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站在黑川瀧面前的人,正是朱夏。
今晚的她,一身的黑;黑色皮褲、黑色長靴、黑色T恤、黑色短風衣,讓她整個人幾乎融於夜色之中。
“朱夏?”黑川瀧不確定地低喚着。這是他太想念她所產生的幻覺吧?
因為他的朱夏那大而明亮的眼睛中不會泛着一層淚光;她那開朗堅定又充滿自信的臉龐上,不會出現這種脆弱無助的表情。
所以,是他的幻覺吧?
這樣美好的幻覺,讓黑川瀧捨不得破壞它,所以他寧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這幻覺,讓它稍稍撫慰他過度思念她的心。
終於找到他了!朱夏激動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黑川瀧。
原本,她打算找到他的時候先給他一記右勾拳,以懲罰他的食言;接着再給他一個旋風腿,以懲罰他害她替他擔心。
可真的找到他時,她卻只想要投入他那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
她伸手按着胸口,有些不明白那在她心中到處流竄的喜悅和激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知道這種喜悅取代了之前的不安與思念,催促着她走向前去,撲進他懷裏。
“朱夏?!”當朱夏狠狠地撞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時,黑川瀧這才確定他看到的是真的朱夏。
她抱着他的身軀有些顫抖,呼吸有些急促,身體甚至有些冰冷,這樣的她讓他心疼了一下,環抱着她的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朱夏!”他心疼的喊着她的名字,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他幾乎用盡全力抱着她,讓兩人貼合的身體不留一絲空隙。他可以輕易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她優美的身體曲線、她胸前的柔軟,以及從她身體散發出來的香味。
他抬起她的下巴,激動地吻上她的唇。這吻來的既快又猛烈,在他碰上她的唇瓣時,靈活的舌也已經纏上了她的丁香舌。
他密實地吻着她,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時間,糾纏着她的舌似乎要嘗盡她的味道似的,不斷的掠奪、不斷的索取……
這種不同於以往那種溫柔繾綣的吻,讓朱夏幾乎為之瘋狂;她放任自己的渴望,也顧不得心臟是否負荷得了,只忘情的與他擁吻,盡情地沉浸在他對她所施展的魔力里……
是啊,也只有這樣狂熱的吻,才可以撫平她這三天因為見不到他而產生的惆悵與煩悶。
在兩人都快呼吸不過來時,他們才轉為輕啄對方的唇。
他讓她靠在他的胸口,讓她明白他的心為她跳得有多快。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嗅聞專屬於她的香味,讓其充塞他的胸臆間,彷彿這樣做就能抑下他想要再吻她的慾望。
突然,一個想法竄入腦海,他趕緊推開她。
他焦急的檢查着她的手腳與身體,臉上罕見的慌亂讓朱夏也跟着慌了起來。
“瀧?”朱夏雙手捧着黑川瀧的臉,讓他看着她。“怎麼了?”
“你是被我父親派人捉來的吧?哪裏受傷了嗎?”他緊張的問道,目光仍在她身上梭巡。
“被捉來?”這就是他焦急與憂心的事情嗎?這樣的他,讓她很感動。“我不想去的地方,誰能請的動我。”說完又重新偎入他懷中。她發現她真的好喜歡抱着他的感覺。
“朱夏!”他還是不放心的想仔細看看她,但朱夏只是緊緊的摟着他,不讓他亂動。
“朱夏!”他原本焦急的語氣多了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有這麼大的力氣可以摟着他,應該是沒有受傷才是。
黑川瀧這種憐惜的語氣讓朱夏聽了心頭一暖,忍不住仰起頭對他說:“再喊我的名字一次。”
她難得的撒嬌模樣讓黑川瀧眸光一閃。“告訴我,你怎麼來的?”他提出了交換條件。
“想見你就來了。”她認真的說著,還故意拉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我,好想,好想你。”
“……”她突然的告白讓黑川瀧聽得心都軟了,忍不住親吻她的額。“你真的是我的剋星。”他果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朱夏的紅唇得意的彎了起來,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只要拿到這裏的位置圖,以我的身手哪裏去不了?”她還是對他說明了。
“你需要的不只是位置圖吧?”黑川瀧伸舌舔了一下剛才被朱夏吻過的地方。
他這無心的舉動,讓朱夏看了心頭一熱,連忙垂下她的眸。“當然還需要守備、保鏢、僕人等相關的活動時間與巡守換班時間表。”她可不想一路打進來呢。
黑川瀧一聽,臉色微變。這種涉及到黑川家安危的機密資料,不是這麼容易能得到吧。
“你之前真的是X組織的人嗎?”黑川瀧詢問道,只有這樣才能說明她為何這麼有能耐。
“你怎麼知道?”朱夏訝異的問,“我老爸告訴你的?”
“不。”黑川瀧拉着她的手往他的卧室走去,他們需要隱秘一點的地方說話。“我父親調查過你。”
“喔。”朱夏只喔了一聲。想想也是,像黑川這種大戶人家,怎麼可能不去調查清楚兒子喜歡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你父親不喜歡我的工作對吧?”
“他喜不喜歡都沒有關係。”黑川瀧伸手點了點她噘起的唇。
她就知道。看來,她沒有一點讓他們喜歡的。“那你呢?你介意我替X組織做事嗎?”
“X組織是美國政府的地下秘密組織,雖然我不清楚這個組織實際的運作,但是我知道替組織做事的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黑川瀧替她除去髮帶,讓她滑順的長發從他的指尖滑過。“我擔心的只有你的安全。”
“別擔心。”朱夏的手撫着他微蹙的眉頭。“我已經離開組織了,被我緊張的老爸逼的。”她對他眨了下眼睛。
若不是老爸使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怎麼可能乖乖的回日本來。
“後悔嗎?”他看到她談到組織時眼中有着飛揚的神采。
“不。”朱夏伸手環上他的頸項。“若沒有回到日本,就不會遇到你了。”他現在可是她除了老爸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黑川瀧笑了。溫柔微笑的他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瀧。”朱夏勾下黑川瀧的脖子,“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她充滿誘惑的舉止,讓黑川瀧的眼神一暗。
“答應我,再也不會像這次這樣不告而別。”朱夏看着他道,“不管事情有多緊急,都要等我,由我陪着你。”
“朱夏……”她與他靠的很近,近到只要他稍稍一動,就會觸碰到她的唇。
“答應我。”她近似呢喃的在他耳邊懇求着,專屬於她的香氣正蠱惑着他的心。
“好……”他在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時,允諾。
“少爺,您醒了嗎?”
門口的呼喚聲讓黑川瀧睜開仍帶着困意的眸。
他眨了眨眼想讓視線清明些,在看清楚茶几上鬧鐘的時間后,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訝異。
他這一覺睡得可真沉。
昨晚,他竟然夢到朱夏了!那個夢是這麼的真實與美好,就連現在他都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軟於身體的馨香……
“瀧少爺,您醒了嗎?您沒事吧?小的進去看看您。”門外的下人香玲不放心的再度問道,若少爺再不回答,她就準備要進房去了。
“站住。”黑川瀧不帶感情的聲音冷冷地傳出,凍住了香玲的腳步。“我還要休息,不許打擾我,退下。”
還好,少爺還在。香玲鬆了一口氣地拍拍胸口。萬一少爺不見了,她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次回家來的瀧少爺和以前的瀧少爺不太一樣。
“少爺……”香玲囁嚅道,她還有話要傳達啊。
“快說。”
這兩個字,像一盆冷水潑到她身上一樣,讓她忍不住顫了一下。
香玲總算明白瀧少爺哪裏不一樣了。以往那位說話總是平平靜靜、臉上總是帶着溫和微笑、看起來好像沒有脾氣的少爺不見了。
現在的少爺,有的時候態度冷淡,有時話語中會夾雜着怒意,有時那俊美臉龐上的冷漠表情會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誰說瀧少爺沒有脾氣?有時候他比黑川老爺還要令人害怕好不好,就像現在。
“少……爺。”香玲吞了口口水,心想還好他們之間隔着一道門。
“老爺要少爺中午到‘迎賓廳’去用餐。”
“為什麼?”父親不會讓他隨意走動的,除非有事。
“是千代小姐要來拜訪您。”
原來如此。他們還是不放棄是嗎?黑川瀧的黒眸蒙上一層冷寒。
這樣也好,就一次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
“知道了,退下吧。”黑川瀧要下人離開。
趁還有一點時間,他想要再睡一下,看可不可以再夢到他的朱夏。
準備要離開的香玲又折了回來,道:“少爺,您早餐要吃什麼?”
“我不……”餓這個字,在黑川瀧看見床畔枕頭上那根烏黑長發時,凝結在他唇邊。
朱夏?難道她真的來過?難道昨晚的一切不是夢?那她人呢?
已經離開了嗎?還是偷偷溜出去晃晃?又或是偷偷躲起來了?
那麼,她應該餓了吧?
“幫我準備一碗味噌拉麵和一份豬排飯。”這是他為朱夏點的餐。“待會放在前廳就好,不需要送進來。”他交代着。
“是。”
聽見香玲走遠的聲音,黑川瀧立即躍下床來。
“朱夏?”他輕輕喊着,“你還在吧?”他的心因為緊張而加速。
拜託,回答他一下吧,他還想要見她,還想要她陪在他的身邊啊!
“那位是監視你的下人吧?看你快要把她給嚇死了。”浴室門口傳來朱夏取笑的聲音。
一聽見有人進屋的聲音,朱夏就已經起床躲進浴室去了,因為她不知道這些監視瀧的人會‘盡責’到什麼樣的程度。正好,也讓她看到黑川瀧難得生氣的模樣。
“朱夏。”黑川瀧長腿跨了幾步,一把將她扯進懷裏。“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只是一場夢。”
他怕她不見的緊張兮兮模樣,讓朱夏笑了。“夢裏的我有這麼柔軟的身體讓你抱嗎?”她笑得眉眼都彎彎的。
“更柔軟。”他吻上她帶笑的眼睛。“而且讓我為所欲為。”
“胡說!”他太露骨的言辭讓朱夏羞紅了臉。“我們只是相擁而眠,你可別想歪了。”她伸指在他的臉頰上颳了兩下。
“為什麼還沒有離開?”他握着她的肩膀,直直看着她。
他承認他非常開心、也真的很希望朱夏能留在這裏不要離開,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你要我離開?”朱夏也直直看着他的眼反問道。
“不。”黑川瀧搖搖頭。“但你若留下來不知道會碰到什麼樣的危險,而且跟我一起被軟禁在這裏對你也不公平。”
“想來想去都是為了我是嗎?”朱夏心疼的問。“那你呢?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這裏也無所謂嗎?”他就不能多替自己想一想嗎?
“我會想辦法離開的,只要你肯等我。”黑川瀧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
“那我們一起想辦法吧。”朱夏堅決地道。
“朱夏?”黑川瀧因為她的決定而愣了一下。
“兩個人想總比一個人想好。”她貼在他胸膛上的手無意識地畫著圈圈。“我不想一個人在家裏替你着急,也不想再讓你孤單一個人。”
“你……”
朱夏伸手抵着他的唇。“我在心裏發過誓,不會再讓你感到孤單的。”她指着他的胸口,“無論如何,我都要擠進這裏,將你的心塞得滿滿的。”
她的話讓他感動得眼眶一熱,將她的手放到唇邊印下一吻。“你早就已經在裏面了。”
“我知道。”朱夏得意的揚起唇。“但還是有人不死心要跟我搶,我得看牢一點。”
黑川瀧知道朱夏說的人是誰,這也是他要解決的問題之一。“現在你知道我有多搶手了吧?”
朱夏微微一笑,慵懶地偎進他懷裏,雙手環抱着他的背,在他的耳邊低語,“你,只能是我的。”
迎賓廳里,黑川瀧與千代雪兩人面對面坐着。
佳肴已經擺滿了整張桌子,但兩人的筷子連動都沒有動過。
“今天謝謝你過來看我。”黑川瀧先開口打破沉默。
與其坐在這裏跟千代雪大眼瞪小眼,還不如早早結束這個飯局,讓他回屋子去陪他的朱夏。
不知道朱夏現在在做什麼?靜不下來的她,一個人待在那裏應該會很無聊。
“你還好嗎?”千代雪怯怯的問道。臉上沒有笑容的黑川瀧,讓她覺得有些陌生、有些害怕。
“我好不好要看你的決定。”
“為什麼?”千代雪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黑川瀧準備把話說清楚。“如果是為了我們兩人的婚事,那你可以離開了;如果只是純粹朋友間的探望,那我很歡迎你。”
“為什麼?”千代雪的臉瞬間刷白。“我不行嗎?我哪裏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你沒有哪裏不好,只是我們沒有緣分。”他已經盡量將話說的較不傷人了。
“沒有緣分?”千代雪苦笑了下,“我們兩家世代交好,我們兩人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我們之間的緣分幾乎從一出生就牽扯在一起了,你竟然說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自從發覺千代雪喜歡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給她任何“誤解”的機會。
“妹妹?”千代雪揚高了音調,“誰要當你的妹妹?誰是你的妹妹?從小我就喜歡你,一直愛着你到現在,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黑川瀧冷淡地道,“所以我也一直告訴你,你是我的妹妹。”
“那為什麼我成年之後,雙方父母安排我們正式見面時,你不拒絕?”千代雪抱着一絲希望問道。
“我拒絕了。”黑川瀧肯定的回道。
他當時真的拒絕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面仍是照常舉行;那天他被騙到會場時,就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於是他選擇沉默。
“你拒絕了?!”千代雪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他拒絕了!原來她早就被判出局了,而她還天真的以為是朱夏那個女人讓他變心的。
“我以為,我對你的態度與立場一直都是很清楚的。如果有什麼讓你誤會的地方,我很抱歉。”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如果不是遇上朱夏,讓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或許他真的會屈服在父母的壓力之下也不一定。
“抱歉?”心碎的淚水不斷地從千代雪的眼中滾下來。
十幾年來的愛戀,到頭來只換得兩個字——抱歉?!
那她所付出的感情怎麼辦?她所浪費的時間怎麼辦?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怎麼辦?她得不到回報的心又該怎麼辦?
不行,在她愛了他這麼久之後,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麼放棄!
她握着酒壺的手顫抖了一下。她應該還有一次機會的,就這一次機會……
她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另外一杯早就倒好的酒放到黑川瀧面前,“可以敬你一杯酒嗎?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同桌共飲了。”
她那帶淚的臉龐與楚楚可憐的神情,讓黑川瀧心中一軟。
其實,他不討厭她,反而滿高興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妹妹,只可惜兩人對彼此的定位不同。
黑川瀧接過酒杯,“我敬你,祝你早日找到對的那個人。”說完一飲而盡。
“謝謝。”苦澀與不安的微笑,在千代雪的臉龐上顯得有些怪異。“再喝幾杯好嗎?這是母親特別挑選的酒。”
“好,我就陪你喝個夠。”以為千代雪已經釋懷的黑川瀧又喝了幾杯,但沒多久,黑川瀧的臉色突然一變。
一開始,他以為下腹灼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但因為他的酒量很好,所以他並不以為意。可是當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視線開始迷濛,體內甚至開始竄起一股異樣的騷動時,他就知道不對勁了。
他急忙站了起來,退離千代雪一大步。“你給我喝了什麼?”他強迫自己將視線自千代雪身上移開。
該不會被下了媚葯之類的東西吧?不然這突然湧現的慾望不會如此難以控制。
“瀧,你怎麼了?”千代雪走上前想扶住他。
“別碰我!”黑川瀧喘息着,難以壓抑的慾望因為她身上的香味更加奔騰了。“我總算認清你了。”
難道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就可以不擇手段嗎?難道獻身給一個男人就可以得到他的愛嗎?
愚蠢!
黑川瀧用力拉開門,木門撞在門柱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按壓着激烈跳動的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保鏢的注意。
黑川瀧痛苦的將身體靠在廊柱上,俊俏的臉上一片慘白。他看見保鏢朝他跑來,一陣劇痛讓他彎下了腰。
“Shit!”一聲不雅的咒罵在安靜的廳堂里響起,“快叫救護車!”
“朱……夏?”黑川瀧艱澀的開口,很訝異抱住他的人竟然是她。
“你怎麼了?”他慘白的臉色與痛苦的表情嚇壞了朱夏。
她就知道出事了,要不然她的心不會這麼不安、不斷催促她出來看看。
“你對他做了什麼?”朱夏憤怒的對着站在門口、驚慌捂着嘴巴哭泣的千代雪吼道。
“我……我……”千代雪不斷的搖頭,但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媚……葯吧。”黑川瀧說出他的猜測。
他不明白的是:如果是媚葯,為什麼他的身體會這般疼痛難受,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媚葯?!”朱夏在心裏罵了聲下流。“Shit!”她又咒罵一聲,“你身體底子不好,這種葯下過量會害死你的。”
“少爺!”圍上前的保鏢想扶起黑川瀧。
“誰也不準碰他!”朱夏用手刀劈開了伸向黑川瀧的手,“給我站遠一點!”她的叱喝聲有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威嚴。
她表面看似很鎮定,但其實心裏擔心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想想辦法!快想辦法啊朱夏!
被她抱着的黑川瀧氣息越來越弱,身體也抖得越來越厲害了,再這樣拖下去,他會撐不到救護車來的。
“瀧,我的兒子怎麼了?”一陣驚慌的叫喊穿過人群來到黑川瀧面前,“瀧,你千萬不能有事啊!”黑川瀧的母親一看見他痛苦的模樣,眼淚馬上掉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川瀧的父親震怒的問道,“救護車呢?還沒來嗎?”
啊!朱夏想到了一樣東西,差點高興得叫出聲。
她急忙打開手錶表蓋,從裏面取出一顆紅豆般大小的紅色藥丸。
“瀧,快咬碎吞下。”朱夏將藥丸放在黑川瀧唇邊,拿葯的手比黑川瀧的身體抖得還要厲害。
黑川瀧虛弱地睜開眼,張口含着藥丸在口中咬着,但因為喉嚨太干而無法順利將葯吞下。
朱夏一看,連忙咬破自己的嘴唇,將血水含在口中,再過到他口中。
她記得,這種藥丸若加上血,可以加速藥效的運行。
入口的血腥味讓黑川瀧蹙起了眉頭,他望着朱夏難看至極的臉色,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
“我不會有事的。”黑川瀧的聲音沙啞又乾澀。
一聽見他這麼說,朱夏一直強忍住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一滴滴地落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我已經給你吃了X組織研發的解毒藥了,你如果有事的話,我就將組織里的醫療部門給你砸了。”朱夏變相的安慰道,讓黑川瀧的眼中染上些笑意。
這就是他的朱夏啊!
“那你還哭什麼?”她的眼淚比他身體的疼痛還要讓他難受。
“誰哭了?”朱夏噘起唇,“剛剛下雨了你不知道嗎?”她摟着他的手更緊了,好似只要這樣做,她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就會踏實一點。
“救護車來了!”救護車終於來了。
“別離開我。”黑川瀧喘息地道,並凝視着她的眼,要她的保證。
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朱夏的眼淚又要落下了,她趕在眼淚落下前對他說出了她的保證。
“誰也趕不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