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真命天女
那是個陽光充沛的午後。
東十二懶懶地躺在葡萄架下的太師椅上，隨手摘下未成熟的葡萄往身上擦擦就送到嘴裏，另一手拿着本小冊子悠閑地扇着涼風。
一雙粉雕玉琢面貌一般無二的少年垂手斂容立於藤椅兩側。
右側的少年隱含怒容，但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左邊的少年笑臉眯眯，時不時地打一個哈欠。
他們是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密探聯盟十三么”北方首領紅十一的旗下，按例來向本年度總會長東十二報告工作進度。鑒於東十二其人一向喜歡胡言亂語，紅十一的心腹阿右，已經事先摘錄下要緊的大事整理成冊，直接請他過目。偏偏那個人一臉悠哉，拿着他的心血當扇子玩。上下有別，他又不敢動怒。
寶貴的時間就這麼慢慢消耗在太陽底下點滴流逝。
可惡的葡萄架和它的主人一樣自私只籠罩住那個東搖西晃的太師椅。害得阿右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汗流浹背。即使這樣，他也咬緊牙關，絕對沒有催促東十二干正經事的打算。
誰都知道密探聯盟十三么里最可怕的是洛十三。最愛捉弄人的卻是眼前這個東十二。你越着急他就越逗你。和他比耐心，就得比他更沉得住氣。
阿右打定主意要出人頭地。
總有一天，把這個傲慢無禮的東十二踩在腳底。
因此，現在嘛。
他忍、他忍、他忍忍！
這時候，他的寶貝胞弟阿左，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從白日做夢睜着眼睛也能睡覺的狀態里醒了過來。
“老大應該已經成仁了吧。”他皺皺鼻子，眨着才睡醒的美眸，茫茫然地張望左右，“哥哥，我們回去吧。”
“你什麼意思？”
捏在指間的葡萄咚地掉了下去，適才還懶洋洋的美少年刷地別過頭，幾乎曳地的長發隨着轉身的動作飛掠而起，險些刺痛阿左阿右的眼睛。兄弟二人充滿防備地同時向後退。
向來以捉弄別人為樂的東十二此刻大張着稍嫌愚蠢的嘴：“阿左！老大成仁是什麼意思！”
“哼。”阿右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的肌肉，陰陽怪氣道：“我一早就寫在書面報告裏呈遞到您手中了。”他意有所指地揚了揚下巴。
東十二忖疑地看了他一眼，終於把視線落定在手中的小冊子上。
“……四月初，紅十一遭苗人追殺。閉門出逃下落不明？”念到最後他忍不住揚起語調。
“對啊。”阿左懶洋洋地托着可愛的臉頰，露出一個甜甜的酒窩，“所以我們來通知你一聲呀。”
“拜託！”東十二一把扯住阿右的領口，把他揪到自己面前，點着他的腦袋厲聲撻伐，“你家老大被人追殺你們還這麼悠閑跑來擺一副沒事串門的姿態？？”雙眸圓睜，東十二氣急敗壞。
我們一早就說過有十萬火急之事前來拜訪總長閣下了。阿右暗中翻了個白眼。再說，如果沒有緊急大事誰會來踩這個變態的門檻。明明是他自己要擺譜耍大牌。
“不用緊張啦。”阿左笑眯眯地望着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以前鬼見愁先生說過，老大今年紅鸞星動。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是命中注定。”其他人想要幫忙，也沒用吧。
“呸！”東十二毫無美少年形象地叉腰怒喝，“師傅也給我算過！他說我命中注定會娶一個名字裏帶有亮字的紅衣女子！這分明就是在暗指紅十一！她就算那啥啥星動也只能和我！”
“原來你真的喜歡老大啊。”阿左目瞪口呆，“可是老大比你要年長啊。”
“呸呸！”東十二一腳踩住藤椅，一腳支在地上，像個江湖痞子一樣亂吐口水，“女大三抱金磚！我和紅十一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生一對地造一雙！誰敢說我們不般配我滅了小丫的！”他驟然瞪向阿左，叫囂道，“你敢嗎？”
“不敢。”阿左怕怕地波浪鼓似的搖頭。
“你敢嗎？”他接着向阿右怒喝。
“問題老大的名字裏也沒有亮字啊。”阿右繼續陰陽怪氣。專心潑東十二冷水。如果要讓老大嫁這個人，那還不如他發揚精神娶了老大造福世人呢。
“那是因為紅十一和我一樣都是師傅撿回來的孤兒！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本來的名字是什麼。”東十二義憤填膺言之鑿鑿。他的師姐，他的紅十一，他命中注定的戀人！怎麼能夠和別的人……
“等下。”東十二警覺地拍着腦門恢復清醒，悻悻然地瞟了眼阿左，“哼。差點被你騙過！紅十一被追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江湖聞人吃的本來就是風險飯！憑什麼這次她就要紅鸞星動。警告你哦。”他點上阿左的鼻尖，“別仗着長得可愛我就不敢打你哦。”
“阿左沒說謊。”阿右橫臂一伸，阻擋在東十二與阿左之間，“半個月前我們最後一次見到她時，還幫她演了出俠女救美男的俗戲（詳情請參見《英雄息怒》）。她已經和那個追殺她的苗人結拜了。然後就與我們失去了聯繫。沒準現在從結拜已經上升為拜堂了。”他幸災樂禍地說風涼話，“看在我們大家兄弟一場，才告訴你哦。”
“騙人——”
東十二倒吸一口涼氣。美貌驚人的臉蛋突然顯現小孩子的惶恐慌張。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雖然紅十一總是對他的告白視若無睹當成玩笑，但他一直堅信着，總有一天，師姐會張開雪亮的雙眼，對他存在已久的美貌驚為天人。然後，他與她兩相攜手，從此笑傲江湖。成為一對傳說中的俊男美女，創建名滿天下的聞人幫派。統籌於心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的夢想還沒有來得及實現，她竟然——
一時間，東十二悲從中來淚灑衣裳涕滿襟。
“東、十、二！”
阿左探身，伸出五指在石化的美少年面前晃動。
“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哦。哥哥。”
“這種敗類就是密探聯盟的總頭目。可見我們失業也只是早晚的問題了。”阿右不屑地冷瞥。
“哎？”長相一樣卻更為可愛的阿左不解地點點臉頰，“那你為什麼還要來特意告訴他，不是想請他幫忙找老大么。”
“別傻了。”拉起弟弟的手往外走，阿右涼涼的聲音從瞬間枯萎的葡萄樹不斷飄落的枯葉中傳來，“告訴他當然是為了打擊他呀！我壓根從頭到尾就沒指望過這種人。”
“哇哦。阿右你好酷！我又一次的迷上你了。”“那正是我如今唯一的不幸……”
兩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而沉浸在“准失戀”狀態中的東十二還沒有能夠清醒過來。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一隻烏鴉飛過頭頂。呱呱的叫了三聲。東十二才好似大夢初醒般地握緊了雙拳，“——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英雄不是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東十二掛着兩行清淚，念着劉備三顧茅廬時諸葛亮前輩的名詩，逕自給自己套入一個偉大的情景。
“你是不是有病？”
白衣美少女低頭調弦。不帶抬眼地問。
“如果你是指見錢眼開見色起意見便宜就占見馬屁就拍見倒霉的就踩見高手就結拜——的病。那我就不謙虛地承認吧。”
紫衣美少年雙手托腮，滿面頹廢，一聲感慨。
“紅十一有什麼迷人之處啊。”洛小純嗤之以鼻憤憤不平，長得沒有她可愛，人又笨又呆，話說嫁人就要嫁金龜，她和個苗族小頭目私奔能有什麼“錢圖”。
“你幹嗎不暗戀我？”這是她此刻心理最不平衡的地方。
“那你幹嗎不暗戀我？”東十二懶得理她，直接把話給她摔回去。
“你這傢伙準是有戀母情節！”洛小純自行恍然大悟地下結論，然後喜滋滋地點銀票，再也不看東十二一眼。
“你別光看錢不認人。”東十二啪啪拿扇子敲桌面，“委託費不是白給的。”
“明白。”洛小純利落地總結，“你不就是想要找出那個娶走十一的傢伙，把他幹掉嘛。不過我真的這麼幹了，紅十一找我拚命怎麼辦？”她還是有點小小的擔心。論武功，她打不過這位師姐。
“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好好聽我說話。”東十二也有結論了，“我是讓你找師父！”
“師父死了很多年了。”洛小純大驚小怪地看他，“東十二，你失戀失傻了吧。”
“誰告訴你師父死了?他可是鬼見愁！”
“江湖聞人行規第十條，當一個聞人自動消失達三年以上，基本可以判定其ID死亡。”
“小報稿費令你的腦筋僵化了。”東十二不屑地吹吹保養得宜的指尖，“難道你沒有發現江湖已非昨日江湖？”
“這樣一說，”洛小純蹙眉沉思，“最近的年輕人似乎少了許多。”
“你不覺得可疑嗎？”東十二湊近一點神神秘秘地問。
“也許他們改行在家務農了唄。俺們的師叔曾經說過，農業是發展經濟的第一生產力。”洛小純巧笑倩兮。
“你們這些人已經醉生夢死失去夢想動力和想像力了！”東十二悲愴高呼。
“那你這個有規劃有理想有奔勁有目標的四有青年又想怎樣?”歪趴在交疊的雙臂上，洛小純把臉一揚。
“告訴你——”東十二壓低聲線，“我發現了通往新江湖的入口！”
“新江湖？”少女忖疑，“那是啥米碗糕？”
“是一個叫做BBS的世界！”
“哦——”洛小純也神神秘秘地湊過去，“那裏有傳說中的金銀山鑽石島？”
“聽去過的某位前輩總結。”東十二不自在地避開洛小純充滿期待的閃亮視線，“那是一個充滿狼煙與紛爭的戰國。偶爾也有桃花流水的清澈小島。前輩對我說：你恨一個人嗎？送他去BBS吧。你愛一個人嗎？送他去BBS吧。它可以把人捧上天堂。也可以把人扁下地獄。不是在沉默中妥協，就是在沉默中爆發。”
“沒勁。”洛小純乾巴巴地說，“那和現在的江湖有啥區別?”
“區別在於BBS盛產謠言。而有謠言的地方就有江湖聞人！有江湖聞人就能找到師傅留下的足跡！”
“話說得也是啊。”洛小純歪頭想，“連東十二都找不到的人，肯定已經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你非要去新大陸尋找可能，我也不攔着你。只是你確定你能順利回來嗎？剛才你說發現了入口。那出口呢？你可要想明白，東十二。在如今我們這個江湖，你是聞人界老大。四處都有手下。去了什麼BBS后……”
“所以說，夢想是留給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的！”東十二一臉誠摯，“我不能滿足於師父留給我的一切！我要去打拚一個屬於我的天下！”
“哦，你充滿自信哦。少年。”
“當然了。我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收集情報立志八卦傳媒。為實現全民江湖化奮鬥是我的目標。追蹤險惡的謠言、破解謎題的答案，我，東十二，決定以身犯險，潛入新江湖。踏上三千里尋師記。高唱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我的亮亮！”
“亮亮？”洛小純眯眼。
“呃……這個是……”
“好像是師父以前給你算命，說真命天女的名字哦。”
“那個……你記憶力真不錯哦……洛小純。”
“那當然……你少拍馬屁！”洛小純一拍他腦門，“還什麼三千里尋師！你根本就是為了找你的真命天女！”
“一起啦。都要找啦。”東十二一時失言，極力辯解，“什麼名字裏帶亮字的紅衣俠女，這個江湖上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那也用不着跑到新世界去找戀人啊。你不是這種情聖吧。”
“別傻了。紅十一成親的時候，我如果還是一個人那多悲慘啊。”密探聯盟十三么那幫混蛋都得暗中嘲笑他。
“呵呵。原來如此。面子問題大於天。”
“被你看穿也無所謂。”東十二面不改色地聳聳肩，“總之就是這樣嘍。我要去闖新江湖。舊江湖先交你掌管。如果有人問我去幹什麼了，拿着委託費的你就幫我證明孝子東十二去找師父鬼見愁了。”
“聰明！”
“哦？你在誇獎我有創意嗎？”少年抬起閃亮的眼睛。
“錯！我是指你把權力交給我這件事。”少女笑吟吟地頷首。
“……”
“……”
“放心吧。”少年咬牙切齒，“我總有回來的一天！”
“儘管去吧。”少女揮揮手絹，“早日成為失蹤人口。”
“我會在BBS上揚名立萬！”
“傻瓜。未知的世界有很大風險。”
“女人，你在嫉妒我的闖將精神嗎？”
“男人，你要不要再帶一條雙截棍？”
“現有的江湖已經腐爛了！”
“未知的江湖肯定也很腐爛。”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
“因為不管是哪個世界，只要有人類存活的空間它就不可能有凈土！”
“……雖然很想反駁，但是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這一點上你說得對！”
“但是你還是要去對吧。”
“當然。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懷抱着一個浪漫的理由嘛。有愛萬事成。是我們這個宇宙的鐵則！”
“那就說實話吧。其實我主要是想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揚名立萬。但聽說懷抱尋找愛人的借口，不管多危險我至少都能夠得以活着。”
“聰明！這次是在真的表揚你哦！”
“謝謝，我帶不回老婆也一定會帶回土產！”
“那麼加油吧。少年！”
“那麼再會吧。師妹。”
“拜拜!”
“拜拜!”
就這樣，東十二交付了舊有的一切。奔向BBS開始閃亮新生。
BBS。
一個沒有太陽與月亮且無分晝夜的國度。
區別只在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人流量會驟然加大。
東十二拿着前輩留給他的密宗卷書。隨身行李只有一支生花妙筆。前輩說，在BBS里，舊有的一切全部無法通行。所以東十二索性輕裝簡行。
在天上出現一輪滿月的夜晚，喝一杯紅茶，然後用銀制的小勺子輕輕地攪拌三圈。閉上眼，再睜開眼。這個，就是通往新世界的辦法。雖然東十二照着做了，也確實來到了。但他始終很猶豫這方法是誰開創，而那位指點他的前輩又是怎麼發現的?
總之。他到了。
眼前是一片空曠。
東南西北影影幢幢似都有密集建築物隱於霧中。
東十二猶豫。
“我該先走向哪邊呢？”他忖疑。並開始自我整理。來BBS上有三大目的——
一、尋找真命天女。
二、在這個新江湖揚名立萬。
三、稍帶手地找一找失蹤的師傅“鬼見愁”。
“人的行動受目的支配，並將影響最終結果。”東十二深思，他應該先找個人打聽一下，新江湖也就是BBS的情況。雖然密卷書上也該有所指點，但不到緊急關頭，他不想依靠這本《BBS寶典》。
東十二引頸翹首環顧周邊。或許是剛從入口進入的關係吧，周邊景色籠罩在蒙蒙白霧中。似有無數人擦肩而過，卻又無法看清楚每個人的樣子。
“你在困惑嗎？你在迷茫嗎？你是新來BBS的小白嗎？你等待高手的指點嗎？”忽然！有個一身白衣的傢伙手舉一面大旗神神秘秘地出現在東十二身後。
東十二嚇了一跳，但多年來行走江湖讓他歷練出至少可以裝作處變不驚的本領，“請問你是誰？”
“我？”白衣人笑笑，“我是一無所不知的高人。專門在此解決所有新人的困惑。可以引領你快捷地尋找到你所渴求的東西。我的特長就是——搜索。”“哦。我明白了。”聽完這番解說，東十二伸指恍悟，“你是這裏的‘萬事通’！”他原先所在的江湖上也有此等奇人異士。
“萬事通？”白衣人皺眉，“不不不，”他說，“我叫Google！”
“Google！”東十二費勁地重複，這名字好像藏有什麼玄機。真是好難念啊。
“遇到我，是你運氣好哦。說吧。你來此的目的是什麼？”白衣人手持一本字典，小指輕勾做出翻找狀。
東十二警覺道：“我怎麼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訴你！”大家出門行走江湖，怎麼能沒有防備心理？
“你不告訴別人是對的。但是你不告訴我，怎麼能順利找到你想找的東西呢。除非你是根本無需我幫助的高手，可你這樣子，明顯就是一介新人。”白衣人好心地勸告，“放心吧。我是個記憶力很差的存在。一天接待數萬人。很快就會忘記你曾經告訴我的話。”
“這樣嗎？”東十二抱胸思忖，“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是新人呢？”雖然他確實是這個江湖的新手，但被這麼說，還真有點不服氣耶。好歹他也曾是笑傲天下的聞人界掌門哦。在東十二的內心世界，他認定初闖江湖的新人等於一介愣頭青。反觀自己玉樹臨風倜儻不群，被人說成土氣，當然不開心嘍。
“很簡單啊。不過那些在我的服務範疇之外。”白衣人搖頭眯眼，“我只幫人提供搜索情報。其他問題一概不答。”
“收集情報？”東十二很感興趣，“這麼說我們是同行。”
“呃？”白衣人驚怞，“難道你是‘百度’？”
“不是。”
“那麼你是‘雅虎’？”
“不是。”
“那就好。”白衣人緩緩地舒了口氣，面色稍霽，“不要在我面前提同行二字，我會很激動的。”
“我理解。”東十二心有戚戚焉，他更年輕的時候，和師兄弟搶生意時也是這副嘴臉，“那麼，就麻煩你了。Google。”他拍拍他的肩膀。
“是這樣的，我來BBS有三大目的。”東十二簡短說明。然後問：“現在，東南西北，四條大道，我該往哪邊去？”
Google扮作深思狀，“鬼見愁……叫這名字的實在太多。亮亮……更是難以數計。我只能說，如果你想出名，就去KKTV或者湖南衛視的BBS吧。”
“哦？那裏是什麼地方？”
“如果你有唱歌跳舞的特長可以參加星光大道或者超級男聲……”
“不不不。”東十二截住他，“我是個江湖聞人，無論在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江湖，我所能依憑的都只有手中這管筆！正如他們仗劍走天下，我東十二就是執筆論江湖。”
“哦？我明白了！”Google道，“東邊有個天涯谷，西邊有個貪婪島，南方有叫啥米西華的女兒國。北方有晉河。此外還有若干零星數萬可供你發揮所長的BBS。你可以根據自身特色，挑一個最適合你的地方邁開或光輝或倒霉反正失敗可以無數次重來的第一步！”
“哇哦。”東十二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看來新江湖比舊江湖仁慈很多嘛。”竟然允許失敗重來？
“也不是不付出任何代價的。只是那個代價除了你自己其他人無從得知。你慢慢深入就會了解。但我不能先告訴你太多。”Google一臉正色，“好了，現在你可以出發了。但是最好先收藏一下。”
“收藏？”東十二困惑，“這是啥米碗糕？”
“一種功能。”Google解釋，“這樣，在中途如果你還有需要我的時候，就打開收藏夾，直接點擊我。”
“點擊你？”東十二深吸口氣，“我怎麼好意思呢。”畢竟人家幫他這麼多。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Google茫然，“每日都有數萬人點擊我。點擊我的人數越多我越開心。如果大家都不點擊我，我的老闆就會準備升級我。”
這世界真費解。東十二困惑地撐住腦袋。如果大家都不打這傢伙，這傢伙的老闆就會讓他升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不管那麼多了，他決定先往北方走。北這個字對東十二別具一種浪漫的意義。因為他暗戀的紅十一是北方首領嘛。所以！在新江湖的北邊，會不會也有一位美貌如花的紅衣少女正在等待他的出現呢？
東十二告別Google，臨走時還依照他的願望狠勁地拍了下他的腦門。
“這人真自虐……”
東十二不可思議地搖頭背手，邁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