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日欣最先體認到情況不能再亂下去。
為了快刀斬亂麻,她將徐晨妍的心結一併告訴關裕基,並且,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似的,她再度對關裕基表白自己的立場。
「那個吻是不該存在的錯誤。你不必對我心存歉疚,該想的,是怎麼抓住晨妍的心。」她狀若無事地說。
關裕基自始至終背對着沈日欣,好半刻只吐出一句話,「謝謝你。」
然後,他有了動作。
星期一放學后,他以有要事商量為名目,剔除其餘三名死黨,和徐晨妍另外約在公園見面。
徐晨妍一下課就搭着公車來到公園,關裕基已早一步開車到達。
「什麼事這麼神秘,不能讓日欣他們知道?」徐晨妍披着夕陽的餘暉笑着走向等待的關裕基。
「這件事跟他們無關。」關裕基揚着淡笑,和她並肩在公園內散步。
明明是他約了人出來,這會兒他卻好似無事一般,從容而無語。
天色都快暗了,徐晨妍等待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知道這兒是『同志』的地盤吧?再不走,等會兒出了事沒人會幫忙的。」
關裕基終於有了反應,伸手拉住徐晨妍就往公園外走。
傍晚時分,南陽街上塞滿了前來補習的學生,連行進都成了高難度動作。
關裕基緊緊地牽住徐晨妍,有數次他和她幾乎要被人潮扯離開來,最後,他乾脆環住她的腰前進。
塞在層層人浪中,她的身子緊緊抵着他,那一刻,徐晨妍的記憶鮮明地記下了與關裕基相依相偎的雋永感受。她願意認同剎那即永恆的錯覺,沉浸在如此教人迷醉的情海之中……
「我不會放手。」像是知曉她的心情,他突然這麼說。
她抬首望着他,原本固守的心防被他的話語擊潰一個角落。
他止步,堅定地擁緊她。「只有妳,我永遠不放手。」
他的雙眸如子夜般闐黑,裏頭濃濃的情意淹沒了她。身旁人來人往的聲浪像是遠去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的承諾。
徐晨妍的唇瓣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那股強烈的感動縛住了她的知覺,再多的顧忌和自我保護全數撤盡。早在心動之初,今日的投降其實是在預期之中。
如果不是為他動心,怎會在心裏暗暗計較他和日欣之間的牽扯?儘管理智和意識都不願承認,心卻早就傾意於他了……
不顧身處鬧區,不理會周遭陌生人好奇的注目,關裕基低頭親吻徐晨妍的唇,隨後以那流傳千年,表示情愛永定的三個字做為結語。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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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再漠視來自關裕基的深情,以及自己心底對他懷抱的渴求,徐晨妍終究是撒下心防。
當關裕基吐完愛語廝磨着她的唇畔,她低低地響應他的情話,聲音很小,只讓他聽到。
那一刻,他彷若受到震撼;徐晨妍綻開一朵美麗的微笑,雙手環住他的腰。
身旁不知何時早已圍了一群莘莘學子,縱使大夥並不認識,但這番大膽的當街親吻示愛舉動,已經引來他們的駐足及鼓勵。眾多年輕人叫囂着,像在觀賞一出愛情戲一樣鼓掌叫好。
他和她一同領受了來自陌生人的祝福,就在稀微星光下,就在熱鬧的補習街,新的愛情發生了。
徐晨妍俏臉紅艷嬌美,眸光流麗;關裕基已被得到愛情的滿足感征服,他笑得有些傻愣,往昔的得意再度飛躍上他的臉。他大方地向四周圍觀的人群微笑示意,博得更多掌聲。
如同驕傲無比的孔雀,他大手擁着徐晨妍,在祝福聲中離開了這個定情之所。自始至終,她的小手緊緊揪着他的襯衫,臉蛋貼在他的胸膛汲取他的溫度和熱情。
他帶着她來到近五十樓高的新光展望台,少了多餘的觀眾,他圈着她的身子,透過明亮的玻璃一同凝望台北市的夜色。
「我以為我會等上一輩子。」他在她耳際嘆息,胸膛緊貼她的背後,雙手交握於她的身前。
「這麼沒自信,不信我會愛上你嗎?」徐晨妍巧笑倩兮,透過玻璃窗的反射,笑睨身後的情人。
「碰上你,自信心就不管用了。」關裕基輕咬她的耳廓,「別的女孩子不用我費上什麼功夫就會自動靠過來,唯獨你,驕傲無比,防備的心牆厚得讓我無力攻陷,除非等你自動繳械投降。」
她被他捧得有點飄飄然,「你就非要全天下的女人都臣服在你的西裝褲下?」
「當然不,我只要你。」他抓住她的小手,包里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她頭一次發現彼此的不同,他的大手明白表示出兩人之間的體格差距。
他是個男人,已經屬於她的男人。
同理,她的心也屬於他,生效期限從一個鐘頭前的星空下。
如果不考慮太多,這樣的情感交流是教人迷戀的。
前方遠企大樓樓頂的燈光像是加冕的皇冠,如果可能,他要將之摘下來為她戴上,如同欽點自己的皇后……
關裕基把心裏的想法說給徐晨妍聽,引得她咯咯低笑;傻話配上傻笑,他們都願意變傻。
「想不想吃冰?」他突然指了指身後的販賣處。
她點頭,他為她買回來一支雪糕。
「怎麼只買你自己的?」她嘟起小嘴。
「錢不夠,一支兩個人吃剛好。」他先讓她舐了一口,自己跟着伸舌輕舔。
小小的雪糕很快就在你一口、我一口的接續下被吃光,其間他的舌與她碰觸糾纏多次。仗着身在角落處,當徐晨妍含住最後一口雪糕時,關裕基的唇跟着覆上她。
「小氣鬼,連最後一口都跟人家搶。」她被他吻得喘息不休。
究竟是雪糕加深了甜度,還是含了戀愛成分的親吻教人甜醉?兩人不住地回味方才親吻時的甜美,意猶未盡。
夜愈來愈深了,天空中的星子彷佛掉落到地面點亮了台北城的光源。綺麗璀璨的霓虹和流動的車河串起了瑩然的極光線條,像絲絲金線纏繞。
展望台的開放時間即將結束,他牽住她一同離開,搭着快速電梯從近五十樓的高度驟降至出口,如同從天上落回人間。
「真不想放妳走。」他說,無奈終究得送她回家。兩人年歲都輕,還不到可以為所欲為的年紀。
徐晨妍解開發上的紅線,認真地繫上他的小指頭。「把這線當成我,我不曾離開過。」她在在線以吻封印。
「好像月老的姻緣線。」他笑說,忘了月老的姻緣線其實是系在腳上。
聽見關裕基提起月老,徐晨妍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次爬山時,算命的老婆婆說她沒有姻緣……
幸福的感覺在這一刻多了缺憾,那個預言讓她驚心。
「怎麼了?」關裕基察覺她的異狀。
徐晨妍勉強撐起一個淡笑,「沒什麼。想到功課還沒寫,回去要趕到半夜了。」預言應該不準吧,否則她怎會獲得裕基的愛情?
徐晨妍的話提醒了關裕基,她的門禁時間已然將至。
他連忙啟動車子,快速飆過長長街道,送情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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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裕基和徐晨妍戀愛了。五人死黨中,唯獨沈日欣早有預料。鍾耿天和楊靜婷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衷心奉上祝福。隔天放學,大夥殺到學校旁的泡沫紅茶店大肆慶祝。
「終於想通了嗎?」楊靜婷笑問徐晨妍,難得死黨也有被吃得死死的時候。
徐晨妍一反常態,臉紅得要命卻無法反駁。關裕基當然不容許旁人欺侮他的情人,他大手攬住徐晨妍的肩,瞪了楊靜婷一眼。
鍾耿天替女友接下這記目光,「沒辦法,誰教你們倆好事多磨,都拖了一年多才來電,我和靜婷急得都快瘋了。」
沈日欣笑望眾人,「這點該感謝我,若不是我臨門一腳,這會兒他們兩個還在那兒蘑菇半天哩。」
關裕基笑着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徐晨妍沒有料到是沈日欣推波助瀾,她詫異地望着沈日欣,曾有的懷疑仍未磨滅,沈日欣的心情她是懂得的。
沈日欣臉上是落落大方的微笑,初為關裕基躍動的心漸趨平靜。關裕基愛的不是她,她也就不需要那麼傻愣的等候……在愛情還來得及收回的時候。
沈日欣帶頭舉杯,其餘四人跟着一同干盡了自己的飲料。
席間,沈日欣離席上廁所,徐晨妍跟了去。
「謝謝你。」徐晨妍望着正在洗手的沈日欣。
「沒什麼好謝的,裕基愛的是你。」沈日欣還以一個沉靜的笑。
「是我幸運,早一步和他相識。」徐晨妍真的這樣認為。她和沈日欣個性相似,如果是沈日欣先遇上關裕基,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所以這是緣分天定。我祝福你們。」沈日欣笑說,而後和她一同回到席上。
「晨妍,你姑姑不是今天回國嗎?」楊靜婷提醒徐晨妍。
「嗯,時間差不多了。」她拿了書包,準備先行離開,關裕基快一步起身牽住她。
「我送你。」
鍾耿天和楊靜婷同時曖昧一笑,「黏得太緊了吧!」
關裕基不理會死黨的訕笑,堅定地握住徐晨妍往外走,沈日欣的目光在他們背後緊緊追隨。
「我也要回去了。」剩下的小鍾和靜婷要去過兩人世界,她留下來當電燈泡未免太不識相了點。
沈日欣背起書包往反方向離開。稍早她對徐晨妍說的話狀似乾脆瀟洒,心底深處,她對關裕基的愛戀仍滅不盡,此情未成甜蜜已成傷。
鍾耿天和楊靜婷其實略微察覺了沈日欣的掙扎。
「怎麼辦?」楊靜婷不忍心見到她難過;日欣和晨妍同樣擁有爽朗且惹人喜愛的個性,這會兒她為情所苦,偏偏關裕基只有一個,無法切成兩半。
「再想辦法為她牽線啰。」鍾耿天嘆息一聲。
「不容易吧。」要找得出能襯上沈日欣的男孩很難,當初要為徐晨妍配對時就讓她和小鍾一個頭兩個大。
「總得試試;身為好友,總不能見她一直難受。」
「怕是找到了好人選,日欣還忘不掉裕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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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家規甚嚴,徐敬清很早就告誡女兒,除非順利上了大學,否則不許交男朋友,所以關裕基和徐晨妍之間的戀愛成了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連他要送徐晨妍回家,都得在距離徐家一個路口處就放下人,以免被她的家人當場抓包。
到了徐家附近,關裕基停了車,自西裝制服的口袋取出兩枚紅色戒指。
「用這代替你系的紅線,我永遠陪在你身邊。」他笑將戒指套入她的尾指,徐晨妍臉紅地做了同樣的動作,順便解開系在他尾指上的紅線。
他和她就那樣勾住彼此的尾指,兩枚同款的紅戒在燈光照射下瑩瑩生輝。
熱戀的當口,離別最是不舍。雖然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和她就會再見面,但是兩個小情人就是磨蹭許久,直到最後一刻,才輕輕吻別。
揮別情人,徐晨妍愉快地跑回家,一進門就見到甫自海外歸來的小姑姑。
「敬寧姑姑,等了你好久呢!」她笑着衝到徐敬寧懷中撒嬌。
「是等我的禮物吧。」徐敬寧笑着取出一包精美的禮品遞給小侄女。
「都有啦。」徐晨妍一邊拆解禮物,一邊「厚顏無恥」地承認了長輩的調侃。
「就等妳這丫頭呢!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餐廳了。」李薇笑着催促女兒換掉制服,徐晨妍領命拿着禮物上樓。
為了替徐敬寧洗塵,李薇特別在福華訂了位,一行人準時抵達用餐。
「姑姑晚上要住咱們家嗎?」徐晨妍問着。
「不了,我要回天母的公寓。晚上要不要來和姑姑住?」徐敬寧最寵這個小侄女,當然徐晨妍討喜的個性也是原因之一。
徐晨妍漂亮的大眼望向父母,徐敬清點點頭,「可不許聊太晚,明天還要上課。」他不忘叮嚀幾句。
「謝謝爸。」徐晨妍萬分開心;近日好事連連,晚上作夢可能都會笑醒。
徐敬寧突然想起正事,「大哥的新房子應該快好了吧?」
「新房子?」徐晨妍滿臉不解。
李薇笑着解開女兒的困惑,「妳忘了咱們現在的屋子是租的?租約再過四個月就到期,我和妳爸老早就相中了一間屋子,裝潢也弄得差不多了。」
徐晨妍這才知道自己即將搬家,「怎麼姑姑都知道了,我卻沒聽過半點消息?」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管好功課就行了。」徐敬清很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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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初期,情人之間總是相互依戀難分。自從關裕基情定徐晨妍的消息傳出后,兩所高中不知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有不少人帶着看好戲的心情,也有人寄予祝福。
五人死黨聚會的機會漸少,因為關裕基總愛膩着徐晨妍親熱,兩人常常是脫隊約會去,被遣下的三人只得各玩各的。
當然大夥每周仍會輪流替沈日欣補習,所以彼此間的熟絡不曾減少半分。升上高三,沈日欣的進度趕上其餘四人,大夥於是挑了個星期天中午為她辦慶祝會。
「恭喜恭喜,聽說妳這次考試成績擠入前十名,果真是進步神速啊。」徐晨妍笑着恭賀沈日欣。關裕基和鍾耿天同在升學班,加入不到半年的沈日欣能在該班奪得好名次,可見她相當拚命。
「是大家的幫忙。」沈日欣謙虛地說。若非其餘四人不藏私地為她準備筆記和讀書心得,她要想如此快速地跟上進度,的確也不容易。
「尤其應該感謝我幫你找了這麼多家教。」關裕基在一旁邀功。
楊靜婷聽不下去了,「好噁心!你們別謙虛也別臭屁了,再多說就太虛偽了。」
鍾耿天果真很實際地奉命大吃特吃,根本不理會其它人。
「等一下有節目嗎?」徐晨妍趁着吃食的間隙問了句,結果惹來關裕基怪異的一眼。
鍾耿天比較了解好友的心思,「妳的下午當然是屬於裕基的啰,我們三人是沒什麼打算。」
原來關裕基是這個意思。徐晨妍紅了臉,瞧她問了什麼蠢問題,真是貽笑大方了。
「你又沒事先告訴我。」徐晨妍瞪向自己的情人。
「來不及說。」關裕基回給她一個痞子笑臉,伸手撫撫她嬰兒般的粉頰。他喜歡她臉紅的模樣。
「嘿,別當眾親熱,有礙觀瞻。」楊靜婷邊進餐邊口齒不清地道。
「以前妳和小鐘不也常玩這一招。」關裕基輕鬆地頂回去。
沈日欣搖頭,「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今天我還以為我才是主角。」果然慶功宴只是借口,大夥根本是愛吃嘛。
徐晨妍抓下關裕基的毛手,大白天的,又有死黨在身邊,這傢伙真是厚臉皮,調情不分場合時間,丟光了她的臉。
吃飽喝足,大夥又各自活動去,關裕基連哄帶騙的,把徐晨妍給拐帶上車,一路颯回陽明山。
「你爸媽不在?」徐晨妍進了關家大屋才知道這個重點。
「上個星期到瑞士去探望我爺爺奶奶了,要後天才會回來。」關裕基關上門,突然一把打橫抱起徐晨妍就往樓上跑。
她嚇了一跳,小手趕忙環上他的頸后,害怕自己萬一跌下來的話,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下回別這樣,太瘋狂了。」進了他的房間,徐晨妍還心有餘悸。談了戀愛后,她的嬌氣漸褪,柔情則是愈生愈多。
關裕基笑着將她放在大床上,低首親吻她柔嫩的雙唇,那吻是法國式的,火熱又纏綿。「瘋狂有什麼不好?我還希望妳熱情點。」
「怎麼個熱情法?」徐晨妍被他吻得頭昏腦脹,不知道自己應了什麼。
「等會兒告訴妳。」他的氣息漸亂;大概是因為環境私密,無形之中,什麼禮教禁忌全數自腦海中撤離,兩人的行為一發不可收拾。
暖暖的日光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房間,白色大床上,他和她褪盡彼此的衣裳,像兩隻優雅美麗的裸獸,盡情探索彼此的身軀。
那是他們的初次。好奇心征服了羞怯,他看盡了她的身子,她亦撫遍他的全身。空氣緊繃得像是隨時會擦出靜電,沒有人預期下一步,一切就自然發生,輕鬆的探索逐漸轉化成高度的激情。
「我怕……」當他終於覆上她的身子,徐晨妍顫抖出聲。
關裕基的緊張不在她之下,他大手撐開她修長的腿,傾身在她耳際低喃着安撫她、也為自己加些自信的情話。
先前的撫觸讓徐晨妍的身子做好了準備,可是當關裕基真正進入,困難和阻力依舊產生。
「痛……停……會痛!」她哽咽着;已經儘力忍耐了,可是尖銳的痛楚超過她能承受的界限。
關裕基沒辦法停止!
在他堅挺的慾望觸及她柔軟的剎那,他的理智已經全然崩潰。他快速穿透了她,濕熱而緊窒的甬道包含着他的悸動,他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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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大災難。
關裕基和徐晨妍試了三次魚水之歡,結果從頭到尾只有他一人達到高潮。最後徐晨妍放棄了,拒絕關裕基再親近她。
「應該是次數問題。」關裕基可忘不了那種極致的感受;初嘗此等愉悅,他積極地想再說服情人共赴雲雨。
「不行。」徐晨妍沐浴完,逕自玩着計算機遊戲。
「時間還很多……」
「去洗床單啦!」她朝他扔去一個抱枕。床單上還殘留着她的血及些許他的精液。
「真可惜。」求歡被拒,關裕基只得捲起床單往外走去。
星期天關家大屋沒有僕佣留守,所以這會兒他得親力親為。
將床單丟進洗衣機攪洗,關裕基兜回徐晨妍身邊。
「六點多了,餓了吧?」他抱住她的身軀,很迷戀觸碰她的感受。一點一滴的,他在記憶她的身體線條。
「真想把你煮來吃。」徐晨妍隨意漫扯。
「何必煮?生吃更好。」他給了她一個奇妙的回答,讓她想起交歡之前的探索,俏臉又生出美麗的緋紅。
「色情狂。」她低罵一聲。
「我喜歡這個綽號。」他的笑容壞壞的,目光又變得深沉。
徐晨妍小臉愈加羞紅。為防他又使壞,她連忙轉移話題,「我該回家了。」
她關了計算機的電源,起身就想往外走,雙腿卻一陣虛軟,差點跌在地上。
關裕基趕忙抱住她。「怎麼了?」
「走……走不動。」徐晨妍臉上的紅潮一路延伸到胸前,這會兒她全身上下都不對勁,雙腿無力的只能依靠着他。
關裕基大約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倚靠在床頭,大手撫上她的雙腿為她按摩。。
「好點了嗎?」他問。
腿間的不適漸漸消退,她點點頭。
「起來走走看。」他緩緩地扶着她,像訓練小孩學走路似的,一步一步慢慢走。
「可以了。」她漸漸習慣了痛楚,走路一如往常般輕盈。
他為她披上外套,兩人一同下山至士林夜市吃小吃,直到很晚他才送她回家。
「妳先走,我在這裏看着。」讓徐晨妍下車,關裕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着下車,倚在車旁要看着她回到家。
「我沒關係的。」她知道他還在為她的雙腿過意不去。
關裕基只是低首親吻她,「我愛妳。」
徐晨妍滿足地嘆息一聲,轉身背過情人一步步踱回家。幾次回頭,她都能看見他守候的身影。
離別那麼困難,但如同廣告上說的,從這一刻起,他和她距離下一次見面又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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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進了家門,徐晨妍就被父親喚住了。
「最近每天都很晚回家?」
「和幾個死黨出去玩。」
「別玩野了。」
「我有分寸。」徐晨妍心虛的不敢直視父親,轉身踱回自己房間。
倒卧在柔軟的床上,徐晨妍的心頭是滿滿的幸福。儘管和關裕基的結合還未有歡愉,但那份美好的感動已經讓她滿足。
她輕笑地凝視着尾指上的紅戒,極突然的,世界成了一片黑暗。
「停電嗎?」徐晨妍不動,靜靜等待光明重現。
這回停電極為突兀,照說就算附近幾戶都跟着斷電,但也不至於暗到這等程度,至少窗外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總該有淡淡月光會透進房間……
「停電」沒有持續很久,徐晨妍來不及想到更多的不對勁之處,她的世界就恢復明亮,一切如常。
「好怪。」她咕噥一句,不再費心去多想這件事,反而想起住在陽明山上的情人,忍不住想撥個電話傾聽他的聲音,凝望他的笑靨。
她甜笑着拉了被子蓋在身上,終究沒有付諸行動,翻個身沉沉入睡。
同一時刻,方回到家的關裕基卻覺心頭一陣不安。
那種感覺他很難說得清楚,彷佛有什麼陰影悄然降臨了他的生命,而他卻無能為力去做任何反抗與改變……
他抬首望着天上皎潔的明月;應該是他想太多了吧?他搖頭笑了笑,走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