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受害人？嫌疑人？

楊穎的頭暈暈的，她剛醒來，好像之前都昏死過去一般。房間裏瀰漫著一股香氣，是她昨晚點的薰衣草，薰衣草的另外一個作用就是讓人進入深度睡眠。

她太需要好好睡一覺了！

陳佩死了，立德的慘狀....她醒來后這些東西又如同蝗蟲一般鑽進她的腦子裏，只要她的意識一回來，這些恐怖的訊息立馬從她的記憶里浮現。如果可以一直昏迷就好了。

她又想起姐姐的溫柔，告誡她，無論多少困難都用勇敢闖過去。她想起自幼父母雙亡，靠親戚的接濟過完童年，姐姐代替她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代替她承擔著被迫長大的成熟，姐姐是她的母親，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可惜，姐姐離開了，拋棄了她，是因為她不聽話嗎？照顧她太累了嗎？

楊穎的眼眶紅紅的，這個世界將她隔離，上帝把她逼到如此絕境，沒有親人，朋友和愛情。有的時候，她告訴自己這是上天給她的考驗，等到她戰勝這一切，練就如石頭般堅硬的內心，她就能成功。可堅強不在於分分秒秒，讓脆弱鑽空子的時刻，她酗酒，眼淚橫流，即便成功又如何，誰與她分享？

她只能拚命的練舞，像機械人，麻木的轉圈，直到體力不支。

大堂里有微弱的喧嘩，宿舍的走廊里卻如小徑般幽靜。

楊穎站在走廊的陽台上抬出頭向下望去，團里所有的人包括後勤組的，都集中在一起，他們低聲地竊竊私語。楊穎有點納悶，快的洗漱，隨便套起一件汗衫，向樓下走去。

王隊示意吳志成出門外看看，吳志成來到大堂，原來是楊穎出現了，很多舞團里等待召見審訊的人紛紛跟她說著話，大意也就是很慌，怎麼辦之類的。

楊穎淡淡的回答着，看不出任何情緒。

吳志成把楊穎帶進了辦公室，王隊似乎早就料到了來人，看了看她，示意她坐下。

“你好。“王隊態度謙和。

“你好。“楊穎雖然看上去十分鎮定，但回答的語氣里卻透露出一絲絲受驚的味道。“我沒有見過你們。“

“是啊，如今這個是大案，交給我們重案組。我姓王，帶你進來的是我們的技術人員，小吳。“王隊故意指出事情的嚴重，但卻沒有提到自己的官階，只說姓王，避免造成壓力，把吳志成說成技術人員，而不是心理分析師，看上去沒那麼嚴肅。

如果她是嫌疑犯，他們不想打草驚蛇，如果她是受害者，那也怕嚇着她，從而找不到線索。

“我叫楊穎。“她謙和的自報家門。

這一招一舉兩得顯然奏效了。

“能告訴我們你跟死者什麼關係嗎？“吳志成開門見山。

“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們在一個舞團很多年了。“

“你和陳佩關係怎麼樣？“王隊看了看她，放輕語氣。

“還行，還是不錯的，她是個直腸子，肚子裏擺不住事兒，都會跟大夥說出來。“

“第二個死者，洪立德，你們關係如何？“

楊穎想到那慘狀，如有的皺眉。

“怎麼樣？可以繼續下去嗎？“吳志成關切地問，他留意到楊穎從進來就一直兩隻手帕塔帕塔的在剝指甲，那是焦慮不安的象徵。

楊穎吞了屯口水，“對不起，因為實在太恐怖了，都生在眼前，所以我....“

“沒關係，我們可以理解，的確很駭人，所以我們更要抓住兇手。“王隊的眼睛迸出不一樣的亮光，吳志成知道那是他身上特有的正義的光芒。

“洪立德穎頓了頓，似乎有保留。隨即彷彿下了決心一般。“其實我們關係一開始不錯的，但後來漸漸疏遠了。“

“原因呢？“

“洪立德和陳佩是多年的戀人了，“楊穎說到這裏嘆了口氣。“我從沒想過破壞他們。“

“噢？“王隊的眉毛不自覺地挑起來，看來他們的猜測是對的，這三個人有三角關係。

“事前你見過洪立德嗎？“王隊直接問道。

楊穎無聲。

她的兩隻手停止不安的動作，反而雙手抱住胳膊，輕微的抖，不多久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如果我留住他就好了如果我留住他就好了。“此時楊穎出嚶嚶的哭泣。