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氣?節儉?見仁見智。
下課之後，李翩然抽空到高傑家整理房間。
說是這麼說啦!可是家徒四壁的他，哪有什麼要她整理的?害她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忽然她眼睛為之一亮。
嘿嘿嘿，她就說嘛，一個大男人的房間怎麼可能老保持乾淨?
看，廚房裏不就一堆吃完的雪糕的盒子沒丟?她趕緊找來垃圾袋，想將它們丟掉。
呃?很重呢!是什麼東西啊?偷偷看一下，應該沒開系吧?反正她等會兒也要拿去丟了。
咦?這是綠豆芽吧?那個是豌豆苗?那這個呢?細細小小的?
這時門口傳來高傑的聲音，“你發現我自己孵的芽菜了?那個是苜蓿，它很營養哦!
含有相當完備的礦物質、豐富的葉綠素，可以矯正偏酸性的體質，改善多種因代謝失調所導致之慢性病，作成芽菜沙拉超好吃的唷!再配上自製的沙拉醬，很營養呢。重點是超便宜，這樣種起來成本不到十塊呢!“
呃……背得可真熟!可是這對李翩然來說，實在匪夷所思。
平常她如果想吃沙拉，家裏的大廚立刻就為她準備好，哪還要這麼麻煩?不過，自己DIY好像也滿好玩的呢？
只是沙拉醬也可以自己做嗎?不是都從國外進口的嗎?至少她們家的都是……
“你不相信?我做給你看!”高傑看着她滿臉的狐疑，不禁想證明給她看。
他翻出幾樣材料，企圖表現一下。“你看，只要把蕃茄醬、鮮奶、橄欖油、糖，再加入醋或檸檬汁一湯匙，一起放入果汁機打個兩分鐘，就可以作成沙拉醬了!簡單吧?咦，你怎麼不作筆記?這樣記得起來嗎?”
“需要嗎?我想吃，你就會做給我吃吧?那我為什麼要學?”她理直氣壯得很，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唔，這麼說好像也沒錯?算了，高傑聳聳肩，不多計較。
“對了!翩然再幫我到陽台去拔幾棵青菜，晚上炒來吃。”
“不會吧?你還在陽台種菜?”李翩然難以置信，連忙打開窗戶。
眼前有一整排的大保麗龍箱子，種滿了各式蔬菜，可她一種也叫不出名字來。
沒辦法，她沒接觸過這些，根本無法下手!
高傑等了很久，不見她回來，於是走到陽台，卻看她蹲在那邊不知道在作什麼，手還直戳着那些菜葉。
“怎麼了?你在幹什麼?”
“人家不知道要摘什麼，人家一種都不認識!還有這怎麼沒有土啊?怎麼種的?不是應該要種在土裏的嗎?”她一臉不解地望着高傑。
“這是水耕的，只要用水跟營養液就好了，不需要有土啦!你看就連這些盒子都是我之前在魚市場工作時，去要回來的呢!”關於這點，他可得意的了。
打從開始自己種菜以來，他就沒上過市場了，不知省下多少買菜錢，實在太划算了!
“是哦!大哥，你真厲害耶!什麼都會。”
“不過，真糟糕耶!你連菜都分不出來哦?你在家都不作家事的哦?”
“對啊，我老爸捨不得我作嘛!”她聳聳肩，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
反正家裏多得是傭人，哪還需要她這個大小姐親自動手?
“這也沒關係啦!反正有我懂就好。”相處久了，對於她的邏輯，高傑也瞭然於心。
他隨手采了些菜，開始做晚餐。
“大哥，你好厲害哦!你為什麼這麼會做飯啊?”李翩然露出崇拜的眼神，佩服得不得了。
“從小我就得自己動手料理三餐啊!總不能每餐都吃泡麵吧?”高傑露出一絲苦笑，隱約帶着落寞。
“唉，大哥，我渴了，你有熱水嗎?”李翩然見狀，故意改變話題。
只是，她張望了好久，就是沒看見熱水器，連個水壺也找不到。
他頭也沒回，隨手比了比冰箱。“後面有寶特瓶，裏面的水是溫的。”
利用電冰箱後面的散熱板加溫?虧他想得出來，而且這水還真是熱的，令翩然錯愕不已!
“找到了嗎?”高傑看她沒有回話，問道。
“有。大哥，可是這樣會不會太扯了啦?”
“會嗎?這樣連電費都省起來了。啊，這個要放蔥，翩然幫我拿那個桌上的塑膠盒子來。”
“這個又是什麼?”她愈來愈疑惑，這裏似乎是一個奇妙的地方，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
“蔥，要撒在菜上的蔥啊!”高傑接過盒子打開，裏面鋪有一層棉花，還有一顆顆小小的蔥苗。
“耶?這是怎麼種的啊?”她不懂蔥也可這樣種?
“這個是買菜時，摘下來的蔥頭，只要這樣種，就可以採收好幾次了。”
天啊……這真是太神奇了!
人居然可以省到這種地步，真叫李翩然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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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些死小孩怎麼老是學不會，她哪有那麼容易被嚇到?
開玩笑，她小時候的外號“李大膽”可不是叫假的呢!
從最早的青蛙、蟑螂，到後來的蜘蛛、假蛇，這群小鬼頭的把戲可真多!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她，要換了別人，那後果可就……
直到此時此刻，李翩然才深深覺得，上輩子大概不小心得罪過哪個小孩王，從此和他們結下了不解之仇，這輩子才會那麼想不開，自投羅網到這個滿是怪小孩的地方，眼前這堆不是表情猙獰、就是笑裏藏刀的小鬼頭，又不知道準備了多少詭計準備惡整她。
又沒人出來認領?
她聳聳肩，隨手打開皮包，將假蛇丟了進去，再這樣下l去她都快可以開個怪玩意收藏所了。
“好了，把國語課本拿出來，要上課了。”李翩然對這些不怎麼高明的玩笑，早已見怪不怪。
“先把蛇還我!”起身叫囂的是吳天梁，那假蛇做得栩栩如生，可是他最得意的收藏呢!
“哦?那你剛剛怎麼不敢出來領?現在我要上課了。”翩然睨了他一眼，猛地打開課本。
“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我會送你一罐汽油和一枝火柴，再加送你一個雞蛋糕，你難道不知道，找我麻煩的傢伙都得付出代價的嗎?”吳天梁惡狠狠地瞪着她。
“如果我說不呢?”嘿，她可不是被嚇大的，這種小卡司哪會放在心上?
“那你最好小心點……我若心情不好，我就會不爽；我若不爽，我就想要報仇；我若報仇下去，下一個會死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吳天梁愈來愈火大，這麼不識相的老師，他可是第一次遇到，之前那些老師一聽到他老子是立法委員，嚇都嚇死了。
哪像她還敢跟他唱反調?真不知她是不是沒長腦子?還是沒打聽清楚他的家世背景?
不過，他的口白很帥吧?
他幾乎聽見了全班同學的歡呼聲。
噢!千萬別太崇拜他，要簽名的得等一下。這也難怪啦!他可是花了一整晚的時間背的。
正當他還在自我陶醉的時候，她的回答卻讓他不禁絕倒。
“哦，我好怕喔!怕死了……”李翩然如此說著，臉上卻帶着笑意。
瞧他囂張的樣子，活像個小霸王似的，這小子肯定是霹靂火看太多了，那個表情根本就是劉文聰的翻版嘛!
她猜想下面的台詞，會不會是“你覓懷疑，你目前是我報復的對象”?
她不禁搖搖頭，決定不再理會他。
他發現自己的恐嚇沒有發生預期的效果，“哼，咱們走着瞧。”只能忿忿然地回到座位上，盤算着下一個計劃。
他一定要讓她知道，敢惹上他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沒多久的功夫，一個完美的計劃就在他的腦中成形了。
就連他都很佩服自己，居然連這麼惡毒的計劃都想得出來，簡直是聰明到不行了，嘴角也不自覺拉起了一個邪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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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會成功嗎?”陳明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的計策會成功。
“安啦、安啦，我哪一次騙過你?”吳天梁可是自信滿滿的，這次一定要她滾出這所學校。
“要開始羅!”陳明小聲問道，接着便是用力一推，吳天梁應聲摔倒，“搞什麼啊?你昨天不是說要帶遊戲光碟給我?”
“忘了帶，不可以哦!凶什麼?”吳天梁也不甘示弱，立刻還以顏色，毫不顧忌。
“喂……”有沒有搞錯啊?不是說好做做戲就好的嗎?
好可惡，打就打，他陳明也不是省油的燈!
“老師、老師，吳天梁跟陳明打起來了!”一個好事的同學跑去辦公室，硬是將李翩然拉了來。
“又怎麼了?他們難道只會惹事嗎?”李翩然翻了翻白眼，硬着頭皮走上樓來。
“老師，我想給你個忠告。”不等她回答，領路的同學跟着就說。“班上的同學都對你很反感，你等一下還是不要擺出一副導師的姿態比較好!”
“等一下，你說的反感是指什麼?”她急着追問。
但那位同學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話卻讓李翩然覺得很頭疼，不要擺出導師的樣子?那她該擺出什麼樣子啊?她不懂……
她一走進教室，才發現這裏已經變成戰場了。
嘿，瞧瞧他們那是什麼樣子?
一個跌坐在地上，整身弄得髒兮兮的；另一個則是滿頭的瘀青，四處的桌椅更是跌散了一地，一旁有大群同學圍觀，竟然就是沒有一個人去勸架!該不會他們真吃飽了撐着不成?
“你們就不能休息一天，別給我找麻煩嗎?”她眉頭緊蹙，看着眼前的亂象，忍不住抱怨。
根本無須多問，肯定又是些雞毛蒜皮般的小事，她連問的力氣都沒有，現在的她，只想回辦公室睡個午覺。
哎呀，趕快收拾一下，時間還不算太晚……多少還可以補眠一會。
正當她想扶起兩人的時候，卻聽見一聲尖叫。
“你……不要過來!你這個倒霉鬼，小心別把楣運都弄到我身上。”吳天梁開口譏諷她，不過他可沒有胡說八道，她真的是很倒霉呀!
“對啊，也不瞧瞧自己，要臉蛋沒臉蛋，要胸部沒胸部的，我要是這種女人啊!早羞愧得不敢出門了，哪像她……”陳明一臉鄙夷的神態，還不忘作勢搖頭。
“你……你們這群小鬼頭……”居然在她最在意的問題上着墨，簡直是想將她活活氣死嘛!
“你們說說，我有哪句話不是真的?”吳天梁還不肯罷休，硬要同學們評評理。
說到這個，大夥意見可就多了，紛紛開始發表。
“對啊，明明就很倒霉嘛!你看過有大人天天摔倒的嗎?她就會!”
“還不只咧!前幾天她又跌進水溝里了，就連路邊的野狗都知道要閃……”
“哦哦……還有還有……”
這算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被羞辱?難不成就地開起批鬥大會了?可是……“真是可惡極了!
她愈聽愈火大，這些小鬼頭真是太過分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還得了?
“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其他人把教室恢復原狀。”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喔?還是那種打死不還手的?
“幹嘛?”兩人不約而同地問。
“罰站!”這兩個傢伙，一定得給他們適時的懲罰，他們才會知道這裏誰是老大!李翩然恨恨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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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傑的眉頭緊蹙。
門外的黑頭轎車，看起來來頭可不小!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有些不解，現在可還是上課時間，有什麼事會勞動這樣的大人物?
車窗緩緩地降下，裏面坐着一個西裝筆挺的……角頭老大?
呃……不過又不太像耶!倒比較像頭披着羊皮的狼……這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一個人!
每天只要轉開電視，都能看到他又上夜間新聞，不是跳上主席台，就是打斷其他委員的發言，就連不常看電視的高傑都認識他，可見他的名氣有多大了!
“我兒子出事了，我來看看。”
耶?他的兒子好像是……翩然那一班的!該不會她又惹了什麼麻煩吧?這並非不可能的事，因為就算她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來呀!
當然高傑可沒本事攔住人家，不過跟在後面司機伸出援手，總可以吧?
於是他匆匆交代了幾句，便尾隨着這大尾的流氓上樓去了。
跟蹤，不是一件太難的事。但要跟得不落痕迹、不被人發現。
可就有些麻煩了!當他左躲右閃地走近三年八班，一陣叫囂聲便闖進了他的耳中。
“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管!他可是堂堂立法委員的兒子耶!
我都捨不得念他了，你居然敢罵他!”角頭立委怒斥。
“還有，你這女人有沒有搞錯啊!難道你不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的嗎?”
全班頓時轟堂大笑，李翩然和躲在一旁的高傑也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爸，我才不是狗!你自已才是!”吳天粱怒瞪着父親，生氣父親居然說他是條狗，害他的臉都不知道擺到哪裏去。
“噢!錯了。應該是打我兒子前，也要先看看他老子是誰!”角頭立委知錯能改，立刻換了個台詞上陣。
李翩然苦笑着搖頭，國家有這樣一個仗勢欺人的角頭立委，難怪國家興盛不起來，被搞得鳥煙瘴氣；而吳天粱有這樣一個文盲父親，也就難怪他要罵自己的父親是狗了!
這是怎樣的一個家庭啊?高傑皺起眉頭，實在無法了解這種人為什麼動不動就將名頭搬出來?仗勢欺人很好玩嗎?
為什麼不能像古代的賢臣名相一樣，為國為民多做點事，將心思放在該放的事上頭，作一個真正的民意代表，而不是所謂的“名義上的代表”?難不成管教小孩這種事，會比國家大事來得重要?
身為一個年輕有為的好青年，高傑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後者的價值觀對於這個社會是多麼沒有貢獻!
於是一個閃身便進了教室，“委員大人，與其在這大呼小叫的，還不如回立法院多審幾個法案!這裏是神聖的教育殿堂，可沒有麥克風讓你搶!”點出場合是希望他能懂得收斂。
不過，高傑的話似乎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
那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破口大罵，“耶……一個小小的警衛?你算什麼東西?看你一副窮酸的樣子，憑什麼跟我們這種上層人士相提並論?”
“先生，不從小糾正孩子錯誤的觀念和習慣，他們很容易就會變壞的……”李翩然苦口婆心地勸導，她可不想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角頭老大!
雖然現在看來也相去不遠了……但多少還是得儘儘人事嘛!
“不用你雞婆，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有沒有擅錯啊?教小孩這種小事，他還得要一個小學老師教嗎?他每天處理的可都是國家大事，什麼預算案、軍火採購、國防、外交的，難不成會連個小鬼頭都教不好?是太瞧不起人了。
“可是當家庭無法提供小孩正確觀念的時候，學校就有義務要糾正他們出現偏差的行為呀!”李翩然依然作着無謂的努力，雖然她自己也覺得白費力氣啦!
“你有興趣講，我沒有興趣聽啦!跟你這種番婆怎麼說也說不清!叫你們校長來，我不要再跟你說下去了。”角頭立委心想，跟這種小人物說話還真是累……
“你想做什麼?”高傑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
“要學校開除這種白目的老師啊!這還要問?”這學校請的人是不是都少一根筋呀?
老問些沒水準的問題。
“耶?可是她又沒作錯什麼!”高傑據理力爭，他最看不慣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了。
“惹到我們父子倆，就該死啦!”角頭立委撂下狠話，一定要讓她好看的啦!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真理自在人心。”李翩然可不是軟柿子，讓人隨手捏着玩的，必要的時候，她也不怕撕破臉。
一旁的高傑對此頗不以為然，“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先生，你未免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少年勒!沒你的事，最好不要管!不然，安怎死都不知道喔……”角頭立委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年頭不長眼的人還真多。
“不，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見她任人欺負而不還手。”高傑明白的維護，立即震撼了李翩然。
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嗎?她為何會有種PH值小於7的感覺?那是帶着甜味的鼻酸作祟?還是她容易被感動的性格又發作了?
“哦?感動勒!可惜我今天就是要棒打鴛鴦啦!”角頭立委露出一抹邪笑，壞壞地說著。
“你不怕掉工作喔?你還要繳那麼多餞耶!”李翩然拉過他，在他耳邊小聲問道。
光是他父親的療養費，就得花不少錢了，他怎能為了她丟了這份工作?
“翩然，我不怕!為了你，就算犧牲再多都不算什麼!我只要你活得快樂有尊嚴。”
他的女人，他要自己守護!
“你哼啦!又弄得我想掉眼淚了。”每次都在一堆人的面前讓她掉眼淚，很丟臉耶!
“我的小淚人，現在人太多，不能替你吻去淚水，你就先省起來，等我們回去再繼續哦!”他玩笑般的言語，總是能為她帶來歡笑和滿滿的幸福。
她趕緊止住淚水。
開玩笑，她才不要當小淚人咧!老是哭、哭、哭，眼睛又紅又腫，會好醜、好醜的!
“哼!你們也只有現在笑得出來啦!”角頭立委對於這兩個不識相的傢伙覺得十分頭痛，躲在一邊盡說些噁心話，還以為他聽不到嗎?
“稀客、真是稀客!吳委員，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啊?”中年禿頭的校長，才剛走進教室，立刻就換了一副巴結上司的神情。
“還不是你學校的好老師!居然敢處罰我兒子，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快把她開除!
不然……嘿嘿，我會作出什麼事來，我就不知道了喔。”角頭立委毫不遮掩地出言威脅。
“是哪個不長眼的啊?您說出來，我給你出口惡氣!”校長心想，總是要有人擔起責任的，那人當然不會是他羅!
“是我!你倒是說說看，你想拿我怎樣啊?”李翩然睨了他一眼，涼涼地說。
“啊!是小姐!”這次死定了，他怎麼會忘了先探聽清楚?他居然忘了這裏是大小姐執教的班級，這可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呀!
“當然是替您說話啊!這件事肯定是因為小孩不懂事，才會造成大家盼溟會。”他當場決定見風轉舵，畢竟得罪一個立委，總比得罪大老闆的女兒來得好吧?
“她算哪家的小姐啊?就憑她?哼……你到底幫不幫我?”角頭立委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明明一點上流人士的味道也沒有嘛!
“委員這可就恕難從命了!這位是我們理事長的千金，也就是——風華集團的下一任總裁。”校長大人當下拒絕他無理的要求，還不忘向李翩然諂媚地表態。
吳委員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昏了過去。
那不是與執政、在野兩大黨關係良好的超大型集團嗎?政壇上有點地位的人物，幾乎都得賣它一個面子。
這下死定了!
雖然風華集團的負責人，並不主動介入政治，但得罪它的人．無論在政治圈，還是商場通常都待不久了……
他的政治生涯該不會到此就要劃下旬點了吧?
誰曉得堂堂下任總裁會跑來當個小小的老師嘛?害他一個不小心去踢到鐵板。
“老爸，管她是什麼集團不集團的小姐，要學校把她開除啦!”吳天梁沒看見他老爸蒼白的臉色，只是一心想整倒李翩然。
啪!角頭立委隨手便是一個巴掌。
搞什麼啊?都是你這個臭小子惹的禍!害他下不了台。
“你幹嘛打我?”吳天梁捂着紅腫的臉頰，氣憤地說。
“趕快跟老師道歉!你這個搗蛋的傢伙，都是我沒管教好!”角頭立秀氣得直跺腳，心想她可別發火啊!“老師，不要跟個小鬼頭計較!以後該打的時候就打，該罵的時候就罵，千萬不要心軟!他如果不聽你的話，打電話給我，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角頭老大看李翩然沒有答話，便自顧自地說：“時候不早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他落荒而逃的模樣，讓高傑與李翩然不禁相視一笑!
而被父親拋下的吳天梁，頓時也呆了，這樣的轉變，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高傑不免有些許遲疑。這樣的千金小姐又豈是他高攀得起的?
“大哥，我就是我，就算我是有錢人的女兒，我還是你的翩然，不要擔心，好嗎?”就算他們之間有些差距，她還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
話雖如此，但他仍不見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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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傑的房裏，李翩然入迷地看着他的臉，發現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那他呢?有沒有相同的愛戀?
“大哥，我問你喔!你第一次看到我，是不是就偷偷喜歡我了?”她摟着高傑的脖子問。
“哪……哪有啊……我當時只看到一個笨笨的小迷糊蛋而已!”他可沒說謊，又是遲到、又是摔倒的，真的有點呆耶!
“厚!你就不會說幾旬好聽的話喔!”她扁着嘴作勢要哭。晤……她好香喔!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沒藥救了，竟然想要一輩子就這樣黏在一起。
也難怪有人要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李翩然豈容他這樣敷衍，鍥而不捨地追問。
“因為你看起來很笨呀!”這倒是真的，她那樣子真是呆到不行了。
“哪有人因為這樣就喜歡一個人的?”她才不相信呢!他以為她很好騙嗎?
“那……因為你笑起來很可愛。”
嗯嗯，她勉強可以接受啦!“還有呢?”
“沒有了!只是很喜歡看到你笑。”
“只有這樣哦?”
“不要想太多羅!我就喜歡這樣的你，迷糊得很可愛!”本來就是，太過聰明的女孩子，總讓他有點怕怕的。
“真的?沒騙我?”她直視着他的雙瞳，試圖證明一些什麼。
“真的，我不會欺騙你的，即使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也絕不會!”他不喜歡被欺騙，也就不願欺騙她。
“那……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我的身分，你會不會生氣啊?”她也不是故意要隱瞞他的，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嘛!
“不會！我知道你沒騙我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會要你做，任何一件你不想做的事。”
他輕撫着李翩然的長發，綢緞的觸感從指間傳來，低聲訴說著心底話。
“大哥，你對我好好喔!”她陶醉地擁着他，偷偷地啵了他一下。
“小傻瓜，我的好只為你面生，不對你又該對誰好?”高傑很喜歡這樣天真的她，只是這個小妮子怎麼老是搞不清楚，他是多麼地愛她?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把心、肝、脾、肺之類的，一股腦都掏給她看，滿滿地都烙上了她的名字。
“哎，大哥你真會討女孩子開心耶!”
“你錯了，我不是為了討你開心才說這些的，我只是誠實地說出心裏的話。”他可不是那種會勉強自己說違心之論的人。
“我知道啦!大哥你可不要生氣哦!”
“好，你還有事情要問我嗎?”他總覺得她的疑問好多、好多，乾脆今天一次說個清楚比較快。
“沒有……只是有點事要拜託你耶!”這應該不算是問題吧?該算是請求。
“你說呀!幹嘛忸忸怩怩的?”高傑笑望着她。
“我老爸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