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啊!”

“好痛……”

“對不起……咦?”

這個小小的相撞事件,發生的時間是在秋日的黃昏,地點則是位於一棟半新不舊的九層高的大廈一樓電梯前。

電梯前面除了相撞的兩個人之外,還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十數包,看來這兩位是這棟大廈的新住戶。

“咦什麼?”成可藍磨蹭着紅腫的手肘,心情不太好的瞪着肇事者,哪有人在對不起後面還加個咦字的,聽起來亂沒有誠意的。

對方戴着頂時下年輕人常戴的針織帽,帽沿拉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的眉毛,這樣反而突顯了他過大的口鼻,只是他的鼻子雖大,卻削直而挺,他的嘴巴雖闊,形狀卻還不錯,再加上他那對眼睛,那是這張臉的重點,那對眼睛不大不小,眼角既沒有上揚也沒有下垂,如果生在尋常的一張臉上,那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眼睛,可是生在這樣的口鼻之上,便適巧造就了一個一百分的長相。

可藍的目光慢慢往下移,他的穿着很簡單,牛仔褲,牛仔夾克,不過,他的身材……她用力吞了一口唾液。牛仔外套底下的薄T恤清楚的將他身上每一塊憤張的肌肉分割出來,三角肌,上臂二頭肌,大胸肌,前鋸肌,外腹斜肌,腹直肌……她將目光落在健美先生的頸部,果然,胸鎖乳突肌與僧帽肌也完美的呈現在她跟前。

老天,他根本就是一具活生生的肌肉標本嘛!

“對不起。”那男人說話了,聲音很乾凈,可和他的外形不怎麼配。

“沒關係。”別人都先道歉了,她還能說什麼,更何況,兩個人會相撞,大多不會是單方面的錯誤,再說,他的身材,長相都這麼的優秀,“我也有錯。”可藍自然而然的放柔了音調。

“說得也是。”畢頡聲音清楚得好像在唱歌,“我的個子比你要大得多,怎麼說你都應該先看見我。不過算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錯的是哪一方,男士先道歉總是應該的。”他一面說一面把周圍因為相撞而分散的袋子聚攏。

“你說什麼?”

畢頡俐落的把袋子分成兩堆,“啊?哦,我是,我了解你明白了其實我們相撞錯在於你,但是基於風度,我先道歉是應該的。”說完后,他還挺挺胸,做出一副有點委屈但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可藍錯愕的望着眼前這個體形標準的男人,一時之間弄不清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當真。

“你生氣了嗎?”畢頡低着頭看看可藍,“人家說個子矮的人愛生氣,原來真是這樣。”

“你……我……”他是在嘲笑她,他真的是在嘲笑她,可藍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不過不是出於難堪,而是因為憤怒,“你說什麼?”一樣的問話,但是,語氣差得可多了。

“怎麼了?你好像更生氣了……喔,我懂了。你一定是那種所謂的新女性對不對!你們不喜歡男人沒事獻殷,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你一定很不屬那種沙豬式的道歉方式……嗯,也好,我不跟你爭,既然你覺得自己有錯,想要跟我道歉,那就道歉吧!”

他在說什麼啊?跟他道歉?可藍一臉的狐疑。

“對了,我叫畢頡,你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麼?”她暴躁的應道。

“開始道歉啊?”畢頡理所當然的說著。

“誰……誰要跟你道歉?”她幾乎是吼出來的,“你這個大腦被肌肉吃掉的怪物,讓要跟你道歉啊?明明錯的就是你,還說什麼……什麼……反正錯的是你,錯的明明就是你!”

“什麼叫做大腦被肌肉吃掉的怪物?誰是大腦談肌肉吃掉的怪物?”可藍這一陣怒吼,很顯然的,能讓畢頡在意的只有這一句。

可藍往後退了兩步,嘴上兀自罵著,“是你,就是你啦!看看你自己,像不像個泡在馬林裏面剝了皮的青蛙肌肉標本!練身體的人我見多了,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練得這麼變態的!”

畢頡眉心迅速靠攏,表情相當陰沉,“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他一面說,一面朝可藍面前用力揮動着臂膀,使她反射的抱着頭往下蹲。“你走,你給我走,現在,立刻,馬上!”話聲剛落,砰的一聲,他的拳頭重重的落在牆上。

可藍狼狽的站起來,身俊的電梯刷的一聲打開了,原來剛剛畢頡那一拳是用來開電梯的。她倒退着跌人電梯中,畢頡很快的把包東西丟到電梯裏。她獃獃的看着這一切,腦中一片空白,一直到電梯門關上,她還是這樣獃獃的站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畢頡悶悶的聲音,“喂,矮冬瓜,你不按鍵,電梯是不會動的。”

“矮冬瓜?”這三個字是可藍的大忌,雖然她現在已經被剛才發生的事情弄得一愣一愣的,可是,那個會走路的標本竟然敢叫她矮冬瓜?“你……你……”

“你什麼?趕快上樓啦!”

“我……”

“你再不走我就進來了!”畢頡的聲音聽起來好不耐煩,顯然心情不是太好。

不過可藍才不管他心情是好還是不好,現在她的腦子已經被“矮,冬,瓜”這三個大字給得滿滿的,“你敢!”

電梯門刷的一下又開了,畢頡兩手拾着東西,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裏,“小姐,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先上去了。”

“休想!”可藍很快的按了關閉的鍵,順手又按了數字鈕8,那是她住的樓屆。

電梯盡責的往上攀升,想不到搬家的第一天就遇到這種鄰居,她覺得自己真是衰透了,從小到大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人家吵架,平常她雖然有些霸氣,說話也不太小聲,不過,卻從沒跟人真正的吵過,今天算是頭一遭,而且對方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八樓到了,可藍不想再花心思在這件事情上,她一腳抵住電梯門,一箱一箱的把她的東西運出去。

封閉空間中特有的氣味讓她打了個噴嚏,其實這棟大廈的狀況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得太多,電梯外的公用空間雖然不大,但是倒也乾乾淨淨,由屋子外面的擺設看來,八樓有三間房子,兩間已經有住戶了。

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還好!”本來她還有點怕事情真的會這麼巧,那個可怕的活動標本會正好與她比鄰而居,現在看來,至少他不是住在這一屠了。

十七號八樓,她看清牆壁上的門牌號碼,沒錯,正是空出來的那一間,拿出領到的鑰匙,打開門后,她將東西搬到房裏,細細的打量起間附有傢具的租屋。

很好,每樣東西都很好,她滿意的點點頭,也不急着把自己帶來的隨身衣物打開,只往那張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上一癱,她要休息一下。這兩天她都忙着整理東西搬家,沒好好睡過,現在總算妥當了,除了那個可惡的肌肉男……她甩甩頭,像想要把他甩出去一樣。

牆上舊式的時鐘發出大而規律的滴答聲,可藍的頭腦也跟着滴答連轉起來,明天得趁着姊夫不在,回家去把剩下的東西搬過來。這裏的廚房不知道有沒有鍋子?好想下碗面吃……算了,就算有鍋子又怎樣,她也沒有面啊!還是出去吃吧!她的眼睛又瞄到窗帘,以前的房客品味真差,等下不要忘了先把窗帘換下來。啊!不對,還是先讓爸媽他們出來透透氣好了。

從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箱子裏,可藍翻出了一隻深色的皮箱,打開來,裏面是一個比皮箱略小的烏木箱子,她把烏木箱小心的搬出來。

“爸,媽,老姊,出來看看新家吧!”箱子裏面是三個牌位,她將它們一一放好,她房子的惟一要求就是要有個神盒。

“媽,今天那個人真的好糟糕,真希望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了,可是,住在同一棟大樓里,要不見面好像也是有點不可能哦!”她一面說著一面從原本就放在盒邊上的香束里抽出炷香,將其點燃,在她媽的牌位前拜了拜后,插入香爐里。

“唉!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呢,姊,你看到他那一身肌肉了嗎?我想,姊夫也不過爾爾,嗯……不對,姊夫根本就比不上他,只可惜……唉,他的個性真的太差了!”重複着剛才的動作,可藍又點了錢炷香,聽來這次是給她姊姊的。

“爸,你剛剛一定也很生氣對不對?竟然有人敢對你寶貝女兒這麼不禮貌,矮冬瓜,矮冬瓜,其實都是你不好啦,要不是你才一百六十五公分,我一定可以長得很高的。”這次輪到給她爸爸上香。

小香爐裏面香已經插了一大把,可藍又抽出三炷,“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你們就委屈一點,一起享用吧!這裏的香爐實在太小了,還好你們今天沒有跟來,等明天我從家裏把爐子帶來,再給你們好好吃一頓。”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就這樣對着一堆牌位羅唆個不停。

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也不想要這樣,四年前,一場空難意外奪走了她所有的親人。當時是為了慶祝爺爺的八十大壽,所以爸爸請全家一出國去玩,說是全家,其實也不過就是兩家的長輩跟自己一家人,由於爸媽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動員起來也並不如想像中的辛苦。

原本她也應該是在那架飛上的,只是因為臨時有點事,所以她比家人晚一班飛機出發,就這樣,她幸運的沒有搭上那班死亡飛,或許,也可以是不幸,因為她得獨自承受親人死亡的悲傷。

“你們真好,吃炷香就會飽了。”可藍趴在神盒邊,她看着牌位的眼神,就好像那裏面真的站着他的親人一般,“怎麼辦呢?我要吃什麼才好?”

“老媽子,給點意見吧!”可藍歪着頭,好像真在等待那些木牌跟她對話一般。

在剛出事的時候,她可不是這個樣子,當時她一句話都不會,每天晚上那些於事無補的惡夢總是嚇得她無法入睡,原本同情他的朋友也因為她經年累月毫無長進的態度而漸漸遠離。

經過四年的時間,現在她總算能夠接受親人已經死亡的事實,也能夠恢復以往的生活。只是,她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對着這些牌位說話,其實她並不是不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了,只是常在家裏面就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是喜歡當作大家都還在的樣子,把一天裏所發生的事情統統跟父母報告,把心裏面所有的想法出來與姊姊分享。

她也知道這個樣子在外人看來有點嚇人,所以,除非家裏面只有她一個人,不然,她也不會對着牌位聊天的。

“算了,問你們也沒有用。”可藍嘟起嘴巴,皺皺鼻子,現在她還不想要收拾東西,那麼,就出去吃吧!

◇◇◇

相形之下,九樓的畢頡可不一樣,他不但把衣服都整理好了,還把地板反反覆復的給拖了兩遍,真看不出來他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爸,外公打電話來說康康好像又發燒了。”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站在門邊,見畢頡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後,怯生生的說著。

“好,小健,你幫爸爸把這幾件衣服放到衣櫃裏。”畢頡把準備好的燈泡換上,這個動作讓剛拖好的地板又蒙上一層灰。

“嗯,可是康康……”小健聽話的把衣服放好,不過他也沒有忘掉來找爸爸的目的。

畢頡拿起拖把,不放心的把地又拖一遍,“等爸爸把事情做完就帶你去看康康,你不要擔心,康康這次回來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再說,王醫生就住在六樓,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去找他啊!”

“嗯。”小健不大有精神的回應爸爸的說法,雖然他還小,但是,他知道的事情遠比爸爸以為他知道的事情要多得多。

“小健,今天爸爸在樓下遇到一個好凶的阿姨哦!”

“凶?原來還有阿姨見到爸爸凶得起來啊!”

“咦,你怎麼可以這麼呢,平常爸爸對女生可是很好的呢,好多女孩子都會借故欺負你爸爸。”

“這樣啊!”小健童稚的聲音里透出不周於他這個年齡該有的保留,他有到過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那裏是有很多很多的女孩子圍在爸爸身邊,但是,他記得最凶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剛剛那個在自己被女生欺負的爸爸嘛!

“是啊!”畢頡想把自己說得很可憐,“我拿女孩子最沒有辦法了,不過,今天在電梯門口遇到的那個女孩,挺像一個人的……”

“喔,像准啊?我認不認識?”小健已經把衣服放好了,他跳到大床上,看着爸爸拖地。

“嗯,像一個人……一個你沒有見過的人。”畢頡的聲音有點痘啞,“不過,好像也不那麼像,只有第一眼看到時覺得很像,但多看兩眼之後,嗯,我認識的那個女孩子比她要漂亮多了。”後面這幾句話,他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爸,那個阿姨為什麼會對你凶啊?”小健趴在床上,用手支着頭,樣子挺可愛的。

“起來就有氣,她撞到我,我跟她道歉,結果她竟然生我的氣耶!”其實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她最後那句話,不過,畢頡覺得這沒有必要對五歲的兒子說。

“爸爸,她有沒有撞痛你啊?”

“你說呢?”畢頡一挺胸,“這個世界上能把你爸爸撞痛的人不多哦!”

“說得也是。”小健轉個身,仰面向上,四肢伸得開開的,躺成一個大字形,“希望搬到這裏以後,康康的身體能夠比較好一點。”

“是啊!”畢頡把清潔用品收好,這裏是另外一間卧房,他有點搞不懂,要這麼多間房間幹麼?一直以來他都和孩子睡在一起的,但是,既然這裏有房間,那不能不清掃,只要有一點髒東西在,康康都會受不了,雖然現在康康並不在家裏,可是,她還是要回來的。走吧,我們去康康那裏!”

“好!”小健很快的跳下床,只要是關於他雙胞胎妹妹的事情,他都會特別關心,以前爸爸就曾經過,小健疼康康的樣子,讓他這個做爸爸的都吃醋了呢!

“可藍,可藍!”一個穿着韻律服看起來很好看的女孩子,站在可藍身邊,專心的叫着顯然沒有把心帶來的可藍。

“你不要那麼大聲,我聽得到。”可藍裝模作祥的摸摸耳朵,好像耳朵被她剛才那麼一叫叫癢了一樣。

“是嗎?你剛剛在想什麼?”話的是可藍大學時代的好友,也是在可藍家裏出事之後少數幾個沒有離開她的朋友,李鈍。

李純也是可藍朋友裏面最不單的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李純結過兩次婚,也離過兩次婚,在這兩次婚姻中,李鈍最大的收就是擁有全省連鎖十七家的健康中心,現在,她就是在李鈍經營的健身房裏打工。

“昨天我遇到了一個大肌肉男。”

“那好啊,你不就是喜歡肌肉發達的男生嗎?”

“才不呢!”可藍連說帶比的把昨天在電梯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你看,怎麼會有人的性格這麼差?”

“他長得帥不帥?”李純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可藍剛剛的抱怨,因為她和可藍不一樣,她喜歡的類型一定要長得好看。

“喂,伊是不是朋友啊,怎麼這樣問話?再怎麼說你都應該安慰安慰我啊,矮冬瓜“他叫我矮冬瓜耶!”

“你是不高。”李鈍自然的就這麼說,的確,對於一百七十三公分的她而言,身高不滿一五五的可藍真的是:“不過,叫人家矮冬瓜就不對了。”話鋒一轉,她很快又站回可藍那邊,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她知道可藍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麼。

可藍心有同感大而用力的點着頭,“我現在在擔心。不知道那個畢頡會不會也在這家健身中心裏面練身體,你也知道,這裏是離我住的地方最近的一間店。”

“嗯,他叫什麼?我幫你看看好了。”李純好心的道。

“畢頡。”

“畢頡……沒有!”李純肯定的說。

“真的?”可藍的眼睛睜得好大,每次當她高興的時候就會這樣,“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嗎?我真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他!”她很用力的着。

“簡單,那你搬回家嘛!”李鈍很阿莎力的建議道。

“不要。”

“我真不懂,你以前住的地方有什麼不好的,為什麼一定要搬呢?”李純不解的問。

“我想試試自己的能力嘛!”可藍撇嘴道。

“好吧!隨便你。”

“嗯。”可藍輕鬆的扭動腰肢,在這間健身中心裏面,她是教韻律舞的老師。

“對了,最近怎麼都沒聽你提起你那個帥帥的姊夫?”可藍的姊夫,當年和她的姊姊可是已經在一起快一年了,本來打算這次旅行之後,兩人便要結婚,哪裏知道,結局會是這樣。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叫他一聲姊夫,也以此自居,在她家中出事後,他便搬入她家裏陪着她。

“他啊,我沒告訴他我搬出來了。”

“為什麼呢?”李純疑惑的問。

“他對我太好了。”可藍做了幾個簡單的伸展動作,“我不希望他一輩子都活在我姊姊的陰影底下,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和他吃飯的時候,他還在跟我說姊姊有多好呢!真是太可怕了,我想,如果我還跟在他身邊的話,他一定忘不了姊姊的。”她說著,讓人覺得這些話好像是她事先想好了的一樣。

“我還以為你搬出來是想自力更生的。”李純從包包里拿出一支淡煙叼在嘴上,但沒有點着,因為她正在戒煙中,“原來你是為了他啊,老實,你有沒有想過就嫁給於齡算了,反正,你也讓他照顧這麼多年了。”張於齡,可藍姊夫的名子。

可藍沒有馬上回答,她把李純嘴上的煙搶下折斷丟到垃圾筒里,李鈍也沒什麼,從包包裏面又取出一支,叼在嘴上,可藍皺眉,“你這樣是戒不掉的。”

“先說跟於齡的那一段,那可比我抽不抽煙要重要得多了。”

可藍搖搖頭,坐到李純身邊,“不會,我想我不會嫁給他的。”

“因為他沒有那麼多的肌肉嗎?”

可藍的頭低低的,聲音也是低低的,“你怎麼知道他跟我求過婚?”

“什麼?!”李鈍驚訝的大叫,嘴角的煙往下一垂,差點掉下去,“他真的在打你的主意啊,那你剛剛還他說你姊姊怎麼個好的!”

“原來你是……算了,我這次搬出來是為了試試自己的能力,其實主要還是為了姊夫,那天,他跑到我房裏,要我嫁給他,還說姊姊託夢告訴他,要我幫她盡夫妻之緣。”可藍打了個冷顫,雖然她會跟牌位說話,但是,基本上她還是不太相信那些鬼神之類的東西。

“是嗎,我看我挺有算命天分的。”李鈍將身子側向一邊,“那你呢,為什麼不答應他?”

可藍想了一會兒,“如果是你呢,你會答應他嗎?”

“不會。”李純想也不想的就答道,“可我不是你。”

“姊夫說姊姊告訴他要我嫁給他,還我是姊姊的替代品,純,他這幾句話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嗯,那如果他是,請你嫁給他,你會考慮嗎?”

“我也不知道,老實告訴你,有一度我還真的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這幾年來,我愈來愈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把他當作大哥哥一樣的親人,還是認定他就是那個

見可藍不理他,畢頡扯扯嘴角,“你該不會真的姓吧!矮可藍,這名字有點怪耶!”

聽他這麼,李純無遮掩的笑了出來,“她姓成,成功的成。”

“成可藍,嗯,不錯啊,比矮冬瓜要好聽多了。”

可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他穿得和昨天差不多,只是帽子換了一頂。“你好無聊。”她的聲音和眼光一樣冷。

“喲,你會說話嘛,我還以為你又矮又啞呢!”畢頡笑得好可愛,可是說出來的話好可惡。

八樓到了,電梯門呀的一聲打開,可藍很快的離開那個空間,但李純還站在裏面,好像不想離開,“喂,你還不走!”

聳聳肩,李鈍站在門邊,讓電梯停止動作,“我叫李純,木子李,純單鈍的純,你可以叫我小純。”

“再見。”畢頡輕輕的把李純推開,在電梯門完全關閉之前,說了一聲再見。

不知道為什麼,可藍覺得那句話是對她說的。

李純也知道這句再見他是對可藍的,不過,她笑得好開心,很久,已經很久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這麼有興趣了。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啊!”站在門口,可藍不耐煩的叫着李純。

“藍,你真的不喜歡他嗎?”李純還站在電梯邊上,頭也沒回的就問了這麼一句。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可藍沒有回答她,對於這種問題,她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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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傾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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