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拉斯維加斯,一座位於內華達州靠近加州邊境的奇迹城市。
有人曾形容它是一朵最美麗誘人的罌粟花,令人着迷也令人沉淪。
城內無數大型賭城和極盡奢侈的觀光大飯店,猶如是荒漠中的綠洲,為當地帶來每年好幾千萬的人潮。
也因為它絢麗奪目的霓虹燈和徹夜高張的歡樂氣氛,讓許多人在此散盡家財,甚至是身敗名裂。
坐在賭城最大的賭場裏,寧則輊手指輕點着賭桌,臉上掛着一抹深不可測的自得笑容,輕鬆又自在的等着工作人員發牌。
他依向老爺的指示,來美國幫他的老友戴蒙先生治病。
幸好有他適時加入美國的醫療團隊,在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便將原本快蒙主寵召的戴蒙先生從鬼門關前救回,也因而得到對方的信任和友情。
其實他早該踏上回台灣的歸途,可這位忘年之交的盛情難卻,他也只好答應在這裏多待幾個禮拜。
而今日,在戴蒙先生的招待下,寧則輊來到他開的賭場小試身手。
說是小試身手一點也不為過,至少他從未涉足這種場所,更甭說會知道那五花八門的賭博,該如何賭?
連現在玩的梭哈,他也是一知半解。
不過從他一進入賭場后,才短短不到二個小時,戴蒙先生「硬」送給他的一百萬美金,已變成好幾倍。
手氣之旺,連他也懷疑自己何時有和向天恩一樣的好運了?
「恭喜,這一局的贏家又是寧先生。」發牌女郎笑容滿面的宣佈。
一堆好幾百萬的賭金,推到寧則輊的面前,圍在周圍湊熱鬧的賭客煞為羨慕地交頭接耳着。
每個人都好奇這名東方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再一次,坐在寧則輊對面的賭客,狼狽地站起,「我……我退出!」
他借來的賭金,才兩三下便化為烏有,再不走的話,他可能連命也得賠上!
話一說完,那名男子便沒命似地逃出賭場。
面對三缺一的局面,發牌女郎只好環顧四周嬌笑地說:「還有誰要加入嗎?」
周圍一大群人,卻沒有一個人敢應聲。
因為只要是賭場的常客都知道,如果對方的運勢銳不可當,除非自己有比枱面上剩下的二位富豪這般財力,否則……千萬別跟自己的錢過不去!
「你確定那個人,就是我要找的天才醫生寧則輊?」一手扶着象牙欄杆的年輕男子盯着賭桌上的男人,懷疑地問。
他是一名讓人看過一眼后便無法忘記的美男子,深棕色的過肩頭髮在腦後紮成一束,精雕細琢的深刻輪廓,宛若希臘神話中美少年才有的容貌,迷人且大得不象話的湛藍色眼眸,總流露出無人能敵的自信光彩。
未及一百七十公分的纖瘦身材和一身名牌休閑服的打扮,任誰都會誤以為他是不該出現在賭場裏的未成年少年。
「沒錯,他就是你要找的人。」站在美男子身邊的男子回答。
「威爾,你真的確定?我知道你收集情報的能力很強,但……」俊美男子對好友沒好氣的說:「他比我想像中的年輕太多了。」
他以為那個近幾年來在醫界造就不少劃時代研究的台灣醫生,會是個七老八十的老男人。
雖然該名醫生總是神秘地僅以自己的醫療團隊來對外發表成果。
可他特地拜託威爾透過各種管道查到的人,居然是樓下那個看來不超過三十歲的男人?
再看看對方一副十足職業賭徒的模樣,哪裏像是個醫生?
就算是,大概也是個沒啥作為的兩光醫生吧!
「雷哲,我非常確定。」威爾苦笑,他不介意好友對他的質疑,其實他一開始查到時也很難相信。
「是嗎?」聞言,雷哲諾德?周抿緊唇瓣。
他會請威爾幫他這個忙,便是相信對方的能力,可是……他沒有找錯人的本錢。
繼父的時間有限,要不是繼父在病床上宣佈,只要他的二個孩子有人能找到治癒他的辦法,就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和幫主位置給那個人;他也不用費心機的要找出那個據說已開發出「末世紀」新葯的天才醫生。
周家的家產全是他的,他說什麼也不會把它讓給他的繼兄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威爾好奇的問,對於他這位學生時期的死黨,他心底相當期待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舉?
「什麼打算?」雷哲諾德望了下方的寧則輊一眼,「呵,想當然是去會會他啰。」要是能立刻拿到他要的東西,是再好也不過。
「雷哲,你該不會想去和他賭吧?我看他從進賭場開始,沒輸過一場耶。」威爾不得不潑他冷水,「你要不要再想別的方法,三思而後……后什麼?」
「三思而後行。」雷哲諾德很是不悅地答腔,他這個熱愛中國文化的朋友,都認識他那麼久了,連句普通的成語還說得七零八落。
頓了下,他又說:「有什好怕的?我有跟你賭神老爸學到了那幾招,我還會輸嗎?」
「可是……」威爾無法反駁,雖然雷哲諾德從他老爸那裏學得偷天換日的真傳,讓他們在大學時,賺到暑假橫跨歐洲的旅費。
可他也已經收山好久了,而且不知為何,威爾心裏總有個不好的預感。
只是,他還來不及勸好友打消念頭,便見雷哲諾德已走下樓梯。
「請問還有哪位客人要加入的?否則我得宣佈這場賭局不成立了。」賭桌上的發牌女郎再次詢問。
沒有人響應,她開始詢問賭桌上三個客人的意見。
寧則輊無所謂的聳肩,反正他來這裏純屬娛樂,輸贏對他並不重要,雖然同桌的另二個人,是恨不得從他這裏把輸的錢給贏回去。
但他也該回去了。
正當寧則輊想站起身,對面響起一道清脆聲音。
「等一下,我要加入。」出現的雷哲諾德輕快地說,他的俊美容貌讓在場的人驚艷。
更令人佩服的是他的膽識,即使有些圍觀的人認為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前來送錢給人。
寧則輊的目光對上前方的陌生男子,對方立刻回給他一個饒富深意的笑。
好似在與他宣戰一般!
呵,有趣,他倒要看看這個人有什麼能耐?寧則輊勾起嘴角,對雷哲諾德點了個頭。
他的自信神態令雷哲諾德不悅地半眯起眸子。
賭局還未開始,牌桌上的煙硝味已然瀰漫。
他現在的情況應該用陰溝裏翻船來形容嗎?
雷哲諾德瞄了眼他桌上剩下的賭金,不禁皺了下眉。
他終於知道為何威爾的父親再三告誡他,只要對手正鴻運當頭,千萬別不信邪地和他賭。
想來雷哲諾德便覺得倒霉,他準備的賭金竟在前二局已輸掉了三分之二,只剩下大約三百萬的賭金。
「恭喜,這一局又是寧先生贏了。」
接着,一堆如小山般的美金又往寧則輊的桌上推,他的前方已築起一座由賭金構成的長城。
「我退出。」在他左手邊的賭客說。
連右手邊的賭客也有志一同的附和道:「我也退出。」
他們帶來的現金全貢獻給寧則輊,更不會再妄想還有回本的機會。
語畢,二人和上一位賭客一樣,夾着尾巴狼狽離開。
發牌女郎只好宣佈散場,「那現在……」
雷哲諾德打斷她的話,「等一下!我用我剩下的錢,單獨和寧先生加賭一局!」
「天啊!你瘋啦!」在他身邊的威爾連忙出聲阻止他。
雷哲諾德回瞪他一眼,「閉嘴!我知道自己在幹嘛!」
接着,他轉而看向寧則輊,「寧先生,你意下如何?」
寧則輊挑眉,隨後揚起嘴角,「有何不可?」
「OK,依照本公司的規定,只要客人指名的對象同意,便可以特別為雙方設一對一的賭局。」
發牌女郎說明好規則,再將一張底牌各自發給他們。
跟着發第二張,寧則輊是黑桃A,而雷哲諾德是黑桃K。
「寧先生牌面上最大,由您開始下注。」
「好,我加一百萬。」他豪邁地將一疊賭金往桌子中央丟。
「我跟。」雷哲諾德大眼不眨一下的,也將三分之一的賭金往前推。
不過情勢還是不站在他這邊,接下來的一張牌,寧則輊拿到的紅心A還是比他的黑桃J大。
他又不得不推出三分之一的賭金。
更慘的是第三張的梅花A,還是贏過他的黑桃十!
「呵,我再加上你最後的一百萬。」寧則輊志得意滿的笑了開來。
他還以為對方嚇得不敢再跟,自己可以早早回去睡覺。
偏偏雷哲諾德是死不認輸的個性,「好,我全跟!」他把全部賭金撒向中央。
「好膽識。」寧則輊激賞的說:「不過,你也沒錢可以和我賭了。」他拿起發牌小姐發的最後一張牌,依然是張A。
雷哲諾德望着他身前的四張A,再望了一眼自己的第五張牌黑桃Q。
雖然他枱面上有黑桃K、Q、J和十,可他知道自己的牌根本湊不出同花順,因為他的底牌不是黑桃九!
看來……他只能賭那傢伙的底牌不是黑桃九了!
「呵,當然有,我拿我自己當賭注,不過,要是你輸了,你得答應我的任何要求!」雷哲諾德抬起下巴,一臉高傲的表情。
語乍歇,全場嘩然,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這場一對一的賭局,就如以前西部牛仔的生死格鬥,只要經過雙方同意,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當賭注。
然而,一直以來,還沒有人說要拿自己當賭注的!
「雷哲,你該不會當真吧?」威爾簡直傻眼了。
「當然。」他正色說,只要他把底牌換成黑桃九,就算那傢伙是A四條,也贏不過他的同花順。
「寧先生,以我的條件應該夠當最後的賭注吧?」
不待寧則輊開口,已有好幾個人點頭稱是,瞧這男子長得唇紅齒白,美貌又是人間少有,再怎麼樣也夠格。
寧則輊聳聳肩,「是,你是有這個資格,但我可不是什麼人口販子。」
「嘖,你該不會是被我的氣勢給嚇到才不敢繼續吧?」雷哲諾德故意激他。
「那可不,你的提議我接受,只是你確定?真的不再多考慮一下?」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非常確定!」雷哲諾德不快地加重語氣。
此刻,全場忽然安靜下來,等待最後的結果。
寧則輊故作惋惜地說:「我給過你機會的。」
「嗯?」不會吧?他的底牌不會真是黑桃九吧?
寧則輊翻開底牌,「很抱歉,我贏了。」
瞪着對方掀開的黑桃九,雷哲諾德杏眼睜得老大。
該死!他怎麼恁地倒霉?
連自己的底牌都還來不及偷換,就直接被人宣判死刑。
「哎喲!我就教你別賭,你看我的預感應驗了吧!」在他身邊的威爾落井下石的嘀咕。
為時已晚,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況且他可不是輸不起的人!
「好吧,我服輸,任憑你處置!」雷哲諾德說得咬牙切齒。
在場每個人均望向寧則輊,看他作何反應?
寧則輊只是好整以暇的起身,「呵,我說過我不是什麼人口販子,我對你也沒興趣,這一局就當作是場額外的遊戲,算了吧!」
「混帳!你是瞧不起我啰!」雷哲諾德惱羞成怒地跳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不被人重視。
以往,凡是遇到他的人,無不吹捧着他、順着他的意。
「並不是,你太以自我為中心了。」寧則輊冷冷地回答。
事實上,他一開始便和戴蒙先生說好,只要他贏到的錢,全數都捐給慈善機構。
對於這一大筆賭金,他都可以視若無物了;更遑論是這個說要拿自己當作賭注的男子,儘管對方長得再好看,也不干他的事。
他向來習慣獨來獨往,除了醫學上的事能引起他的興趣外,他還不至於想為自己身邊多添個擾人的傢伙。
「你說什麼?」這般被人看輕,雷哲諾德氣得要衝過去找他理論。
倏地,旁邊的吃角子老虎區傳出震天的音樂聲。
「恭喜,第三十七台的客人,得到本店有史以來最大的獎項一千萬美金!」
所有人全好奇地看向那位幸運的得主,雷哲諾德亦然。
才短短几秒的時間,等他轉回頭,竟發現對面的寧則輊不見了!
「他人呢?」他氣得大叫。
這時威爾才轉過頭,「咦,他不見啦?」
「該死的!」雷哲諾德快氣炸了,這是他有史以來所遭受到的最大恥辱。
天底下居然有人敢不把他雷哲諾德?周放在眼裏?
好樣的,看來他和那姓寧的傢伙杠上了!
雖然是十二月初的早晨,然而拉斯維加斯位於沙漠之中,戶外的溫度依然相當嚴熱。
明亮的陽光穿過窗帘照進寢室,King……Size的豪華大床上,還熟睡着一名外表俊逸的男人。
這裏是賭城首富戴蒙先生的貴賓招待所,一棟二層樓的氣派別墅。
為了感謝寧則輊的救命之恩,他特別騰出這個地方讓他居住。
其實戴蒙先生本想招待寧則輊住進他那比這兒大好幾十倍的豪宅,以盡情款待,不過寧則輊本來就不是好大喜功的人,加上他不喜歡在工作時還有別人打擾。
所以這棟算是豪宅的招待所,平常除了每天來打掃和煮三餐的傭人外,大部分的時間就只有他一個人。
寧則輊倒也樂得輕鬆,不用應付那些麻煩的社交應酬,也不用和在台灣時一樣,每天還得到醫院報到,可以讓他全心全意地準備新葯的最後階段。
因為昨夜在賭場待到很晚才回來,所以今日他比以往還要晚起床。
睡夢中,他好象聽到樓下的門鈴聲?
心想傭人們有大門的鑰匙,他索性拉起被子蓋住頭。
不過按門鈴的人似乎有意和他作對,急促的門鈴聲活像在催命似的!
「可惡,是哪個王八蛋?」寧則輊咕噥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起床。
來到大門口,打開門一看,竟是昨夜把自己當作賭注的外國人?
看着寧則輊那雙瞪大的鷹眼,雷哲諾德啼笑皆非。「你是豬啊?睡到現在才起來!」
寧則輊白了他一眼。
「我就猜到會這樣,所以順便幫你買了份早餐。」他邊說邊往屋裏走去,神情一如是這屋子的主人般自然。
可才跨出沒幾步,便被寧則輊給揪住衣領。
「等一下,你怎麼會在這裏?」寧則輊銳利的盯着他,他住在這裏的事應該很隱密,對方怎麼找上門的?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裏?別忘了,昨天我以自己為賭注輸給了你,不是嗎?」
雷哲諾德用水汪汪的大眼無辜地對他眨眼。
他想通了,既然無法靠賭博拿到他要的東西,那至少可以趁這個機會接近這傢伙,等他不注意時用偷的總可以吧!
「我不是說過算了嗎?」
「你看不起我!」雷哲諾德不悅地拉開他的手。
「不,我只是不喜歡接近陌生人,而且……你倒說看看,我收留你又有什麼好處?」寧則輊雙手抱胸,試着和他講理,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個紳士,相對地也給人高不可攀、無法親近的感覺。
「哦,那還不簡單。」雷哲諾德漾開完美的笑容,伸出手,「你好,你叫我雷哲就行了,很高興認識你。」
寧則輊非但沒握上他伸出的友誼之手,還惡劣的說:「寧則輊,可是很抱歉,我並不高興認識你。」他現在只想着要如何把眼前的人給掃地出門!
「你!」
雷哲諾德氣得快和他翻臉,但轉念一想,自己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對方鬧僵,那他的計畫就無法進行了。
「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至於……你說收留我有什麼好處?」
他將手裏的袋子全丟到寧則輊手裏,「好處可多了,在你離開美國前,你可以把我當作你的侍從、你的廚師、你的清潔工。」
望着他氣急敗壞的表情,寧則輊不禁莞爾,「呵,可是你說的這些我都不需要,只要我想吃哪國的料理,打通電話隨傳隨到,這棟別墅早晚也有人會來整理打掃,至於你說的侍從嘛……」
他意有所指地打量着雷哲諾德的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底。
看得雷哲諾德頭皮發麻,甚至懷疑他的性向。
該死!他怎麼不知道寧則輊是個對同性也有興趣的男人?
但是對方手裏的新葯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說什麼也得豁出去。
「呃……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提供你『特別』服務。」他僵硬的乾笑,還依自己的印象,盡量擺出嫵媚誘人的姿勢。
豈知,寧則輊睨了他好一會兒,才冷哼一聲地說:「對不起,我對男人沒興趣,更討厭有人打擾我的生活!」他真不知他是不是腦筋有問題?怎麼會有人這麼想受人差使的?
「什麼……你!」知道自己完全會錯意,雷哲諾德窘迫的漲紅臉。這個混帳,沒事幹嘛猛瞧着他?
「好啦!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你請回吧。」
寧則輊作勢要把他推出門外。
雷哲諾德急得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會說中文。」
「嗯?」他停下動作,沒想到這個外國人的中文還說得不錯。
「因為我是華裔呀。」雖然只是法律上的。雷哲諾德心虛地說。
「但你長得一點也不像,而且這關我什麼事?」
「天!你不覺得很親切嗎?他鄉遇故知,而且我還會幾樣拿手的中國菜。」
「那又怎樣?我又沒打算在這裏待太久。」寧則輊又開始動作起來,一把將他推出門外。
「噢!你是冷血動物嗎?怎麼這麼絕情!」
寧則輊無動於衷地開口:「隨你怎麼說。」他關起一邊的門。
「等一下,要我當你的奴隸也可以!」為了能混近寧則輊身邊,雷哲諾德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奴隸?」
「對!只要你高興,教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真的?」
「沒錯、沒錯。」雷哲諾德拚命地點頭。
半晌,寧則輊笑吟吟地說:「沒興趣。」並在雷哲諾德錯愕之餘,他順手關上另一邊的門。
等雷哲諾德回過神,大門已被關上,他忍不住氣急敗壞地的大吼:「王八蛋,快開門!喂!聽到了沒有,開門!」
「寧則輊,你耳朵聾啦?我限你『馬上』開門,聽到了沒有!」
他憤怒地在大門外咆哮。
然而不管他如何叫囂,屋內的人全然不為所動。
雷哲諾德鄭重地在心裏發誓,在那傢伙開門讓他進去之前,他會一直待在這裏,死也不離開!
否則,他就跟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