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彭啟照啪地一聲，闔上手中的文件，語氣冷冷的道：“你們兩位是準備保持沉默到我離開嗎?有什麼話要說就乾脆點，快說吧!”
柳道斯和鄭良宇因為他突然出聲，不約而同的挺直了背，臉上乍現的猶豫更多。
彭啟照見他們那樣，無奈的撇了一下唇角，“我沒那麼可怕，你們兩位用不着那麼緊張。其實你們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是不是想問我有關嫣兒的事?”
兩人不知如何開口的事情，彭啟照直接說出口，他們當然立刻用力點頭。
彭啟照朝沙發背一靠，雙膝交疊，一手撐於沙發上頭，表情傭懶的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八成是巧兒和翠兒叫你們兩位來質問我，究竟對嫣兒抱持着什麼態度和想法，又為什麼如此堅持要娶她為妻，對不對？”
兩人想問的，全都被他看穿了!
沒錯!柳道斯和鄭良宇今日會一同出現在彭啟照事務所的會客室，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你們這兩位大忙人，一扯上老婆的事，就什麼都不管啦?不錯嘛!”彭啟照冷冷的笑道。
柳道斯認識彭啟照最久，對於他敏銳的觀察力和思緒，依然佩服。
鄭良宇則是彭啟照的直屬學弟，那份對學長的尊敬和畏懼，無論經過多少年，都不可能改變。
“學長，你別笑我了!我對巧兒的感情，你不是最了解的人嗎？”柳道斯苦澀一笑。
鄭良宇也接口，“至於我跟翠兒的事情，學長不是也一樣清楚?所以你該明白我們今天會出現在這裏的心情吧!”
意外的，彭啟照因為他們的話而笑了。
他們很少見到會笑得如此開心的彭啟照，不禁有點錯愕。
“你們兩位的老婆還真是講義氣，想必她們一定使出不少脅迫手段，才讓你們不得不硬着頭皮來我這裏吧？”
被料中心事，兩人尷尬一笑。
彭啟照無奈的搖頭。
接着，他收起冷漠的表情，用另一種羨慕的眼神看着他們，“真羨慕你們兩位能愛得這麼直接又坦率。”
“啊？”兩人因為他這番話而出現迷惑神情。
彭啟照突然離開沙發，步向後方的窗戶，“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決定告訴你們，有關我的事情。”
這番話意義重大，這表示彭啟照對他們有着無比的信任。
柳道斯和鄭良宇震驚的相望一眼，心中有說不出口的感動。
彭啟照以背靠着窗，面對着坐在沙發的柳道斯和鄭良宇，緩緩說道：“有關我的家世背景，相信你們已經很清楚。其實我也不是從小就這種個性，曾經那種無憂無慮、單純的生活對我來說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對於早就註定好的路，我並沒有任何不滿過。”
說到這，他的眼神開始有了轉變，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想……我的個性和想法會改變，應該是在準備進入高三下半學期的時候吧!當時因為一件事讓我徹底的對人性產生了不信任與失望，同時也啟發了我成為律師的本能，註定我要吃這一行飯。”彭啟照用很平心靜氣的語調在說，但仔細感受就會發現有種無奈與孤寂。
“是……發生什麼事嗎？”柳道斯發自內心關心的問道。
彭啟照莞爾一笑，用非常人的冷靜道：“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發現女朋友和自己的好朋友上床這種三流事件罷了。”
這怎麼可能會沒什麼大不了。柳道斯和鄭良宇吃驚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在他們的記憶中，彭啟照的身邊從不缺女人。
對大家來說，彭啟照是完美之人，相信只有他背棄女人，絕對不可能有女人會背叛他。
沒想到他在高中時卻遭遇到這種可怕的事情，柳道斯與鄭良宇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們的表情很有意思，彭啟照卻像是在玩遊戲似的笑道：“該吃驚的還在後頭。”
這個人偶爾會有這樣不正經的一面。柳道斯和鄭良宇沒來由的正襟危坐，集中注意力。
彭啟照繼續道：“他們並不曉得我早就知道他們背着我交往的事。說實在的，我對那個女生本來就沒什麼感覺，除了平時的接吻問候，我從來沒有碰過她，最主要也是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天真又單純。只是人真的不能光用外表來評判，當我請人去調查她的事情后，所有的醜陋真相就這樣全浮出檯面。
那個女生的父親是專門放高利貸的，母親則是開設地下酒店，賺的都是一些不義之財，那個女生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也知道我將來要成為律師，所以千方百計的接近我，並且在我面前假裝是家世清白的純情少女。當然，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迷惑我、利用我，好讓她的雙親能夠更方便做生意。”
說到這，他停頓下來，以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自言自語起來，“嗯……原來我喜歡調查相親對象的壞習慣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啊!”
感覺像是在對自己有更深一層了解的解釋一樣，不過一旁的柳道斯和鄭良宇顯然已經聽到傻眼了。
尤其是他那平淡還帶點打趣的語氣，更令聽的人打從心裏發寒。
一會後，彭啟照再度回到正題，“大家都很好奇，為什麼我籃球打得那麼好，可是到了大學卻選擇攝影，其實理由也是很單純，在調查那個女生的同時，我發現，原來透過鏡頭，居然能夠捕捉到人性不可思議的另一面。阿斯，相信這一點你應該也很明白吧!”
突然被點名的柳道斯沒有被嚇到，反而十分認同的點頭回應他。
是啊!不可否認的，當他們透過鏡頭捕捉某些特定的人事物時，往往會發覺到平時所見不着的另一面，照片有時候會讓一個人的本性完全流露出來，這一點是他加入攝影社之後才真正了解到的事實。
“高三下學期我被推薦參加大學征試，於是我就利用考試為理由，漸漸的疏遠那個女生和我身邊的朋友，因為對我來說，我的身旁已經沒有值得信任的人了!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個性有了大轉變，結果到了畢業那天，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女同學一個個的突然跑來向我告白，並且要求交往。當我看着她們那害羞又單純的面孔時，內心忍不住想大笑，於是我故作輕佻的對她們說：‘我這個人對戀愛和浪漫的約會完全沒興趣，不過若是吃飯、上床的話就沒問題。’起初女同學都會嚇一跳，接着就像鬆口氣似的說沒問題，然後就自願留下姓名和電話，離去前還很開心和充滿期待。”說到這，他回到位子上。
柳道斯和鄭良宇的臉上不再是吃驚和訝異，對於彭啟照的心情，他們好像已經深深的明白了。
“再告訴你們更有趣的事，那就是當我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記事本里已經有十幾個來告白的女生所留下的名字和電話，接着我就去找我的女朋友，告訴她，其實玩玩才是我的本性，倘若她不介意成為其中一位，那就繼續來往吧!相信結果不用我說，你們大概也猜到了吧！”彭啟照一臉輕鬆的道。
“嫣兒呢?她也有向你告白嗎？”柳道斯針對今日的重點提問道。
彭啟照點頭，“沒錯!這就是她讓我印象特別深刻的地方，因為她不但甩了我一巴掌，還用很傷心、難過和失望的眼神看我，然後哭着跑掉了。當時的我很疑惑，為什麼她與其他女生不同?”
“她是真的喜歡學長，所以才會那樣吧!”鄭良宇十分肯定的道。這個答案彭啟照也了解，“沒錯!我常想，幸好她當時給了我一巴掌，才不至於讓我對人性更加絕望吧！”
羅嫣兒落淚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當他回去后，就將那本記事本燒掉，打包行李后就前住北部，不但和高中同學全斷了聯繫，也沒有再回去過。
“那……學長會娶嫣兒的理由是因為這一點嗎？”柳道斯問道。
彭啟照沉默一下，然後道：“這一點我就沒辦法回答了。當我被雙親不斷的逼婚、介紹相親對象的時候，老實說，我真的覺得很煩、很厭惡，直到我見到嫣兒的照片，知道她的事情后，我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念頭，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忘了我?或許不再喜歡我?就因為這個理由，我決定和她相親。”
這樣的心情是他所無法理解的，而越是無法理解，就更加點燃他的探究心。
柳道斯聽完，皺了一下眉，“然後學長當下就決定娶嫣兒，只因為她並沒有忘記學長，甚至還一直喜歡着學長，對吧？”
“沒錯!就是這樣。”彭啟照愉快的承認了。
瞧他如此開心，豈不表示有件事已經很明顯了。
柳道斯和鄭良宇算是過來人，對於彭啟照的心多少猜到了，只是兩人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向他說明。
他們先是沉默，最後柳道斯佯裝不知道答案，探測性的問道：“學長，你好像……還是沒把娶嫣兒的理由說出來。”
彭啟照咦了一聲，“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他一臉認真的茫然頓時讓鄭良宇和柳道斯面面相覦，兩人透過眼神，就明白心中所想之事是一樣的，鄭良宇接着開口，“我們聽完這一切，只覺得學長壓根兒不知道，其實學長已經愛上嫣兒了！”聞言，彭啟照的眼裏閃過訝異，“你說什麼?我……愛上嫣兒了？”
對於不可能會愛人的他來說，這個答案是最不可能的。
柳道斯則一臉肯定，“是啊!如果不是因為愛上嫣兒，又擔心她跑掉，你才不會那麼急着想娶她進門。”
彭啟照知道他們不會跟他開玩笑，尤其是這個時候。
他無法在第一時間否認他們分析的結果，臉不自覺的沉了下來，好像對於這種結論非常不滿意，但又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
鄭良宇補充道：“學長大概是發現嫣兒和你以前所介紹的對象完全不一樣的關係吧!以前學長所相親的對象，大都是因為學長的家世背景，但嫣兒卻不是。”
柳道斯接着道：“有關你們會再度相遇的事情，巧兒和翠兒都告訴我們了，嫣兒會和你相親，最主要也是因為她父親背了一大筆銀行債務，在走投無路之下才會找上你父親，你父親在見到她的照片之後，對於她那酷似過世戀人的模樣感到心喜，於是就向對方提出把女兒介紹給你認識。”
“感覺上像只是介紹、純粹見個面，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父親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嫣兒嫁給你。”鄭良宇說出最現實的一面。
“學長，其實你自己也明白，雖然嫣兒喜歡你，可是她不見得一定要嫁給你，所以你在心急之下，就下意識的強迫她，當然，她明知道你不愛她，還是決定嫁給你，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家人。總而言之，學長只是不想再錯過她，因此一心想要抓住她，不讓她再次離開，對吧?”柳道斯將彭啟照的內心仔細的剖析，要做到這一點，可是要有很大的勇氣和覺悟。
鄭良宇以點頭表示認同，這讓彭啟照的表情更加難看。
彭啟照有意否認，卻無法想出可以反駁的話。
怪了，這一點都不像他，他的口才和思緒，不應該會讓自己詞窮啊!
“你們兩位……真的認為我愛上嫣兒，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充滿獨佔欲的事情嗎?”彭啟照的聲音有些瘩瘂。
“學長，你用了獨佔欲這三個字喔!”柳道斯忽然強調道。
剎那間，彭啟照很吃驚，眉頭難得糾成一團。
他這個反應讓柳道斯和鄭良宇當場鬆口氣。
“太好了!幸好是這個結果，這下我們就不用擔心了，對吧?阿斯。”鄭良宇開心的道，像完成一件困難的案件一樣。
柳道斯也慶幸是這樣的結果，心中放下一塊大石。
原來彭啟照是在愛上羅嫣兒的情況下，才迫不及待的將她娶進門，既然是這樣的結果，那就是兩情相悅羅!
太好了!如此一來，兩人就能回去跟另一半交代了。
“聽着，今天的事情不許你們跟任何人說，包括巧兒和翠兒，知道嗎?”彭啟照突然進出這番話，讓兩人當場怔住。
彭啟照的十指相疊於唇下，銳利的眸子看着他們，語氣充滿警告。
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兩人震驚的異口同聲道：“為什麼?”
意外的，他勾唇冷笑，“在還沒找到證據我是否愛上嫣兒前，我怎麼能讓你們到處去胡亂宣傳呢!”
天呀!這就是他的職業病嗎?什麼都需要證據，否則不輕易揭曉底牌，甚至是自己的感情。
柳道斯與鄭良宇被他這個決定弄得啞口無言。
“學長，你認為愛上一個人需要什麼證據?”柳道斯一臉難以置信。
彭啟照聳肩，“我不知道，不過不管任何事，都是會有證據的。”兩人對於他這個論點，忍不住要大笑，不過此時的狀況不適合他們嘲笑他，況且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好吧!學長，我們答應你，在你還沒有證明自己愛上嫣兒前，我們不會跟任何人說今天的事情。”
“包括巧兒和翠兒!”彭啟照提醒他們這才是重點。
兩人同時點頭，回道：“OK!”
“很好。”接着，彭啟照從桌面下取出一台小型的錄音機，惡劣一笑，“別忘了你們剛才答應的事。”瞧見彭啟照這番舉動，柳道斯和鄭良宇只能瞠目結舌，徹底的投降了。
羅嫣兒還是不放心嫣然小館，第三天下午就忍不住跑去看看情況。
白天是鍾巧兒當班，晚上則由楊翠兒負責。
鍾巧兒見到羅嫣兒出現時，不禁吃驚的道：“嫣兒，你怎麼跑來了？”
“我不放心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家店，就算休息也很少出遠門或到外頭過夜。
鍾巧兒明白她的心情，“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和翠兒嗎?”
“沒那回事，我只是忍不住，真的沒有其他意思!”羅嫣兒急忙解釋。鍾巧兒噗哧的笑出來，“逗你的啦!瞧你緊張的。”
羅嫣兒也跟着笑出來，慶幸身邊有這兩位好友。
“真的辛苦你和翠兒了!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嗯……還好，除了客人抱怨咖啡沒你煮的好喝外，其他都OK啦!”鍾巧兒苦澀一笑。
這是預料中之事，“沒關係，改天我再仔細教你。”
“太好了!老實說，被說煮得普通，根本高興不起來，翠兒也跟我一樣。唉!臨時抱佛腳果然不好。”鍾巧兒實在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缺點。
羅嫣兒呵呵笑道：“別這樣，你們已經很儘力，相信客人一定也會感受到的。”
“但願如此，希望我和翠兒沒嚇跑你那些老客戶。”鍾巧兒十分擔心這一點，因為若才三天，就讓嫣然小館失去大半的客人，那真是罪過了。
“不會啦!”羅嫣兒鼓勵她，要她別想太多。鍾巧兒當然明白，“好啦!不抬杠。嫣兒，你有要馬上離開嗎?如果沒有，我把這兩天營業的狀況跟你說一下，趁現在沒有客人。”
“好啊!不過要再等一下，因為我今天來，最主要是想找阿成。”阿成是在嫣然小館待最久的白天班服務生，因為念大學進修部，所以算半個學生。
“怎麼了嗎?突然找他。”鍾巧兒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羅嫣兒沒有隱瞞的道：“我想跟他談談有關店長的事。”
“店長!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不需要嗎?”好友這個決定令鍾巧兒吃驚。
“這是彭啟照提出來的條件，是他堅持要我培訓一名店長。”羅嫣兒向好友坦然道。
鍾巧兒詫異，“不會吧?他不答應讓你繼續工作嗎？”
“他說可以工作，但不許我一直待在店裏，尤其是晚上一定要回去，周末也不許工作，只能到店裏喝茶。”對於彭啟照這樣的要求，其實就連羅嫣兒也搞不清楚。
聞言，鍾巧兒一臉錯愕，接着像發現什麼大事，說道：“天呀!我說嫣兒啊!你老公該不會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吧?”
天要下紅雨了，那完美冰人彭啟照居然提出這種條件，聽起來就像是不願意羅嫣兒太勞累，說穿了根本是捨不得她吃苦，簡直是保護過度。
羅嫣兒不相信這一點，笑了笑，“怎麼可能?他只是純粹不想我只顧店不顧他罷了。”
“那不是同樣意思，”
“嗯?是嗎？”羅嫣兒忽然蹙眉。她想了想，一點都不覺得彭啟照會很需要自己啊!鍾巧兒本想再說下去，阿成卻在這時候自廚房走出來，羅嫣兒立刻叫住他。
“阿成，我有事跟你商量。巧兒，我先跟他聊一下店長的事，待會再過來找你。”說完，她走向阿成，向他提議到二樓去談。鍾巧兒看着他們上二樓，心裏還有許多疑惑，但是又不好打擾好友談正經事，最後聳肩作罷。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阿成興奮的下樓，見到鍾巧兒，急忙道：“巧兒姊，我升店長了!我升店長了!太好了!我一直好喜歡這家店，而且嫣兒姊說，她打算把三樓租人，只要我負責管理，就把三樓免費讓我住，這麼一來，我畢業后就不用擔心找不到工作和住處了!”
鍾巧兒瞧阿成簡直像中了頭彩一樣，笑道：“那不是太好了，你不是一直在擔心畢業后的事情，現在全都一次解決了。”
“對啊!我真是太幸運了。”阿成開心得不得了，一見到羅嫣兒下樓，立刻跑過去，向她道謝。
“嫣兒姊，謝謝你，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把嫣然小館經營得有聲有色。”阿成拍胸脯保證。
羅嫣兒笑了出來，“用不着啦!你只要按照平常的步調就可以了，雖然剛開始可能會很累，不過我想你一定沒問題的。”
羅嫣兒對自己的信任讓阿成感動不已，再次向她感謝后，他迫不及待的沖向廚房，想快點讓廚師知道自己升店長一事。
鍾巧兒望向廚房，“喂!嫣兒，你確定阿成沒問題嗎?瞧他得意的模樣，不會把這家店搞垮吧?”
“不會啦!他跟了我那麼久，由他來當店長我還比較放心呢!”鍾巧兒點點頭，“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和翠兒當然會支持到底羅!”
“謝謝你。”羅嫣兒向好友道謝。
“對了，你要不要再等等，翠兒待會就會過來。”鍾巧兒看了牆上的鐘，發現快五點半了，交班時間是六點。
可惜羅嫣兒搖頭，“大概沒辦法，我等會要到超商去買東西，還要快點回去煮晚餐。”
她希望在彭啟照回到家前將一切都準備好。
鍾巧兒打趣道：“不會吧?怎麼感覺跟我這管家越來越像了!”她待會也是要趕回去幫柳道斯煮晚餐。
“我也這麼覺得。啊!對了，彭啟照說要把房子的事都交給我，我想要好好的佈置裏面，還要把花園設計一下，你和翠兒可以幫我嗎？”羅嫣兒想到另一個來這裏的目的，興奮的問道。
鍾巧兒再度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天呀!你確定你口中所說的彭啟照，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冰人律師嗎?”
彭啟照的所作所為完全出乎鍾巧兒的意料之外，她的認知和羅嫣兒一樣，還以為羅嫣兒一嫁給彭啟照后就會像個深宮怨婦。
怎料，他完全像一位真正的丈夫，有獨佔、有溺愛，還有疼惜，怎麼想都不像是冷酷無情的冰人會有的行為。
羅嫣兒當然也對彭啟照有許多疑惑，但是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她不想相信也很難。
雖然只有一瞬間，鍾巧兒卻瞧見羅嫣兒眼裏的深情與幸福。
無法否認的，此時好友完全是沉浸在熱戀里，就算無法獲得彭啟照的愛，她也甘心付出，無怨無悔。
鍾巧兒意識到這一點，卻無法向好友表達心中的不安與擔憂，因為好友的笑容是如此的甜蜜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