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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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布萊恩最後還是晉級了全國大賽，幸好……那時他聽到尤金的話，心臟就像漏跳了一拍似的，一直為他擔心。
唉！看來他的心，已無可救藥的被布萊恩佔領了。
蘭格爾輕聲嘆息，暗自嘲笑着自己，他來到宿舍的一樓大廳，止要踏上通往二樓的階梯時，身後的跑步聲引起他的注意，好奇的轉過去看來者是誰。
「布……布萊恩！」他口吃了，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去接受頒獎的嗎？
蘭格爾倉皇地想轉身落跑，但被布萊恩一把擒住手臂。
「跟我走！」布萊恩霸道地拖着他走上樓梯，將他拉向他們以前共用的舍長室。
「放開我！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你無權這樣對我！」他掙扎著，執拗地不想待在布萊恩身邊，他還沒釐清自己的情緒，也就不知如何與他相處。
「閉嘴！」布萊恩低吼道。
蘭格爾震懾於布萊恩憤怒的氣焰，他乖乖地抿起嘴，停止了抵抗，只能無奈地皺眉。
布萊恩打開寢室的門，把蘭格爾強拉進去，毫不憐惜地把他丟上床。
「你想做什麽？你可別亂來！」蘭格爾驚慌的坐起身，對著正在脫馬靴的布萊恩說。
他才說完話，布萊恩已快速地將他壓在身下，「蘭格爾，你應該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麽。」
他漾起一抹邪笑，撫上他幼嫩的臉龐。
「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他猛搖著頭。
「你知道的，我們都上過床了，你不可能不記得。」
「哦，拜託你別再說了，我們都說要分手了，你怎麽能夠……怎麽能夠……」
「怎麽能夠什麼？」
「我……不知道。」蘭格爾別過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曖昧的態度，激怒了布萊恩，他抓起蘭格爾的雙手，輕狂地說：「哼！就算分手了，我們還是可以維持肉體上的關係吧？」
「不，你不能那麽做！」蘭格爾驚恐的想掙脫他的箝制。
「為什麽我不能做？反正只要我想，你奈何得了我嗎？」布萊恩眯起眼，俯視著蘭格爾。
「不！不要！」
他扯開喉嚨呼喊，但下一瞬間，布萊恩已低下身覆上他的唇。
久違的親密動作令蘭格爾一時反應不過來，布萊恩粗暴地啃吻着他的粉唇，霸道的撬開他頑固的皓齒，舌頭長驅直入，舔吻過他口腔內的每一處，技巧的與他的丁香小舌纏綿。
布萊恩以暴力逼迫他屈服，蘭格爾不願成為待宰的羔羊，死命的扭動著身子抵抗，然而都被布萊恩以蠻力制伏，雙手還屈辱地被壓在自己身下。
持續著強迫的戲碼，布萊恩撕破了他的襯衫，褪下他上半身的衣物，赤裸光滑的小麥色身軀，在冷空氣中微微顫抖，他沿着下顎貪婪地吻咬着，頸子、喉結、鎖骨……
蘭格爾圓睜了眼，被封住的嘴無法發出聲音，可挫敗寫在他的臉上，他怎能讓布萊恩就這樣得逞！
想制止他又開始緩慢律動的動作，他抵住布萊恩的肩，打算推開他。
布萊恩洞悉他的意圖，他抓住他的手，壓着它們覆上他的慾望，強迫他的縴手隨著自己的手上下摩挲著。
他穿透自己後方的速度加快，前端的慾望又再次被點燃，雙重的刺激、加倍的痛楚，無法制止地將蘭格爾帶向另一波的高潮……抱着他的人離開後的空虛感，使蘭格爾驚醒，他揉了揉眼睛，正在床邊穿衣服的布萊恩立即映入他的眼帘。
他拉了下被子，卻不經意地牽動到下半身的痛處，疼得他出聲咒罵：「該死的！」
察覺到床上人兒已經清醒，再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布萊恩坐上床，撫上蘭格爾略濕的短髮，「會很痛嗎？要不要我……」
蘭格爾揮開他的手，打斷他的話，「不用你假惺惺了，還不都是你害的！你怎麽能強迫我做這種事？混帳！」
布萊恩一臉嚴肅，鄭重的說：「我不會道歉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我願意，我大可以用暴力的手段來逼你就範，不管你要或是不要，就讓一切都毀滅在慾望中。」
布萊恩的話讓蘭格爾倒抽了口氣，恐懼感使他手腳發冷，但過了半刻後，他的話只使他為之心折。
「但我不會那麽做，不，應該是我不屑那麽做，我不想強迫你，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非常溫柔的對待你，就像以前那樣，除非你點頭，否則我絕對不會做出使你流淚的事。」
「布萊恩……」
「呵！該說的我都說了，但蘭格爾……你到底能意會多少呢？我逼自己放開這一切，我在等，等你向我表白你的心意，如果沒等到，你放心，我會自動退出的。」說完，他深情的吻烙在蘭格爾的唇瓣上。
布萊恩旋即站起身，刻意背對著蘭格爾穿上馬靴，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掙扎。
他走到寢室門前，「我得去社團的慶功宴露個臉，你今晚就待在這裏好好的休息，如果你認為和我共處一室，會讓你感到困擾或厭惡的話，那我今晚會隨便找個地方睡的。」
等了好半晌，蘭格爾都沒有回應，他想他是知道答案了。
「算了，我曉得了，我不會回來打擾你的，蘭格爾，祝你有個好夢。」
這是布萊恩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有膽小的一面，不想聽到蘭格爾拒絕他的話，所以他先幫他下了結論。
「等一下，布萊恩，我……」蘭格爾還未說出他想要布萊恩在慶功宴後回來的話，他已經離開了房間，把他隔離在門後。
後悔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他懊悔自己為何不順從自己的心意，快點把心底話說出口。
他怨恨著不知在執拗什麽，又放不下身段的自己。
蘭格爾不知道他這個星期是怎麽過的？從那一夜之後，他就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過日子，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一早上學，忙學生會的事，準時上下課，傍晚放學後又回到尤金他們的寢室，一天又一天，重複著周而復始的相同行程。
他和身邊的人聊著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的話題，忙着不曉得為何而做的事
情，吃着食之無味的食物，只為了得填飽肚子；彷佛所有的事，都無法再引起他的興趣。
他覺得他再也不是他，他的心裏一直想着那晚所發生的事。
從沒想過布萊恩不在身邊，他會這般失常，會使他如此難過，明明以前還嫌他煩，但等到他真的放手了，他才知道那個金髮藍眼的少年，對他有多麽的重要。
一切為時已晚嗎？不，他知道布萊恩還在等他，等他的答案，可他又何嘗不想馬上去告訴他，他對自己的重要性！
然而……對於未來誰又說得准呢？他們兩個的戀情能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嗎？世俗上種種的約束，讓他卻步，裹足不前。
也可能，他現在缺的只是有人在後面推他一把的勇氣。
「蘭格爾！」
眼前人的呼喚，讓蘭格爾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走到教室門口。
「有什麽事嗎？喬。」
「你回來得正好，剛才你論文的指導老師派人來找你，要你去辦公室找他。」
「謝謝，我知道了。」他不帶一絲情感的揚起嘴角。
蘭格爾向喬點了點頭後，便往辦公室走去。
算算日子，他申請學校的審核結果也應該出來了，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讓他忘了還有這檔子事。
但錄不錄取對他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呵！虧他當初還為了論文的事而和布萊恩分手，如今自己竟然一點也不在乎評審的結果。
這樣的差別讓他的心為此悵然……「蘭格爾你來啦！」注意到蘭格爾走進辦公室，正在批改作業的指導老師抬頭說，「喏，你的入學通知書。」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精美的紙袋，交給蘭格爾。
蘭格爾拿在手中的正是他渴望已久，這三年來日夜所冀盼，那所知名醫科學院的入學通知書，這代表着他所有的努力全沒有白費，只是蘭格爾直盯着手裏的紙袋內。又是星期五，蘭格爾坐在大禮堂台上後方的位子，等候最後的發言。
消息在學校內傳送的速度快得令他嚇一跳，如果是普通的八卦流言，他還能接受，但他錄取的消息，有什麽值得宣傳的？
怎麽昨天早上才收到通知書，在下午就有許多人跑來向他道賀？加上今天一大宇，他已經接受了好幾十人的恭喜。
只是，往往會上演一出其他人比他這個主角還要高興、快樂的怪異場面。
他沒有快樂的感覺，以前還能勉強露出笑容，如今他再也不想強迫自己佯裝高興了。
原因無它，他希望布萊恩能來祝賀他，即使說」聲恭喜也好，可是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種情況教他如何笑得出來？
「好了，我的報告到此結束，接下來由學生代表接手，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蘭格爾同學，以最優秀的成績錄取醫科學院，現在讓我們來歡迎他上台。」講台上的老師說。
大禮堂內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那轟動的場面，使站起來的蘭格爾有種自己像在參加大型頒獎典禮的錯覺，他不由得蹙起眉。
來到講台前，他以嚴肅的語氣開口：「下星期要注意的事情，有下面幾項，請各位同學能配合學生會進行……」
一板一眼的宣佈，冷化了台下學生們原本的熱情，掌聲停止，在蘭格爾正色的表情下，每個人都正襟危坐了起來。
「我的報告到此結束，如果有問題，歡迎大家發問。」
在蘭格爾冷凜的掃視下，台下沒人敢出聲。
否則依照慣例，再加上蘭格爾錄取學校這令人振奮的消息，不把大禮堂鬧翻了才怪。
「OK，既然沒人有疑問，那我宣佈這次的周會結束，大家就地解散。」他點了個頭後，便走下台離開大禮堂。
其實蘭格爾可以表現得高興一點的，就算是假裝的也可以，至少不會把情況弄得那麽僵。
但當他站上講台，發現台下並沒有布萊恩的身影時，難過的情緒瞬間潰散了他所有的理性。「學弟，你們能來對我說聲恭喜，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用不着再送我禮物。」站在寢室門前，蘭格爾盯着手上的禮盒說。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但來跟他祝賀的人潮還是絡繹不絕，今日一整天，無論在教室還是在學生會室，甚至是回到了尤金他們的寢室，他出去「會客」的次數可不下於百次。
「學長，這不成敬意，只是我們一點小心意。」
面對自己崇拜的人，這個二年級生緊盯着蘭格爾不放，連他身邊的同學亦然。
蘭格爾尷尬的笑着，「那……我收下了，謝謝。」
「學長，我可以跟你握手嗎？」其中－名學弟開口詢問。
「呃……哦，好啊。」真奇怪，這些一、二年級的，今天怎麽盡說要跟他握手？
在握手時，這幾個學弟無不發出驚呼，連向他道別後，每個人都以愉悅的步伐蹦蹦跳跳的離開。
蘭格爾拿着禮物，走進房間，尤金的調侃隨之而來。
「哦，人緣真好，你今天收到的祝賀可不少。」
「嗯，連同老師們已經有三百八十二個人來向我道賀了。」他不假思索的說，將剛才的禮物收入放着一個個賀禮的袋子裏。
「三百八十二個！我說……蘭格爾，你該不會真的在數吧？」原本靠在沙發上看書的尤金坐正身子，不懷好意的問。
「嗄？哦……怎麽會，我開玩笑的，有誰會去數啊，又不是傻子。」坐進單人沙發的蘭格爾連忙否認，嘖！有人會說自己是傻子的嗎？
他會去記人數，只是介意著，在他收到所有人的祝福前，是否能聽到布萊恩的一聲恭喜。
「我可不這麽認為，你是在等某人的祝賀吧？」
「某人？你在說誰啊？我身邊的人差不多都跟我恭喜過了，我不了解你指的是誰？」
「不，你知道我是在說誰，你這麽受人歡迎，連你最想進的學校你都已經錄取了，可是我卻沒看到你的笑容，為什麽？」尤金繼續說：「蘭格爾，有時候人忠於自己心裏的感覺，並不是件可恥的事。」
「尤金，你不了解的……」
「算了，既然你不想談，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尤金站起身，準備要去洗澡，如果蘭格爾什麽也不想說，他就算說破了嘴也沒用。
「那個……如果……有個人本來在你身邊讓你覺得很煩，但是分開後你又沒辦法忘了他，這是為什麽呢？」蘭格爾試著開口。
尤金停下腳步，轉過身說：「這表示你很在乎他吧！」
「可是……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就只會爭吵呢？」
「蘭格爾，我剛才不是說過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嗎？想做什麽就去做，想挽回就去挽回，免得將來後悔。」
「但你不覺得那種因為失去原本擁有的，而想去挽回的念頭很……不真實可靠嗎？說不定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
「在我聽來，是你在找藉口逃避吧？」尤金挑了挑眉，「你到底在顧忌什麽？以我對你的認識，你不是這麽畏畏縮縮的人，如果你還想要布萊恩這個朋友，就去跟他和好啊。」
「這……」就因為布萊恩不單單隻是他的朋友，才會讓他顧忌那麽多啊。
「你還要遲疑嗎？你再不去找他，你們可能就見不到面了。」
「見不到面？」蘭格爾錯愕的從沙發上跳下來。
「是有一個星期不能見面，布萊恩明天就要出發去華盛頓，參加全國大賽，要一個星期後才回來，就連今日一整天，馬術校隊都在做行前最後的練習。」
「尤金，你還真清楚。」他丟給他一記衛生眼。
「當然羅，我的消息可是很靈通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尤金驕傲地睨了他一眼，「好了，你快去找他吧！」他把蘭格爾往門外推。
「可是……」蘭格爾在門前猶豫不決。
「祝你們和好，否則我快受不了了，三個人擠這個小房間，真是夠了。」尤金嫌惡的說，他將蘭格爾推出門外，這可是他的真心話。
「尤金，你很沒同學愛耶……」他正想好好說他一頓，卻被他關在門外。
蘭格爾嘆了口氣，尤金說得對，照着自己心裏的感覺走，並不是件可恥的事，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倒不如去向布萊恩攤牌說個明白。
打定主意後，他往舍長寢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