾望而戰慄,拱起身體要求更多。

兩人之間的狂野激情及對她的愛沖昏了又瑋,他沒給她心理準備便衝刺進她體內,景鴦因這不熟悉的感覺而尖叫出聲,不是有人告訴她只有第一次會痛嗎?十年前她已經給了他,為什麼現在她仍然感覺到一點刺痛?

理智的思考出了軌,景鴦的腦子裏除了又瑋,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她不顧一切的接納他,不顧一切的付出她的熱情,只有他能給她這種感覺,只有他能教她放肆的呻吟、律動,她愛他,這就是為什麼她不願接受其他男人的愛……

又瑋在激情中模糊的感覺到她似乎不是那麼習慣這種結合的感覺,但他沒有繼續思考下去,景鴦對他說的謊夠多了,教他怎麼相信她對此是真的陌生呢?

他規律、狂猛的衝刺讓景鴦瘋狂的呻吟,他沒有克制自己,一再的將兩人都推向高潮的巔峯,直到一陣狂喜席捲過他們倆,他在自我解放中顫抖,情難自抑的呼喊與景鴦的狂野呻吟混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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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浪漫,終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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